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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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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书生道:“你已招惹了我,迟早我总是要走的……”

  她坐了下去,刚坐定,美比丘忽地凝目“胜棋楼”外,轻“咦!”一声道:“是谁家油璧香车,好气派,好阔绰……”

  白衣书生闻言抬眼远眺,只见“莫愁湖”畔缓缓驰来一辆高蓬马车,套车骏马高头,车前车后都有人,虽然看不清马车的装饰,但由那套车骏马跟车前车后的仆从看,的确是相当气派,阔绰。

  “怕是谁家内眷来游湖……”

  美比丘道:“雪虽溶,冻虽解,犹春寒斜峭,这时候游湖不嫌过早了些么?”

  白衣书生道:“人家有此雅兴,干你何事?”

  美比丘笑道:“正是,吹皱一池春水,干我何事……”

  话声方落,马车已在湖边一株树下停稳,距离近了不少,已可清晰地看见人车,白衣书生目光一凝,惊叫说道:“好名贵的马车,竟然是……”

  美比丘脸色微变,道:“马车虽名贵,但不及车前那几个人让人震动。”

  白衣书生道:“怎么,你认识?”

  美比丘道:“何只我认识,说出来你定然不陌生,名贵马车已然令人侧目,这几个马车前后护卫,简直就震惊武林……”

  “武林?”白衣书生道:“这么说这不是谁家内眷。”

  美比丘道:“难说,你且听听车前这几个人,最前面的那人号‘阴司吊客’,名郝无常,那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是‘阴家四丑’,那车辕上赶车的是‘要命郎中’龚瞎子……”

  白衣书生脸色微变,道:“这几个人我知道,没什么,但能以这几个人为车卫,那车中人就不等闲……”

  美比丘道:“说得就是,谁家内眷有这大气派?”

  白衣书生道:“简直让人震惊,走,咱们看看去。”说着,她就要往起站。

  适时,那“莫愁湖”边马车帘掀动,车前几人恭恭敬敬接下一个云髻高挽,身着宫装,体态轻盈妖娆的女子。

  美比丘脱口呼道:“霍冷香……”

  白衣书生神情一震凝目道:“你说她就是‘六异’三神二佛一观音中的‘玉手观音’?”

  美比丘道:“你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白衣书生微一点头道:“不错,那确是只玉手……”

  讶然接道:“‘玉手观音’霍冷香何来这大能耐……”

  美比丘道:“我也不信她能驾驶这些邪魔前辈,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白衣书生轻呼说道:“她要游湖?”

  可不是么,那云髻高挽,身着宫装,体态妖娆的女子又由“阴家四丑”掺扶着缓缓行近湖边。

  湖边,正停着一艘画舫。

  美比丘道:“霍冷香有这等排场,这等能耐已令人震动,她竟在这时候雅兴游湖,更让人动疑……”

  白衣书生霍地站了起来,道:“坐在这儿说,不如近前去看看。”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道:“你知道师父的庵规……”

  白衣书生道:“就说我招你出去的。”

  美比丘道:“我一个比丘尼,你一个美书生,你我从‘华严庵’里一起出去,要让人家看见,那后果……”

  白衣书生道:“也好办,你走庵前,我走庵后,你我装作不相识,各走各的,到了那边你我但以眼色交谈不就行了么?”

  美比丘道:“那更糟,眉来眼去像什么话,倒不如传音……”

  白衣书生一点头,道:“对,我忘了,就是传音,我先走一步了。”话落,飘然下了“胜棋楼”。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转眼间,美比丘走出了“华严庵”,踏着庵前青石小径往湖边马车停处行去……

  当她走完庵前青石小径的时候,白衣书生也从庵侧一条小路上走了过来,背着手,洒脱地迈步,湖风飘衣袂,她看上去益显飘逸不凡。

  近了,美比丘走到了马车附近,她停都没停地从马车边上走了过去,只有“阴司吊客”郝无常投以诧异的一瞥。

  车辕上龚瞎子闭着眼,“阴家四丑”则站在湖边,面湖背岸,全心照顾坐在画舫上的霍冷香。

  白衣书生跟着走到,她一直走到了“阴家四丑”身边,郝无常一双眼睁得更大,“阴家四丑”也霍然转注。

  白衣书生却皱眉远眺,自言自语地道:“偌大一个‘莫愁湖’,怎么只有这一条船……”

  话声未落,只听画舫上响起一声银铃娇笑:“船家,把船划回去。”

  已然撑离岸的画舫,很快地又近了岸,画舫里,霍冷香探出乌云螓首,未语先笑,娇媚无限地道:“这位相公莫非也要游湖么?”

