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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字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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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小凤秀发零乱,娇喘嘘嘘道:「咱……咱们向那里冲……宗……宗掌门人?」
  举目回顾,道:「悟果呢?他在那儿?」
  斑衣神童遥指左侧,道:「他被三名敌人夹击,只怕也危急得很!」
  宗岳奋力一剑,扫在一柄厚背电头刀上,那人虎口一阵炙麻,连退三步,宗岳陡地发出一声大喝,长剑翻飞,直撞过去。
  斑衣神童和公孙小凤紧随在後,双剑一笛荡开人群,寻到悟果时,宗岳肩上侧背,衣衫尽碎,创痕累累,几乎遍体鲜血。
  悟果低宣一声佛号,道:「善哉!宗施主真是神人。」
  他们四人会合在一处,合力联手,四周压力才算减轻许多,缓缓退到一株大树下,斑衣神童把白衣老人放置在树下,四人环树而立,结成一道坚强的屏障,「七海毒蛟」蓝海臣等十余人轮番抢攻、一时也无法得手。
  约莫又过了盏茶光景,卞无邪和文士仪双双从屋中奔出,文士仪胁下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卞无邪双手捧着一只晶莹透明水晶小盒,高举过顶,喜孜孜叫道:「玄阴草已经到手,大家不必恋战,回庙领赏。」
  十绝谷门下齐声欢呼,纷纷撤身,拥着卞无邪如飞而去,霎时间,走得一个下剩。
  宗岳早连最後一分力量也用尽了,这一松懈,便再也支持不住,废然跌坐在地上,喘息频频,连话也说不出来。
  悟果长叹一声,低问:「宗施主不碍事麽?」
  斑衣神童忙沉声道:「他内力枯竭,形同虚脱,让他调息一会,别去惊扰他。」
  悟果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若非宗施主浴血奋战,三出三入,我等难免都要命终此地。这一战,真是太凶险,太凶险。」
  公孙小凤忽然「哇」地掩面痛哭失声,哽咽道:「娘啊,凤儿太无能了,我对不起您老人家……」
  斑衣神童皱眉道:「大仇迟早要报,一点挫折,算得了什么?」
  公孙小凤哭道:「可是,阴家姐姐她们怎么都不肯来呢?」
  斑衣神童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八成女孩子,总是胆小怕事一些——」
  谁知话声未毕,忽听黑暗中似有人长长叹息了一声。
  斑衣神童初以为是公孙小凤,但见她也在东张西望,这才一惊,忙道:「你听见有人叹息吗?」
  公孙小凤点点头,道:「好像是有人叹气,可是,却看不见人。」
  斑衣神童喃喃道:「怪了,出了鬼不成………」
  公孙小凤芳心一跳,叫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地方有鬼?」
  斑衣神童道:「你们不要乱走,让我去看看。」
  公孙小凤要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心里忐忑不安过了好一会,宗岳已喘息粗定,站起身来,大树下白衣老人忽然嚅动了一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断断续续道:「士仪……文……士……仪……」
  公孙小凤吓了一跳,待看清不是有鬼,才和宗岳合力将他扶起,宗岳此时看清那白衣老人面貌,心中不由暗吃一惊,忖道:奇怪,这老人的面貌,怎会与文师兄那么相似,难怪卞无邪说什么「有趣」?敢情是指这件事……
  思忖未已,白衣老人又喃喃叫道:「人呢?人呢?」
  宗岳忙问:「老人家,你要找谁?」
  白衣老人缓缓睁开两只失神的眼睛,左右投视一阵,突然泪水如潮,幽幽道:「孩子!你好狠的心,连你老父和妹妹都不肯放过……」
  宗岳大吃一惊,急声问道:「老人家,你说什么?」
  白衣老人双目一阖,两粒晶莹泪珠,直滚下来,痛苦地摇摇头,忽然挣扎着想站起身子来。
  宗岳连忙将他按住,道:「老人家,你被十绝阴掌打伤,万不可用力。」
  白衣老人废然坐倒,泪水不止,低声呢喃道:「玉儿,玉儿,我要我的玉儿……」
  公孙小凤顿觉凄楚难禁,低声道:「你要找那位小妹妹麽?不幸地已经被十绝谷的人掳去了。」
  白衣老人神色一震,眼中暴射异光,厉声道:「我要去问问大师兄,我要去问问大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同事?」
  宗岳听到这里,心中明白了一大半,忍不住也含泪道:「老前辈的真姓,可是姓文?」
  白衣老人似乎一惊,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宗岳立即跪了下去,道:「小侄宗岳,叩见二师叔。」
  白衣老人混身一阵寒噤,指着宗岳讷讷道:「你……你……」
  宗岳叩头道:「假如小侄猜得不错,你老人家一定就是二师叔白衣侠文乐天文伯父了。」
