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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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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在哪儿,活着,都是好的。
  拉曲点头:“那就好。”
  林净站起身,余光瞥到拉曲抱着的脸盆里头,放了几条毛巾跟洗脸肥皂,不免多问了句:“这是干什么用的?”
  拉曲见她看脸盆里东西,笑说:“这个啊,是给孩子洗脸用的,这不快除夕了吗,给他们洗洗灰尘。”
  林净顺着拉曲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井口处,站了一排孩子,有的安安分分等拉曲过去,有的闹腾点儿孩子,四处蹦蹦跳跳。
  “哦。”
  拉曲刚走出去,被刚回来的郑山叫住了:“大嫂,大哥有要紧事找你,赶紧过去吧。”
  拉曲抹了下手:“那你给孩子洗个脸。”
  “行。”
  一旁林净说:“我来吧。”
  拉曲和郑山同时愣住,半响过后,拉曲笑了笑,说:“哎好,麻烦你了。”
  说完,两人走开了。
  林净用脸盆接了温水,打了肥皂,给几个孩子洗了脸,原本黑乎乎地小脸,被洗的白白净净的,拧干毛巾,往小孩脸上擦。
  其中一个小女孩问:“姐姐,我漂亮吗?”
  另外站在一旁的几个男孩子听到话,捂嘴笑嘻嘻笑话小女孩:“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小丑鸭哦。”
  小女孩低下头去了。
  林净撩开她额头上的碎发,用毛巾在她小脸上抹了两把,把泥巴擦干净,擦完才笑了下,同她说:“嗯,很漂亮。”
  “真的吗?”小女孩瞪大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是了。”
  张探跟所里几个大伙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林净在给孩子们洗脸,没走近,等洗完脸,几把个孩子跑回所里头,才过去。
  收拾完,林净热的身上都是汗水,黏糊糊的,干脆蹲下来也洗把脸,没扎头发,有几根头发掉进盆里头,打湿了,她刚想甩头。
  一只手帮撩开了。
  张探问:“在弄什么?”
  “洗脸啊,没看见么。”林净脸上都是水,睁不开眼,低头看,只看到身后沾满脏泥巴的鞋子。
  张探笑笑,说道:“你洗脸顺带把头发也洗了?”
  林净直起身,扫到头发湿了一大半,“哦”了声:“没注意。”
  张探用手窝撩了把水,把她脸上的泡沫擦干净,林净被他大手擦了好几回,最后那只手覆在她面颊上蹭了蹭。
  林净拍掉他的手:“行了行了。”
  张探笑笑,没搭理她,走了。
  洗完脸,林净抱着瓶瓶罐罐的东西回屋里头,走时听到身后响起一辆车的引擎声,还有汽油在油箱里燃烧的声音。
  林净回头看:“。。。。”
  只见张探骑着三轮车慢慢朝她这边开。
  等三轮车停下,林净笑道:“你可真奇葩啊!”
  张探顶了下腮帮子:“凑合开。”
  她见过男人摩托车,越野车带着女人去飙车的,可没见过骑着农民三轮车带人的,还是拉老母鸡的车。
  隐隐约约还闻到一股鸡粪味。
  “哪来的三轮车?”
  “找村长借的。”
  张探冲她招了下手:“上车。”
  “去哪儿?”林净也不墨迹,回身把东西放在一边,身上的衣服湿了,干脆把外套脱了下来,丢进脸盆里。
  还剩一件棉毛衣。
  “带你出去逛逛。”
  林净趴着他的肩膀,一脚蹬在脚踏板上,跨后座的位置,坐稳了,张探冲她扬了扬下巴:“坐前面来,风景好。”
  “不用,后边看风景,更好!”林净问:“去哪逛?”
  “湖边。”
  几句话功夫,张探已经发动,三轮车“突突突”往前飙了过去,道路偏多是石头路,林净被颠了头晕了下,往他身上靠了过去。
  双手抱住他的腰身。
  车速飙升,冲进深山里。
  林净的长发被疾风吹的四处扫荡,有几根扫到张探脸上,胡乱拍打,骑了几十分钟,林净看的没意思,趴在他后背上昏昏欲睡。
  深夜里,张探俯瞰骑行。
  林净是被张探抖醒的,她一睁眼,冲过来的是一股强而有力的冷风,从前方俯冲过来,她差点从车上摔了下来。
  她顺势抓了下张探的手臂。
  稳住了。有惊无险。
  张探说:“你就不怕摔死?”
