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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谷狂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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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愤愤然道:“你们杀掉我吧!”
  四个少女突然变得谦恭地道:“奴婢们不敢!”
  郑雷对这种惊人的变化,简直无法适应,究竟是人还是神,自己都弄不清,忽然四个仙女般的姑娘,怎么又自称起奴婢来了?
  他想:“既然你们是奴婢,其奈我公子何!”
  于是,他昂首道:“你们如此放肆,难道是对待主人之礼?”
  四个少女收剑而退,分立两旁躬身一礼道:“公子请!”
  郑雷看看她们,从心底泛起一阵微笑,迈步而前。
  他转过石碑一望无际,是一片绝美的天地!
  他喜愕伫立,他觉得自己为何先前只不过一碑之隔。都没有发现如此广阔而美好的天地?
  原本放眼全是一片花树,这些花树无以名之,似乎桃李梅樱,五彩缤纷,香气袭人,而不见一片绿叶。
  树下更加美丽之极,落花铺得厚厚一层,好象瑞雪彩云,一片银色花光的天地。
  不其然,在树林深处,到处是宫装少女,或坐或卧,或喁喁私语,或婉转作缠绵状。
  郑雷真感到这是上天最具匠心的杰作,这一片花海中,配上这些绝美的女儿们,真是再恰当没有了!
  郑雷一股涉足花海之念,油然而生,但是他觉得如果践坏了这些落花,倍觉伤神。于是他回顾四个绿衣少女,四个少女都盈盈含笑,似在鼓励他。
  他牵袍挥袖,提气轻身,一套儒巾儒服,一柄檀竹褶扇,更显得风流倜傥,他飘飘然的就闪入花丛中。
  刚刚进入林中,郑雷不知何来一种凄然哀伤的感觉,他倚身树干上,泪潸潸而下。
  他想:“我需要姊姊,我需要妈妈,我需要一个家!”
  但是,他的姊姊呢?他的妈妈呢?他们都早已合郑雷而去,至今不知在何方?
  他又想:“方姊姊她不是我的真姊姊,她去了不再回到我身边来了!点点相思苦,滴滴相思泪,她知否?”
  他哽咽地咬着嘴唇又想:“他们不是我姊姊,又不是我妈妈,我去到林中做什么?难道就为了受冷落,受欺凌,受嘲笑不成?”
  “天下的女子,难道都这么吝啬,她们不是我姊姊,不是我妈妈!就不肯付出真情挚爱?”
  “我恨!我恨……”突然之间,他猛然泛起极为强烈的恨意。
  他擦干泪眼,两眼陡睁,凶光暴射,一眼瞧见,林中四五十个官装少女,全受惊站起。
  郑雷再也没有惜花之心,一步步杀机重重的向前退去。他此时心中全是一个“杀”字。
  他迈一步陡然发出一掌,“哗哗哗”断倒一片花树,落花飘零,树干断口处,都隐隐地渗出血液。
  他再迈一步,又连环弹出数指,所有迎指的树枝,全被飞半空,花瓣飞舞,宛似迎风飞雪。
  他迈步越慢,掌指连施间,这情景更加格外紧张,四五十个少女,全吓得花容失色,呆立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四五十个宫装少女同时双掌推出。
  风起云涌,滔滔滚滚!
  掌风卷起满地落花,花雨煞如铁雨,劲风刺耳惊人,每一瓣花瓣,都等于一枚暗器,卷起的花瓣有十丈方圆,都投向郑雷全身要害袭来。
  郑雷恨极之下,又遭此刺激,杀机更加高涨,他怒极而发,挥动手中褶扇,“太上神功”和“混元指功”,两股得天独厚的真气,陡然凝合而发。
  花瓣吹得无影无踪!
  四五十个官装少女的衣衫,一扫而空,一丝不挂,入眼莹晶,体态婀娜,美不胜收!四五十个少女,吓得目瞪自呆,痴立当地。
  不知是欲的刺激,还是恨的极致,郑雷痛哭失声,掌指同时因弹飞舞挥划施出。
  疾电惊雷!天崩地裂!狂风巨刮!血肉横飞!
  转眼间,四五十个赤裸少女,全被炸裂得肢体不全面貌全非,鲜红的血,洒在花瓣上,显得更加红得惊人!
  残肢断体,肠肝肚肺,头盖青丝,树上触目皆是!
  郑雷“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象是极度悲愤后的倦怠,又好象是极度兴奋后的疲乏。
  他眨眨眼,他觉得自己刚从梦境中走回现实。
  他觉得自己时而爱,时而恨,时而欲,时而情,他不知道谁才是他的真心人?他茫然了!
