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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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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昭只好暂时放下江敏的烦恼,略一结束,推开窗子,展身出店,直向规元寺方向泻去。
  规元寺,乃是汉水西岸的一大丛林。
  在黑沉沉的夜里显得更加广大,栉次鳞比的一连十多进大殿,庄严肃穆。
  欧阳昭现身落地,四野寂静,哪有半点人迹。
  沿着规元寺的外围,四面全是些起伏的小山坡,几丛矮树在夜风里微微摇曳,视线是十分开阔,但却看不见一些动静。
  慧果大师与人约会之处究在何地,当时未曾问明,一时却无从找到。
  欧阳昭略一迟疑,平地弹身而起,一跃上射三丈,斜刺里,人像只展翅大鹏,径向规元寺中殿穿去。
  偌大的寺院之内,竟没有半点灯火。
  佛前的长明灯,终年不熄为何……
  欧阳昭的一念末了。嗖的一声风声微动,寺的最后一进殿里穿出一条人影,略一点大殿上的出水飞檐,直向庙后郊野射去。
  欧阳昭正待跟踪而去……
  风声连响,先前射出人影之处,一连又穿出六条身影,一个个都是上乘轻功,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七条身影衔尾鱼贯飞奔,追云闪电般快,功力都不是弱者。
  欧阳昭看在眼内,心中不由一惊,暗忖:料不到规元寺却是藏龙卧虎之地。
  稍微等候,不再有人穿出。
  他也不怠慢,提气贯力,远远地坠了下去。
  但见那七个人影埋头奔了一阵,迎面到了一片辽阔的沙滩,微波鳞鳞,却是汉水支流的一道河湾,这才一个个收功停势,落在沙滩之上。
  欧阳昭屏气凝神,远远地落了下来,伏在地面之上,打算看出些端倪。
  谁知流水呜咽不息,相距甚远,虽眼见那七人是在窃窃私议,却半点也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欧阳昭是艺高人胆大,竟在辽阔的沙滩之上蛇行向前,慢慢地向那七人靠近。
  以他轻功之高,内力之强,却也不怕那七人会发觉得了。
  不料哗的一声,沙滩上一对江鸥被他惊飞起来。
  先前的七人全都一惊,各展身形,向欧阳昭伏身之处奔来,有的更喝道:“什么人?鬼头鬼脑的!”
  喝叱声中,已扑至切近。
  欧阳昭再也隐伏不住,同时此刻也看清了这七人的面貌,更加不愿隐伏,一弹而起,招使鱼跃龙门,也大声地喝道:“原是七位大掌门,对再下不会陌生吧?”
  敢情那七人乃是:
  昆仑掌门铁杖翁皇甫超。
  青城派掌门静虚道长。
  天山掌门岳公伟。
  华山掌门江健才。
  峨嵋掌门性空大师。
  崆峒派女掌门无影仙子田茜。
  邛崃派掌门人,玉面秀士贾文信。
  此时,七大掌门也已看清了欧阳昭的身形,不由全是大出意外地一愕,相互无言。
  欧阳昭想起天都峰头一声爆响,自己险些丧身山头的仇恨来,不由怒喝道:“亏了你们自命为名门正派,分明约定在天都峰解决各位与欧阳昭一家的梁子,不料竟背信忘义,安排毒计,又扬称你们失踪被俘,一计害三贤,你们却藏头露尾地装成缩头乌龟,躲在规元寺享清福!”
  这时,欧阳昭数说之中,已在向七大掌门渐渐逼近,星光映照之下,分明看得见他们七人脸色都很难看,一个个噤若寒蝉一言不发。
  他看在眼内,不由怒火更炽,一指为首的铁杖翁皇甫超道:“昆仑一派,乃是少林、武当以次的名门正派,你该说说这番道理!”
  铁杖翁皇甫超手中镔铁拐杖一顺,望着欧阳昭欲言又止,终于转脸对着玉面秀士贾文信道:“贾兄,这事……”
  玉面秀士贾文信冷然一声阴沉地笑道:“今晚我等另有约会,欧阳昭的梁子,少不得要弄个水落石出,但可不是今天!”
  他说话之时,一对圆圆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是吱唔之词,也显着他的心绪是如何不宁。
  欧阳昭对他那阴兮兮的一股险劲,心中是十二万分的厌恶,心知天都峰上的鬼计,八成是他的坏主意。
  因此,对他更不稍假颜色,不屑地道:“呸!你说得好!
  约定的会期你们既不守信,碰上了可不能平白罢手,说!当年你们联手逼死我父母,这笔债该不该还!”
