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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游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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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锦珠忿忿盯住唐文化,说:“一个月前,我娘要我送新衣到唐府,正巧遇到唐大少,他对我胡言乱语调戏,是我机警,逃开了。隔天他找陈大婶一起来家里提亲,说要纳我做小妾,被娘和哥哥回绝,哥哥告诉陈大婶,说我们家虽穷,也不能给人家作小,后来唐大少三番两次上门,与哥哥争吵,唐大少很生气,说再不答应,他要让哥哥死得很难看,等哥哥一死,我再也逃不出他手掌心!”
  众人为之动容,翁文合瞪住唐文化,问:“唐大少说过这话?”
  “说过。”唐文化慢悠悠答:“也不过一时气话。”
  “不是气话。”翁锦珠说:“后来二堂伯家出了事,大伙儿把哥哥抓到翁家祠堂拘禁,数日前我与李玉霞探监,他们不许探,我与玉霞回家路上,唐大少带着家丁迎面而来,对我说:‘你知道我唐大少的厉害了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想通了来找我,你哥哥有罪无罪,全凭我……’”
  唐文化突然爆出一串大笑,瞪住翁锦珠,说:“翁姑娘倒真会编故事啊!貌美如花的姑娘家,我唐大少要几个就是几个,哪会稀罕你这小家碧玉?说家世没家世!说相貌嘛,又不是天仙美女!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未完,蓦然一人冲来,骆明、崔蓉一闪,这人照着唐文化后背一拍,唐文化啊了一声,返身招架,二人四掌相持不下,唐文化飞起一腿,对方一个急旋,躲开,人已在唐文化后方,那人旋即进击,啪啪两下,分别打中唐文化左右肩胛,那人动作奇快,右掌刚拍过唐文化肩胛,顺势抓他手臂,紧接一声裂帛,唐文化衣衫已被扯破,露出肩膀,那人冷冷道:“我是仅庄主家管事,当夜土匪进门,我外出未归,等我赶到,看到领头的正要逃走,我是鹰爪功传人,他这肩上,五爪清晰,赖得掉吗?”
  唐文化脸色数变,惊惶交集,突然眼露凶光,大喝:“兄弟们,先烧死翁栋梁,再烧了翁家祠堂!”
  人群中冲出二、三十人,见翁家人即出手殴打,一时场面大乱。有人冲向油桶,猛力一推,桶翻油倾,顿时满地油腻。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火光熊熊烧起,直扑翁栋梁。
  翁武急冲向前,匕首一亮,割开绳过,料不到油火相加,其势凶猛,一发不可收拾。可叹翁栋梁身上绳索捆太密实了,翁武来不及松绑,烈火已席卷而来!
  翁武欲哭无泪,双手不听使唤抖起来,很快,他发觉自己不但救不了儿子,还自身难保。不知何时,他的衣衫也被油溅湿,此刻已着火了,他明白若想自保,只要冲出地面打滚,自能灭火,只是,亲生儿子命在旦夕,他岂能只顾自己,不救儿子?
  四周乱纷纷,小孩哭、女人叫,兵器交响,拳脚虎虎生风……。唯翁武心急速沉坠,汗珠如豆滚落。
  蓦地,一声怪响,木瓜树忽然剧烈摇晃,旋即连人飞起,直撞侧方。翁武立脚不稳,跟着飞窜而出。
  翁武衣上火光闪动,他十万火急,迅速翻滚几下,与此同时,翁武发觉被绑在树干的翁栋梁,正在地上灵快滚动,刚燃起的火光明显弱下。他暗觉奇怪,栋梁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此刻矫健如此,岂不奇怪?只见地面的人、树连翻带滚,火终于熄了,翁武惊魂甫定,这才看到一个矮胖身躯,从地面站起来,中气十足大呼:“武克文,替这小子解了绳索!”
  原来场中大乱后,武克文等人立刻加入战阵。集体打群架好玩极了,武克文场中横冲直撞,正打得不亦乐乎,忽闻召唤,不免气闷,说:“马龙,去替他解了绳索!”
  马龙应“是”,不空大声嚷嚷:“武克文,场中都是庸材,他们对付即可,小老儿令你,替他解了绳索!”
