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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莲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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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泰祥哈啥大笑,置之不理,心想:“小娃子花样挺多,可惜耍的不高明,说别的急事,我可能停下车子让你去解决……喝酒么?哈哈,不喝酒会死么?”
  他万万不知,在孙敬之喝酒一事比什么事都重要,他可以一天下吃饭不饮水,却不能一天不喝酒。
  就是酒痛再深的酒鬼,也可以一天不喝酒,孙敬之却不能,此时孙敬之已能用内功逼住酒蛊随时作乱,但顶多半天不喝酒,过了半天就不能了。
  自昨晚起到现在恰好半天,孙敬之紧张还不自觉,等发觉时蛊毒大犯,他不能动弹,如何到怀中拿出常备不离的酒葫芦来喝……
  叫了几句后,昏死过去……
  *  *  *二天后,孙敬之朦胧中醒来。
  只觉嘴唇还有残剩的酒渍,但觉懒洋洋的,心知酒量不够,叫道:“酒,酒……”
  沈泰祥安下紧张了一天的心情,急急忙出房端来一大壶酒,孙敬之浑身软得无力起身,又叫:“拿过来点!”
  沈泰祥在关外的声望,不下中原武林盟主,一呼百应,何尝想·到今天来伺候一个年轻后辈喝酒,憋着老气,双手捧着酒壶慢慢喂孙敬之喝完。
  一天未喝酒,蛊毒颇深,不多灌点酒,那些酒蛊虫儿不得安宁,孙敬之仍觉无力,大声道:“再来一壶!”
  沈泰祥“嗯”了声,又端一壶来。
  这壶酒饮完,孙敬之翻身坐起,摇了摇头,又道:“不行,还得一壶!”
  沈泰祥三壶酒喂完,见孙敬之从昏死中醒来坐起,这几段变化好像在变魔术,令他惊谎不已的跑去再端来一壶。
  这壶酒孙敬之坐着不动,仍是沈泰样捧着喂他喝完。
  孙敬之抹抹嘴唇,一跃站起,精神显得很有力的笑道:“这才够下”
  沈泰祥咋着舌道:“老夫今天第一次见到,一个后生能够喝完四斤烈酒,还能不醉……喂,小辈,你的酒量是打娘胎里练起的吗!”
  他喊孙敬之小辈,是因喂了孙敬之四壶酒,心里不舒服,此老不但喜欢捉弄人,而且架子奇大,叫他服侍一个年轻后生,自贬身价,实比杀他还难受。
  孙敬之笑道:“你要不服,咱们来比比看!”
  沈泰祥道:“比什么?”
  孙敬之笑道:“当然是比喝酒!”
  沈泰祥摇头道:“这个么、老夫不是你这个小辈的对手……喂,姓孙的小辈,酒能喝得多,并不算光荣呀!
  孙敬之又听他喊自己小辈,心想:“我尊你前辈,你就狂起来了!”便道:“不比酒,比旁的也可以!”
  沈泰祥一怔!冷笑道:“比什么!”
  孙敬之道:“你老辈年纪大了,比武功你太吃亏……这样吧,咱们比些诗词歌赋吧……”
  那意思还颇谦让呢,沈泰样生长关外,一生练武,西瓜大的字认不上两担,心中有气道:他妈的,好小子,你是个读书人,诗词歌赋这方面,我当然比不上你,可是我问你,你们读书人不知尊老敬贤吗?“
  孙敬之心知这老儿光火了,装作不知的笑道:“此话怎说?”
  沈泰样气呼呼道:“比方说,天下有称呼“老辈”的道理?”
  孙敬之睁大眼道:“那喊您什么?可是“前辈”好听点?”
  沈泰样点头道:“当然应该喊前辈,忘了前几天你是这样喊我的么?为何突然改了称呼!”
  孙敬之“哼”了一声,正色道:“前几天我当你前辈所以喊前辈……现在,哼,你只是年纪老点,充其量上声“老辈”的称呼!”沈泰祥气量不宽,勃然大怒,拍桌骂道:“臭小子……”
  一句话没骂出,突然中止。
  孙敬之随他目光望去,只见房门外站着一位瘦弱的姑娘,正是沈泰祥的女儿沈芸。
  她瘦的实在可怜,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沈泰祥慌忙迎上,好生怜惜道:“芸儿,你怎么起来啦……快回去躺着!”
  说着,扶着她送回隔壁房间,这时太阳正下山,沈泰样本着“未晚先扮店,鸡鸣早看天”的原则,投宿在一家客栈内。
  沈泰祥送回沈芸又走来,孙敬之颇觉欣慰道:“令媛身体好了么?”
