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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同人穆如清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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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怪不得我爷爷说,螺市街的姑娘是一年不如一年,像宫羽姑娘那么好的琵琶,他是再也没有听过了……”
  “那是谁啊?”
  孩子们面面相觑。说实话这楼里的水准在他们看来的确有点拿不出手:纪王家的伎乐全京城有名,宁王淮王家虽然不如,孩子们也常常听宫中教坊司献艺的;镇国公衡国公这些世代公侯的人家,家里都养着几班女乐;柳家兄弟这等¤╭⌒╮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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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自小也学习琴棋书画。一班技艺未成的小丫头在他们面前奏乐,好不好,听总听得出来。
  至于林沐……元佑六年赤焰案昭雪之后,四境烽火大军北上之前,十三先生就悄没声地进了林府,当了一个默默无名的守祠老仆。
  “妙音坊的宫羽啊!你们都不知道?”萧明坚理所当然地重复了一遍。环顾四周,回应他的却是一片茫然的眼神,反倒是一个削肩细腰,小小一张瓜子脸的姑娘怯怯应了声:“我听说过……十几年之前特别有名的,琴弹得可好了……”
  “对嘛对嘛!”萧明坚得意地挺了挺胸。立刻几个同窗七嘴八舌地开始嘘他:
  “这多久的老皇历了亏你还翻出来!”
  “十几年前的事了!”
  “妙音坊早都没了……”
  “谁听过啊……”
  萧明坚被嘘得面红耳赤,张牙舞爪地起身,去挠坐得最近的萧明基。边上的叶成栋和齐怀远赶快把他们拖开,许泽瑜拍着巴掌看笑话,柳知华劝了这个劝那个,越劝越不消停。林沐忽而盯着酒杯轻轻说了句:“我也听过。”
  刷地一下,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当时螺市街最出名的是三大青楼:杨柳心的舞,妙音坊的曲,红袖招的解语花。”林沐盯着酒杯里的涟漪悠悠道:“杨柳心毁于一桩杀人案,吏部尚书之子何文新,在里面杀了文远伯之子邱泽;妙音坊是被当时的大理寺卿朱樾查封;红袖招落败,是牵涉到庶人萧景桓谋逆一案。后来,这几家就再也没开过。”
  “这样喔?”
  “假的吧?”
  “你怎么知道?”
  “红袖招的事儿我也听说过啊。”叶成栋是大理寺卿叶士祯的孙子,这时也插了一句嘴,对林沐的消息表示肯定。萧明坚在边上直点头:“没错没错,妙音坊被查封以后,我爷爷还见过宫羽呢!”
  “真的?!“坐在他身边的琵琶女闻声扭头,目光闪闪满是惊喜:”宫羽姑娘后来怎样了?“见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集中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淡淡的薄红一直蔓延到脖颈上:”教我琴艺的姐姐说,以前受过她的照顾,一直很挂念……“
  萧明坚茫然摇头。边上发过言的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连“宫羽”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林沐垂下眼睛不说话,静了一会儿,忽听陆鸣道:“我知道啊!”
  “知道就快说!”
  “别卖关子!”
  林沐从眼角悄悄瞟着他。陆鸣享受了一会儿同窗们的催促,方才挺胸道:“其实宫羽最后跟的那个人你们也听说过的——元佑六年,北上抗击大渝的那支大军,持符监军苏哲。”
  “噗——”
  “林小沐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啊!!!”

  ☆、第 57 章

  因为被父亲当年的“风流韵事”着实震惊了下,林沐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都忘了跟母亲报备。次日朝会,他照常捧着御刀在固定位置上站班,神游太虚间,忽然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
  “臣弹劾千牛备身萧明基、萧明坚、萧明均……林沐、陆鸣、许泽瑜……柳知华、叶成栋……出入烟花之所,公然狎妓,有碍官箴。”
  什……什么?
  林沐往对面看看,御座另一边的陆鸣和萧明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再一扭头,叶成栋脑袋垂得低低的,如果不是怕御前失仪,几乎要挖个坑钻下去——是喔,他爷爷是大理寺卿也在朝堂上站班,脸黑得跟什么似的……
  林沐只庆幸今天不是朔望大朝。
  啊,太子的脸色也好难看的。
  他刚把头扭回来,殿中侍御史已经大声呼喝:“萧明基、林沐、陆鸣、叶成栋,既被弹劾,还不快出殿待罪,听候议处!”
