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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蔷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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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方了,便把那朵朱红雪莲,分了一半,递向司徒畏手上。
  司徒畏在这种情形之下,无法再复推谢,只有满怀感激地如言将半朵朱红雪莲服下。
  满口甘香玉液,刚刚咽下咽喉,立时化作一股温和热力,充沛肺腑之间,只听得厉清狂发话叫道:“司徒老弟闭目静坐,把一切苦痛置之度外。”
  司徒畏闻言,知道厉清狂要施展绝世功力,为自己疗治伤势,遂赶紧如言闭目,静摄心神,只觉上下前后左右各方,突然吹来缕缕寒意,袭向周身要穴。
  每一缕寒风着体以后,均使司徒畏全身颤抖,苦痛难禁,但司徒畏却始终静守天君,潜神内照,对一切身受皆置之度外,罔如未觉。
  直等周身要穴被那缕缕寒风完全袭遍以后,司徒畏又觉得“风尘狂客”厉清狂伸出一只手掌,按住自己后心,掌心炽热无比,并似正在运气行功,将热力隔衣传进自己体内。
  司徒畏微调本身真气,发现已可勉强运用,不由心头狂喜,急忙慢慢引导自后心传进的那股热力,周游九宫雷府、十二重楼,一直等到天地桥通,生死关破,才觉天君泰然,全身无比舒畅。
  厉清狂见他恢复得如此神速,知道一半固然由于半朵朱红雪莲的神效及自己尽力相助之故,另一半则由于这位“龙飞剑客”的内功基础极佳,遂暗暗赞许,收回手掌,向他耳边低声说道:“司徒老弟,你如今正在旧伤初愈,新力渐生的要紧关头,且自好好静坐用功,厉清狂要暂时告别,到这凝翠谷中的一处所在略温昔日荒唐绪梦。”
  说完便即黄衫轻飘,闪向这凝翠谷的谷深之处。
  司徒畏一遍一遍又复一遍,整整做了三遍功行,委实觉得气旺身舒,精神百倍,才忍不住微睁双目一看,只见满地月华,以及无数苍松翠竹的龙蛇虬影。
  时光已到深夜,那位厉大侠却踪迹毫无,不知何往?
  司徒畏起先因自己初来凝翠谷,对地形太以生疏,不宜走动,想在原处相待。但转念之间,忽然想起厉清狂本不知为了什么伤心恨事,意欲来此自尽,临行时又曾告诉自己,要去寻处所在,略温昔日绮梦,不要这位“风尘狂客”触景伤情之下,又复勾起愁肠,动了厌世之念。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大有可能,司徒畏不禁惊然起立,缓步深入谷中,找寻那位对自己有深恩的“风尘狂客”。
  谷径三弯以后,根前一片苍松,鹤骨虬枝,龙鳞马鬣,尤其在当空素魄清辉的笼罩之下,株株形态,均觉清奇古怪绝伦,或如东岳大帝,或若西天罗汉。
  司徒畏心想在武陵山乱葬岗拯救自己的那位隐形奇人所留的柬帖之上写的“高黎贡山凝翠谷,松花指路月当头”的字样,以及师叔“慈心羽士”管三白惨遭掌门师兄铁冠道长割舌剁指之前目注自己所呼的“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二语,决非偶合,必然含有某种重大意义。
  但自己如今身在高黎贡山凝翠谷内,又复苍松满眼,明月当头,却怎的参详不出丝毫妙谛?
