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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月照燕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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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十什么都好,就是每次给人治伤,用麻药的时候就跟不要钱似的——这必须得教育啊!三月份的时候十五给她报账,光麻药采购那一项,就花了她将近五十两!
  一个玄武军士,一个月也只能领到二两军饷,只麻药一项的用度,够一个人两年用了。一不说他们玄武军不属于朝廷编制,自然无朝廷军饷可领,二不说燕北苦寒,土地贫瘠,税收单薄。
  二十万玄武军的开支都是她一力承担啊,她把自己帝姬的食邑赔进去不说,外公给她建起来,奢华堪比紫皇宫的帝姬府都让她给掏得差不多空了啊!
  她这帝姬当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未必有来者的清苦贫寒呐!
  这次入京,三箱子夜明珠还是她腆着脸跟外公借的啊,借的东西要还的啊!虽然外公跟她说了好几次,别逞强别逞强,缺钱就说——但是那样会被桑颉那个小矮子笑话死的啊!
  愁死她了啊愁死她了啊!这老十还在给她败家啊!他以为自己跟叶岚那家伙一样有钱吗?
  不过说起叶岚……这股茶香跟他身上的倒是一模一样,一闻就知道是名贵得连她都不晓得的香,怕是皇宫里都没有。
  容洛书凝神听了听,迷迷糊糊,外面车轮轱辘,应该是行进在路上。
  那她是在车里吧?可是,车里不是应该很狭窄吗?为什么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挤呢?
  她撑了撑眼皮,愣是没睁开,应该是梦魇住了。
  平稳的车突然震动了一下,容洛书一下从柔软的绒垫上滚下来,好在马车的地板上还铺着一层绒毯,她也没觉得怎么疼,又暂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借势滚了两圈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才停住。
  冰凉的丝绸贴在容洛书脸上,凉凉的,特别舒服,她忍不住蹭了蹭,像只小狗儿蹭主人一样。
  睁开眼,那片月白色的云锦就落在她眼底,银线勾刺出精致华美的云纹织锦,上面带着淡淡的茶香味,这么近,反而若隐若现的撩人。
  容洛书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还梦魇着。
  君御岚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垂下眼睫,带着些许笑意,看着身下两眼呆直的人。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聪明得让月支上下都头疼的人物呢。
  容洛书,真正的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唉……靖寒呐……你怎么在这儿呢?”
  君御岚的眼一下沉了下来,他低下头,逼视住容洛书的眼睛,几乎是恶狠狠的:“容洛书,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容洛书的眼珠转了转:“叶公子。”然后就翻了个身,再没有半句话。
  君御岚脸色更差了:“为什么不敢看我?”
  容洛书打着哈欠坐起来:“啊……公子天人之姿,如日月之光辉,我等凡庸之辈莫敢仰视啊……”她其实是被车顶上嵌着的那七颗大如鹅卵的明珠刺了眼睛。
  那么大的明珠,不怕掉下来吗?掉下来砸着人怎么办?
  还有,这个马车为什么这么大?这布置好让她眼红。
  到处都是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的名贵玉器。
  纯白的和田玉做壁,碧透的岫岩玉当窗,还有各色的独山玉摆件儿。
  容洛书简直想咬碎一口白牙——黄金有价玉无价,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啊!这么脆这么贵的东西,乱摆不怕摔碎吗?这么招摇得多招人惦记呐——不用说别人,她现在就惦记上了啊!
  “呐,这是叶公子的马车吗?看起来似乎,很贵重呢。”
  君御岚皱了皱眉:“是别人送的。”京城里的那些富豪们,知道他喜欢玉,于是为了巴结他,送了他这么一辆玉车。
  玉本是君子之物,可被他们这些不会玩玉的一弄,反倒落了俗气。这次出行,他走得匆忙,就匆匆驾了这车出来,一来因为这车足够大,装得下他和容洛书二人,二来在在驿路上,官兵一看这么奢华到夸张的一辆车,就知道里面的人不能惹,会免了例行检查,对于容洛书出逃出京,最是方便。
  倒是初入京的时候,很多人巴结容洛书,也给她送了很多珍宝,可跟别人送叶岚这礼物,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就这么一辆车,卖了之后当二十万人一年的军饷也够了!
