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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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掌癫恢�凤氏凰女指的是什么，楚歌是凤氏女儿，沧越公主，还是传说中的千影中人。想及她一呼百应之势，该是千影之主。如此显耀身份，如此责任重大，怪不得她拒人千里，怪不得她冰心尘封。
　　雪山之道，冰霜天地，万里无垠，白雪纷纷，楚歌裹着白狐斗篷，带着帽子，连着一双眼也是半遮半掩。明日走在她身边，倒是穿了银狐斗篷，清俊无双，“月镜在雪狼群里，雪狼群里有上千只狼，其中狼王统领群狼，好比帝王。”“降服了狼王，也就可以取得月镜了。”楚歌总结了一句。“这可不是武功高强就可以做到的。狼，可不是人。”明日拂开路边一枝枯枝，这灌木草丛被冰雪覆盖，却在冰雪之下依然顽强。“有时候人可比狼可怕。”左手成掌，吸起地上积雪，聚成一团，往左一掷，雪团飞速，黑影一闪，雪团被破开，雪花散落一地，楚歌冷眼看去，来人身着黑底长衫，手握黑刃，一身萧索凌寒，竟是唐飞。楚歌翻了个白眼，“唐飞，堂堂第一杀手，躲在那里干嘛？”唐飞见是楚歌，一笑，“原来是你。堂堂楚歌，来这里干嘛？”“做点该做的事。怎么黎央待不下去？要来投奔我吗？”楚歌解下斗篷，往唐飞身上一扔，“雪地里穿这么显眼，你是活腻了。”楚歌内里穿着的依然是素白的长袍。手拿着温暖的斗篷，唐飞走了过来，“我不是美人，你也不是英雄。”伸手将斗篷递给楚歌，楚歌没有接，“穿着吧，看你在雪地里待了好几天了，体力应该不是很好。”唐飞从善如流的披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明日已经解下了自己斗篷，伸手要披到楚歌身上，楚歌一步而退，“你还是自己披着，我不是美人，你也别称英雄。”明日无奈，这个人倔強得让人无话可说。“怎么会来这里？”楚歌问唐飞。唐飞看了一眼明日，楚歌会意，“不用理他。他是无常山庄的欧阳明日。”见楚歌并不回避明日，唐飞也就直说，“云天练功时分了心，受了内伤，却不医治。我知道这里的雪狼胆可以医治他的内伤，所以才过来。”唐飞只说是云天，倒不曾说是霸天，毕竟霸天如今是帝王，还是要避讳一些。“受伤了？他的武功不至于会分心走火入魔才是。”楚歌眉头一皱，关于黎央密报中，并没有说及龙霸天受伤，恐怕是连御医也不曾看过。“去年回来他就受了伤，一直拖延着，后来更是病了一场，今年春分，他修习内功，不知怎的才岔了真气。”唐飞如实说道。楚歌一声长叹，“你会怪我吗？”唐飞摇了摇头，“你和云天的决定，我没资格说什么。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楚歌抿了下唇，“谢谢。雪狼正常是群体出动，你可是等不到单独出没的雪狼。正好我要去取一样东西，需要去雪狼群，一起去吧。”“好。”唐飞自然答应，在他心里，楚歌可比雪狼来得可怕。