  白衣书生耳边传来美比丘话声:“此女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小心!”

  白衣书生传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亲‘玉手观音’香泽的机会难得,别人求也求不到,我岂能失之交臂,落个终生遗憾……”随即她自湖心收回目光,道:“这位姑娘……敢是跟我说话?”

  “哎哟!”霍冷香娇笑说道:“你自己看看,这儿还有第二个人配称相公么?”

  白衣书生忙道:“是我失礼,姑娘有何见教?”

  霍冷香道:“相公是想游湖么?”

  白衣书生道:“是啊,没想到偌大一个‘莫愁湖’,只有这么一条船……”

  霍冷香道:“一条船已经够了,这条船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白衣书生目光一凝,道:“姑娘的意思是说……”

  霍冷香娇媚先笑,继而送过勾魂一瞥,道:“一个人游湖没什么意思,寂寞枯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这些下人个个粗俗不堪,正感无奈,不想竟碰见相公这等读书雅人,这不是天意么,相公若不嫌弃,何妨下舫共坐,尽半日之欢?”

  白衣书生忙道:“萍水相逢,怎好……”

  霍冷香道:“相公没听人说过么,能得相逢便是缘?”

  白衣书生轻笑嗫嚅道:“话是不错,只是,只是我跟姑娘相识,只怕会招人……”

  “哎哟!”霍冷香道:“相公这读书人真是腐,一回生两回不就熟了么,没有头一回永远也熟不了,不是么?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相公一个大男人家又怕什么,来个人,扶相公上船。”

  有她这句话,“阴家四丑”过来了两个,一人伸一手,老鹰捉小鸡般把白衣书生架了起来,走过去硬把她塞进了画舫里。

  阴家二丑的动作快,白衣书生要叫喊挣扎时,人已进了画舫,脚下一个跄踉,险些跌进了霍冷香怀里。

  霍冷香不躲反迎,伸柔荑扶了她一把,旋即,霍冷香微微一愕,目中异采飞闪,娇笑说道:“相公好嫩的肌肤,简直令我这女人家自叹不如。”

  白衣书生脸微红,眉梢儿微扬,随即轻呼了一声。

  霍冷香忙道:“怎么了,抓痛了相公了么?”

  白衣书生眉锋微皱,道:“刚才两位贵属抓得我好疼,这如今再加上姑娘一碰……”

  霍冷香“哎呀!”一声娇笑道:“相公真比我们女人家还娇嫩呀,对不起,他们从来就是粗手粗脚的,来,让我给相公揉揉。”说着,她就要伸手往白衣书生胁下抓去。

  白衣书生忙地一挣,挣是挣脱了霍冷香的掌握,人却砰然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震得画舫一阵幌动。

  霍冷香呆了一呆,吃吃笑道:“相公好大的劲儿,好嫩的脸皮啊。”

  白衣书生红着脸道:“姑娘取笑了,我实在是……”

  霍冷香截口说道:“有话咱们待会儿好好儿谈,待会儿也有的是工夫,如今别急,知道么……”皓腕一抬,娇声说道:“船家,把船撑开吧。”

  船家应了一声,忙把画舫撑离岸边。

  这时候,白衣书生耳边传来美比丘话声:“羊入虎口,阁下危矣,留神霍冷香一口把阁下吞下去,要不要我暂充护法韦陀。”

  白衣书生佯装举袖抚脸,趁势传音说道:“久闻‘玉手观音’娇躯如棉,媚功过人,我正要领教,也求之不得,阁下且耐心作壁上观可也。”

  只听美比丘道:“你可胡闹不得……”

  适时霍冷香展颜一笑,娇媚蚀骨,道:“相公怎么了,干什么举袖擦脸哪。”

  白衣书生放下衣袖,赧然一笑道:“我一身冷汗涔涔……”

  崔冷香道:“该说是香汗,相公比我们女人家都香。”

  白衣书生忙道:“姑娘说笑了,男人家出汗一直被称为臭汗,我怎么敢跟姑娘家特有的香汗比……”

  霍冷香吃吃笑道:“相公真是位可人,相公闻过女人家身上的汗味儿么?”

