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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废后翻身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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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尽》技惊四座,被当时在位的孝宗皇帝称赞可承宗师衣钵。
  这是一个兆头很好的评价。不仅在于皇帝夸奖了她的琴艺,更重要的是他拿来与她作比的人,是位皇后。
  顾云羡却仿佛不曾察觉这一层,反而一脸不信任道:“陛下说得好像听过贞淑皇后奏琴一般。”
  皇帝挑眉:“朕若真听过,岂不吓死人了?”
  顾云羡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确然,贞淑皇后已然薨逝数十年,皇帝若听过她的琴声,才真是活见鬼了。
  “所以陛下不过拿好话唬臣妾开心而已。”她道。
  “你若不信便算了。”皇帝也不介意,“朕只是好奇,朕从前也听过云娘你弹琴,那时候你琴技也算上佳,却不曾有这般高妙的意境。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了这样大的长进?”
  心底的一根弦被他的话触动。他不明白,没有人明白,这首曲子她能够弹得那么好,完全是因为《朝露尽》的曲意暗合了她的心境。这会儿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转眼就是富贵成空、骨肉消弭,人生如梦,如此而已。
  她没有回答,然而皇帝似乎也不在意她的答案。他从身后拥住她,一只修长的手从腋下探过,抚上她的胸前。
  顾云羡感觉到自己的衣带已被他解开,身子不自觉有些僵。自从除夕那夜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近她。心中虽早已有了准备,但事到临头总有些别扭。许是脑子太乱,她竟又莫名其妙地想起另一件事:方才命人去传膳了,这会儿晚膳都还没用,就安置好么?
  。
  薄瑾柔在一个月后下葬。念及薄将军镇守西北之功,皇帝到底给了她最后一丝颜面,免去罪过,以从六品宝林之位下葬。
  五日后,晋才人叶苓为美人,秩从四品。
  三月初,御史陈良上疏,称“中宫之位不宜长久虚悬”,请求陛下早册皇后,紧接着便有三四名御史先后上疏,言道“顾氏之过陛下既已宽宥,且其诚心悔改,宜复立为后”。
  几乎是这几封奏疏发出的同时,又有数封反对的奏疏呈上,以礼部尚书宋齐为首。他们在奏疏中称“自古废后,未闻有复立之事。且顾氏善妒成性,难堪国母大任,此事绝不可为。”
  两方人马一壁一封接一封地上疏,一壁在每日的早朝上展开多场论战,引经据典,从宗族礼法谈到了家国天下。更要命的是,参与论战的队伍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缩小,反而不断壮大。最终,这场由后位归属而引发的争论成为永嘉三年的第一大事。
  。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长信殿却一如既往的清静。这段日子太后精神一直不错,某日兴致来了,要亲自为她煮茶。顾云羡看着她十指纤纤、动作优雅,彷如年华正好的女子,半点不显老态。
  “最近前朝的事儿你都听说了?”太后低垂眼眸,淡淡问。
  “是。”她道。
  “我看你倒从容得很,怎么,你竟一点不担心?”太后笑睨她一眼。
  “阿云若想复位,这些事原是要经历一遍的。既有了准备,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哦,这么说你都猜到是谁在从中作梗了?”
  “想也知道。所有上疏反对复立的大臣,不是与沈淑仪之父有牵扯,便是与我顾氏有仇,再不然便是贞婕妤的朋党。”顾云羡道,“看来这一回,我们竟是把她们逼到了一起,这便要联手先斗垮我再说。”
  “你可是怕了?”