  司徒畏是站在一株颇为高大的苍松之下,面对着密密松林,仰视中天皓月,暗自思索。
  他明知这等关系极重的隐语,必须加以仔细参详,但因心悬“风尘狂客”厉清狂的安危,遂仅略微思索,未作勾留,依然举步向前,走入松林之内。
  事有凑巧,司徒畏刚刚走到林边,身后忽地一声奇异鸟鸣,引得他自然而然地回头注目。
  就在适才所立处那株古松的虬枝密叶之间,飞起一只比苍鹰略大的彩羽异鸟,振翼长鸣,直上青冥。
  司徒畏心头一惊,但这一惊不是为了那只高飞异鸟,而是为了那株奇形古松。
  因为方才人在松旁,茫然不觉,如今远离十四五丈,回头注目之下,却看出这株古松形状生得奇特异常,简直宛如一朵绝大的莲花,在那峭立百仞的绝壁之前,挺然独立。
  司徒畏灵机一动,暗想那两句隐语之中的松花指路,莫非就是指的这株整体看来形状如花的奇形松树吗?
  但就算这是所谓松花,则它所指之路,又在何处?
  司徒畏仔细注目,觉得那株奇松的松身枝叶,毫不偏向于南北东西任何一方,只是傲骨嶙峋地参天直上。
  蓦然间灵机再动,暗想莫非路在上方?与自己有关的重大秘密,便藏在那百仞峭壁之上。
  既有这等意外发现,司徒畏自然回头扑向古松,顺着松顶方向,猱登峭壁。
  峭壁满布苔薛,既陡且滑,若非司徒畏巧服朱红雪莲,并得“风尘狂客”厉清狂尽力相助,疗愈内伤,恢复功力,必然望而兴叹,无法攀援半步。
  但攀登十丈以后,司徒畏不由又对自己适才所动的灵机发生怀疑,因为这座峭壁的三四十丈周围,简直除了肥滑的苔藓以外,连一株藤蔓或是一块突出的山石均难寻到,怎会藏有什么重大秘密?
  司徒畏纵目四观周围形势,虽已微觉泄气,但仍不肯死心,施展壁虎功、游龙术以及内家“蜘蛛行壁”神功,继续上进。
  这时,一轮明月,恰到中央,素影清光,当头朗照。
  司徒畏微觉力乏,遂寻块微有凹凸之处,暂作休息。
  人虽休息,目光却仍企图发现奇迹,电扫四处。
  谁知企图居然变成事实,意想不到的奇迹,蓦地出现。
  就在司徒畏身左七八尺远,发现苔藓颜色有异,现出一圈两尺周围的圆形淡影。
  司徒畏狂喜之下,自然立即向那圆形淡影,闪身移去。
  但等他左移八尺以后,那圈圆形淡影,却突又消失不见。
  司徒畏穷极目力,仔细观察,依旧看不出丝毫端倪,遂只得带着惑然不解的惊疑心情回到原来的位置。
  到了原来的位置,再一回头,司徒畏不禁有些疑鬼疑神,那圈圆形淡影竟又极清晰地冥然出现。
  司徒畏本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把这几乎不可解释的怪异现象,暂置度外,冥心细一思索之下,果然立有所得。
  他认为那圈圆形淡影的时隐时现,完全是由于月光照射的角度关系。如今恰好明月当头,而自己又是顺着松花指路的方向缘壁而上,故而才会发现。除了此时,除了此地,必定偶然无迹。
  司徒畏想出奥妙以后,遂记准那圈图形淡影的位置,再度移身,并一面前进,一面注目,果然身形刚刚左移三尺,那圈淡影,便又失去踪迹。
  这次他因事前业已记准位置,遂对圆形淡影的隐现与否,丝毫不加理会,只等到了地头,便即凝聚真力、试推石壁。
  第一次未曾推动,但在司徒畏再加真力猛推之际,却蓦觉石壁一空,把自己闪进一处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之内。
  司徒畏点着身边的火折,细一打量,方知这座洞穴竟甚深邃,并颇曲折,但却极为干燥整洁。
  事情发展至此,已与“慈心羽士”管三白那两句“松花指路,明月当头”的暗语完全副合,司徒畏遂知洞中安然无险,带着满怀喜悦,宽心前进。
  经过几次转折,忽然发现前面微有灯光,司徒畏不禁又复一惊,赶紧熄去火折,屏息蹑足,悄悄掩去。
  到得近前,发现有灯光射出之处,是问石室,室门帘幕深垂,门上又并镌有“莫愁”两个大字。
  司徒畏忽然想起厉清狂曾经伤心悲吟的那首李义山诗,第一句便是“重筛深下莫愁堂”,遂知自己不但参透管师叔的“松花指路,明月当头”的隐语,找到地头,可能连那位“风尘狂客”也在这莫愁石室之中?