  沈泰祥点了点头,坐到桌旁道:“好是好了,可惜瘦得太厉害,不休息一两个月,实难恢复以前的样儿……”
  望望床旁的孙敬之,又道:“老弟我知道你不再尊敬我的缘故啦!”
  沈泰祥这么一说,孙敬之觉得适才对他的举止,太过分了点,心想:“再怎么说,他纵有诸多不对处,我也不该同他计较!”
  孙敬之实是十分尊老的笃实君子,与梅婆相处长大就从没惹梅婆生个气过。
  沈泰祥道:“我实在佩服你的涵养,我无缘无故的点住你穴道,你却没骂过我一句,反之,我就不行了,刚才我还骂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孙敬之道:“前辈,我不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点我穴道,一定有什么原因,能相告么!”
  沈泰祥道:“我说了,你不要见怪!”
  孙敬之摇头道:“绝不见怪!”
  沈泰祥道:“我是不相信你那颗碧鸡丹是真的,只因我听你碧鸡丹的由来。是杀了屠百练的儿子抢来的!”
  孙敬之道:“那是因为他以残暴手段,奸杀了二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女人!”
  沈泰祥道:“我现在也怀疑那管家说话不可靠,可是他述说的那么真切,当时实令人不得不信,要知我生平最恨杀人……”
  孙敬之插上一句:“不然前辈怎叫”佛心鬼手“?“
  沈泰祥笑了笑,道:“这匪号的得来,前两个字说我从不杀手下败将,纵然他是我的仇人,顶多废了他,留他一命!”
  顿了顿,接道:“我听你为了三颗碧鸡丹不惜杀人用刑,便想你不会那么慷慨的捐赠一颗,或许跟屠百练一样喂芸儿那颗也是假的。
  所以在你未报出真实身份前,我突然打断,瞎缠了屠百练一段,然后打灭烛火将你救走。
  因我知道:等你报出身份后,纵然你武功再高,屠百练也断不会饶过杀他儿子的仇人,况且你还是盟主令缉拿的人犯。
  那么一来,我如何去找一颗真正的碧鸡丹?只有将你带在身边才有机会,可又怕你舍不得拿一颗出来!“
  孙敬之笑接道:“所以第二天凌晨换位驾驶时,突然点我穴道,然后乘我昏迷中搜我身,是不是?”
  沈泰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但怎样也搜不出第二颗碧鸡丹来!”
  孙敬之道:“我身上碧鸡丹只有一颗,如何搜得出第二颗来?”
  沈泰祥神色有点不信道:“真的只有一颗,不是那老家人所说三颗吗?”
  孙敬之将广宁屠少华的行为详说出来,说的虽然简略,龙姑娘、赵蜀云被害的情形,使听者如同目睹。
  沈泰祥听后一拍桌道:“那屠标实在该死,屠少华更该杀!屠百练养出这种儿子,还有什么脸来领导武林!”
  他生平最恨杀人,此时连说两人该杀,可见他心中的气愤。
  孙敬之提起龙姑娘、赵蜀云之死,心中就十分伤心,述说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谁听到都气愤、同情!
  沈泰祥见他黯然的神情,问道:“那龙姑娘与赵蜀云二人,与你很好么?”
  孙敬之几乎要流泪的点了点头。
  沈泰祥劝道:“你也别老记在心上,想开点,老弟,将来我替你介绍个女朋友!”
  他知道那二女都是孙敬之的情人,情人之丧,而且屈辱冤死,焉能忘怀?心中打定主意替他安排机会,再认识一个知心的女友。
  孙敬之没去注意他要替自己介绍女朋友一事,强打精神的笑道:“前辈怎知喂我酒了?”
  沈泰祥却道:“碧鸡丹只有一颗,你竟毫不吝的赐给我女儿,与屠百练相比,乘机提了条件要利用我,又舍不得拿出,两人行为,实是天壤之别……唉,天下像你这样慷慨之士可说少之又少了!”
  孙敬之岔开这话题道:“前辈知道喂我酒喝,等于救了晚辈一命!”
  沈泰祥摇头道:“我哪里知道?若非我女儿,害死了你,我沈泰祥有脸再活在世上么?”
  孙敬之笑道:“令媛怎知非酒救我不醒?”