  武克文不情不愿,蹲下身,慢慢解翁栋梁身上绳索,他的双手在绳上动来动去,却发觉扎得太密实,不是光凭一双空手,就能解开的,他箭步冲出,抢了一把刀子,又割又解……。
  翁武如梦初醒,急转过身,寻他的妻女。
  解着绳索,武克文对着树干呆了一呆,紧急之中,掌力震断树干,只有不空大师父才有此能耐,这树干断的还真妙,下方去掉树根,止方正好截除枝叶,当不空抱着翁栋梁滚动,武克文眼睛还瞥着的。若非掌力使得恰到好处,好好一棵木瓜树,怎会刹那成了光秃秃树干?若不是树干光秃,又怎能滚动灵活,化险为夷?
  武克文原本不屑于解绳索的,这会儿边解边看,不禁肃然起敬。光是想学不空这一招掌击树干的实力,恐怕非得几年功力不可!
  纷乱场面渐渐平息下来,八叔公被几人护卫着,靠在墙角惊悸不已,三堂伯、翁庄主祠堂内暂避,直至唐文化众人就逮,二人这才出现门口,一见场中十之八九自己人,三堂伯神气活现大喝:“抓进祠堂,先关着!”
  马龙突然举起手,朝三堂伯和翁庄主指指点点,不屑道:“你们这两个糊涂老家伙,连自己宗亲都欺负,势利的东西!”
  翁庄主脸色胀红,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翁家庄的闲事!”
  三堂伯瞪住马龙,恐吓道:“闲饭好吃,闲话少说,否则,休怪打得你满地翻滚!”
  马龙满面笑容,往地面一看,地面几把断刀断棍,忙俯身拾起,朝三堂伯、翁庄主作个手势,立即将手中断刀、断棍扔过去,二人喊了声:“我的妈啊!”急急蹲身抱头,果然头顶有物急掠而过,只听啪啪连串的声响,二人抬起头,面色如土,断刀插在祠堂门扉,断棍敲得木门留下深痕。二人霎时呆怔怔看住马龙,不敢作声。
  马龙多么有趣般地哈哈大笑,掉头而去!
  武克文等人,听到一串接一串嚎啕声,渐渐嚎啕化成串串低泣。十八年岁月够长,十八年岁月够辛酸,女人嚎啕虽止,抽泣却没个完了。不错,十八年委屈,千头万绪,千言万语,说不尽也说不清,只好无言有泪,任泪水倾泻一番了。
  接着,传出幽幽说话声:“不怪娘伤心,你是不好,你真的不对,十八年来,你怎么没想到娘?没想到你一双儿女?翁家庄,庄内庄外,人人闲言闲语,怀疑娘不守妇道,怀疑哥哥与我不是翁家新骨肉,你有没有想过,我跟哥哥是看人家白眼长大的?要不是骆叔叔、崔阿姨找你回来,我兄妹二人,一辈子也知道爹长得什么样子!”
  翁武黯然:“一切怪爹,是爹不好!”
  “娘为了抚养我兄妹,替人家做针线,又为了送哥哥私塾念书,没日没夜,不停做活,如今娘亏损过度,耳朵聋了,听不见了,爹知道吗?”
  翁武无言,良久,良久,他终于说:“你们,若不喜欢住这里,爹带你们到另一个地方,一家人重新过日子……或者,你们要爹留在此地,爹从此不走,尽我余生,补偿你们……”
  屋内静寂了。
  屋外的不空,缓缓摇头,喃喃道:“老光棍也有老光棍的好,两袖清风,无拘无束。你可怜的翁叔,躲了十八年,还是躲不掉,老婆啊!儿子啊!女儿啊!够头大啦!”
  他说完转身外走,武克文快步追上他,说:“大师父掌击木瓜树,把树干击得恰到好处,这一手,能不能教教徒儿?”
  不空眼睛陡然睁大:“好好的木瓜树,无缘无故劈断它做什么?来,小老儿略施小技,你们瞧瞧!”
  不空东瞧西看,喜出望外发现两棵木瓜树,他仰头张望一下,说:“好极了,这一棵有三枚熟了,那一棵,也有三枚熟了,小老儿要以掌力弄下木瓜!”突朝武克文一笑,说:“数日前,你翁叔以掌力震下木瓜,你可还记得?”
  “记得。”武克文说:“翁叔出掌,不但把树上黄叶震下,也震下熟木瓜。”
  “抬头瞧瞧,树上有无黄叶?”