  一面思索,一面轻轻掀起室门珠帘,只见这间石室不但极其宽大,陈设并颇精雅,而那位厉大侠,果然满面泪痕地和衣斜卧在石榻之上。
  厉清狂好似早知司徒畏必会寻来,故而见他掀帘进入,并不诧异,翻身坐起,举抽拭去脸上的纵横泪渍,苦笑说道:“我因替老弟打通全身经脉穴道,略耗真力,遂想到这二十年前的旧居停处略微休息,并仟前因。但到后方知,天下竟有这等巧事,你师叔‘慈心羽士’管三白,居然也曾在我这莫愁石室之中,住过一段时日。”
  司徒畏讶然问道:“厉大侠怎知我管师叔在此住过?莫非他老人家有甚遗物?”
  厉清狂转身自榻上取出一柄宝剑及一册小书递与司徒畏,点头答道:“你管师叔在此留下一柄白龙剑及一册‘白云剑谱’。”
  司徒畏睹物思人,把那柄白龙剑及“白云剑谱”放在石桌之上,恭身下拜,悲声说道:“师叔英灵,在天不远,请默佑司徒畏仗此白龙神剑替点苍派光正门户,并为师叔报仇雪恨!”
  厉清狂在一旁听得叹道:“武林人物大概是浩劫当头,不然哪里会有这多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魑魅魍魉。”
  说到此处,又复目注司徒畏说道:“但点苍、祁连两派互相勾结,狼狈为好,幕后更有绝世异人为之撑腰,你仅凭这柄白龙剑,恐怕不足担当光正点苍门户,及为你师叔‘慈心羽士’报仇雪恨的责任。”
  司徒畏福至心灵,听出“风尘狂客”厉清狂的语意,忙以一种希冀的神情接口问道:“厉大侠这等说法,是否还有什么绝世神功欲对司徒畏加以传授?”
  厉清狂笑道:“你一身功力本已不弱,又服了半朵朱红雪莲,再在这莫愁石室之中静心略作修为,必有极大进益。我所练的玄功,因彼此路数不同,无法相传,只想与老弟研究两招剑法。”
  司徒畏闻言大喜,赶紧恭身求教。
  厉清狂笑道:“我不用兵刃已久,但昔日因对剑法亦曾钻研,适才又翻阅你师叔‘慈心羽士’所留的这册颇为精妙的‘白云剑谱’,参新忆旧,再加其他巧思及武功知识,居然发明了两招似乎威力极强的新奇剑法。”
  语音至此略顿,伸手取起石桌上的白龙剑来,微轧剑把,一阵清越龙吟,冷森森精芒闪处,业已手横夺人眼目、砭人肌肤的一泓秋水。
  厉清狂目注这柄白龙神剑,失声赞道:“真是罕世神物,无怪你管师叔昔年仗以连战少林、罗浮、祁连三派掌门,未落败阵。”
  司徒畏目睹神剑,不由又复想起师叔被掌门师兄铰冠道长及同胞兄长“辣手纯阳”司徒敬逆伦相弑,割舌剁指的那等惨状,一阵伤心,英雄泪滴。
  厉清狂看在眼内,暗暗点头,遂手持白龙剑,静如处于,动如脱兔,猛如凶虎,矫如神龙,演练了两招剑法。
  点苍派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法,与武当剑法、峨嵋剑法,并称三绝,冠冕武林。司徒畏外号“龙飞剑客”,自然更是一位用剑的大行家,故而到眼便知“风尘狂客”厉清狂不愧名震八荒、位列三大难缠人物之一,他所演练的这两招剑法,威力之强,变化之妙,尚属生平罕见,远超自己多年苦练的回风舞柳剑法之中任何一招绝学之上。
  惊喜过度之下,急忙专心学习,因这两招剑法,一招是平地施为,一招是凌空击刺,并能相互呼应,变化极为繁复,故而演练了十来遍以后,方始记熟。
  司徒畏记熟绝招,收剑入鞘,向“风尘狂客”厉清狂恭身称谢,含笑说道:“如此威力的矿代绝学,应有美名,厉大侠再请为这两招剑法……”
  厉清狂笑道:“剑法虽系新创,但招名却是现成,老弟绝顶聪明,悟性又好,何妨自行捉摸一下?”