  他声颜厉色,双目如炬,盯在七人的脸上。
  无影仙子田茜噗噗一笑,轻展莺喉道:“哟!你自信真能与我们七人一见高下吗?”
  欧阳昭闻言,不由仰天一阵大笑,笑声甫敛,挖苦地指着七人中六个男的道:“田大掌门算是露脸了,你们同是一派掌门,枉为昂藏七尺的成名人物,平时扬名立万,想不到事到临头连个两截穿衣,三转梳头的女流也不如,她还敢提到一见高下,你们……哈哈哈!”
  难道,六大掌门真是惧怕欧阳昭的功力?
  当然是不尽如此,因为七人全是当代一门宗师,全都算得一流高手,若论单打独斗,也许全不是欧阳昭的对手,若是联手合击,鹿死谁手,尚在未定之天。况且七人合手纵然赢不了欧阳昭,溜之大吉一走,也并非办不到。
  然而,七人为何竟不愿与欧阳昭一拼呢?
  常言道:江湖越跑胆子越小。
  武林中,愈是成名立万的朋友,愈是不愿打没把握的架。
  因为万一一个失手,便从此不能在江湖上混混,反是藉藉无名之人,泼皮胆大,丢了人,也不怕人知道。
  更由于七人全是一派一门的瓢把子,自己栽跟头事小,影响一门一派的事大。
  再说,七人自尊心都重,谁也不愿露出怯意,谁也不愿提出联手合攻的话,以免留下话柄来。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心理,彼此互相观望,存了个推诿的心理。
  有了以上这些复杂的道理,所以七大掌门全都不愿强自出头。
  可是,眼前被欧阳昭这一顿挖苦,不由得都是脸上一红,全有些儿挂不住。
  铁杖翁皇甫超拐杖一抡,怒喝声道:“好小子!你欺人太甚!简直目无尊卑!”
  江健才手中铁拐一磕,闪出一串火星,也吼道:“欧阳昭!
  你凭什么藐视老夫等七大掌门!”
  静虚道长钢剑挽出一个剑花,斗一般大,冷然喝道:“你狂的有些过分!”
  岳公伟龙泉剑出鞘,叫道:“我七人要看看你究有多大的气候!”
  接着,玉面秀士贾文信钢骨折扇抖开,无影仙子田茜的花锄出手。
  七个人扇形地散开,迎着欧阳昭,全都是蓄势待发,运功戒备,一个个怒目凝视,连大气都没人出,正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欧阳昭一见,不由一阵好笑,他对着当世九派一帮的七大掌门,武林中七个一等一的高手,依然神情傲然自若,毫不为意地道:“先前你们若能如此,欧阳昭还有些敬佩之意,此时为时已晚,我把各位好有一比。”
  贾文信道:“比做什么?”
  欧阳昭轻蔑地一笑道:“比做腊烛,你们是不点不亮!”
  江健才勃然大怒,铁拐一挥,舞起一派寒光,暴喝如雷道:“好小子,看招!”
  岳公伟龙泉剑也直递而出,吼道:“欺人太甚!”
  欧阳昭再不怠慢,探手由怀内扯出辟毒追魂旗来,迎风挥得唰的一响。
  宝旗出手金光散耀,虚划一圈,豪气干云地道:“来!来来!你们联手上吧!”
  言还未了,七个人七件不同的兵器,如同狂风暴雨,怒潮澎湃,夹雷霆万钧之势,席地卷至。
  欧阳昭毫无惧色,抖动手中宝旗,力贯右臂,人像螺旋似的一转,一股凌厉无俦的劲风平地掠起,嘶嘶乱响,声势惊人。
  一代绝学焉同等闲,那地上又是一片的沙石,被他这一卷,震得狂飙陡起,碎石细沙,变成一团旋风,鼓起来老高,真像少见的龙卷风一般。皇甫超等七人,不约而同地掩面而退,谁也不敢钻向风沙涡里。
  欧阳昭出手一招,震退了七大掌门,不由雄心大起,挥动宝旗,高声叫道:“各位为何虎头蛇尾,在下宝旗从不空露,哪位运气好,先来为在下的宝旗发个利市!”
  说着,连环上步,直向退出的七人逼去。
  七大掌门此时是势成骑虎,想走也不能,只好各震兵器.护身保命。
  他们七人口中不断叱喝,但手中可是护身的招势,谁也不敢轻自出手。
  欧阳昭恰好与他们相反,宝旗动处,人也跨步前欺,旗尖直点贾文信,旗角斜缠无影仙子田茜的花锄,一招两式,端的神出鬼没。
  玉面秀士在七人之中,功力是最弱的一个,眼见欧阳昭旗尖逼向自己而来,不由惊叫了声:“不好!”
