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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奇谋 [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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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太阔气了。”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范妮莎,佩雷兹用手指捋着黑色的长发说,“我虽然来这儿拍过几次片,但还是兴奋得直起鸡皮疙瘩。”
  上百万盏霓虹灯照耀着花园和别墅主楼,在海湾轻风的吹拂下摇摆着的青枝曼柳问散发出迷人的光芒。考顿感觉就像进了繁星点缀的童话王国。
  “太漂亮了。”考顿说。这灯光、喷泉和轻风,让她不禁回想起罗马,想起了在圆形竞技场的那个晚上。
  身着白衬衫的侍者为她俩打开车门,考顿和范妮莎下了车,沿维诗凯雅别墅主楼西侧的高大台阶走了上去。维诗凯雅的西人口位于两座高耸的石头塔楼之间,两座塔楼由一面矮墙相连,墙上是古典的意大利花格图案。
  她们进入到接待厅,领取了各自的名卡。
  大厅里人声嘈杂,嘉宾个个衣着光鲜。
  黑色紧身长裙和高跟鞋让范妮莎显得格外妖艳,男人们不时把头转向她这边。
  一位男士走到她们面前,对范妮莎说:“和以前一样,你还是那么优雅动人。”
  考顿看到眼前这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西装,那身行头应该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工钱。
  “谢谢你,菲利普。”范妮莎露出自己在各大杂志封面上的招牌式笑容。“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最要好的朋友,SNN的考顿·斯通。考顿,这位是菲利普·杜伯伊斯,《饮食艺术》的主编。”
  “我见过你,斯通女士。”杜伯伊斯一下子就认出了考顿,“我在奥普拉·温弗利的节目里看见过你,你的经历太不可思议了。”
  “你所说的经历是指与奥普拉面对面,还是寻找圣杯的过程呢?”考顿握着他的手说。
  “两者都有。”杜伯伊斯笑着说,“你相信它是真的吗?我指圣杯。”
  “我是外行,但证据似乎很充足,起码梵蒂冈是这样认为的。”
  “范妮莎,你一直把这美人藏在哪儿?”他问,“她应该和你一起上《VOGUE》杂志的封面才是。”他做着夸张的手势,说话时嗲声嗲气地拉着长音,好像每个字都粘在了舌头上一样。
  “我不止一次地试图劝她转变观念。”范妮莎向考顿眨眨眼睛说。
  “你省省吧。”考顿说,“我先失陪一下,去那边转转。很高兴认识你,菲利普。范妮莎,一会儿我们餐桌上见。入场券上写着桌号呢。”
  她向前走了一会儿,回头看见范妮莎身边已经围了半打男人,他们玩命想讨她欢心。考顿心中暗笑,这些臭男人哪里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机会。
  别墅的主楼位于整个庭院的正中央,散发出浓烈的16世纪的意大利气息。她走过拥挤的庭院,穿过几间宽阔的房间,来到了主楼最后端,那是个鸟瞰着海湾的大石头阳台。阳台尽头,一支由三个人组成的爵士乐队正演奏着舒缓的乐曲,客人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则或喝香槟,或吃着熏鲑鱼和螃蟹。
  考顿在人群里穿行,忽然感到一阵头痛,都是昨晚的狂欢搞的。她昨晚先和范妮莎在蓝调龙舌兰餐吧吃了一顿火辣的晚餐,喝了不少玛格丽塔酒,然后便一起去坦陀罗酒吧找乐子。一走进坦陀罗,考顿马上就感受到了那里的香艳气息。地面上是新修剪的绿草,屋里满是茉莉花香,人工瀑布叮咚作响,客人们吸着芳香的阿拉伯水烟,长长的吧台是红桃木做的,黄铜包边,新生代迪曲在酒吧里轰鸣。范妮莎说坦陀罗是迈阿密风流人物的据点,她的话没错,她俩进来时,正碰到珍妮·杰克逊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酒吧。她们狂蹦了几个小时,灌了不少豪帅快活1800龙舌兰和香槟酒,又跳了半天,又喝了不少,拒绝了各路男女的性骚扰,考顿终于顶不住了。她叫了辆出租车,回到范妮莎的海滨寓所,而范妮莎却继续留在酒吧和两位漂亮的啦啦队员用一盒火柴和一瓶烈酒练喷火。
