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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尘音-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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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的话语却让我所知的行检会的人都炸开了锅,修篁尖叫一声,陌念浑身一颤,激动地大喊:“凡姑!!”
  青葵微微一笑,似是欣慰,望着陌念,眼神是过去我们都熟悉的顽皮:“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不过那事还牵扯到很多,比较麻烦,等会儿再说。”随后她又面容一肃,向所有人道:“当着各位,我不多说行检会的家务事,但我仍有一点要说,请行检会的故人们听我:你们也许认不出来了,但是想必你们都会像记桩吴相’一样,清晰地记得‘芒蔚’这个名字。”
  四下嘈杂再起,反应几乎与听见“吴相”时如出一辙。但青葵不给他们议论的机会,而是超过了自己所能地提高音量:“芒蔚曾逼死或间接害死你们之中的不少人,包括你们的雅阙殿主。而芒蔚……就是一千年前,少年时代的他。”
  她扬手朝王一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抽空缓了口气。
  “芒蔚是伏火会弟子!”有人高叫,是个稚嫩的声音。环顾或愤怒或震惊的行检会故人,青葵依旧没有给他们继续发怒的机会,而是再度用力所不及的音量压过去。听见她仍有话要说,无论是多激动的人,都强按下心头的怒火,或被身边的人劝住。
  “没错!没错——但是,这只是一部分事实——”
  人群再次沉寂。
  青葵费力地呼吸,好不容易可以安全地休息一下。这次,是笠光蹲下身,将手放在她的背上。
  无意间一瞥王,却见他脸上带着淡淡讶然,仿佛青葵要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只是一部分——而完整的事实是,逼死雅阙后,芒蔚也抽身离开了伏火会,被伏火会视作叛徒,追捕千年至今,要抓他严惩——”
  人群的怒火仿佛被突然浇熄,有些愤怒的脸庞还来不及转为“意外”,便凝固在了“不知所措”上。悄悄看王,见他笔直跪地,面朝着青葵的方向,却垂着眼,似愧,亦似终于不用再瞒的解脱。
  “——而芒蔚也在雅阙殒身的那一年,放弃了现世的一切身份,抹杀了他作为‘芒蔚’的存在。当年与现世界神结契未解,后又激怒现世,这千年中只要一去现世,他的法力便会遭现世的冷酷压制——”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笠光回过头看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凝固了动作,一动不动。
  “——身为冥界之王,却在现世寸步难行,难佑下界平安,个中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千年来他寻尽千方百计,却仍未得现世谅解,这次,他是傻到以为只要对伏火会赎罪就能解契!可是——赎罪不是这么赎的,也不是对伏火会!笨死了!”青葵说到最后突然转过头朝王怒吼,“你笨死了笨死了!”
  我几乎要忍俊不禁,青葵果然还是个孩子呀,之前的威仪沉着到了最后,仍然抑制不住显出了本真,对着王满腔怒火难泄,却只会这么孩子气地骂他“笨死了”。好可爱,可爱得令人心疼难过。
  “我现在知道我是笨死了。”王几乎也要笑了,低声说道。
  “知道得真晚!”青葵愤愤地一转身直对着他叫出来,“吴相他们逼问过我们交界领域巡守者多少次,让我们交出芒蔚,交出伏火会叛徒……每次我们都坚持,下界没有芒蔚这个人,没有!吴相临死前嘲笑我,说我也奈何不了芒蔚,是!我奈何不了他!伏火会借着你的忍让在交界甚至下界肆意妄为,只要你身为冥王有决心对他们说一声不,他们都绝对无法如此嚣张!可你没有!所以巡守队也只能处处受制。吴相对我们说过多少次,只要巡守队交出叛徒芒蔚,他们就不再动我们一根手指。可是巡守队……包括纵横虚主,虽然七月察觉你不对劲之后开除了你,但是他仍是处处在维护着你!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们失望,非 常(炫…网)失望!”
