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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渡众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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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聂风!

  聂风正背负双手,虽然额上有一些未乾透的汗渍,惟仍一脸从容微笑,但剑舞见他如此泰然,更是火上加油,气上加气,她冷冷道:

  “是你?”

  由于剑舞素来皆是对聂风不苟言笑,聂风似乎仍没感到她语调上的冷意,他只是缓缓的步至案前,方才发觉案上已有一碗剑舞所弄的汤,不由翘起咀角,笑道:

  “啊!你还是为我弄了猪肺汤?对不起。剑舞,今早我有点要事,没有在此等喝你的汤……”

  剑舞沉着脸,没有作声,心中却在咒骂了千句万句,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该死的聂风……

  聂风犹是毫不知情,他又缓缓步至剑舞跟前,道:

  “剑舞,你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平素即使你不大喜欢说话,也总会与我聊上两句?

  你不舒服?”

  剑舞仍是紧合朱唇,不答:

  聂风感到失笑:

  “你不是在恼我没在‘风阁’内等你吧?剑舞,其实我今早要办的事……”

  “是这个。”聂风说着,脸上泛起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随即把其中一双放到身后的手递前,剑舞终于明白他为保一直在背负双手了!

  那只因为,他的右手,正拿着一碗——

  汤!

  一碗香气四溢的猪肺汤!

  又是猪肺汤?剑舞忽然感到自己极度讨厌猪肺汤这类“物体,她盯着眼前这碗猪肺汤,更是“无名火起三千丈!”

  呸!聂风,你不乖乖的等着喝我的汤,却不知从那儿端来另一碗猪肺汤?这碗汤如此香气四溢,一定是其他婢仆为你弄的吧?

  你在外喝光它还好一点,为什么偏偏要端回来给我看?你是在取笑我的汤弄得很难喝吗?你敢取笑我?

  剑舞不知为何,愈想便愈觉聂风可恶透顶,她不忿不甘不屑被他如此椰榆、取笑,愤怒得无以复加,霍地高声尖叫一声:

  “聂风!你好可恶!你——去——死──吧!”

  尖叫同时,她更豁尽全力转身,欲要冲出门去,谁知一不小心,便把聂风手中的猪肺汤碰个正着,但听“乒乓”一声,碗子堕地即破,那些香气四溢的猪肺汤,当场泻了一地!

  剑舞并没因意外碰跌了聂风的猪肺汤而有半分歉意,相反不再理他,气冲冲的大步走出门外,本来一副绝色美女的姿态,经已荡然无存!

  哼!活该!剑舞心想,死聂风!谁叫你侮辱了我的尊严?连一锅猪肺汤也比不上其他婢女,你以为我不是女人吗?我是一个比任何女人也要强,甚至比男人也要强的女人!

  你要喝,便喝地上那些猪肺汤吧!哈哈……

  剑舞一点也没想过后果,她只是感到痛快极了,很快已在聂风的视线之内消失!

  聂风却依旧站立原地,目定口呆;他没料到剑舞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干错了什么。

  他只是瞥着地上那些碗的碎片,和那泻满一地、本应美味无比的猪肺汤,俊秀的眉目中,仿佛升起无限惋借。

  他,究竟在惋惜什么?

  剑舞仍是不顾一切一直向前走,她的身上,似会随时喷出熊熊怒火!

  为什么呢?她一边在走,一边在怒,也一边在想;为什她竟会如斯愤怒?她本来不是要前来收伏聂风的吗?她本应该对事物也不动声息,深藏不露,这样才算是成功呀!

  可是,她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竟然生他的气?他值得吗?

  对了!剑舞速地犹豫,他……值得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适才她把自己好好布下的局弄跨了,如今这个烂摊子,应该如何收拾?

  “她犹记得自己对那人的承诺,她夸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拾聂风,她绝对不能就此便不顾聂风而去,她还要把他收伏!

  一念至此,她益发开始冷静起来。哼!聂风,横竖你这样可恶,居然敢触怒我,我便一定给你好看,你别怪我对你手下无情!

