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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门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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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么干脆。
    
    第44章
    
    电话线沿着山壁,放在平时,查起来也不算太困难。但是刚下过一场大雪,道路不好走,雪又盖得漫山遍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乔正僧走在前面带路,他手里持了根树棍,有时候拿来当拐杖,有时候用它拨开石头上的积雪。杨满跟在他后面,仔细的看暴露出来的线路,就这样走走停停,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讲。
    就算怀抱了认真办事的劲头,也没法掩盖这种又冷又僵,微妙疏离的气氛。
    杨满是明知道要陷入这种尴尬,也还是义无返顾的跟乔正僧出来。虽然留下来跟廖枯人相处,如今已经变得更为轻松。
    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倒真像是小春楼里的事情了。也难怪乔正僧嫌弃,就连杨满自己都有些恍惚。为了要对方尽兴,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抱着腿,背过身来让人干。
    当然这些都毫无意义,杨满的痛苦就在于,他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为心不在焉,走路就没有留心脚下,杨满在雪里绊了一个踉跄,差点要去抓前面的人,好在最后稳住了。乔正僧转过身来的时候,他气喘吁吁的有点发慌。
    “好了,歇一会儿。”
    “不用。”
    听他这么说,乔正僧微微皱了下眉头,同时又带点无奈的说,“你的意思是,想要继续走下去?”
    杨满的回答是,“我没事,继续走吧。”
    乔正僧只好举起棍子来,敲了敲旁边的石壁,“可是这个地方,你没看到么?”
    于是杨满望过去,马上看到了被积雪半掩半盖的一截线路,中间老化露出的裂口。这下他窘迫极了,又有一点难言的沮丧。世事弄人,在这一刻尤为明显。越想要帮忙的话,就越拖后腿。越想要保持冷静,结果就越失态。
    这说明什么?作为情人,他很糟糕之外,就连当个下属都不能称职了。
    天气是雪后的晴朗,白云稀薄,空气也偏干,所以看上去,似乎是不会反复了。所以乔正僧点起烟来,悠闲地等待。杨满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干活,很专注。大概是因为活动起来,身上发了点汗,从额头到鬓角都有点被打湿的样子,加上他鼻息中呼出来的白气,整个人都有点雾腾腾的假象。
    乔正僧看到了,忍不住说一句,“慢慢来,不必急。”
    杨满抬头看他一眼,“接完了这个,我们还应该往后走一段,说不定不止这一处的断口。”
    乔正僧不置可否,但他的表情是很不在意的样子。又发了一会呆后,他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是不是很想下山?”
    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差不多与世绝隔了,说不想下山是假的。但乔正僧这么问,着实怪异,杨满没法不假思索的承认。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的回答,“我怕呆在这里,时间久了,大家会有危险。”
    乔正僧没听见似得,自顾自的感叹,“这山上的风景,真的是不错。”
    听他这么说,杨满就也暂停了手里的事,遥望出去。蓝天辉映下,盖着雪的远山白的醒目。而近处的挂了冰凌的树,则玲珑的近乎可爱了。
    配合山谷间清冷的空气,让杨满有了一点出尘的遥想。此刻的,静谧的美好的时光,他很高兴有乔正僧在身边。天地如此辽阔,但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愿意享受这份渺小和孤独。
    不自觉的,杨满去看乔正僧,发现乔正僧也正望着他。
    两个人靠近了,说不清是谁走向谁。这一次杨满伸出手来,给了对方一个充满依恋的怀抱。乔正僧扑上来亲他的时候,他灵巧的躲开了,但马上又凑上前去,献上了自己的唇。
    接下来这个吻,因为太缠绵,也因为无所顾忌,让彼此都有了一种沧海桑田,走到了时间尽头的错觉。
    睁开眼睛,周围什么都没有变,但好像又有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乔正僧搂着杨满不肯放手,总还是忍不住的纠缠。杨满只有一边回应他,一边说,“好了,让我先把线接上……”
    “说实话,我不想你弄好它。电话一通,我们就要下山了。”
    “你不想下山的话,我陪你留在这里。”
    “可你能陪我多久?”
