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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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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丹丹吓得倒退一步,不可思议的望着贱橙。

    她狠厉的眼睛,勾起的嘴角,和她的生母,一模一样。。。

    贱橙怒火未平的将手里的石头掷出去好远,砸碎了天台上的花盆。

    突然想起十二岁生日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带着脂粉味的夜晚,杭姐让贱橙站在天台上反省。

    那时她还在读小学,有个经常欺负她的同学嘲笑她在春化街住,和两个高年级的同学把她给打了,贱橙太小不敢吭声,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聂丹丹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心疼不已,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杭姐,可是杭姐却把贱橙拎到了天台上,要她罚站反省。

    杭姐随手拾起花盆里的枯枝条:“把手伸出来。”

    贱橙不敢哭,只是掉眼泪,怯怯的伸出手来。

    聂丹丹心疼,就在一旁跟着哭。

    杭姐抽上她的手心:“让你哭!让你哭!被人欺负都不知道反抗,都不知道跟家长说!你要一辈子做个软柿子吗!”

    贱橙疼得一直哭:“呜呜——我下次不敢了——”

    “你不敢什么?”

    “我再也不敢被人欺负了——呜呜——”

    杭姐又狠狠地抽了她一下:“重说!”

    “呜呜——”

    “想不明白就别进屋睡觉!”

    那天晚上的最后,是聂丹丹陪着贱橙在天台上躺了一宿。

    小孩子很容易忘记疼的,不知愁的躺在天台的吊床上看着星星。

    “丹丹丹丹丹,其实在外面睡也挺好的哈,还能看星星!”

    聂丹丹那时候还没打美容针,一笑起来特别漂亮:“大人说的话你要往心里去,别没心没肺的!”

    “可是我就是不懂杭姐在说什么,什么是软柿子?”

    “软柿子就是因为太软而被人踩扁的柿子。”

    “那。。。硬柿子就踩不扁吗?”

    “。。。总之。。。你要记住,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别人捅你一刀,你要加倍还回去。所以被欺负了就要反抗。”

    “我不怕被欺负,我抗打!”

    “跟你爸一个窝囊相!”聂丹丹戳了戳她的脑袋,叹了口气:“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人从来不是为自己活的,你会有爱的人,会有想要保护的人,他们受了伤害,比你自己受伤要痛一千倍,一万倍。”

    “到时候,你就会变得强大、自私,因为你要保护你爱的人,震慑住害你的人。”

    。。。

    贱橙望着陈广德那只血肉模糊的指头,心脏忽上忽下的不安起来。

    站在陈广德背后想要加害祁限的人,到底是谁。。。

 第19章

    【19】

    祁限一大早起来,准备给自己煮一袋方便面,烧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烫了个泡。

    他身上穿着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摸摸索索在柜子里寻找着药箱。

    他现在已经非常熟悉家里的环境了,走路的时候很慢,但极少碰到障碍物,听觉也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每次楼道里有人的脚步声,祁限都会停下动作,仔细听,等到确定那人不是来自己家,便会安定下来。

    人在陷入黑暗时,安全感同时也会跟着丧失。祁限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仿佛随时都会有人站在他背后,捅上一刀。

    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只耳朵,一双手,攻击力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就连那个令人心烦的女人她都对付不了。

    想起那个女人,祁限突然特别想听到她没心没肺的声音,家里还能有点人气,可是她昨天似乎很生气,甩门就走了。

    祁限在桌前坐下,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创可贴,门口突然想起一阵阵细微的声响,他警觉的支起耳朵,就听见铁丝插进锁洞里的声音。

    除了她没人会用这么熟练的手段撬锁的。

    祁限不禁放松下来,眉头竟然豁然舒展。他听见她开门进屋,便冷嘲热讽道: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正准备庆祝。”

    贱橙一进屋就看见他手旁的医药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走过去看了看,拽过他红肿的手就开始帮他上药。

    贱橙:“呦,您这庆祝方式还挺自虐的,知道我再也不来了就兴奋的想把自己的爪子做一盘康师傅味的红烧凤爪?”