  林净哼笑一声,把嘴里吃的头发甩到身后,有风,说话音都在抖:“不是还有你垫底么?”
  张探笑了下,从反光镜瞟她一眼:“快到了。”
  林净“嗯”了声。
  到了湖边,张探把三轮车停在附近,林净往湖里走,夜里没灯,只有月光,张探停好车走过来,冲她喊了声:“林净。”
  林净回头。
  “你过来!”
  林净走过去,张探捏了个东西给她。
  晚上黑,没有灯光,林净只看到锥子形状的物件,扒着他的手掌,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什么:“耳钉?”
  张探说:“嗯。”
  “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经过集市,阿苟相中一对耳环,我看中这耳钉。”
  林净把头发捋到侧边,张探把耳钉拧开,往她耳朵上戴,林净笑说:“看不出来,你挺杀马特的啊!”
  张探头皮发麻了下:“戴个耳钉就杀马特了?”
  “我以前一同学,一只耳朵上打了三个耳洞,每天换着不同的耳钉戴,那耳钉也是拧上去的,后边是尖尖的,很大一个,她戴了两天,耳朵就被扎出一个印。”
  “不疼?”
  “疼啊,但她还是戴啊。”
  张探问:“老师不管这事儿?”
  林净说:“也不是不管,她长头发,老师查勤的时候,她就会把耳朵藏在头发里面。”
  “你耳洞什么时候打的?”
  “啊。”林净想了想:“应该是上学那会儿。”
  “戴耳钉么?”
  “不戴。”
  “为什么不戴?”
  林净笑说:“我短发啊,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跟着潮流走,十几年前,什么情侣戒指啊,染头发,还挺流行的,我也就跟个风啊。”
  戴好了,林净伸手摸了下右边耳朵上的耳钉,耳垂沉了下,有点儿凉,却染的她凉透全身,她扭头问张探:“好看吗?”
  “嗯。”
  林净忽觉左耳朵上轻飘飘的,伸手摸了下,左耳朵上没有耳钉:“你只买了一个?”
  张探说:“一个我戴着了。”
  林净看他左耳的耳钉,跟她的这个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她的是白色,张探是黑色,她的小了点儿,他的要大一些。
  她伸手摸了下:“好看!”
  

☆、第48章

  林净脱了鞋,坐在湖边上洗脚,张探挨着她坐,湖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湖底的石子儿,大大小小,还有绿油油的藤蔓。
  凉爽的很。
  有东西在水里游来游去。
  林净低头一看,看见成堆在水里游:“什么东西?”
  张探说:“鱼。”
  “鱼?”
  “嗯,这是草鱼,农民家养的。”张探瞥了下湖面里的鱼,又瞥了下伸进湖水里的脚,白白净净的,脚面上挂了几株水草,水草是上边流下来的,挂在她脚趾头上,下不去。
  张探帮她蹭掉了。
  林净回头瞟他一眼。
  洗了好一会,两人都安安静静的,没说话,湖面“哗啦”一声,林净把脚捞了上来,张探问:“不洗了?”
  “不了,有点冷。”
  张探捂了下她的脚。
  脚面上还有水,林净甩了下脚,没甩干,干脆不甩了,冲张探说:“我包里头有双袜子,帮我拿下。”
  张探盯着她的脚:“先擦干。”
  “知道。”
  张探从三轮车上拿了双袜子走过来:“你这袜子,挺个性。”
  是双拇指袜。
  白色的。
  林净接过来穿:“路边摊买的,好看吗?”
  张探:“俗气。”
  林净说:“比杀马特总要强吧?”
  张探哼笑一声,懒得说。
  下了山,张探骑着三轮车带她回收容所,林净搂住他壮实的腰身,看前方的路,两枚耳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
  冬天那么漫长,林净想,终于算是过去了。
  ***
  拉牧镇传来消息,陈文汉手下一等人被西宁警方逮捕,破获一批被拐往西昌的儿童,这类消息在日喀则传开,闹得沸沸扬扬,不少村民满心欢喜连夜赶过去,就为了看看这些人贩被抓的样子。
  被逮捕的视频也在网上迅速转发,高达上万次。
  林净在视频里面,看到了叶海,包括贼鼠眼等人,他们都被铐上了手铐,身上全是村民扔的菜叶子和垃圾。
  扎姆看的拍手叫好。
  可让林净后怕的是,这其中,并没有陈文汉!