　　一路前行，步步踏雪，宛如当年雪城取雪莲，三人同行，彼此相携，只是如今，物非人非往事不可追。“韩小姐应该是极温柔娴淑的女子，暖不了云天的心吗？”眼望雪纷纷，楚歌开口问。“可曾记得，仪州飞仙庙中的签诗。”唐飞只是如此说道。“九重碧阙烟罗倚，皇图霸业硝烟起。曲散不见百花泣，空留长恨叹无期。”这签诗，怎会忘记，“楚歌已远，又是何必何苦？”“看似无情却深情，云天一直是这样子的人。楚歌，我知道我说不了什么，不过，你可以去见见他吗？”唐飞说道，三宫六院，百花娇媚，霸天不曾多望一眼，心中是情痴。楚歌摇了摇头，“去年见面，他已立誓，碧落黄泉，永不相见。”已经是绝望，已经是死心，又何苦去招惹。唐飞有些意外，一声轻叹，“原来是如此，怪不得他心如死灰。楚歌，你。。。”唐飞不知该如何说她。“我真可恨。”楚歌倒是自己说了，“唐飞，今生不复相见，只望他，一生安康。黎央天下，我亦守着护着。”唐飞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明日虽不认识唐飞，可是刚才楚歌和唐飞谈话间，也透露出不少消息，这个唐飞应该就是黎央第一杀手了，果然是一身肃杀血腥之气。至于他们说的云天，想来是楚歌朋友，还是翻了脸的不一般的朋友。一片痴心对楚歌，奈何楚歌是无情，碧落黄泉，永不相见，何等的绝望。心中一叹，可是啊，即使以后会是绝望，自己还是这般心甘情愿的将心交了出来。

　　☆、雪海何须惧

　　雪狼群是在雪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周围是荆棘林，仿佛是天然的屏障，守护着狼群的安全。纵然出楚歌三人脚步轻盈，踏雪无痕，可是又怎么躲得过敏锐的狼？距离山洞还有两百米，楚歌三人已经被狼群团团围住了。狼大多是灰白二色，皮毛颜色越淡的越凶猛，那龇咧的牙锋利得可以咬断骨头。“月镜在山洞里？”楚歌问了一句。明日点头，“是。等天黑，月圆之际，与月镜辉映，群狼啸月，可不是一般。”“今日的狼最是凶猛，你也真是会挑日子。”唐飞说道，“你打算屠尽这雪狼吗？”“别把我想得那么血腥，杀这么多狼，手都酸死。”楚歌白了一眼。三人都是气定神闲，身处狼群，一丝慌乱也没有。“见了血腥，这些狼只会更癫狂。”明日说道，“带着这药囊，狼就不会接近了。”明日拿出了两个药囊，要递给楚歌和唐飞。楚歌没有接，“你只备了两个。我那个给唐飞，你自己留着，我想试试这笛子的威力。”楚歌拿出了墨玉笛。七孔墨玉笛，长只两尺，小巧玲珑，墨玉雕琢，通体莹透。“这是？”明日迟疑了一下，“七孔笛声起，百兽尽俯首。”
　　“没错。”楚歌淡淡一笑，横笛在唇，纤指动，笛声起，笛声清越，宛如凤鸣龙啸，整个天际在瞬间被笛声笼罩。笛声之中，满山狼嚎此起彼伏，声声呜咽，垂尾低头，萎靡不振一般。忽一声狼嚎，响彻九霄，恍若雷鸣，该是雪狼之王了。笛声不止，反而越来越急，楚歌整个人已经漂浮在空中，脚踏虚空清风，似乎要御风而去，风卷残雪，环绕在楚歌周围，恍若天人。明日仰头看着楚歌，唇角带笑，公子绝艳，世无其二，这般的她，又怎能让他不注目。脚步虚踏，楚歌已向狼群山洞而去，笛声不止，脚步不停，顷刻间已经进入洞中。山洞漆黑一片，楚歌凤眼半睁，倒也是看得明白，黑暗中一点点幽幽光亮，那是狼眼，可说也有几百来只，楚歌脚步虚踏，也不怕踩着狼。她怀中揣着日镜，日月辉映，月镜所在，倒也清楚。走到山洞尽头，月镜就镶在那山壁上，散着柔和的光芒，宛如一轮明月。而月镜旁边的便是狼王，狼王比一般的雪狼大了将近一倍，看起来威猛十足，浑身雪白，眼若铃铛，炯炯发光，虽有臣服，却还是昂首望着楚歌这个不速之客。楚歌直视着狼王的目光，催动真气，威仪万千，王者之威，岂容抗拒。狼王呜咽了一声，却不肯低头。楚歌步步向前，左手一伸，已将月镜取下放入了怀中。狼王呲了呲牙，却没有攻击。狼是何其敏锐的动物，岂不知眼前人它是惹不起的。
