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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天书 作者:刘定坚-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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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巫奇笔接到这张血字提示,呆了一呆,这就是杀着?
  蓦地,他提笔的手已被曼陀罗所捉住:“傻瓜,我的书法不错吧?”
  原来在阵中拳来脚往间,曼陀罗暗中拾起一张画纸,效法血天子般写下提示,趁着愈攻愈快之势,混入漫天飘飞的纸张中,只待巫奇笔这停下来愕然的一刻。
  提笔的手被捉住,巫奇笔再也笑不出来,曼陀罗右拳蓄劲就要轰向他脸门。
  一张纸落在巫奇笔眼前,他清楚看到上面为了个“画”字。
  巫奇笔又再笑,用绘有曼陀罗的画纸挡格他这一拳。
  轰的一声,曼陀罗击中自己画像,竟然吐血飞弹退开。
  被“巫中生有”施了法的原体,就与画中绘像一命同体,给像受重击,力量便十倍反施于中法者身上,曼陀罗是中了自己的拳。
  血天子从树梢施然落地,并不理会倒飞的曼陀罗,却向着相思公主走过去。
  血天子道:“娘,我有好多话跟你说,跟我走。”
  相思公主把刚才一切全看在眼里,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听他说要带自己走,顿感不知所措。
  一个矮小却强壮的身影忽然挡在相思公主前面,是风飞凡:“你才要跟我们走。”
  血天子只说了简单一句:“没用。”只见他合掌一擦,双掌生出火来,巫奇笔手中仍拿着曼陀罗的绘像,将画递了过去把画纸焚燃。
  在一边倒地不起的曼陀罗全身就被火炙烧,在地上翻滚嚎叫。
  血天子对风飞凡道:“我已经放你一马。”
  风飞凡救曼陀罗心切,飞身抢前想办法替他扑熄火焰,血天子也不理会,向巫奇笔下了一道命令:“把白雪仙带走。”
  相思公主道:“你怎可以这样?他是你的爹啊!”
  血天子道:“已经不是了。”
  风飞凡费了一番功夫将曼陀罗身上火焰扑熄,正要追去阻止血天子将白雪仙及相思公主带走,但一班如丧尸般不痛不死的人又再把他团团围住。
  刚才就算是他与曼陀罗两人合力都无法一时三刻将这班怪人摆脱,现在只有他一人。
  这一战将会很漫长。
  …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三部 天魔邪童 第二卷第 六 章 赌中无敌手
  昔年达摩在优楼螺村尼连禅那河畔的菩提树下跏趺而坐,修行七年,终于大彻大悟而“成佛”,并因此而创立“佛教”,成为中土大地最大宗教派系。
  对某些人来说,最令他们津津乐道的并非达摩的“悟”,而是达摩最初不过是人,而自己也是人,他能够开宗立教,为何我不可以?
  不以“道理”却以“赌理”为号召,吸引中土大地各方赌徒而建立的“创业园”,最终目的就是要开宗立教,取代“佛教”、“道教”,“神教”及“喇嘛教”,甚至乎成为“五乐土”的领导者,超越过去的“七邪门”。
  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创业园”亦需要有个人出来当家做主。
  为要定断谁来做当家,“创业园”内每一人皆以赌来决胜负,接连不断的赌局,皆以性命来作赌彩,败者必须死。
  虽以命来下注,但能够成为开教宗师第一人的吸引力,仍令嗜赌的赌徒甘愿相博,不放过高高在上、名传万世的机会。
  不停的赌,一千场赌局,最少有一千人要赴死。
  直至剩下两个常胜不败的人,没有人再敢跟他们对赌。
  大家都在说,要是跟他俩任何一个对赌,败的必然是自己。
  这两个人,一个叫东骨子,一个叫北四喜。
  他俩被称誉为赌中最强,赌街已到局未开已经赢的神化境界,大家都相信,只有他俩具备足够条件成为小赌怡情“创业园”的当家。
  惟山虽然高,只能有一座绝顶,要做当家,东骨子及北四喜必须再较量一场,以定出赌术高低””但两个人都从未正式对赌过。
  东骨子心想:“辛苦挣到两雄各据的位置,万一在最后关口败掉岂不是自讨苦吃?未有必胜把握之前,绝不可以跟他对赌。”
  北四喜心忖:“反正除他之外,已经再没对手,只要我不允跟他对赌,他也无可奈何,犯不着送死。”
  两个狡猾赌徒各怀鬼胎,为向其他赌徒交代,都以“除非有一个令双方都感到惊喜的赌局,否则就没有赌的意思”作藉口,然后任何人提出新颖的赌局,都以不够绝妙为由拒绝对赌,情况一直僵持,以至当家的位置一直由两人在分担。
  直至一个叫南么九的人出现。
  刻下南么九身在“公平赌坊”,正滔滔不绝说着这段他深感自豪的彪炳战绩。
  南么九已经不是刚才的七岁小孩,他由“徒弟”的身分回复过来,手持大刀,外貌慓悍,虬髯满脸、颀长豪壮,每句话都用豪迈沉厚的声音喝出来,几乎要震穿别人的耳膜。
  南么九道:“哈哈哈!在认真对赌之前,你们想要知道我怎样打败东骨子及北四喜吗?”南么九真正目的,其实是让小明禅师知道他的厉害,先赢一场心理战术。
  小明禅师现在应改叫“小明禅刀”,因为他先前被张天尸用“尸比寿更有福”
  邪功扭成一把刀。
  断掌青年及独脚少年未经历过该段日子,听南么九要细说从前,表现得甚有兴趣。
  断掌青年道:“好啊!南么九大人快点说吧!”独脚少年嗜赌成性,也高明附和:“当时的赌局一定精彩万分!”
