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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翡翠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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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快到临汝之际,忽然发现前面有两道人影,也正在施展陆地飞腾术,一路往南急赶,心头不由一动,暗想:“这两人莫非是马天风一党,自己何不尾随他们身后,暗中跟踪下去?当下就放缓身法,远远的跟了下去。

  前面两条黑影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脚下始终奔行得极快,好象有什么急事似的,他们绕出临汝,就折而向西,一路依然马不停蹄的急急奔行。
  这时夜幕低垂,四野一片漆黑,三条人影两前一后,只是循着大路,一路西行。绕出伊阳,这样一口气奔行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差不多已是四更天了!
  前面两人突然舍了大路,朝南首一条小径奔去。
  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奔行,楚秋帆跟在后面,已大概可以看出这前面两人轻功、内力都有极深厚的造诣,尤其是较后一个,功力更高,这可从他们一路施展的“陆地飞腾术”中看得出来。自己跟在他们身后,衔尾追踪,只须使出七八成力道,就可不即不离,保持十一二丈距离,那是因为较前面前一个,敢情功力较差,后面的人要前面的人领路,故而也只好跟在他后面了。

  楚秋帆跟着也折入小径,但怕被前面两人发觉,尤其是折入小径,表示他们已快到地头了,对方劫持了三个人,岂会无备?因此他就格外小心,耳目并用,不住的向左右搜索行进。
  这里地当嵩山山脉和伏牛山交会之处,山陵绵连,小径蜿曲,楚秋帆跟着前面两人,又走了里许光景.前面一片松林,背山朝北,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庙宇。那两人一路奔行而来,脚下始终不停,这时突然纵身扑起,有如飞鸟投林一般,朝那庙宇中投去。

  楚秋帆不敢怠慢,急忙掠到近前,举目看去,只见山门匾额上,写着“龙王庙”三字。他艺高胆大,略为瞻顾,就长身掠起,越过山门,举目看去,第一进大殿上,除了一盏佛前灯,就一片黝黑,不见灯光。
  “那两人敢情是往后进去的。”
  楚秋帆脚尖轻轻一点,一道人影横空掠过大天井,再一点足,就飞上殿脊,目光一掠,果见左首一处院落中,隐隐射出灯光!
  他现在停身高处,自可看到偌大一座庙宇,只有那处院中才有灯光,一时不再考虑,双手一划,凌空横掠,一连几个起落,越过两重房屋,灯光就是从左边一个院落中射出。
  楚秋帆打量无人,轻轻飘落院中,迅快的掠上石阶,在一根木柱前隐蔽住身形,停得一停,正待朝窗前闪去,突听一个苍老声音传了出来:“施主远来不易,怎不请到里边待茶?”
  这是一个老和尚的声音。
  楚秋帆蓦然一惊,暗道:“他已经发现自己跟踪下来的了。”
  人家既以发话,行藏已露,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进去,他口中朗笑一声道:“不速之客,打扰大师父清修了。”
  在他说话之时,中间一间精舍两扇木门已经呀然开启,一个青衣僧人双手合十迎了出来。
  这一瞬间,楚秋帆也已从柱后一下闪到阶前,然后举步跨上石阶。
  青衣僧人看他举止从容,立即躬身道:“施主请。”
  楚秋帆昂然跨进精舍,这是一间小客室,中间悬一幅达摩祖师的画像,两边放着几张椅几,室中本来坐着的两个和尚,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们虽然双手合十当胸,但显而易见各自凝功作戒备状!
  就当楚秋帆举步跨入的一刹那,站在上首的老僧口中忽然轻“咦”一声,意外的道:“会是楚少施主?”
  楚秋帆目光一注,也不由得一怔,急忙拱手道:“原来是大师父!”
  上首那老僧竟然是少林寺药王殿住持苦善大师。站在他右首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僧人,看到苦善大师和楚秋帆相识,脸上也不禁流露诧异之色!
  “阿弥陀佛!”苦善大师低宣一声佛号,欣然而略带惊奇的道:“老衲没想到一路跟踪老衲的会是少施主,少施主快快请坐。”
  ‘楚秋帆尴尬的道:“在下也没想会是大师父,真是冒失得很。”
  苦善大师回头朝站在他下首的僧人说道:“这位是楚少施主。”一面又朝楚秋帆道:“他是敝僧侄圆觉,这里的住持。”
  楚秋帆拱拱手,那圆觉也向楚秋帆合十为礼。
  大家相继落座,苦善大师道:“楚少施主怎会一人夤夜来此?”
  楚秋帆道:“这是误会,在下在临汝附近发现大师父二位行色匆遽,施展陆地飞腾,看来轻功极高,只当是……”
  他“歹徒”二字不好出口,是以口气略顿。
  苦善大师自然听得出他的口气,没待他说下去,接着问道:“少施主没和白鹤道长、铜脚道长一路么?”
  楚秋帆道:“二位道长和在下义妹被贼人劫持,在下就是追踪他们,误打误撞,追上了大师的。”
  苦善大师听得蓦然一怔,白鹤道长名列三奇之首,铜脚道人是武当三子中的老二清尘子,这两人都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居然同时为贼人掳去。
  他双目之中,不觉进-射出两道惊骇的神光,注视着楚秋帆,急急问道:“少施主可知是什么人劫持的?”
  楚秋帆道:“在下只知道一个化名马天风的女子……”
  苦善大师身躯一震,说道:“会是女的,少施主可知她的来历?”
  “不知道。”楚秋帆道:“此女身手极高,在下看不出她的路数来。”
  苦善大师急着问道:“少施主能否把此事经过见告?”
  楚秋帆就把今晚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苦善大师矍然道:“这么说,慈善师兄也是被这帮人掳去的了!”
  这话听得楚秋帆大吃一惊,问道:“怎么?慈善大师也被贼党劫持了么?”