  轻柔的海风随着悠扬的爵士乐吹到维诗凯雅别墅的阳台上,考顿吹了吹风,感觉头不那么疼了。她站在阳台栏杆旁,俯看下面摆满餐桌并安放着一个贵宾演讲台的大场院。一小群人围站在一个穿细条西装的男人身边,那男人深谙惹人注目之道,看样子还为此陶醉不已,他在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自信。他或许是个有着与生俱来的号召力的男人,或许有人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也许他既有个人魅力又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考顿想,他已经具备了总统的派头。考顿站在那儿盯着罗伯特·温盖特,她对这位完美的总统候选人很感兴趣。
  晚餐开始入席时。考顿和范妮莎坐到了一起。
  晚宴很丰富。不仅包括笛鲷这种名贵海鲜,还有制作考究的咖喱椰肉饭。
  “够丰盛的。”范妮莎边喝着白葡萄酒边说,“这温盖特简直就是台印钞机。”
  “我也这么看。”考顿说,心里暗自揣摩温盖特到底是什么背景。他的讲话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等不及想听听他的嗓音是否也像他的举止那样颇具领袖风范。
  同桌的客人和考顿她们聊了起来,话题多围绕圣杯展开,考顿不时向温盖特瞟上一眼。当点缀着鲜芒果肉和葡萄干的糯米饭甜品被端到每个客人面前时,考顿注意到一个看样子像是助理的人走到温盖特跟前,对他耳语了几句,温盖特脸上那永久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温盖特回过头,向别墅后的花园里看去。足有几英亩的花园里开满奇花异草,小路和喷泉蜿蜒其间,像个美丽的迷宫。他站了起来,向同桌的客人表示了歉意,随后向花园里走去。
  泰德·卡塞尔曼吩咐考顿密切观察温盖特,考顿对此也颇感兴趣。“我马上回来。”她一边轻声对范妮莎说,一边站起身穿过一排排餐桌,走向花园。她与温盖特隔着距离并排走着,在他右侧大约三十米的地方紧紧跟随。她走上了像蜘蛛网一样穿梭于花园里的喷泉和水池间的小路。花园里虽然也有灯,但大多只是光线不太强的路灯,只能隐约照亮脚下的小路,雕像和装饰雕刻在灯光里若隐若现。穿过一组人工岩洞,考顿走进了一个被高墙环绕的秘密花园,这里一定是供蒂凌一家休憩的私人场所。1987年,里根就是在这个秘密花园里接见了首次访美的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全球有数百万的电视观众观看了当时的新闻报道。
  温盖特的身影时隐时现,考顿紧紧跟随。灯光在灌木和藤蔓的遮挡下,显得愈发黯淡,这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梵高的名画《星夜》。
  温盖特在一个佛罗伦萨式的小喷泉旁停下脚步,那喷泉四周围着一圈石灰石长椅,喷泉中央有几条石头鱼跃然水面,从嘴里喷出水花。考顿躲在树影里,静静地看着。温盖特来到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面前,从着装来看,那陌生人显然不是今晚的嘉宾。那人好像递给了温盖特一张名片,温盖特借着灯光看着名片。他们俩交谈了一会儿,从手势和肢体语言来看,这是一场激烈的谈话。尽管喷泉在哗哗作响,但考顿还是能隐约听出他们在争吵。最后,温盖特指着那男人的脸,把那张名片像飞碟一样冲他扔了过去。卡片在空中飞了一段,然后旋转着掉到地上。
  温盖特转过身,快速走上小路,朝别墅主楼方向走去。陌生人看着温盖特离去的背影,呆立了几分钟。
  听到陌生人的脚步渐渐远去,考顿捡起那张名片,扫了一眼,然后便偷偷跟在陌生人身后。那人快速穿过中央庭院和接待厅,从正门出了别墅庄园,钻进一辆等在门口的大轿车。
  考顿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黑色大轿车的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转头回去。
  “你没事吧?”考顿回到座位上时,范妮莎问,“我都担心死了。”
  “我没事。”考顿说话间把那张名片塞进镶亮片的手袋里,“去见几个业务上的熟人。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的节目吗?”