    “多久都可以。”
    看得出来,杨满说这话是有心的,但乔正僧并不当真。
    不当真是一回事,心动又是一回事。乔正僧放开杨满,让他继续干刚才未竟的事业。这次他不舍得不看他了。
    在对方的灼灼目光里,杨满接好了线。在这雪天里,他觉得身上热的发烫,这种隐隐躁动的感觉,又比以往来的不同些。
    乔正僧见他完事了,上来抱住他。“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杨满懂得他的意思,有点无奈的说,“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可是如果电话没通的话,明天还是要出来一趟。”
    “那最好了,我喜欢跟你出来。”
    难得的,乔正僧露出一点蛮横的孩子气来,这是杨满从来没看到过的。本来他的心肠就软,这一次更是妥协的彻底。只是乔正僧吻他吻的停不下来,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事情早就办完了,但谁也不提回去的事情。他们坐到路边的石头上歇息,享受暖暖的冬阳。乔正僧捏了捏杨满的手,感觉柔软又温暖,又将他抱在怀里,感叹的说,“你很暖……”
    如果不是笨重的冬衣阻碍了他们,乔正僧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此刻能接触到杨满的身体,那该是多么让人陶醉的一件事情。
    乔正僧不得不承认,他想要他,想的快要疯了。这种欲念,什么时候开始凶猛起来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事实上,从看到杨满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他很动人了。
    可惜的是,这动人的底子有点不堪。
    对乔正僧来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丑陋。他司空见惯了,甚至是可以拿来消遣的。就好像隔岸看一场戏,催人泪下的悲剧美,是没法放到自己的生活里来的。
    所以对于杨满,乔正僧的心情从来都十分矛盾。一方面他觉得十分隔阂,另一方面他又总抱着跃跃欲试的冲动。
    难以想象,追求乌雅岚熙比靠近杨满更加轻松。当然不会是后者比前者高贵,而是在同一世界里,乔正僧了解自己,也懂得对方,相处起来,进退都是如此的自如。
    如果不是廖枯人的出现,或许乔正僧还会想办法悠闲一段时间。那张聘书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就算杨满有了要走的意思,他也可以使出手段来,把他留在身边。
    强迫对方的事情,乔正僧向来都干得游刃有余。唯有这一次,破天荒的,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了。
    这个人的身体,对他来说,难道不是垂手可得?七年前他就可以,如今也是一样。就算昨晚上杨满反抗了,也并不是说乔正僧就没了机会。只是这一次他尤为恼恨,恼恨杨满对他的抗拒,恼恨到就算上了他也不能平复。
    这时候,他难免的想起岚熙来。因为在床上,岚熙是有诸多推脱和诸多要求的。但不管他怎么耍性子,乔正僧总是拿捏得住,哪怕一时半刻吃了亏,马上就能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贝子爷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比杨满忍着委屈的敷衍,更让人心满意足了。
    要命的地方就在于,乔正僧看不透杨满拒绝他的理由。就算这一刻,他情意满满的回应自己,但是等到手伸进他衣服里,隔着一层布摸到圆润的臀时,乔正僧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紧张了。
    为什么?这个问题无关教养,而是所谓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问。而且乔正僧直觉上认为,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给出答案。
    这是在他们的对峙中,层出不穷的谜题里,并未见的很突出的一个。他们的感情过程,如果本质上就是互相折磨的话,那么乔正僧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也犯贱到,有点乐在其中了?
    乔正僧抽出手来,怕杨满着凉,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最后亲了他一口说,“太阳下山了会很冷,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于是杨满跟着他站起来,但这次与出来的时候不同,不再是一前一后隔着距离,而是两个人紧挨着走,遇到狭窄的山路,乔正僧便推杨满在前,到了宽敞的地方,便马上上前去牵住了他。
    日头还没有落下去,但光芒已经有了稀薄的趋势。风也冷起来,吹到出过汗的身上,杨满觉得格外的冷。乔正僧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逼他穿上,他不肯,竟然被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个巴掌。
    乔正僧露出很凶狠的样子,“你给我听话一次,行不行?”