  剑舞愈想愈是兴奋,本来满是怒容的脸,也不期然涌起一丝险恶笑意。

  这样一直的走,她方才发觉,自己快要步出风云阁,而兴此同时却有一个身披素服的人步进风云阁,朝她迎面而来。

  那个人是孔慈。

  剑舞乍见孔慈,一时之间,不知该否与她点头,抑是故作视若无睹,直行直过;孔慈这女孩其实不坏,剑舞心想;她最讨厌的,反而是当日那个总是找她碴子、与她斗咀的断浪。

  正自犹疑应否对孔慈点头,谁知,孔慈已友善地先行与她点头了,孔慈微笑着道:

  “剑舞,您早。你次了午饭没有?”

  剑舞本已决定与她点头,却不虞她竟问她吃了午饭没有,心中不禁有气;怎么人们在与人寒暄时,总是在问:你吃了早饭、午饭、或是晚饭没有?这么了无新意创意的活题,真是令她闷出鸟来!

  他们何不直截了当的问:你上了茅厕没有?

  这样想着,一时之间,她反而忘了回应孔慈,不过孔慈也没介意,她只是轻羹浅笑的道:

  剑舞,谢谢你这五天以来,不断弄汤给风少爷,他能够得到你这样照顾,真是……

  几生修到……”

  孔慈说这句话时,虽然心中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她的谢意,还是出于真心;既然她再无法守在聂风身旁,能够有一个如此关心,愿意每日“百折不挠”地,誓要弄一锅好汤给他的剑舞,她确实为他感到高兴。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日夕伴在他的身畔,能够看见他快乐,也是好的。

  然而孔慈虽是如此的想,剑舞却并不是如此的想,心中暗道:

  “嘿!聂风,你大过份了!我弄的汤纵有千般不好,你堂堂男子怎么如此没有口德,把此事四处宣扬?让孔慈如今来奚落我?

  聂风,我不把你收伏,誓不为人!”

  正自想得出神,孔慈又问:

  “是了!剑舞,你见过那碗猪肺汤没有?”

  猪肺汤?剑舞一愕,连孔慈也知道适才聂风端了一碗猪肺汤往风阁的事,那……这碗猪肺汤,敢情是孔慈为聂风而弄的了?呸!

  “奸夫淫妇”!孔慈,你是聂风的前度侍婢,九成已兴她姘上?如今两夫妇在一唱一和,尽情对我侮辱,很快乐吧?

  人便是如此,总是愈想愈赞牛角尖,剑舞仍是对孔慈的话!置若惘闻,索性不答!

  孔慈只感到剑舞的反应怎会如此怪异,惟亦不以为意,继续道:

  “其实,那碗猪肺汤,是风少爷昨夜在我就寝之前,突然找我教他弄的。”

  此语一出,剑舞登时一怔,什……么?那碗汤是孔慈“教”他弄的?而不是孔慈“为”他弄的?她纂然发觉,那碗猪肺汤的背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剑舞忙问:

  “什么?荡是风少爷亲自弄的?他为何要弄一锅猪肺汤?”

  “为了你啊!”孔慈满怀羡慕的答:

  “风少爷对我说,他很感谢你执意为他弄一锅好汤的苦心,他不知该如何多谢你,所以昨夜便求我教他弄猪肺汤,而且为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他索性把厨中一个炕灶搬往我住的小屋之后,依着我教他的方法弄猪肺汤,好让你不会在早上到厨中弄汤时发觉……”

  剑舞一直静静的听着,一张脸愈发苍白,她只是听见孔慈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确是门外汉,要弄一锅好汤实在不易!我把方法教了给他便上床睡去了,后来在三更时分醒过来,发现风少爷仍在目不转睛的等那锅汤弄好,只是他自己一尝之下,犹不满意,我劝他说,罢了!风少爷,明天再试吧!但他坚持要在天亮前弄一锅好汤,于是又把另一份早已预备的材料,依样再弄一次……”

  “就是这样,他昨夜连一刻也没睡过,弄了三次,终于在适才方出一锅他认为满意的猪肺汤,便兴高采烈的把汤端往风阁让你品尝……”

  孔慈说至这里,脸上不无感慨,可能她也曾想过,若换了是自己,聂风又会不会为她撤夜不眠地弄一锅汤呢?