  青葵没有哭,只是搂抱着巨龙浑身僵硬,声音无比颤抖。
  ……那句话,终于由青葵自己亲口对王说了出来。那句她无论如何,不管在哪里都执意要让王知道的话。
  王抬起头望她,青葵这次终于没有躲避,而是静静地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你……说,七个月来……你怎么知道是七个月——你什么时候起就知道了?”王纯粹是不解。
  “我就只知道了七个月。我在去年六月第一次加持的时候起才发现的。”
  “那时你就知道了?!”这次,王是真真正正的大吃一惊。
  “没有。我那时什么也没意识到。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在其它无数的事情上都是一位明君,在大多数地方都毫不含糊,怎么会想不到,关于加持时间的密件不可以用普通渠道传送?!可是,即使是这样,当时的我还是没有立刻意识到,你是故意的。”
  寂静。
  “你知道伏火会在监视通讯,于是就故意松了手,让他们截拦住信。知道下界何时加持最为薄弱,那样,他们就可以最方便地乘机攻破下界,而你,既不必直接将王职拱手相让,又可以达到向他们让步赎罪的目的,岂非一举两得?我想,若不是我依靠可怜的本能觉察到信的泄密,找你报告,你大概会按原计划进行吧。”青葵凄凄一笑,“……如果第二天我们真的遇袭,你会不会认真抵挡?我王,我去报告的时候,你表现得多像啊!差点把我和尘音都骗了!”
  “不,那时——”王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肯定,但青葵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不,我相信你后半部分的反应是真的,因为你动摇了。一千年来,你一直在动摇。那天你看到我们,想起你的责任,于是你改变了主意,自己也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你差一点就在那时做了今天所做的事。”
  王默不作声,于是我知道,这一切都被他那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督道说中。
  “我那时只猜到一点点,但是下界知道我是多么惶恐!一边我恨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猜忌你,一边我告诉自己,拒绝相信推论是愚蠢的……你把我也吓傻了,所以我拼了命地做那次加持……”青葵的声音抖得很严重,完全无法压制,仿佛是直到现在她仍然能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当时强烈的恐惧。现在我终于明白她当时说的“我害怕”其实别有深意,也明白了她说“我们都跟值得信任的人在一起”时,其实是她的自我安慰,是她自欺欺人的向往。
  “……因为我害怕,真的好害怕!”她的嘴唇惨白颤抖,她紧紧地用牙咬着,直到鲜血顺着咬破的地方往下流,她都毫无反应,硬是不肯流一滴眼泪,她紧紧地抱着龙的脖子,那么用力,让龙闭上眼睛,让我担心龙会被她勒死。
  “可是——”
  “别说!”她厉声大叫,眼里喷射出狂怒的焰火,“让我说完!——我憎恨朝代更迭,我就想安安定定地过一生,我多希望下界就像我刚来时的那个样子,像一个大同世界,那么安全,那么稳定,安详宁静,永远不变!我不要改朝换代,这点你该比我清楚!……我才不是为了守护下界,我才没有那么崇高的愿望!我讨厌现在的下界,乌七八糟、成帮成派、到处是算计和阴谋!我守下界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想给我爱的人守一个干净的世界!”
  掷地有声,全场肃静。
  我听见扶萦在我身边啜泣。雾辛悄悄地在一旁抹着眼泪,陌念牵着我的手在不停地发抖,身后,众执事的衣袍窸窣作响,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青葵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眼里仍然干干的:“那次我潜修的时候,你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于是,你又找了一个好借口,说要带我潜修无法理事……当然,历代督道都是如此,只不过这次是被你恰好利用!本来你的职权可以不必全权交付给笠光的……我知道,你又在动摇!只要是笠光摄政,你就可以逃避!所以,你故意在临走的时候对笠光说了一大番话给他施加压力!你明知道随便是谁,受压过度都是容易失手的,况且,你是王,你给人的压力是成倍的你自己知道!……所以,如果这时候伏火会乘机篡位,你也就能撇掉直接干系!……但是万幸,幸亏我给尘音留下了授权书,幸亏只有你一人有那样的念头,大家都在竭力阻止……在这种极端情形下,甚至把尘音推到了最糟糕的位置!她才刚到下界,与整个下界非亲非故!尘音一人又怎么顶得了你设的局!”
