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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月照燕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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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帝姬。
  可笑的是,就凭着一只驮着蛇的乌龟。
  玄武向北,可不指的就是容洛书这个从玄武关来的帝姬么?
  现在皇帝满桌子上压的,都是驱逐帝姬的奏书,更有激愤者,直言应该处死帝姬,结果惹得皇帝大怒,直接把那个上奏的臣子处死了。
  陈枭看着这样的场景,十分满意——效果比他预计的要好的多,当然,如果皇帝能顺了大家的意思,将容洛书处死,最好不过,最不济将她驱逐,他也是勉强满意的。
  如果皇帝能顶住各方压力,坚决不放容洛书回燕京的话,他太傅作为一代贤臣,可是不介意为皇帝分忧的。
  君御岚是在青莲茶馆听到闲话的。
  他收到帝姬府送来的那封卖身契和一个大活人的时候,送他们来的二十二还很体贴地说:“我们殿下那日并非有意冒犯公子,只是想着靖寒公子与您如此相似,若被其他人买去,难免折了您的面子,故而在今日献上此礼,殿下之意,靖寒公子有契书在身,难免遭人轻视,今日就废了这契约,也算还公子一个人情。”
  等二十二一走,君御岚就阴沉着脸,把容洛书送来的卖身契撕了个粉碎。
  你还真是能为他着想呢,可真是妙啊容洛书!你以为这么着就两不相欠了?你做梦去吧!你这辈子都得欠着我的!
  现在容洛书已经陷在一场死局里了,这全天下,能帮她的,除了叶岚,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等了几天,也不见帝姬府有动静,反而听见探子说,锦容的三十六骑都陆陆续续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到处都有人说,这次皇帝是下定决心要除了帝姬了,毕竟天道不能违抗呢。
  君御岚也是让容洛书气得狠了,就她现在这境况,都不来求自己么?他还真是跟她杠上了,非要等她自己食言,把那句再不相见的话吞回去,来找他。
  今天一大早,又听探子说,帝姬府连下人们都让容洛书给遣散了。
  君御岚一直从几日前一直烦躁到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突然就明白了,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帝姬要干什么了。

  ☆、别宴

  一个偌大的帝姬府,已经没了人气,厅堂里,被推到的桌椅和砸碎的花瓶一片狼藉,还有人们来去匆匆落下的金石珠玉。
  简直像是给洗劫过一样。
  当厅还立着一把明晃晃的燕北猎刀。
  容洛书就坐在那把猎刀下面,满脸笑容,看样子心情不错。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看了看:“哟,贵客来了,不过本宫府里的下人刚丢下我这个主子跑了,怕是招待不了你,叶公子还是请回吧。”
  这几天,帝姬府里的下人们都人心惶惶的,听说玄武现世,暗示京城有从北方来的妖孽——除了他们的主子锦容帝姬,还有谁呢?
  更有好事者,说是陛下已经准备处决帝姬这个妖物,而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沾了主子的妖气,更是一个也不能留!没注意到嘛,帝姬殿下身后经常跟着的那三十六个人越来越少,那是让陛下给秘密地杀啦!
  对此,容洛书只想表示,人民群众的想象力远非她这等凡人可比。她不过就是当了一回好事者,散播了一回流言,说皇帝有杀她的心思么?她不过就是在客厅当堂立了一把刀,想和他们开个玩笑么?
  好吧,并不是。
  君御岚停在容洛书面前,俯视她:“你要走?”
  这时候,从西边青云苑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
  君御岚转过头去,一下就看到了抱着满怀金银细软,张皇失措的忘川。
  “哟,你才出来呐?我等你等得那柱香都要熄灭了。”容洛书抬手,握住了身边的猎刀,笑得很邪乎。
  叶岚的眼睛,沉黑若结冰的墨。
  忘川飞快地看了容洛书身后的香炉一眼,声音打颤:“殿,殿下,还没到时间……”
  容洛书抽空懒洋洋地回身看了那根烧了一半的香一眼:“啊呀,确实不到时辰呢。”她把握着刀的那只手放下来,“那你就跑吧,快点儿哦,别让我追到,要不然,杀了你哟。”
  容洛书阴森森地笑着,伸长脖子,看到忘川见鬼了似的向前冲出去,怀里的金银玉器撒落满地也顾不得捡,跌跌撞撞直到消失在大门口。
  她还在后面催命似的喊:“抓到就杀了你哦!”人却是笑着没有动分毫。
  见忘川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撑着刀站起来,转身将那半支香折灭了:“我以为至少这支香可以燃尽呢,毕竟还是夫妻情分呢……”
  那“夫妻”二字,把君御岚狠狠一刺:“你究竟,在做什么蠢事?”
