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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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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船舷,往旁边移去,移了几步抬头一看,展凉颜仍堵在他们面前。梅牵衣皱眉了。

“展楼主,你这什么意思?”

展凉颜淡淡地道:“在下凭栏赏月而已,能有什么意思?”

梅牵衣抬头瞅了一眼天边那抹月钩,不自觉地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道:“月亮在那边,你赏错方向了。”

展凉颜脸色不变,道:“在下赏月,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梅牵衣收了手,懒得再与他做无聊的口水之争,道:“展楼主既然还有闲情夜半赏月,想必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为何还要赖着我梅家不走?”

展凉颜道:“梅姑娘,这话错了,在下是应金姑娘和金夫人之邀去往金陵金家,不曾赖在梅家。”

“金家梅家比邻而居,这可好极。”谭中柳突然插了一句,道:“展兄既然能留在金家,来日我与牵牵文定,展兄一定赏脸过来喝杯薄酒。”

展凉颜面色微怔,侧目望向梅牵衣。梅牵衣笑得极为甜蜜,道:“展楼主,两情相悦,终成眷属,是好事。不祝福吗?”

展凉颜静静地望着她,极为专注,半晌,道:“若是两情相悦,在下自然祝福。”

“你”梅牵衣脸色微变,咬牙一会,侧头过来问谭中柳,“谭二哥,你不喜欢我吗?”

谭中柳一愣,抬手指天。“牵牵,这从何说起?”

梅牵衣回眸去瞪着展凉颜:“展楼主,听到没,谭二哥喜欢我,我们是两情相悦!”只要谭中柳喜欢她,他们就是两情相悦。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是吗,那就恭喜了。”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梅牵衣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甩甩头,让自己忽略这些,正事要紧。思及今晚之事,想到明天林行甫会来,她按着船舷跃上船板,追上他,赶在他面前,道:“展楼主,若你去金陵只为养伤,我没意见,但若你有任何要害金家和梅家的意思,我绝不会放过去你!”

展凉颜望了一眼跟过来的谭中柳,半晌,竟微微笑了笑,道:“梅姑娘,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42生米煮熟饭

第二天林行甫并没有来,梅牵衣开始还怀疑他是不是找不到他们的船。但很显然不是,长江之上,来往船只虽多,但金梅商号的船挂着如此明显的旗帜,不至于看不到。梅牵衣一早就将昨晚遇到林行甫之事向梅青玄大致说过了,只不过隐去了具体环节,也略去了当日千岛湖的相遇,只说遇到了他,他知道展凉颜在他们这里,也打算过来拜会,见见他。

当日在孤山脚下梅青玄也是亲耳听到他与王掌门关于“飞梁锁燕”及灵婴楼时空穿梭之术的谈话,故此并不讶异。倒是展凉颜听说林行甫是“飞梁锁燕”的故友之时,那一贯闲淡的面皮竟有丝丝动容,似乎不太相信。

只是等了半日不见他来,金谷川道:“既然他已经知道展兄弟在我们这里,应该也知道找到金陵去。”于是,大伙儿决定不等了,扬帆启程,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金陵渡口。

从“那个未来”回来后,梅牵衣就没好好在家呆过一天,这么绕了一大圈后,历经生死种种,终于还能回到家。两世经历结合到一块,她只觉得真如隔世。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亲切之感顿生,眼眶一热,几乎就想流下泪来。

第二日,谭中柳极其郑重地将常年不离手的一书一笔双手奉上,呈给梅青玄,言明做提亲头聘。等回到武林山庄,会请父亲亲自过府,再下正式聘礼,商议成亲之事。

他这一出,梅青玄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谭中柳中意梅牵衣,整个武林估计无人不知了,谭二公子一旦痴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认识不过半个多月就开口提亲,也不是不可能。但武林山庄的公子身上岂会缺金少银,他没有去市集上买些看似贵重之物来提亲,反而用了那从不离身的一书一笔,足可见其诚意。

但是,谭中柳风流画痴之名在江湖早已传遍,就算知道他对女儿好,就算知道女儿跟他感情好,但冒然决定把女儿嫁给他,估计没有一个爱女儿的父亲敢这么做,更何况梅青玄还是爱女儿的父亲中的极端典范。