     东方玉 》》 《翡翠宫》

        第二十章 降魔经文

  要知少林寺五位长老,各主一院,其中以戒律院所执行的寺中清规,历代相传,寺中有几种极为秘密的功夫,只有当了戒律院住持,才能练习。因此在武功修为上,戒律院住持该是少林寺首屈一指之人。如今连戒律院住持慈善大师都被贼人劫持,这自然是非常严重的事了。

  苦善大师低宜一声佛号,说道:“少施主是知道的,慈善师兄此次原是奉有方丈之令,下山办事,(慈善大师奉方丈之命,是去缉拿假冒罗汉堂住持智善的,因是秘令,所以他没说出口来。)哪知就在临汝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白衣人的行踪,据说此人就是往这条路而来。正好这里的龙王庙,乃是本寺分支,慈善师兄就在这里落脚……”

  楚秋帆问道:“不知道是几时的事。”
  “昨天。”苦善大师接着道:“就在慈善大师未到之前,寺中来了一位贵介公子,说游览太华归来,路经本寺,要作一日勾留……”
  楚秋帆问道:“他只有一个人?”
  圆觉接口道:“那位贵介公子,有三个随从,一个是书僮,另外两个年在六旬左右,不似下人身份。”
  楚秋帆问道:“后来呢?”
  圆觉道:“后来慈善师伯来了,就下榻于此。据贫僧所知,那贵介公子是住在前进大殿右侧的客舍里,似是并末和慈善师伯照面。今日早晨,那贵介公子一行四人已不别而去,贫僧也并未在意,直到快近午刻,慈善师伯迄未开门,贫僧初时还不敢惊动,后来在窗外觑看,禅房中不见慈善师伯的人影,再问寺中僧侣,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贵介公子是何时走的,贫僧才发觉事有蹊跷,才要敝师弟兼程赶回山去禀报。”

  楚秋帆道:“那也许是慈善大师发现那贵介公子可疑,连夜追踪下去,亦未可知。”
  圆觉道:“少施主说的也颇合情理,只是慈善师伯如果是追踪那贵介公子下去,不会把随身不离的禅杖留在室中了。”
  留下禅杖并未带去,那就十有八九是遭人劫持的了。
  楚秋帆双目微蹙,说道:“他们劫持白鹤道长和铜脚道长,又劫持了慈善大师,这有什么阴谋呢?”
  苦善大师低宣佛号,徐馀说道:“也许这是有计划的行动,目的何在,一时之间,只怕谁也说不上来。此刻天色已快亮了,寻人之事,也不忙在一时,少施主一晚未睡,不妨在此暂息,且等明天再作计较不迟。”
  楚秋帆听他口气,似乎对慈善大师失踪之事并不焦急,心中暗暗觉得奇怪,一面说道:“救人如救火,何况白鹤道长等人身中金沙兰毒气……”
  苦善大师微微一笑道:“那马天风如果要把白鹤道长等人置之死地,何用再把他们劫走?再说少施主身上兰根,是马天风给你的,她自然也会有了。因此据老衲推测,白鹤道长等人性命决无可虑,咱们不知他们巢穴何在,也许明天还得再赶上一天路,如无适当休息,体力如何支持得了。少施主只管安心休息,老衲可以保证一定可找得到他们。”