　　明日和唐飞守在外面，耳听笛声不绝，知道楚歌无事，也就放了二分的心。唐飞早已将明日是好好打量了一遍，这个人极其出色，深不可测。一副书生文雅模样，却有睥睨天下的气度。无常神医，唐飞也曾听闻，看他眼神，唐飞岂不知欧阳明日对楚歌情深意重，可惜只怕又是一个龙霸天，情意错放。“楚歌在你的眼里，是什么人？”唐飞忽然问道。明日有些意外，却也开口，“一个需要爱却不敢爱的奇女子。”唐飞哑然一笑，需要爱却不敢爱，果真是了解得透彻。其实楚歌和唐飞是很相像的人，一个是责任重大，不敢爱，一个是历经风霜，不敢爱。他们都怕爱，爱对于他们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你很不同。”唐飞说道。明日微微一笑，“多谢。”这个杀手看着冷，可是很是关心楚歌，只是纯粹的关心，无关情爱，只是友谊。
　　楚歌已经走了出来，看两人相处融洽的模样，不由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两人，笛声一停，楚歌手握着玉笛，“已经拿到了，走吧。”笛声虽歇，可是周围雪狼还是趴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随手提起一只雪狼，未及雪狼反应，已经被楚歌一掌劈晕，楚歌提着雪狼出了重围，瞬间远去了几百米，明日和唐飞随即跟上，远离了雪狼群，楚歌才停了下来，匕首破开了雪狼的肚子，将狼胆取了出来，唐飞打开一个玉盒，楚歌将热乎乎的狼胆放了进去。“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好。”唐飞很是理解，解下斗篷递给楚歌，走了几步，唐飞回过身来，“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楚歌淡淡一笑，“不用了。还是不要提起我，不用说见过我，从去年起，楚歌就该消失在他生命中了。”“我会记着的。以后，恐怕相见已难，楚歌，保重。”唐飞点头。“保重。”楚歌一直带着微笑。
　　看着唐飞远去，楚歌笑容慢慢敛起，“月镜我已经拿到了。你先离开吧。”这句话，自然是对明日说的。“你安排了什么？”明日猜到了一些。“不关你事。快走吧。”楚歌系上斗篷，往山顶处走出，明日一步跟上，“你没有带手下，一个人如何成事？”“楚歌向来独来独往，千军莫敌，何况几个宵小。”楚歌头也不回。“我留下来，不会妨碍你的。”明日并没有离去，楚歌也就不再管他，反正欧阳明日的武功自保有余了。
　　此时天已暗了下来，斜坡之上，积雪层层覆盖，脚踏在冰雪之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墨玉笛已经收起，楚歌手中握着十分不合宜的折扇，这雪天冰寒，可是用不着扇子送凉风的。明日走在楚歌身边，虽是不言不语，倒也不会太过尴尬无趣。走上斜坡，楚歌慢慢停下了脚步，前方雪铺天盖地而来，宛如滔天巨浪，刹那间可淹没所有。白雪之中，几把寒刃破空而来，趁着雪花迷人眼，就要夺人性命。可惜剑剑落空，四个伏击杀手回身之际，身后白雪已经覆盖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道白影，比雪花更快，比冰凌更寒，不及反应，胸口热血已经喷洒而出，鲜红染白雪，点点似红梅。楚歌已经站在了前方的山崖上，山崖已结百丈冰，几乎看不见山崖原本的色彩，也不知冰凌里面是岩石还是泥土。“这般小喽啰就想对付我，阁下未免看轻楚歌了。”楚歌背手而立，风咧咧，白影伫立，一语冰凉。“楚歌之威，震慑江湖，我等岂敢轻看。”对面冰崖上，几道人影出现在了那里，皆是一身素白，脸上也是包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眼，连着一根头发丝也是看不见。楚歌低低一笑，“韩郡马何必藏头露尾，不敢示人，郡马风采，就算是再裹上十层锦缎，我也是认得出来。”“你早就知道是我，还故意引我来，你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这声音倒是韩寻骨的声音了，白袍一掀，站在那里的人确实是韩寻骨。