  容洛书回过头来,看到他的表情,一愣:“唉?被他们洗劫一空的我都没有生气,你气什么?如你所见啦,在我走之前,玩一个游戏喽,就算死,也要高高兴兴的嘛……”
  “呃……”措手不及的,君御岚就掐住了容洛书的下巴,脸色阴沉的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
  “死?”
  “佛……事……”容洛书使劲去掰他的手,吐字不清。
  突然,指尖触到了一片温热的黏腻,血顺着容洛书的脸颊流了下来,被沈封扬抓伤的伤口又裂开了。
  君御岚一下收回手,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脸上,怎么回事?”  容洛书伸手摸了一把:“唷,前几天和一只小野猫亲热,让他给抓伤了,本来都结痂了,又被你给弄裂了。”
  君御岚突然就拿血洇开半脸,还笑得满不在乎的容洛书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动。”君御岚冷着脸,将一颗药丸在指尖捏碎,涂在容洛书脸上,刺骨的凉意一下麻痹了容洛书半张脸。
  她默默地举起沾了血的那只手,抹在他银月白色的衣衫上,再偷偷看对方无异的神色,心里很是得意。
  然后,君御岚就把抹完药的手指,戳进了她的嘴巴里,她的舌头瞬间被冰的没有了感觉。
  在容洛书当机立断准备用牙齿解救她的舌头的时候,那男人眼底带笑,一下把手指抽了出去。
  容洛书被上面亮晶晶的液体晃了一下,说不出话,只能弯着眼睛,在心底说了燕北军营里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他妈的。
  ……  
  按捺了几天之后,陈枭见容绰还下不了决心对锦容赶尽杀绝,终于决定体贴一把,做一个皇帝眼里,大大的“贤臣”:“陛下,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这天道不可违……您看?”
  容绰抿着嘴角,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她是桑锐亲手培养起来的帝姬。”
  一句话,足够让陈枭明白他的心意了。
  容洛书是威北王的亲人,也是他的帝姬。
  这是下不了手了?哼,不过没关系,你不下手,自然有臣,来替你下。
  陈枭垂首躬身,遮住那双透着阴险狡诈的眼睛:“陛下舐犊情深,自然是不忍心将帝姬殿下逼至死地的,微臣倒是有一妙计,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殿下须得受一些委屈罢。”
  思虑片刻,容绰闭了眼,极困倦的模样:“爱卿说吧。”
  “既然此事因神怪而起,不如以神怪做终结。听说西郊的凌云寺,最为灵验,若陛下遣帝姬去那里诚心礼佛十数日,想必一切罪业都会消弭了……”
  皇帝悠悠然睁开眼,已经是满目清明:“而且锦容还可以留在京城。”
  “陛下圣明。”即使刻意忍耐,陈枭也控制不住唇边掀起来的弧度。
  “传朕旨意,让锦容帝姬即刻动身,前往凌云寺礼佛十日。”
  眼中钉的死期,不远了呢。
  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容洛书,肚子咕噜了一声。
  她抬头朝天上瞧了瞧:“晌午了,怪不得我肚子饿了。”她转头又看了看一旁气定神闲的叶岚,“你还没走啊?”
  君御岚岚冷笑了一声:“殿下宽心,不看到玄武宓色商道建起的那一天,叶某是不会由着殿下去死的。”
  容洛书摇摇头。多死心眼的孩子啊,刚刚不是跟他说过吗?那只是个玩笑啊,不要太当真好吗?
  撇撇嘴:“随你咯。”容洛书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走,“请你吃饭,来不来?”
  君御岚从容起身,又听见容洛书转过身,道:“你不要想太多啊我很穷的……那个,现在没个人在身边,我出去之后指不定就让人乱刀砍死了,毕竟带着你的话,没人敢动你吧?——还有,为什么你出门也连个侍卫都不带啊?你那个唇红齿白的随侍呢?”