  会的!孔慈相信,以聂风热诚的个性,只要机会来临,他也会为她如此,他向来都待人以诚,无论那人是否一个侍婢……”

  “是了!”孔慈复再强颜掩饰自己的感慨,问剑舞:

  “剑舞,那锅花了风少爷一夜心思的汤,到底好不好喝?”

  好不好喝?

  此刻的剑舞,已经无法再把孔慈这句最后的话听进耳内,只因为,她此刻的心正一片紊乱,芳心可共丝争乱!

  她至今方知,自己是多么的可也许!她从没试图把汤弄好,只是故意以弄汤来降低聂风对她所弄的汤的警觉性,以达成她收服他的目的,可是,她的动机成功了,他竟这样单纯,居然为她这番包藏祸心的行动而感激?

  而且还撤夜不眠地为她弄一锅美味的猪肺汤!

  这还不止,当他正强掩满脸倦容、兴高采烈地把那碗蕴涵他无限感激心意的猪肺汤,端至她的脸前时,她竟然愤怒地叫他去死,还在无意中把他的猪肺汤碰跌了,把他一番的心务屯一地,象一盆冷水,向他迎头泼去!

  是的!她错怪了他!她错怪了他!

  她此行本为伏他而来,却决不能错怪好人!这是她做人的原则,也是她对付敌手的原则”孔慈犹在她身畔动着咀巴说着话,可是剑舞已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完全无法把她的话听进耳内,她霍地高呼一声:

  “聂风——……

  便如一根疾矢一般,发足朝风阁奔去!

  只余下不明所以的孔慈!

  在呆立着!

  …

    
 




 
 

 04 005 



第 五 章 黑瞳是我
 
  每个人的一生之中,都有或多或少的转折点。

  每一个人的下一步,都可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下一步将会遇上什么,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可能都足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正如极有可能并非名为剑舞的剑舞,她绝不应为收伏聂风,而踏上假装成为聂风侍婢的第一步,就因为这一步……

  终于撤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风少爷一一一”剑舞终于回到风阁,慌忙一把推开风阁的门.此刻风阁内的情景,却教她呆住了。

  没料到,聂风早已把遍地的碗碎捡起,只是那曾是他一心一意所弄的汤水,仍是“绝望”地“尸横遍地”,“返魂乏术”。

  而最出乎剑舞意料的是,聂风正端起她那碗连她自己也不想喝的汤,细意地喝着。

  乍见剑舞折返,聂风似乎愕了一愕,不过他还是展颜一笑,不知是强颜欢笑,抑是真心笑出来的,他悠悠的道:

  “剑舞,你回来了?我正在喝你所弄的汤,你今次看来进步不少……”

  好一个聂风!居然仍能如此沉着气,还在喝她的汤呢!剑舞多么希望,他会勃然大怒,向她说尽污言秽语,这样她可能会好过一点。但,他没有!

  “他原来是一个不说污言秽语的男人!他对她愈好,她愈感到自己不是人,自惭形秽,非常难受,她忍不住低下头道歉,她不介意向自己的对手道歉,如果她认为自己真是错了的话。

  “风……少爷,对不……起……”

  很难想像,当初冷艳绝伦、甚至以剑与聂风论武的剑舞,也有如斯低首的时候,聂风只感到奇怪,问:

  剑舞,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剑舞的惭愧之色更深,答:

  “风少爷,我……已知道那碗汤是……你为我而做的,可是,我……却碰跌了……

  它……”

  聂风一愣,方才明白过来,叹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唉,孔慈……真是……”

  他一面叹,仍是继续把剑舞所弄的那碗汤一饮而尽,涓滴不留。

  剑舞道:

  “风少爷,不要再……喝了,我弄的汤这样……难喝……”

  聂风斜目一瞥剑舞,问:

  “是吗,我不认为它难喝。”

  剑舞一怔,也定定的瞧着聂风,聂风解释:

  “其实,自我出娘胎以来,若论味道,我从来也没喝过任何一种我最满意的汤,只是……”

  “我喝汤很少喝它的味道,而是喝它当中所包含的——…人味……”

  “所以直至目前为止,我其实也喝了不少真真正正的好汤,例如我娘亲弄的汤,我爹弄的、孔慈弄的、断浪弄的,如今……”他说到这里碎然一顿,凝目看着剑舞,语重深长的说下去:

  “还有你弄的汤!”