梅牵衣听谭中柳的,没在现场,躲在帘后偷看着。虽然没有异义,只是心里仍有些怪怪的,好像又另一个自己想跳出来阻止这次提亲。她说服自己,这婚是她亲口允下,谭中柳是梦里梦外都对她好的人。那个未来,他对她情深意重,是她辜负了他。他放弃他的身份地位,不惜与她这个人人喊诛的女魔头为伍。在她伤心孤苦时,只有他陪在她身边,对她的心自始至终从不曾改变,就连临死都还担忧她。但她回报他的,却是那冷漠无情的三尺青锋。重来一次,她一心一意只想家人平安,但终归是要嫁人。这个人,除了谭中柳,她想不出来第二个。

见梅青玄似乎并不想收下那一书一笔,嬉笑着当谭中柳的话全是玩笑一样,帮弟弟一起求亲的谭中杨都隐忍着怒火,想拂袖作罢了。她撩帘走出,从谭中柳手上接过了端在半空良久的提亲之物,回头道:“爹,谭二哥很好啦,我想嫁给他。”

甜甜软软的声音,毫不扭捏地说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梅青玄心中一软,越是觉得女儿单纯,就越不敢轻易答应。就算女儿央求的语气让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真想痛快地疼她,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他都满足。怎奈这次不同,女儿想要的东西,她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坏,总得要他们当爹娘的来把把关。梅青玄心一横,再不为女儿的撒娇所动,一番太极打得谁都软绵绵的。

梅牵衣无奈,转向又梅夫人求救。谭中杨在一旁看得都瞪眼了。梅夫人是又好气又好笑,道:“牵牵,哪有姑娘家这么不知道矜持的?乖,听你爹的。”

谭中柳朝梅牵衣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帮忙,转而向梅青玄道:“小侄知道梅世叔的担忧是什么。小侄自知名声不好,但发誓是诚心诚意求娶牵衣,只她一个,别无其他。我会爱牵衣,会保护她,爱护她。牵衣是梅世叔的心肝宝贝,不放心交给别人,但至少看在牵衣也喜欢我的份上,给我时间证明,牵衣没有选错人。请梅世叔暂且收下小侄这点诚意,这不算正式提亲,只是小侄向梅世叔请一个认可的机会,等他日您认可了,小侄再请父母媒人上门正式提亲。”

他说得极为严肃郑重,梅青玄嬉笑的脸也不禁跟着严肃了起来,回头瞥了一眼梅牵衣,轻叹一口气,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夫若再不给你这个机会,那就是老顽固了。好,那你就证明来看看吧,老夫拭目以待。”

得了梅青玄的松口,谭中柳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得不极为恋恋不舍地与谭中杨及一干师兄弟离开了金陵。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黄土官道上,梅牵衣忽然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不少。金雨朵知道谭中柳提过亲之后,极生气地跑过来跟她抱怨,竟然不事先告诉她,害得她不能也跟着躲在帘后偷看。

梅牵衣笑着道:“金鱼姐姐,你不用偷看谭二哥提亲,过两天,把帘子准备好,等着偷看我爹和哥哥去提亲吧。”

金雨朵的脸嗖地红了一大片,拧着梅牵衣笑骂。然后梅牵衣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一起来梅家的展凉颜。他一半身子隐在月洞门后,旁边一棵梅树绿叶繁茂。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休养,但偶尔小活动还是没问题的。见两个姑娘家打闹,他也没有凑热闹的兴趣,入定一般地望着旁边那棵没有开花的梅树,不知想着什么。

梅牵衣听到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呐喊着,她就要嫁给我哥哥啦,你真的不在乎么?

那个“未来”,她只知道他为了金雨朵离开灵婴楼,只知道他为了金雨朵甘愿接受江湖武林的“洗罪之礼”,只知道他为了金雨朵最后毫不留情地杀了她和腹中孩儿至于他与金雨朵真正在一起时,他是怎么表现他的喜欢的,她却完全不清楚。

思及他的多情与无情,她半恼半恨。好在这些都与她不再相关,她想,算了,管他喜不喜欢金雨朵,若不喜欢,是他的运气;若喜欢,是她的运气。

金雨朵虽然也极担忧谭中柳的风流之名,但念及他对梅牵衣的喜爱,也诚心祝愿着:“希望他对牵牵是真心的,一直这么真心喜爱下去。”

梅牵衣回过神来,微笑着保证:“他会的。”

