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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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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器得意地一点表姐:“只好算在你头上了,回头你和蒋清解释!反正我是不会认账的!”
  他一脸的无辜相,饶是天真可爱,蒋芸姗终于被古怪精灵的表弟逗得忍不住微笑起来。
  “破涕为笑!这个词用得可准确,我的文学家?”
  “准确!我的大画家!”
  得到表姐积极的响应,蒋器决意把开心果的形象扮到底,学着餐厅小侍的样子,单手托着一碟三明治,踩过一地玻璃碎片:“女士慢用,店里没有咖啡了,只有红茶,OK?”
  蒋芸姗心中感激,顺从地坐下来,拿起一只三明治,发现形状奇特,呈不规则多边形。
  蒋器对自己拙劣的厨艺也是振振有词:“我的作品,印象派!”
  蒋芸姗暂时被表弟分散了注意力,可一躺到床上熄灭了灯,黑暗中又忍不住要想起伤心的事,眼泪止不住还是丝丝外涌,好象要把这十九年的眼泪一夜流干。她捂住耳朵命令自己:“立刻忘掉这一切!忘掉讨厌的常家兄弟!就当是不当心吃到了苍蝇!”
  正辗转难眠,门被轻敲了几下,一个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姗儿,睡了吗?姑妈进来了!”
  伴着一袭熟悉的名贵香水味道,姑妈蒋清走入按亮了灯,她还穿着出门的一套晚装,正宗的巴黎Lelong’s,硕大的珍珠在颈上熠熠生辉,光洁的脸显得容光焕发,显然,她刚刚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她把锐利的目光投向侄女年轻的面颊,那上面泪痕犹存,她不由分说上前拉起侄女来:“姗儿,这个样子如何能睡?这对你的健康不利。先给你用冰敷一下脸,不然,你明天脸和眼皮会肿的。”
  蒋芸姗乖乖起来,在姑妈的指导下洁面,敷冰。
  将清面沉似水:“姗儿,真丢人!我一向看重你,没想到你居然为个臭男人苦成这般模样儿。”
  “不是的,姑妈!”
  “还瞒我?阿器全都对我说了。记住!男人是最不可信也是最不可靠的,不值得你为他们流眼泪!”姑妈口气严厉:“尤其是象你这样出色的女孩儿!”
  蒋芸姗默默点着头,突见表弟把臂立在门口处,正咧嘴无声地笑,她嗔怪地向他紧紧鼻子。蒋器听见妈妈竟用这种奇谈怪论来劝表姐,早笑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注意表姐的表情。
  常公馆餐厅,常啸天得知二儿子也在家中,破天荒地派佣人叫他下来。好半天,常小康才面色灰败走进来。他昨晚醉了一宿,根本记不起来都做了什么。父亲一个月未归,他也已经一周没去上课,天天到酒窖喝醉酒,闹得举家不宁。父亲突然回沪,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又没和母亲事先讲好应对的办法,以为酗酒的事情已被父亲知道,紧张得不行,又不敢不下来,胆战心惊地坐在桌上,抬头一看,妈妈也是一脸紧张。
  果然,常啸天盯住了他:“脸色这么差!你怎么不在学校住?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我回来时怎么没见着你?”
  一连串的问话让常小康头大如斗,直觉大祸临头,腿肚子又开始转筋,惠若雪张口要替儿子掩饰,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是我叫阿康请假的!爸爸,你忘了,过几天教堂的慈善捐赠就要举行,我忙不过来,就叫阿康帮帮忙,他在圣大读书,我想和教会打交道要比我在行!”
  连同侍立的佣人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全惊讶地看向餐厅门口,常小健一头大汗,双手拉着颈上一条雪白的毛巾,他是从佣人口中得知小康被父亲叫下楼的事,还穿着晨跑的运动服便从楼上疾跑进餐厅,为弟弟解围。
  常啸天起身结束了早餐,边走边催:“阿健你快一点,我今天和你一起去公司!还有,叫冬虎给阿康找个拳师,我看他光打那几下子篮球不行,还要锻炼。我常啸天的儿子不能叫人看着象个大烟鬼。”
  惠若雪迎着丈夫投过来的目光,拼命点头。常小康也恢复了正常的心跳,但对哥哥并不领情。他还不知道大哥为了他已经违心地放弃了爱情,只以为大哥是在买他的好。不过他想有了这个借口,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不上学。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蒋芸姗,看到同学们,他现在痛恨一切人和事。
  美国自由自在的生活,养成了蒋器天马行空的思维,我行我素的性格。常小健这个名字,在他心目中已经从情敌演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表姐的这段爱情经历,详细的情形他虽然不了解,但他可以肯定,两人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几个月前的舞会上常小健和表姐还明显不熟,他猜想这小子一定是玩女人的高手,否则以表姐那样清高独立的个性,决不会轻易动心。一想到心爱的小表姐伤心失望的痛苦模样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发誓要找常小健算账!”