  ***
  到了第二天,阿苟和郑山收拾东西往卡车上送,蔡明和王山海在卡车下接应,他们要赶往垭口查探消息。
  张探跟蔡明已经过去了。
  这一趟出行,不知多久才回。
  扎姆说什么都要跟过去,扎西大哥不让,在危险地带。
  随时都会丧命。
  拉曲也是这么认同,并不同意,扎姆想去也只能是想想,只好待在收容所等他们回来。
  等到他们整装待发,七八个人挥拳打气。
  林净远远看着,不靠近,也不走,三月天气,不冷不热,高山上依旧风大,天依旧很蓝,广阔无边。
  羊儿在草原上祥宁吃草慢行。
  孩子们玩闹笑声在耳边回荡。
  一切,都很平静。
  阿苟郑山跟王山海三人上了卡车后边坐,那边时不时传来爽朗笑声,卡车在泥石路上停留了一会儿,好似在等什么。
  林净望了好一会儿,慢慢走过去。
  风野在高原上肆虐的吹,林净仿佛听见那人对她说:“林净,黑颈鹤在逆着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现在,她站在西面。
  逆着风。。。。
  感受到半空中的黑颈鹅,在湛蓝的天空自由翱翔。
  它们无畏,无惧。
  成群的飞过,风不散,它们,便不散。
  阿苟蹲坐在卡车上,一脚踢了下郑山,哈哈笑说:“我现在不弄你!待会儿去到拉牧,看我让探哥怎么好好。。。”话还没说完,他顿了下,看前边的人影:“哎,那不是林净么?”
  王山海说:“对对对!”
  “她怎么来了?”
  “。。。。”
  卡车已经发动,朝前方缓缓的开,阿苟跑到前边靠近驾驶座的位置,拍了拍车窗,那人把车窗摇了下来,阿苟说:“李二叔,慢点儿开。”
  叫李二叔的人应:“好嘞!”
  卡车慢行下来。
  阿苟又冲到挡板上,跟她招手大喊:“林净姐,上车呀!”
  林净愣住了。
  郑山和王山海也喊:“林净,快上来。”
  林净没有犹豫,冲卡车在风中狂奔,近了,阿苟把手伸给她:“林净快,拉住我。”卡车陷进泥石路,一颠一颠,郑山被颠的倒在一边,林净抓不住他的手,抓空了几次,最后一把抓住阿苟的手,一手抓住车的挡板。
  迅速跳了上去。
  扎西和拉曲站在收容所门口,看着那辆大卡车往前方加速行驶,还有卡车后边的四个人影,担忧的心更加放心不下来了。
  林净看阿苟,比前几天更黑了些,日喀则太阳毒,把他晒的跟非洲人似得,不过,并不影响他憨厚面容:“阿苟,你力气大了不少。”
  郑山嚷嚷:“林净,你冯给阿苟的表象给骗了。”
  王山海吹嘘:“你都不知道,昨天大哥让他搬桶水,就一斤多点儿的水,搬都搬不动,最后还是让小张给帮忙的,大伙儿笑话他,他硬说这水里头装了石头!”
  阿苟不好意思挠脑袋:“那水可真沉呀。”
  引得大伙儿大笑。
  郑山给林净腾出地方坐,憨笑道:“林净,别嫌弃呀。”卡车后边放货的地方,都是脏兮兮的,后边还堆了几个箱子。
  也是脏的。
  林净看了一眼:“没事。”
  挨着他们坐了下来。
  阿苟宝贝似得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包的结实,凑到林净旁边来:“林净姐,给你看看我买了好什么宝贝!”
  林净:“耳环?”
  “你怎么知道!”
  “张探说的。”
  王山海哈哈笑:“阿苟,你也有被怼的时候啊!”
  阿苟红了脸。
  “这有什么。”林净却笑着说:“耳环掏出来,我看看!”
  阿苟把耳环小心翼翼递给她,当宝贝似得,林净看耳环,是对碧绿色的坠子,有颗宝石镶在耳钉上,下面是银色流苏。
  阿苟问:“好看吗?”
  “好看。”林净扭头问:“送给你女朋友的?”