  楚秋帆看他说的如此肯定,只得点点头道:“大师说得也是。”
  圆觉站起身,走到西首厢房门口,伸手推开房门,合十道:“这间禅房并无人住,少施主将就着休息一回吧!”
  楚秋帆拱拱手说了声:“多谢。”
  这时东方已现鱼白,圆觉朝苦善大师大师躬身道:“师伯也请休息了,弟子告退。”说罢,合十而退。
  苦善大师住的是东首一间,和楚秋帆房门相对,他朝楚秋帆合掌一礼,就向东厢走去。
  楚秋帆跨进西首房间,这里敢情是专门接待少林寺僧侣过境下榻之用,收拾得十分整洁,除了一张禅榻,还有两椅一几,榻上被褥也甚是干净。关上房门,也未脱衣衫,只是和衣在榻上趺坐行功,不须多时,便已进入忘我之境。

  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惊醒,只听苦善大师问道:“你都准备好了么?”
  圆觉恭声说道:“弟子敬遵师伯吩咐,都已准备好了。”
  “如此就好。”苦善大师大师道:“楚少施主大概也醒来了,你给他送进去吧!”
  圆觉应了声“是”,举步往房门口走来,伸手叩了两下,问道:“楚少施主醒来了么?”
  楚秋帆急忙跨下禅榻,出去开门,只见圆觉大师手中捧着一套蓝布衣衫走了进来,把衣衫放在几上,然后合十道:“少施主,这是敝师伯吩咐的,请少施主换过衣衫,变易容貌,方可上路。”接着一指衣上放着的一颗灰色的蜡丸,又道:“这是敝寺精制的易容丸,只须在掌心涂上少许,在脸上抹匀,即可改变肤色,若非素识,就很难认得出来了。”

  楚秋帆道:“苦善大师设想周到,在下自当遵命。”
  圆觉微微一笑道:“少施主和敝师伯此行,步步接近对方巢穴,事前若不稍事改装,势必被对方破识,救人之事,就得多费周折了。”
  楚秋帆道:“大师父说得极是。”
  圆觉合十道:“贫僧告退,少施主就请改换衣衫了。”返身退出。
  楚秋帆依言脱下长衫,换上了蓝布短衫,然后取过易容药丸,涂在掌心,往脸上抹了一阵,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怎样一副容貌,就提着剑囊,走出房门。
  只见椅上坐着一个头戴毡帽、身穿蓝布大褂、扎脚裤的老者,含笑站了起来,说道:“少施主装束停当了么?”
  这老者花白眉毛,花白胡子,一张被晒成紫红色的脸,和苦善大师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一开口,却是苦善大师的声音,心知苦善大师也易了容。
  少林高僧,易容改装,打扮成俗家人的装束,这是很少有的事,也可见苦善大师对慈善大师的失踪,把事情看得十分严重了。
  楚秋帆拱拱手道:“大师易容之术,高明得很,在下若非事先已经知道,真是一点也认不出来了呢!”
  苦善大师含笑道:“少施主夸奖,老衲主持药王殿,各种药物都略有涉猎罢了。少施主请坐,老衲还有几句话要和少施主说明了。”
  楚秋帆依言坐下,说道:“大师请说。”
  苦善大师道:“咱们此行,为了避免引起对方注意,故而必须易容改装。还有一件事,也得和少施主先说明了,老衲扮的是采药老人,少施主只好暂时委屈,充当老衲一名徒弟,不知少施主意下如何呢?”
  楚秋帆道:“但凭大师吩咐。”
  苦善大师道:“老衲姓古,人称古药师,少施主最好也想一个名字,先说好了,免得有人问起来对不拢头。”
  楚秋帆想了想道:“在下就叫范剑秋好了。”
  说话之时,一名青衣僧人送来了一小锅稀饭、馒头,放到桌上,随即退出。
  苦善大师道:“少施主请用早膳,咱们就该走了。”
  两人用过早膳,苦善大师提过一个装满了不少药草的药篓,歉然道:“有屈少施主,这药篓要你背了。”
  楚秋帆道:“大师不用客气。”
  他把自己的青衣剑囊放入药篓之中,背到肩上。
  苦善大师随手提起一把药锄,说道:“出了龙王庙,咱们就得师徒相称了。”
  楚秋帆点头道:“在下省得。”
  “好!”苦善大师道:“咱们走。”举步走在前面。
  楚秋帆就跟在他身后而行,两人出了龙王庙,转上大路,只见苦善大师洒开大步,毫不犹豫的就往西行去,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题:“师父,你老人家要去哪里呢?”
  苦善大师微微一笑道:“你只要跟为师走就是了!”
  楚秋帆听得好生奇怪,心想:“你昨晚和我差不多时间到的,根本不知道对方来历和他们巢穴所在,这时居然说得这么肯定起来?”心中怀疑,又道:“你老人家不会弄错?”
  “错不了,这条路为师已经走了几十年了。”他怕楚秋帆再问,这就以“传音入密”说道:“这是敝寺一项秘密,凡是本寺长老,都练过‘旃檀神功’。这种功夫,别无用处,只是避秽辟邪,遇上困难,只需向天吐气,所经之处,都会留下一丝旃檀之气,数日之内,不易消散。也只有练过‘旃檀神功’的人,才能闻得出来。老衲昨晚来时就闻到了,现在老衲就是循着这点气味,才往这里来的。”