  居然如此把汤分类?剑舞心想,聂风,你若不是一个情痴,便是一个傻子!然而她虽是如此的想,听见聂风说她弄的汤也是好汤,芳心也不由怦然一动,私下更是惭愧,只因为,也为他所弄的汤,当初只为降低他的警觉性而已,并非出于真心。

  如今聂风总算被她感动,她的谎言总算成功,证明她是一个擅于说谎的女人,惟是,她为何却快快不乐?

  在这一刻,她有一股想把一切真相告诉他的冲动,她低下头,支吾:

  “风……少……爷……”

  然而聂风却打断她的话,道:

  “剑舞,别要再说了,你的意思,我很明白,我只是感到有点倦……”

  是吗?她的意思,他真的明白?不!他不明白!他不明白整个事情之后,藏着一颗高度危险的祸心!

  “……”剑舞还是想再说一些什么,可是,聂风看来真是很倦,她惟有道:

  “很……好。风少爷,既然你……感到倦,剑舞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歇息吧!”

  说罢便徐徐步出风阁,还为聂风掩上门。

  只是,尽管聂风并没有怪责她,她始终感到满不是味儿,心头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知道,她一定要克服这种感觉,才能真的狠下心肠,收伏聂风!

  她不能不收伏聂风!一来是因她曾夸下海口,纵使聂风对她怎样好,她自知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她不能因他而失去威风!二来,是因她曾作出承诺,,若她不能收伏聂风,她便要回去那个她极不愿意回到的地狱!

  再者,剑舞在心里不舒服之余,还发觉一件事情;适才的聂风,神情似乎有点怪怪的,他纵然口里说倦,但神情看来又不太倦……

  难道,他也有什么事想隐瞒?

  剑舞想到这里,好奇心登时战胜了她的内咎,她遂匿身于风阁外的一个小树林中,伺伏着,她想看看聂风是否真的会去休息。

  是否真的倦了?

  果然!不出剑舞所料,聂风的倦,并没维持一柱香的时间,他已推门步出风阁了。

  他已熬了一夜,应该已倦得死去活来,他还要去哪?

  剑舞不期然倍为奇怪,于是便紧随聂风身后,跟踪而去。

  由于聂风是著名的轻功高手,且听觉奇敏,剑舞亦不敢与他过于接近,惟恐被他发现,她只是一直与他保持着一段足有百多丈之遥的距离。

  然而这段距离,一定会因以后将要发生的事而被拉近的。

  一定。

  看风所去的地方,真的大大出乎剑舞意料之内。

  他的目的地,赫然是天下会下的——

  天荫城!

  聂风要下天荫城,守着天下第一关的那群门下,固然无胆过问,惟是,身为侍婢的剑舞,若要尾随聂风,便得接受守卫查问。

  幸而她不啻是一个擅于说谎的女子,她信口开河,便说聂风忘了携带一些东西,她要追上去把东西交给他,众守卫亦感并无不妥,信以为真,便由她步出天下第一关。

  然而直抵天荫城的时候,剑舞便认为,她今回是来错了,因为她将毫无收获而回。

  聂风似乎并没有干什么特别事情,他仅是徐徐步至天荫城郊——

  一座人迹罕至的城隍庙。

  纵然未是深秋,纵然仍是清天白日,这座城隍庙却显得格外荒凉,恍如一个垂暮的老妇,在昏黯的黄昏之下,无奈又无助地等待着她人生的最后一夜降临。

  剑舞纵认为自己今回尾随聂风,极可能是来错了;惟是,她又很好奇,究竟以聂风身为雄霸第三人室弟子的尊贵身份,他前来这座铪凉的城隍庙,到底所为何事?

  她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但听聂风在城隍庙的门外轻拍数声,城隍庙的门迅即开了;内里还走出一个看来已经七十有多、模样颇为慈祥的老妇,似是庙祝;她乍见聂风,老得槽懂的双目登时像是发光一般,喜出望外的道:

  “啊!是……你?……”

  “小马,你又来看你的亲人了?”

  小马?亲人?