  南么九道:“那个什么东骨子,个子矮小,样貌丑得惊人,要不是专心钻研赌术,简直一无是处。正因为生得丑,女人见了都被吓怕,以至三十之年仍是处男一个,真混帐滑稽。”南么九把故事说得轻松,在场众人都觉得好笑。
  他续道:“北四喜更不知所为,明明是个大胖子,不过钱舍得花,又懂说话逗人欢喜,身边总有几个女伴相陪,单是这样就令东骨子恨得咬牙切齿。凭这一点,我就掌握了必胜之诀。”
  亥卒子不懂得赌之要诀,正在留心细听,万一小明禅刀败下阵来,说不定可以凭此而将南么九打败。
  但看见放在桌面的小明禅刀,不但没有专心在听,更打了几个呵欠。
  南么九续道:“为要令两个人对赌,我先暗中巴结两人,跟他们成为好朋友,然后又介绍了我的女人梅雪诗给他俩认识。这个女人,皮肤滑溜,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销魂蚀骨,娥眉敛黛,嫩脸匀红,天下男人见了都心动,那个东骨子真太好艳福。”
  独脚少年有点不明:“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吗?”
  南么九道:“要不是我送给她这个女人,东骨子可能到死都是处男一个。绝色投怀送抱,东骨子跟她夜夜缠绵,简直爱死了梅雪诗,但这个时候我又让北四喜跟她温存,梅雪诗琴棋书画皆精,更是赌精,床上功夫花巧多多,连北四喜试过后都舍不得放手。”
  断掌青年道:“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要怎么分?”
  南么九喝道:“傻瓜,哪有得分?趁他两人都为梅雪诗弄得势成水火,我以好朋友的身分,一面向东骨子暗中说北四书瞧他不起,另一方面又跟北四喜说东骨子骂他是无胆匪类不敢对赌,加上梅雪诗又提出只会跟随赌中最强者,哈哈,女人和面子都是男人最重要之物,这些谣言愈传愈广,终于也逼得他俩认真对赌。”
  独脚少年道:“赌些什么?”
  南么九取出两杯已盛酒的杯子放在桌面:“赌酒,赌毒酒。”
  断掌青年道:“赌酒?”
  南么九道:“反正两人对赌只能有一个活,所以我提议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赌胆识””我跟他们说:“左边这个杯,是毒酒”。”
  南么九将桌上两个杯子的位置左右互换,忽尔手底加快,旁人只觉有千双手在舞转杯子,到他停下来时,已经分不出刚才的毒酒在左边还是右边。
  南么九道:“最后东骨子及北四喜都喝了毒酒死去,因为当时两杯都是毒酒,是我下的毒。”
  断掌青年道:“噢,那是千局!”
  南么九喝道:“对!我一向都是千局取胜,你们赢得了我吗?你以为我不懂得赌吗?错!今日难得有一把会说话的刀跟我对赌,实在是我所遇过最难以想像的对手,实在太有趣!我就认真的跟你赌一场,我要证明,不论赌和千,都绝对没有人是我对手!”
  被背在亥卒子身后的小明禅刀打了两个呵欠。
  南么九认真的喝道:“快说!你要怎样赌?要是赢了一把会讲话的刀,说出来都足够吓死人!不出千,绝不食言,只要你赢得了我,他们三人连同我的阳寿都一并送给你!你败的话,你两人都要死!”