  一切依旧,断树残枝,尸体狼藉,全没有了,四个斜插宝剑的绿衣少女,笑盈盈的站在郑雷面前,好象根本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四个少女齐齐施礼道:“公子请起!”郑雷这才感到,自己坐在地上这多难为情,一抡褶扇,轻轻跃起道:“姑娘带路。”于是四个少女排成两列,步伐一致,缓缓前导。
  穿过树林,钟鼓齐鸣,又是一片巍峨壮哉的天地。
  出得花树林,前面百丈处,一道红光高耸云霄的万仞宫墙,迎面傲视而立。
  高墙后,如山峦起伏,重重叠叠,一座座宫殿屋脊,翠角飞檐,好似昭阳殿,又好似蓬莱宫,一望无尽。
  这巍峨的宫殿,有这一道高墙相隔,就无形中增加无限神秘之感。
  这墙后是什么所在?从这宫殿重重看来,至少可以容纳数千人,难道这谷中住有如此之众,而却没有一个男人?
  郑雷随着四个少女,继续前进。
  到了万仞宫墙边上,四少女突然停止不前,转身一福道:“公子请。”
  郑雷愕愕的望着她们,犹疑不定。
  四少女又同时道:“宫中奴婢等未奉命,不敢擅进。”
  郑雷仍然愕愕的望着她们,他在想:“这四少女每次都是一齐讲话,而且丝毫不错,她们就是受过训练,她们事先怎么知道讲这些话呢?”
  郑雷灵智一闪,右手褶扇突然在左手心中一击,不禁“啊”了一声。
  惊忖道:“这不是‘一唱百和’的绝门武功么!”
  郑雷不由“蹬蹬蹬”的后退三步,心中暗暗震惊道:“如果此人还在,就住在这谷中,前进必然送死,要想全出身谷,恐怕就难于上青天了!”
  但是,郑雷在四少女睽睽注视之下,又不好意思拔腿开溜。
  四少女似乎亦看透她的心事,虽然没有拔剑,但已经站成包围形势。
  郑雷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我到底看看,这魔头遁迹这谷中,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他扫视万仞宫墙一眼,墙高十余丈,并无门可进。
  男子汉大丈夫,焉能畏缩,但这十余丈高的墙,中间绝无落足藉力之处,除非一跃登顶,别无他法。
  郑雷灵智一闪,他想起鄱阳湖中“神龙行云”的奇异身法“浮光掠影”,他潇洒的向着四少女淡淡一笑。
  他微微一作势,快逾惊鸿,“嗖”的一声冲天而起,陡升数丈,在空际快速地环绕两圈,抖袍挥扇,人复又从圈中心腾空冲起。
  如此三次,郑雷已卓然站立墙顶,低头睥睨四少女,摇手作招呼状。
  然后郑雷倏然转身,向宫中望去。
  宫门深闭,高大庄严,虎头钢环,灿灿生辉。郑雷跃身宫门画脊上,越宫门大约是一座“憩殿”,单此“憩殿”就占地一二亩,可见此宫城之气派,较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憩殿”就是一望无际的宫国,园内琪花瑶草,不啻神仙境界。
  贯通园内的,是一道九曲回廊,雕梁画栋,朱红栏杆,蜿蜒二三里。
  郑雷跳下屋脊,循着回廊缓缓前行,美景当前,然而郑雷始终觉得若然若失毫无生气。
  原来这园中一片沉静,死一般的沉静,不但没有鸟语虫鸣,连一样代表活泼生命的东西都没有。
  郑雷心中不禁有阵阵凉意,寒毛直竖,全身直发鸡皮疙瘩。
  他周身抖动抖动,抖落心中的怯意,挺挺胸,迈步前往。
  走尽二三里回廊,就是一道跨越荷花池的画桥。
  桥分三洞,玉石为阶,朱漆为栏,凭栏倚立,只见池中翠盖紫裳,清莲朵朵,池水碧清见底,然而却不见一条游鱼。
  郑雷不禁惆惘,心头又无端泛起阵阵忧愁,他垂首漫步过桥,又是一道蜿蜒的九曲回廊。
  他信步前进,陡觉寒风刺骨,冷气袭人。
  他抬头瞬目,骤然大惊!