  随着这声惊呼,一矮身,叠腰退后丈余,险险退出旗尖之外。
  无影仙子田茜对欧阳昭的旗招一无所知,眼见他点向玉面秀士贾文信,又听贾文信惊叫一声,急忙横扫花锄,意存解救贾文信之危。
  不料她这无形之中,把自己手上花锄送了上去。
  但见欧阳昭旗尖微偏突扬,宝旗的旗角,随着刷的一卷,不偏不倚将花锄卷了个结实。
  但听欧阳昭沉声一喝:“撒手!”
  “哎呀!”无影仙子田茜嘤然一叫,呜的一声曳空而起,她手上的花锄已被震出手,上飞五丈,带起阵破风之声,落向远处。
  无影仙子花锄出手,惊魂未定,欧阳昭展动宝旗,金光闪处,又已欺至,他不用旗招,一舒左臂,五指戟张如钩,径向无影仙子抓到。
  慢说其余六人全都明哲保身,惊魂不定,纵然是存心想救,谁也没有欧阳昭这等快法。
  更由于欧阳昭不愿制无影仙子田茜的死命,想生擒活捉以明天都峰爆炸的根由,以及许多难解之事,这才不用旗而用手,不然,纵有三五个田茜,此刻怕不早已血染黄沙,香消玉殒。
  就在欧阳昭手指已沾着无影仙子田茜衣衫之际。
  忽然传来一声:“施主!手下留情!”
  一声高叫,少林派掌门慧果大师,率领九大高僧,已现身落下。
  欧阳昭闻听,料定是慧果大师到来,便已住手停招,宝旗一收,反而退后七尺,冷冷一哼道:“饶尔一遭!”
  慧果大师人一落地,诵了声佛号,又对无影仙子田茜一打问讯道:“田掌门,虚惊了。”
  无影仙子田茜粉面绯红,讪讪地道:“谢过大师。”
  慧果大师颔首微笑,然后对着欧阳昭道:“施主为何先来此处,又与田掌门动上了手?”
  欧阳昭闻言道:“要动手的并非晚辈,是他们要重演当年联手追逼我父的丑剧!”
  慧果老尚还没答言,那厢的邛崃掌门,玉面秀士贾文信眉头一掀,越众而前道:“慧果大师,这一遭,可要派你一个不是了。”
  慧果大师不明就里,也微皱双眉道:“老衲有何不是之处?”
  玉面秀士贾文信阴沉沉地道:“我等约大师到此,乃因事关九大名门正派的大事,原为不让外人知道,为何通知外人参入?”
  欧阳昭闻言,心中不由怒火如焚,心知贾文信所谓的外人,正是指着自己身上。
  他不等慧果大师答话,前趋一步道:“大丈夫作事如青天白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技俩?”
  贾文信深知有慧果大师在场,这场架一定打不起来,因此,胆气壮了三分,闻言也毫不迟疑地道:“武林之中,各门各派少不得互有机密,难道一定要你知道吗?”
  欧阳昭怒意已现,厉声道:“江湖上讲究的是光明磊落!
  你晓得吗?”
  玉面秀士贾文信存心要坍欧阳昭的台,叫他脸上不下去,闻言不怒反笑。
  偏起头对着欧阳昭道:“所谓门派,恐怕你不太懂得,这不怪你,因为你是没门派的人!哈!哈哈!”
  这门派之见,在江湖之中,占有极大的份量,所谓没门没派的人,不但大半是黑道中的歹徒,而且指的剪绺的毛贼,下三滥的混混儿。
  须知江湖人士,连丐门,小偷,都有千一帮一会的,岂有个江湖人没门没派。
  因此,欧阳昭怒火更炽,手上的辟毒追魂宝旗迎风一挥,暴喝声道:“贾文信!你敢莫找死!”
  玉面秀士贾文信阴沉至极,闻言越觉得意,寒着脸一笑道:“这算找死?这说实话就算找死?”
  欧阳昭钢牙一咬喝道:“实话?你准知道我无门无派?”
  贾文信也不示弱,反唇相讥道:“阁下是九派一帮的哪一派?哪一帮?”
  “难道江湖上除了九派一帮,便没了人吗?”
  “你总该有个根底!”
  “好!我告诉你!”
