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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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夜半，谢慕苏饿得从床上爬起来，冰箱空无一物。
　　摸摸瘪瘪的肚皮，她拎起钱包，懒得乔装打扮，便出了门。
　　小区的附近有家超市，她选了些干面包，耳边突然回响起林初戈当日的话——“你不如去买点干面包啃啃得了。”
　　没来由的怒意冲上脑袋，她将面包放回货架，挑了满满一车林初戈最爱的甜食，以及方苓最爱的膨化食品，潇洒地结账去了。她想，待会回到家一定要拍给二位好友看。
　　她提着两袋子零食，经过小区的花园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小团黑影。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灵异故事，谢慕苏冷不丁地一颤。
　　她……应该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她悬着一颗心，脚下的步伐越发轻盈，待走近后，才看清是个小孩子。真是自己吓自己，回家后一定要把电脑收藏夹里的灵异网站都删除。
　　谢慕苏轻轻放下袋子，蹲下身问：“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月光太淡，她只能看清小男孩怯生生的眼。男孩看着她嗫嚅道：“我、我迷路了……我住在阳光福利院……姐姐，你知道在哪儿吗？”
　　她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从零食堆里拿出一袋糖，拆开递给他。
　　男孩舔了舔唇角，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院长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有防范心固然很好，可她长得就那么像坏人吗？谢慕苏欲哭无泪，她抱起一袋零食，左手提起另一袋零食，右手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地图，地图显示阳光福利院就在不远处的小巷子内。
　　有部手机连问路都免了，谢慕苏转过头说：“走吧，我们去阳光福利院。”
　　她看了眼男孩，又看了眼前方的路，路灯全都暗着，不知是坏了还是时间太晚居委会为了节省开销关掉了。她一边在心里抱怨难民区无人权，一边用左手剩余几根可以活动的手指攥住手机照明，另一只手牵住了男孩的小手。
　　小男孩的四肢健全，她刚才打量了一番，可以确认他的视觉听觉没有问题。她不解，为什么他会住进福利院，莫非是孤儿？她的心中忽地渗出一丝怜惜，转念一想，她有父母不也形同摆设吗，半斤八两而已。她又何来立场资格同情他。
　　谢慕苏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倏地一道白光直直照进她眼中，她以为是狗仔，恼火得正要发怒，一道清润又带着些许激动的男声响起：“小杰。”
　　男孩闻声抬头，他看到来人后挣脱了谢慕苏的手，扑进男人的怀中。
　　谢慕苏抱着两袋零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打量着宁双牧和小杰，脑中又闪现出八卦论坛上经常看到的贴子。她得出一个结论——
　　私生子？
　　这样想的话便合情合理。
　　宁双牧注意到她，英俊的脸上绽出笑容：“谢小姐，今晚有劳了，我会送小杰回福利院的。”
　　他的笑容很敷衍，谢慕苏的脸却倏地一红，她或许是体会到了论坛上的女性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被秒到了”。她的脸燥热得很，若不是手中有东西，她八成早就捂住脸了。此刻，她庆幸路灯坏了，否则她的尴尬无所遁形。
　　他在下逐客令，她也不想多留，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宁双牧皱着眉看向罢工的路灯，出声喊住她：“谢小姐，还是我送你吧。”
　　谢慕苏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路灯坏了，大晚上的不安全。”他说得理所当然，“况且，你把小杰安然无恙地送到我手上，至少今晚，我必须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他如此看重小杰，谢慕苏忍不住怀疑，难道真的是私生子？
　　“我能去福利院看看吗？”她问。她在这一带住了几年，也不曾知道附近有间福利院。
　　宁双牧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接过一袋零食，说：“走吧。”