  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的差别——人家随随便便一辆车价值绝对超过五百万两,哪像容洛书这么穷,砸锅卖铁东拼西凑都凑不齐军饷。
  要不是她着急用钱,怎么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答应给叶岚开玄武城和宓色城之间的商道?
  “很喜欢吗?”君御岚看到她一脸羡恨交加的模样,一下就被取悦到了。
  “喜欢,喜欢死了。”容洛书眼睛都直了,一直点头,“要是我有这么一辆车就好了,这能养多少兵,到时候干倒君云腾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她嘟囔着,又叹了口气,很沮丧。
  君御岚被她这幅摸样彻底取悦了:“要是你真的能把商道建起来,这辆车,我就送给你。”
  容洛书听到他这句话,一下转过头,猛盯住了他:“好!一言为定!”
  君御岚略掀了掀唇角,遮住了眼底的那片幽深冷色。

  ☆、崩坏

  容洛书从老十口中了解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叶岚的马车里的时候,真的完全出乎意料。
  “因为叶岚公子要去燕北,筹措建立商道的事情,况且,这不是少主你答应下来的吗?”
  叶岚居然,会离开燕都?
  不出几天,就会回来的吧?毕竟,那么烈的风呢。
  她可不认为,叶岚那种天生的贵族能忍受得了燕北的鬼天气——一年里,半年都是狂风黄沙,剩下半年,是无尽寒夜里的寂寥萧索。
  他那种人,是该在如水墨画里的江南,一片翠竹,一杯清茗,一局残棋,闲看杏花烟雨,小桥流水的。
  刚过玉虚郡不出十里,太守何文杰就亲自骑着马率众追了出来:“殿下留步!”
  容洛书他们为了免去麻烦,直接走驿路,停都没停,却不想何文杰已经得到了消息,带人追了上来。
  老十几人已在外戒备,驾车的八匹马,被车夫狠狠抽了几鞭,已经蓄足了力,突然的动荡将一盘子棋尽数倾落在君御岚那一边,玉石相碰的声音清脆好听。
  执棋的手一顿,君御岚将白子落回棋笥。
  容洛书笑着看他:“此局已毁,不如今天这盘,就罢了吧。”
  以二人的才智,单凭记忆,并非恢复不了一局棋,只是白子棋势已去,就算恢复,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转身将帘子撩起:“后面追的,可是玉虚郡太守大人?”
  何文杰眼看就要追不上前面那里华贵异常的马车,便见帝姬把头从窗口探出来,霎那大喜过望:“殿下留步,这里有陛下给您的一封密信!”
  皱了皱眉,容洛书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见他们气喘吁吁,仅有五六人众,便知不是来拦截她的。
  接过何文杰双手捧上的漆封御信,容洛书没有急着打开:“父皇还有什么要交代锦容的么?”
  “陛下说,殿下此番回燕北,匆忙而行,传令一路官驿不得阻拦。”
  容洛书一愣,点了点头:“劳烦大人,锦容晓得了。”
  皇帝这是已经不会追究她私自出逃的意思了。
  何文杰他们走了之后,容洛书只剩下了苦笑。
  重新上了马车,却一脸落寞。
  “殿下似乎,不大高兴呢。”君御岚就棋子一粒一粒捡起来,放进棋笥中,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映着满车的白玉,像是晶莹的冰雪。
  容洛书的目光随着那双手而动:“想起了在燕京的时候,很多人送了珠宝玉器,走的太急没拿上,很遗憾呐,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吧?”
  君御岚的动作顿了顿:“那些东西,不是都分给下人,还有你的男宠了吗?”