  ……是哦,被弹劾了哪怕是一二品大员也该立刻出殿待罪,朝仪是有这个规定没错。林沐和小伙伴们一起开步走,只往下走了一阶,手上一沉,低头僵住——御刀呢?御刀要不要带下去?
  他愣得实在太明显,带班的中郎将看不下去,上前夺过御刀,在他肩上轻轻一推。四个孩子耷拉着脑袋排成一列,在群臣众目睽睽之下往殿外走去,越走,殿上压抑的闷笑就越发清晰。
  ……打头的萧明基十二岁。
  林沐也是十二岁,只比他稍微高一点点。
  叶成栋十三岁,无论脸型还是身材,都是一副不折不扣的娃娃模样,一看就晓得根本还不懂人事。
  走在最后面的陆鸣十四岁。四个人里,也就他一个看上去像半大小子了……
  四个人垂头丧气站到殿外廊下,不敢交头接耳,只能来来回回地互相打眼色。对了出殿待罪的标准礼仪是怎么样的?他们是应该站在这里还是要滚远一点?要不要跪?
  ……之前朝仪课怎么讲的谁还记得了?
  所幸刚站片刻就有人传他们进去。四个孩子在夹道闷笑中原路返回,到御前排成一排跪好,听皇帝讯问:
  “方才御史弹劾,说你们昨天去了螺市街,可有此事?”
  “……有。”
  “谁的主意?”
  “……是臣……”
  得,淮王世子萧明基。最小的一个。萧景琰还没来得及揉额头,林沐也跟着向前膝行了半步:〃是臣做的东道。”
  “……去干什么了?”
  “找几个人弹曲子,喝酒,吃东西,聊天……”林沐守着御前的礼仪低头垂目,并不敢抬眼窥视。那张脸看上去满脸的诚恳,还夹杂着不折不扣的茫然:还能干什么啊?
  两个十二岁的小豆丁肩并肩跪在面前,娃娃脸,双童髻,裹在一本正经的青绿色朝服里越发显小。萧景琰看这样子气都气不起来,忍不住叹了一声:
  “……你们可真能丢朕的脸。”
  还想责数两句,边上的越王萧景琼已经踏前一步,大笑着插话:
  “陛下,这么点大的娃娃,能狎什么妓?“
  萧景琼是先帝第九子,因年幼,侥幸避过了先帝年间的几场风波,今上登基后敕封越王,为之娶妻开府。萧景琰对这个幼弟颇为宽容,此时他在御前随意插言,萧景琰也不过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无责怪之意。
  越王这一句便如打开了话匣子。朝堂上文武臣僚哄然而笑,纷纷开口:
  “丁点大的孩子,知不知道什么是狎妓啊!”
  “大概也就以为是叫人弹曲子吧……”
  “就是,毛都没长齐哪!”
  一时朝堂上阵阵喧哗。这一本弹劾把朝中有头有脸的宗室勋贵、文武重臣全都扫在里面,谁愿意自家娃儿小小年纪就背个行为不检的名头,文官还好,勋贵武臣借着越王开启的话头人人起哄。殿中侍御史提高声音连喊几遍“肃静”、“肃静”,好容易才压了下去。
  那具本弹劾的御史被笑得满脸通红。借着殿中难得的安静,他硬着头皮冲出队列,举起笏板大声道:
  “臣弹劾章侯在御前出言粗俗,失大臣体!”
  章侯正是当年镇守西境十年的章大将军。对夜秦一战之后,他以重伤老迈乞骸骨还朝,叙功封侯。武将说话历来不比文官,何况章大将军戎马多年,说着说着嘴上就没了把门的。他辈分高,年龄大,林沐陆鸣几个论年龄都是他孙子辈的,随口调侃一句,在他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此时被人弹劾,章大将军轻咳一声,随意往下看了一眼。他铁血数十载,这目光一扫凛然生威,御史一个寒颤,下意识地闭嘴低头。底下嗡嗡声因他这一眼暂时止歇,章大将军这才转向帝座,正要意思意思拱手请罪,却见皇帝手抚御案,向下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沐用力摇头。萧景琰一挑眉,故意拉长了声音:“不可欺君哦,到底在说什么?”