  武克文等人一看,齐声说:“有,有十几片,快落下了。”
  “好,小老儿只震下木瓜,黄叶留树上好了。”
  他出正面掌,啪,一枚木瓜落下,黄叶仍好好挂在树上,不空接瓜在手,随即扔出:“马龙接着。”
  紧接,反手掌、正面掌,啪啪两下,连续掉下两枚,不空一手一枚,嘴里嚷道:“何枪、郝九。”扔瓜如丢球,何枪、郝九很快捧瓜在手。
  果然,三枚木瓜震下,黄叶仍安好无恙,未曾落下,不空转至另一棵树下,啪啪又是连串两掌,不空笑笑,叫:“胡天一枚。”又瞧瞧手中木瓜:“这一枚特别大,武克文,给你!”话声刚落,武克文已接住木瓜,沉甸甸,少说有两斤重。
  “剩下一枚,克文你来,拍下来孝敬小老儿!”
  “大师父不要逗我,徒儿只怕要出乖露丑。”
  “这里并无外人,怕什么?这一枚瓜皮都已发红,只怕熟透,要击落简单得很,试试看!”
  武克文略一屏息,出掌,啪,击落它果然简单,木瓜朝下坠,武克文赶紧张手接住,一声闷响,木瓜手中破了,汁液四散,溅得武克文满身满脸,武克文刚仰头,就看见不只黄叶散落,连绿叶也纷纷飘落。
  不空哈哈大笑:“好徒儿!有进展!你这是君临天下,黄叶、绿叶都朝你磕头请安来了!”
  武克文好气又好笑,低头一瞧,可不是吗?黄叶、绿叶以五体投地之姿,臣服脚下,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威风凛凛,还是狼狈不堪?




第五章 比武记
 
  二更鼓刚过,药铺有人敲门。一个壮硕的年轻人闪进屋来,这人似曾相识,金歧黄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不正是富户沈安家中的护院么?金歧黄故作不识,说:“小铺早已打烊,阁下是……”
  “我姓程,特来相告,金大夫今夜不许出诊,不许解药救人。”
  金歧黄吃了一惊,急问:“为什么?”
  “不必问原因,你若不听话,杀你全家!”
  金歧黄怔怔望他,满面不解。
  “你上有老母,夫人即将临盆,相信你不会自找麻烦,咱们后会有期!”
  “等一等!”金歧黄叫住对方,问:“在下是个郎中,若遇急病,如何不出诊?”
  姓程的微笑:“你若为难,何不暂避,西街的红烧嫩排,芳香四溢,佐以醇酒,味道不错,在下做个小东,金大夫酒足饭饱回来,一切无事,岂不轻松?”
  金歧黄稍一沉吟,说:“在下忙碌一天,疲累不堪,多谢美意。”
  姓程的眼中寒光一闪,说:“好,酒不饮无妨,话不听可就是……”他声音低下去,嘴角狞笑:“灭门的惨祸!”
  不到半个时辰,长街响起马蹄,蹄声旋风般扑至,药铺的门扉被敲响了。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紧接有人说话,说话的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叫:“大夫,开门,救命!救救命!”
  金歧黄稍一迟疑,打开门,一个中等身个的汉子冲进来,气喘吁吁说:“我家主人被蛇咬伤,是极毒的蛇,请大夫带着蛇毒解药,快马救我主人!”金歧黄来不及添衣,已随来人冲出门。
  半途,两匹快马忽然长声嘶叫,一阵天摇地动,金歧黄被颠下马来,未及站稳,两个人影挡在眼前。
  “姓金的,你自己不想活,连你妻子、老母的命也不要了!”
  金歧黄一怔,说:“人命关天,岂容袖手!”
  对方说完出手,金歧黄稍一闪,旋即扑前,双掌齐出,在接触对方身体的刹那,金歧黄由掌变爪,迅速在两人胸前的膻中穴点了一下,二人立身不住,往下萎缩。
  金歧黄把楷递与那汉子:“这解药,一半敷你主人伤口,一半让你主人喝下,要快!”他掉转马头,十万火急折回家中。
  时光匆匆,十七载岁月,转瞬过去。
  这里,是桂平县城。清早,官道川流不息。太阳露脸前后,来往客商,行人络绎于途,总要迈入巳时,才渐趋清静。
  巳时一刻,刚平静的官道,响起马蹄,两匹马、两个人,武克文和他的侍卫马龙。马蹄闲闲前踱,两人悠闲极了。
  不久,他们后方,另有蹄声扬响。来势甚猛,蹄声纷沓,少说也有五、六骑。后来居上,那伙人很快从武克文身畔掠过,为首的一马当先,他后面的随从,以五步的间距,紧紧棚随。
  一马当先那人,高头大马,头脸微昂,看来骄傲极了,与武克文擦肩而过之际,他一瞟武克文,不屑道:“小伙子,多吃儿碗饭,免得落居人后!”说罢,仰天大笑。
  顶顶可恨的,他超越武克文后,又不急急窜去,却放缓马步,与武克文保持小段间距。
  刚才被那人言语损过,武克文已气得不得了,偏前面马蹄踢踏,扬起阵阵尘沙,呛得他二人无处闪躲,武克文终于忍不住发火:“什么玩意!尽在前头放屁,追上去!”