  司徒畏略一寻思,欣然有得说道:“平地施的一招,就叫‘松花指路’,棱空击刺的一招,就叫‘明月当头’吧?”
  厉清狂抚掌笑道:“好个‘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但愿松花指路能够戮碎凶邪心胆,明月当头能够照彻鬼蜮肝肠,司徒老弟且在这奠愁石室之内,好自修为,以备将来清理点苍门户,替你师叔报仇,使那丧心病狂的铁冠道长及‘辣手纯阳’司徒敬报应临头,逃生无路。”
  话完,便即起身,欲向室外走去。
  司徒畏慌忙问道:“厉大侠意欲何往?”
  厉清狂脸上神色又转凄枪,苦笑说道:“我在这莫愁石室之内重温旧梦,自仟前因以后,越发觉得应该赶紧了断一身孽债。”
  司徒畏偶然问道:“厉大侠竟然有何孽债?”
  厉清狂摇头答道:“我身上所负的孽债,暂时还不便明言,但可对老弟相告者,厉清狂一向对于这笔孽债采取逃避之途,如今经过仔细思虑,业已决定不再逃避,而改为积极设法作一了断。”
  说到此处,长叹一声,又复摇头苦笑说道:“我这孽债与整个武林祸福有关,恐怕难免由我厉清狂身上,引起一场极难消饵的奇灾浩劫。”一面叹息发话,一面身形微闪,便已穿帘飘出莫愁石室。
  司徒畏深知这等盖代奇人,宛如天际神龙,无法捉摸,去心既动,便已难留。遂独自在这莫愁石室之中,静心参悟师叔“慈心羽士”所遗的“白云剑谱”及厉清狂所传的那两招定名为“松花指路”、“明月当头”威力极强的神妙剑法。
  好在这莫愁石室内,昔年似经“风尘狂客”厉清狂用尽匠心。凿有无数通风及引泉石穴,又因“慈心羽士”管三白居留甚久,干粮食物存贮更多,且多半均未腐坏。
  司徒畏绝无旁扰,苦苦用功,静心参悟了数月光阴,不但剑术之精,一日千里,连真气内力方面,也因曾服朱红雪莲,亦复颇有进境。
  这日他在演练“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两招神奇剑法以后,正自思忖是否离此回转点苍,为残害师叔管三白一事,向掌门师兄铁冠道长及同胞兄长司徒敬问罪之际,突然听得凝翠谷中有人用“传音入密”的内家神功叫道:“‘龙飞剑客’司徒畏……‘龙飞剑客’司徒畏……”
  这话声虽系运用“传音人密”神功所发,但透过石壁,传入司徒畏耳内,却已细若游丝,到了依稀难辨的程度。
  司徒畏不由大大惊奇,暗想除了“风尘狂客”厉清狂以外,谁会知道自己在这高黎贡山的凝翠谷内?
