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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渡众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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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慈被断浪如此一说,不禁满腔通红,嗅道:

  “浪,你怎么老是喜欢说这些无聊话?”

  断浪道:

  “孔慈,可能真是我断浪无聊吧!不过别怪我多心,我总是感到有一点怪,风刚在天邻小村差点遇上黑瞳,然后你便梦见黑瞳,接着,又有一个一身黑色丝罢懦裙的侍女出现,你不觉当中有太多的巧合吗?别要忘了,黑瞳不是在你的梦里说,她会以一个意料不到的身份来对付风与步惊云?说不定,剑舞便是……黑瞳乔装……”

  断浪这个推测非常大胆,孔慈闻言也吓了一跳,答:

  “事情确是巧合一点,当初我也曾为风少爷的安危操心,但这并不能证明剑舞就是黑瞳;而且,若剑舞真是黑瞳,她也没必要在梦里向我预告,她将以特殊身份对付风少爷及云少爷的事,决没有人会如此愚蠢,故意惹人思疑,那岂非有碍她的行动?”

  断浪眼中闪过一丝慧结的光,道:

  “这可能正是她绝顶聪明之处!她早已预知我们不会认为她会那样蠢,故索性预告自己来临,故弄玄虚,于是,当她真的以一个婢仆的身份来对付风时,反而没有那样惹人怀疑;她的智慧,她的聪明,可能已大大超出我们意料之外……”

  断浪这句活未免谦逊一点,事实上,他能为黑瞳及剑舞列出两个可能,他的智慧也不差,甚至乎,以他目前的智慧,已可列入江湖智囊之列……

  然而,倘若黑瞳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故意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手法来潜入天下,那未她,实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而且,还是一个喜欢斗智的变态女子!

  其实,断浪这个想法,何尝不是与聂风所想的一样?

  此刻正于风阁之内,与剑舞单独相处的聂风,心头也曾泛起这个念头,他也认为,剑舞亦可能是黑瞳乔装,黑瞳极可能是一个具备高度智慧的女子,只是,适才剑舞刺向他的那一剑,已撤底粉碎了他这个想法!

  原因之一,是剑舞的剑法虽好,却欠缺一种可怕杀气,聂风曾目睹,‘兽心鬼’被破为肉酱的恐怖死状,足见黑瞳出招时的杀意恨意,何等凌厉元匹?但剑舞,欠奉!

  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功力隐藏,却不能隐藏累积而来的杀意,除非……

  黑瞳是一个说谎天才,一个甚至有办法将自己的杀气掩盖的说谎天才!

  只是这个可能性极低,所以聂风否定了这个可能!

  原因之二——是他发觉,剑舞的智慧似乎也不高,那是因为当孔慈与断浪离开风阁之后,剑舞粹地对聂风道:

  “风少爷,趁今日是我第一日当你侍婢,不若让剑舞亲自给你弄一锅汤,如何?”

  对于这个外表冷傲的剑舞的一番心意,聂风也不好推却索性接受,他爽快的答:

  “很好!那就弄简单一点的,不若弄猪汤吧!”

  猪肺汤,相信已经是十分简单易弄的一种汤了,只要把猪肺以水清洗,再添些红棘儿,一起下至锅内的沸水中,文火弄一个时辰后便成,这样简单的事,不料剑舞乍听之下,冷漠的脸不由一怔;面有难色地问聂风道:

  “猪肺……汤,我懂弄最简单不过的蛋汤,把蛋放进水里的那种,风少爷,你若想喝猪肺汤。请问——”

  “猪肺汤该他妈的一如何弄法?”

  剑舞这句话说得太快了,活刚出口,方知自己情不自禁的说了污言秽语,连忙以手掩着朱唇,可惜想收回亦已没有可能,一张脸蹬时绊红。

  聂风,更是有生以来如此讶异,他就像一个小童看见一头母老虎般,站住!

  什么?这个不懂弄汤、又不自禁吐出污言秽语的女子,就是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

  亏她有一张异常冷艳能干的脸孔,他也险些给她外表骗了!

  聂风岂岂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努力再保持持冷艳,却又露出腼腆的剑舞,忽然之间,他的脸上,忍不着涌起一个表情。

  一个很想大笑,却又忍着不笑,他妈的傻憨表情。

  他妈的?

