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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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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护着你,我高兴,你高兴吗?

梅牵衣明白,这个问题,是在问她的决定。

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说高兴的,可是,爹想她嫁的是慕家庄,是没落的慕家庄,是不理江湖事的慕家庄。

她不想教爹娘再失望

谭中柳那双亮眸仍在她面前,似乎很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她看到的未来,谭中柳何时喜欢的她,她从未注意,只知道当她知晓时,他已经是生死不弃了。她从不曾去想他为什么会喜欢她,那个未来,她与他在武林山庄那一面后,就没怎么再见。后来,她跟着展凉颜,烧杀抢掠,坏事做尽,最终落到一无所有时,竟是他走近了身边,以他武林山庄二公子的身份,从朗朗月明的正道中心,穿过那血海,走向了血海中央的她,到死无悔。

梅牵衣终于几不可闻地,轻轻点头,轻嗯一声。

谭中柳蓦地脸庞生辉,随即俊眉一扬,道:“我就知道。那,牵牵,我们约定了,我护着你,我高兴,你也高兴,那么让我护着你,可好?以后你爹再问,他不护着你,谁护着你时,你就告诉她,谭二哥护着。”

谭中柳意气风发地摇着船橹,摇啊摇,摇啊摇,欸乃、欸乃——山清水秀月明。今晚之前,他从不知道自个儿竟然会这么快就跟个姑娘定下终生,就在昨天,他抱着小侄子被大嫂问起什么时候成亲时,他还回答:“成了亲,从此只能画一人,我会腻死的。”

可如今,他竟是心甘情愿地主动地把自个儿陷了进去,还生怕人家姑娘不让她陷进去。只画一人,从今往后,只画她一人啊。

为什么?谭中柳没来得及去想为什么,只知道情意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措手不及。

凉月满银楼,牵衣谭中柳。

或许,他见她的第一句话,说对了。牵衣姑娘,咱俩真是有缘啊。

若是有缘人,两天时间,或许还嫌长了呢。啊,他以后也能跟那个老喜欢炫耀自己女儿的活宝爹爹抢着喊“我家牵牵”了。哈哈,气死他。

谭中柳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天亮见到梅青玄时,那老头儿铁青着脸圆瞠着眼的模样了。

到了湖心岛,弃舟上岸,谭中柳先跳上岸,回头一脚踩在船板上,朝梅牵衣伸手,笑道:“来,牵衣,牵牵。”

梅牵衣双目陡瞠,呆愣片刻,随即笑了,一手拍开他,皱了皱鼻子,道:“幼稚!”然后径直跳上岸,踩着芦花儿哗哗地响。

谭中柳被她拒绝也不在意,收回手,跟在后头,踩着一地芦花,往岛中央走去。

初阳已露,晨曦笼着整个小岛一片赤色霞光,芦花儿闪耀着,柳条儿闪耀着,灌木的叶儿也跟着闪耀,还有榆钱老槐,新绿的树叶全都笼罩着一层薄光。如果他们此刻回望一眼,会看到那澄碧的湖水,如今也成了一片赤色,粼粼波纹,闪着血一样的光彩。朝阳,静静地悬在天边,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着,沿着山,往上爬着。

孤山之上,树多林多花亦多,他们爬得极为不易,但随着日头越高,逐渐加快了速度。谭中柳在前,一路踩着那些灌木开路,防止有的小刺扎到身后的梅牵衣。梅牵衣已两个晚上没合眼了,一晚上没吃东西,这么折腾着,早就气喘吁吁累得不行了。

半山腰上歇了会,暖风送来,竟有丝丝腥味。谭中柳皱了皱眉,深嗅了两下,眉头锁得更紧。梅牵衣也意识到不对,起身要去看,谭中柳按住她,道:“牵衣,你在这里等我。”

梅牵衣没依他,跟在身后,朝那血腥味起始之处寻去,翻过半壁山路,再转过一个石壁,二人顿时愣住。

零落的兵刃,横七竖八的尸体,打折的树枝,压倒的灌木,还有零落的野花从尸体下面努力地探出头来。留在地上、石上、草木上的血迹已然干涸,但那留存的斑斑血迹,足以告诉他们,当时的血流。

谭中柳连忙捂住梅牵衣的眼睛,半晌不得言语。他没有走过去翻那尸体,只是很平静地陈述道:“是洛阳回刀门。”

洛阳回刀门,前一晚掌门人在此与他师兄密会,询问灵婴楼时空穿梭的问题。这一晚,他们就看到他们陈尸于此。

谭中柳喃喃道:“不知道林前辈怎样”

“林前辈?”梅牵衣落下他落在眼上的手掌,冷静地看着这乱陈的尸体。

“洛阳回刀门掌门人的师兄,林行甫。退隐江湖二十年,原来他竟隐居在此处。”顿了顿,谭中柳突然低喝一声:“不好!”炯炯的双目对上梅牵衣,“牵衣,我们得赶紧回去!武林山庄要出事了!”