  小明禅刀心不在焉,又多打一个呵欠,不在意的态度连亥卒子都担心起来,跟他说道:“你到底会不会赌?”
  小明禅刀道:“啊?他终于都说完了吗?”
  南么九道:“你最好瞧得起我,我从未跟人认真赌过,只因如果赌的话没人及得上我,只好在千局上寻求快意。”
  小明禅刀道:“既然如此,老纳也尊重一下你,在赌之前让你知道我的彪炳战绩。”
  南么九道:“有趣。”
  小明禅刀道:“我今年七十有八,一向疾恶如雠,尚武嗜杀,廿六年前将“七海妖道”连根拔起,十八年前一夜剿灭“黑风鬼域”,十四年前一个人攻破“天京魔莲法寺”,又试过灭绝“大漠鬼兵”,不过最令我感自豪的还是家有三娇妻冰清、玉洁及玲珑。”
  南么九道:“就是这么多?”
  小明禅刀道:“还没完,听好了。我最喜欢吃的不是斋菜而是鸡鸭鹅,曾在一天内吃了三只分别重一斤十两、一斤六两二钱三分及两斤一钱的鸡,又在三个时辰后再吃十六对左边鸭掌,跟着又买了十八只烧鹅腿,最后只能吃下十只,对于赌局,我跟人对赌过二百六十八场,但从未赢过一场,你说厉害不厉害?”
  小明禅刀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无关痛痒事情,愈说,亥卒子愈觉不对劲,从未赢过一场赌局,竟然说对赌很在行?
  南么九却在笑:“嘿嘿,好厉害。你刚才所说的数字全加在一起是四百九十五,是单。假如你想这样赌的话,你就输了。”
  料不到南么九专心认真在赌的时候,居然真的绝不疏忽每一个细节,心算之厉害也是出人意表。
  亥卒子就更觉没有把握取胜。
  小明禅刀道:“话说得太久,也是祭五脏的时候,可惜我这个模样,只能够吸真气,亥卒子,桌上不是有饭菜吗?你先把我放下去。”
  亥卒子虽不明所以,但仍照他吩咐去做。
  小明禅刀又跟着道:“亥卒子,你吃吧。”
  亥卒子愕然:“什么?”
  小明禅刀道:“你吃吧,我自己不能吃,你总该要吃的吧?”
  亥卒子无奈,就坐下来吃饭。
  南么九很留心看着亥卒子每一个动作,他清楚明白,要赢得一场赌局,必须掌握每一项细节,况且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明禅刀打算怎样赌,更加不能有所松懈。
  小明禅刀一副悠然自得,正好跟南么九相映成趣。
  就待亥卒子快把桌上的饭菜吃完,南么九以为正式的赌局就要开始,小明禅刀却又说:“你应该还没饱吧?喂!有菜没饭,你们怎样招呼客人?还不快点端饭出来?”
  南么九终于有点动气:“你究竟想怎样?”
  小明禅刀道:“混你的帐,你以为最精彩的赌局会这么轻易让你见识吗?还没吃饱,吃饱就跟你赌。”
  一个真正赌徒,假如未能大获全胜,始终会耿耿于怀,他只好忍耐着,吩咐石九公端出饭来给亥卒子吃。
  亥卒子认真地再把饭菜吃进肚里,到了这田地,他除了信任小明禅刀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菜吃过,饭也吃过,应该是时候开始赌局。
  “有汤吗?你们应该有汤吧?”小明禅刀道。
  南么九一掌拍向桌上,怒道:“岂有此理!你赌还是不赌?”
  “我要汤,一碗很美味的汤。”小明禅刀道。
  南么九几近忍耐的极限,究竟小明禅刀在搞什么花样?他想怎么赌?他到底要不要赌?
  他一定会赌,否则就不可能讨回小天诛、班禅三世及天诛的“阳寿”。
  南么九道:“石九公,给他一碗美味的汤。”
  石九公听从吩咐,又走入后堂弄了一碗汤出来,亥卒子又把汤喝完。
  这次南么九没有作声,静待小明禅刀再开口。
  “我现在不想赌了。”小明禅刀道。
  这话终于把南么九气得暴跳如雷,几乎就要一手拾起小明禅刀截成两块,但想一想,只有赌,他才有可能胜过小明禅刀及亥卒子,要是动手能胜的话,他根本不用诡计。
  “你说什么?你不可能不赌!我什么都跟你赌!你一定要跟我赌!陆博、奕棋、斗鸡、走马、蹴鞠、象戏、双陆,再平凡的赌局我都跟你赌,只要你肯赌!”