　　他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小杰走在他们之间，地面倒映着三人的影子，月色勾勒出他的侧脸的轮廓，她的心蓦地一颤。
　　“好像一家三口。”她原本只在心中想着，却不想，言语不由自主地溜出喉咙。
　　意识到自己说出口后，谢慕苏刚平复的脸再次涨红，她急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宁双牧勾唇一笑，打断了她结结巴巴的一段话：“嗯，是挺像的。”
　　谢慕苏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一般，又羞又愧。体内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将全身的血液灼烧直至沸腾。她摸了摸滚烫的脸，脸上的温度可以媲美刚出炉的热巧克力。
　　罪魁祸首宁双牧，却悠闲自在极了。
　　阳光福利院灯火通明。守在门口的孩子看到他们，对着屋内大喊道：“小杰和宁叔叔回来了！”女孩回头望了眼谢慕苏，又道：“还有一位漂亮的姐姐！”
　　宁双牧迅速地问了句：“你多大？”
　　谢慕苏老实地回答：“27。”
　　宁双牧走上前去，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温柔地说：“要叫她阿姨。”
　　“……”谢慕苏脑内的粉红泡泡全都碎了个遍。坦白地承认，他似是玩笑的一句话让她心起涟漪。只可惜，这涟漪泛起的浪花兜头浇了她一身，浇灭了她不现实的遐想。
　　这厢，她暗自唾弃自己意志力不坚定，被美男迷得晕头转向。那厢，宁双牧已经和院长攀谈起来，得知仍然没有大龄的孤儿后，他道了声谢。
　　院长说：“要道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和这位小姐，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要何时才能找到小杰。”
　　宁双牧每月例行来福利院一次。今晚来时的路上见到一脸焦急的院长，下车问了才知道傍晚小杰和几个孩子一同出去玩，其他的孩子都回了福利院，唯有小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院长岁数大了，身子骨不硬朗，宁双牧便揽下寻找小杰的差事。
　　他驾车在附近搜寻了一遍，唯恐错过小杰，停下车，又步行寻找了一遍。正要原路返回时，看到了谢慕苏和她身边的小杰。
　　宁双牧笑着说：“如果没有谢小姐，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小杰。”
　　院长厉声冲小杰道：“小杰，以后不许随便乱跑！”转而扬起笑脸对谢慕苏说：“谢小姐，非常感谢你，这世道难得出个热心肠的人，要不是你，小杰说不定早被人口贩子拐走了。”
　　谢慕苏怔忡地点头，又摇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先前的女孩和一堆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围住了她，目光直往零食袋里飘。谢慕苏将两袋零食放在桌上，柔声说：“是按照我——朋友的喜好挑选的，不知道合不合孩子们的口味。”
　　院长又是一番推辞，谢慕苏向来不擅长与人迂回，顿时头都大了。
　　宁双牧扫了眼被众孩童瓜分的零食堆，又是甜食又是膨化食品，热量不会超标么，他想，这女人是模特没错吧？
　　院长是话唠，他知道若是再不出声，今晚就别想走了。
　　“院长，既然小杰找到了，我和谢小姐就先回去了。”
　　院长不情愿地点点头，老头子好不容易跟年轻姑娘说上一次话，下次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宁双牧转身，谢慕苏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
　　福利院的孩子们从零食中分出一点时间，异口同声地说：“宁叔叔，谢阿姨，再见！”
　　谢慕苏一个步子没踩稳，脚扭了，所幸不太疼。
　　出了福利院，她说：“宁先生一定没有女朋友。”
　　笃定的语气。
　　宁双牧挑眉：“是又怎样？”
　　谢慕苏愤愤道：“女生都喜欢温柔点的、说话甜一点的男人。”而不是问了她的年龄转身让人叫她“阿姨”。
　　他问：“全世界只剩你一个女人了？”
　　她不解，转头看向他。她的目光对上他的，他淡淡地说道：“只是你个人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而已，这世上有很多女人喜欢其他类型的男人。”
　　“比如肖可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她接口。
　　“我属于什么类型？”
　　谢慕苏沉默，过了会儿，她问：“你和小杰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她不信：“你看到他明明很激动。”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父子，她在心中答道，不过打死她，她也不敢说。
