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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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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飘香吃一惊,道:
  “诚然以前用过这个方法,骗人入壳,但这回能骗你什么呢?我又不是当真要制住你的穴道。”
  曾老三道:“在此室之内,你们只能杀死我,例如利用水火暗器等手段,但无法擒我,除非诱我出去。”
  柳飘香急得直跺脚,道:“你这人,疑心病真重……”
  曾老三道:
  “人家诸葛亮那么高明杰出的人物,也说他仅仅是“一生唯谨慎”,我是什么人,焉能不加倍的谨慎的呢?”
  柳飘香道:
  “白飞卿自己要来,但我晓得他无法通过警卫室。唉!你再耽误的话,连我也将成为瓮中之鳖啦!”
  曾老三淡淡道:“那么你看着办好了,我决不中计。”
  柳飘香感到他意志坚决,似乎无法动摇,只好道:
  “那么我走啦!白飞卿问起来,我却不得不告诉他你已从另一条路逃走了,因为他这个人说不定会冒险来救你的。”
  她转身行去,曾老三跟了出来,道:“等一等……”
  柳飘香讶然止步,回头而望。
  曾老三迅即从她身边掠过,一面道:“现在我相信啦!”
  柳飘香道:“你改变心意了?”
  曾老三道:“小白是那种人,你说得不错。”
  柳飘香讽刺地道:“你等他亲自来。岂不谨慎些?”
  曾老三道:“你弄错啦:诸葛武候不但谨慎,还长于决断,单单谨慎而无关心断,反而是一事无成之人啦!”
  他回头对她笑一笑,又道:“再说,我也不愿让他冒险。”
  柳飘香呆了一下,才道:“你笑起来,颇为美俊呢!”
  曾老三马上拉长了面孔,道:“小女孩,我警告你,别寻我老头子的开心。”
  他只要表现出七情六欲,那怕是发怒,也能使他那种死板沉闷的迫人感觉消失,因而不觉得可厌。
  柳飘香点点头,道:“好吧!曾三爷,请。”
  曾老在往前行去,装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们通过警卫室时,柳飘香心中十分紧张,因为另一个守卫,居然还匿在墙内,这是至为反常的情形。
  那守卫以警戒的目光,望着曾老三。
  柳飘香道:“不要紧,他武功已失……”
  曾老三不理此人,迳自穿过石室。
  那警卫突然道:
  “柳香主……”
  柳飘香眼看离门有数尺,心中恨不得一步就跨出去。这守卫的呼唤,显然发生了问题,使她心头大震。
  她冷静地回转头,道:“什么事?”
  那守卫躬身道:“余老三到厕所去了,这件事还望香主包涵。”
  他意思说此刻应该藏在墙内的守卫,不在此地。
  柳飘香顿时大为放心,点了点头。
  在地道中迅快奔行之际,柳飘香道:
  “小白在出口那边等候我们,但这条秘道,共有三处入门,随时随地有进来……我意思是指陆鸣宇需要逃走的话。”
  曾老三道:“我晓得了,你别作声。”
  他领先奔行,到了一处岔路口,但迅即停步。
  柳飘香也停在他身侧,低低道:“干什么?”
  曾老三悄声道:“这边有人声传过来……”
  柳飘香一惊,道:“这一条秘道是陆鸣宇专用的。”
  曾老三道:‘好极可,假如他出现,我倒要正正式式跟他较量一次。”
  柳飘香忙道:“到外面再动手,此地还有机关埋伏。”
  曾老三道:
  “你刚才说到他可能逃走之言,可见得必是有强敌侵袭,我不趁机会迫他动手,更待何时?”
  柳飘香越来,伸手推他,道:“快走,你简直在玩命呀!”