　　“天下无敌不敢当，对付你倒是绰绰有余了。我倒想领教领教鬼掌的威力。”楚歌解开了斗篷的带子，斗篷落在了地上，右手握着折扇，楚歌是蓄势待发。“好。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韩寻骨银牙一咬，双手出掌，隔着十几尺，掌风已到楚歌面前，折扇一摆，直接划破掌风，楚歌凌空而起，旋身落下，折扇直指韩寻骨的头顶。韩寻骨双掌向上一挡，掌力毫不犹豫的倾泻而出，挟带着冰雪反击楚歌。折扇护在身前，楚歌一指点破掌力，飞身一脚，踢向韩寻骨，韩寻骨一避，已落下来山崖，站在了雪地上。原本站在韩寻骨身后的四个人齐齐攻向了楚歌，楚歌蛟身一腾，折扇翻舞，对付攻势是游刃有余。明日一直站在冰崖之下，韩寻骨一落地，拍掌就向明日攻去，明日一下躲闪，身姿轻盈，手中金线宛如灵蛇飞舞，这边勾住了衣袖，那边已缚住了脚步，韩寻骨根本近不得明日身侧。错眼一看楚歌那边，冰崖上，围攻楚歌的四个手下已经被击毙三人，韩寻骨眉头一皱，眼看明日难缠，索性破釜沉舟，猛然提劲，拼着同归于尽之心，飞身而起，拼尽全力，连续十余掌攻向楚歌，楚歌正要对最后一人下手，那掌力已经到了周围，迅速一点，取了那人性命，回身而来，明日已经挡在了楚歌前面，似乎要替楚歌接下这掌力。

　　☆、身在雪殿中

　　楚歌上前猛然一拉，反而挡在了明日身前，韩寻骨第一掌力已到眼前，楚歌硬是接了第一掌，随即双手同出，磅礴之气惊涛骇浪般发出，全部攻向了韩寻骨，而韩寻骨其余掌力早在楚歌掌力下化为乌有。楚歌全力一击，韩寻骨怎可能幸免，坠落在雪地之上，口吐鲜血，是半死不活。楚歌硬受了一掌，心血一阵翻腾，唇角也是溢出血丝。明日伸手扶住，“你？”鬼掌之威，中者无不中毒，散尽功力。“没事。”楚歌挥开明日的手，落到了雪地上，伸手发出信号，召唤千影中人。看韩寻骨已经晕迷，楚歌也不再理他，连点身上几处大穴。鬼掌不在霸道，而在阴柔，阴柔之气，蔓延经脉，夹带毒气，侵蚀心脉。幸好楚歌身着软甲，这软甲卸去了几分掌力，留在楚歌身上也只剩下几分，“鬼掌倒也不是浪得虚名。”“这是菩提丹，可解鬼掌之毒。”明日取出一颗药丸，自从知晓是鬼掌在作乱，他就研制出了这解药，以备不时之需。楚歌接过药丸服下，有便利的解毒方法，也免得她浪费内力压制了。“真是一丝一毫也不肯示弱。”明日很是无奈，拿起楚歌解下的斗篷，给她披上，双手拿起斗篷颈带，打了个结，这一分自然而然的亲近，竟是毫无顾忌的温柔。
　　楚歌双眼直视着明日，很认真很认真的打量着他。他的眉是如墨般的浓密，让这张本该有些阴柔的脸充满了不可一世的英气，眉间朱砂，星目含威，一股冷傲，英气中的绝艳，单单只需看这眉眼就已经是有了十分。欧阳明日的容貌，不在楚歌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之下，甚至比任何一个人还要的让人惊叹造物者的神奇，是拥有怎样的灵气才会创造出这般出色的人。当初一见是惊艳，亦是惊心，仿佛曾经魂魄相依，竟是在眼神交错间，便可知彼此的想法，这种感觉太可怕，由不得她不避退三舍。怕了才会避开，可是为什么怕呢？可是因为那所谓爱吗？忽然间，楚歌伸手抱住了明日，依偎着，那迎面而来的温暖，暖了人，也暖了心。明日笑得轻柔，伸手将楚歌搂在怀中，宽大的斗篷似乎将楚歌包围。这个怀抱很暖，暖得她不想离开，想要就这么沉沦，可是不该这样，她是楚歌。“常听人说什么小鹿乱撞，心跳不已，可是即使是这般抱着你，我也没有丝毫的感觉。”楚歌的声音很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着一丝的嘲讽。
