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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同人穆如清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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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族……滑族。
  提起那个民族,就想到赤焰,想到林殊哥哥,想到心口上那道永远的伤。
  霓凰轻轻一声冷笑。
  笑声极低,然而在朝堂上,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连萧景琰也转向了她:“郡主怎么看?”
  “陛下。”霓凰踏上一步,干脆利落地一拱手:“云南蛮夷众多,且大半居于深山,颇有些与南楚勾结、叛服无常。以臣的经验,那些族长豪酋囿于深山,目光短浅,如果有野心贪婪之辈,敌国再许以重利,时不时的就会闹出些乱子。“
  萧景琰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霓凰舒了一口气又道:“若是强迁下山,授耕织,教文字,与医药,置官属,开头是麻烦了些,三年五载之后,归化土人,多有为地方官长建立生祠,让子女从其姓氏的。此后只要官员公平正直,便不会再起反心。“
  “云南王府这些年,归化山民,大约有多少?”
  “臣治理云南十年,拔峒酋,破夷寨,强迁下山者,约有万余。“
  “如此,烦请郡主把过往治理夷人的方略,写个条陈递来。”
  “臣遵旨。”
  眼看陛下的心思朝着拔城灭国的方向一去不回头,淮翼侯脸色青红不定,低头忍了又忍,到底忍住了没有开口。只是众人才退出武英殿,他就昂首向天,仿佛自言自语般冷笑了一声:
  “为地方官长建立生祠,让子女从其姓氏——怪不得穆王府屹立云南,迄今百年!”
  霓凰郡主脚步一顿,神色顿转凌厉。淮翼侯这话几乎就是在说:你们数十年如一日强迁山民扩充实力,还治理得山民对你们信奉如神,怪不得穆王府在云南势力一日大似一日,云南百姓只知穆王,不知梁王了——先帝对穆王府百般猜忌,以至于老父战死沙场,岂不都是因为这个缘故!
  想到这里满腔郁痛再也按捺不住,她斜睨着丈许之外目光躲躲闪闪的淮翼侯,一扬眉,眼角唇边顿时就燃起了烈焰:
  “淮翼侯,你的玉龙马场,今年还有西域来的好马么?还有西市的多宝楼和奇珍阁——“
  淮翼侯脸色大变。
  世家大族谁没有自家的独门产业,像前些年倒台的庆国公那样靠着土里刨食发财、还弄得那么难看的到底没几个。而他们家,一半以上,便依赖于夜秦商人从西域贩来的名马珍玩。要不然,刚才他何必硬着头皮在御前为夜秦说话?没看到一帮军侯大多数都摩拳擦掌想挣军功么。
  如果单纯夜秦灭国也还罢了,灭国而已,也不见得能灭到商人头上。可如果那些商人被强迁入内地看管居住,他们家的产业,过个几年还能剩下多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霓凰郡主这主意,简直是生生把他们家往京城世家的圈子外面踢。
  ——而她居然还在这里说出来了!在武英殿的大门口!就当着三省六部文武大员的面!
  说起来哪些产业是哪家的,世家大族谁不知道谁啊——可也不代表,她就能大庭广众之下,把淮翼侯家的底细翻出来往地上踩啊。
  他忍了又忍,想到霓凰郡主独镇南疆十年的功勋威势,想到她背后的云南王府,想到赤焰帅府的威名人望和宫中圣眷,到底还是咬碎银牙和血吞,过来霓凰郡主面前,深深一揖:
  “郡主既然对老夫家的良马感兴趣,老夫定当亲自送马上门,供郡主挑选……”
  “不必!”
  眼看那个英姿挺拔的白衣人影扬长而去,淮翼侯慢慢直起腰,浑浊的老眼里,闪出了一道黏腻的冷光。
  

  ☆、第 23 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夜秦叛乱后没几天,又一条紧急军情震动了京城。
  彼时正值休沐,萧景琰携妻子儿女,例行在慈宁宫陪太后用晚膳。一家人言笑晏晏,雍睦熙和之际,忽然武英殿副总管亲自送了奏报进来,脚步匆匆,一头一脸的汗。
  萧景琰拆开一看,脸色立沉。皇后见他如此,悄悄起身,从太后身边抱过小公主,带着三皇子明崇退了出去。她一动,旁的妃嫔们牵着皇子公主,连同乳母侍儿,流水般退得干干净净。只有太子刚刚起立,见父皇对他点了下头,便又坐回原位不动。
  “西境章大将军遇刺重伤。”
  “啊!”