  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女孩说他妈的……

  阳光虽然时常普照着大地,却像是永远也无法照进——云阁。

  和他的心。

  步惊云的心。

  他的心就像一个黑色的箱子,密不透光,历尽了百劫,早已伤痕累累,但他还是携着这个箱子孤身上路,从没有把箱子开启,让人一看他心的意图。

  然而今日,无论步惊云的心中仍否有光,阳光总算亦降临于云阁内,只因为——

  她来了!

  当孔慈离开风阁,踏进云间之时,她恍如一丝瞩光,就连云阁外的阳光亦一起随她进来。

  步惊云依盘坐在炕床上的暗角,把头脸埋在幽暗之中,不知他在干些什么,等些甚么;惟当孔慈进来之时,他在幽暗中的双目,不期然闪着炯炯的光。

  “你,来了?”

  出乎意料地,步惊云这次竟然率先说话,是因为他确实憋了太久,抑是因为,孔慈在他桅抚莫词的心中,亦占着一个……位置”一个他也不敢确定其重要性的位置?

  他仍是没有忘记,当年是孔慈把他从阴沟里拉上来的事?

  孔慈的答覆却理令人意外,她苦苦摇首道:

  “不!我并不是‘来了’,应该说,我——回来了!”

  “来了”与“回来了”这两句话,虽仅是一字之差,意义却有天壤之别。

  “来了,”是指客人到访,“回来了”却是指,她曾属于这里她终于回到她尝履于的地方……

  骤闻这句说话,黑暗中的步惊云,睛光更亮,他似亦明白她的意思,隔了良久,才故作不在乎的道:

  “我活得很好。”

  “你没必要如此。”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仿佛不含半分感情,但孔慈明白,那只是“仿佛……”

  实际上,她知道他是为她设想,他一定是不希望她跟着他这个冰冷天趣的人,而终日苦闷不乐,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他自己明白。

  或许,他不想连累她,与他一起躯在这了无生气的云阁度日如年,更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只是,正因他说,她不必要如此,孔慈更感动了;她碎地醒觉,自从她的心整天都充斥着对聂风的思念之后,她原来一直忽略了一个她更应关心的人——步惊云……

  她很后悔自己曾那样的忽视了他,所以她带点义无反顾的语气答步惊云:

  “对!我确是没以必要如此!但一一、”“我愿意!”

  真的!她愿意!

  一个是她日夕不忘的心头爱一一聂风,一个是表面冰冷无情,暗里却对她时加眷顾的步惊云,为了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异常重要的男人,她真的什么也愿意!

  “……”步惊云听罢,仍是渺无反应,可能也不知该如何反应,然而,他黑暗中的目光,霎时倒像没有那样冰冷,可惜的是,孔慈并未发觉……

  他猝地又道:

  “好。你既然回来……”

  “就先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到兵器房,给我拿一根‘绳钩’。”

  所谓“绳钩”,是天下会独有的一种特殊执杀暗器,专用以杀动物,外型活像一柄小型匕首,未端紧着坚无比的鱼丝,绳钩那柄匕首倘射进犹物体内,匕首之内的机关便会弹出两个倒钩,紧紧把猎物扣着,只要用者能捉着绳子不放,猎物便插翅难飞,任凭宰割,孔慈闻言不由一愣,问:

  “云……少爷,你为何需要绳钧?你要干些……什么?”

  对于爱静的步惊云而言,孔慈的每事皆问,未免罗嗦了一点:

  但今日他似秋她的回归而变得宽容一些,目光中并没责怪她滔滔不绝的意思,他简短的答:

  “一个黑色敌人,或是一‘双’黑色敌人。”

  一个黑色敌人,当然便是黑瞳;一双黑色敌人,却是曾敢于步惊云硬拼的那双黑色蝙蝠……

  捕捉编蝎,固然要用绳钩,否则很易被它飞逸。

  甫闻“黑色”二字,孔慈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她今天已听了太多关于黑色的事,她碎地机一触,问:

  “云··……少爷,你要犹的敌人,是否——”

  “黑瞳?”