  曾老三迟疑一下,道:
  “好吧:我老实告诉你,并没有人声传来,是我哄你的。”说时,举步走了。
  柳飘香这才知道这个名满天下,人人厌惧的怪物,竟是如此多疑善诈,但无疑的。
  这是他能长保声名生命之道。
  他们很快就到了出口外面,不远处的黑影中,纵出一人,正是阿烈。
  他一见到曾老三,顿时喜形于色,道:“啊!曾老师你没事……”
  曾老三颇被他的诚意感动,道:“托福,托福,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他领先行去,一面道:
  ‘以后叫我曾者三,好不好?目下咱们赶紧离开此地。因为柳姑娘既然是极乐教之人,那就有足够的理由,会使陆鸣宇拼命……”
  他似乎非常的熟悉这周围的道路。一直在小巷中转折奔行、不一会,已出到街上。
  阿烈等人方自奇怪,只甩他领先串入一间屋宇院子内。然后一如回到家中似的,带领他们走入一个房间内。
  他们都无须点灯。就可以看见房内的情形。但见陈设筒单,并非是什么公馆。阿烈和柳飘香都不则声,等他说话。
  曾老三道:
  “你们可以轻松一下,这是我租下来的歇脚地方,这只不过是古人所说的‘狡免三窟’之意而已。”
  阿烈道:“怪不得你很熟悉附近的情形?”
  曾老三道:“这是最重要的步骤,大凡要进行一件事,首先得摸清楚那地方四下的地形,以便于逃走……”
  他停歇一下,又道:“刚才如果我们从屋顶上逃走,则不是给极乐教之人发现,就得被攻袭极乐教之人发现。”
  柳飘香道:
  “照我的看法,外敌已经被击退了,陆鸣宇这刻一定到处搜拿于我……”她声音中,流露出惊惧之意。
  阿烈道:“别怕,我们想个法子藏起你。”
  他转面向曾老三道:“你是江湖中的大人物,一定有主意。”
  曾老三沉吟一下.道:“你如果没有什么地方,住在这儿最妥当了,不过……”
  柳飘香道:“这儿与极乐教行宫很近,太危险了!”
  阿烈也道:“是呀!何况这是个市镇,话传得最快。某家来了一个漂亮女人,马上全镇都晓得了。”
  曾老三道:
  “唯一要克服的困难,便是这一点了。所以我刚才觉得有点为难,因为她如果躲在这儿,势须我也留下,为她掩护。”
  他停歇一下,又道:
  “其实也不算太危险。因为以情理衡度,极乐教的行宫,定然在三两天之内就搬走。
  他们决计不会还留在这儿,等侯更多的武林人来侦察侵扰这理,而且我敢保,极乐教连一个人都不留下。”
  阿烈道:“这话有理,如果有人留下,就等如留下线索。”
  柳飘香道:“既然如此,我暂时躲在这儿就是了。”
  曾者三道:
  “那么你只好暂时认作我的妻子,但有病在身,不能起床。而且有人探视之时,你还得变丑些。”
  这一点柳飘香并不在乎,她虽然有惊世媚俗的姿色,但她曾经有过上千的面首,岂怕冒充曾老三的妻子。
  但她内心中仍然非常的犹疑,考虑着要不要答应。
  要知她须得冒充曾老三的妻子,而曾老三外号是“鬼厌神憎”,与这么一个可憎可厌的人,共住一室,该是何等可怕之事?
  阿烈一听了解决之法,忙道:“那好极了,我要去找高青云。”
  他先向曾老三点头作别,然后向柳飘香道:
  “将来如果有人把陆鸣宇擒住,要定他的罪,希望你能作一个证人。”
  柳飘香皱皱眉头,道:“这等事也与你有关么?”
  阿烈道:“当然啦!我和武当派和程玄道真人是好朋友啊!”
  人在踏步离开此屋之时,心中大感轻松。因为他不但已救了冯翠岚,还救出了金恭友和使柳飘香改邪归正。
  自然那曾老三本是帮他的忙的,也把他救了,这亦是莫大的安慰。
  镇上似乎很平常静,天色虽然黑暗,但已快破晓了。
  他没找到高青云,也不知他的去向,于是只好在那屋子内歇息。他睡了一觉,起来时已是下午时分。
  他起来之后,细细把当前的形势,作通盘的考虑。
  可是他碰上了一个结,那便是“裴夫人”,这个女人,曾经使他发生了亲切之感,宛如慈母一般。
  然而她却是个凶手,她杀死别人,阿烈可不以管,何况她又是为了替阿烈的亡父出气报仇的,更不必管。
  问题是她可能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如果她是凶手。那么他怎么办?岂不是定须杀死她才行?