  我闭上眼,躲避身边的人投来的各种目光。我的名字居然在这时从青葵口中蹦了出来。陌念把我的手握得很紧。
  “我费了好大功夫,绞尽脑汁才想出该怎么告诉尘音,不要放弃,坚持下去,等我们回来……尘音是那时唯一能帮我的人,我仅有的办法、希望和力量。我去之前已经担心你又会有所动作,但我还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直到……很遗憾。”
  “你是怎么对阿尘说的?我记得那时我看管你非 常(炫…网)严。”王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飞快地插话,仿佛只是在于青葵讨论工作……
  “是啊,你严厉苛刻得我都难以承受……但是我还是能够压制自己,我可以忍耐……我也不是被你一刻不停地盯着的……我王,那时你已经觉察出要提防我了吧……也许不是提防,只是小心……若不是那位来拉我们的船的亡灵,我还要另想办法——我趁你不注意,把话写在了船上,后来尘音看到了……说到底,还要感谢思仲,谢谢。”青葵回过头来找到思仲,发自肺腑地说:“谢谢!”
  王对青葵的所做感到难以置信,但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思仲怎么了?”
  思仲双手抱在胸前,闲闲地说:“拉你们船的亡灵,是我叫去的。”
  不止是我,连王都大吃一惊!这是最险的一着棋!谁能料想得到!
  思仲继续说:“但若凡姑今天不说,我完全想不到还起了这作用,尘音那时说收到凡姑的信息了,让她不要放弃……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收到……我那时只是担心小凡,想让那个亡灵上前去看看小凡好不好,因为他比较好接近你们,而且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可这不像王,这不是青葵与思仲约好的算计,而仅仅是爱所使然。说到底,思仲对青葵的爱,甚至挽救了那时紧张之下濒临崩溃的我。
  青葵无情地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我潜修回来之后不久,你终于开始提防我。你有时觉得我单纯,有时觉得我阴险,于是,你对我时好时坏,在我哥的忌日那天,你故意送我一束扫墓用的白菊,刻意说了很多很奇 怪;书;网的话来刺激我。我不知道你到底试探出了什么。后来,你两次让我自己处理预外事件,依然是不着痕迹、顺情顺理的试探。我王,我真的想问,到现在都想问,你到底试探出什么结果?不——别告诉我,暂时不想听。”
  青葵别过头,不望着王。“……之后,我不知道你到底把我想哪儿去了,反正,你一会儿想把我赶走,一会儿想杀我灭口……你在潜修时故意破坏我小时候你们给我的保护法术也就罢了,后来居然开始想方设法地要除掉我……你要除掉我也就罢了,何必做得那么龌龊!”青葵骤然提高音量,“你在我工作的时候故意监视我,故意设陷阱刁难我,尘音当时纳闷我为什么会做得这么差,我忍不住告诉她了,我说有人故意刁难我,她问我是不是伏火会,我说不是,但跟伏火会很有关系,可是我还是不敢告诉她,刁难我的就是你!因为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
  是啊……我记得那一天,可是我当然想不到,青葵那时所说的“和伏火会很有关系”指的是伏火会弟子……芒蔚。青葵体力早已透支,但她却仍然死命咬牙坚持。她仍跪着,坐在自己的后脚跟上,全身重量都压在龙的身上。冰旬走过来,拍拍笠光的肩膀,示意为了支持青葵已经很累的他让到一边,然后自己蹲下身,继续着笠光的刚才的动作。
  “我曾希望了好几个月,给过你无数次向我否认的机会,我希望你能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然而你所做的,却只是一步一步验证我的猜测。我曾经无数次向自己否认,否认,再否认,直到我不得不告诉自己必须正视现实。我知道,你并不是决意要让位于他,你一直在犹豫,摇摆。你不是不明理的人,然而在这件事上你偏偏什么也看不见,我知道你在其他的事情上面,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然而惟独这生死攸关、关系一界的一件事上,你不是!最恶心的一次是,你明知我处境危险还故意封印我所有法力,希望我在无法保护自己的时候出事!”