梅牵衣抬头望了那日头,心中微顿,还早啊。但由不得她多考虑,谭中柳已经拉起她,飞快地往山下跑去。他踏着轻功一路往下,梅牵衣扯了他不少后腿,到最后,他干脆一把抄起她,抱着往山下而去。刚到山下,就看到一叶扁舟急速飘来来。船头的两个人在看到他们时,双双踏足翩翩飞起,落到岸上。

“牵牵!”

梅青玄夫妇见谭中柳抱着梅牵衣跑得飞快,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大惊失色,双双上前,抢过梅牵衣。谭中柳顺势放开,然后飞身跃上他们划来的船只,回头抱拳道:“两位前辈请恕罪,晚辈先走一步。”

梅牵衣望着他撑船远去的背影,愣愣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牵牵,让娘看看,有没有事?”梅夫人拉着她上下检查着。梅牵衣脱开手,轻轻摇头,“娘,我没事。”

“臭小子,竟敢在我眼皮底下面前劫人!”梅青玄望着那一叶扁舟离去的影子,不解气地骂着,回过头来,又柔声问道:“牵牵,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不要怕,他敢欺负你,爹不会放过他!”

梅青玄夫妇轮流着絮絮几句,终于开始教育她女孩儿家不能跟单独跟男子在一起,更不能夜晚私会。梅牵衣一言不发,任他们说着,该说的说完,她才抢在梅青玄总结陈词之前,忽而一笑,道:“爹,娘,看,我什么事都没有呢,我们快去武林山庄吧,晚了赶不上大伙儿的比武大会了。”

梅夫人心里气恼,但又着实不忍对女儿发火,最后只道:“牵牵,以后别再偷偷往外跑了,你要去哪,娘带你去,这样偷偷跑出来,若出事了你让娘怎么办?”

梅夫人说着说着,竟又抬袖开始抹眼泪了。梅牵衣心里愧疚,只得继续安慰着:“娘,我这不是没事吗?反正我去哪娘都找得来,所以我才敢跑的。哥哥和舅舅他们呢?”

梅青玄一见妻子掉泪,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跟梅牵衣抢袖子帮她挽泪,一边又不能不顾女儿。“他们先去武林山庄了。小果儿,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乱啊。牵牵这不没事了吗?哎,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把女儿护好”

赶回武林山庄时,日头已正,暮春的阳光已有些灼眼,大片大片的树叶儿花瓣儿都跟着耀眼起来。梅牵衣一鼓作气地爬上武林山庄来,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望着那令人晕头的太阳,禁不住疑惑。

当初的太阳,有这么烈么?

武林山庄整个空荡荡的,她心中咯噔一响,寒意立时从脚底升起。梅青玄夫妇唤她名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巍巍然地回过头去。梅夫人站在门口,气急地问:“牵牵,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梅牵衣顿时握紧了拳,转身撒腿往练武场跑去。

不对,时间不对,她明明记得展凉颜出现是下午,是黄昏,是太阳温煦的时候,怎么变成了日正当午?为什么,她没有跟娘离开钱塘,没有在半路偷跑回来,却最后,依然是娘追着她上了武林山庄?为什么她已经很努力地让谭中柳带她去“那个地方”,却总是去不了?

“不——过——是——”

忽闻声音朗朗如乾坤一般,像自四面八方同时而起。梅牵衣脚步陡然停住。嘈杂的人声突然静了下来,鸟雀反惊叫地纷飞乱窜,叽叽喳喳。

“乌——合——之——众——”

一字一字,轻轻慢慢,不疾不徐。由远及近,仿佛从遥远的山谷,循着那震荡的回音,逐渐回溯到最初的声源处。空寥幽远,又如近在耳边。

驻足四下张望,漫山绿意点红,周遭回音不绝,却始终循不到那声音的源头。

“也——敢——称——”

突然,她看见那红飘绿染中,有一点花骨朵儿好像突然接到了春日的第一缕暖阳,以苏醒之姿,慢慢绽放开来。一瓣一瓣的花瓣,缓缓绽开,一点点,由远及近,由小变大,那如血一样的鲜红花瓣,绚丽无比。她看她,在视线里,像放慢了镜头一般,慢慢地舒展开来。