  二人急急催马,一阵风也似的,越过四骑。前面一马当先的,见武克文迫来,急急忙忙策起马来,武克文叫道:“看我的!”
  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一支箭也似的,飞射而去。
  很快的,武克文赶上那一马当先的壮汉,不料,武克文才驰近,就觉得一股劲风窜来,他急忙低头,一根长鞭在他头顶盘绕——圈,鞭去复来,武克文再闪,闪罢一把抓住鞭尾,大声问:“你这厮,为何打人?”
  “桂平地方,不许有人比本镇跑得快!”
  “为什么?”
  “堂堂桂平总兵,谁敢超越?”
  武克文一怔,笑道:“哦,原来是镇台大人,好大的官啊!”
  那总兵听武克文语带讥讽,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兵大人,桂平地区最大的武官,不是好大的官么?”
  马龙忙问:“你是桂平总兵?是冯总兵罗?”
  那总兵一讶,瞬间傲然道:“冯总失已经他调,本镇是桂平新任总兵程万里!”
  武克文似笑非笑,说:“原来总兵大人溜马,不许别人跑得快,若是什么大王爷出巡,天下人只怕不许走路!”
  说完,武克文纵声大笑,旋即策马驰去。
  程万里大怒,忿忿道:“这狂妄小子,捉住他!”
  后面的随从急急冲前。
  武克文二人跑了一段路,已狠狠将程万里甩在背后,二人愉快极了,武克文笑嘻嘻说:“咱们弄点乐子!”
  马龙欢声道:“好!”跃下马,腰后抓出一卷细绳,迅速左拴右扎,在路中拉出一条绳索来。不到片刻,听得牲口嘶叫,四个程万里手下,被绊得人仰马翻。
  眼看手下如此狼狈,气得程万里咬牙切齿道:“李得旺,传本镇命令,严密管制城门,把这两个家伙揪出来!”
  “是!”李得旺想了一下,说:“大人明日去不去金郎中那里?”
  “当然去,前日提亲未允,明日再去,我看他肯不肯?”
  “若是不肯呢?”
  “送他礼单,看他受不受得住?”
  李得旺会意笑了:“太好了!总兵大人真是厉害,要那金老头吃不完兜着走!”
  程万里眼色一寒,阴森森说:“姓金的,逃了十七年,我看你还逃不逃得掉?”
  新任桂平总兵程万里,骑着骏马,大街昂然而过。
  他带了四个前护、四个后卫。正是正午时分,街肆人潮尚未散尽,四前卫一路吆喝,一路挥鞭策马,人群瞬间让开一条路。
  这条路足以让程万里等人,威风凛凛,招摇而过。
  今日的程万里,似乎不是例行出巡,他走过半条街后,将马头调向“金氏药铺”。
  李得旺抢先一步,高喊:“总兵大人到!”
  柜上三名徒弟抓着药,金歧黄正埋头诊病。总兵大驾光临,金歧黄不得不撇下病患,虚应故事一番。
  “总兵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上次已登门拜望,金郎中想必知道来意!”
  金歧黄沉吟不语,李得旺抢着说:“金纯纯姑娘,美丽聪慧,我们大人十分倾心,再度上门求亲。”
  金歧黄镇定道:“婚姻之事,关系小女幸福,一切要看小女意思,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刁敢擅自替她作主。”程万里眼色一寒,李得旺忙说:“我们大人看上你家千金,是你金大夫的造化。”
  金歧黄拱手道:“管爷说的是,不过,小女虽是小家碧玉,也还有点见识,她宁可与人做贫贱夫妻,也不肯做富贵人家的小妾,总兵大人的厚爱,小女实在不敢当!”
  程万里气闷道:“好,金大夫不敢当,本镇另有厚礼,李得旺,送上礼单。”
  李得旺急从胸襟掏出一张折叠方正的纸张,金歧黄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呐呐道:“岂有此理,这是什么意思?”
  李得旺笑嘻嘻说:“不成敬意,桂平寿木店长寿屋最好,金大夫提货,凭此礼单即可!”
  金歧黄一愕,冷然道:“如此大礼,老朽受不起!”
  李得旺微笑道:“受不起也得受!”
  “老朽不肯受呢?”