  天晓得,他一反应过来容洛书的意图,就赶过来了,只怕晚一步,就错过什么。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来,自然也打算单枪匹马地回去。
  容洛书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怎么也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似乎想把这辈子的话在这一天通通说尽一样。
  天一楼的老板看到两人进来,惊恐得不得了,没等君御岚开口,就主动给两人清了场,然后战战兢兢端上一本账簿来。
  容洛书瞟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本:“这个能吃吗?”
  君御岚瞥了她一眼:“我今天不是来查账的。”
  老板冷汗津津地侍立在一旁,听鲜少亲自来的主子有何吩咐——毕竟对他们来说,主子一句口,可是比皇帝的御旨还要让他们诚惶诚恐。
  容洛书看他们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有点儿好笑:“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们。”
  老板干笑了几声,不敢说话。
  “把你们最贵最好的菜给我来一桌呗。”老板听见他经常从京城里,爱摆阔的纨绔嘴里听到的一句话。
  通常这么说的那群阔少,都是身侧有美人,故意来这京城最顶尖的酒楼里显摆的。
  视线的余光落在自家矜贵如仙的主子身上,老板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事情。
  于是,这是主子要被帝姬包养了吗?
  老板顿时用一种肃然起敬的表情看着当朝帝姬。
  刚把一桌子菜上齐的功夫,皇宫里的御旨就直接传到了容洛书面前。
  苦笑了一声,容洛书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喏,本来还想最后请你吃饭的,结果现在也不成了。”
  以后,她一回她的燕北,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不准哪一天,在战场上,就真的被人生宿敌月支储君给杀死了。
  而这个人,不会抛下他的锦衣玉食,和她回燕北的吧?
  明明那么想要带着他走。
  

  ☆、空禅

  凌云寺在燕国,是数一数二的大寺院,也是天下禅门的正宗。每年都会有皇室宗亲来这里参拜还愿,但是容绰不笃信佛教,所以他登基之后,佛教并不受重视,而且近几年里,他更是沉迷于修仙问道,道教日盛而佛门渐渐就受了排挤和压抑,更有入了佛门的弟子,日渐艰辛,而选择了蓄发还俗,拜入道教门中的。
  容洛书其实是被流放入凌云寺的,而她大概也是凌云寺里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带着罪业,来入寺礼佛的皇族。
  寺中的主持方丈信孝大师带着四大班首八大执事在山下候着,将容洛书引入空门。
  山下的青石台阶一直延伸到山顶那一片辉煌壮丽的佛堂建筑,明黄色的琉璃瓦衬着朱红的院墙,同皇家宫廷一般的规格,自然有一种别样的气度威严。
  容洛书是将将傍晚的时候,乘着马车才出城到达的。修竹茂林,掩映着一个依山而建的凌云寺,在夕阳的余辉中,更显得法相庄严。
  杳杳钟声里,容洛书和迎接的一众方丈见过佛礼,便在主持的指引下,拾阶而上。
  信孝在这个凶名远播的大燕帝姬来之前,还稍微有些担忧。但今日见了人,但看她神色平和,并非世人所说的奸恶之辈,便放了心。
  “方丈如何称呼?”容洛书跟在主持身侧,和他们寒暄几句。
  “老衲信孝,这四位班首是老衲的师弟们,分别是信义、信慈、信友、信恭。”主持方丈指着人,将他们一一与容洛书介绍了。
  容洛书暗暗嗤笑了一声,空门中人,却以红尘五义做法号,想必是还未斩断红尘吧?她笑着揶揄年过花甲的主持方丈:“今日小五义聚在这寺院中,可是人间还有不平事?”
  信孝一愣,反应过来,帝姬这怕是拿他们的法号开玩笑,说他们五人六根不净吧:“呵呵,殿下抬举老衲五人了,实在不敢与侠义之士相比。佛门中人,只度化世间,导人知五义,弃恶扬善,仅此而已。”
  容洛书笑了一声,不予置评。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信孝有这番解释,可见确实是精通禅学的高僧。
  佛门清静地,要不是圣上有旨,信孝等人是不主张帝姬殿下居住在寺中的,可凌云寺实在偏远,地处荒山野岭,时常有野兽徘徊,他们也不敢让容洛书住出去,就准备了一间厢房给她。
  念在此番帝姬是来消化业障的,而且在太傅大人别有用心的唆使下,皇帝连护卫也没给容洛书派遣。
  于是,当朝最尊贵的帝姬自己动手把床铺好之后,信孝等人简直惊呆了!