  “怕?”顾云羡笑,“若是怕,阿云便不配当顾氏的女儿、母后的儿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马上又要进入一个高|潮啦~~~云娘加油!考试的妹纸们也加油!↖(^ω^)↗
  阿笙的完结文,男主是这位皇帝的太爷爷中宗皇帝,女主是他老婆贞淑皇后o(* ̄▽ ̄*)o 青梅竹马的帝后恋,相爱相杀哦~风格比这篇欢乐一点,最后he~~~(≧▽≦)/~啦啦啦
  


☆、挑拨

    三月份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宫中桃园的桃花虽然不比上林苑开得纷繁热烈,却胜在品种多样,也很有一番看头。往年的这个时候宫嫔们多爱去桃园赏花,但今年却无一人有这个兴致。
  灼蕖池这会儿虽芙蕖未开,风光也颇为秀丽。顾云羡邀了尹令仪一起出来游玩,考虑到她多日不曾见到皇次子,尹令仪还特意把儿子带了出来,给顾云羡瞧瞧。
  小姬杭如今不过八个月大,连路都不会走,窝在乳母的怀里,看起来玉雪可爱。顾云羡逗了他一会儿,笑道:“我上次见他时,他才满月不久,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姐姐你是不知道,小孩子长起来可快了,我每日见都还会觉得惊讶,何况您呢?”尹令仪笑道。
  “到底是你有福气,有儿子在身边。”
  尹令仪忙道:“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肯定会有的……”
  “我不过随口一提,你别多心。”顾云羡道,“我只是看到阿杭这么讨人喜欢,有些羡慕。”
  尹令仪这才放下心来,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一道粉色身影,微微一愣。
  顾云羡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来人一眼,微笑起来:“邢才人。”
  邢才人身孕已有七个月,此刻大腹便便,脸颊圆润,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可顾云羡却从那臃肿的脸颊上看到将为人母的喜悦,那种强烈的幸福感将她的五官染上一层光彩,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阿绾见过两位姐姐。”孕期过了六个月之后,皇帝照例免了跪拜之礼,所以她只是朝尹令仪福了福身子。
  “多日不见邢妹妹,不知妹妹一切可好?”尹令仪迎上去,关切地问道。
  邢才人道:“很好。”
  “听说妹妹近日都关在颐湘殿,极少出门。这样可不好,怀有身孕更应该多出来走走,对胎儿也有好处。”
  “阿绾明白。”邢才人低声道,“太医也告诉我要多出来走动,只是……阿绾是带来是非之人,不愿再因自己惹出什么乱子。”
  这话说得顾云羡一愣。是了,那日在长信殿,薄瑾柔以“意图谋害邢才人腹中之子”的罪名被处死,大家或多或少都说了点话,唯一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的竟是这位当事人。她也好,太后也好,甚至连贞婕妤和皇帝,都没有谁记得去询问一下她的意见,询问一下这位孩子母亲的意见。
  果然,性子太柔懦的人,总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想来这些日子,她一定过得很煎熬吧。
  “才人可不要这么说。”顾云羡道,“薄氏一事是她心术不正、咎由自取,与你何干?你切勿为了她烦忧。”
  邢才人默然不语。顾云羡心念一动,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想办法培养势力,如今不正是一个大好机会?经过梅园一事,邢绾必然已对景馥姝心生芥蒂,她在此时趁虚而入,定能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
  那些玄机暗藏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忧虑、大腹便便的女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如今已经够辛苦了,自己还要在这个时候算计她么?
  “今日真是赶巧了,竟在这里遇着了三位!”一个慵懒之下隐带冷意的声音传来,“镜娘,你看我说来灼蕖池逛逛能碰见好玩儿的,怎么样,没骗你吧?”
  三人转身,尹令仪和邢才人上前两步,道:“臣妾等参见姜充仪娘娘、朱贵姬娘娘,二位娘娘大安。”
  “可。”姜充仪懒懒道,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凝睇着邢才人“本宫前几日下帖子邀邢妹妹你去桃园赏花,你回话说身子不便,不愿走动,怎的今日竟跑到这里了?”
  邢才人恭声道:“回娘娘,臣妾前几日确实身子不适,这才不得不回了娘娘的邀约,今日会出来也是太医嘱咐,说不可一直闷在房中。”
  “原是这样。”姜充仪恍然大悟,“本宫还当你瞧我不起,不乐意陪我一起游园子呢!”