　　她忽然想到之前盘踞在心头的困惑，毫不迟疑地问出来：“小杰为什么会进福利院？”还有其他的孩子，完全看不出与普通孩子的差别。
　　“院长说，他刚出生时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他的父母觉得他是负担，一生下来就将他扔在福利院门口。”
　　他的语气平静，其间的字眼却令她全身发寒。总有些人渣随便创造出一条生命，怀胎十月生下来却又不负责。
　　岱城的夏天昼夜温差大，一阵风吹来，谢慕苏着实打了个冷颤。她身上的睡衣睡裤看着有点薄，宁双牧犹豫着要不要脱下西装，却又怕过分亲密的举动会唐突到她。
　　谢慕苏停下脚步，转过身说：“宁先生，就送到这里吧，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宁双牧看了眼黑漆漆的小区，不多言语，道了句“晚安”，便踱步离去。
　　“晚安。”她的声音细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合约上显示还有半个月，谢慕苏的模特生涯就结束了。
　　片酬也打到了卡上，对于谢慕苏来说金额不算小，她甚至在一瞬间中产生了坐吃山空的想法。不过在看到日益上涨的物价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网络上对她的评价也没有那么糟糕了，狗仔也不再整日纠缠一个即将隐退的人。谢慕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昼夜颠倒，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只剩一件事——上网。
　　莉莉看不过去，抽空打了个电话给她：“公司计划在《花间集》上给你办一期毕业特辑，然后出两本写真，主动权在你手上，你自己考虑。”
　　《花间集》的主力虽然不是服装，但时装板块的每一个即将毕业的模特都会上一次封面。要知道，《花间集》的封面通常是那些成功男士的硬照。
　　东家也算照顾她们这些三流模特，只是，若是她上封面，这期的杂志销量绝对会下降。
　　这个后果谢慕苏承担不起，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了，虽说是毕业特辑不过是多了页访谈而已。”
　　“你不想上封面吗？”
　　“一点也不想，我会被那些成功男士的女粉丝追杀的！”
　　“那写真书也不拍？”
　　“我都人老珠黄了，写真就免了，拍了也没人会买。”
　　早年，刚出道时谢慕苏拍了几本写真集，现在回头再看，妥妥的黑历史。再拍几本她的老脸往哪搁？
　　莉莉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笑：“行，我知道了。后天拍最后一期的杂志照，你早点起来，最后一次别要我叫你。”
　　谢慕苏憨憨一笑：“嘿嘿嘿，古人有云‘善妖善老，善始善终’，还是你来叫我吧。”
　　莉莉说：“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拍摄当天。
　　一如多年前，谢慕苏被莉莉拎出了被窝。
　　莉莉哼着歌开车，谢慕苏觑了她一眼，断定她的心情很不错。
　　她想了想，说：“莉莉，你谈恋爱了。”
　　莉莉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你在开车！看前方！”
　　“你别一惊一乍的。”莉莉好奇地追问，“我谁都没告诉，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慕苏得意：“猜测以及根据你的反应推断。”
　　“名侦探啊你。”
　　“真的，你的表情就像小说中写得一样，眉眼都带笑。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提到心上人，莉莉的表情越发的温柔：“嗯，他是圈外人，追求我很久了，可我却一直用工作为由拒绝他，幸好我醒悟得及时。”
　　谢慕苏心中生出一丝羡慕，她说：“衷心地祝愿你们百年好合，结婚的话记得发请帖给我。”
　　莉莉笑着说：“当然会邀请你来，我还要趁这个机会狠狠敲你一笔呢。”
　　停下车，二人步行进了公司大楼。
　　莉莉问：“你呢？”
　　“什么？”
　　“你年龄也不小了，这几年也没见你交男朋友，你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谢慕苏无奈地摇头：“问题是没有喜欢的人，我也没办法。”
　　二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靓丽的女人，女人摘下墨镜：“谢小姐？”
　　“肖小姐。”
　　肖可琪将墨镜对折放进包内，说：“正好，我想找你谈谈。”
　　谢慕苏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谈，她正要拒绝，莉莉先她一步：“抱歉，肖小姐，慕苏赶着拍杂志照，暂时没有时间和您谈。”