  白衣书生忙道:“姑娘说笑了,我怎敢如此轻狂,再说我也没有这等福份……。”

  霍冷香道:“那不要急,只要相公想闻,爱闻,我愿意解衣相就……”

  白衣书生涨红了脸,忙道:“姑娘,请别……”

  霍冷香“噗哧”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娇极媚绝,“玉手观音’真个人间尤物,她这一笑,直弄得易钗而弁的这位西贝书生也为之呆了一呆,只听她道:“瞧你吓得那个样儿,别怕,我这是说玩儿的,我呀,我这个人就是天生的随便脾气,惯了,自己不觉得什么,看在人家眼里,往往把我当成了不正经的淫荡女子,其实呀,我是个有丈夫的人……”

  白衣书生真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已经有了……”

  霍冷香道:“可不是么?你还当我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呢,是不?真是,你也不看看,我多大了,可比你大多啦,你叫我一声姊姊都不为过,愿意不愿意叫我一声姊姊呀!”

  白衣书生忙道:“那该是我的荣幸……”

  霍冷香道:“别跟我客气,我这个人天生一付不会转弯儿的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像现在,我跟兄弟你有相见恨晚之感,谁叫咱们不早碰见,如今我又罗敷有夫,这辈子没缘,只好等下辈子了。”

  白衣书生微笑说道:“姑娘会说笑。”

  霍冷香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难道你不这么想么?”

  白衣书生迟疑了一下,道:“我不敢,姑娘天仙化人……”

  “天仙化人?”霍冷香媚眼儿一睁,道:“真的?在你眼里,我真这么美么?”

  白衣书生只好点了点头。

  霍冷香娇媚一笑,抬手微抚云髻,道:“老了,年华易逝,红颜渐老,要在当年……唉,过去的不谈,提起来徒令人伤感,不说也罢,你们男人家十个有九个都是口是心非,嘴甜得像蜜糖,一旦见了个年轻的,魂儿马上就飞过去了……”

  白衣书生道:“以我看姑娘顶多不过廿上下,怎言一个老字。”

  霍冷香媚眼儿一睁,道:“顶多廿上下,真的?”

  白衣书生点了点头,窘迫一笑,嗫嚅地道:“我还没见过像姑娘这么美的姑娘,姑娘那……那成熟的风韵,是一般年轻姑娘难以……”

  霍冷香美目异采大盛,娇笑说道:“我还当你老实呢,敢情你外貌老实,心里是不老实啊,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心里都好受……”

  白衣书生道:“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霍冷香一阵激动,道:“那……恨死人了,为什么你我相见这么晚?我可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一个懂风流情趣的人……”

  白衣书生道:“姑娘,读书人并不一定个个呆痴,迂腐,读书人翻烂书页,求的也是那颜如玉……”

  “兄弟!”霍冷香颤呼一声道:“你不但可人,而且还……还……”

  突然间像一盆水浇在螓首上,她神情一黯,颓然叹道:“相见恨晚,造物弄人,夫复何言,我纵有万斛情意,千肯万肯,这辈子也只有……”忽地展颜娇笑道:“兄弟,说了半天,我还没请教你贵姓呢!”

  白衣书生忙道:“姑娘,我……”

  霍冷香道:“叫我姊姊,不愿意么,别那么忍么,兄弟,这一点安慰你总该给我,我也只求这么多。”

  白衣书生迟疑了一下,暗咬贝齿,将心一横,道:“是,姊姊,我姓宫。”

  一声姊姊听得霍冷香娇躯轻颤,难忍激动,她道:“叫什么名儿呀?”

  白衣书生赧然一笑道:“名字简单得很,一个南字。”

  霍冷香眉锋微皱,道:“兄弟,你这么一位俊逸不凡的人儿,怎么起这么个怪名儿啊。”

  白衣书生宫南窘迫一笑道:“我祖籍江南,先祖时北迁,他老人家因思念故土,故在我出世之后取名一个南字,意即……”

  霍冷香一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兄弟现在住那儿啊?”

  白衣书生道:“家父遵先祖遗嘱,又把家迁返江南,我现在扬州。”

  霍冷香“哎呀!”一声道:“好地方啊,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廿四桥月明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扬州繁华,女儿家长得个个皮白肉嫩人娇美,有这回事么?”