  他想了好久,决定暂时抛开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与梁大叔和欧阳菁碰头,再作打算。
  好在此去开封,路程甚远。他在黄昏时分,便已入城。
  此地是他的故居,虽然没有很多的往事足以回忆。然而他这番回开封,实在已经历过奇幻的人生旅程,因此使他不禁大生感慨。
  他晓自己的相貌,已被许多人认得。因此,他踏入开封府之后,要不是被丐帮之人跟踪,就是极乐教之人,再不然,连裴夫人、祁京这一帮子高手,也曾见过自己,如惹见到自己定然也不放松。
  事实上他大闹极乐教之事,裴夫人等已经查出。因此之后,白飞卿的名字,目下已相当响亮了。
  他迳自走到梁忠山与他约定的货栈,向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询问梁忠山的下落。问明地址。便问他可有后门?
  那掌柜的虽然不知何故,但这是小事,便告诉了他。
  他笔直通过后进房屋,从后门出去。
  心想:“如若有人跟踪我,这刻必定以为我在解手。等到觉察不对时,我已不知到了那儿啦!”
  他在稍为僻静的地区的一所屋子内,不但见到梁忠山,还见到了欧阳菁。
  大家见面,甚是欢喜。阿烈不暇多说,便催促搬走。
  梁忠山向欧阳菁一笑,道:“怎么样?我老早就算定了。”
  他回转头向阿烈道:“我们老早有准备,一切衣物都收拾好,随时可以离开,并且不留一点线索痕迹。”
  阿烈道:“那好极了,咱们先藏在什么地方?”
  梁忠山道:“有,有,你们跟我来。”
  梁忠山领先出房,阿烈是第二个出去。但走了数步,便感到不对了。阿烈回头一望,停下脚步。
  他口中招呼道:“梁大叔,等一等。”
  接着略略提高声音,道:“阿菁,你怎么啦?”
  欧阳菁没有回答,似乎已经不见了。阿烈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莫非在这刹那间,她已被人制住了。
  念头电转之际,人已经回纵去,落在门边。他可不敢冒失大意的闯入去,而是耳目并用的查看房中情形。
  目光到处,只见欧阳菁坐在床边。她不但没有被人制住,甚至还回望着阿烈,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阿烈这才踏入房内,道:“你打算留下么?”
  欧阳菁道:“那可不一定,或者我非留下不可。”
  阿烈皱起眉头,暗想:“女孩子总爱使人头痛的。”
  口中说道:“为什么?如果你肯告诉我,我真是感激不尽。”
  欧阳菁道:
  “你用不着讽刺我,只要你把你的真正来历说出来,梁大叔又是什么人?我知道了,马上跟你走。”
  阿烈叹口气,有点闷闷不乐地道:“如果我不说,你就不走了,对不对?
  欧阳菁干脆肯定的应了一个“是”字。
  阿烈耳边忽然听到梁大叔的话声,虽然像蚊子叫,却清晰之极。
  他道:“少爷,千万别泄露底细,我有法子把她擒下,使她非听我们摆布不可。”
  阿烈摇摇头,算是答复梁大叔的建议,一面说道:“阿菁,你的话好生无情啊!”
  欧阳菁生气地瞪他一眼,冷冷道:
  “我无情?哈!这话才新鲜呢,你连身世来历都不肯告诉我,根本不信任我,莫非这就是很有倩么?”
  阿烈道:“我有我的苦衷,你只须跟着我就行啦!”
  欧阳菁摇摇头,长长的秀发,随着这个动作向两边飘扬,甚是悦目美貌。
  她站起身,却坚决的道:“不行,我先得知道你的事。”
  阿烈道:
  “如果你不把我的行踪告诉别人,那么我们暂时分手也好。”说时,作出想转身出去之状。
  欧阳菁马上扑过来,一手把他扯住,道:
  “这是笑话呢?抑是真话?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手段厉害的,我凭什么能不供出一切详情?”
  她不说是自己不肯保守秘密,却是说对方手段厉害,这一招果然高明,阿烈虽然聪明多计,一时也怔住了。
  梁忠山在外面接口道:“欧阳姑娘,你如果拖延下去,徒然使我们三人都陷入不利的境地。”
  欧阳菁道:“那么你们就告诉我呀!”
  阿烈突然间感到一阵冲动,觉得自己非说不可。当下大声道:
  “好:我就是查思烈,化血门查家的唯一后裔。”
  欧阳菁五指一松,不由自己的退了一步,瞪大双眼。凝视着他。并且还忍不住微微的喘起来。
  她呐呐道:“你……你就是那个小鬼?”