“江——湖——豪——杰——”

那声音仍未断绝,那血样的花朵已完全绽放,倏尔化为一道火焰冲向空中,如云一般地,遮住了那耀眼的日头,太阳在那如血如火的云霞里,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光芒与热烈。须臾,那火焰一样的红云,缓缓降落,阳光在他身后成了背景,替他镶上了一层金红的轮廓。

这是梅牵衣第一次见到展凉颜的情景。他若烟花绽放一般,从漫山的红飞碧舞中盛开,在天际怒放,又如金甲雷神临世一般,落在八角亭巅。红袍迎风吹得翻滚,发出汩汩荡荡的声音,像血海沸腾。她忘了眨眼,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周遭的一切,只知道自个儿左胸处咚咚咚咚地吵个不停。

然后,她听到他说:“这是什么江,又是什么湖,不过积一堆糊不上墙的烂泥。”

他一身宽大的红袍,如血织一般,妖冶绮丽,脸上戴着一张银月色的面具,掩住了他的全部五官。满头的青丝一根未落地束在白玉色的发冠里,冠后两条银丝带恣意地舞在风中。

她总算明白,为何记忆里,与他的初见,是在日色渐薄的黄昏。

11杀人的展凉颜

练武场上的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梅牵衣反前进一步,肩膀随即被按住,一声低唤入耳。

“牵牵。”

梅牵衣回过头去,梅青玄拉着她护在身后,交给后面的梅夫人。梅夫人跟着继续把她往身后护:“这里危险,跟娘先下山去。”

梅牵衣挣了一下,听到谭笑书沉稳的嗓音喝着:“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武林山庄!”

展凉颜道:“红云瞬息展,歃血因凉颜。谭庄主,听好了,本座乃灵婴楼第十七代楼主,武林山庄要来便来,谁能阻我?”

一听他报上身份,场上群雄顿时沸腾了起来。梅夫人在听到“灵婴楼”时,脸色顿时煞白,声音陡然生硬了些,用力扯着梅牵衣。“牵牵,跟娘下山!”

梅牵衣拖着梅青玄,赖道:“娘,再等等,等等嘛。”

“牵牵,现在不是好奇任性的时候,这里危险!”

“就是危险才要不能走哇。娘,爹说的,做人要讲义气,怎么能在有危险的时候,自个儿跑了呢。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梅牵衣抗议的声音过大,还好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展凉颜与谭笑书吸引去了,并没有多注意。倒是场中的展凉颜,微微侧首,似有若无地朝她这里瞟了一眼。梅牵衣心中突突一跳,那眼光却又飘走了,只听他道:“本座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爹,娘。”梅疏凝从后面靠近,金谷川一家三口也同他在一起。

梅青玄一见金谷川,连忙问道:“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金谷川道:“青玄,照谭庄主前日所言,灵婴楼藐视中原武林,如今中原各大门派齐聚武林山,他们便来挑衅,点明索要武林山庄的小公子。”

梅青玄沉吟片刻,回望了一眼场上,谭笑书与展凉颜对话仍在进行,他紧皱起眉头,把欲往前挤的梅牵衣拉回身旁。“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牵牵要讲江湖义气,大哥,疏凝,我们留着尽这份义气吧。趁着现在情势还在控制之中,大嫂和小果儿带着牵牵与小金鱼先走。”

众人如何不知梅青玄心意,真正必须要离开的是梅牵衣。

“不,我要留下。”金雨朵当即反对,“娘和姑姑带着牵牵走。”梅疏凝不允,让她跟着一起先走。

梅牵衣见他们争执不下,道:“灵婴楼要的是小公子,我们的去留他根本不在乎。再说,灵婴楼能闯上山来,山下又岂能平静?爹,娘,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不会有事的。”

梅牵衣细想着当初,展凉颜要的是小公子谭止戈,谭止戈一抢到,他跟着就撤了。在此之前,倒霉的只有场上那些穿黑衣的人。展凉颜憎恶黑色,在他有杀意的时候穿黑色的衣服,无异于往他剑刃上撞,他向来不会手软。连对他自己的孩子都是如此。但所幸因昨日武林山庄紫凤小丫头那一番话,今日场上,无一人身着黑衣。

再看展凉颜,他依然与谭笑书两人你来我往假意地说着开场的场面话,最后叹道:“看来谭庄主是不愿割爱了。那本座也只好不客气了。”那有意无意的轻叹,挠得她心底一丝丝发痒。若无那面具,说不得,那眉心还蹙起轻轻的细纹,那唇还轻轻地抿出一小小弧度

梅牵衣陡然凛神,在想什么!