  桥的这面,与桥的那面,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天地。
  前面是风光旖旎,欣欣向荣,但这儿却是冰天雪地,草木凋零,入眼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在雪地的尽头,远远看去,好象一幢玩具形的五彩宫殿,使人有迷幻的感觉。
  回廊至此为止,白雪掩护下,显得有无限神秘,郑雷踌躇不前。
  先前在宫外,看到殿宇重重,难道都是幻景?
  前面巍峨庄严,俨然仙境,而现在却是一片荒凉,宫殿矮小超不过一丈,宛似魔官,又好似鬼魅世界!
  郑雷突然想到,刚才四个少女称他为公子,这宫中必然有个娘娘,难道这魔头自称娘娘,就住在这前面小魔宫中不成?
  这魔头已经是百岁上的人了,难道她还未死?
  活人住在这毫无生气的官中,难道这妖魔还能耐这孤苦零丁的岁月?
  郑雷越想越神奇,越想越有一探究竟的心理,他身形骤起,飘行而前,踏雪无痕,一下就飘出三丈余远。
  郑雷刚飘身而出,突然暴退回到回廊。
  狂风飞雪,阵悲号之声,随风而起,闻之令人毛骨悚然,畏惧不前。
  悲号声中,又夹杂着一阵刺耳的锐啸,倍觉惊人!
  但回郎中风平浪静,连满天狂卷的白雪,亦一粒不飞入回廊,郑雷连衫角亦不飘动一下。
  在悲号中,又响起阵阵惊人的呼叫:“年轻人!你难道真敢越雷池一步,去魔宫送死不成?”
  郑雷一惊,他把前面玩具形的宫殿,在心中比拟成魔宫难道那真是魔宫不成?
  “娃娃!你明知故犯,你真愿为魔头献出你的生命?”
  “死死死死!杀杀杀杀!这就是魔头要加诸于你的报复!”
  “她恨,她恨普天下所有的人,年轻人!她血腥的罪恶你难道不曾耳闻?”
  第二十七章 此恨绵绵无尽期
  郑雷闻声气妥,他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找不出必须要前进的理由。
  他这一心理上的改变,立刻呼叫的男声中,渐渐渗出女子的哭泣声。
  这女子的哭泣声,冷冷凄凄悲悲切切!令人哀婉,令人怜惜!
  这哭声之惨,令郑雷油然而起悲痛之情,不禁同声一哭,珠泪潸然!
  只闻女子哭泣道:“你们是伪君子,你们才是魔鬼!
  你们的阴谋诡计,全在光明伟大冠冕堂皇之下进行!
  你们口口声声为别人,而其实你们全是为自己!
  你们表面上是大公,其实你们才是最自私的魔鬼!
  你们不懂得至情至性,你们只懂得自私自利!
  我需要爱的滋润,我需要爱的灌溉!
  难道需要爱是罪恶么?
  难道需要爱就是淫荡么?
  没有爱生命还有什么光辉?没有爱我已经快枯萎而死了!”
  郑雷纯洁而崇高的情操,完全被这女子引发,他觉得这女子值得同情,值得可怜,值得去拯救她。
  她究竟在这些伪君子陷害之下,受着如何样的罪罚?
  郑雷滑雪而前,身形如电,眨眼就到雪地尽头的宫殿面前抬头观看,原来是“寝宫”。
  从寝宫遗留的痕迹,和九曲回廊中途而止,显然在这一片雪地上,不知有多少辉煌建筑,曾遭毁灭。
  可惜废墟陈迹,全被皑皑白雪淹没了,连凭吊一眼都不可能!郑雷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小心谨慎的进入寝宫。
  入宫门,是寝殿,过寝殿是书斋,绕过书斋,一排翠绿纱窗,隔纱窗就隐约看到富丽堂皇,美奂美轮的卧室。
  转过纱窗,一眼就看到纱帐低垂在玉榻上,裸体横陈着一个熟睡的女子。
  肌肤赛雪,体态丰腻,郑雷低头不敢仰视。
  他想:“这真是一个淫魔,独睡尚一丝不挂,如与人共宿岂不极尽引诱之能事!”
  但是郑雷却没有想到,如此大雪严寒,她为何赤身露体,不畏寒冷?
  他看到妆台上大有蹊跷,为何在妆台上却放置一叠黄绢皮纸,这本来应该放在书斋之物,为何到了此处?
  郑雷再不敢正视床上,轻轻走到妆台前,揭开绢纸,原来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字迹。
  郑雷心境波潮起伏,他深受感动的一直看下去。
  有缘人:
  想来想去,我应该称你是“有缘人”,才比较恰当。
  你既已毅然进入宫中,难道我们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有缘人!你想想看,这个“缘”字,是不是含有顺乎自然的意思?