  太子失声惊呼。他立刻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抬眼偷觑,生恐父皇再来几句“你是太子,要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类的教导。然而父皇却没有注意到他,眉头深锁,紧紧捏着手里的奏报,低头出神一回,忽然把有些为难的目光投向了皇祖母。
  “我知道了。”
  太后娘娘的声气是一贯的从容,在太子的印象中,还从没看到过这位皇祖母有焦急失色的时候。此时她扶着侍女的手稳稳起身,声音也是徐缓宁和的,如同潺潺泉水一般,将人心头的焦虑不安涤荡得一干二净:
  “小沐这些日子就住我这里吧。你告诉霓凰——不,还是我来说。”
  “辛苦母亲了。”
  “你我母子,说什么辛苦。何况……那是小殊的孩子。”
  “多谢母亲。”
  “嗯,你去吧。”
  太子:……等等,父皇,皇祖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从章大将军遇刺突然跳转到小沐要进宫住了?
  当晚,武英殿急召中书令柳澄、兵部尚书李林、霓凰郡主等人。次日,霓凰郡主奉诏急赴西境,代替身负重伤的章大将军暂摄军务,震慑西厉大军不敢妄动。
  而霓凰郡主出发的同一日,林沐也被太后的心腹女官亲自接进了慈宁宫。
  入住慈宁宫实在超过了林沐的想象。
  他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嘛!父亲十三岁上战场,他已经七岁了,一个人住而已,绝对没问题的!虽然母亲要去西境好几个月,师父也回琅琊阁了,可京城还有聂伯伯,夏伯母,蒙伯伯和言爷爷在,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那是宫里哎!是宫里哎——
  可是母亲抚摸着他的肩膀说:“太后娘娘是看着你爹长大的,你从小身体不好,她从你生下来就很牵挂你。而且太后娘娘医术极精,当年给你爹也治过病的,你住在她身边,娘在西境也能多放点心。“
  ……好吧。
  爱生病的小孩子没资格说话。
  不过,在慈宁宫的日子,似乎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可怕。太后娘娘既没有让他老是磕头跪拜(事实上,每次他还没行礼就被喊起来了),也没有灌他一大碗一大碗苦苦的汤药(药膳虽然有点怪味,但还是很好吃的),更没有一天到晚把他拘在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有人一起玩了……
  “小沐!小沐你快点儿!”
  房门“砰”的飞开,一个人影卷着寒风兴冲冲地奔了进来。林沐放下笔揉揉手腕,仰首向天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是……太子殿下~~~~”
  他立刻被跌跌撞撞地拽出了房门。一边耳房里跟着奔出个女官,追在林沐后面喊:“披风……”
  “不要了啦——”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飞奔。住进慈宁宫一个多月,林沐已经把这里犄角旮旯都摸得熟了,出了他住的那个小院子,向左一拐,穿过一条短短的夹道就是慈宁宫花园——哦,慈宁宫药圃。越过药圃,绕过假山,一座檀香幽幽的院落赫然在目。
  “就在里面就在里面!快点!”
  两个孩子毫不迟疑地冲了进去,反手关上院门,肩膀挨着肩膀靠在门上相视偷笑。这段时间住下来林沐已经清楚了,太后对他颇为宽容,除了堂前那棵楠树不能爬——当然也不许用小刀划树皮,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小刀——之外,其他地方,由着他乱跑乱翻也不会生气。更何况这里是先太后的佛堂,这么多年一向没人前去参拜,只放了两个宫女在此守香。瞧瞧,不知哪来的野猫都在这儿做窝了……
  “你不是说它下小猫了吗?”
  “我真的看到了啊——跑到哪里去了……”
  两个孩子一路拌着嘴摸进了佛堂。佛堂里到处垂着长长的绣幔和帷帐,诸佛菩萨静静俯瞰的面容半遮半掩,空气中尘埃细细,在斜射进窗格的阳光和摇曳的烛光中无声地沉浮着。不知不觉的,两个孩子都压低了声音,循着细细的,若有若无的猫叫声到处寻找,最后干脆四肢着地爬进了供桌底下。
  “嘿!在这里啦!”
  满是灰尘的角落里,几团小东西你挤我我挤你地缩成一团。林沐和萧明岳一人趴在一边,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戳:
  “你看这只黄的!”
  “我喜欢这只黑白花的!”