  “是呀,可惜她不在这,送不了。”
  林净把耳环还给他,说道:“会送出去的。”
  阿苟重重点点头。
  ***
  到了垭口,蔡明正在弄吃的,没有热乎乎的食物,只有硬邦邦的窝头,给阿苟他们分了点,张探塞给林净一个白窝头:“先垫垫肚子。”
  郑山吃的狼吞虎咽。
  阿苟瞧林净吃得食之无味,摸摸头,说:“林净姐,今晚走得急,也没带上什么吃的。”他激动地说:“等明天,一定带你吃顿好的,吃肉!”
  蔡明附和:“对!一定吃顿肉!”
  郑山哈哈笑,边啃馒头说:“那我要吃鸡,吃鸭,吃鱼!”
  “操!我吃鲍鱼!”
  王山海一脚踢过去。
  “德行!”
  说完,一阵大笑。
  林净说:“已经很好了。”
  王山海憨笑看她一眼,有些讪笑说道:“林净,我听阿苟说过你很能吃苦,我以前没发觉,现在倒是发现了,真行!”
  阿苟说:“那是!”
  林净极为幽默地说:“没啦,也就混口饭吃,人在江湖,总要吃点苦才行啊。”
  郑山听得嘿嘿笑。
  张探瞧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个仅有的窝头,林净同样吃个精光,到了深夜,张探跟阿苟他们轮流守夜,这里不比所里安全,得处处提防着。
  蔡明明早要开车,要补充体力,郑山跟王山海是体力活,休息够了,才有力气,晚上只有阿苟跟张探轮番守夜。
  到了2点钟,张探来替。
  林净睡到半夜,隐隐约约听到木屋外张探的声音,到2点了,阿苟打着哈欠,笑嘻嘻地说:“探哥,那我去睡啦。”
  “养好精神,明天要上路。”
  “是!”
  林净躺在土炕上,没睡着,躺了好半会儿,被尿憋醒了,木屋里没厕所,小解大解只能去木屋外面的茅厕。
  她侧身看木屋外边,张探坐在篝火堆跟前,背对着她。
  耳边传来阿苟的打呼声。
  篝火渐渐小了,不比原先火旺,张探瞧了半响,才又捡了几根柴丢进火堆里,那枚黑色耳钉在火焰的衬映下,显得更加明亮。
  林净摸了摸右耳朵上的耳钉。
  “好看吗?”
  “好看。”
  只见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地火浪一个接着一个,那火光一窜一跳地闪着,撕破无际的夜幕,飞腾出去。
  熊熊烈火在黑夜中,像红布条一样,在空中抖动。
  她翻起身,走出木屋。
  屋外漆黑一片。
  张探听到动静,回头看,看见林净走过来,对视了一两秒,张探又回过头去了,弯身捡柴和木屑丢进火堆里。
  张探问:“累了么?”
  “不累。”林净裹紧外套,挨着他坐下,两人静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林净看着火堆,问道:“你们明天去哪探查?”
  “拉牧镇,去见个人。”
  “见谁?”
  张探说:“陈文汉他爸。”
  林净点点头,“嗯”了声,示意明白了,把手伸进篝火烤,才暖和了些,扭头看张探:“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张探一愣,说:“太危险,你留在这儿。”
  火堆烧的一旺一旺的。
  林净笑了笑,在地上捡了跟树枝,在篝火里来回拨弄,好笑似的说:“你不知道么,最危险的地带,才是最安全地方。”
  张探:“哪听来的歪道理?”
  林净拨弄了几秒,回望张探:“所以呢,张探,你明知道危险,清楚去了不一定能回来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去?”
  张探愣住了,一时间答不上话。
  林净也不拨了,把树枝丢进篝火堆里,平静地说:“张探,你一早就知道,陈文汉要杀我。”
  张探一顿。
  “究竟是不是?”
  “是。”
  她既然跟来,就知道这一趟,他们生死未定,来了就不一定能活着回去,她想过,可她从没有后悔,一瞬间也没有。
  张探在这儿,她也就在这儿。
  林净说:“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的到。”她望着熊熊火焰,淡淡地说:“我废了他一条腿,他要杀我,不足以为过。”
  张探说:“林净,你不同,我们已经作好最坏的打算,报了仇,解救那些孩子,也就结束了。”他定了定,道:“在危险地区,我不一定顾及到你。”
  “好,那你为什么要去,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净双眼泛红,冷冷地盯着他:“你就想自己一个人跟他杀个你死我活,好让我替你收尸?”