    接下来杨满走的飞快,再也顾不上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了。他怕乔正僧受了冻,想要早点回去。等他们走到的时候,太阳还没落下,圆圆的红红的悬在山上。天空被映成了湖水的颜色。就连近处的雪,也镀了一层金黄的余晖。
    
    第45章
    
    烟囱上冒出袅袅的炊烟,也倒不失为一种山间野趣。杨满进到屋子里,闻到饭菜的香味,这才发现自己饿得厉害了。
    今晚上的伙食不同寻常,是因为黄鹤得了枪后,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更重要的事情是电话通了,他顺利的打了出去,已经得到通知,两天后就会有一架直升机过来接他们。
    所以黄鹤才兴致大发的出去打猎,回来用仅存的土豆白菜,熬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汤。很有要庆祝一番的意思。
    这顿饭很受欢迎,就连没什么精神的廖枯人,也猛吃了一番。
    因为是黄鹤做的饭,后面清扫的任务就交给杨满。自从第一天乔正僧动手生了火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工作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这样的分配。这在他们四个人里面,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
    缸里的水还有,但眼下没有工人,水都是黄鹤挑来的。杨满体谅他辛苦,就找了个篮子装了碗筷,打算出去洗。
    这一次,廖枯人当仁不让的要帮忙。
    或许是因为拿回了枪,也或许是因为马上下山的消息鼓舞了他,廖枯人一扫前面的颓唐,变得积极而爽利起来。他不由分说的抢过篮子,一把将杨满推到前面,要他带路。因为他自己是不认得水源的方向的。
    杨满转过身来找乔正僧,看到他站在不远处眨眼睛,随后又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带路,领着廖枯人走了。
    早上黄鹤要他留下来,现在廖枯人又这么执意的跟出来,所以杨满免不了猜想,是不是廖枯人有什么话,一定要跟自己独处的时候才能讲出来。
    两个人在路上闲聊,廖枯人很放松,但只要一停下来,就露出少许紧张的气息,还有一点期期艾艾的样子,就更让杨满觉得,对方肯定是有话要说了。
    冬日里的枯水期,溪流早就断了,所以他们只能再走一段,到更远处的那个小水潭边,还需要敲开面上的一层薄冰。
    看到杨满的手浸在冷水里,冻得通红,廖枯人很不忍心,于是就说,“别在这里洗了,我看缸里还是满的,我们回去烧点热水用。”
    杨满摇摇头,不理他。
    其实水不是问题,装点干净的雪烧一烧就行了。但问题是柴不够了。
    就算现去砍一棵树来,太潮了也不能用,须得放屋子里烘干,这就又是一项工程。像廖枯人和乔正僧这样的人,对于这类琐事是没有概念的,他们平常的生活里也接触不到。黄鹤或许好一点,但也未必能想得周全。
    接下里他们还要呆两天,烧水煮饭加上取暖,尚且十分勉强了,如果还要用来这么消耗,那恐怕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就要在冷坑上度过了。
    杨满不解释,那是因为他觉得说了没有意义,只会让廖枯人白白的心烦。他在乔正僧的手下那么多年,懂得办事的要领。
    廖枯人看他不听话,也无可奈何,只有蹲下来帮他。
    两个人洗几个碗是很快的,杨满装好了篮子起身,被廖枯人拉住,硬要他坐下来歇一会儿。
    此时月亮都升起来了,细细弯弯的一道,不甚明朗。好在周围繁星点点,加起来也有不少的光亮。
    廖枯人问杨满,“下了山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杨满回答,“当然是先回家。”
    “我问的是你的生活。”
    “跟以前一样。”
    晚上看不清脸色,但廖枯人的声音拔高了,“你是说还要跟着乔正僧?”
    这下轮到杨满诧异了,自己与乔正僧的关系,前一个晚上他感觉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什么模糊的地方。为什么廖枯人对于他们下山后还要在一起,表现的如此不可思议。
    廖枯人表现的很无奈,“你知道乔正僧是什么样的人?”