  “殿下……难道没有带侍女来吗?”刚才在山下迎接的时候,确实除了车夫只有帝姬一人,他们还以为这帝姬有很多日常用品,和照顾她起居的侍女跟在后面,随后会到。
  容洛书惊奇道:“听闻佛门重地,寻常女子出入多有不便,若非锦容是奉旨入寺,还真是怕给师父们修行带来不便呢。”
  “这……”信孝一脸为难,“您千金之躯,如何事事亲力亲为?”
  他也是见过前来还愿的贵家千金,娇弱金贵的很,是一点儿苦都不能吃的,不要说自己铺床叠被,就连穿衣洗漱都是有人伺候的。
  容洛书笑了,她这个大燕帝姬,实际只当了八年而已。“锦容在燕北长大,军营里的生活也是自己料理,所以主持大师不必忧虑,锦容不会给师父们添麻烦的。”
  “既然殿下如此说,那老衲也不好再干涉,只是还请殿下包涵我凌云寺招待不周之罪。”信孝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既然已经安顿好,殿下就好好休息,明日请来念佛堂,跟着我等诚心诵经,早日洗脱业障。”
  容洛书应了一声,将主持送出门外,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念佛堂里就坐满了人,首座方丈信义带着弟子们念经:“今日,我们念《佛说舍利弗悔过经》,为帝姬殿下超度罪恶,诚心悔过……”
  容洛书听他这话就不舒服了,他这话是说她罪恶滔天喽?容洛书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悔过俩字儿怎么写:“大师且慢。”
  信义刚要开始领念,容洛书就打断了他:“殿下何事?”
  “锦容不解,”容洛书直视他,眼里有咄咄逼人的锋芒,“我一人之罪业,为何堂中所有师父都要跟我一起念悔过经呢?”
  信义被她一句问得哑口无言。
  还没等信义想好措辞,她又发难了:“冒昧问一句,堂前供奉的是哪位佛祖?”
  后面有好几个小和尚就吃吃笑起来,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堂堂大燕帝姬,居然不认识释迦牟尼佛……”
  信义瞪了那几个小和尚一眼,却也未敢当众拆穿,拂了帝姬的面子,只得恭敬答道:“这是释迦牟尼,世人皆称如来,为现世之佛。”
  容洛书的笑容,像是看着狐狸掉入陷阱的猎人:“既然是悔过,想必是悔过去所犯之过,为何当着现世如来的面,做应在过去佛面前的悔过之行?此是否是礼佛不诚呢?”
  整个念佛堂因为容洛书那一句“礼佛不诚”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佛祖是他们全部的信仰,他们和容洛书这种不信佛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就在一片浮躁的气氛里,主持方丈信孝站了起来:“悔过乃是人人都需要的,常思己过,才能成就圆满的功德,且我佛慈悲,怜悯众生,度化一切善恶因果,无论过去现在,只要心诚,又何必区分呢?”
  信孝的几句话,就将容洛书前后两问堵了回去,他微微一笑:“若是帝姬在意,还请跟随信恭小师弟前去定光殿燃灯佛前,诵读悔过经吧。”
  坐在边侧的一个青年和尚站了起来:“殿下请随我来吧。”他垂着脸目,倒是颇有几分慈悲的佛像。
  容洛书撇着嘴角,一语不发地跟着信恭去了定光殿。
  等他们出去,信慈对着信孝道:“这个帝姬,怕根本不是来悔过的吧?”
  信孝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这十日,赶快过去才好啊。”
  定光殿在大雄宝殿东侧,供奉的乃是过去佛燃灯,较念佛堂那边,清静了很多。
  信恭念一句悔过经,容洛书跟着念一句,念了十来句之后,信恭突然停了下来:“殿下无心悔过,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容洛书撇着嘴:“不是我无心悔过,是因为我压根就不认为我有过,那又何来悔过之说?”
  信恭转过身:“是吗?听说殿下在玄武关所造杀孽甚重,不悔么?”
  容洛书垂下眼,一字一句:“为将为军,各为其主,各守一国,夺人性命并非本心,是为守一国一家之安宁。更何况,为自己守护的亲人,战死也是光荣!”