  可是,上海只是他呆过的诸多城市中的一个,他也只是上海的一个匆匆过客,他是美籍华人,对祖邦的国情市态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这个常小健是何方神圣,又不好再去问芸姗,揭她未愈的伤口。不过,蒋器自有他的聪明之处,他记得常小健是做生意的,公司规模很大,就格外关注起报纸和广播,天天从报童那里把全上海的大小报纸一网打尽,弄得家中象开报馆般热闹,不光如此,他还每天调着自己那台美国造的小型半导体收音机,按时收听新闻,希望从播音小姐娇滴滴的上海普通话中,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
  可常小健就象一颗深藏的人参,埋在上海滩林立的钢筋水泥之中,始终挖掘不到!
  好在时任美国驻华公使特聘联络员的蒋清,天天只顾到处奔波,搜集国内情况,写成一份份书面报告,要务在身繁忙得很,根本顾不上管儿子瞎忙活些什么。一周后,她就美国一项对华援助案,完成了所有调查报告,美国政府也给她打来电报,催她回国,她此行回中国的公干,已经结束。蒋器的哮喘病经过半年的调理,也没再复发,蒋清已经为自己和儿子订了回国机票,只是不知蒋器有个最大的心愿未遂,始终心有不甘。
  回美国的前一天,蒋清忙于收拾行装,叮嘱佣人。这座清园是上海前副市长蒋方达送给独生女儿的别墅,可惜蒋清成了美国人,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十一个月是佣人打理的。蒋器年轻洒脱,画夹一背就可以走天下,这个时候帮不上母亲,无所事事地拿过画板,手下流水一般出来的一幅幅素描,上面的女孩全在默默垂泪,当然,那女孩是蒋芸姗。他对表姐的形象可以说是了熟于心,根本不用真人模特,提笔就来。晚上,蒋家将会有一个家庭聚会,他正计划着要再劝一劝表姐,和他一起出国。他想,也许在表姐伤心失意的时候,想法会有所改变。
  午餐前,他习惯地打开半导体,眼睛还盯在几份报纸的财经版上。
  蒋清看在眼中,就有点糊涂:“器儿,怎么这次回来关心上中国的政经了?想帮妈妈吗?”
  蒋器抬起头,立刻声明:“我爱妈妈,可不包括她的事业,蒋清可以是许多人的偶像,我不在其中。我崇尚艺术,崇尚心灵的绝对自由!”
  蒋清哈哈大笑,儿子这个大个儿的美国香蕉,黄皮白瓤到家了,不光和她直言不讳,对她还总是直呼其名。其实,很多人都恭维她和儿子更象是一对姐弟。这些年来,她专心于事业,风风火火东奔西走,儿子跟着行李箱长大的,却从未让她操过一点心。蒋器有着极高的艺术天分,追求纯洁自由浪漫的画境,个性洒脱自如,没有一点世俗气,她对此十分满意,从不干涉。
  佣人把两份简单的西式午餐端上来,却听蒋器短啸一声,眼睛突然发亮,跟着忽地跳起,把满手的报纸全扬上了天,饭也不吃起身便向外跑,还没忘了在妈妈脸上猛亲一下,那个样子活像发现了新大陆。蒋清也不管他,只是笑着摇头。对儿子的行事作风,她早已经习以为常,只以为他又来了什么意想天开的创作灵感。
  命中注定!在这一天《申报》二版的一角,蒋器终于看到了常小健的名字,那是一则新闻,写天华公司的总经理常小健先生,将要在圣心教会举办一年一度的慈善捐赠仪式云云,时间就在当天。 
  圣心教堂广场的喷水池,矗立着洁白的圣母和小天使,成群结队的鸽子在广场栖息。天华公司十几年例行不变的慈善捐赠就在这个地方举行。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换了常小健这位年轻的经理来做主持。
  尽管身处教堂广场,常小健并不知道,二十几年前这里是他亲生母亲经常伫足的地方。当年的钟月儿喜欢注视自由飞翔的白色鸽群,倾听浑厚悠长的教堂钟声。常小健曾问过父亲,为什么天华公司每年都会把一笔钱款投进教会,这些年捐出的钱加起来,足够自己办一家慈善机构了,何必送与外国人,而事实上外国教会的育婴堂名声并不是很好,经常有传闻指责他们虐待中国幼童。对此,常啸天的解释是,中国人太穷了,教堂里全是百姓不能养活或养不活的小孩,不少都带有先天残疾,把这些濒临绝境的生命送进教堂,然后再对尽义务的外国人横加指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从未说破这个慈善活动真正的原因:小健的母亲钟月儿是在这家教会孤儿院长大的,二十年前,这个教会唯一的一家慈善医院因为林健的缘故,毁于一场大火,常啸天这些年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纪念林健夫妇。