    祁限也不躲,就任由她上着药,但嘴上却还是不妥协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竹篮打水白费心机。”

    贱橙:“心机?我费什么心机?我帮助残疾人为祖国贡献力量我怎么就费心机呢?助人为乐我光荣!”

    祁限对于她的那句残疾人咬牙切齿,却不怒反笑:“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贱橙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好笑:“呦,祁大律师阅女无数哈?那为什么我不小心摸了你的屁股你就脸红成那样?嗯?”

    “谁脸红?”祁限抽回手。

    贱橙:“我两只眼睛可都5。0的。”

    祁限气结:“难道你被人摸了那里不会脸红吗?”

    贱橙:“不会呀!不信你摸摸看!”

    祁限:“不、知、羞、耻!”

    贱橙:“你看你看,让你摸你还不摸,还愣跟我装阅女无数。好,你说我对你使了心机,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对你使心机。”

    祁限冷笑:

    “你、喜、欢、我。”

    贱橙打了个嗝:“你你你你。。。”

    她眨了眨眼,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凑过去,十分认真的看着祁限的眼睛:

    “你猜的还挺准!”

    祁限嘴角抽了抽,无语。

    怎么会有这么的轻浮的女人!

    贱橙话锋一转:“其实吧,我这么缠着你,主要是因为你还欠我十几万块钱没还。”

    祁限:“我什么时候。。。”

    贱橙:“你弟弟生病的时候啊,我都说了,是我给你弟弟交的医药费。”

    祁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夏予橙,你的长相,和方雨绮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贱橙:“你见过方雨绮?”

    祁限:“我。。。”

    贱橙:“这不就对了嘛!你只在照片上见过!而那照片,是因为我当时为了让你觉得我漂亮,所以才打印了一张网络上的美女图片邮寄给你的,因为我暗恋你嘛,所以希望你觉得我是个美女,尽管有点小虚荣,但这不合情合理么?”

    祁限:“你口口声声说你就是方雨绮,又口口声声说,你上学的时候暗恋我,那好,那你说说,我大学的时候在法律系几班?”

    贱橙一下子懵住了。

    几班来着。。。好像是。。。

    贱橙:“二班。”

    祁限凝眉。

    蒙的还挺准。

    祁限:“那我问你,我在学校的时候,最爱吃几食堂?”

    贱橙想了想,几食堂?

    他那个时候好像总爱去三食堂吃饭,她有的时候会故意坐在食堂靠门口的位置,一个一个的过滤掉每个人的身影,直到他的出现。

    贱橙回忆起那段时光,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三食堂,最爱吃最里面那家台湾鸡腿饭。”

    祁限身形一滞,这个怎么破?

    祁限:“你怎么会。。。”

    贱橙得意洋洋的在他指头上用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手指头是个蝴蝶结你会想掐死我吧哈哈!”

    祁限不理会她的无厘头,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爱吃哪家食堂哪家饭?”

    贱橙有点心虚,她喜欢他这件事,本是一件藏在心底的秘密,可是如今不说的话,他是不会相信她的谎言的,那么他就会一直排斥她。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喜欢他,明人不做暗事。

    贱橙挠挠头,站起来,走到厨房烧上水,一边撕开方便面的包装袋,一边回答他: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

    “我还知道你春天早上的时候会绕着老操场跑四圈,因为那附近泥土多最先长草。”

    “你夏天的时候从不喝冰水,我有个学姐说,你打球的时候她给你递过冰水,被你拒绝了。”

    “秋天落叶的时候你组织过一次扫落叶,我也参加了,不过你没看见我,因为我当时和一个男生用扫帚打闹把他腿划伤了,我送他去了医务室。”

    “冬天。。。冬天你就不在学校了,因为你忙着毕业实习。”

    贱橙略带怅然的说完这一大堆的话,将水池里的碗刷一刷,却并没看见身后祁限的整个人都傻那儿了。

    贱橙回身:“喂,大律师,我的回答有破绽么?”