  阿烈一旦说出了真正身份,顿时有如挪开了心头上的万斤大石一般,感到无比的轻松愉快,含笑点头。
  他深知欧阳菁决计无法置信,当下又补充道:“是的,我就是被迫做你徒弟的人了。”
  他提到这件事,欧阳菁方敢相信,然而摆在眼前之事实,又是这般教人难以相信。
  因为他那时不过是个面黄肌瘦的小童,但如今玉树临风,英姿焕发,前后两人,相差何止十岁?
  她困惑地道:“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你那时还小得很啊!”
  阿烈道:“这一点我以后解释,现在你跟我走吧!”
  欧阳菁道:“不,我回家啦!”
  阿烈道:“随便你吧,但记着别告诉别人”
  梁忠山象轻风飘入室内,挺胸竖眉,眼中射出森冷杀机,道:
  “我可要对不起啦!”
  竖掌当胸,便要出手。
  阿烈忙插手拦阻。他还未说话,欧阳菁已惊啊了一声,道:
  “化血神功,唉!你真是化血门人呀!”
  原来梁忠山一竖掌运功,掌锋变面珠砂船的鲜红色,十分刺眼,行家一瞧,便知是化血门的秘传内功。
  这等绝世奇功,决不能假装。象梁忠山这等情况,一望而知必有数十年苦练之功,焉能假得?
  她接着举步行去,道:“好,好,我跟你们走。”
  梁忠山犹疑一下,没有转身。
  欧阳菁向他笑一笑,道:
  “梁大叔,我说不定会变成他的妻子,那时,我也是化血门查家之人了,对不对?”
  梁忠山愣一下,点头道:“如此甚好。”
  转身大步出房,耳中可就听到两小的步声,跟着走来。
  他们神秘地安然抵达一家杂货铺的后进时,欧阳菁已晓得阿烈如何在数月之内,变成如此这般摸样之故。
  此外,她也得知阿烈数月前的情势,以及如今须得赶紧练会家传绝学的需要。
  她出身于翼北欧阳欧阳家,向来是任性行事,没有什么江湖规矩的拘束,也不怕闹出什么风波乱子。
  因此之故,她显然对这个遭遇,反而极为高兴。
  他们在杂货铺躲了三天之后,这一夜,在房中围着油灯,会商大计。
  梁忠山首先说道:
  “以武林各大门派,加上丐帮、极乐教等,这些人物没有一个不是极老练的江湖。
  因此,他们必能从那货栈处,查出咱们的人数,以及那个落脚的地方。”
  欧阳菁道:“即使如此,他们也找不到咱们呀!”
  阿烈道:“梁大叔,这一段开场白之后,下文究竟怎样?”
  梁忠山道:
  “以他们的力量和手段,当时一定很快就查出了。但线索到了欧阳菁姑娘不肯定的地方,就中断了。”
  欧阳菁笑道:“好啦!别提那事行不行?”
  梁忠山又道:
  “他们定必马上发动全力,在本城周围百里内搜索严查。结果当然也无所获,因此,他们目下已经断定咱们仍然潜匿城内。因为以咱们三人之力,决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搜索圈的。”
  阿烈道:“这便如何?”
  梁忠山道:“我认为咱们此地迟早会被查出,因为他们已被迫使用最后一着手法了。”
  阿烈和欧阳菁几乎不约而同的询问道:“是怎样的手法?”
  梁忠山道:
  “他们向各处粮店和菜市场下手,查询亲近出现购物之人,此处自然极浪费精力物力,但却是最有效的手法。”
  阿烈道:“这开封府每日不知有多少千人出入经过,如何查得出来?”
  梁忠山笑一笑,道:
  “菜市场却不一样,譬如肉店,每日所见的面孔,总是熟悉的多,生面孔一望即知,咱们除非不去买菜。”
  阿烈道:“咱们可以叫这店里的伙计买呀!”
  梁忠山道:
  “不行,咱们在此店期间,小伙子不许出门一步。此店虽然柴米油盐皆有,但这等杂货店也是对方必查的对象之一,伙计们绝难不透露消息的。”
  欧阳苦讶道:“为什么呢?”