群雄里有人喊着:“灵婴楼主休得嚣张!武林山庄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又有几个人跟着喊道:“就是,小公子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说讨便讨的?”

展凉颜正缓缓移首,银月的面具反射着阳光晃过梅牵衣的眼睛。梅牵衣禁不住眯了眯眼,听他缓缓道:“东岳紫阳门。”

没有第二句话,众人只觉得眼前红云飘闪,在空中舞过一个来回,瞬间又回到最初的地方。只是原本空荡的长袖底下,突然多悬出一柄青钢长剑,森森地耀着寒光。众人顿时屏声凝息,手纷纷按住兵刃,只待他一出招,便可一拥而上。

这时,刚才发话的紫阳门人突然惊叫了一声:“我我的佩剑?”

展凉颜红袖一抬,那柄剑便颤颤地落地,斜插入土。被夺剑的人,瞬间面如死灰,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东岳紫阳门以剑扬名,且不说剑法造诣之高,单说门中弟子向来讲求“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宁愿性命不要也会握紧手中长剑,此际竟在无意识间就被展凉颜夺去了手中长剑,功力的天壤差别众目可睹。

场上响起一阵抽气声,方才那些纷纷按住兵刃的人,个个都起了一身惊寒。原以为对方是亮兵刃准备动手了,却不知他早已出招收招,完胜完毕。

“还有谁认为本座不能索讨小公子?”展凉颜的视线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谭笑书身上。“谭庄主,本座并不想多动干戈,故此好好与你商量。本座看中小公子的资质,想带他进灵婴楼,培养他为下一代灵婴楼楼主。此乃本座一番好意,也是他一番造化。”

谭笑书道:“难为楼主抬爱。小孙不才,却也当识正邪是非之分,恐负楼主所望。”

展凉颜再次叹道:“既然谭庄主执意不肯,本座也只好有违初衷,先礼后兵。到时候若伤了和气,还望多多包涵。”

他话说得轻飘,但名门之子,将来成魔教之首,是非正邪不分,谁能应允?话说到这份上,众人心里都已明了,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但思及他刚才当众露那一手,如今谁也不敢再当第一个丢脸的,不由自主地都往后缩了缩脚。

展凉颜垂眸睇着脚下众人的反应,状似为难地叹道:“本座要的是武林山庄的小公子,无意与在座诸位为敌,但倘若有谁愿意赐教,本座也不会不给面子。”再扫视了一圈,见众人均手握兵刃,蠢蠢欲动,那双幽湛的双眸似乎是笑了笑,又道:“或者,想众人齐上?”

“我来!”人群后拔起一道柳绿色的身影,在空中虚踏两步,犹如春风拂过一般,卓然落在场上。只见他左手合书,右手执笔,一派书生温文之气,正是谭中柳。

“谭二哥!”梅牵衣忍不住唤出了声。他不是展凉颜的对手,她比谁都清楚。

谭中柳侧目神色很是开心,朝她微微一笑,旋即又回头,道:“在下谭中柳,楼主想讨小侄,当先过在下一关。”

展凉颜睨了他一眼,身形微动,飘飘然自亭上而下,立在他面前,负手道:“书痴画痴谭中柳。但不知二公子是想跟本座比书还是比画?”

谭中柳平生自负,动武之时常以笔当剑,但此刻也知他为平生劲敌,大意不得。当下微微一笑,右手执笔,朝左手书册顶部插入,再一挑起,只听“唰”的一声,他右手再抬起时,已是一柄三尺长剑,剑柄正是那青绿色的狼毫笔杆,而剑身,则是一节一节铁片所连,平时收在书册里做书签用。书收入怀,他沉眉冷眼,随手挽了朵剑花,剑风咻咻,道:“比剑。”

展凉颜叹道:“幸好。”

“亮兵器吧。”

“谭公子要比剑,本座这双手,就是剑。”

谭中柳喝一声:“既然如此,得罪了!”纵剑上前,身若游龙。展凉颜立于原地不动,待他剑至,方才移动身位,闪避,化解,出招,一气呵成。一来一往,一红一绿,顿时斗得难分难解。

梅牵衣看着二人比斗情形,知道谭中柳必败无疑。谭中柳原本中意以画为招,以书为招,但总是本末倒置,精力多用在了研究书画之上。他自这次战败后,吸取教训,把心思逐渐转移到书画入剑,武功大有精进,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没必要破坏。展凉颜意不在此,他要的是谭家小公子,如今这么多人被他拖在这里,他打的定是声东击西的主意。