　　“是吗。”明日一声回答得漫不经心，抱着楚歌，人已上了冰崖，冰崖之后便是万丈深渊，“若是跳下去，你可会怕？”“不会。不会怕也不会死。”楚歌神色不改。“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为什么怕我呢？”明日右手抬起了楚歌的下巴，看着她的眼，左手搂着楚歌的腰倒是不曾放下。“杀了你就可以了。”楚歌唇角一翘，满是邪气。“那这样呢。”明日已经是压下了唇，吻住了楚歌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却能感觉到彼此唇瓣的柔软和温度。随即身子一倾，抱着楚歌就跌向那万丈深渊。楚歌不及说话，耳边已经是簌簌风声，此时月已悬挂天际，满月一轮，银辉洒满大地。这个人真是疯了！这万丈深渊，不会死也不代表不会受伤啊！“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不知何时，月镜已经在明日手中，月镜与满月相映，忽深渊下发出万丈光芒，十分刺眼，楚歌不禁闭上双眼，这个人果然是胡作非为。
　　朦朦胧胧间，似乎是置身于轻舟之上，漂荡在无尘谷中的十里荷塘，暖阳花开，避于荷叶之下，午后小憩，自在安然。不，不对，记忆回溯，刚才分明是坠下深渊！豁然睁眼，眼前是欧阳明日的的脸，看着很是安详的闭着眼，应该是没有受伤。不过现在的情形似乎有点不对，她正枕着他的手臂，而欧阳明日另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腰上，两个人躺在草地上，这模样该多亲近是有多亲近。猛然坐起，楚歌环视了一下周围，却是无法言语。但见眼前青山为屏，银瀑悬挂，一汪绿水，茵茵草丛，百花盛开，遍布梧桐，紫竹林中，金光熠熠。这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水中有莲，山旁有梅，这两个季节的花，却在一处开得娇艳。再见那鱼跃碧波，瑞鸟凌空，走兽温和，这个地方，祥和宁静得不像是人间。楚歌和明日所处的是在一棵梧桐树下，几只雪白的兔子在草地上是跑来跑去，不时还好奇的看楚歌几眼。想到坠崖后所见金光，楚歌皱起了眉，左右看了看，月镜就在草地上，安安稳稳的，没有异常。拾起月镜，楚歌伸脚踢了踢明日的腿，“喂，快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明日似被打扰般皱着眉头，睁开了眼，一双眼，慵懒含媚，仿若狐狸。环视了一下周围，明日一笑，“果然是到了这里。”起身理了理衣服，“这里就是雪殿。”
　　“雪殿！”传说中的仙境，竟然会到这里。必是那月镜和满月辉映，打开了雪殿机关，竟让两人落入了雪殿之中。“怎么离开？”楚歌没时间在这里浪费。“等七夕之夜，日月星三镜齐聚，雪殿重临人间，自然就出去了。”明日伸出手，一只蝴蝶落在了他指尖，轻轻扇着翅膀。楚歌咬了咬牙，“把我带到这里，是想怎样？”“不怎样。这里没有其他人，没有凡尘事，你可以放下一切，在这里自在的生活两个多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日笑得很柔和。“我不需要。欧阳明日，你太自作主张了。别以为很了解我，不管是在哪里，我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包括自在。”楚歌眼若寒冰。“既然来了，那也就没办法了。不过是八十个日夜，很快的。”明日已经朝紫竹林而去，“那边应该就是雪殿。去看看吧。”