  程万里头一昂,说:“金大夫执意不肯受,本镇有变通方法,本镇最喜与人较量身子,金大夫何妨与本镇玩玩,谁人落败,这礼单就由他享用,金大夫看这方法好不好?”
  金歧黄惊奇道:“这是生死之战,老朽年老体衰,如何有此能耐?”
  “金大夫客气,金大夫若胜我,本镇就生受这礼单,你我各赌一命.本镇并无欺凌之意。”
  “老朽一把年纪,如何赌得起?”
  程万里眼中一寒,似笑非笑道:“金大夫深藏不露,如何赌不起?”
  “老朽……”
  “金达人若为难,就把女儿嫁我为妾!”
  金歧黄一咬牙,决然道:“好,老朽就拚上这条老命,与你搏上一搏!”
  程万里哈哈大笑道:“好气魄,三日之后,日出时分,本镇在东山候驾!李得旺!”
  “大人吩咐!”
  “去告诉寿木店,二天之后,寿木运到东山备用!”
  “是!”
  程万里昂昂头,洋洋得意看金歧黄一眼,神气十足道:“走!”
  座骑闲闲走过街肆,程万里正觉快意,忽听后面有人大叫道:“程万里!给我滚鞍下马!”
  程万里先是错愕,堂堂一个总兵大人,竟有人肆无忌惮呼他名讳,他如何能不发火?猛一回头,瞥见一个娇俏大姑娘,刚窜起的气怒,刹那问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道是谁?原来是纯纯姑娘,不知姑娘什么指教?”
  金纯纯杏眼一瞪,忿忿道:“我爹究竟与你什么过节?你找他生死决战?”
  程万里先是无言以对,继而灵机一动,说:“本镇与令尊什么过节,此时此地不便说,姑娘有没有胆子跟我走?”
  “做什么?”
  “姑娘跟本镇走,咱们谈个仔细,把事情解决。”
  “这……”
  程万里微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程某爱慕姑娘,只要姑娘答允亲事,本镇与金大夫山不必有什么生死之战了!”
  金纯纯瞪他半晌,决然道:“好,我跟你走,但愿你不要耍花枪!”
  “好!”程万里欣然道:“李得旺,侍候金姑娘上座骑。”
  众人走了长长一段路,眼看越走越偏僻,金纯纯先行勒住马头,说:“好了,总兵大人,可以开金口了。”
  “什么?”
  “你与我爹什么恩怨?什么过节?”
  程万里紧紧盯她一眼,突然放声大笑。
  金纯纯讶异问道:“你笑什么?”
  “姑娘有备而来,怪不得如此大胆!”
  “我大胆?”
  “不错,姑娘孤身一人,我人多势众,姑娘一点不怕我,想必姑娘有备而来!”他忽然抬起头,仰望两旁的树木,大喝:“现身吧!”程万里方说完话,听得两声轻响,树上窜下两个人。
  程万里一见二人,立时变了脸色,扬声道:“李得旺,这两个人认识吗?”
  “大人,昨日就是他二人撒野!”
  这二人是武克文与马龙。
  马龙笑嘻嘻说:“哪里撒野,不过较量谁的马快罢了!”
  程万里瞪住武克文,似笑非笑地瞄着金纯纯,说:“就他二人给你撑腰,怪不得你如此大胆!”
  “不错!”武克文道:“我二人给她撑腰又如何!想娶人家姑娘做小,凭你也配!”
  程万里勃然大怒道:“拿下!”
  手下人等,立时围上武克文。
  马龙傲然道:“要拿我家公子,也得有点本事。总兵大人吩咐严格管制城门,瞧瞧,我与我家公子,如人无人之境,你们,又能奈何!”
  程万里恼羞成怒,忿忿问:“李得旺,怎么回事?”
  “大人,这二人是狡诈之徒,想是故意与大人作对,挫大人锐气。”
  程万里不听还好,一听怒火更炽,气闷喝:“好家伙!我看你如何挫本镇锐气!”
  “说什么挫你锐气,你既把人家姑娘家引到这里,该给人家交代才是!”
  程万里瞪住马龙,脸上怪笑道:“你是谁?堂堂总兵大人,为何听你摆布?”
  金纯纯按捺不住,冷冷发话道:“你们谁摆布谁我不管,总兵大人,你与我爹什么恩怨过节,说不说随你,横竖我不嫁你做小,也不许我爹与你做生死之战!”
  程万里愕然视她半晌,突然放声大笑。
  金纯纯没好气问:“你笑什么?”
  “姑娘真是天真无邪,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
  武克文插嘴道:“姑娘还不明白吗?这人与令尊有过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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