  他就想死了也没个念想。
  张探缄默。
  林净继续说:“你想都别想!”
  张探:“我没敢想。”
  “张探,你要是死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你,好好活在这世上。”她越说越狠,句句戳心:“你说过,我会长命百岁,那就一定会。”
  张探回应:“林净,你该好好活着。”
  “我活着的同时,你也要保自己的命,你明白吗!”
  “我明白。”
  张探不惧死亡,但心中的恐惧,远比危险巨大的多,他惶恐,不安,焦虑。
  怕死吗,不,他怕的是,在这世上。
  留她一人独活。
  林净:“张探,我为你而活,你说过的,也要为我活,你也别食言!也别他妈给我忘了!”
  张探看着她:“没忘,记牢了。”
  “张探,不说别的,咱俩都好好活着。”林净张了张嘴巴,到嘴边的话全咽了下去,只说:“成吗?”
  张探点头,笑着笑着,眼眶红了。
  “好!”
  

☆、第49章

  越野车开出几公里,就快要抵达目的地,林净和阿苟坐在后面的车跟着,张探在前面带路,一天下来,没碰上几回面,各自忙自己的事。
  也依旧忙忙碌碌的。
  公路上风起云涌,流沙肆虐。
  阿苟说:“林净姐,你怕吗?”
  “怕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怕。”阿苟挠挠脑袋,正经说:“怕探哥出事,怕山哥,海哥,还有二哥出事了,要是他们出了事,我一辈子也会良心不安。”
  林净好笑问:“你良心不安什么?”
  “没跟他们一起。”
  林净无言。
  阿苟见她不接话,也不敢再说话了,一心只顾着开车,和探查周围的动静,不只是阿苟,林净也同样。
  从昨晚到现在,她总有预感会发生不好事。
  她扭头看窗外,只道一句话:“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会为自己的性命负责。”
  阿苟无声点点头,才笑了。
  过了会儿,阿苟笑着说:“等做完这件事,我就回南京做回老本行,娶媳妇生孩子,生四个!”
  林净问:“卖避孕套?”
  阿苟说:“嘿嘿,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呀。”
  林净摇头:“人各有志。”
  中午12点,到了一处加油站,停车待命,王山海下了车,捂着手心往他们方向跑,阿苟见人,立马拉开车门迎接。
  阿苟问:“咋回事啊?”
  “吃个罐头鱼,拉那玩意给割伤了,过来处理处理,有药没,给我弄点儿。”王山海一脸腼腆,嘿嘿笑了下,又瞅了眼林净,打招呼喊道:“林净。”
  林净看窗外:“嗯。”
  幸亏割的不深,没伤到动脉。
  阿苟翻出药酒跟绷带给王山海处理,阿苟虽然心细,但一大男人粗粗鲁鲁的动作还是避免不了,没一会儿,王山海被弄得骂爹喊娘的。
  林净摸了下脸,点了根抽。
  “你喊什么喊,我还没弄好呢!”
  “哎哟,别别别。。。”
  “就好了就好了。”
  “我操!”
  林净回过了头,见王山海的手被绑成了木乃伊,样子甚是滑稽:“绑那么紧干什么?不透气会发炎流脓。”
  王山海看左手,硬敲阿苟的头:“看你绑的什么玩意儿!”
  阿苟憋笑。
  林净把烟掐灭,令道:“我帮你处理。”
  王山海不动。
  “不是嫌我包扎的不好吗,去去去,发什么愣,让林净给你弄。”阿苟立即推了王山海一把。
  王山海一个踉跄,跳到林净面前来,脸一下就红了,他摸摸脑袋瓜,笑呵呵地说:“林净,麻烦你啦。”
  林净:“没事。”
  把王山海的绑带拆了,重新把伤口洗了一遍,棉签用完了,用阿苟擦过的那根,一处已经用过了,尾端的棉花是没用过的。
  她蘸了药水,涂完撕了卷绑带包扎。
  把嘴里咬着的胶纸用牙扯了一块胶布,粘在绑带上面,绕了几圈,林净看王山海的手掌,宽厚结实,怕不够紧,又饶了两圈。
  处理完伤口。
  林净嘴巴松了胶布,拿了出来。
  前方有人下了车,停在车前冲他们招了下手,是赵山,阿苟探了下,立马回应,钻回车里来,用力拉上车门:“走了走了。”
  ***
  过了半个小时,五个人停在拉牧县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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