　　肖可琪说：“告诉我结束时间，我可以等。”
　　莉莉说了时间，拉过谢慕苏就走。进了电梯后，她诧异地问：“你和她很熟？”
　　谢慕苏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那她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谢慕苏思考了片刻，简洁地概述她撞到肖可琪向宁双牧表白。
　　莉莉嗤笑：“你和她可以组成‘求爱被拒二人组’。”
　　“我那是误会好吗？！报纸瞎说你也当真！”
　　“行行，是误会，姑奶奶你赶快去拍照。”
　　杂志照拍摄的很顺利，比预计的时间更快结束。谢慕苏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摄影棚，她并没有有多喜欢这份工作，但不知不觉中将这份工作做了六年。
　　她想，再见了。
　　到了一楼，莉莉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肖可琪，扭头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便踩着三寸高跟鞋离去。
　　肖可琪可爱地歪了歪头：“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不给谢慕苏拒绝的时间，她抱住了谢慕苏的右臂：“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谢慕苏试着抽出手臂，肖可琪却抱得更紧。她尴尬地笑：“我们就这样出去，被记者拍到不好吧？”
　　肖可琪冷笑：“谁敢拍？”
　　“……”果然有钱腰杆硬。
　　谢慕苏坐上她的车，肖可琪吩咐司机道：“去醉中天。”
　　一路上，肖可琪紧紧抱着一个皮包，皮包上的银色Logo很刺眼，谢慕苏瞟了眼，是有名的奢侈品牌。
　　到了目的地，肖可琪对司机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着看向谢慕苏，说：“我已经订好了位置，走吧。”
　　谢慕苏眉心一颤，鸿门宴？肖可琪在片场可是谁也不理的，现下这么黏着她，她忽然胆怯起来。她在心里惶惶不安，肖可琪却浑然不觉，仍是一脸笑容。
　　进了包厢后，肖可琪立刻收起笑容，她冷声道：“坐吧。”
　　正当谢慕苏咋舌她变脸之快时，肖可琪又从皮包掏出一叠相片，一张张摊开放在桌上。
　　“很眼熟吧？”
　　照片的主角是谢慕苏，宁双牧和小杰。她随手拿起一张看着，心想，原来那晚被人偷拍不是错觉。她有点想笑，她甚至怀疑肖可琪下一句要说的是“只要你离开宁双牧，想要多少钱你尽管说”。
　　她点点头：“眼熟，拍得挺好。”比整天跟踪她的娱乐报狗仔的摄影技术要好上许多。
　　肖可琪似乎没料到她的态度如此坦然，皱着眉说：“我已经找人调查过，还好这个小杰不是宁双牧的孩子。”
　　“否则呢？”
　　肖可琪不答话，谢慕苏又说：“这孩子住在福利院。”
　　眼前娇俏的人儿的眉头终于舒展。
　　谢慕苏笑了笑：“现在能请肖小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拍我吗？”
　　肖可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水灵灵的大眼一弯：“你错了，我要偷拍的对象不是你。”
　　所以她要拍的人是宁双牧？被宁双牧拒绝了，她还没死心？不过他们俩的事又与她谢慕苏有何关系？为什么要找上她？
　　谢慕苏满脑子疑问，肖可琪看出她的心思，说：“报纸上说，你在电梯向双牧求爱。”
　　“对啊，‘报纸说’而已。”
　　服务员在此时上菜，菜肴清一色的鲜红，视觉尤为触目惊心，整间包厢弥漫着辣椒的气味。肖可琪故作乖巧地说：“抱歉，谢小姐，因为事先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基本都是我爱吃的。”
　　谢慕苏摇头，鸿门宴她也吃不下。
　　待服务员关门离去后，肖可琪才接着说：“即使你说得是真的，也不能保证你以后不会喜欢上他。”
　　肖可琪直视着她：“你能保证吗？”
　　像点了快进的电影一样，脑中飞快地回放当晚的情节，谢慕苏想起宁双牧嘴角勾起的弧度，她心虚地错开女人看过来的视线。
　　“看吧，你不能保证！”
　　谢慕苏啜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肖小姐，你不觉得你控制欲太过强烈吗？”
　　原本如胜利女神般摆着架子的肖可琪猛地拍着桌子，她吼道：“我比你先认识双牧，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像是要证明她的话，肖可琪将皮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全是宁双牧的照片，各种角度都有。肖可琪全然不顾淑女形象，她将皮包狠狠扔在地上：“你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每时每刻都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不会，我不是变态，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