    杨满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乔正僧在他心里是什么人,说出来对廖枯人毫无影响。这个时候他也只有说,“乔正僧是个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他或许有你说的那些问题,但是小兵,我喜欢他,他也……很多事情由不得选择,我的意思是,如果离开他我会很痛苦。”
    “那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这一刻杨满想起了秋雁,又想到了自己的隐疾。他没敢继续想下去,后面恐怕还有很多很多。他心里的恐惧一层又一层,说义无反顾那是假的。但是走另一条路就会更轻松吗?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骗的人就是自己。
    杨满的样子在廖枯人眼里,差不多是一种自暴自弃。他很生气的站起来质问,“伦常可以不管,反正现在的世界开放得很。但是国家和民族呢?汉奸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杨满被他说懵了,“你说什么?”
    对方睁大的眼睛,似暗夜里的星辰,廖枯人被看得警惕起来,转过身不肯开口了。
    杨满也站起来,追着他问,“乔正僧怎么会是汉奸?”
    这件事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廖枯人不愿意细说,但被杨满纠缠的时候,他心里酥酥痒痒,说不出来的一种异样。他很想一把抱起他,紧紧的搂一下。
    这也没有什么。廖枯人心想,毕竟在少年时期,他们是有过这样的亲昵的,只可惜时光流不回去。
    杨满已经忍不住,甚至动手来扯他的胳膊。廖枯人只好告诉他,“你知道他以前的相好去了满洲国吗?”
    前清的贝子爷乌雅岚熙,杨满当然知道。他点了点头。
    见他泰然的样子,廖枯人顿时有点气闷,“那你知不知道他在日本人的手下当了官?”
    杨满听了很吃惊,这件事情他不知情。但他回过神来就问,“还有呢,这能说明什么?”
    廖枯人用一种讳莫如深的口气说,“总之我们会去查清楚。”
    事情只是到这里,就说明还只是捕风捉影的阶段。但杨满心虚的地方是,他与乔正僧才刚刚开始。作为一名雇员,从每天仙月林的风言风语里,可以说他知道老板的很多事;但是当一个情侣,就他对乔正僧所了解的,那就太不够了。
    其实就算黄鹤不在旁边跟他攀谈,乔正僧也不会尾随去搅局,虽然他心里难免不悦。但等到后来他就忍不住了,将手里还没抽完的雪茄搁下,很直接的说,“晚上山里有野兽,我还是出去看看他们吧。”
    黄鹤忙劝阻他,“没事没事,少帅身上有枪。”
    乔正僧说,“他身上有枪,可是杨满没有。”
    黄鹤则非常笃定的说,“少帅可以保护杨经理,乔先生真的不需要担心。”
    乔正僧带好了自己的围巾,他没有听劝的意思。黄鹤只好再说,“那么我去吧,我一个当兵的,身体总要好一些。我听你说话声音有点不对,是不是今天出去受冻了?”
    乔正僧鼻子塞了,嗓子也烧烧的,应该是回来的时候脱了大衣着了凉。但这些症状都不算明显,他自以为藏得很好,想不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没什么大碍……”乔正僧掏出自己的枪来,检查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黄鹤拗不过他,也只有答应。但两个人刚走出门,便看到廖枯人和杨满迎面而来。他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看到廖枯人提着篮子,黄鹤忙上前去接下来。乔正僧走到杨满身边,一摸他的手,果然冰一样的冷。
    看到乔正僧拉着杨满进小屋,廖枯人的心被人捏了一样的难受。他回到自己房里沉着脸一言不发,枪被掏出来摆在炕桌上,在火的映照下依然发出冷冷的光。
    这种忧伤与恼怒夹杂的情绪,让他非常愤恨于眼下的处境。他问黄鹤,“那帮人干什么吃的,派个飞机要两天?”
    黄鹤耐心的解释,“两天已经很快了。这件事情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找可靠的人经手,不得不花点功夫。”
    廖枯人躺下来,沉默了一阵,又问,“你真的觉得,是乔正僧勾结了日本人?”