  楚秋帆暗暗“哦”了一声,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原来大师早就智珠在握了。”
  苦善大师听他也以“传音入密”答话,心头暗暗一怔,忖道:“施展‘传音入密’,必须内功到了相当精纯之境,方能练音成丝,逼入对方耳中,不为第三者所闻。这楚少施主不过弱冠年纪,哪来如此精湛的功力?”一面仍以“传音入密”说道:“少施主好精纯的内功。”

  楚秋帆传音道:“大师夸奖了。”
  两人一路西行,傍晚时分,赶到朱阳关,在客店住宿一宵,第二天拂晓渡过丹口,由武关,经龙驹寨,依然一路向西。
  这里正当秦岭山脉,沿路都是峻岭陡壁,山势起伏重叠,往往走上二三十里,不见人烟。
  楚秋帆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地方了?”
  苦善大师道:“秦岭,再往西,就是终南山了。”
  楚秋帆道:“我们要去终南山么?”
  苦善大师道:“很有可能。”
  中午赶到商县,在道旁面摊上胡乱吃了两碗面,苦善大师忽然一路朝北行去。
  楚秋帆已知他是循着旃檀味而行,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跟着他身后走去。
  片刻工夫,便已穿越而过,径出北门。这里已经没有官道大路,那是一条崎岖的山间小径,盘山沿江而行。
  楚秋帆忍不住问道:“师父,这是往哪里去了?”
  苦善大师道:“再往北,就是秦岭山了。”
  楚秋帆压低声问道:“情形如何了?”
  “没错。”苦善大师微微一笑道:“有时在人烟稠密之处,只有一点淡淡的一点气味,很难闻得出来。但出了商县北门,因为行人稀少,气味就转烈了。”
  楚秋帆道:“气味转烈,是不是就快到了呢?”
  “唔!”苦善大师点点头道:“这很难说,有时气味强了,说不定就是附近了。”
  两人继续朝北行去,但见一座插天高峰,巍然矗立,山腰以上,陵谷深处,积雪皑皑,浮云如絮,掩住了它三分之一的峰颠!
  这就是秦岭山。
  苦善大师在快到山麓之时,又舍了山径,朝西首一条羊肠小径穿林而入。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林外有余晖返服,尚称明亮。进入这片密林之后,陡觉暮气加深,到处灰濛濛的,好象浮着一层浓雾一般,但林间一条小径,还是清晰可辨。
  楚秋帆紧跟他身后,以“传音入密”问道:“大师可是已有发现么?”
  苦善大师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入林之后,旃檀香气转浓,据老衲猜测,贼人巢穴,大概已离此不会太远了。”
  他不待楚秋帆答话,接着道:“此刻时间尚早,此处离贼巢既近,就不宜逗留,少施主请随老衲来。”说罢,忽然舍了小路,朝黝黑的树林中行去。
  这片深林,终年没有人迹,自是杂草丛生,腐木横互,穿行不易。
  两人深入了十数丈远近,苦善大师忽然双足一顿,身子往上拔起,跃上一棵大树的横柯之上,楚秋帆略为提气,跟着腾身而上。
  这棵大树枝叶极为茂盛,就是横柯,也足有一人合抱大小,两人坐在上面,连摇也没摇一下。
  苦善大师道:“咱们在这里坐息一会,吃些干粮,等天黑了方可行动。”
  楚秋帆道:“大师已知贼巢在哪里了吗?”
  苦善大师从布囊中取出馒头,分与楚秋帆,一面微笑道:“由此看来,少施主江湖经验还是欠缺了一点。一个人行走江湖,就得处处留心。方才咱们入林之前,路旁不是有一方石碑,上面刻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吗?下首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大龙寺敬立’,岂不说明了从这条小路进去,就是大龙寺了吗?”