  黑瞳这两个字确实太有趣了,每个人听闻她的大名,总喜欢面色一变,或是一脸铁青,即命名向来冷如玄冰的步惊云,此刻也为之微微动容。

  他动容,是因为他也和聂风及断浪一样,不明白何以从没听过黑瞳的孔慈,会说出黑瞳二字……

  孔慈终于把她梦见黑瞳的始未,与及黑瞳预告将会前采取回达摩之心,并对付风云的事,一一告诉了步惊云。

  当然亦没有忘记告诉他,关于那个身穿黑丝罢活裙的剑舞,代替她照顾聂风的事。

  听罢所有始未,步惊云最后并没说些什么。

  他的脸上,只是泛起一丝邪异的笑,一丝孔慈很少在他脸上看见的笑意。

  然而这丝笑意,却仿佛在说……

  他欢迎!

  他欢迎任何挑战!

  他更欢迎一个与他同样唤作死神的女子——与他争锋!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他与她,谁才会是真正的一一“死神?”

  而就在同一天的下午,黑瞳要前来取回达摩之心与及对付风云的事,就连雄霸、秦霜及文丑丑亦知道了。

  只因为,终于遥门下发现,守卫天下会藏宝阁的一队百人精英,悉数在昨夜被人点了穴道。

  藏宝阁,是雄霸收藏历年攻陷各地时所搜刮的宝物之地,可是不知为何,居那些守卫此地的精英说,他们昨夜只见一条似是女子的黑影一幌,接着,他们合共一百条大汉竟在同一时间动叫不得,眼睁睁瞪着那条女子黑影掠进藏宝阁内。

  是谁能有这样快的身手,一口气封了百人穴道?即命名是帮主雄霸亲自出手、一口气能点穴的人数,也都不外如此。

  不过经文丑丑前来点算之后,发觉藏宝阁昨夜虽被这条神秘的女性黑影槽进,亦有被搜索的痕迹,却并无失物,看来这神秘黑影志不在此,也不把一般宝物放在眼内!

  而且不但没有失物,藏宝阁内,更多了一件物事!

  一纸以黑色的花钉在墙上的便条!

  只见便条之上这样写着:

  “擅将达摩之心据为己有者——死!

  黑瞳又是黑瞳?

  雄霸固然明白,谁是擅将达摩之心据为己有的人?不过他对于这纸便条上的警告,只是一笑置之。

  毕竟已是一代枭雄,惯见江湖大小风浪,恐吓性的说话,他听过至少千句万句,然而这些对他提出恐吓说话的人,最后全都己死在他的手上!

  他不怕!

  但一些武艺较低天下会众,却怕!

  这个黑瞳能在一举手间已制服了守卫藏宝阁的百名精英了,武功之高,自是非同凡响;黑瞳这两个字,迅速在天下会的门下口中不胫而走,迅速成为话题;俗大的天下会,更像是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影!

  一双死神之手的阴影!

  而在阴影之下的剑舞,更是叫人——

  叹为观止!

  这是剑舞当了聂风的侍女后,聂风脑海不时浮现的想法。

  第一天,聂风在早上回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将正午,惟剑舞依然未有现身。他不以为意,遂自行往风云阁庭园内的井里打水抹脸,方才发现,剑舞原来正在打水。

  瞧她睡眼惺讼、鬓发凌乱的样子,她自己似乎也还没梳洗,她只是赶着起床,再前来打水给他抹脸。

  于是聂风只好助她一起打水,再让她这位天下会最好的侍婢先行梳洗。其实纵是从前,聂风亦曾叮嘱孔慈不用为他打水,故他吩咐剑舞以后也不用为他打水了,亏剑舞立既抢着回答:

  “好!”

  观乎她那冷艳高贵而略带神秘性的外表,她真的不像一个婢女!

  只是她也不像一个信手可把兽心鬼变为肉酱的女死神一黑瞳!

  所以聂风对她也没有多大怀疑,亦没有苛求,然而剑舞对于自己,似乎苛求甚刻。

  比如说第一天,剑舞连最简单的“猪肺汤”也不会弄,但第二天,她不知怎的,一大清早已弄了一锅猪肺汤给聂风享用。

  这锅猪肺汤倒还弄得似模似样,孰料甫一人口,聂风登时眉头一皱,他本预算无论这锅汤美味与否,都会装作好喝的样子,免的伤害了剑舞这个被侍婢主管称为天下最好侍婢的自尊,可是,这锅汤实在太难喝了!