  “MSNBC的克里斯·马修斯过来打了个招呼,那小子很酷。
  还有就是几位政治家的乏味演讲。”范妮莎冲台上扬扬脖说,“你的温盖特消失了一会儿,不过他已经回来了,马上就要开讲了。”
  考顿看到罗伯特·温盖特正向把他介绍给大家的州议员道谢。
  “来自媒体的朋友们,晚上好。”温盖特走到麦克风前说,“能在南佛罗里达州与大家共度良宵,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这是SNN的记者,考顿·斯通。”助理说。
  考顿和范妮莎排了足有十分钟的队,才等到与罗伯特·温盖特握手的机会。
  “幸会,斯通女士。”温盖特伸出手说,“恭喜你能对圣杯事件做独家报道。很少有记者能有机会遇到,并报道如此重大的新闻。干得实在漂亮。”
  “谢谢您。”
  “我还在很多谈话类节目中领略了你的风采。你可真够火的。”
  “与更多人分享我的经历是件很有趣的事。”考顿把头转向右边说,“我想向您介绍……”
  “另一位名人。”温盖特边和范妮莎握手边说,“现如今,只要进超市买东西的人,就不可能看不见你做封面的杂志,佩雷兹女士。”
  “但我怎么也想象不到您也会去超市。”范妮莎说。
  “你也许会惊奇地发现,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温盖特回敬给范妮莎一个同样迷人的笑容,“你是古巴人吗?”
  “我的父母在古巴出生,我是在迈阿密杰克逊纪念医院出生的美国人。”范妮莎扬着下巴说。
  考顿心里一紧,温盖特的话正说到范妮莎的痛处。范妮莎虽然为自己的古巴血统备感骄傲,但她只希望别人把她看成美国人。
  “这么说,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佛罗里达人,我们真是有缘。”温盖特说。
  从温盖特身边走过之前,考顿说:“我能约您做个专访吗,温盖特先生?”
  “那是我天大的荣幸。”他回答道,“给我打电话吧。”
  随后,他像看电视换台一样,开始接见队伍中的下一位:“今晚过得还开心吧?”
  他的助理示意考顿和范妮莎继续向前走。
  “他很迷人。”范妮莎说。
  “不过是个政客。”考顿说。秘密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大为光火呢?她算不算抓到了他那隐藏在完美外衣下的把柄呢?“我们该出去找找乐子了吧?”范妮莎撒着娇问考顿。
  “我都等不及了。” 



第十四章 女祭司
 
  雷鸣般的贝斯声像重拳一样敲打着考顿的胸口,狂闪的彩灯不断变换着颜色,她被淹没在一片由劲舞、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和狂烈的拉丁舞曲构成的海洋里。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她和范妮莎沿着迈阿密小哈瓦纳区的第八街喝通关,酒吧换了一家又一家。每条街、每道小巷、每个房问、每个旮旯都挤满了来迈阿密梦幻盛典上狂欢的人。因为喝了太多外国烈酒。考顿现在感到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像玻璃纸一样粘在身上。她感觉脚下像踩着棉花,需要马上呼吸点新鲜空气,再上个洗手间。
  她拽着范妮莎的胳膊,把她拉到身边,喊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范妮莎冲她点了点头,便继续跳舞。
  考顿走到迪吧后部,发现洗手间门口排起了长龙。
  “糟糕。”考顿说。她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希望她会讲英语。
  “这里就这一个洗手间吗?”
  女孩困惑地看着她。
  凭着上中学时的一点儿西班牙语底子,考顿又用西班牙语问:“就这一个洗手间吗?”
  “是的。”女孩说。
  考顿耸耸肩。
  女孩张着嘴,把手指放在唇边,像在想什么。最后,她把手举过人群的头顶,向外面指指,用生疏的英语说:“外面有。”
  考顿挤过舞池,来到迪吧的出口。她刚挤上人行道,就立即被卷进了狂欢的人群。一支乐队在大街中间的舞台上颠狂地演奏着劲爆的音乐,想问路是不可能了。
  考顿随着人群走了大约一条街,然后转进了一条背街。一对十几岁的少年靠着墙,疯狂地拥吻着。她本不想打扰他们,但实在是内急。
  “对不起。”她说,“请问哪儿有卫生间?”