  “……长齐了。”林沐小小的脸上又是委屈又是认真,在地上侧过脸,仰望着白须白发的老将军,努力争辩:
  “头发,眉毛,眼睫毛,都长齐了……”
  这下子什么都压不住满殿哄然。宗室亲贵文武百官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哎哟哎哟地拼命抹眼泪,执掌朝堂秩序的殿中侍御史也笑弯了腰。除了太子站在御案左侧东张西望,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笑成这样之外,就连皇帝本人都笑得扶住了案沿。
  哄堂大笑生生把林沐最后一句压回了肚里:
  “……不就是胡子没长嘛……”
  这一番狂笑过后,就连先前“公然狎妓,有碍官箴”的弹劾,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御史大夫魏元的脸色黑得能够滴水,中书令史元清的脸上也不好看——当年他被先帝擢为吏部尚书之前,就是以御史大夫丁忧的。反倒是御史中丞言豫津稳稳踏出队列,执笏躬身:
  “陛下,臣有本奏。”
  “讲!”
  “臣以为,朝廷法度,所以布大信于天下,非为一人而设。官员不得狎妓,朝廷律法,已有明文。“
  他声音朗朗,开头两句话音刚落,整个武英殿已然静了下来,萧景琰也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言豫津神色端肃,侃侃而谈,恍若他说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只是在依礼、依律、依制谏言:
  “千牛备身萧明基等人,皆宗室亲勋子弟,陛下爱重,视若子侄,此乃陛下亲亲尊贤之德。然而既领朝职,便是官身,行止有失,合当依律处断。若以童子无知,一笑而过,是爱之适足以害之也。伏惟陛下明察。“
  一席话下来史元清神色微松,魏元拈须而笑,就连那些觉得那御史弹劾过于小题大做的官员们,也互相对视,轻轻点头。萧景琰开头神色不动,然而听到“爱之适足以害之”,也不禁赞许道:“言卿说得在理。——沈卿,你执掌吏部,你怎么看?”
  阶前,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
  千牛备身考课、赐会及禄秩之升降,和在京职事官相同,正是吏部该管。沈追还是圆圆胖胖的发福身材,一张面团脸上天生带着笑意,听得皇帝点名,出列道:“臣也觉得,言中丞说得有理。然而王法本乎人情,童子无知,和成人故犯又不相同,重处太过,适足为笑。臣以为,念他们初犯,罚俸三月即可。”
  “就依沈卿。”萧景琰轻轻点头。随即沉下脸来向阶下喝了一声:“还不起来站班!”
  啊……哦?
  还要站班?
  四个孩子蔫头耷脑滚起来退到御座之后。林沐接过御刀,其他三个人拾起象笏,毕恭毕正站好,端整脸色,眼神放空。林沐把自己调整到摆设状态之前目光一扫,恰好落到萧明岳脸上,收到了一个气鼓鼓、恶狠狠的眼神。

  ☆、第 58 章

  这天下值以后,在朝会上丢了大脸的四个孩子一起被打发到了东宫。进了门还没见礼,萧明岳屏退左右,冲过来劈头就是一句:
  “好啊,你们去螺市街都不带我!”
  “……殿下。”林沐苦笑。“要是带你去,今天就不是罚俸了事了……“
  “……哼!”
  萧明岳忿忿扭头。萧明基小声道:“就这样回去都逃不了一顿打了……”呜呜,今天丢大脸了。
  陆鸣脑袋垂得低低的:“你还好啦,我才麻烦呢……我娘打了我爹打,我爹打完了大伯还要打,今天出这么大事,弄不好爷爷要亲自开祠堂请家法……”戳了一下叶成栋:“你呢?”
  叶成栋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吭声。被陆鸣又戳了两下才一个激灵,沉声回答:“家法肯定逃不了的。“
  “唉……小沐你呢?”
  林沐打个哆嗦,默默摇头。众人想起威震南疆的霓凰郡主,由不得陪他哆嗦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之色。
  萧明岳单冲这一片凄风苦雨也不好别扭下去。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发愁道:“那你们怎么办?……要不然,今晚待在东宫别回去了?”
  刚说出口就自己摇头否掉。想了想,”要不然,我派人去说个情?“
  ……别说您是太子,就是陛下说情也不管用啊!