  于是聂风这一皱眉,终于“恶有恶报”,打后的每一天,当他一觉醒来,都有剑舞所弄的一锅猪肺汤等待着他!

  也难得聂风有这一股傻劲,每一次他都像劲招临门一般,神色凝重地接过剑舞所弄的汤,照喝如仪,喝后还认真品评,希望她有所改进。

  冷艳的剑舞,每次总是静静的听着,她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眼里,心里,看看他对她所弄的汤的品评,有否说谎?

  她为何害怕他会说谎?是否,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说谎的女子,甚或是,她自己本来便是一个天大的谎话?所以才会己之心度彼之腹,害怕别人也对她撤谎?

  除了汤弄得不好,剑舞倒也没有什么缺点,她总算把风阁打扫得整洁不紊;惟一奇怪的是,她甚少说话,似乎不大懂与人沟通,她有点像一个曾长期被囚禁于黑暗世界的重犯,偶尔重见天日,虽能再获新生,但她自己也不大习惯新生……

  她每一天最快乐的时刻,似乎都只在夜幕低垂,她回到自己房子的时候,仿佛回到房子,与世隔绝,她才能真正的无拘元束,得到真正的自由……

  而就在她在为聂风侍婢的第五夜,当她如常回到自己位于风云阁百丈外一间供侍婢住用的房子时,一直保持矜持、冷艳的她,霍地一把关上房门,吁的一声,如同松一口气似的,把足下一双鞋子甩脱,接着便飞快扑上床去,似欲以“大”字身形倒头大睡。

  剑舞原来是一个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难道她平素的矜持、禽艳,都是装出来的?

  都是谎话?

  正当剑舞差点便要扑上床的刹那,床上的帷账之后,居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我们的剑舞姑娘,扮作别人的日子,你,是否感到辛苦?”

  这个男子的声音听来带点椰偷的意味,尤其是当他在说“剑舞姑娘”这四个字时,声调刻意加重了一些,似是在讽刺剑舞的名字,原来并不是叫作剑舞。

  剑舞吓了一跳,慌忙止住身形,愣愣道:

  “是你?”

  “当然是我!”帷帐后那神秘男子道:

  “除了我,只怕也没有人这样关心你。是了!你说要先对付聂风,进展如何?”

  剑舞虽然不满意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内,惟亦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答:

  “哼!我真后悔以婢女的身份来接近聂风,妈的!从早到晚要忙这忙那,真是倦透了!”

  神秘男子笑道:

  “这就是代价!你想收伏聂风这等人物,绝不能不劳而获。”

  什么?剑舞原来是前来收伏聂风的?那……

  她是谁?

  难道她是……?

  “可是代价未免太大了!”剑舞深深不忿的道:

  “他妈的!只要聂风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会叫他好看;那神秘男子又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骄横放纵,一个女子,怎能每句说话都带着污言秽语?”

  剑舞道:

  “嘿!男人们可以,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屈居于男人之下?”

  那神秘男子叹道:

  “你说得对!女人也不一定须要屈属于男人之下,但,这个世上,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说污言秽语,正如这个世上,也不是没有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

  说的对!若要选最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剑舞应是首选!

  可是剑舞不服,反问:

  “哼!我偏不信,这世上有不喜欢说污言秽语的男人,你有列证?”

  那神秘男子轻描淡写的道:

  “列证,聂风便是了。”

  剑舞道:

  “他不过是一个颇为像样的男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不会说污言秽语。”

  那神秘男子笑道:

  “别太嘴硬!那你便在他身旁,耐心看下去好了。反正你不是要对付他呜?记着!

  你对付聂风的事,别要拖上太久。”

  剑舞有点不耐烦的答:

  “少操心!我说过,聂风的好运,一定会在我手上终结!你不见我每天皆弄汤给他喝吗?而且还故意叫他品尝,便是要他对我失去防范之心;只要他一失防范之心,到了适当时候,嘿嘿,我便给他喝混了‘迷心’的汤,那时,他不想当我的奴隶也不行了!”