  隔得不远,顾云羡清楚地看到邢才人额头流下的汗滴:“娘娘这话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如何会不乐意陪伴侍奉娘娘?娘娘不嫌弃臣妾粗笨,是臣妾的福气才是。”
  “是么?”姜充仪道,“可本宫见你从前只跟着贞婕妤,如今……”
  她的目光从顾云羡身上扫过,红菱般的双唇带出一个笑:“有句话本宫早就想说了,邢妹妹你识人的眼光好像不大好啊!薄氏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你吸取教训避开成安殿那位原是没错,可怎的又与顾娘子在一块了?难不成你觉得,以你如今身怀六甲的状态,和这位前皇后娘娘搅在一起,倒是好事了?”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本宫从前可是深受其苦。”
  她就这么当着顾云羡的面毫不留情地挑拨她与邢才人,言辞尖刻。顾云羡却并不觉得奇怪,这没什么,她一贯是这样,上回都敢大张旗鼓地掌掴她,如今说几句刻薄话算得了什么?
  本来在众人眼中,就是她对不起她。
  邢才人越发不安,低着头立在姜充仪面前,简直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一般,配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实在让人同情。
  “难得的好景色,月娘你就少说几句吧。”贵姬朱氏伸手揉揉太阳穴,冷淡道,“没的让人头疼。”
  姜充仪回头看她一眼,无所谓地笑笑:“镜娘你就是心软。”转头对邢才人道,“妹妹若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这却是给了朱贵姬面子了。
  邢才人求之不得,立刻道:“诺,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告退。”行了个礼,转身便带着宫人去了。
  待她走远,姜充仪这才将目光落到顾云羡身上,笑意吟吟:“顾娘子最近可好啊?”
  顾云羡含笑道:“多谢充仪娘娘惦记,我一切都好。”
  姜充仪点点头:“我也是多此一问。最近后宫上下谁不知道,前朝正闹着要复立呢。娘子有这般洪福,自然事事顺心、好得不得了!”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啊,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叫回娘娘了,您说是不是?”
  上一回在长信殿外,她也是这么提起自己是否复位之事,那时候她可以指责她揣测上意、议论后位归属,如今却不行了。前朝已经闹开,她不过陈述一个事实,算不得什么错。
  “此事自有陛下乾纲独断。”顾云羡淡淡道。
  “陛下乾纲独断?”姜充仪颔首,“顾娘子如今果然识礼谨慎了许多,看来经历过世情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目光移开一点,唇边的笑意冷了三分:“只是见到如今这个情形,我都要为公仪佩惋惜了。她若是还活着,又有顾娘子这般好的悟性,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也会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公仪佩。原来的公仪美人,永嘉元年入宫的家人子中十分得皇帝宠爱的一个,却在去年九月初三上吊自缢。而同一日,顾云羡被废去皇后之位,身边亲近宫人泰半处死。
  看到顾云羡脸色微变,姜充仪嘲讽地一笑,转头看向尹令仪:“尹妹妹,皇次子好像长胖了不少,本宫瞧着真是喜欢。”
  尹令仪笑道:“小孩子一天吃吃睡睡,怎么会不胖呢?娘娘若是喜欢,改日我亲自带阿杭到咸池殿,给娘娘逗乐解闷可好?”
  “那本宫便等着了。”姜充仪笑道,“不过妹妹可得小心,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最易伤着,不要被人给钻了空子。”
  尹令仪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顿了片刻,才应声道:“臣妾省得,多谢娘娘提点。”
  她这通夹枪带棍的长篇大论下来,朱贵姬早等得不耐烦了:“好了没有?你说要去池上泛舟,一味在这里耽搁作甚?”她二人在闺中时便是好友,又是同一年嫁入东宫,情分一贯比旁人亲厚,所以虽然姜充仪位分高她半级,朱贵姬对她也时常不假辞色。
  “好好好,这便走吧。”姜充仪道,“唤你出来一遭比登天还难,吃力不讨好,下回我决计不做这种事了。”
  “这话你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我倒真希望你哪次能记得,那我便清静了……”
  两个人一壁闲话一壁走远,尹令仪蹲下身子恭送,过了片刻才慢慢起身,朝顾云羡道:“姐姐,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顾云羡看向她。
  “姜充仪她这么恨姐姐,自然是碰着个机会就要给你找不痛快,姐姐又何必在意?”她直视着她的眼睛,“公仪佩向来跋扈狠毒,她被处死是她罪有应得!”