  “……那个御史最讨厌了!这么点事就弹劾我们!”
  萧明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陆鸣也跟着低低抱怨:“就是!不就是喝个酒嘛!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呢!”
  连萧明岳也叹了口气:“是啊本来父皇都不想罚你们了……结果言中丞那么一说……”
  “殿下请慎言!”
  林沐和叶成栋反射性地同声劝阻。两人对望一眼,林沐低头,叶成栋续道:“言中丞是老成谋国之言,殿下身为太子,不可轻议大臣啊!“
  喂我是替你们说话好吧!萧明岳不自禁地有些委屈。然而他被拦了话头也自知失言,脸一红,闭口不语。林沐觑了觑他神色,小声道:“言叔叔是为我们好……再说,朝堂上要是不罚,家里……”只有打得更重好吗!
  “家里反正逃不掉的不用想了……”
  “……其实你们还好啦。柳知华今天回去,他家里能把他往死里打信不信?”
  “……噗!”
  到最后,萧明岳也只想出来一句安慰的话:”放心啦,回去不会打太重的。明天你们都还要上值不是?“
  “……我宁可一次打完了事……”林沐仰天翻了个白眼,喃喃道。
  虽然明知道肯定会有人比他更惨,踏进家门的时候,林沐还是有些腿软。然而意料之中的训斥甚至处罚却没有到来——确切说,是没有立刻到来。言叔叔正在堂上和母亲对坐,两人面前茶烟袅袅,谈笑正欢。
  见他上来行礼,言叔叔向他点了点头,便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就是个妄人,以为一道弹章扫进去这么多人,就能成就他不畏权贵的刚直名声。沽名卖直!“
  林沐半颗心落回了肚子里。母亲似笑非笑瞥过来一眼,也不理他,向言叔叔道:“魏公要头疼了。“
  “他不头疼,我头疼。”言豫津唉声叹气地抱怨:“魏公把这一摊全丢给我了,和那家伙缠磨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的。“说着举盏一饮而尽,林沐赶快过去给言叔叔添上茶,听他说:”可我又能怎样,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御史台的面子总得撑住。要教训也得回家教训不是?“
  ”你也是为这孩子好。“霓凰浅笑:”出仕了就是大人了,要守朝堂规矩,不能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凭这他也该受点教训——还不谢过你言叔叔?“
  林沐赶紧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言豫津随意挥了下手:“哎呀,没事!孩子小,就是不懂,又不是成心的。我看陛下也没有生气,今天你是没看到,朝堂上笑得呀……”
  林沐小脸一垮。霓凰微微好奇地挑了挑眉,开口欲问,言豫津却死死闭了下嘴,跳起身来:“小沐到家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林沐赶快跟上去送客。一路上和言叔叔嘀嘀咕咕,花了比平常多几倍的时间,才拖着脚步面红耳赤地返回。一进堂屋就看见母亲冷笑道:“长本事了啊。螺市街那种地方也敢去了!”
  林沐想也不想就跪了下去。他这副装乖的样儿霓凰也看得多了,丝毫不为所动,冷着声音继续盘问:“说,为什么要去那里?”
  “就是……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知不知道螺市街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啊……”林沐小脑瓜子越埋越低,下巴一直抵到了胸口:“十三爷爷跟我说过的……我就是想去看看……”
  霓凰一时哑然。十三先生口中的螺市街……好吧十三先生当年亲历的,情报汇集人脉辐辏,不动声色推动朝堂风起云涌,兄长一半以上布局系于此间的螺市街……
  这孩子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
  这念头只在脑海中闪得一闪,霓凰随即脸色一沉,怒色更重:“既然你十三爷爷给你说过,那你去螺市街,就是明知故犯了?”
  “我……”
  “嗯?!”
  “娘我错了——我真没敢做什么……就是看看……”
  “你还敢做什么?!”
  “……”他其实真的做不了什么好吗。但是这话林沐不敢说——说了就真死定了。呜呜呜,言叔叔你刚刚为啥要告诉我这些……
  大人都太坏了,言叔叔也是……都嘲笑我!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嘛!
  林沐抿着嘴不敢吭声。头顶上,母亲已经拂袖而起:
  “你跟我来。“
  这一路越走越是僻静。林沐在踏出正堂时就已经知道不好,走着走着,见四下树木参天,浓荫匝地,越发抬不起头来——这个方向不去祠堂,还能去哪里?