  原来一锅汤的背后,居然有如斯严重的阴谋?剑舞不断弄汤给聂风喝,便是叫他为了试味而疏于防范?即命名有天他试出汤里有迷药的怪味,也只会认为她弄得不好而已?

  那神秘汉子在帷帐内冷笑一声,似乎并不认为聂风会有如此下场,道:

  “好了!你尽管与聂风玩耍下去吧!我这次只是前来提点你。

  七日之后便是你的大限,若你在这七日内也未能收伏聂风,便要坚守岁我的承诺,收心养性……,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

  语声方歇,只见床前帷帐一扬,接着窗子人影一幌,这条神秘男子便已掠出窗外的黑夜世界,闪电般消失了!

  好快的身法!江湖中能有这样身法的人,不会大多……

  简直已可屈指可数!

  他是谁?

  剑舞却没有目送他离去,她本是极具自信的脸上,忽而泛起一丝忧疑。

  像是为七日之后的大限而忧疑。

  是否,她也在担忧自己今次若不能收伏聂风的话,她便要守诺,回去她该回去的地方?

  她的地狱?

  第二天一大清早,剑舞又如常的把猪肺汤弄好,端在风阁。谁料敲了风阁的门多遍,风阁内竟然了元回应,她不由有点奇怪,自行推门而进。

  只见风阁之内,聂风已踪影沓然;惟被褥床枕,早已整齐叠好,显见他并非因急事外出;他素来都不喜欢在早上踏出风阁。今早为何会有例外?他因何事出外了?

  剑舞惟有把她弄的那碗猪肺汤端到案上,然后便找凳子坐下,预算等他回来,可是她的人虽安然坐下,她的心却并不安然。

  也许是这五天以来,她一直皆在清晨弄汤给聂风,尽管她一直矜持,竭尽己能,“努力”对他不苟言笑,但聂风还是“屡败屡战”,总是以温柔的语调逗她说话。然而今天这个清晨,这个男人的温柔语声已经不再,他也没有在风阁内等喝她的汤,她虽然是包藏祸心而来,一颗芳心,也不切然泛起一种怪怪的、不是味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这样患得患失、不是味儿的感觉?

  可能是女儿家的心事吧!无论是否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当她一旦连续六天、毫不间断地弄汤给一个男人喝时,私底下,会不会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温柔的……思念?

  思念愿意喝她所弄的汤的男人?

  特别是她所的汤,是极度难喝的汤?而那个男人,还是脸不改容的喝下去时?

  剑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这样奇妙的怪感觉,也十分恼恨自己有这种感觉,她此行是特地为收伏聂风而来,她绝不能有这样的感觉!她于是尽力在控制自己。

  如是这样,她的心一直在挣扎着,时而懊恼,时而奇妙,这样想呀想,她终于就这样独自坐在风阁之内,想了一个时辰。

  正午的烈阳,亦已透过窗子,照到她艳丽的脸上,她方才发觉,原来已是日上三竿,纵是午饭的时间亦已到了,可是聂风犹没回来,她一时气上心头,低声咒骂一句:

  “他妈的聂风!去死吧”不由分说,猛地例端起自己所弄的猪肺汤,想:

  “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不辞劳苦,千辛万苦、给你弄汤,你这个孙子居然不给我乖乖的守在风阁,等着喝我的汤?

  嘿!你不喝,我自己喝!我弄的汤这么好,难道好东西会没人欣赏吗!”

  真是愈想愈气,剑舞一念及此,霍地便把自己弄的猪肺汤”骨碌”的往喉头里灌,谁知汤甫人喉,她已忍不着哎吐大作,忙把汤放回桌上。

  “妈的!这是人喝的,还是猪喝的?我弄的汤真的如此难喝啊?”

  她弄的汤,连自己亦无法下埂;却难为聂风每早为她细细品尝,并且脸容要保持高度镇定,倒真难为了他!

  可是剑舞此刻并没想到这点,她正在火头上,她不知为何,对聂风如此愤怒;正气冲冲的转身,欲要夺门而出,谁知……

  在她的黑色丝罢糯裙随着她的转身而绽舞之际,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她正在恼怒的人……

  是聂风!

  聂风正背负双手,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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