  南么九的样子已几近疯痴,他始终是个为赌而生的赌徒,不能跟难得的对手一睹,比死更难受。
  小明禅刀道:“真的什么都赌?”
  南么九道:“是!你要怎样赌?赌他刚才吃进肚里的饭是单是双?是一千二百三十六粒米饭,是双。赌他第一口吃些什么?是鲳鱼肉,第三口是蛇皮,喝了八口
  才喝光整碗汤,我全都记住了,你不可能胜得过我!只要你开出赌局,我立即可以赢你!你想赌胆识?赌毒酒?我可奉陪。”
  小明禅刀道:“那你拿一副骰宝及一副围棋过来。”
  南么九道:“快拿。”石九公团团转圈,将骰宝及围棋放在桌面下。
  南么九一副胜利脸孔,赌局终于要开始。骰宝、围棋这些皮毛赌具,在他四岁学赌之后已经全无敌手,根本定必胜无疑。
  小明禅刀道:“我是庄家,请下注。”
  南么九道:“下啥注?你究竟想赌哪一样?”
  小明禅刀道:“就是要赌,骰宝及围棋,我会赌哪一样?”
  骰宝与围棋,两种简单不过的赌具,骰宝可以赌大小、点数、单双;围棋除了巧智,还可以作摊钱来赌,赌单双,赌番、捻、角、正四种,每一种方法,南么九都掌握必胜要诀。
  但要赌“两种赌具会赌哪一种”?怎么赌?
  根本不是赌技术,是赌运气。也不是赌运气,而是怎么下注他都会输。
  下注骰宝,小明禅刀可以赌围棋;下注围棋,他可以赌骰宝。不是赌局,不是千局,根本是骗局。
  小明禅刀先前一切无聊话、吃饭喝汤,不过是障眼法,只是要他说一句什么都会赌。
  赌局已开,赌徒就要下注,想啊想,拼命在想,他会赌些什么?无法想得出来,纵横赌场二十多年,什么赌局都遇过,从未有一种赌局不敢下注,就是千局他也可以来个反千局,千上千,骗上骗,今日却终于被骗。
  不敢下注,也无法再下注,因为死了。
  心力交瘁,也无法接受自己将会输的事实,惟有一死。
  南么九败了,没有人取去他的“阳寿”,但班禅三世、天诛及小天诛的“阳寿”终于讨回来。
  离开“公平赌坊”时,小明禅刀笑着说:“想不到赌了二百六十九场赌局,终于也赢了一场。”
  亥卒子讶然道:“你是说真的?”
  小明禅刀道:“出家人不打诳言。”
  抹了一把汗。
  …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三部 天魔邪童 第二卷第 七 章 血泪相和连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浓雾弥漫“鬼幽域”四周。
  往“鬼幽域”的途上两旁并列着一排又一排的墓碑,四野又不闻雀鸟虫蛇啾鸣之声,令本已诡谲神秘境地倍添孤清寂寞气氛。
  “鬼幽域”是一块近乎与世隔绝的异地,昔年住民约有三十馀万,建筑破落简陋,惟仍散发点点乡间味儿,入口处有数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加上槐柳成荫,远山近水,景色算是清淡雅致。
  惟如此胜景今不复再,换来是一片死寂笼罩之地。
  大雨过后,道路泥泞滑溜,碑林旁树丛后传出一阵铁链琅璫之声,应已无人敢闯之“鬼幽域”,今夜在外面来了四个人。
  四个人分别是相思公主及她的儿子血天子,还有白雪仙及巫奇笔。
  血天子手扯着相思公主和白雪仙两人头发拉在地上拖行,又用铁链捆锁,在扯行之时铁链跟地上沙石磨擦,发出清脆当当声,本是华衣衫服,被泥泞沾成全身污垢。
  巫奇笔开怀笑道:“很好的构图,不过两个女人表情还不够痛苦,破坏了这张画应有的悲楚气氛。”说罢便提脚就踢,白雪仙忍着不叫出声便多加几脚,直至她忍不住痛叫,便立即再挥笔在画上添上几笔,终于感到满意。
  血天子亲手拖行自己亲娘,任由巫奇笔加以凌虐仍视若无睹,除了最初见曼陀罗时笑过之后,一直都是这副木讷表情,不笑不喜不悲,不似在享受折磨他人的快感,也没有看到亲人受苦之哀伤。
  人非草木,有谁可以真无情?血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相思公主好想知道,跟自己亲儿分开七年,重逢竟然是这种光景,皮肉之痛绝不及内心悲戚之苦。