  剑舞就在距聂风百丈之外的一个树叶之内,听见这句说话,面色当场一变。

  小马?想不到这老妇会把聂风叫作小马,那即是说,聂风已不止一次前来这座城隍庙?而且还以小马这个化名?他为何要用化名,是否因为,他不想这个老妇知道他有一个尊贵的身份——雄霸第三弟子聂风,他想以一个平凡的身份与人交往?

  再者,那老妇还问他是否想见他的亲人,剑舞异常狐疑;在她决定收服聂风之前,她已撤底调查他的身世,掌握了不少关于他的人和事;她清楚知道,聂风之父聂人王,在许多年前于凌云窟失踪,相信早已死了,而她的娘颜盈亦不知所踪;他在天下会除了有断浪这个难兄难弟的朋友外,已经再无亲人,如今,他为何还有亲人?

  谁是他的亲人?

  剑舞不虞今次会大有收获,此时聂风已随那老妇进屋,剑舞不由分说,展身一纵,便跃上城隍庙的屋詹上,远远窥视庙内的聂风及那名老妇。

  这座城隍庙,也和大部份的庙宇一样,不分昼夜的烟香弥漫。

  只有一个不同之处,便是庙内除了神盒上的神像之外,神像两旁,还列满了一排排的木牌;剑舞一看便知那是甚么,那是孝子贤孙们,供奉在庙宇内的先人灵位。

  她皱眉,难道聂风的亲人,身在……这座破旧不堪的古庙内?

  但听那个老妇祥和的道:

  “小马,怎么今回你这样久才来?从前你每隔数天便来一次,今回我却等了一个月,你的亲人也等了一个月哪!”

  聂风答:

  “蓉婆,前阵子我有要事往天荫城外远行,累你久等了,是了!

  上次给你的银两还够用吧?”

  远行?剑舞听罢心想,他是远赴无双,为雄霸执行任务才是真!

  那个叫“蓉婆”的老妇道:

  “够了够了!小马,蓉婆知道你心肠好,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遇见我时,我的子女已弃下我远走高飞,只留下我这个老女人在此破旧的城隍庙,晚景无依,你却不但给我银两,还每隔数天来探视我,我……蓉婆……在晚年能够……认识你这个……好心肠的……

  年轻人,已是很满……足……了……”

  老人家永远都是如此,每说到情长时,总是忍不住鼻子一酸,老泪纵横,蓉婆也是如此,聂风惟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膊,安慰道:

  “蓉婆,别太伤心,我相信你的子女总有一日会回来你身边的,毕竟,无论他们如何遗弃你,也许……他们仍会想起你……”

  “会……吗?”蓉婆拭着眼泪问。

  聂风茫然的看着神盒上的一列灵位,怅然的答:

  “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相信……你的子女总有一天会觉悟,就像我,小时候我也曾时常不解地问,为甚么……娘亲会抛下··我和爹?我亦有点恨……我的爹,只办他太……凶残暴戾,可是如今……”

  说到这里,聂风不由上前轻轻抚着神盒上其中两块灵位,黯然的说下去:

  “可是如今我多么的……想念他俩,无论……他俩以前……曾干过……

  什么,我也……再不在乎,我只求……再次看见爹和娘亲……两个老人家,只希望……

  他俩能……平平安安……”

  这下子倒是聂风忍不住在感怀身世了,暗中窥视的剑舞对他事了如指掌,当然明白他为何伤感,她信眼朝聂风所抚的两块灵位一看,果然!那两块灵位之上,贴着一张红纸,上书聂人王,,与颜盈的名字。

  依剑舞所知,聂人王与颜盈依旧生死未卜,聂风怎会为二人立了灵位?但剑舞随即记起,在民间有一些习俗,人们认为着若为仍然在生的人立一个灵位,只要在灵位之上贴上一张写着生人名字的红纸,便能祈保那个生人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福寿延年,这种贴上红纸的灵位,俗称“长生位”,意指析保长生之意。

  长生位仅是寻常人家对亲人的心愿,虽然寻常,但简明温馨,想不到身负不寻常身份的聂风,亦有其寻常之心——孝心。

  只是,发现了聂风的孝心,这还不算是剑舞此行的最大收获,当她的目光随着聂人王与颜盈的灵位向后流转,她突然有一些更惊人的发现!

  赫见聂人王与颜盈灵位之衅,也竖立着一列长生位,竟有七个之多,而这列长生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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