    黄鹤回答,“你要我说实话的话,我也不能确定。”
    “可他为什么还要帮我们?不可能只是为了应付小满……”
    黄鹤不置可否,他讲了一段自己在前线打仗的往事,最后告诉廖枯人的是,“你应该学会约束自己的思想,不是不想,而是不要乱想。打猎和打仗是一样的道理,伏击的时候要心无旁骛,相信自己就行,不能犹豫。”
    廖枯人接受了黄鹤的谆谆教诲,他收起枪来,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留意了一下隔壁,发现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乔正僧进去后就捧着杨满的手,但发现自己身上也冷,暖不了他,最后就推他坐到温热的炕上面。
    杨满抬头看到墙上的电话机,忍不住说一句,“想不到这么快修好了。”
    乔正僧也转身望了一眼,回过来若有所思。出了一阵子神后,他对杨满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廖兄刚才有没有提,以后要怎么谢你?”
    每次跟廖枯人的独处,乔正僧都有些猜疑。杨满不清楚他这么问,是不是在套话,但是廖枯人怀疑他跟日本人勾结的事情,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杨满低下头回答,“他没有说这个。”
    乔正僧问,“那他说什么?”
    “他说……”杨满抬起头来,眼睛晃了一圈,没有着落,就又低了下去。“他说你有个朋友,投靠了日本人。”
    乌雅岚熙这个名字,杨满不愿意提。或许因为他与乔正僧的距离感始终还在,说到对方的旧情人,他难免忐忑,一时之间有点摆不好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什么态度。
    乔正僧的脸色果然不好了。他猛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两圈,最后走到桌子边,取盘子里没有抽完的半根雪茄点上。结果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就咳了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杨满看了,急忙上前帮他抚背。见他好点了,又去从暖水壶里倒了杯热水给他。
    乔正僧喝了两口,放下杯子就说,“今天出去一趟,很累,我要早点睡了。”
    杨满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门前,突然又转身,回来嘱咐了一句,“睡前把门锁上,一定要记住了。”
    门开了又关,一阵冷风透进来。外面依稀有了踏雪而行的声响,马上的,也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杨满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子乱起来,心也通通的跳个不停。白天的甜蜜好像一场梦,到了晚上就醒过来。到底是因为他与廖枯人出去了,还是因为乔正僧想起了贝子爷,杨满全无头绪。
    对方甚至都没有过来亲他一口。想到这里,杨满觉得自己无聊到可笑了。既然他不肯上床,那么乔正僧没留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未必夜夜要人家当柳下惠这么煎熬。
    又是一个安宁的夜。
    薄薄的墙,挡不住周遭的动静。黄鹤侧身到门边,就看到乔正僧出来,一个人走到内院去了。
    听了黄鹤的话,廖枯人很安心的睡了。他的事业,还有近在咫尺的友情,都还没有败坏,都在等着他一一收拾。只要再等一天,再过一个晚上,他就可以下山了重新开始,不是吗?
    关了灯,杨满却难以入睡。
    寂静的夜,反而扰的人心烦乱,又或许是屋子里太闷了。
    杨满翻了个身,看到一个杯子,是乔正僧临走时搁下的。桌子上没有别的东西,朦胧的月色照出它的影子,孤零零的格外清冷。像是着了冷色调的,西洋画里的静物。
    不知不觉的他爬起来,取过杯子,看到里面残留的水,举起来喝了一口。
    也或许是幻觉,杨满觉得水里带着烟味,就算咽下去了,也还在嘴边萦绕。他想到乔正僧咳了半天,喝水时尚且在喘气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外面没有风,也听不到鸟兽的动静,所以每走一步,脚陷进雪地里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
    杨满尽量放轻了,但他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也一样大的可怕。呼出来的白气,就像雾一样,团团的绕在周围,使人晕头转向。
    这个时候出来,本就是个艰难的决定。吵醒了廖枯人黄鹤要怎么应对?这宅院他根本不熟,要怎么找到乔正僧?又或者是,找到了之后被拒之门外呢?这些问题在杨满的心里一晃而过,想不出答案,也来不及想。山上的夜里这么冷,短短的几步路,他竟然走出一身汗来。
    
    第46章
    
    中式庭院的格局,是外面窄里面宽,这个杨满是知道的。进了内院,他也没有到处乱逛,而是借着稀薄的天光,仔细辨认了雪地上的脚印。看得出来,乔正僧径直走过了整个院子。
    穿过第三道门,这件事就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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