  完蛋了……不怒到那个份上,娘是不会揪他来祠堂的……
  不待命令,他老老实实往蒲团上一跪,垂头不敢仰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母亲开口,悄悄偷眼看时,母亲在前方无言静立,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抚案,微微低首。目光垂落之处,正是他看过千遍万遍的父亲的牌位。
  林沐忽然心里一酸。
  他低低道:“娘,我错了。”
  “……出仕了你就是大人了。”
  良久,母亲疲惫的声音轻轻响起。
  “林家,终究是要你担起来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明白。昨儿的事情,娘不罚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第 59 章

  第二天,来上值的孩子们果然都是一副狼狈模样,虽然脸上不至于青肿,走起路来却都是一瘸一拐的,彼此看看,无不相对苦笑。幸好林沐值的是下午那班,皇帝不是在披阅奏折就是在单独召见大臣,不用他们在御前侍立,四个孩子和前任交了班,扎进值房,就开始叽叽咕咕地交头接耳。
  “昨天你怎么样了?”
  “别提了,父王亲自动的手,这个数!”
  “哇你运气真好!我爷爷把我拎到祠堂里去打的,你是没看到过我们家那根家法,据说是祖爷爷跟着开国皇帝用过的……要不是我爹想起来今儿个还得当值……”
  “你吹牛的吧?第一代衡国公用的可是铁鞭哎!这一鞭子下去还不得废了?”
  “谁告诉你是兵器了?”
  “对了,你们看到柳知华那样子了么?听说他在值房坐都不敢坐哎……”
  “谁没看到啊……”
  大伙儿叽叽喳喳地交流着各自的消息。总的来说,宗室家里打得最轻,像纪王家的萧明坚只是意思意思被拍了几下;勋贵家次之,多半看当老子的心情——或者也可能是看当爷爷的;文官家里无一例外是往死里打。说得差不多了才有人想起问林沐:”你呢?“
  林沐忙着放下书本,把文房四宝一一排开,往砚池里注入清水。被问时他正在一圈一圈地磨墨,闻言扁了扁嘴,把头越发埋低了一些。边上的叶成栋已经代答:“肯定给暴打过了——你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每次闯完祸挨完打,他都会格外用功几天,从来没有例外。“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林沐终于磨好了一池墨,耳根还有些泛红,抬起头来朝小伙伴们勾勾手指。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凑过来,头碰着头听他咬耳朵:
  “昨天那个御史别去动啊。言叔叔昨天来的时候,说那个家伙沽名卖直,听那口气,肯定没多久就要他倒霉的。我们再去找人堵他,有理反倒变无理了……”
  “……算他走运!”
  “好吧,我回头跟泽瑜他们说下……”
  “明均那边我来说!”
  不管怎么样,一起上值、一起被弹劾、一起挨打的小伙伴们,感情反而比在学里的时候好了不少。千牛备身虽然理论上归禁军管,其实待遇比同阶的禁军校尉们要高得多——毕竟没人当真指望这些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们干活——于是值房里可以做到一人一张桌子,不在御前站班的时候照常读书写字,还能去附近的小校场练武,带班的中郎将也并不拘管。
  时候久了,一起上值的勋卫、翊卫等其他亲贵子弟进进出出混了个脸熟,也有摸过来和他们一起读书练武的。大家出身相似年龄相仿,说起来多半不是这家的表兄就是那家的堂弟,每日里倒也热热闹闹。
  于是,八月初,柳知华定亲的时候,小伙伴们便聚齐了人马浩浩荡荡杀到他们家,名为贺喜,实为哄笑。
  柳家身为后族,柳知华又是皇后亲侄、太子表兄,从弘文阁散馆之后任职千牛备身,一看就是柳家这一辈前程最好的一个,他定亲自然格外热闹,家里张灯结彩,高官显贵川流不息。这帮孩子里虽然有萧明均这样的亲王世子,也有林沐这样的嗣国公,然而毕竟年幼,柳家便也当他们是孩子的同窗招待,上堂见过柳老爷子之后,便有专人引他们到柳知华的小院。
  柳知华是一大早就抱着大雁讨好老丈人去了,一帮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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