　　雪殿，果然是莹白如雪，全部是由白玉石堆砌而成，楠木为栋，嵌以琉璃，镶以珊瑚，缀之明珠，恢宏矗立于这十里锦绣之间。大殿中并没有多余摆设，唯有正面的墙上镶嵌着一面镜子，几乎占据了半面墙。殿中温暖如春，楚歌和明日已经脱下了斗篷，明日慢慢走近那镜子，“镜花水月前世景，爱恨痴怨浮生梦。”明日念出了镌刻在镜子边上的两句诗。“听说，若是有缘人，便可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过去未来。”“你师父和师母到过这里。”楚歌说道，若非薛重台和左璇玑，欧阳明日不该对雪殿这么清楚的。“是。你不过来看看吗？”明日转头看楚歌，楚歌站在殿门口没有进来。“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未来掌握在我自己手中，又何须看。”楚歌没有兴趣，“你自己慢慢看吧。”转身出了殿，向偏殿而去。这正殿题名为雪殿，而偏殿还有数十间厢房，随意打开一间，都是样样齐整，纤尘不染。楚歌越看越是惊讶，这里实在是和千影楼太像了。

　　☆、千影空幻梦

　　雪殿之外，一棵凤凰花树，凤凰花开，如火般绚烂，楚歌就站在树下，这棵凤凰树很是熟悉，似曾相识。楚歌绕着树干，慢慢的慢慢的走了一圈，手抚上了树干，果不其然，她看见了树干上的一个小孔，小孔中镶嵌着一颗翠色的玉珠，连着树皮，仿佛是这凤凰树的一部分。原来是这里！千影圣地，莲宫。如果，没有记错，那面镜子之后，便是千影历代楼主的坟冢之处。莲宫，明明是在落秋山脉之中，怎么会连接着西岭雪山？那日月星镜代表的意义又是什么？师父要自己打开雪殿，是想让自己做些什么？万千思绪团团围绕而来，楚歌不禁有些心烦意乱。楚歌闭上眼，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现在要先确定这里是不是莲宫，也许只是凑巧而已。楚歌跨步往大殿而去，打开镜子，若是坟冢那就能确定了。明日还在大殿，却没有站在镜子前，只是斜倚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么快就看完了？”楚歌问了一句。“不想看。过去的事我记得，未来的事我会记得，何须看呢。”明日笑道。楚歌撇了撇嘴，“那你出去，我有事。”“你要看自己吗？”明日倒是好奇了。“是。请你出去，我不想说第三遍。”楚歌不想和他多说。看楚歌一脸低沉，明日也不想再惹她，刚走了出去，殿门一声响动，已经被楚歌关上。一步、两步、三步、楚歌已经站在了镜子前，就让她来看一看曾经，看自己忘记了什么？
　　往事慢慢浮现，镜中影，仿佛刻录下了当年的一切。沧越皇宫，婴孩啼哭，伴随着一声凤鸣，满室红光，那被抱在怀中的小小的红红的人便是自己。原来她的父亲先帝凤铭，和大哥凤泽十分相像，抱着幼小的她，帝王威严此时荡然无存，唯有一脸慈爱。做为沧越百年来难得出生的一个公主，自然是备受宠爱，取名凤淇，宫中只称为公主。父母怜爱，两位兄长更是百般顺从，可惜凤淇身体羸弱，稍稍吹个风，都会病上个半月一月的，惹得皇宫中侍候凤淇的每个人是小心翼翼，不敢放松。一岁无忧，两岁天真，凤淇随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