  “还是白的好看啦!“
  “等等,那边好像还有一只……咦居然是纯黑的!”萧明岳往前蹭了半步,伸出两根手指,把那只软趴趴、湿漉漉,眼睛还没睁开的猫咪拎了起来:”怪不得刚才居然没看到……嗷!“
  一声激烈凄厉的猫叫声。萧明岳甩着手跳了起来,没提防脑袋撞上供桌,砰的一声大响。他反射性地捂住头顶跳脚痛呼,刚刚惨叫出声,林沐已经扑上来拽住他,用力往外就拖:
  “快跑!”
  萧明岳险些被他拖了一跤。然而却不暇埋怨,跟着飞奔。两个孩子冲出房门,站在院子里返身回望,熊熊烈焰已经映亮了他们的眼睛。
  “着火了……”
  “刚才是不是打翻了烛台……”
  “糟了,小猫呢!”
  “小猫……”林沐怔怔地举起左手。那只黑白花的小猫耷拉在他手里,几不可闻地“咪”了一声。
  难为他从那片兵荒马乱当中还能拎出一只猫来……萧明岳看看林沐手里的小猫,再看看自己手背上三道血痕,忽然一个激灵,和林沐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叫:
  “来人啊!”

  ☆、第 24 章

  “……所以,你们……?“
  太后一脸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把那句“烧了先太后的佛堂”咽了回去。低头下望,两个孩子肩并肩站在面前,一模一样灰头土脸,一模一样耷拉着脑袋,一模一样半声也不敢吭。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个子高点儿的那个手背上三道血痕,而个子矮点儿的那个,手里还固执地捧着一只黑白花的猫崽。
  “臣……”刚说了这几个字,林沐已经一脸忏悔之色地跪了下来。只是他虽然俯首叩拜,却是一手按地,一手还小心翼翼地掌心向上,托着那只蜷成一团的猫崽。太后看他这样子只觉得牙疼,还没开口,太子也在边上跟着跪倒:“孙儿……”
  这两个孩子平时挺乖的啊。太子行事一向稳重,小沐一个人的时候也还好,怎么两个人碰到一起就比当年的景琰和小殊还能闯祸——起码起码,景琰和小殊没在宫里烧过房子好么。虽然这次严格来说不能算他们的错……
  “行了行了。”太后没好气地挥手:“先去洗干净了,上过药再来说话。还有你——“瞟了眼乖乖跪着不动,还在眼巴巴望她的林沐,侧顾侍女:”去叫个会养猫来。“
  两个孩子收拾一新回出来的时候,慈宁宫东暖阁外已经站了一地的侍女。太子一眼扫过去,认得其中有母后身边的女官,嘘了一声,拉着林沐停住脚步。两个孩子凝神屏气站在暖阁外面,正好听到太后徐缓宁定的声音:
  “是佛堂守香的宫女看守疏忽,让野猫打翻了烛台,引燃帐幔,以至于烧了佛堂。我这里离得远,并没有受什么惊扰,不碍事的。“
  两个孩子对望一眼,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同时松了口气。跟着就有女官来引他们进去,两人规规矩矩行过礼,听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一问一答,说些天干物燥,宫里应当小心火烛诸事。过了会儿皇后告辞,太后也不喊他们上前,默坐在那里出了会儿神,忽然问道:
  “那两个宫女怎样了?”
  “回太后的话,她二人看守不力,自知罪重,已然……畏罪自尽了。”
  “嗯。……好好安葬吧。”说完又默然半晌,遣退从人,才招了两个孩子过来,沉声问道:“你们知道,那两个宫女为什么自尽吗?”