  可是,你进入此处,遭遇了多少阻碍?闯过了多少难关?知道吗?
  为什么人们要阻止你和我的相会呢?
  发明“缘”提倡“缘”的是人,然而毁灭“缘”打破“缘”的亦是人!
  人们称我是“淫魔”而不名,难道我真的是“淫魔”吗?
  这是天大的冤枉,这是天大的谎言,这是一个大的骗局!
  所以,我不惜赤身露体,呈现在你的面前,我已经是百岁以上的老人,但是你看,我完全是年轻处女典型的体形,我允许你任意加以检查,而不以为忤。
  我保存了上天赋予的“元阴”加以苦炼,而得以青春永驻,红颜不老!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接触我的身体,但是人们都异口同声的都称我叫“淫魔”!
  你知道这隐藏着多么凄惨而又悲痛的一个故事吗?
  我有一个温柔贤淑而又美丽的名字,我不愿那些伪君子叫它,所以我宁肯让他们叫我“淫魔”。
  我叫王宛华,“宛华”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但究竟我姓不姓王,我却不重视。
  我是一个人海孤女,我的亲生父母姓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的家在南海的一个明媚海湾处,那儿的风光旖旎,活泼、雄劲而有生气。
  我们常常在海边拾蚌壳、捉海虾、戏水,看海上日出,看落日黄昏,童年的生活太美了!
  从十二岁开始,我有了一个他亦喜欢我,我亦喜欢他的游伴。
  那就是“郑海龙”。
  郑海龙他比我大四岁,他很象一个大人了,他有一对明澈澄清,看起来非常温柔而体贴的眼睛,他有一付英武的身材,他有一颗与我同样爱好的心。
  他不喜欢多说话,他不说话我就能深深体会到,我已经占有了他生命最重要的一部份,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我。我们相爱了三年,那是多么快乐,令人一想起就流泪的三年!
  有缘人!你想想,我们的爱是多么天真,多么圣洁,多么自然,多么悠久的三年!
  我与郑海龙这难道不是有“缘”么?
  但是,就在我十五岁的那年,我养父母要把我嫁给另外一个人。
  我不意提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名字我一提到就感觉丑恶。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겣当时我曾公然反对,但是人们却说什么书香门第,门当户对,官宦之家,有财有势——
  我不知道是不是“姻缘”,一定要包括这些传统而且冠冕堂皇的条件?
  但我直觉这不是“缘”,是人们想出来毁灭“缘”,打破“缘”,叫人活不下去的桎梏。
  可是,我的反对终归无用,养父母仍然给我们订婚了!
  订婚之日,真叫人侧目,没有人不赞赏羡慕的!
  单是金银珠宝,就是我们全村庄亦找不出这么许多来。
  人们惊羡这笔财富,亦谈论我的美丽,好象这笔财富就是我美丽的代价似的。
  我可不理会这些,我决不愿以有形的代价,来出卖我的灵魂崇高的美丽。
  我与海龙哥哥更加相爱,但是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相见的时候亦是相对无言,流泪的时候多,欢笑的时候我们只有用更多的拥抱和缠绵来代替我们的心声,我们相互吮吸着眼泪,那眼泪是苦涩的,亦是甜蜜的!
  忽然,晴天霹雳,我的那个人得痨病吐血而亡!
  我哭了三天三夜,我的眼泪都没有了,哭出来的都是红红的血液,我不是为他而伤心,我是为我今后的命运而顿感悲痛不已!
  虽然我不愿嫁给他,但是他的死会给我带来更悲惨的境遇。
  我还没有出嫁与那人连一面之缘都没有,我已经注定要当寡妇了!我守的是“望门寡”。
  你读过李清照的“声声慢”吗?你能体会到百无聊赖的寡妇心情吗?
  我从此做了寡妇,我必需要摒弃女儿家一切的爱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过的躲在家里。
  终于,我因想念海龙哥哥病了!
  有缘人,你知道害病的痛苦吗?那是任何病痛都无法可之比拟的,然而我都深深受着相思的折磨!海龙哥哥知道我病了,他冒了极大的危险,他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在一个狂风暴雨之夜,偷偷的来看我了!他淋得全身湿透,索索发抖,我能忍心叫他冻病吗?我叫他脱去湿衣服,睡进被子里来,我们说不完的柔情密意,我门互相叙述着天真的幻想,最后我们是拥抱而泣,在传统,的桎梏下,我们只有无言的痛哭着。
  我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灵魂已经融化凝结在一起,我们就是携手走向死亡,亦是极为快乐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天爷是太残酷不平了!