  捐赠仪式结束后,在牧师的陪同下,常小健、常小康和一众手下参观了孤儿院和育婴堂,他们与一群大大小小的孤儿共进了一顿美味午餐之后,嬷嬷和牧师们带着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陪同他们步出教堂。送行的人中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曹阿香。
  经小健介绍,阿香已经在这里工作。
  晴朗的天空下,阿香走在社团的年轻男人中,显得很是醒目,连一向自视甚高的二少爷常小康都不免要多看她两眼。这个大上海赌场的陪台女已经逐渐摆脱了生活的阴影,不须再穿坦胸露背的礼服,式样简单的旗袍也足以勾勒出她的青春美丽。她现在天天同天真的孩子和白色的鸽子为伴,这种生活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她不由又想起了苦命的妹妹,也想到自己柳暗花明的命运,从而把感激的目光一再投向身边的常小健。尽管小宇没有明说,她也猜得出那一大笔赎身的钱实际上是常小健出的。经过那一晚,她对常小健只有敬重感激,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想法。她觉得自己命够好,能遇上常小健这样的好人。这些日子,小宇跑前跑后,为她租房置物,有空就来陪她聊天。渐渐地,她明白了小宇的心。虽然小宇没有读过一天书,但他人长得清秀,接人待事手眼机灵,体贴入微,更重要的是,小宇是常小健身边的人,她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感情。
  广场上四散着鸽子,无论是常小健兄弟俩,还是社团的兄弟们,都很少见到如此景致,一行人都心情不错,除了常小康还在和大哥别别扭扭,其他人都有说有笑地走向汽车。
  蒋器匆匆赶到,一眼就看见了众星捧月般的常小健,也看见了一个年轻女人和他不离左右。原来这个小子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蒋器看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招呼一声:“嗨!常小健!”
  常小健停了一下,认出他是蒋芸姗的表弟,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高大漂亮的年轻人印象极深,有着说不出来的亲近和好感,便微笑着走到近前招呼道:“嗨,你好!这么巧?”
  蒋器猛出一拳,击在他脸上,拳头很硬,常小健平生第一次被人从正面突袭得手,猝不及防被打个趔趄,反应过来,闪过第二拳。他的手下叫骂着奔过来把蒋器按倒在车上,他急忙喝止。小宇和小康从两边扶住他,阿香惊见他口角已有血痕,急忙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蒋器从车上慢慢起身,帅气十足地用手理理头发,他对上海的黑社会缺乏最起码的了解,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些人把手放在怀里,是单等一声令下掏家伙把他射成蜂窝或打成残废。他只是大感痛快,觉得自己活像复仇天使,只差正义之剑,便以指做剑,向前一指:“常小健,告诉你,这一下是替蒋芸姗教训你的!以后,不许你这恶棍欺负女人,更不许你搔挠她!”
  只可惜,这番义正言辞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因为他又犯了老毛病,一着急说得全是英语,但带来的震撼效果却有过之无不及:牧师们全低头划起十字,嬷嬷们带着孩子们惊慌地向教堂里跑,鸽子一群群惊飞上天。
  蒋器开始隐隐感觉出,自己选择的时间地点有些不合适,但已经骑虎难下:“来,还手!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们公平地来一场决斗!”