  一面猜疑,一面走向洞口,语音也由洞外不断传来,忽然司徒畏全身机伶伶地一个寒颤起处,亡命似的施展绝顶轻功,驰向洞外。
  原来距离较近,语音也较清晰,司徒畏听出这语音之中蕴含无限深情,竟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凌波玉女”柴无垢所发。
  等他冲出洞口,凝目四望,果然看见自己那位心上人儿“凌波玉女”柴无垢,玉容清减,衣袖单寒,俏生生的站在那株整体看来形若莲花的古松附近。
  司徒畏在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与柴无垢久别重逢之下,不禁心底奇酸,双睛湿润的凄声含泪叫道:“二妹,二妹,我在这里。”一面高叫,一面便自壁上飞驰而落,张臂扑向柴无垢,欲待软玉温香抱满怀,好好亲热,一诉相思积愫。
  柴无垢本来目注远方传音呼唤,突见司徒畏竟在头顶现身扑来,不觉玉颊羞红,闪出数尺。
  司徒畏一下扑空、不由大为失望,暗想柴无垢以前与自己何等亲热?怎的一别多时,竟变得如此的生分?
  柴无垢见他这副失望的神情,不由凄然一笑,伸手往身右一指说道:“司徒四哥,你先见过这位当代神医赛韩康大侠。”
  司徒畏因在点苍派中排行第四,故而柴无垢一向叫他“四哥”,闻言目光注处,果然看见柴无垢身右古松之后,还站着一位葛衣布履的清癯老者。
  司徒畏看到赛韩康后,才知柴无垢闪身躲避、不让自己拥抱之故,是因有外人在场,不由也自脸上微红,抱拳笑道:“赛大侠仁术济世,妙手口春,司徒畏心仪已久。”
  赛韩康长揖还礼,微笑说道:“司徒兄仁心侠骨,以一腔浩然正气,独抗群魔,终于上沐天庥,逢凶化吉,可能在这南荒秘洞之内,巧获奇珍……”
  司徒畏听到此处,愕然插口向柴无垢问道:“二妹,你与赛大侠遇见‘风尘狂客’厉清狂了么?”
  柴无垢如今因见意中人安然无恙,不但仍是昔日那等高华俊朗的飒爽英姿,目光精神更觉饱满,知道果然因祸得福,定有奇遇,遂梨涡双现,满面春风地凝眸微笑答道:“四哥怎的这等问法?我与赛大侠并未遇见那位难惹难缠的‘风尘狂客’。”
  司徒畏听说柴无垢与赛韩康并未遇上“风尘狂客”厉清狂,不由越发惊奇地讶然问道:“四妹与赛大侠既未遇上厉大侠,怎会知道我在这高黎贡山凝翠谷内,并有罕世奇遇?”
  柴无垢目注赛韩康微笑说道:“赛大侠,我们若不把彼此所遭所遇详细说明,恐怕不容易彻底互相了解呢。”
  赛韩康微一点头,向司徒畏含笑说道:“司徒兄,请你先告诉我们你在步虚道观被点五阴重穴以后的一切经过。”
  司徒畏遂将自己所受的苦难详细说出,只听得柴无垢咬碎银牙,对这位意中人儿频频注目,心疼不已。
  赛韩康静静听完,向柴无垢笑道:“原来那朵朱红雪莲是被‘风尘狂客’厉清狂抢走、并帮了司徒兄一场大忙,总算仲孙飞琼姑娘的大雪山玄冰原之行未曾白跑。”
  司徒畏失惊问道:“那朵朱红雪莲竟是你们所有?”
  柴无垢遂也将黄山天都大会等一切经过,缕缕说出。
  司徒畏听完以后,才对目前的武林情势有所了解,但转念一想,又复蹙眉问道:“二妹,你说了半天,尚未曾说出怎会知道我在这高黎贡山凝翠谷内?”
  柴无垢笑道:“我与赛大侠正在到处游览,准备届时前往峨嵋,与‘三手鲁班’尉迟巧及夏天翔等会合之际,忽然突乎其来地收到一封柬帖。”
  司徒畏问道:“莫非就是这封柬帖说明我在高黎贡山凝翠谷内?”