  “啊呀,好像是这样的,看我都忘记了……”容洛书一愣,又开始没心肝一样笑起来。
  “下次说谎,麻烦动点儿脑子,一下就拆穿你,我也觉得很没意思呢。”
  得到的,是对面良久的沉默,君御岚将所有棋子都捡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人,将脸上最后一道泪痕抹去了。
  至亲的人,再也不会见到了。
  玄武城。
  容洛书回到城主府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见一个前不久还挠了她一爪子的人。
  摸摸脸,应该是叶岚的药起了作用,不仅好得很快,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沈封扬相较于燕京时候,更加羸弱不堪,直到提起他的族人时,眼底才有一丝活泛,证明着这个人还没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蒙蔽了陈枭,你也该兑现你的诺言,放过我的族人了吧?”他像一只困兽,徒劳地挣扎着,最后只能屈服。
  容洛书笑了笑,带着些善意的恩赐似的:“他们没告诉你,你的族人已经在这里安家了吗?”
  那些鬼沧后裔,被叶岚送出京城之后,就被十八他们护送着,到了玄武城。按照容洛书的意思,给他们划分了土地,已经安顿下来了。
  她给旁人打了个眼色,就有狱卒上前,将沈封扬的镣铐解开了:“我这些人呐,也真是够没眼力劲儿的了。你是我锦容的人,都敢这么对待。”
  沈封扬用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瞪着她。
  猝不及防的,容洛书扣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视自己:“呐,在我的地盘上,最好不要有这种表情,如果想保住你这条命,留着为你们鬼沧族开枝散叶的话,最好不要忤逆我。”
  她的态度,傲慢得像一个君王,对着她的奴隶,说出最无礼而又不可抗拒的要求。
  沈封扬悍然无畏,依旧瞪视着她。
  容洛书突然就笑了,她在他耳边轻轻说:“如果,你还想看到你的族人的话,最好,收起你这副表情。”
  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的,沈封扬的表情,由凶恶趋于隐忍的恨,最终归于荒芜的平静。
  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慢慢收起了他的尖牙和利爪。
  无论戳多少遍,族人的生死,都是他的痛处。
  容洛书满意地微笑:“带他下去整理一下,然后,送到东街那边,我在那里等着他。”
  满腹疑惑,直到走到东街的民居,沈封扬才解开,为什么这个人会带着自己到这里。
  那是一条很有生气的街道,完全不同于燕京的规整,却有着燕京比不上的热闹和欢笑。
  他在这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小巧灵秀的南诏人,头发卷曲的乌兹人,甚至与大燕常年打仗,肤白高健的的月支人,还有,高眉深目,俊美异常的,鬼沧人。
  还有很多穿着各种奇怪衣服,操着不同口音和语言的人,一看就不像燕人,却在这里言笑晏晏地生活着,笑闹着。
  流着各族血统的小孩子追逐打闹,大人们互相笑着打招呼,说着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却满脸快活的笑意。
  他甚至看到了好几对异族夫妻,带着他们的混血孩子,当街走过去。
  而这在燕京,异族通婚,不单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甚至会被激烈地反对,屠戮。
  沈封扬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但是竟然异样的觉得踏实,似乎,这样的生存着,才是他们鬼沧族一直追寻的。
  他的族人们,这么多年,一直躲在华棠园,表面光鲜,被人吹捧着,是京城第一大的戏班,实际却活得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鬼沧族的身份,就要被剿灭干净,其实一直是活在黑暗里,见不了光的。
  拥有这样一座城,这样一条街,这样的居民,已经有足够自豪的资本。
  那些人看到他们漫步过来,甚至满怀善意地跑过来,给容洛书怀里塞东西——南诏的香料,乌兹的糕点……
  沈封扬吃惊地看到,刚刚还笑着威胁自己的女子,像是一个最受人尊敬的城主一样,接受了子民们的善意。
  而他的族人们,在这样的气氛里,自得其乐,像是真正获得了新生和幸福。
  容洛书一边在乌兹人开的糕点店吃东西,一边等沈封扬和他的族人们说完话出来。等肚子撑起来,她才慢悠悠地付了帐,晃荡到沈封扬身边。
  “呐,今天的探视时间,到了哦。”身上还沾染着糕点的甜香,容洛书的笑容,再一次落在沈封扬的眼睛里的时候,就真的没有半分的恶意了。
  尽管实际上,她说了一句恶意满满的话——不过,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威慑力了。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到底这个被人爱戴的人是不是那个笑容森寒的活阎王。
  见沈封扬犹豫着不想走,容洛书又露出了那种让人心惊的笑意:“忤逆我,不止你会死哦。”她的眼睛淡淡地瞟向沈封扬的那些族人们,做出暗示。
  她靠在他耳边含笑轻语的样子,在这么多不知内情的人面前,就有几分亲昵和暧昧。
  有五大三粗的汉子口无遮拦,直接就起哄了起来:“这公子细皮嫩肉的,城主大人看起来很喜欢他啊,是男宠吗?”