　　肖可琪怒火中烧：“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关我什么事？”谢慕苏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她看着怒容满面的女人问，“肖小姐，你今年贵庚？”
　　肖可琪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她狐疑地看了谢慕苏一眼说：“22。”
　　“你都成年了还对一个陌生人大吼大叫乱发脾气，不仅控制欲强，公主病也到了晚期，早日就医。”
　　公主大人被踩中痛脚，抓起一盅汤就往她身上泼，谢慕苏眼疾手快地往边上躲，藕色连衣裙上溅了几滴红油。谢慕苏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这件衣服可是她衣柜里仅有的一件奢侈大牌，原本想当作告别模特生涯而穿的，居然被这疯婆子给毁了。
　　谢慕苏刚站稳，一抬头，一只沾满油渍的手向她挥来，手指上的水晶指甲正闪闪发亮，像磨得锋利的剑刃，散发着寒光，毫不留情地冲她劈来。
　　眼前的女人面目狰狞，谢慕苏不想毁容，奈何身体作出的反应太迟，她来不及躲开，就被肖可琪在她的前额上划出一道血痕，手指上的辣油也随着动作渗进了伤口。
　　谢慕苏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此刻的肖可琪与片场中轻言细语唯恐伤到她的女人，判若两人。被欺负到这个份上，她也顾不上肖可琪的后台有多硬，她只想将遭受到的疼痛全数还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男声由远至近传来——
　　“两位美女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闻声望去，一位白衣黑裤的陌生男人倚在门框前，随后，又进来一位男人。
　　肖可琪看清来人后，眨眼间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模样。陌生男人望了眼好友，笑着说：“莫非是为爱而战？”
　　宁双牧瞥了眼嬉笑的男人，目光中满是警告的意味：“陆江引，你闭嘴。”
　　唤作陆江引的男子仍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闲适姿态，他的目光在谢慕苏和肖可琪之间转来转去，嘴中的话却是对好友说的：“先前就告诉你肖大小姐大驾光临，你偏不信。”
　　陆江引的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谢慕苏额头上的血痕，他咂咂嘴：“啧啧，没记错谢小姐是模特吧？这张漂亮的脸蛋弄花了可怎么办？肖大小姐，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
　　肖可琪倔着头，还是那句话：“谁让我喜欢双牧。”
　　陆江引嘴角的笑纹更深，肖可琪倒追宁双牧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弄出了不少事。朋友圈内提到宁双牧，都会调侃几句“肖大小姐一片痴心，双牧你就从了她吧”“为了岱城的治安着想，你赶紧收了她免得殃及无辜”。
　　宁双牧也是头疼极了，不说岱城熟识的人，就连远在国外和部队的好友都知道了肖可琪的存在。半晌午，他刚把一批客户送走，就见陆江引笑吟吟地进了他的私人包厢。无事不登三宝殿，和陆江引这笑面虎认识多年，宁双牧知道八成又要出什么事了。当陆江引状似不经意地说“我来时看到肖可琪也来了，还带着一位美女——啊，似乎姓谢来着”时，宁双牧脑中的警铃大作，肖可琪发起疯来丝毫没有人样，谢慕苏那小身板不知能撑多久。他急忙叫人查出肖可琪订的包厢号码。
　　宁双牧向前走了几步，他知道肖可琪偷拍他，但一直没有证据。他踩着一张照片，面色平静地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
　　他扫了眼脸色发白的肖可琪，帅气的脸上突然漾出一抹笑意：“肖小姐，你骚扰我、盗摄我不止一天两天了，你应该很想体验一下拘留所的生活吧？”
　　谢慕苏愣了，气归气，拘留所那种地方，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
　　陆江引摸摸下巴：“哎呀，肖小姐可是公众人物，要是进了拘留所一定会上头条吧？”
　　“双牧……”肖可琪颤巍巍地伸出手，还没碰到衣角，就被宁双牧避开了。
　　她咬咬牙，低声下气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没想过冒犯你……”
　　“你对看守所的女警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