  “最好,当着八大门派掌门均在此地,亮亮你的海底,开开我们的眼界,长长见识!”
  玉面秀士贾文信这番话说得尖酸刻薄,小圆眼连眨不停,那份傲桀之态使人难受。
  欧阳昭强忍怒火,内心已气愤至极,沉声道:“贾文信!
  你仔细听着!”
  他说话的神情一反平时温恭之态,脸上青筋暴露,狰狞恐怖,使人不敢仰视。
  站在一旁的慧果大师,心中不由一栗,暗念了声:“阿弥陀佛!”
  欧阳昭神泛凶光,眉隐杀气,宝旗一顺,遥指着玉面秀士贾文信道:“我若说出门派你得怎样?”
  贾文信阴笑道:“说出来,只要八大门派承认它真是二门一派,贾某自然折服认罚。要是说不出呢?”
  欧阳昭气道:“从此远离中原,与你等恩怨一笔钩销。”
  玉面秀士贾文信面容一展,透着十分高兴,向慧果大师道:“大师,这是他亲口所说,大师算是见证。”
  慧果大师寿眉微颦,对着欧阳昭道:“施主何必为了一句话认真?”
  语中含着关心之情,十分显然。
  玉面秀士贾文信忙又插口道:“大师,且看他是否言而有信。”
  欧阳昭闻言,怒极反笑,上跨半步,大声道:“一代大侠,神剑镇八荒,欧阳丹之子,算不算名门正派!有没有人知道了?”
  谁知玉面秀士贾文信似乎早已料定了这一着棋,接口道:“欧阳丹名垂武林自然无人不知,可惜他生前既没安窑立柜,也没设帮组派,怎能谈上门派二字?”
  欧阳昭也不由一愣,再看七大门派的掌门,全都含笑点头,仿佛对玉面秀士贾文信的口才,全都十二万分地欣赏。
  欧阳昭右手宝旗一挥,左手由怀内取出碧玉笛来,迎风齐挥,朗然道:“武林三绝,该是人尽皆知的吧,凭这两件宝物,算不算三绝的传人?”
  玉面秀士贾文信又含着恶意的微笑道:“武林三绝不过功力深厚,各怀绝学,同样算不得门派,江湖上听说有个三绝帮吗?还是有个三绝会呢?”
  他的话引得七派掌门宛然一笑。
  欧阳昭玉面一红,连自己也觉得贾文信的言自成理,牵强不得。
  但是,咄咄逼人的玉面秀士贾文信,丝毫也不放松,早又嚷道:“还有没有,时间宝贵,本掌门与慧果大师尚有要事相商。”
  欧阳昭忽然想起了初出道的事来,朗声道:“有个神州三杰你听说过吗?天心庄亮出的字号,算得响亮吧?”
  玉面秀士贾文信哈哈一笑,故意装成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的样子,低沉沉地道:“神州三杰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昭抢着道:“这就是了!”
  “惜乎不知神州三杰在哪里安窑立柜,你是掌门,谁是执法?门下多少人?分支多少处?”
  欧阳昭不等他说下去,不耐地抢着道:“好!莫再哓舌!我来问你!你知道有个一统教吗?”
  此言一出,七大门派掌门,不由全是一惊,一个个面色死灰,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谁知面色凝重的慧果大师却插言道:“施主与一统教有渊源吗?”
  欧阳昭大声道:“在下乃一统教主以下的执法堂堂主!算不算是一统教的人?一统教算不算是门派?”
  慧果大师微笑道:“老衲之意,不在门派之争,只是耳闻一统教崛起西北,目前野心勃勃,但少林寺不愿卷入江湖血腥旋涡之中,所以对一统教不甚了然,故而有此一问。”
  欧阳昭因先前慧果对自己曾有一番关怀,而且数尽九派一帮中人,他不失为一个正派武林,因此敬他几分,闻言也道:“在下虽曾受聘,尚未入教任事,因此也不尽知其详,究竟……”
  他的话尚未说完,原本在一旁发愣的玉面秀士贾文信忽然面色一霁,对着七大门派的另六个掌门使了个眼色,圆眼连眨道:“今晚才知欧阳少侠是一统教的人,而且贵为教中的执法堂主,真是失敬得很。”
  欧阳昭见他前倨后恭,不知他胡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那阴险样子,更加上三分不快,呸了一声道:“呸!少来丢人现眼!”
  焉知玉面秀士贾文信内藏奸诈,又唠唠叨叨地道:“不知一统教的教主是谁,执法堂现设何处,可否请一并见告?也好敬仰!”