  他们竟然那么大大咧咧就说出了“男宠”那两个字,好像城主有男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封扬从小到大,一直被灌输的纲理伦常,到了这里,好像已经全无用处,全部崩坏了。
  这一城池的人,融汇到一处,结果却变成了这么一群无法无天之徒?
  “对啊,是男宠,现在要把他带回去了。”
  沈封扬听到这群人里,最藐视纲常的人这么说。
  有个卷毛的人操着奇怪的口音说:“城主大人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不要逗这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啦!”
  容洛书学着那个卷毛的人耸了耸肩膀,那模样,滑稽的很。
  街外吵嚷的声音老远就能听的到,好像大部分都是女人的声音。容洛书吊儿郎当地笑着:“我说呢,你今儿来这里,居然没有人围堵。走吧,看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疫病

  君御岚抿着嘴角,一脸懊恼的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吵嚷声。他绝对没有想到,第一天来玄武城,就被这座城里大胆热情的女郎围困在了街上。
  就算在民风彪悍的月支,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座城简直和他们的城主大人一样糟糕!男人和女人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随性放荡。
  玄武城商会的会长严凯风闻讯赶过来的时候,他的二殿下已经让玄武城的女郎们围了不短的时间,她们手里五颜六色的花扔在公子的马车上,简直要把那辆马车埋了。
  一张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巧嘴,竟然用在劝退这群热情过度的玄武城女郎们身上,严凯风除了苦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表情了。
  迅速解决了混乱的场面,严凯风终于把已经因为恼火,而满脸冰冷,更显得冰雕雪琢的俊美的殿下接进了府宅。
  容洛书终究没有赶上热闹可看,二十二就从平陵城的威北王府里,带回了月支在边境集兵的消息。
  见沈封扬在她身边,二十二也没有多说,让人把沈封扬送回帝姬府之后,容洛书才问:“到底怎怎么回事儿?他们不是已经消停了吗?为什么又突然集兵?”
  “因为疫病。”
  月支那边的军营里,似乎突然就出现了一种怪病,染病的士兵高烧不退,浑身无力,战斗力几乎全部丧失,不久就脱力死去了。
  这种未知的疫病还在扩散,作为主帅的君云腾束手无策之时,偶然发现,芷菽制成的熏香可以遏制这种怪病的蔓延,辅助以岐黄之术,就可以痊愈。
  芷菽是平陵城西,玄武城南的芷菽山独有的香草,如果想要得到芷菽,就必须取道玄武城。
  原本两方边境交易,在玄武城中还偶有往来,不过因为容洛书去了京城,玄武城中事宜,就交付给了威北王府处理。
  而月支军营产生了疫病这个消息传到威北王府之后,老王爷就下令,不许将芷菽卖给月支人。于是平常很易得的芷菽,已经在月支军营里看不到了。
  桑锐打什么主意,已经不言而喻了——趁你病要你命什么的,威北王府的传统不是么?更何况,月支还是他们大燕的敌人。
  容洛书笑得跟她外公一样老奸巨猾。
  严凯风是才玄武城建城一年之后,被派到这里来开辟月支和大燕的商道的,但是三年了,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交易之外,建立商道的事情却毫无进展。
  这里的城主,看起来似乎温和又好说话,实际上,却是个牛皮糖一样刀枪不进的人物,每次出拳,好像打进了一块粘乎乎的糖浆里,不仅让人无处着力,而且拳头还会被胶着住,束手无策的很。
  而等被黏住的人恼火到极点的时候,她又会给点儿甜头尝尝,让人似乎又看到一点儿渺远的希望。
  就这么一紧一松,一收一放,就能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君御岚面色沉冷,听着自己最看重的手下,以如此挫败的语气,说着一个他似乎不太认识的人。
  他认识的那个容洛书,似乎和严凯风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她,那个人,满嘴玩笑,你永远不会知道,她哪一句话是认真的,哪一句话只是一个随口说的玩笑。”严凯风摇着头,“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她最拿手的,就是扮猪吃老虎。”
  君御岚一双清冷的凤眼睨着他:“所以,你这只老虎,已经被她吃掉了么?”