  “因为……”太子刚说两个字就闭上了嘴。林沐站在他身边盯着自己脚尖,嘴唇飞快翕动了一下,却不敢出声。太后把两个孩子惊慌愧疚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深深吸了口气,暗自点头。
  “那是因为,先太后佛堂被烧,必须是她们的疏忽,也只能是她们的疏忽。——因为这个罪过你们根本承担不起!“
  林沐肩膀狠狠震了一下,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一些。太子却猛然抬头,脸上写满震惊,却在最后一刻紧紧抿住了唇。
  ”你们想说什么?那是意外?不是故意的?不全是你们的错?……当然。可是外人会怎么想?不是亲人,不是真心为你们着想的,他们会注意这些?他们只会看到是你们两个烧了先太后的佛堂!“
  “明岳,你年纪虽小,开蒙已经两年了,史书也读了不止一本。烧毁先太后佛堂是什么样的罪过,你明不明白?“
  ”孙儿明白。“太子全身一震,立刻跪倒。”那是……不敬不孝的大罪。“
  林沐跟在他后面悄没声地跪了下去。而太后淡淡的声音,已经抽得他脊背上火辣辣的一片:
  “还有小沐。你是外臣,这个罪过,你更加承担不起。“
  “臣明白。臣……谢太后恩典。”
  “好啦,起来吧。”太后悠悠地叹了口气,招手把两个胆战心惊的孩子叫到身边,一手一个拉住:
  “今天这事儿呢,也不全怪你们。佛堂里明火甚多,本来就不该放你们两个孩子进去乱跑,看守佛堂的宫女、跟着你们的人都有失责。再后来扑救不力,那就更不是你们的错了。”
  “所以,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两个孩子对望一眼,同时垂头,搜肠刮肚地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太子小心翼翼地回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佛堂里明火甚多,孙儿就不该进去玩耍。”
  “嗯,还有呢?”
  “臣……应该劝谏太子……”
  “还有呢?”
  “……不该爬到供桌底下……不该去抓猫……”说着说着神色已经颇有点委屈了。太后看着孙子水汪汪的眼神实在想笑,勉强端住脸色:“还有呢?”
  “还有……还有……”实在想不出来了怎么办!说好了慈宁宫里可以随便玩的!
  接到太子求助的目光,林沐虽然没有把握,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进先太后佛堂……应该常怀敬孝之心……不该随意玩耍,更不该……爬到桌子底下去抓小猫……”进佛堂应该和进祠堂一样吧?一样吧?不能随便玩的没错吧?
  果然太后容色稍霁,拍拍他们手背,一边一个揽着他们坐下。林沐刚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太后的下一句话,一颗心立刻又拎了起来:
  “虽然对外不说,可该罚的,还是要罚……”
  林沐愁眉苦脸地搬过两个方凳,并排放在一起,又和萧明岳合力举起第三个叠在上面,随即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萧明岳在底下一手扶着凳脚,一手攥着林沐的手掌让他借力,提心吊胆地往上看:“当心啊!当心啊!”
  先太后佛堂起火,虽然宫室没有完全焚毁,那些帐幔供桌佛龛之类却烧了个七七八八。连带着十几尊大大小小的佛像也被熏得焦黑,一时不方便供奉,临时找了间厢房安置。太后罚两个孩子做的事之一,就是把那些烟熏火燎的佛像全都擦干净了。
  不许别人帮手。
  可怜萧明岳和林沐都只有七岁,四条小细胳膊吊在辘轳上扯了半天,整个人都坠上去了,也没能打起半滴水来。一旁奉命陪侍的慈宁宫副总管看了半天,才千哄万劝地求着两位小爷下了井台,转身就有慈宁宫小厨房的粗使太监提了大桶烧好的滚水送去厢房,冷热水掺和匀了,方便太子殿下和林世子取用。
  ——开玩笑,这数九的寒天,两位小爷的手但凡冻皴了一丁点儿,还不是他们伺候的人不经心!
  足足从午饭之前一直忙到天擦黑,两个孩子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把厢房里弄得水漫金山,也只擦干净了两座佛像。让一边伺候的太监说,这实在不怪俩孩子不会干活——先帝在的时候佛堂里香火旺盛,那些佛像少说也被烟熏火燎了几十年,再加上这七八年来的蛛网灰尘……
  于是,为了赶进度,也为了让他们的工作成果显得更可观一些,林沐瞄上了那座最大的,一人多高的,他们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的铜佛。
  站在边上旁观并且随时准备防止孩子跌落的太监:“……”该说幸好是铜佛吗?如果是那几尊玉佛或者瓷佛的话……替佛像默哀一下先。
  “哎!抹布!“吭哧吭哧地擦了半天,林沐一手揪着铜佛的耳垂稳住身子,一手把用到乌漆墨黑的抹布顺了下来。萧明岳赶快接过抹布,给他递了块新的,看林沐站稳之后再奔去水盆边上搓洗。
  “皂角!”
  “来啦!——滑的,你抓稳!”
  “丝瓜瓤!要湿的!”
  “拿着拿着!——哎哎哎你快点啊水都滴到我头上了!”
  “……好了好了抹布!”
  “……这是怎么了?”