  常小康的英文程度还行,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望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假洋鬼子,他心情突然变得紧张复杂。他知道,大哥只需伸个手指头,就能把这个小子给废掉,可那样他们家和蒋家的梁子可就结大了,他可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一急之下,常小康不由拉了一下哥哥。
  众目睽睽之下,常小健轻轻推开阿香和弟弟的手,默默整了整衣领,向身后打了个手势,绕开气势如虹的蒋器,开门上车坐了进去。常小康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一眼蒋器,跟了大哥上车。只有小宇还不相信这件事会这样无声地了结,仍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常小健在车内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他才明白居然真是要放过这个家伙,不甘心地一跺脚,带人上车。
  几天来,蒋器为了这场决斗模拟了无数回现场,酝酿了无数个方案,就是没想到对手会如此逆来顺受。常小健的超然和忍耐,让他无从发作,只好眼睁睁看着常小健的随从们从他身边恨恨地走过,两辆车子发动起来从教堂前面开走绝尘而去,刚刚围上来的几个闲人觉得无热闹可看全作鸟兽散,教堂里的穿黑白圣衣的人们沉默地退回去,最后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赤手空拳站在广场上,大群的鸽子又飞回来,在他头上打着哨声盘旋。他愣了半天,才想起骂了一句:“Piker(胆小鬼)!”
  常小健在众人面前大失颜面,心情败坏到了极点,坐在车里沉默不语。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他抬头看见弟弟眼里异常的兴奋和感激:“大哥,你没事儿吧?”
  终于得到了弟弟的原谅!望着那张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常小健却实在讲不出更多的祝福,只简短道:“好好把握吧!”
  用这种方式和蒋芸姗做个了断,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对这件事情,常小健心中太多的苦衷不能为外人道。所以,他并不记恨蒋器的这一记重拳,他有些恨自己。
  这一晚,蒋氏家族的家宴上并没有看到长孙女的身影。第二天在机场,蒋器才盼来了送行的表姐。
  “姗姐姐,我这几天给你画了好多画,都留在别墅里。你别忘了去看。还有,给我写信。”
  蒋芸姗似乎已经从恶劣的心境中脱离出来:“好!我们做个约定,我去信用英文,你回信试着写中文,互相勘误,好不好!”
  蒋器一脸坏笑:“写中文?那信上一定全是象形文字。
  蒋芸姗也笑了:“捣蛋鬼!当心我去美国找你算账!”
  蒋器突然不笑:“求之不得!我等这样一天可以等一生。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永远在一起。”
  语气是如此肯定,他专注的神情也颇具男人味,蒋芸姗笑容凝住,心有所动:“阿器,保重身体,记得明年回来。”
  蒋湛和蒋清兄妹俩走过来,当着长辈的面,蒋器还是肆无忌惮,向天空一伸臂,诗情画意道:“风和云早晚会聚在一起。别忘了姗姐姐,我是风你是云。”
  接着,他双臂落在表姐身上,一个重重的吻别。
  直到上机,他也没说去找常小健算账的事情,他觉得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表姐无须知道。
第二十一章 两肋插刀
         吴浩海一身黑色制服,大盖帽放在手边,正襟危坐,一脸倔强。重返警队已经好几个月,他一直被分配在局里值勤留守,一身本领得不到施展,满腹怨气不得发泄,隔一阵就要来局长室静坐。莫律这一次耐了性子听完他的申诉,尤其对他最后说要越级控告大感兴趣,不由吹灭了火柴,把烟也扔上案头。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家伙:“你到底想怎样?”
  吴浩海终于得到了上司的积极反映,兴奋起来:“我已经得到情报,杜老四今天又有一批私车要在闸北秘密交易,我准备向警备司令部报告这件事。莫局长,你是老党员,我不相信你会和黑帮同流合污。你给我办案的权力,我亲自带队把恒社一查到底。我们都证明大家看,你是个公正廉洁的局长,而我是最忠于职守的警察,你手下最好的警察!” 
  “让你查案,你就是个好警察,我就是个好上司;不答应,你就越级上告。很好,逻辑严谨,推理无误。我欣赏你的胆识!”莫律站了起来,按铃叫来刑侦组长,命令道:“吴警官要归队,你安排一下吧!”
  吴浩海大喜过望,起身立正敬礼:“谢局长!”