展凉颜的身形微动,折了牵到他衣衫的一片叶子。

午后,阳光微浓,夏初的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梅牵衣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吊床上,闭眼听着鸟儿啾啾,风吹树鸣。乍一看,就是午后小憩,但真正明白的人便会看出端倪,她的姿势并不是一般人睡觉的姿势。右手抬起从上覆在后脑玉枕穴之上,左手微悬在丹田之上,身形略扭。这姿势,若在床榻之上,自是有些怪异,但在吊床之上,却并不觉得突兀。梅牵衣静静地感受着丹田气起,游走全身,缓缓地吐纳,将身体调至最佳状态,心随意动,渐渐游离于身。

气走一周天时,她忽然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他脚步很轻,但她还是极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并没有急着睁眼,反任那人靠近了来。

她明明闭着眼睛,却极其清楚地感觉到两道视线盯着她,极冷极冷,让她陡然打了个寒噤,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张精致细腻的面容映入她眼帘。只是,这张脸既不沉静如玉,也非灿若夏花,而是犀利如刀,冷厉如雕。他精致的容颜崩得极紧,线条分明的轮廓极僵硬,还有,还有那对眼睛,浓浓的愤恨与怒火。

杀意!

梅牵衣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翻身要躲开他那一击,却忘了她现在在吊床上,这一翻身,她“噗通”就掉到了地上,然后极狼狈地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想逃离。但在转身就跑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不对,不对,她现在在家,跑什么?

甩甩头,试图将脑海中那可怕的回忆赶走。她鼓起勇气回过头来,却见展凉颜仍是冷冷地注视着她,用他那叫人发寒的目光,然后一步一步上前。

她刚才没跑,现在却是跑不掉了。在那迫人的气势之下,她才刚建设起来的勇气,瞬间不知道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

这样的展凉颜,她只见过一次。那一次,她听了苏沐之言,要跟他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得不喜爱她了。于是,她掳走了金雨朵,引他上钩,逼他吃了合欢散。可是,他药性发作时,仍是不要她,宁可死也不要她。最后,她扮作了金雨朵的样子,骗了他的清白之身。她想等他醒了告诉他,她不是金雨朵,她是梅牵衣,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不认也得认她了。

那时候的她,满怀希望地相信苏沐教的很有道理。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是最亲昵的一对,他就必会对她好了。所以,那疯狂的一夜,失去理智的他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是好的。可是,她的心却是甜的。她还想着,他把她弄得这么痛,流了这么多血,他以前很担心她痛,担心她流血,等醒了,她要跟他撒娇,讨他的怜惜。

可没想到,他醒了,看到躺在身边的人是她,就全然变了模样。

冷冷的、要杀人的眼光。

“你你想干什么?”她牙关咯咯地响,声音竟然不争气地发抖。

他缓缓走近来,缓缓地伸出一只手,然后缓缓地上移、上移。梅牵衣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浑身都在打着哆嗦。那天,他在她全身疼痛无力抵抗的情况下,毁了她整个分舵,然后他说,既然你这么想要男人,我成全你。

她被他吓住了,想退后,却移不动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以八字分开,然后贴上她的脖子,再慢慢合拢。

他想掐死她,她知道,他想掐死他!

可是她动不了,望着他愤恨的双眼,她完全动弹不得,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恐惧,她害怕,甚至忘了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以及那逐渐稀薄的空气。

那天他要喂她同样的药吃,他说她会给她男人。她害怕,一晚上的痛苦让她如惊弓之鸟,若那痛是因为他,她甘之如饴,但若是别人,她不敢想象。她害怕,恐惧,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出那药,要喂进她嘴里。

她双眸睁得大大的、红红的、水水的。惊惧,无辜,不解,但就是没有求饶。

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困难,喉咙疼极了,她张着嘴,想拼命去吸取那微薄的空气,大脑意识逐渐飘远。

他最后还是没有喂她吃下那药,只是抱着受伤昏迷的金雨朵走了,头也不回。

当意识逐渐回笼时,他的手仍旧在她脖子上,没有压着她的喉管,但是,她却仍然没法呼吸。因为他在吻她

他惩罚式地吻她,咬着她的唇,咬着她的舌,却又不停地在渡着空气给她。她贪婪地呼吸着这宝贵救命的空气,连同他的舌也恨不得吞下去。然后,他停了下来,忽然抱住了她。那双臂的力道,大,却虚软。