  青葵没停多久,继续望着远处的上合竹林,轻轻道:“那种时候,我恨死你。可是……你可能也不愿意把我想象得太坏,是吗?现在的世界上,除了思仲和笠光,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有时你清醒的时候,会想起过去在那个宁静的下界中的我,会偶尔知道,我反对伏火会,其实是正在做你想做而又不敢去想的事……不过你很快又会被你对伏火会的愧疚冲昏,再度恨起同情我的你自己。我王……是不是?……我不要你回答。
  “我王……你知道九华——霜华在协助伏火会,不但不阻止,还暗中鼓励,让他四处散播败坏我声名的谣言!你是想借他之手让我失去人心,寸步难行吧。反正,想方设法不留痕迹地协助伏火会就是了……霜华心地并不坏,他只是恨我早前不敬霜钟前辈,看我不顺眼,无论什么事都喜 欢'炫。书。网'和我作对!见我反对伏火会,他便支持,仅此而已,却被你利用——”
  “你——!”忽然,身后的一片寂静中传来一声急喝,声音大得打断了青葵,却欲言又止。我们都不由得循声望去,见霜钟与霜华、还有许多霜氏子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远远的人群一角,霜钟侧脸面对着霜华,太远了,看不清他的神情。忽然一回头才注意到,现在的人群远远比刚才要庞大,大约是大家听说了动静,都聚集过来看了……
  青葵跪坐于地,回头也碍于人群遮挡,她看不到什么,因此只转头片刻便又神情寂寞地回过头来。她被打断,似乎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也被打断了,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下去:“还有……后来,伏火会越来越急迫了,而你当然觉得我越来越碍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知道我平生最恨鬼役,故意让鬼役来搜查督道的家宅……哼,肃宅的前辈中有你的前辈有你的师傅,你其实也不敢自己搜查!你会愧疚你会下不了手!你知道这是大不敬,于是才派鬼役!我告诉你,当时映术厅中的暗格,你再往下搜两个,就会发现我从档案室‘限制区’中借出的你不敢让我看的资料,就会发现这几个月来我做的所有关于伏火会的笔记!你那时再往下搜两个,同样可以当场治我死罪!你搜肃宅不就是为了治我的罪吗,为什么不敢往下搜了,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敢!”
  巨龙此时侧头,用脑袋轻轻地蹭了青葵一下,打断了气喘吁吁脸色发青的她。
  王笔直地跪着,默然望地。
  
                  言斥(下)
  青葵不想休息太久,“你不敢……因为你知道你已经激怒肃宅了……青铜雕像咬掉了鬼役的手臂,你可知道,当时附在雕像中的是谁吗?是少敏前辈残留于世的执念的影子!是我的敏姐!少敏前辈在世时几乎没有什么执念,她留在肃宅的影子非 常(炫…网)淡,几乎从来不说话,从来不对我现身,可你让她气到什么程度!——敏姐不要,青葵没你那么宽宏大量,你让我说!”青葵忽然对着巨龙大声道,原是巨龙刚才在对她一直摇头。
  我忽然一惊——难怪我觉得眼熟!此刻支撑住青葵的,分明就是肃宅映术厅中角落里的那尊青铜龙雕!原来是有肃宅屋灵附身于其中,便像活过来一样!
  巨龙爱怜地望青葵一眼,静了,青葵便继续道:“——当时我上前抱住这雕像,敏姐让杭叔告诉我,这是她做过最恶心的事,她想不到会亲眼看见你如此不公地对待我……我王,你不仅仅是让我心寒。”
  青葵想起什么,将手伸进两重衣袍之下,费力地抽出一个纸卷,又不小心连带出另一个坠地,她接过冰旬帮她拾起的另一个,道声谢重新收好,用牙咬着紫绸系带解开第一个,在王面前用力一甩,展开给他看:“你亲笔签的肃宅搜查令。在我没有失去记忆之前,每天都藏在这件衣服里随身带着,但其实不需要它提醒我,我也不会忘记你对肃宅做了什么,我自己不能忘什么。”
  王表情复杂,几近震惊,他一定不会想到,青葵竟带着搜查令从不离身吧。笠光,修篁,冰旬,都是百感交集的样子。
  “你发现上合竹子开花的那一天,你召我来时,我曾问你,你要不要撤回这张搜查令。可能是我的表述有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拿回这张搜查令,即使你不道歉,不承认你侮辱了肃宅。拿回,我和肃宅就原谅你。可是,你不。”
  青葵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得与世无争。她轻轻地将搜查令压在自己腿上单手卷起,无力系好便直接塞回衣襟中。
  趁着她这片刻安静,王终于担心地问出来:“青葵,你刚才到底用四字诀干什么了?说实话!”