  “那我呢?你有没有觉得我被废也是罪有应得?”顾云羡忽然道。
  “姐姐……”尹令仪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她。
  顾云羡反应过来:“对不住,我不是恼你。”
  尹令仪想了想,了然道:“繁素明白,姐姐不喜欢听到公仪佩。”
  是。她不喜欢。
  宫中一贯不缺嚣张跋扈的女子,但在这之前,薄瑾柔也好,姜月嫦也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公仪佩。她明媚艳丽,凡事最爱拔尖儿出头,人缘极坏。可不知怎的偏投了皇帝的胃口,对她诸多包容。那时候顾云羡还是皇后,彼此身份差了那么多,却还是几次被她含酸带刺地堵得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当去年中秋前夕,她安插在公仪佩身边的宫女环儿来跟她传话,说公仪美人对姜贵姬腹中的孩子心存不轨的时候,她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立刻上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求收藏!喜欢我就请收藏我吧!mua!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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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的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
  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算计

    那时候的姜贵姬便是如今的姜充仪,当时她有孕刚满三个月,正是春风得意。
  每年中秋节,中宫都会给各宫赐下宫饼,作为节礼。公仪佩的心思便打到了这宫饼上。她收买了咸池殿中一个宫娥,让她找机会把红花和郁金下到饼中,并设法瞒过试吃的内监。红花和郁金都有堕胎的功用,公仪佩此举意欲何为再明显不过。若能成功自然最好,就算事败回头追查起来,也只会顺着查到她这个皇后头上,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想法够阴毒,若非顾云羡早就开始提防她,没准就真的着了她的道了。
  那晚在椒房殿内,她听完环儿的禀报,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你便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环儿惊惧抬头:“可是,娘娘……”
  她抬头看着窗外的皎皎月色,眼眸幽深:“也许,这是老天给本宫的一个机会。可以同时除掉两个碍眼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底有过挣扎。姜月嫦固然倨傲嚣张,对自己这个皇后虎视眈眈,但她腹中的到底是一条无辜的性命。如今她明知公仪佩有意谋害那个孩子,却不加阻止,和帮凶有什么两样?
  可那时候她已经没资格发善心了。景馥姝入宫不到三个月,便夺去了她这个皇后几乎大半的风头,若她再让姜月嫦生下孩子,就真的地位堪忧了。
  她不得不变成一个恶人,哪怕她知道早晚会有报应。
  后面的事情一如她的计划。姜贵姬用了她送去的宫饼,当晚便腹痛如绞、下红不止,待太医赶去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的追查,问罪。她在第二日的晚上被传到咸池殿,皇帝坐在上首,淡淡地审视着她。姜贵姬面色苍白,双眼哭得红肿,瞪着她,目眦欲裂:“你这个毒妇,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是不是!”
  她对这个状况早有预料,只作茫然不知的模样:“臣妾不知!陛下说这宫饼里有堕胎的郁金和红花,可臣妾连那两样东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皇帝沉默不语,姜贵姬冷笑道:“你现在自然否认了!这宫饼是你送来的,不是你下的药,难道是我自己要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她抿唇,良久,神情悲愤地看着皇帝:“臣妾就算真的想害姜贵姬的孩子,又怎会这般愚蠢,在自己送去的东西里下药?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求陛下明察!”
  旁边一个小宫女忽然软倒在地,众人应声回头,却见那宫女面色惨白,嗫嚅道:“奴婢,奴婢忽然想起来,昨日曾见到素荷端着宫饼去了别处。奴婢当时以为她是去给贵姬娘娘……奴婢没想到……”
  众人大哗。
  素荷很快被带出来审问,她一开始神情还算镇定,应答从容,待到皇帝询问到她与试吃的内监阿平的关系时,便开始慌了。
  顾云羡一直低着头,沉默地听着身边的问答之声。素荷便是公仪佩收买的那个宫娥,她与试吃的内监阿平私交甚好,许多人背地里都揣测他们是结了对食,这回宫饼的事,从下药到瞒过阿平,全是她一手操作。只是她倒狠得下心,连对家都豁出去了。
  不过到了这会儿,再狠心也没用。几番逼问拷打之后,气息奄奄的素荷终于吐出了那句真话:“是,是公仪美人让我这么做的……”
  公仪佩大晚上被传到咸池殿,这边的动静也终于传了出去,许多原本不在咸池殿的宫嫔也闻讯赶到。公仪佩一进门便看到被打了个半死的素荷,脸色立刻煞白。她跪下来,极力分辩,美艳的五官盈了泪水更加动人。皇帝也不打岔,由着她一声声地解释,整个殿内就只听到她惶急的声音。然后很快,前去搜查公仪佩寝殿的内监回来了,带回了小半包没用完的红花。
  证据确凿,公仪佩大势已去,再无挽回的可能。
  如果事情真这么收场的话,顾云羡可以算是大获全胜,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了结的时候,那时候还是才人的薄瑾柔微调眉毛,诧异道:“此事当真与皇后娘娘无关?那为何前几日我曾见到公仪美人身边的宫娥环儿星夜出入长秋宫呢?”