  沈泰样道:“那天下午赶到河北,出了鲁境地面,我就放了心。看着天色将暗,便在寿阳县歇下。
  我抱出芸儿,见你也昏睡车内,当你穴道制得大久,憋住了气,也不在意,安置好芸儿才来顾你。
  我在你身上搜不出碧鸡丹,要问你又弄不醒,正急着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听隔房芸儿的呻吟声,我赶过去,见她竟是慢慢醒来了。
  芸儿能够醒来我十分奇怪,心知她不服天下灵丹绝不会自动醒来,当时是惊喜万分,而且更怪的芸儿竟能调息自如,显然内功并未因伤了两月没醒而毁。
  只是两月来饿得太厉害,虽然能够调息却虚弱得很,这是自然的现象,只要身体养胖了,完全与未受伤前一样,实在不用再担半点心了。
  到那时我才知你的那颗碧鸡丹的确不假,我怀疑你,搜你身,那些行为实在不该,心想你救了我独生爱女一命,怎能如此待你?
  急着又来弄醒你,却怎么也弄不醒,不由大惊,心忖:“穴道已解,经脉并未制得太久而受损,到底什么原故不醒来呢?“请了县上名医,也诊断不出名堂来,我本当你害了怪病,但那医生说你什么病也没有,身体好得很,睡饱了自会醒来。
  于是我只得暂时安下心,心想等你睡个饱吧。醒来后再谢你大恩,那知我这人见你醒来竟同你斗上了气!“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孙敬之见他懊恼,接道:“这怪不得你,你当我杀人夺丹,心里自然瞧不起我啦!再说我醒来后,大刺刺的要你喂酒,却也不对!”
  暗忖:“亏好你没让我睡个饱,否则再让我睡一天就完了!”
  沈泰祥又道:“第二天下午打尖,你仍未醒,我就奇怪了,心想你睡了一天一夜,怎么还不醒?芸儿也奇怪,问我道:”爹,这不大对吧?“我当时轻松的回道:“有什么不对?大概他几天几夜没睡觉,一睡要把没睡的几天全部补回来。,到今天来这里打了尖,你还是不醒,我见你呼吸均匀不似有病,便粗心大意的要休息了,可是芸儿却不放心的问东问西,她见你身上备酒,又在昏睡前要酒喝,便大惊道:”酒蛊!,可怜我沈泰祥自命老江湖,却是个孤陋寡闻的大老粗,还是芸儿的师父向芸儿讲过”蛊“的种类。
  我还不明白,芸儿却催我用烈酒来喂你,到现在我还不大明白,怎么你酒喝的愈多,精神愈旺?“
  孙敬之起立道:“令媛在隔壁吗?”
  沈泰祥点了点头。
  孙敬之道:“我去向令媛相谢救命大恩!”
  沈芸在隔壁道:“少爷救我一命,理应我来相谢!”
  敢情她在隔房躺在床上,尖着耳朵,父亲和孙敬之的谈话,一字一句全在仔细听着。
  沈泰祥笑道:“好啦!你们现在谁也不要谢谁,将来再说!”
  孙敬之坐下道:“前辈今天不用酒喂我,等我明天也会醒来,可是到那时,只怕天底下我再也不认识谁了!”
  沈泰祥惊道:“有这么厉害!”
  当下孙敬之将中酒蛊的经过,略略说明。
  沈泰祥听完,连连道:“好险,好险!”
  孙敬之叹道:“我三天后自动醒来,蛊人大脑,变成白痴,实是生不如死!”
  沈泰祥愤愤不平,道:“拜月教主如此下毒害人,你就不思报复么?”
  孙敬之又叹道:“我也不能怪她,想她也是受了她父亲的指使,而黄平洋却是先父的知交,我不向世伯报仇,只要他还我一件东西就好了!”
  沈泰样本要问:“什么东西?我帮你去索回!”
  后来一想这样一问,探人隐私,他见孙敬之并来自动将其中原因说出,又何必问?
  当下叫来晚饭,席中沈泰样陪着孙敬之饮酒谈无,直吃到晚上,伙计收去杯盘,两入一房同睡天明。
  *  *  *翌日清晨,沈泰样吩咐伙汁套好自己的小马车,进房道:“老弟,咱们这就启程吧!”
  孙敬之道:“前辈欲去何处?”
  沈泰样道:“关内我不熟,现在得罪了关内第一把交椅,还是回我关外省麻烦,老弟跟我去吧,到关外住一段时期,保你不比住关内差!”
  孙敬之抱拳道:“前辈一番盛情相邀,晚辈多谢!”
  沈泰祥听他谢却,急道:“你还待在关内,不去避避风头!”
  孙敬之神情轩昂道:“避什么?我也没杀他屠百练的儿子,我倒应向他说个明白,要他负责儿子的行为!”
  沈泰祥摇头道:“你要去哪里?”