  吵吵嚷嚷、活力四射的童音中忽然□□来一句问话。在林沐反应过来之前,扑通一声,一边护着他的太监就地跪了下去:“陛下!”
  “父皇!”
  “陛下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哐当!
  萧景琰一颗心简直要跳出了喉咙口!他不过是来看看这两个小子被罚擦佛像的样儿,结果刚一出声,就看见小沐脚下三个叠在一起的方凳往外一倒,小家伙在空中晃了晃,张牙舞爪地摔了出去。
  “小沐!”
  “小沐——”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林沐悬在萧景琰胳膊上晃晃荡荡,萧明岳抓着父皇的袍子连拽几把,好容易才抱着他大腿稳住身子。而皇帝陛下身上那件端严肃重的袍服,已经给揉得一塌糊涂,沾满了两个孩子身上的水渍和皂沫。

  ☆、第 25 章

  这么一闹,萧景琰带着两个孩子换过衣服出来的时候,二皇子还好,其他几个年幼的皇子公主等得眼珠子都绿了。林沐低头避过众人目光,和太子一起走到皇帝肩下,两人在同一张案几前静悄悄落座。
  自从入住慈宁宫,早晚三餐,他总是跟着太后一起。然而休沐日的晚膳是皇室全家的聚餐,第一次他只道自己肯定是要一个人吃饭了,却不想皇帝直接牵着他的手进了正堂,而太后用一句话解了他的为难:
  “小沐,你和明岳一起坐。”
  林沐知道自己是外臣之子,按礼制,就算皇家容他一起用餐,他的位置也应该在诸皇子之下。然而想到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么远的地方他就恨不得一个人吃饭算了——还是跟太子同案好,坐得靠太后、陛下、太子都近,礼仪上又只是太子的附属,也就并不算以人臣僭越皇子。
  这一份细致体贴的用心,每每想起,就让他从肺腑间生出绵绵的暖意来。
  然而今天,刚坐下来没多久,林沐一张小脸就苦了下来。
  身边太子殿下的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多少。连萧景琰也多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桌上的菜,而后讶然唤了一声:“母亲?”
  “我让他们帮忙抄两卷经。”太后轻描淡写地应道。”抄完之前,就吃素吧。“
  林沐怏怏地垂下头开始扒饭。之前太后是这么对他们说的:“那两个自尽的宫人确实有错,然而,如果不是佛堂被烧,单单看守疏忽,罪不至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们……就一人抄两卷《地藏经》,为她们超度一二罢。”
  一卷《地藏经》有两万字。抄两遍,哪怕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在上面,那也至少得花十天工夫。十天不能吃肉……哦,天哪!
  虽然他并不是不愿意抄经啦……那两位宫女算是因为他们死的,为她们抄两卷经,本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太后是要让他们懂得敬畏人命,他明白的。
  可还是好羡慕太子。最起码太子在正阳宫还能吃到肉不是?
  被林沐羡慕的太子殿下,也度过了三天面有菜色的日子。第四天一大早,从慈宁宫去弘文阁读书的路上,他在书包里翻了一阵,偷偷摸摸塞给林沐一个油纸包:
  “快吃!”
  “什么啊?”林沐接过纸包,还没拆开,就闻到一阵勾魂夺魄的香味。他鼻翼翕动一下,手上动作立刻快了两分:“唔……好香!”
  “母后饿了我三天!三天!到今天才给我肉吃……这是我从厨房摸来的,你在慈宁宫,肯定吃不到的啦!”
  林沐已经一口咬了下去。油光光的酱肘子卤得十分到位,哪怕冷掉了,吃起来仍然满口鲜香,嗯,特别是对于吃了三天斋的人而言。他紧赶两步缩在避风的角落里,也不管什么礼仪不礼仪了,三口两口,把那小半个肘子啃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上午的课程还没上到一半,林沐就捂着肚子被送回了慈宁宫。
  萧明岳上完课回慈宁宫吃午饭的时候,林沐正眼泪汪汪窝在太后寝宫的暖炕上,一脸惨白。萧明岳冲到他面前刚叫了声“小沐”,侧脸看见太后似笑非笑地坐在一旁,立刻低下头,用脚尖蹭着炕前光可鉴人的地面,打嗓子眼里哼出一声“皇祖母”来。
  “背着我偷吃,还偷偷摸摸给小沐带东西吃,嗯?三九天,风地里,啃掉半个冰凉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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