  “啊哈,大概,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了吧?”严凯风自嘲一笑,“原本还以为,能依靠两国之间的通商来改善边境关系呢,现在看来,似乎是行不通了。”
  当初他入朝为官,却在官场屡受打击。满朝的掌权者,没有一个,是真心想为民的。
  一怒之下辞官而去,在他最落魄潦倒的时候,遇到了已经十多年未回月支的二皇子殿下。
  交谈中,能感觉到,殿下也是对这样闭塞黑暗的月支王朝不报任何希望的。
  那些月支贵族们,根本不顾民众的死活,统治者的律法,也是为了为何当朝贵族的特权——几乎所以的朝代都是这样的,但是没有哪一个朝代,像是如今的月支一样。
  月支的贵族,就像大燕朝的贪官污吏一样,是难以去除的毒瘤。
  月支的大皇子君云腾,虽贵为储君,却不擅长于勾心斗角的政治手段,更兼四年都在月支和大燕交界的边境度过,所以他根本就不明白,月支的势力已经复杂成了什么样子。
  三皇子君陌决却沉迷于月支的上古历史,带着人往极北之地去寻根,想要再现月支先祖统一极北大陆的辉煌。
  嫡系的两位皇子已经如此,庶出的,除了一个二皇子君御岚,统统是些不成气候的,可惜君御岚母亲是个燕人,身死已久,而他本人,也被纯种的月支贵族们排挤,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遣送出国了。
  而那年,君御岚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却坐拥月支半数金银,囊括了月支全部的商道咽喉。
  在那之前,严凯风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能通过经商,将一个国家控制在手中。
  那些月支贵族们,臣服在无尽的财富脚下,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却在高高的王庭之上,视他们如草芥。
  财富和权力,有时候是可以互相转化的。那白衣少年说,商道,会是救国之道也说不定呢。
  严凯风就是怀着一种前途未卜的复杂心态,投靠了年纪轻轻,却已非池中之物的二皇子。
  “要放弃吗?你的救民之道?”多年后,白衣少年已经长大,可眼中的清冷矜贵一如往昔,非但如此,那双眼睛,墨色沉沉,深不可测。
  “不会。我曾经试探了几次,城主好像对两国通商的事情,很感兴趣,只不过威北王那边好像因为这件事情,多次警告她,大概是害怕背上通敌叛国之罪吧?倒是皇储殿下,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做置评。”严凯风沉吟片刻,“其实通商这件事儿,还是有希望的,所以我不会放弃。”
  君御岚垂下眼,看着袖口用暗银色的线勾刺出来的华美云纹:“军营里的疫情怎么样了?皇储那边……还不准备回王庭么?”
  “皇储殿下已经找到了控制疫情的方法,我也遵从殿下的意思,差人去暗中采购芷菽了,但是收获很小,完全不够解燃眉之急的。”
  “是吗?这件事儿,你尽力帮他吧,就算赔进在玄武城的根基,也无所谓。”
  严凯风一愣,最终点了点头:“我不会让月支人白白死于疫病的。”传言都道,月支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和已久,看来是谣传了。
  “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商道的事情。”君御岚突然不确定了,那个人说话,总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她答应的事情,如果只是一个玩笑呢?“我与容洛书做过一个交易,我帮她平定宫变,她会给我建立起玄武城和宓色城之间的商道,但是她可能会毁诺。”
  严凯风一下睁大眼睛,继而大笑:“哈哈哈!殿下,你真是赚到了!城主一诺,万两黄金都买不到!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她答应了,这事儿绝对就成了!”
  君御岚皱起眉:“这话怎么说?”刚刚不是还说那个人满嘴胡话,让人分不清真心假意的人吗?
  “殿下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天下,没有比玄武城城主更重诺的人了,她那人,虽然喜欢与人开玩笑,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可是她答应的事情,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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