  男孩子极为恼火地回过头。
  “请问哪儿有卫生问?”考顿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妈的。”那姑娘说,“街那边那家小饭馆里有。”她边说边顺着街往远处看了看。
  “谢谢。”考顿走过几家打烊的店面,找到了一家三明治快餐店,店铺的橱窗里贴满了古巴三明治、汉堡包和奶酪的照片。
  快餐店里挤满了人,有的在小塑料餐桌前吃东西,有的则在排队点餐。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她问一个围裙上印着巴尼亚快餐店字样的黑人妇女。
  黑人女子没理她,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听见考顿的话。
  上帝呀,那该死的洗手间在哪儿?洗手间一般都在店面的后部,考顿想。她朝餐馆后面走去,看到两扇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的门。她推开第一扇门,发现里面贮藏着一些箱子和厨具。杂物架旁边还有另一道小门。小门开了一条几英寸宽的小缝,她随手推开那道门。
  考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间小屋里烟雾缭绕,有很多蜡烛发着黯淡的光。几个人跪在水泥地上吟唱圣歌。屋子的一端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非洲风格的小木雕,还有圣母和耶稣像。屋里的墙上画满了圆圈、箭头和考顿完全看不懂的古怪图形。
  考顿仿佛被这场面迷住了,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静静地看着。一个祭司打扮的老女人站在那几个人面前,只见她满脸皱纹,皮肤乌黑,穿着白色的大袍,头上包着白头巾,头巾的末端耷拉到她的肩膀上。老女人的左耳上别着一朵大黄花,她紧闭着双眼,低垂着头,好像在祈祷或是冥想。
  好像没人注意到考顿的存在,人们依旧默默地继续祷告。
  房间的角落里传来手鼓的声音,演奏者迎合着祈祷者吟唱圣歌的节拍敲着手鼓。
  考顿想,这也许是伏都教、古巴萨泰里阿教、或者某种巫术吧?迈阿密是各种文化大杂烩的地方,这或许是加勒比地区的某种宗教。尽管她对眼前的场景很着迷,但还是急着想要找到洗手问。
  她正想转身离去,那些人突然停止了歌唱,老女人抬起头,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考顿说着话,向后退了一步。
  祈祷的人们站了起来,挪到一旁,让出一条过道。
  女祭司从过道走了过来,抬起那骨瘦如柴的手,指着考顿。
  考顿呆若木鸡。几百支蜡烛冒出的烟雾萦绕着她和女祭司,女祭司站得很近,几乎就要贴到她身上了。
  手鼓声又轻轻地响起,像昆虫的低呜。那些人又开始吟唱圣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考顿和女祭司。
  考顿的眼睛被烛烟熏得睁不开了,女祭司向她靠了过来,把嘴贴到她耳边。她怯生生地听着女祭司的低语,周围的手鼓声和圣歌混成一片。“你说什么?”考顿问,女祭司的声音极低,还夹杂着浓重的古巴口音,考顿根本昕不清她在说什么。
  女祭司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但这回她讲的不是英语:“戈埃尔充瑞普达斯埃杰特充瓦什…···”
  考顿双目圆睁,脑袋嗡嗡作响,双手捂着嘴巴。她吃惊地望着老女人慢慢走回到祭坛旁边。“你刚才说什么?” 



第十五章 南海滨
 
  女祭司没有回答考顿的问题。她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沉思。
  “噢,我的天,这不可能。”考顿喃喃地说着,走出了房门。
  考顿从快餐店的人群中挤过,又走回到那条背街上。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向第八街和喧闹的人群走去。
  她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沿着人行道在劲舞和狂欢的人堆里穿行,回到迪吧门口。她完全被刚才经历的事情惊呆了,甚至想不起自己把那辆租来的车停哪儿了。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考顿。”范妮莎从迪吧门口的遮阳篷下走出来,跑到她身边,“怎么啦,宝贝儿?你没事吧?”
  考顿盯着范妮莎,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出什么事儿啦?”范妮莎问。
  “快带我离开这儿,范妮莎。求求你,快带我离开这儿。”
  考顿站在范妮莎公寓后面的南海滨沙滩上,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浪花拍打着她的双脚。阳光照在海面上,像宝石一样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清凉的海风让人感觉很舒服。考顿无聊地啃着拇指指甲,从黑色太阳镜后面看着远处海平线上的货轮。早上起来照镜子,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看这只贝壳。”范妮莎捡起一扇天使翼贝壳边看边说,“这种贝壳在海滩上永远也找不到成对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但你会告诉我对吗?”