  目送他退出去,莫律的大鼻子上已经红线迸起,气急败坏地挂通了恒社的电话。他留着这个吴浩海,是爱惜他那一身本事,总想把他的锐气磨尽,再为已所用,却没想到竟然在身边埋了一枚定时炸弹。既然子弹还吓不住他,那就让他永远消失吧,他决不允许辖内的小角色,翻到天上去。
  这一天,全分局上下传播了一则惊人的消息,前刑侦组副组长吴浩海,居然因涉嫌参与汽车走私案被收审,是夜,吴浩海在拘留所神秘失踪,怀疑是畏罪潜逃。
  西郊恒社杜文藩别墅。两个上海滩著名黑道老大的公子在这里会面。无论是两个帮派,还是两家公子,在江湖上的地位名望都有差距。杜家四公子时年三十有五,是以一种前辈姿态接待一个崛起不久的江湖新人。条件已经预先谈妥,所以清茶只一杯,闲话无半句,常小健就直截了当地提出放人。
  吴浩海被拖出来的时候,头大如斗,嘴巴歪肿,只剩下一双眼睛还会动上一动,显示出是一个活人,整个人已不成形。常小健一阵心痛,却不动声色只挥挥手,小宇快步上前接搀过来。
  吴浩海站立不稳,歪在小宇的肩上,小宇拍拍他血肉模糊的脸:“海哥,还能走吗?”
  吴浩海精神了一点,木然点头。常小健见此行目的达到,举起茶盅:“以茶代酒,谢谢杜公子,也替我谢谢杜伯伯。”
  杜文藩端茶示意一下:“小常,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道上混的,面子要互相给才是!”
  “后会有期,告辞了。”常小健站起。
  杜文藩做了个请走的姿势,并不动身:“回去好好管教这个小子,我不希望见到他再穿警服在上海招摇过市!”
  吴浩海已走至门口,闻言摇摇晃晃地回首,挣扎着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只把一口血痰吐上地面。
  “慢着!”杜文藩面色一变,拍案而起,眼神凌厉地向一旁扫去:“阿强,我记得你说过要他赔你手下一条腿来着。怎么他还能走路吗?”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拦住吴浩海和小宇,杜文藩重新坐下,向常小健点头道:“你说过只要活的,不介意我兄弟小小的报个仇吧?“
  得令的阿强狞笑着拎过一样家伙,一歪头:“拖进去!不要败了大哥的茶兴!”
  常小健看得分明,那是一只精钢打造的锯!锯齿细密,刃口闪亮,让人立刻联想到骨屑肉沫齐飞的血腥场面。恒社的刑罚之酷,真是闻所未闻。
  他抢步拦住阿强,向杜文藩叫道:“杜公子!”
  阿强根本没把常小健放在眼中,一把推开他扬了钢锯还向前走,常小健见杜文藩迟迟不发话,上前逮住阿强,轻轻一扭,钢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阿强痛彻心肺地叫了一嗓子,挣了几挣没挣出去。满屋人如临大敌,哗啦一下围上来,气氛骤然紧张。杜文藩端坐不动,面色阴沉:“常公子你还想怎么样?我给你面子,你也要让我在兄弟们面前有所交待才是。这小子伤了我们不少人,这次更耽误我们几百万的生意,要他一条腿过分吗?况且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洪门中人,你保他只是私交,常先生也未必知情!我知道你有两下子,可这是我的地盘,要想在我这里撒野你还嫩了些!”
  常小健环视一圈,点点头:“你不过要个交待,好,我给你!”说罢,突然将阿强推了出去,推的瞬间已从他腰中抽出一柄匕首,单足踏上椅子,撩起风衣下摆,反手插上大腿,在小宇、吴浩海的惊呼声中,他已连插三下,抽刀掷地。三寸长的匕首,三分之二沾血。
  一屋子人全目瞪口呆,吴浩海热泪上涌,一急之下抢出几步,体力不支,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杜文藩缓缓起身,喉咙动了两动,颌首道:“你有种!送客!”
  阿强是杜文藩手下第一高手,众目睽睽之下被挟持,又兼夺刀下锯,此刻自觉狼狈,不甘地叫道:“藩哥!”
  杜文藩眼珠一瞪:“我说送客!”
  众人闪开一条路来,常小健无声地向杜文藩拱拱手,裹紧风衣,一步步向外走去。小宇拖起大海跟了上去,三个人再没遇上任何阻碍。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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