  白雪仙在低泣悲鸣,拼命地护着肚子,忍受巫奇笔兴之所致的拳打脚踢,只要不伤及肚内的风诗诗,再痛也会忍耐下去。
  血天子把相思公主及白雪仙拖行至碑林旁才告停下,将右手指头割破,渗出一滴血珠,再屈指弹射,一条长长血线自开口处笔直向前射出。
  血线穿破浓雾,像有生命般指引左穿右窜,经过树林间去到尽头徐徐落地,形成一条隐约可见、迂回曲折的血路。
  一手扯起相思公主及白雪仙,血天子依着血路指引,向“鬼幽域”其中一道“休门”走去。
  昔年“鬼幽域”以天九星及地八卦列成之“地盘图”布下八门,相互联系,八门分别为“休门”、“死门”、“伤门”、“杜门”、“开门”、“惊门”、“生门”及“景门”。
  每道门里都各有不同布局,其中“惊门”便是当年曼陀罗等人闯入“鬼幽域”
  救圣僧李问世的入口,里面的“洛水八阵图”是“八卦门”第一代掌门元吉凶所布的奇门阵法,以人心梦想快乐交织成虚幻仙境困锁人三魂七魄,差一点就将曼陀罗终身锁困。
  “鬼幽域”亦是当年“七邪门”盘据地,今日集结于此却是“巫血族”一脉。
  自极北之地秘密南下之后,“巫血族”占据“鬼幽域”并大肆改造内外一切建构。
  血天子所走过的坟地,便以邪咒巫法施以“异变”,根据不同时辰及气象会有不同变化,通路并不固定,要通过便必须以血开路,外人不知就里胡乱闯入定当迷失其中。
  如此安稳神秘地域,正好作“巫血族”大军藏身据点,只待时机届临才一举侵吞中土。
  历尽千山万水,身体疲累,心在淌血,惟仍能一家团聚已是一种幸运。
  有很多人,跟心中最爱分开后,就算心机费尽,亦不能破镜重圆。
  覆水难收。
  “西庙”之“庙天山”,及“仙宗庙门”历代祖先墓碑所在地,“云剑冢”内满注一万云家亲祖骨灰,如今却盛满血””“血冢域”。
  “血冢”内一副断首皑皑白骨在过去几年不断汲取血里精华,日日有功,凝聚成一块块皮毛血肉附在白骨之上。
  这副白骨属于前“神朝”皇太后丸冷雪所有。
  她的死讯传到“巫血族”族主丸圣上百里,便决定率领人大举南下,找遍慈京城整个皇宫废墟,起出丸冷雪尸体,企图让女儿起死回生,可惜只剩一副白骨。
  虽已年过六十,但仍相貌清奇,脸如冠玉,面颊白得似碾玉观音一般的丸圣上,迎风而立“血冢”旁边,深情地凝视丸冷雪白骨,一脸迷醉,忽尔用手温柔抚摸附在白骨上一片血肉。
  血肉经不起温柔,无依地徐徐脱落,又再化成血水,丸圣上闪过一丝哀愁,“骨肉分离”而感痛悲。
  丸圣上道:“你们有“见”过爱吗?”
  在“血冢”旁边的丸皇后、丸皇妃、丸冷血、巫奇笔及血天子,清清楚楚听得明白丸圣上的话。
  丸姓一族,男的俊雅,女的清秀,全都遗传了一副令人艳羡外表,流的是贵族血,感觉比平凡人高一等。
  相反姓巫的异族人,不是贱肉横生便是畸形儿,脑筋不灵,但巫学绝顶,像巫奇笔便是其中之一个佼佼者。
  正因如此,丸姓皇朝一直领导着“巫血族”一脉,但人心不足,当中土皇帝才是丸姓一家毕生梦想。
  丸圣上刚才提出了问题,得不到答案,脸上隐隐泛起懊恼闷意,似是愁思袭人,忽尔吟道:“冷雪,你可以放心,达赖四世灵童下落已有端倪,只要再加上灵童圣灵之血,我“乾坤和合法”可成,到时让你穿上“血肉天衣”必将你起死回生,教你见识我对你真正的爱。”
  丸圣上信誓旦旦,只是他口中的爱非父女之爱,而是男女间的情爱。
  丸氏一脉为保留皇族血裔,一直都奉行近亲通奸,但乱伦行为天理不容,所产下的婴儿常是怪胎。
  这批怪婴被丸氏一姓视为劣品,不配拥有皇族“丸”姓,只能改姓“巫”,一生只能当下品人,为奴为仆服侍丸家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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