  “大师说得极是。”楚秋帆望望苦善大师,敬佩的道:“大师主持药王殿,平日很少在外走动,江湖经验,倒是丰富得很。”
  苦善大师一手撕着馒头,边吃边道:“少施主这就不知道了,老衲年轻时,追随先师叔,遍历名山大川,采取药材,前后有二十年之久,连关外,塞北都走遍了,还不算老江湖吗?”
  楚秋帆道:“原来大师还到过许多地方?”
  苦善大师含笑道:“各地药材,性道各异,若非亲身经历,细加辨认,仅凭书本上的记载,如何能识得药性?”
  两人边谈边吃,天色早已昏黑多时,林间更是一片黝黑,伸手不见五指。苦善大师只觉眼前这位楚少施主,双目在黑暗之中,宛如两颗明星,神光湛然,心头更是暗暗惊奇,忖道:“照他情形看来,内功之深,几乎不在自己之下,但自己是几十年潜心默练,才渐臻上乘境界,楚少施主最多不过弱冠年纪,如何会有此功力呢?”

  老和尚一时不觉起了童心,存心要试试楚秋帆的功夫,口中低喝一声:“少施主,是时候了。”
  喝声甫出,人已纵身而起,疾如猿猴,一路纵跃起伏,踩着树枝而行,都未着地。
  不过片刻工夫,即将穿林而出,却不曾听到身后有人跟踪而来,不觉身形一停,回头看去,依然不见楚秋帆跟来,还以为他跟不上自己!
  就在此时,只听头顶有人以“传音入密”的话声,飘了下来:“大师,大龙寺就在前面了,只是寺中一片黝黑,只有后进似乎还有一点灯光!”
  苦善大师吃了一惊,急忙举头望去,但见楚秋帆单足足尖站在树颠一支极细的枝头说话。
  自己站处,犹在树腰横柯之上,枝叶较密,只能望到大龙寺黑压压的禅院,看不清寺中情形。他居高临下,看得比自己清楚,心中更自惊异,才知楚秋帆一身功力,竟然还在自己之上,这就以“传音入密”说道:“咱们下去。”纵身飘落地面。楚秋帆从药篓中取出长剑,也跟着纵落,两人一先一后,借着夜色掩护,绕到寺院左侧。

  苦善大师回头道:“慈善师兄果然在寺中了,走,咱们进去。”当先慢慢欺近过去。
  要知连慈善大师和白鹤道长,清尘子都会失陷在这些贼人手中,可见寺中定然有着极强高手,不可等闲视之。因此他也不敢丝毫大意,步步为营,逼近过去。
  这大龙寺两侧,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两人就依着树身到墙下,再静静谛听了一阵子,见四下确实无人,才拔身而起,纵上墙头。目光迅速一掠,就疾如飞鸟,一下飘落暗陬,隐了起来,然后又闪动身形朝走廊扑去。

  大龙寺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可和少林寺相仿佛。两人一前一后,穿行了一重殿宇,发现大龙寺到处一片黑暗,确似毫无戒备,心中不禁暗暗生疑!
  再由第二进穿行到第三进,依然不见动静。再从左首一道月洞门折入一条长廊,绕到后进,那就是方才在寺外看到有灯光之处了。
  圆洞门内,翠竹夹道,白石为径,石径尽头,前面一片白石铺成的空地,放着两排盆花,迎面一座三层楼的精舍,飞檐画栋,极为富丽,灯光是从三层楼上透出来的!
  两人穿过竹林,悄悄逼近楼宇。
  楚秋帆眼看老和尚处处谨慎,行动就显得十分缓慢,心中渐感不耐,暗道:“畏首畏尾,那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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