  梁忠山道:
  “要知对方发动这等调查,动用的全是本城的流氓地痞,大抵都隶属各邦会的,而这等店铺的伙计,为了自身安全,也无不属于这些帮会。因此之故,他们定必暗中透露消息给自己人,绝对无法阻止。”
  阿烈和欧阳菁听来听去,似乎真的没有法子可以保持秘密,除非能够与外界不发生半点关系。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任何人焉能不吃饭,假如他们事先布置好,预有安排,情况自然又不同了。
  梁忠山默然寻思,阿烈和欧阳菁低声商议了一阵,也找不到妥当的办法,只好等梁忠山决定。
  过了一阵,梁忠山轻轻道:“你们已把衣物收拾好了没有?”
  阿烈拍拍身边的包袱,道:“都收拾妥当啦!”
  梁忠山道:
  “在靠墙那具大橱后面,是一道门户,穿过去便是另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却是紧贴着隔壁的屋子。邻室内也有这样的一具大橱。”
  欧阳菁笑道:“相不到这么一座屋子内,也有秘密通路。”
  梁忠山道:
  “姑娘别小看了这间屋子,当年曾是少爷的父亲的秘密居处。这附近十余间的屋宇,皆是他购下的。”
  阿烈一听已去世的父亲,曾经住过这间屋子,顿时泛起一阵特别的感觉,也有一份怅惘。
  梁忠山一伸手,扇灭了灯火,说道:
  “今天已经有人来店里查过,虽然店东已吩咐过伙计,可是由于帮会的关系,咱们的行踪一定泄露了。”
  欧阳菁道:“这样可好,要不然老是闷在这个地方,乏味得很。”
  梁忠山在黑暗中转头回顾,缓缓道:“昔年我那位大爷,在这一座屋宇内,享尽艳福。不知有多少美女,暗暗的送上门来,又悄悄的送走。”
  他停歇一下,又道:
  “唉!岁月无情,人世变幻,想不到十几年重来,一切都完全变了,大爷也物故了。”
  他的话声停歇后,房中便突然寂静。过了好一会,阿烈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了声息,连忙发出警告。
  他低声道:“小心,有不少人向咱们这儿奔来。”
  转眼间,梁忠山和欧阳菁也查听出来。虽然只慢觉察了这少许时间,但在武林高手而言,已经是许多丈距离了。
  梁忠山道:
  “真糟糕,我正要带少爷到宝库去找回那本化血真经,但没有法子可以甩脱敌人的追踪。”
  阿烈道:“咱们早应前住才是。”
  梁忠山道:
  “现下才是前往的机会,因为各路敌人,全都招来了,只要脱出重围,就不伯被他们追蹑上来。”
  欧阳菁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们快走,我在此处应付一阵。”
  梁忠山喜道:“如此甚好,有一炷香之久就够啦!”
  欧阳菁道:“行,你们去吧!”
  阿烈迟疑道:“这怎么可以?太危险啦!”
  梁忠山已扳开壁橱,欧阳菁用力推阿烈道:“快,快……”
  假如他还不走,错过了时机,则欧阳菁纵肯牺牲,恐怕也无济于事,而变成白白牺牲。
  阿烈转念及此,又想到她是欧阳家之人,别人对她总得忌惮,当下不由自主的被他们推入门内。
  他咬咬牙,回头道:“阿菁,你小心保重。”
  欧阳菁道:“去吧,我自有法子应付。”
  她迅即把大橱推复原状,阿烈在那边,已看不见她,这时梁忠山又弄开大橱,打开门户,阵阵冷风吹入房内,使人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阿烈叹口气,奔出门外。
  梁忠山把门关好,才领先穿过那邻屋的院落,打开后门出去。
  外面是一条黑窄的小巷,走到尽头,已是另一条街道了。
  街上静寂无人,他们迅快走出,突然从对面暗巷中,闪出一人。
  阿烈目力至佳,相距虽然尚有两丈许,已看清楚那人竟是凤阳神钩派掌门人裴夫人,不禁吃了—惊。
  这个女人,居然能在此处守候,倒象是算准了的一般。
  她没有作声,静静的望住愣在巷口的两个人
  梁忠山冷哼一声,暗暗运功聚力,举步走过去。
  阿烈随后跟上,到了距对方只有四五尺时,他伸手拉住梁忠山,接着一挺身,已站在梁忠山前面。
  这时裴夫人面对的已是阿烈,她轻轻道:“果然是你,白飞卿定是假的名字了。”
  阿烈道:“不错,我是查家的人。”
  裴夫人道:“据我所知,查若云并没有儿子活着。”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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