    “。。。”

    祁限发现,如果上法庭,对方辩护是这个女人的话,他稳稳会输。

    贱橙见他没词了,心尖上缓缓绕开一丝丝的窃喜。

    她走过来将碗筷摆放在他面前,俯下/身,渐渐凑近他英俊的脸颊,望着他漂亮的唇,魅惑的说道:

    “我都说了,你欠我十几万的。。。”

 第20章

    【20】

    下午,贱橙鬼鬼祟祟的趴在桌子上,拿着荧光笔往一张白纸上写字。

    她偶尔抬起头,气鼓鼓的看着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祁限。

    “你当真要去?!”

    祁限紧了紧领带,又用手摸索检查了一遍扣子,然后套上西服外套:“去。”

    贱橙眯起眼睛,用力的往白纸上涂画着:“好,你去了可别后悔!让那老妖精啃得体无完肤你你你可别哭啊!”

    祁限:“成语不会用就不要乱用。”

    贱橙:“哼,那个老女人过个生日而已,你用得着打扮的这么隆重么?”

    祁限:“这和谁过生日无关,我就是出去吃路边摊,也不会像你一样不修边幅。”

    贱橙:“蝙蝠?你就是打扮成蜘蛛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黑山老妖吃掉?”

    祁限汗:“。。。你还是回春化街吧,我这就要走了。”

    贱橙:“喂喂喂!你等一等,等一等!”

    她拿着那张纸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去,突然一脸贼笑:“嘿嘿,你后面脏了,我帮你掸一掸,掸一掸啊。。。”

    祁限皱眉,怎么感觉她这笑容这么阴森?

    “好了,走吧。傍富婆愉快!”贱橙推了他一把。

    祁限回过头来:“要不要,和我一起?”

    贱橙愣住,和他一起?

    他深深瞳孔,认真的语气。。。

    贱橙眨了眨眼,随即一脸奸笑的凑到他唇边去:“嘿嘿,你这是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意思么?好哇,我答应你,木么么么么。。。”

    油腻腻的吻凑上去,被人家一臂挡开。

    “走开!”祁限一把推开她的脸,恶心的皱了皱眉。

    祁限:“我是说你和我一起去生日宴。”

    贱橙怒:“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祁限:“你是什么香?哪款玉?”

    贱橙:“花花草草你也要爱护吧?何况我这样一支残花败柳。”

    祁限汗:“。。。总算用对一句成语。”

    贱橙得意:“那你看!”

    两人出了家门,直穿小区,贱橙在前面走着,祁限依旧按着她的脑袋,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很快就到了富婆家。書  快   電    子   書

    富婆打开门,笑脸相迎,一屋子金碧辉煌闪耀出来,亮瞎了贱橙的钛合金狗眼。富婆身后全是年轻人,男的打扮得像伪娘,女的打扮得像伟哥,吸粉的唱歌的干啥的都有。这样糜乱的场面贱橙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谁知贱橙刚要迈步进门,就看见祁限转过身来,对她说:“小夏,你先回去吧,晚上过来接我。”

    贱橙做被出卖状,心里暗骂:祁限你行啊,刚刚还说要我和你一起,原来只不过是利用我将你护送到这里。。。

    贱橙咬牙切齿的凑到他耳边去:

    “你把我当拐杖,用完就扔到一边去么?”

    富婆没听见他俩说什么,在一旁跟着笑,祁限也勾起唇角,贴到贱橙耳边回答:“再见,小q——”

    “没、人、性!”贱橙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她怎么可以走?万一他进了盘丝洞被妖精给吃了怎么办,她在的话好歹还能看着他。

    富婆看了看贱橙:“夏小姐是不是也想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呢?”

    贱橙星星眼,用力的点点头:“是呀是呀,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呢!好期待呦~”

    富婆:“真不巧啊,生日宴是自助式的,没带出夏小姐那一份儿来。。。”

    贱橙:“你妹。。。”

    富婆:“夏小姐说什么?”

    贱橙:“我是说你妹——没——关系!呵呵,我这就走。”

    富婆:“真是对不起呢夏小姐,再见。”

    贱橙:“再见美女!祁律师,玩的愉快哈!”