想想当初,小公子是怎么被他抢走的?好像是突然之间,小公子就不见了,是谁抢走了?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一出手,风卷红云,哀叫声此起彼伏,瞬间乱作一团,等那声音稍歇,练武场上已血流成河,满目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他不随意杀人,但却杀了在场所有穿黑色衣服的人,他想用血的颜色,来掩盖那黑的颜色。

那一次出手后,再无一人敢向他挑战,除了谭中柳。

趁着梅夫人不注意,梅牵衣往前挤了挤,缩在梅青玄旁边,望着场上的动静。此时,展凉颜与谭中柳已斗至百招,展凉颜的红云越舞越炫,谭中柳的身影则飘飘闪闪,已明显不济。梅牵衣暗自皱眉,展凉颜从头至尾就是空手敌剑,他挥袖即可化去剑招。只见谭中柳挥剑既上,他右手拂袖抖开,左手反劈在谭中柳的手腕之上。谭中柳手腕沉下,剑势上挑,展凉颜也瞬间变招,在他剑柄上轻轻一弹。谭中柳再沉肘,左手跟上,按在剑身,再离开时,他左手合着一叠铁片,右手执笔,笔头已无剑身。

谭中柳的笔剑合一,需要内力辅助,方能挥舞起来,他久战已酣,处于下方,内力不支,索性分了笔剑,单手执笔,以笔为刃。

“二公子,现在是要比书还是比画?”展凉颜闲闲地道,声音未见起伏。谭中柳不受其亏,丝毫不怯,再斗两招,突然听到“噗”的一声,一道黑柱喷出。

记忆嗖地大开,梅牵衣禁不住大叫一声“啊呀!”

只见那黑注由笔尖而出,朝旁边喷洒而去,在一件月白长衫上,洒落长长一条墨斑,煞是滑稽。众人来不及发笑,寒意顿时从地底下冒出,寒澈入骨,尚未弄清那股寒气的来由,只见眼前红云拂过,红得像血,森森的血。然后,月白的长衫,从左肩,到右腰,沿着乌黑的墨迹,一道血光喷出,染红了衣衫,也湮没了那黑色的印迹。

场上一片寂静,那名白衫的男子依然站立了好一会,才“噗通”软倒。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未几,眼光都集中回到场中那朵红云身上。刚才那从地狱冒出的寒意,似乎只是错觉。

谭中柳微怔,看着这一幕,望着手中狼毫。他的毛笔是特制的,青玉的笔管,内盛墨汁,浸润底下的狼毫,写出字来,无需时时沾墨。但用作兵刃时,因笔头细软,墨汁飞溅,需要他以内力凝聚,如今他内力耗损严重,控不住墨汁,力道一大,竟将笔内墨汁甩了出去,以至于洒到别人身上去了。这会是那个人被杀的原因吗?

短暂的寂静过后,人群又喧哗了起来,有个声音怒吼着:“你杀了他!”

展凉颜缓缓侧目,循着那声音看去,语调冷淡,道:“如何?”

“老子跟你拼了!”一个人跳将出来,舞着青钢长剑虎虎生风,吼着:“敢杀我师弟,老子要你纳命来偿!”

早在梅牵衣叫那一声“啊呀”之时,梅夫人便赫然回神地拉了她回身边,到那白衫男子莫名被杀,梅夫人更是紧张地捂着她的眼,把她往人群后扯,直把她的头按在她肩头,温声安慰着:“牵牵,不怕,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梅牵衣回过神来,想从梅夫人肩头起来,梅夫人手上用力把她重新压下去。“别看,跟娘下山去,这里危险。”

“娘,没事。”梅牵衣好不容易才抬得起头来,推开梅夫人道,“这里这么多前辈高人,我们人多,不怕他!”面不改色地要再窜到前面去。梅夫人愣愣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个不留神,又叫她给挣脱了。

12梅牵衣的挑战

“庄主,王掌门的尸体”

场外突然传进一个声音,梅牵衣循声望着,只见几个男子分别抬着几个担架回来,担架上是午前,她和谭中柳在那岛上发现的尸体,想必是谭中柳回庄之后,有派人去收敛。

梅牵衣一见之下,暗叫不好,那几个人昨天是没听见紫凤的话么?怎么还穿着一身黑衣?不及她做出任何反应,只见眼前红云闪过,直向练武场入口飞去。他身后紧跟着一道暗褐色的身影,出掌直追。展凉颜身形微顿,回手交互几招后,二人招式未停,站在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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