  白衣书生笑道:“那是传说,其实扬州也不乏无盐,嫫母丑八怪,再说姊姊并不是扬州人,对么?”

  霍冷香笑得娇媚,笑得激动,道:“兄弟这读书人可真不同于一般书呆子,谢谢你了,兄弟,姊姊我是‘金陵’本地人。”

  白衣书生道:“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地灵人杰……”

  霍冷香道:“你怎么不说六朝粉黛所在地?”

  白衣书生道:“锦镫张宴韩照载,红粉鹭狂杜牧之,风流冠盖,六代烟花,粉红黛绿,翠袖红衫,绮丽醉人,韵事艳传,竹不罄书,无不哀艳动人,试想酒酣耳热之际,偎红依翠,满眼鬟影钗光,亲芳泽,享清香,那等风流情趣……”

  微一摇头,接道:“恨只恨迟生如今,只有空看遗迹……”

  霍冷香娇笑说道:“兄弟是个多情种子,红粉有知,应感兄弟你……”

  白衣书生摇头一笑,道:“我不敢要求奢望,不提也罢,姊姊贵姓?”

  霍冷香毫不迟疑,道:“兄弟,姊姊我姓霍,名儿两字冷香。”

  白衣书生玩笑着说道:“冷香……冷香,好美的名字,跟姊姊一样……”

  霍冷香娇笑说道:“兄弟真会说话,一张嘴比蜜糖还甜。”

  白衣书生道:“我说的是实话,姊姊……”目光往岸上一扫,道:“姊姊是一个人来的么?”

  霍冷香抬手指岸上,笑道:“兄弟看见了,我带的人不少……”

  白衣书生道:“姊姊,我不是指姊姊的下人,而是指……”

  霍冷香“哦!”地一声道:“兄弟是指姊姊的郎君,兄弟你的姊夫?”

  白衣书生点头说道:“是的,姊姊。”

  霍冷香道:“他呀,他也来了,就在车里……”

  白衣书生一怔,道:“怎么,姊姊,姊夫也来了……”

  “是啊!”霍冷香看了他一眼,笑道:“兄弟怕么?”

  白衣书生忙道:“我倒是不怕,而是奇怪他为什么不下车陪姊姊游湖,有姊姊这等如花美眷,应该是形影成双,寸步不离才是,怎么他闷坐车里,让姊姊一个人游湖。”

  霍冷香娇媚一笑道:“奇怪的何只兄弟一人,他呀,说起来令人恨煞,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解情趣的人,从不肯陪我……”

  白衣书生摇头说道:“能得姊姊这般如花美眷,应是几生修来,令人羡煞,妒煞,我这位姊夫怎么这般不知爱怜娇妻……”

  霍冷香吃吃一笑道:“要换是兄弟你,你一定对姊姊我万般爱怜,形影不离,难分难离,对么?”

  白衣书生毅然点头,道:“正是,姊姊,奈何我福薄缘浅……’霍冷香微一摇头,道:“真正福薄缘浅的是我,好在兄弟你如今正代替着他,虽然短暂的可怜,可是我已经知足了……”

  白衣书生目光一转,道:“我这位姊夫必有着超人的胸襟。”

  霍冷香凝目说道:“怎么说,兄弟?”

  白衣书生道:“如今我陪姊姊游湖,谈笑言欢,状颇亲昵,他能安坐车中不捻酸吃醋,这不是胸襟超人么?”

  霍冷香“哦!”地一声娇笑说道:“兄弟原来说这呀,他呀,杀了他他也不敢……”

  白衣书生微微一怔,道:“这么说我这个姊夫有季常之癖,甚是惧怕枕边娇妻。”

  霍冷香娇媚一笑道:“那倒也不是,而是他如醉如痴地迷恋着我,怕我变了心,所以不得不对我百依百顺,你别看他现在安坐车中,不闻不问,一旦我坐到兄弟你怀里去,他就会坐不住了,兄弟要不要试试?”

  白衣书生忙摇手说道:“姊姊别开玩笑,我不愿打破醋坛子,更不敢使得二位夫妻勃谿,闺房失和,那罪孽深重,会被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霍冷香吃吃笑道:“兄弟是怕没吃着羊肉惹来一身膻吧。”

  白衣书生脸一红,点头说道:“倒也有点!”

  霍冷香道:“好个倒也有点,那兄弟何不干脆来个屠门大嚼?那样惹上一身膻也值得,对么,愿意么?”