“展大哥。”

金雨朵的声音骤然出现,她的意识全部回笼。意识到抱着她的这个人,喜欢的是那边的人,意识到抱着她的这个人,是会让她无尽伤痛的人。意识到抱着她的这个人,是伤了她之后不会安慰她的人。

她想也没想,身体快于大脑地,双手推出。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潜意识,只想推开他,只想远离他。

不知是展凉颜没防备,还是她力气太大,并没太指望能推他太远的。但他竟然直直地被推得飞了出去。伴着金雨朵的一声惊呼,等她靠着树干站稳时,定睛一看,金雨朵正自空中将他扶住,然后落到地上。他脚步虚浮站立不稳。

梅牵衣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他伤势好了大半,武功不至于如此不济啊?

43武功尽失

“展大哥,你怎么样?”金雨朵扶着展凉颜,焦急地询问。展凉颜反手将她推开,往前走了两步,道:“金姑娘,这事与你无关。”转过头来盯着梅牵衣。

金雨朵怕他伤害到梅牵衣,抢上来伸手拦在他二人中间,道:“你答应过不会为难的牵牵的。”

“我何时答应过?”他言语不善,摆明就是在威胁梅牵衣。

“你”金雨朵气结。这才想起他的确没答应过,是她一厢情愿以为他喜欢梅牵衣,自然就不会找她麻烦了。

这边梅牵衣压下刚才的疑惑,渐渐听得火起。他想找麻烦就找麻烦么?看她好欺负?她嗖地窜过去,将金雨朵拉开,仰头冲展凉颜嚷道:“金鱼姐姐,你让他找。我倒要看看,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展凉颜回头来,睨着她。梅牵衣也不甘示弱,瞪回去。大眼瞪小眼。一个俊颚微垂,一个下巴高昂;一个冷眼,一个挑衅;一个清淡隐怒,一个盛气凌人。诡异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转,金雨朵原本极担心展凉颜会伤到梅牵衣,或者反被梅牵衣所伤,但此刻见到这副场景,竟不由自主地笑了。

忽然,展凉颜的眼眸微闪,他看到了梅牵衣仰起的脖子,白玉一般的细颈中央一圈紫红的痕印,极为刺目。他心头微动,微微垂眸,收起了视线,却又极不甘心,又撂一个冰冷的眼神。

梅疏凝听到后院吵闹从前头赶过来时,看到的只有展凉颜的背影穿过月洞门。梅牵衣在他身后不依不挠地追着:“你倒是说清楚!你以为我好欺负吗?我梅牵衣不是你想掐就掐、想瞪就瞪的!”

展凉颜驻足,倏尔回头,冷冷地道:“我没杀你,是你的运气!”

“你!”梅牵衣气得胸膛直起伏,推开来劝架的金雨朵,牙一咬,阴沉着眸,压下所有气愤,低沉嗓音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

她抖鞭出来,抬手指着他:“今日我们就来比划看看,到底是谁的运气!”

梅疏凝原本在展凉颜撂话“杀”字时,就已经要挡在梅牵衣面前了。此刻见梅牵衣竟然真的亮兵器了,他连忙收了剑把她朝后面拉回。“牵牵,别闹!”

金雨朵也扑地抢上去,握住她执鞭的手,急道:“牵牵,展大哥他武功尽失,你怎么跟他比划?”

梅牵衣一愣,睨向展凉颜。武功尽失她没听错吧?只见展凉颜阴沉着一张俊脸,那双眼眸依然冷寒冻人,听到金雨朵这句话,霍地转身,抬脚就走。

“你站住!”梅牵衣挣脱金雨朵,一鞭扫过去。展凉颜侧身避开。她再想回一鞭时,金雨朵又抢上来阻止了她:“牵牵,你要做什么?”