  范妮莎笑了。“天使翼贝的两扇贝壳之间没有骑带。它们把自己紧紧地附着在海沙里,靠沙子和几块内收肌把贝壳合并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考顿问。
  “我的前女友是学海洋生物学的。”
  “我想起她了。她不是去奥兰多的海洋公园工作了吗?”
  范妮莎点了点头。
  “范妮莎,我们谈谈昨晚的事吧。我对你说过那老女人对我说了些奇怪的话,阿彻把盒子递给我时,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说我是阻止什么的唯一人选。”考顿用手指按住颤抖的嘴唇。眼泪汪汪地接着说,“他们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范妮莎,关键是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像在威胁你?”
  “不。”考顿说,“还记得我对你提起过,我有个双胞胎姐姐一出生就夭折了吗?”
  范妮莎想了一小会儿。“记得,你叫她蒙蒂丝。”
  “对。还记得我曾对你说,我小的时候总能看到姐姐,我们还用一种神秘的语言聊天吗?”
  “但你说过,她并不存在,只是你假想中的玩伴呀?”
  “我不想让你嘲笑我,所以才那么说。其实,我相信她是真实的。我坚信这点。”
  “考顿,她死了。所以,你那些经历一定都是想象出来的。”
  范妮莎把长发拢向一侧,“这和昨晚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关系呢?又和你在伊拉克遇到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考顿摘掉黑色的太阳镜,凝视着好友的双眼。“那老女人和阿彻用蒙蒂丝和我之间的密语对我讲话。没人讲这种语言。没人!姐姐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其他人对我说这种语言。”
  范妮莎的嘴微微张开,像要说什么,但没等她出声,考顿抢着说:“就算蒙蒂丝确实是我假想出来的,就算我只是在想象中曾和她用那所谓的神秘语言对话,那不过是小孩子的胡思乱想。但是,别人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呢?”
  考顿又戴上太阳镜,转身面向大海。她俩站在沙滩上,许久无语,静静地眺望海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考顿边说边看着几条在贝壳堆积的浅滩处觅食的小鱼。
  “你确定女祭司和古墓里的考古学家说的是一样的话吗?”
  “确定无疑。戈埃尔克瑞普,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是唯一人选。阿彻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他先说什么我必须阻止黎明的太阳,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后来,他说:‘戈埃尔克瑞普——你是唯一人选。’昨晚,女祭司说:‘戈埃尔克瑞普达斯埃杰特充瓦什——你是阻止它的唯一人选。’不,那个词的意义比‘阻止’更强烈,应该翻译成‘摧毁’更贴切些。”
  “摧毁?”
  “她先用英文小声对我说。我很难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她的话和阿彻的话是一个意思,说什么我是阻止太阳或其他什么东西的唯一人选。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格外小,我根本没听清。但是她随后就用我和姐姐之间的密语对我说:‘你是摧毁它的唯一人选。”’“考顿,你必须得承认,你和死去的姐姐对话这回事,听起来可太吓人了。”
  考顿看着她。
  “对不起。”范妮莎用一只手揽着考顿的肩膀,两人转了个身,沿着海滩走。“好吧,让我们分析一下。两个不同的人,在不同地点,对你说你是阻止黎明的太阳的唯一人选。而且,他们俩都会讲那种只有你和死去的姐姐才会说的神秘语言。我们先不讨论这件事有多离谱。”范妮莎冲着海平面扬扬头,接着说:“那就是太阳,现在就是黎明。你怎么可能阻止它们呢?不管用什么语言说这事儿,都是不可能的呀。”
  “我得找个人谈谈。”
  “找你那个神父朋友?”
  “我给他打过电话,但只昕到答录机的声音。他可能还没从罗马回来呢。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范妮莎把胳膊从考顿的肩上拿了下来。“考顿,别再吓我了。有没有想过,你万一听错了怎么办?你不是也说那女祭司说话的声音很小,你得使劲听吗?”
  考顿脸上的表情不那么紧张了,她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可能是喝多了。”然而,考顿并没有把她和双胞胎姐姐的故事完整地讲给范妮莎听,她对任何人都没说过为什么蒙蒂丝很久没来找过她了,为什么她们很久没说过话了。
  考顿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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