  白衣书生可没想到这位“玉手观音”这么大胆,这么淫荡,她只觉脸上泛烫,心念一转,忙道:“姊姊,这玩笑开不得。”

  霍冷香道:“谁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只要兄弟你愿意,我是千肯万肯,不惜打碎醋坛子,落个水性杨花,出墙红杏……”

  白衣书生羞怒往上一冲,但旋即她忍了下去,道:“姊姊,我不敢造此罪孽。”

  “罪孽?”霍冷香“哎哟!”一声道:“说你可人,说你懂风流温柔情趣,一旦当了真,你怎么就迂腐起来了,读书人岂不知食色性也……”

  白衣书生忙道:“但不超逾越一个礼字!”

  霍冷香道:“什么礼呀,羞呀,耻呀的,脸皮一拉什么也看不见了,兄弟,这儿离岸已远,四下无人,姊姊我有办法使这船家来个酣睡不醒,只要兄弟你点个头……”娇媚一笑,住口不言,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含着淫荡,极尽挑逗,静待白衣书生点头!

  白衣书生何止羞怒,简直惊慌,脑中闪电百旋,忙不迭地思索对策,万一霍冷香不顾羞耻制住船家,来个霸王硬上弓,她这易钗而弁的西贝男儿该怎么办?

  这时候,她可真有点懊悔,懊悔没听美比丘的话,上了贼船,很快地,她暗咬贝齿横了心,只要霍冷香敢轻举妄动,她不惜现出本来面目也要来个先下手为强制住她,然后雇舟再上岸看看那檀香车里究竟坐着何人。

  而就在这时候,霍冷香“噗哧!”一笑,花枝招展,百媚俱生,娇声说道:“瞧,把我这涉世未深,只敢嘴里说说却不敢当真的小兄弟吓住了,怪可怜的,姊姊我心肠软如棉,怎么忍哪,兄弟,收收魂儿定定神,姊姊我逗你玩的,你怎么又当了真……”

  白衣书生微微一怔,又一阵羞怒袭上心头,可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当即苦笑一声,道:“姊姊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姊姊有不让须眉之胆,可把我这个犹不如女人家的须眉男儿吓坏了。”

  霍冷香美目一睁,道:“兄弟,你这是骂人……”

  白衣书生忙道:“姊姊明鉴,我不敢,我说的是……”

  霍冷香雌威一敛,娇笑说道:“敢也没关系,其实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我,兄弟你就是真骂我两句,我心里也舒服,谁叫姊姊我爱煞了兄弟你呀?”

  白衣书生听得暗暗皱眉,暗暗摇头,好不恶心。

  霍冷香娇媚一笑又道:“其实,女人家名节重逾性命,姊姊我不是不懂三从四德的不正经女人,姊姊我并不敢自认贞节烈女,倒也知道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一顿,接道:“再说,你这个姊夫也是当世称最的美男,无论那一桩,比起兄弟你来都毫不稍逊呢……”

  白衣书生轻“哦!”了一声道:“是么?”

  霍冷香道:“这可不是姊姊我夸自己的丈夫,真要说起来,兄弟你还不如他,只因为兄弟你脂粉气浓厚,娇嫩得像个女儿家,你那姊夫他却是个顶天立地,铁铮铮的须眉男儿。”

  白衣书生心念一转,道:“我可没想到‘金陵城’中还有这种不凡人物……”

  “怎么不?”霍冷香道:“不是姊姊我自夸,除了他,当世之中还真挑不出第二个配得上姊姊我呢?”

  白衣书生道:“那的确,错非是风神秀绝,俊美无俦的飘逸洒脱的翩翩佳公子,也配不上姊姊这等天仙化人……”

  一顿,接问道:“以我看,我这位姊夫只怕还是‘金陵城’中的豪富!”

  霍冷香目光一凝,道:“怎见得?”

  白衣书生道:“这还看不出来么,美眷如花,怒马香车,仆从……”

  霍冷香娇笑说道:“你是说这呀,兄弟,你看得没错,但你说错了,难道非一般豪富就不能拥有如花美眷,香车怒马,如云的仆从么?”

  白衣书生星目微一眨动,道:“怎么,我说错了,我这位姊夫不是‘金陵城’中的豪富?”

  霍冷香摇头说道:“不是,真要说起来,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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