  欧阳昭虽略一愣神,但随口又道:“你凭什么盘根问底!”
  他的神色虽是极为短暂的一愣,可没瞒过狐狸似的玉面秀士贾文信。
  而且他越觉自己所料不错,欧阳昭的的确确不知道一统教的教主是谁。
  因此,他得理不饶人地道:“可不是我姓贾的盘根究底,而这个赌注太大,事关你我的声誉,甚至武林的地位。”
  欧阳昭原本真的不知一统教主是何许人,他天生的耿直个性,丝毫不能虚假,故而脸上神情极不自然,红起耳根,勉强应道:“你不相信我是一统教的执法堂主?”
  玉面秀士贾文信阴笑道:“怎敢。但若要我心服口服,还是请你交待清楚才好,不然假若我不在场,别人冒充我邛崃门中人,你又能怎生不信呢?”
  他的话说来娓娓动听,其实骨子里阴奸异常。
  欧阳昭不由勃然大怒,宝旗挥动,玉笛有声,大声叱道:“贾文信!你忒也刻薄!”
  说时奋臂就待出手。
  玉面秀士贾文信面色大变,连忙带着乞怜之色,对慧果大师道:“大师,这该你主持公道的了。”
  慧果大师寿眉一皱道:“这个公道甚难……”
  一言未了,衣袂齐震,人影倏现。
  武当掌门智清长老,率着一字辈的十二剑手连袂而至,一个个如同飞絮落花,轻飘飘地现身当场。
  
  
  



  
  
  第二十五章 天大赌注
  智清长老长须飘飘,对着慧果大师把拂尘一甩道:“无量寿佛。大师也在此地,敢莫是应约而来?”
  慧果大师也合十为礼,道:“道长也是应约而来?”
  智清道长颔首示应,然后又对七派掌门道:“路遇舒花子,扯了一阵,一步来迟各位久候了。”
  玉面秀士贾文信一见智清道长,面有喜色。
  原来他深知智清老道对门派之见甚深,而且认门择派的眼光最高,对江湖过节也十分重视,而且为人刻板固执,不似慧果慈蔼。
  因此,一面施礼一面道:“道长来得正好,该请你这德高望重的大掌门主持个公道!”接着,不等别人开口,又把同欧阳昭打赌之事说了一遍,然后才道:“道长,你想,有个没头没脑的门派吗?有本派中人不知道掌门教主的吗?”
  智清道长一捋长须,对着欧阳昭道:“少侠既是一统教的人,何妨说出来,岂不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这话虽无歹意,但欧阳昭却实在为难,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搭讪着道:“此事望道长少管,我饶不了他姓贾的!”
  玉面秀士贾文信像是更有了理由,抢着道:“道长,你看,这算公道吗?”
  欧阳昭一摆手中宝旗玉笛,恼羞成怒道:“你少耍嘴皮子,今晚算是你自寻死路!”
  说着,劲风起处,人也一跨而前,就待取向玉面秀士贾文信。
  贾文信忙向智清道长身后一缩,大声叫道:“完全不讲道理,持强的人,我贾文信虽然不行,九派一帮可讲个义信二字!”
  他这话明是对着欧阳昭而发,暗地里却是嚷给智清老道听的。
  智清道长果然被他算计到了,手中拂尘一倒,拦在贾文信的前面,阻住欧阳昭的进路,一本正经地道:“欧阳少侠,武林之中可讲个守信,你两人既然赌有条件,少不得要依约行事。”
  欧阳昭欲想发作,但又碍于同武当毫无仇隙,欲想不发作,又无从下台,只好大声道:“打赌之事,贾文信已输了!”
  贾文信早又嚷道:“你说不出来,怎会是我输了?”
  欧阳昭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我真是一统教中堂主,怎会假了!”话音将落,沙滩那边却有人叫道:“一派胡言!你怎么是一统教的人呢?”
  这声音来得突兀,场子中众人全是一惊?
  欧阳昭更加难堪,怒喝道:“是汉子现身答话!”
  智清道长早已听出来是谁的口音,笑道:“舒花子!你怎么也追踪来了,这儿可没有残茶剩饭,你来干什么?”
  “凑凑热闹也好呀。”
  一言未了,一十三省穷家帮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带着黑白二童,丐帮八杰,几个起落,已由沙滩的另一端如风飘至。
  青衫秀士舒敬尧人才到当场,又已对欧阳昭嚷道:“你这人真怪,砚放着光明正大的五旗盟主不干,害得五旗盟的五大旗主到处找你,却在这儿自充是一统教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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