  柴无垢点头微笑,自怀中取出一封柬帖,交与司徒畏观看。
  司徒畏见这柬帖尚未拆封,但封外便已龙飞凤舞地写着一首七绝:“龙飞剑客知何处?历尽凶危得异珍。高黎贡山凝翠谷,松花明月征前因。”
  司徒畏看完说道:“这封柬帖定是‘风尘狂客’厉清狂所书,除他以外,决无别人知晓我在此处,并获得师叔‘慈心羽士’管三白的白龙神剑及‘白云剑谱’。”
  赛韩康笑道:“我与柴女侠获得束帖以后,便依照封外诗句指示,匆匆赶来,尚未拆阅内容,司徒兄何妨看看是否‘风尘狂客’厉清狂所为?”
  司徒畏心中认定此事除了厉清狂外,再无别人,但如言拆封一看,却愕然瞠日,作声不得。
  原来束内只有四个大字,写的是:“蔷蔽愿遂”。
  赛韩康见司徒畏这般神态,不由微诧,目光瞥处,失声叹道:“原来在武陵山乱葬岗上暗助司徒兄及写这柬帖之人,竟是那位愿花长好、愿月长圆,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的‘蔷薇使者’。”
  柴无垢玉颊微红,惊喜交迸,钦服无已地叹息一声说道:“这位‘蔷薇使者’委实称得起绝氏奇人,蔷薇愿力也真有莫大灵验。司徒四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一时气愤,认为蔷薇愿力无灵,曾经再去岷山金玉谷,准备施展‘般禅掌力’,毁去那座蔷薇坟呢!”
  司徒畏体会出柴无垢对自己的无限深情,遂把那封柬帖揣入怀中,也自感叹说道:“二妹,等我清理点苍门户,惩治掌门师兄及我哥哥的逆伦重罪,替管师叔报仇雪恨以后,我们似应携手再上岷山,到蔷薇坟前,一谢‘蔷薇使者’。”
  柴无垢芳心之中充满喜悦,含笑问道:“司徒四哥,你如今获得白龙神剑,精参‘白云剑谱’,又学会‘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两招奇绝剑法,应该自己衡量衡量,是否已能胜得过你掌门师兄铁冠道长?”
  司徒畏想了一想,剑眉微剔答道:“我独处秘洞,毫无外扰,冥心参悟的数月以来,已把‘白云剑谱’与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法的精妙之处,互相融会贯通,威力大为增强,加上白龙神剑及‘松花指路’、‘明月当头’两招绝学,应该足可与我那倒行逆施、丧心病狂的哥哥暨掌门师兄一斗。”
  柴无垢点头笑道:“我也估计你如今业已足可与铁冠道长或‘紫焰天尊’雷化、‘辣手纯阳’司徒敬等放手一战,但仍宜暂时忍耐,不必去往步虚道观自投虎穴龙潭,还是等到今年十二月十六的正式天都大会之上,再行当着举世群雄,宣布对方所犯神人共愤的逆伦重罪,清理点苍门户为当。”
  司徒畏经过这场九死一生的灾厄以后,业已棱角渐平,心情较稳,闻言毫不反对,点头笑道:“二妹所言极是,但如今至十二月十六之间的这段时日颇长,我们怎样消磨?……”
  柴无垢不等司徒畏话完,便即嫣然笑道:“我们仍应赶去峨嵋,与夏天翔等会合,看看他们远上昆仑,揭破祁连、点苍狼狈为奸一事的经过情形,有无特殊变化。”
  司徒畏自与柴无垢劫后重逢以来,虽因有赛韩康在旁,未能过份亲热,一偿相思之昔,但他们情投意合,早订深盟,就这样的相互温言笑语,灵犀暗度,也已得到莫大安慰,并不一定非像世俗儿女那等脂口轻尝,温香入抱不可。
  如今听了柴无垢这说法,自然点头赞同,一行三人,遂自高黎贡山东归,欲往峨嵋坤灵道院,探听夏天翔、尉迟巧等已否来过及其去向,彼此设法相会。
  但走到接近点苍之时,柴无垢却买了一件极为宽大的黄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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