  他要索取一个人的生命,干脆就叫他早早死去,为何要磨折人到最悲惨的境地,活受罪一辈子呢?
  我们正拥抱着,被人发现了!
  海龙哥哥赤身露体,我们共被而眠,虽然我们再清白,但是有口难辩,就是跳进黄河亦洗不清。
  海龙哥哥被打得半死,叫他们给赶出去了!
  海龙哥哥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是他始终不叫一声,我知道他恐怕我听到他的叫声,会伤心得发狂!最后我晕过去了!
  我当时并未挨打,但是我以后的命运,却是受尽人间最悲惨的遭遇。
  于是,两天后,我养父母就诬指我有麻疯,把我捆绑起来,用一只小船,载赴我去海外的“麻疯岛”。
  我哭得声音都变得嘶哑了,但是他们全是铁石一样的心肠,连一句同情怜悯的话都没有。
  我躺在船舱中,我静静的想:“留在养父母的家里,比去麻疯岛强不了多少,人言可畏,折磨地活着,还不如静静地死去的好。”
  我不再哭泣,我准备勇敢地走向死亡!到达了“麻疯岛”,船家解去我的绑,把我扔到沙滩上,就扬帆而去。我从沙滩上,缓缓向岛上走去,我此时心里野兽巨蟒全不怕,就只怕见到人。
  我只为岛上所有的人,都是麻疯病患,所以当我要走尽沙滩时,我看到几人向我走来,我转身向左,绕着沙滩,拼命就跑。
  这一次跑了下来,我心里反而安稳了,因为我想他们既是病患,他们都会跟这次一样,跑不过我,我只要远离他们。一时之间,就不怕麻疯的传染。
  于是我绕过沙滩,再次向岛内走去。
  我在丛林中觅食,夜晚我就睡在树上或洞里。
  以后才知道,这岛子不小,那些麻疯患者,都住在我登陆的那一面,其他部份及丛林和高山上就很难见到他们的踪迹。
  我就这样跟野人一样的生活了好几个月,此时我除想念海龙哥哥,和自叹命薄以外,倒没有了冷嘲热讽,人言可畏的痛苦。
  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虽然既恐惧又艰苦,但是能远离丑恶的人类,我倒反而安之若怡!
  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中,我吃的苦,受的罪,那是在人类的世界中,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
  我真想不到,在这岛上还有我恩师这么一个人。
  她虽然没有麻疯,但是她有极为孤僻的个性,所以她自称“孤僻婆子。”
  她大概亦有一个极为悲惨的身世,所以她养成孤身独处,远离人类的孤僻个性,但是我发现她有极高的武功,所以我不惜向她跪拜哀求,愿拜她为师。
  她对人类亦是蓄满了恨,幸而她看到我是一个年轻姑娘,大概亦动了她一点恻隐之心,没有把我杀掉,我在三个月中,向她跪求了四十九次,她连理都不理我。
  最后到五十次,她开口了,只说了一句话:“你就呆在我身边吧!”
  从此我们就定了师徒之份,我一呆在她身边,就足足过了数十年,岛上无岁月,究竟过了多久,连我亦记不清了,因为恩师性情的孤僻,所以我化了数十年的功夫,才学会了惊人的武功,和元阴吐纳驻颜之术。
  恩师仙逝了,数十年的仇恨难忘,我于是渡海又回到了家乡。
  养父母早已逝世,我出现武林,人们还不忘我当年的污点,所以称我为“淫妇”或者叫“淫魔”。我还是一个处女,然而人们却如此称呼我,我把抑郁在心底数十年的仇恨,向看不起我污蔑我的人,尽情发泄。
  名门正派,黑白两道,死在我手下的不计其数!
  但是我的美,仍然为人们所赞誉。
  可是,谁还敢接近我呢?既是“淫魔”又是麻疯,这些无稽的传言伤害了我的心,我就这样孤独的在江湖上闯荡了二十年,等到我找到海龙哥哥时海龙哥哥早已离世!
  一捧黄土,人天相隔,我亦无颜见海龙哥哥的后人,我偷偷的在他坟前祭奠,我没有哭,因为我的眼泪早已在数十年来,深夜扪心,时时偷偷暗泣哭干了!
  以后,我无意中发现了这“虚无谷”,我实在太疲乏,我身心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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