  顾云羡双拳猛地握紧。
  很久之后,在她被锁在椒房殿等候判决之时,曾把这几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确信自己从一开始就中了别人的计。
  公仪佩可以收买咸池殿的宫娥,她可以在公仪佩身边安插眼线,那么为什么她的身边不可以有别人安排的人呢?
  在把环儿拷打过三遭之后,所有人都理清了这回的事:公仪美人在皇后娘娘赐给姜贵姬的宫饼中下毒,一方面可以毒害姜贵姬的孩子,另一方面还可以陷害皇后。而皇后明明洞悉了这一切,却顺水推舟,由着她害死了皇裔,再以自身为饵,把她抖出来。这两个人都打的好盘算,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皇后的计划就要成功,却被薄才人看出端倪,指出公仪美人身边的宫娥私下与皇后过从甚密。
  至于一贯冲动无脑的薄才人怎么突然如此眼明耳亮,大家都下意识忽略。
  顾云羡听到自己的阴暗心思被人毫不留情地点出来,连辩解都忘了。她知道她会有报应,却没料到会来得这般快。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贞婕妤还是沈淑仪,抑或是她们联手?她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一环开始算计她的,也许打从一开始,公仪佩想要谋害皇裔就是被她们撺掇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才是真正的一石三鸟。
  她与公仪佩都被关了起来,半个月后的九月初三,她跪在椒房殿中央,被废去了皇后之位。而同一晚,公仪佩收到了太后赐的白绫,在自己的寝殿投缳自缢。
  她们从前斗来斗去,临到倒霉的时候,却是一起了。
  真是讽刺。
  。
  再次想起公仪佩的事情,顾云羡心里堵得慌。那是她第一次做了真正的奸恶之事,立刻便得到了惩罚,不能不说是老天有眼。
  比起她的悲惨,另外几个人运道就好多了。姜贵姬虽失了孩子,但皇帝心存怜惜,破格晋她为充仪,身份仅次于沈淑仪。薄瑾柔也因揭发有功晋位为美人,大出风头。顾云羡忽然有些好奇,若当时薄瑾柔便知道,自己半年之后会死在权谋倾轧之下,还会不会那么高兴?
  。
  当夜,帝幸长安殿。
  顾云羡没有按规矩在殿门处恭迎他,皇帝有些惊讶。一进门便见她的心腹宫女阿瓷迎上来,行了个礼:“陛下圣安。娘子今日有些不适,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已经歇下了?”皇帝挑眉。
  阿瓷心中叫苦不迭。下午陛下派人传话,说晚上会过来,结果自家小姐却自顾自先睡了,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她说着心肝儿都发颤。
  “是……娘子,很不舒服。”
  阿瓷结结巴巴的样子让皇帝有些不耐,但更多的却是好奇,想着那个如今跟谜一样的姑娘又出什么事了,提步便朝东殿走去。
  东殿燃着熏香,味道一如她的人一般清雅动人,他觉得忙碌了半日的脑筋一松,只想闭目在这里安心睡去。
  顾云羡背对着他躺在榻上,他在榻沿坐下,看着她白净的面庞,和蝴蝶一般的眼睫。
  “云娘。”他轻声唤道。她没有动。他抚上她乌黑的鬓发,笑了起来:“哪有人睡着了,眼珠还在动的?”
  她慢慢睁眼,转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眸里平静如水。
  “怎么了?”他微愣,“出什么事了,竟然装病不想见朕。”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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