  孙敬之道:“现在泰山大会正举行中,我且去看看!”
  沈泰祥突然笑道:“我看你此招如何拆解?”
  说着一掌拍来。
  孙敬之刀法精、剑法精,掌法却不精,不能因沈泰祥试自己一招就取出刀剑来挡,当下双手一分返出两掌。
  沈泰祥赞道:“好一招分水功,正是我砍山掌的破招,且看下一招!”
  左掌倏地从右时底推出,其速既快又准的袭击孙敬之。
  孙敬之也不慌,横掌一切,此一招“横江铁锁”端的高妙,此一时刻,及时展出破敌。
  掌法不算弱的了,沈泰祥却不再赞,只因他觉得此招不算高明,心想:“此招只守不攻,在掌法中已是下乘,敌人只要再出一记高招,必定措手不及!”
  果见他右掌“风“的一扫,抢在上头,堪堪扫过孙敬之胸前衣襟。
  孙敬之脸上一红跃退,抱拳道:“前辈掌法高明,晚辈万不是敌手,当真打起来,晚辈胸前已负重伤!”
  沈泰祥心想:“他掌法不算高明,这种败了即承认,毫不自我掩饰的胸襟实在难得!”正色道:“武林中妄称我关外第一高手,可知关外第一高手一向并非关内第一高手之敌么?”
  孙敬之道:“莫非屠百练武功尚在前辈之上?”
  沈泰洋点头道:“我不是他敌手,虽然没比过,但他既能争得武林盟主即是关内第一高手,我绝非其敌!”
  孙敬之知他试招用意,说道:“屠百练武功再高,我不惹他,他又奈得我何!”
  沈泰祥道:“你不惹他,他却认定你杀了他的爱子,哪肯放过你?”
  孙敬之道:“前辈放心,我去泰山大会看看,自然先化妆一番!”
  沈泰祥道:“你学过易容术么?”
  孙敬之摇头道:“没有!”
  沈泰祥道:“在屠百练府中甚多人见过你,你不精易容术,再怎么化妆,怎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我劝你泰山大会不要去吧……”
  孙敬之固执的摇了摇头。
  沈泰样见他不听相劝,十分不悦,暗忖:“你这不是去送死吗?中原武林高手齐集泰山,当他们发现你是盟主令缉拿的武林公敌,还会容你活命?”
  但不好这样说出,心知孙敬之的脾气,外和内刚,也就是说初生之犊不怕虎,劝他永远不会听的。
  伙计走进,笑道:“客官,两房一晚,酒菜一起算上共是六钱银子沈泰祥付了银子,两人同时收拾好走出客栈。
  *  *  *客栈外马车停着,伙计牵着笼头,等待送客。
  沈泰祥道:“咱们这就分手!”
  孙敬之黯然的点了点头。
  沈泰祥声音微扬道:“芸儿,孙大哥要走了!”
  沈芸从车内伸出头,依依说道:“孙大哥……再见!”
  孙敬之走近两步,正要说几句客套话儿,骤觉背后“五枢穴”又是一麻。
  “五枢”属于带脉,此穴被点,体内真气被一条无形的带子邦得紧紧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他站不稳“咕哆”坐倒,急叫:“前辈,前辈……”
  沈泰祥大笑道:“你不用同我女儿说再见啦!咱们一起走吧!”
  说着,抱起孙敬之向车内一放,坐上车辕,快马一鞭,飞驰而去。
  孙敬之车内“前辈,前辈”的叫个不休。
  沈泰祥一面加鞭一面道:“别叫了,你忘了我还要替你介绍位女朋友吗?你只要见了她,包准认为不比赵蜀云差。
  此时孙敬之与沈芸面对面坐着,车厢实在大小,两人彼此的呼吸气儿都能微微相闻。
  孙敬之倒无所谓,沈芸却窘得直低粉颈,生怕接触那双炯炯有神,像能洞穿女孩子心房的眼光。
  她实也不知父亲会来这么一手,事先心里一点准备没有,就像说些什么话儿呀?总不能没得招呼。
  可是现在她怎么敢说话?就是孙敬之先招呼,她也不也回答  事情大突然了,突然的纷乱了芳心,因为她本当今天分手,再想不到父亲强载他同去关外。
  孙敬之处此情况,自不好老嚷下去,暗暗摇头道:“这位前辈的行事,往往出入意表,怎么办呢?难道就此去了关外?”
  东想西想,心中还没一定主张时,脑袋突然“彭!”的一撞,正撞在沈芸的头上。
  原来他在胡思乱想,沈芸低着头也没注意,两人身上都没动,坐不稳当,车子一跳,还不来个相撞么?