  周围担心青葵的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着急的神色,青葵平静地抬眼,直视他的眼睛:“若我那时记忆还在,依我的本意,我是不会用这四字诀的……我的原话是,‘让我想起我需要想起的,让我有力气做到受伤前我能做的,直到下界认为我不再需要’。我所要求的……都是我受伤前可以做到的。仅此而已。”
  “那它告诉你代价是什么了?”王焦急地问。
  青葵淡淡一笑:“它告诉我,即使我的出发点是下界同意的,即使是别人告诉我去使用四字诀的,也不能免掉该付出的代价。”
  “它就说了这么点?不可能!它会告诉你具体的——即使是以隐喻的方式!”
  “当然不止。但你关心我干什么呢。反正下界答应了我,让我一时半会儿死不掉。我跟陌念还有点事没做完呢。”青葵重新伸手揽住青铜龙雕,但我却觉得青葵的不说,是因为不愿意让众人听见她将付出的代价,我急,青葵究竟会付出什么代价啊!
  “我正在说你呢,你别想带我跑题,”青葵又盯着王,“……你搜查了肃宅,心里作何感受,这个我已经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受够你,我不想再呆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任你发泄。我走,如你所愿地从你眼前消失!结果,你又不放心我消失无踪,自己四处追查我不说,还再次借别人之手散布谣言,让我成为你的通缉犯。不过……我也不意外了。我不意外。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我还住在下界,就住在下界,就住在你的眼皮底下!好吧……你尽情地毁掉你曾言之凿凿给我的诺言,毁掉我的生活吧。可是,你为什么又收手了?”
  说到这里,青葵再度凄凄轻笑,“我王……你又不相信了……这时你又醒了一下下……你不相信你自己会看错小时候的我……你的自我质疑令你决定回避我的问题,可是你若真的想对伏火会忏悔,你就不该这么软弱!你的逃避饶了我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我告诉你,在下界躲藏的日子,是我自你发疯后过得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在我逃出肃宅的那一刻,我绝没有想到,现今如此浑浊不堪的下界,居然还有人愿意收留来历不明的我!如果不是归亡节,我就继续躲藏在那里,永远不再回到你眼皮底下!那里干净得不像你所在的下界……我王。你知道我多少次想放弃,多少次反复问自己,这样是何苦,何苦……何——苦——!!我是生灵,我大可以毁掉自己的天赋,到人间找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再活个几年,等下界风平浪静了再死,等你发完疯如愿以偿新王登基后再死!下界的王发疯,到底关我一个小小不起眼的生灵什么事!”
  青葵的话,恶狠狠地,但眼中却只有最纯粹的凄凉。
  扶萦在我身边哭得抽噎,却强按着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难过,太难过,我不由自主地拥住她,她便顺势将头埋到我怀里,无法看我。我抚着扶萦的背,但自己也就快克制不住眼泪。当时收留青葵的,就是扶萦啊……
  “青葵,告诉我,那个收留你的人是谁?”王安静地问。
  “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查得到,何必问我。我反正不说,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她了。”青葵怅然缓道,“我跟她说过无数次,收留我很危险很危险……可她不听呢……我那时想,我即使侍奉她一生,我也不愿侍奉你或新王一天!
  “……算了,这之中还有很多小事就不说了,我没力气。哦,对了,这个一定得说——还有,就是这一次。你大概以为我是永远不会再复原了吧!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直到我在交界差点命丧于吴相之手,受了重伤,又毁了记忆,对于你这七个月来的愚蠢行径都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忘记自己是谁……这时你才敢面对我,因为你觉得,我已经无法再成为你的威胁,我不再知道你那羞于启齿的小秘密……
  “我又变得像小时候那样傻傻地,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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