    祁限也冲着她声音的方向伸了伸手:“会的——”

    贱橙看见富婆进了屋,祁限也跟着进去了,门关之前,能看到祁限的背上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荧光字体——

    别——碰——我!

    hie~hie~hie~

    贱橙奸诈的捂着嘴偷笑,想象着他身上贴着纸条走来走去的样子,简直是爽极了哈哈!转身出了楼道。

    祁限进了门,却站在门口不动。

    方总:“祁律师,您怎么不进来?”

    祁限:“稍等。”

    他伸出手,向后面摸去,果然摸到了一张纸。

    扯下来,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方总:“祁律师?要不要喝一杯,待会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认识。”

    祁限接过杯子,在唇边抿了一口,失明的双眸依旧明亮:“好。”

    。。。

    小区楼外,太阳依旧不肯退热。贱橙叉着腰,仰头望着富婆家的窗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富婆家住在二楼,一楼的住户安了防盗栏,如果顺着保险窗爬上阳台的话,应该不难吧?

    不管了,难不难都要溜进去,她决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被人生吞活剥!

    “呸呸!”贱橙搓了搓掌,帅气的甩甩刘海,挽开袖子,像只壁虎一样攀上了一楼的窗户。。。

    室内为富婆庆生的人鼓起掌来,传来一片欢笑,阳台上还有一对男女暧昧的调着情,小区里静静的,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笨拙的爬上了阳台。。。

    “哎呦我操,呼!早知道,年初的时候就买保险了。。。”

 第21章

    【21】

    宽敞的阳台上被装饰着现代风格的吊椅,花篮和沙发,方总的家里,红男绿女们慵懒的倚在各个角落里,或是嗑药,或是谈笑风生,大家似乎对于这个爬上来的不速之客丝毫不在意。

    贱橙贼眉鼠眼的冒了冒头,使劲抓住栏杆,脚下一蹬,纵身一跳,帅气的跃进了阳台,谁承想一脚踩进花盆里,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踩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的脚上。

    贱橙刚要道歉,却发现沙发上静静坐着的那个人是。。。

    “祁限?”

    他身形一滞,像是惊住了,漂亮的五官在暧昧的灯光下翻出忧郁的光泽。

    贱橙感觉不太对劲,赶紧打量了一下他的周围。

    两旁的男男女女都磕着药,欲仙欲死的样子,七拧八歪的倒在沙发上,而方总那个老女人则披头散发躺在祁限的腿上,闭着眼睛迷离的笑着。

    桌上散落着的东西让贱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刚刚“溜完冰”!

    溜冰这种事在春化街简直是太常见了,有次贱橙和一个朋友出去玩,那人是一个小明星的经纪人,他曾爆料过娱乐圈里很多人都吸过毒,有的为了减肥,有的为了快感。也有很多人邀请过贱橙一起“玩”,贱橙都拒绝了。

    而此刻,这个刚刚吸过的老女人正躺在祁限的腿上,毫无意识的放荡笑着!

    贱橙一下子怒了!又有些害怕!难道他,也跟着吸了?

    紧握着拳头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怒视着他,贱橙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个老女人嘤咛一声,将祁限的腰抱得更紧了,脸也在他的腿上蹭了蹭。而祁限则直挺挺的坐着,任由她搂抱,像是在进行着一场静默的自我屠杀。

    祁限的双眼中蕴含着失落的光泽,呆滞的望向前方,耳朵一侧,唇一抿:“是你吗?”

    贱橙咬着牙,不做声。

    然而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老女人微微睁开眼,尚处在巅痴状态,伸出手在祁限的脸颊上撩抹了两把,迷离道:“祁律师——一起啊——你看——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贱橙对于这个垃圾一样的女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从祁限的怀里拽出来!两只手揪着她的衣领用力一甩,就将她抛在了地上!

    那女人似乎已经没有了痛觉,呻唤了一声后,诡异的笑着,渐渐睡去。

    “是你吗?”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俊脸的容颜已没有了初识的潇洒,竟被这一屋子的皮囊们感染了几分绝望。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另一个自己吗?