“你想比划,那就比划吧!”展凉颜冷凝的姿态突然尽数破裂,失去了理智地朝她冲过来,抓住她的鞭子就往回扯。梅牵衣的手被金雨朵握着,没法使力,金雨朵忌讳展凉颜也不敢用力,是以,那银鞭轻轻松松便被展凉颜抢了去。他抢过银鞭,嗖嗖地甩过,毫无章法。金雨朵大骇,将梅牵衣推给梅疏凝护好,她则跳过去,避开展凉颜手中的银鞭,想将它抢回来。

展凉颜果真是失去了理智,红了眼地抽着鞭子。落在地上,灰尘扑扑;落在墙上,掉下两片斑驳;落在树上,哗哗的叶子,簌簌地掉下。

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气力不支,身子一软,跪倒在地。金雨朵连忙上前扶住,道:“展大哥,别动气。”

他抬手捂着心口,眉头紧皱,狠狠地推开金雨朵,扔下长鞭,跌跌撞撞地转身跑了。

梅牵衣惊呆了。

这样狼狈的展凉颜,这样惶恐的展凉颜,这样方寸大乱的展凉颜

她,从没见过。

金雨朵望着展凉颜消失的拐角,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追上去。回头来看到梅牵衣脖子上那一圈的红印,略心疼地道:“牵牵,展大哥他武功尽失,打击不小你别怪他。”

梅牵衣心弦猛地一扯,不相信地望着金雨朵。

展凉颜武功尽失?

真的尽失?

梅疏凝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一圈指印,几乎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极气愤地补了一句。“就算他有再大的打击也不能拿牵牵出气!我妹妹是给人疼爱的,不是给他出气的!”

“他怎么会武功尽失了?”梅牵衣喃喃地问着。

金雨朵帮梅牵衣上着药,虽想隐瞒,但终究还是说了实话:“当初你那一刀伤在他心窝旁边,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心脉已伤,就算修补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得完好无缺。遇到大的压力,就承受不住了。”

不是武功尽失,而是武功无法使用,任有再厉害的武功,他的身体都无法使用。也就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武了?

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心阵阵抽痛。一个视武功为惯常的人,叫他突然失去了武功。难怪他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当时那一刀下去,她没有犹豫,就算真的杀了他,她也绝不后悔。可如今,没杀死他,却废了他的武功。这结果她宁愿当初干脆杀了他。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展凉颜这么危险的人物,金谷川与梅青玄却一点都不防备地带他回金陵,还坚持要带他回来。

因为不需要防备啊。

因为他即使伤好,也成了废人一个了。

灵婴楼的楼主不会武功,他若离开金陵,离开金家,恐怕下一刻就被仇家找上门来,毫无还手之力。

他此生最骄傲、最自豪、也最信赖的,就是他的武功。没人比她更清楚武功之于他的重要性,结果却被她亲手给毁了。

这算是报应么?展凉颜,当初我喜欢你,因你那绝世红云之姿。卓绝的轻功,睥睨群雄的气度,是武功啊。现在,我亲自毁了它。

梅牵衣笑着,笑着,却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来。哭什么?应该高兴才对!

接连几天,她都不敢再往金家去,金雨朵也极少到梅家来。有时候,她踯躅在院子里,想过去偷偷看他怎样了,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犹豫着,月洞门那边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身影,她陡然一惊,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甩掉。

“梅姑娘。”展凉颜淡淡地开口,与那日的暴戾疯狂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梅牵衣一听到他的声音,头也不回,飞快地就溜了。

“梅姑娘是欺在下如今废人一个,追不上你么?”身后的人,语气凉凉的,没有任何起伏。

心肝儿一抖,她便停下了脚步,重新退回到院子里来,有些忐忑不安地向他走去。他外形虽与以往无甚差异,但眉目间已失神采。心口微酸,仍谨慎地保持着安全距离。小心地把手里的东西往月洞门的门槛上一放,又飞速地离开,急急地留下一句:“你没事时下着玩儿吧。”

展凉颜平生有两大爱,第一,武功;第二,围棋。偶尔喜欢发呆。她伤了他,毁了他第一大爱,总是还有点愧疚,于是找人订做了一副红白的棋子送他。

梅牵衣想,既然他不喜欢金雨朵,就不喜欢了吧,那也挺好的。他不是灵婴楼的展凉颜,也不是喜欢金雨朵的展凉颜,甚至连武功都没有了,看他受折磨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个他,就当是个全新的人,只是不小心与当初她曾喜欢的人重了名字同了样子。这一世,他没有对不起她,反倒是她把他害得比较惨,也够惨了。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心神了。能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不能和平相处她反正快嫁人了。

想到这里,她才陡然想起,这几天因展凉颜武功尽失之事,浪费了她太多时间了。她武功不敢练,怕刺激到他,就连“那个人”也忘了去琢磨了。还有谭中柳的信,都压在抽屉里等着回呢。

梅牵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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