  “可是,那些被守护的人的亲人,却死去了……战争,无论用什么来美化,都是错的。”信恭在容洛书耳边轻轻地说着,将手中的那把利器,刺入她的身体,“我很想我哥哥,可是他再也不能从玄武关回来了。”
  容洛书的脑袋耷拉下去,唇角却弯起:“你哥哥……是个好士兵。”

  ☆、脱壳

  “我只帮你这一次。”信恭站起来,手中握着那把滴血的烛台,嘴角抿得像岩石的棱角一般僵硬。
  容洛书一手撑在血泊中,另一手压在涌出血的伤口上,一张脸浸透了冷汗,显出虚弱的苍白来。
  “呵,呵呵,你还在恨我,没有让你哥哥活下来,安石。”
  信恭的目光冷漠地从容洛书的脸上移开,口吻也是那么生硬冷漠:“自从三年前,我从玄武关来到这里,安石就死了,和安白死在了一起。”
  不断有血从容洛书的腹部涌出来,浓重的血腥气逸散开,和供奉佛祖的香火气混在一起,变成了如灵堂中腐尸散发出来的,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这就是三年来,你被外公送到这里之后的觉悟么?”容洛书一笑,那血就涌得更凶,“你哥哥是个勇者,你却永远只能做个懦夫。”
  信恭的表情沉静如死水,一丝波动都无:“随你怎么说,反正,这是最后一次。回到燕北之后,请你带话给王爷,安石,已经死了。”
  从小,他和哥哥就被当作威北王的死士来培养,可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哥哥,却在三年前一场突围里,为了救锦容帝姬而死。
  这三年里,他只想通了一个问题。
  他们这些人,到底是被王爷当作什么?
  杀人的工具,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主子而死的替代品。
  总归不是把他们当人看的吧?
  这样的主子,根本就不值得他卖命。
  “你这是准备背叛玄武死士么?”盯着他,容洛书微眯起眼,“知道背叛的后果么?你以为,这京城里,外公只安插了你一个么?你会被其他死士,追杀到死。”
  “这就轮不到你操心了,如果你不想在逃出去之前,就流血而死的话,就不必跟上来了。”说完,信恭便向佛堂后面走去。
  容洛书抿了抿唇,用衣襟下摆将流血的伤口堵住,确定不会因为血迹暴露行踪之后,才走了出去。
  老九来接应的时候,容洛书喘气都困难了,惹得他咋咋呼呼的叫:“少主……这这这,这谁干的?”
  老十很感叹:“十一料事如神啊。”可不是,十一怎么说来着——既然王爷派安石来接应的话,老十你最好跟着去,因为我估计安石会捅咱少主一刀。
  可不这就被捅了嘛?这得多大仇。人哥哥都因为救少主死了,还不能捅一刀泄泄愤?
  老十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嘲笑她:“少主哇,你自诩对得起天下人,可实际呢,却是四海之内皆敌人,没想到一间小小的寺庙里,也有人心心念念惦记着想捅你一刀,你做何感想啊?”
  容洛书流血太多,虚弱得说不出话,又被老十开玩笑,气儿都岔了,没等老十包扎好,她就两眼发懵,头一歪,昏过去了。
  老十那边手忙脚乱,老九在外面就差点儿和送人来的信恭干起来。
  “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这都是一起长大的交情呢,你可真下得了手啊你!万一捅死少主怎么办啊?”老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上描画,不多时,一张酷似容洛书的面具贴在他的脸上,他换了女装出来,简直就是和容洛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信恭垂着眼:“回去吧。”
  一路上老九骂骂咧咧,跟着信恭回寺庙了去了。
  十天之后,陈枭派人来刺杀锦容帝姬,掀开轿帘,直接被老九的金丝绣线绞杀了个干净。等消息传回陈枭耳朵里的时候,不必说老九不见了踪影,就连容洛书,都已经在回燕北的路上了。
  容洛书是被一股熟悉的茶香撩拨醒的,察觉到她整个下半身都是僵的,她就知道老十的麻药又上多了。
  老十什么都好,就是每次给人治伤,用麻药的时候就跟不要钱似的——这必须得教育啊!三月份的时候十五给她报账,光麻药采购那一项,就花了她将近五十两!
  一个玄武军士,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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