  敢情孙敬之生来铁头,撞了一下似乎不觉,皱着眉头在想怎么办呢?倒是沈芸慌忙道:“对……对不起……”
  孙敬之“啊”的一呼,伸手摸去,手到一半突然掉下,那不是自动停止,而是举到半空,用不上力掉了下来。
  他突听到沈芸说对不起,心中方猛觉这话应该自己先说,怎好让她姑娘人家先陪罪,慌乱下要去伸手摸沈芸被撞的地方。
  这时没摸着,心道:“你好糊涂,怎可随便触摸才相识的姑娘!”
  沈芸以为他自己要摸摸自己撞痛的地方,心想:“我一定撞得他很痛!”
  有心替他摸摸,哪好意思伸出手去?羞涩道:“我,我替你解开穴道……”
  话声中,小指一挑,竟是用武功中最难练的挑穴手法,解开了孙敬之的“五枢穴”。
  孙敬之穴道一解,浑身有劲,下意识的举手摸了摸头,其实那个地方根本就没痛的感觉。
  沈芸低着头道:“家父强君不愿,沈芸代为谢罪……”
  孙敬之见她先是“对不起”又来“谢罪”心想:“我堂堂男子汉,怎尽叫女人赔不是?”胸膛一挺道:“没的话,我自己也愿意去的!”
  沈芸抬头微笑道:“那你不会走了?”
  孙敬之硬着头皮道:“不走了,正好随你们去关外玩玩,只是那要打扰你们了……”
  沈芸好生喜悦,嘴角挂着笑意,却怕孙敬之看到,赶紧低垂粉颈。
  孙敬之东望望,西望望,生似车内四面挂着不少陈饰,等颈儿转的酸了,这才安定下来……
  以后两人面对面端坐,似两尊泥塑的菩萨,又似洞房中一对新人,女的坐在床旁垂着颈子,男的坐在前面不敢贸然去揭新娘罩头的红中,心中在想,从未见过一面的新娘于是个什么样子?
  *  *  *到了中午,车子停下,孙敬之一跃而出。
  沈泰祥准备接孙敬之出来呢,哪知孙敬之穴道早解?惊疑道:“咦?你能自冲穴道?”
  接着摇头,因他自知,一般人绝不可能解开自己的点穴手法。
  沈芸在车中说道:“爹,是我解的,原谅女儿的不敬!”
  沈泰祥哈哈笑道:“幸亏没让他跑了,否则爹问你要人,你从哪里交他出来?”
  孙敬之道:“前辈,我知道你对晚辈的好意,现在想通了,泰山大会实在不能去,目前先到关外磨练自己的武功,正是最好的机会!”
  沈泰祥非常高兴道:“你能改变初衷,到关外做我贵客,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孙敬之道:“晚辈至府上待一段时间,其实还望前辈指点晚辈的武功!”
  沈泰祥摇头道:“我嘛,不够资格,不够资格!”
  孙敬之道:“前辈忒谦了V沈泰祥笑道:”非我谦逊,我武功尚不如女儿,怎好意思来指点你?你同我女儿互相磋磨,胜过我那几子倾囊以授!“
  孙呶之瞪着大眼:“什么?令媛武功……”
  沈泰祥毫不隐瞒道:“说来你不相信,人家称我关外第一高手,其实还战不过女儿百招!”
  孙敬之暗惊道:“真不敢相信那瘦弱的沈芸,武功还能胜过她父亲?而自己不是她父亲三掌之敌,那么更比不过她了?”
  沈泰祥心知孙敬之难于相信女儿神奇的武功,心想:“百闻不如一见,以后有机会让他见见……”
  第十五章 沙漠奇缘
  行行复行行,一月多后来到玉门关外。
  只见关门附近,不少欲待出关的旅客,每个旅客送行的亲友,就着酒壶倒满一杯酒递给那位旅客。
  那旅客仰颈饮尽杯中酒,上马头不再回,疾驰出关。
  这情景正似王维那首渭城曲所描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王门关虽不是阳关,但也是出西域再没有老朋友了呀!
  沈泰祥卖了马车,买来三匹高大的骏马。
  三人缓驰出关,停在关门外,沈泰祥指着前面:“到了那边,将是一片绝无人烟的大沙漠!”
  孙敬之举目望去,只见无垠的荒漠横在眼前,寂寞凄凉的心情,骤然袭上心头。
  沈芸拍手道:“沙漠后面是我故乡!”
  这将近两月来,她脸颊渐渐丰起,脸色亦由肌黄变成洁白,阳光照耀中,白里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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