    这桌上放着的毒品,是他准备要解脱自己的吗?如果她晚上来一步,他是不是也和这个女人一样?开始腐蚀?开始溃烂?

    屋子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男女们的低吼声淫/靡的充斥在耳畔,贱橙全都听不见了,她的镜头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你也不打算理我了?”祁限勾起唇诡异的笑了起来。

    贱橙还是不说话,只死死的盯着他看。

    那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似是他粉身碎骨的尊严。

    祁限的眼睛暗了暗,低下头去,后脊梁骨渐渐发寒。

    他知道,就在半分钟前,他差点就摸到了那种能够让人解脱的“好东西”。

    祁限死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自己也会对这种曾经深恶痛绝的东西产生兴趣。

    他想试一试,试一试这种东西会不会在深夜不让他无法如梦,想要试一试这种东西会不会让他一睁眼不再黑暗一片,想要试一试,能不能找到一把逃出黑暗地牢的锁。

    人的脆弱原来这样可怕,不可估量。

    你知道吗?当你在绝望中无止境的坠落时,一双地狱的手伸过来,你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它,因为你想要了结这一切,你想要个痛快坠落,你不会管你抓住的是不是恶魔之手。

    可就在那前一刻,有人踩到了祁限的脚,那痛感让他猛然惊醒,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咋咋呼呼的响起来。。。

    她竟来了,从天而降一样。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味道,仿佛带着治愈一切的阳光。

    他从地狱中抽出魂魄来,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能感觉到她在望着他,她重重的喘息着。

    渐渐的,贱橙的情绪平静下来,她突然觉得不该和他一个瞎子一般见识的,谁没有脆弱的时候呢?突然觉得一直以来,她从未切身体会过他的痛苦,因为他从不曾表现过。

    她在他面前蹲下来,单膝跪地,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

    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一下两下。

    直到他的下巴无力的搁在她的肩上,贱橙才松了一口气,眼眶热热的。

    “我们回家吧。”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温柔,这样的知疼知热。

    祁限紧紧的搂住她,颤抖着点点头,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好让那些腐烂的阴霉驱散出来,他像是抓住了活命的稻草。。。

 第22章

    【22】

    春化街,天台,夜半,无风。

    贱橙、葱头、聂丹丹、卫渊几个人在天台上打了张桌,一边撸着串儿一边喝啤酒。

    葱头听完贱橙的讲述,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真没想到,啊?这大律师看起来所向披靡的气场,居然也有想要堕落的无助时候!”

    卫渊摇摇头,拿起酒瓶和葱头碰了碰,看了眼贱橙,喉结滚动两下,半瓶酒下去了。

    聂丹丹花痴般做了个拥抱的姿势:“他真的把下巴搁你肩膀上了?就这样?”

    贱橙:“啊。。。”

    聂丹丹:“so?这说明他慢慢接受你了?我一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好温馨,然后呢?接下来你送他回家的时候,你们俩独处的时候一定很温馨吧?一定有质的飞跃吧?”

    贱橙嘴一瘪:“屁!我就像个导盲犬一样把他带回家去,刚一进门,那货就把门关上了,我说我还没进去呢你关门干嘛?他这么说的,咳咳。”

    贱橙坐直了身子,学着祁限呆滞的眼神和冷峻的冰山语调:“这么晚了,不方便让你进来。再见。”

    “靠——”

    “靠——”

    聂丹丹和葱头俱都发出一声斯文的感慨。

    聂丹丹:“我还以为祁大律师良心发现了呢!”

    葱头:“对啊,你从天而降将他从地狱里拯救出来,他又抱了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卫渊:“白痴。”

    贱橙:“你说我呢卫大师?”

    卫渊:“见过自己最落魄的那个人,不一定最感激,也可能是最不想见的那一个。”

    贱橙大惊。

    于是就像卫渊说的,本来是很美好很温馨的一天,贱橙也私以为她在他心里起码被接受了,可是这样小小的窃喜和进步却被祁限的喜怒无常给彻底摧毁。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贱橙照旧给他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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