  老人惊骇喜交集,脱口道:「啊!你是宗师弟的孩子——你师父呢?」
  「恩师他老人家已经死在文师兄手中。」
  「有这种事?」
  宗岳含泪将星子山往事叙了一遍,白衣老人听完,神色大变,泪如泉涌,叹道:「大师兄啊大师兄,可怜你一番苦心,竟毁在那孽种手上,终南一派,岂不可悲。」
  宗岳流涕又道:「小侄安葬先师遗骸之後,曾赴终南寻访家父和文师叔,可恨灵霄观已被三花羽士那妖道覇占,家父信讯,也无从得悉——」
  文乐天悲叹一声,打断他的话道,道:「孩子你不必再费力气,你的父亲,他已经死了。」
  宗岳一震,急问:「是三花羽士下的毒手?」
  文乐天傲然摇摇头:「凭那妖道,终南双侠岂会丧在他手中。」
  「那么,他老人家——」
  「自从你师父忍辱全命,逃出十绝谷,携你和士仪归隐,你父亲心灰意懒,飘然离山远游天下,有一天,突然神情慌张赶回终南,才到观门,便扑倒昏迷,竟无声无息从此不再醒转了。」
  「文伯伯,这是什么原因?」
  「当时我也惊得手足失措,事後详细看他的尸体,才知他是身中巨毒,未能即时封穴逼毒,又长途奔驰,激发了毒性,可是,他终於奔回灵霄观,并且在临死的时候,用手在观门木限之上,刻下一行字——」
  「啊!可怜的爹爹……他老人家临终遗言,说的什么?」
  「那字迹潦草得很,初看时几乎无法辨认,是师叔命人折换了门限,独自闭户苦苦思索了三天,才认出那是『玄阴仙草,王屋之脊』八个字。」
  「呀!玄阴草!他老人家发现了玄阴草?」
  「唉!可怜宗师弟虽然发现了玄阴草,却并末亲自把它带回山来。你知道,那玄阴草乃是习练至阴内功时必须的至宝,你师父那时正埋首深山,钻研尅制十绝魔君的武功,这东西对他太有用了。」
  文乐天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解开你父亲谜团之後,匁匁将观中诸事交待了一下,便连夜驰赴王屋,寻找那株旷世难觅的玄阴仙草,这一去,竟整整费去十年光阴,踏遍王屋山每一处断涧死谷,四年前,终於被我寻到仙草所在。可惜至宝虽得,天下魔焰巳炽,师叔我既不能再返终南,又无法寻到你师父隐居所在,不得已,才改名换姓,带着你小师妹,隐居在这农庄中——」
  文乐天说到这里,宗岳早已泣泪滂沱,公孙小凤和悟果也不期然陪着淌了不少眼泪,那白衣侠文乐天彷佛力尽神懈,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宗岳忽然记起一事,连忙问道:「文师叔,你忘了告诉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呀?」
  可是,他叫了几声,文乐天竟然不言不动,一颗头,斜斜靠在树干上。
  宗岳骇然大惊,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突然放声大哭,原来「白衣侠」文乐天已气绝脉止,含恨而死。
  高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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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终南白衣侠文乐天在述说改名隐居农庄的经过中,忽然气绝脉止,含恨死去。
  宗岳因他的死,联想起师父所遭受的同样命运,皆因那忘恩负义,弃师另投的师兄文士仪而起,不由伤心欲绝,再加上突闻父亲死讯,却又不明死因,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公孙小凤见他哭得泪人儿似的,心甚不忍,刚想上前安慰劝解两句,倏然,身前人影一闪,少林掌门人悟果小和尚已然双手合十挡住去路,严肃地高宣了一声佛号,又摇摇手阻止她道:「这时别去劝他,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发泄发泄一下也好!」
  公孙小凤无奈,只得退下暗暗陪着流泪。
  宗岳哭了足足袋烟工夫,蓦地,声收泪止,只见他,双手紧握成拳,两目红如喷火般瞪得大大的,直望远处,一眨不眨。
  悟果小和尚一直注意着他,这时一眼瞥及他那失常的态度,情知宗岳伤心透顶,很可能气急难解,一下想不开而做出儍事。
  於是,他一飘上前,轻轻抚着宗岳肩头,微微一叹道:「令尊死讯固然使人痛不欲生,但仍请宗掌门人节哀,以武林大局为重!」
  公孙小凤一旁不住抹泪道:「尽哭个甚么劲儿呀!咱们谁没经过这等痛苦?你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俗语说:人死不能复生,赶快设法查明死因报仇倒是正事,光哭有甚麽用?……别哭啦!哭得人家心里烦死了!」
  「……」
  「……」
  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老半天,总算把宗岳给劝住了,只见他游目向身旁二人各扫一眼,嘴唇掀动了两下,似想说什么,却又欲言无语,接着,又流下了两行热泪,缓缓垂下头去。
  公孙小凤最不惯身处悲哀气氛之中,这时忍不住一顿莲足,道:「嘿!你倒是怎么啦?白衣侠文前辈的尸骨到底该怎么处置呀?」
  这句话尤如一支利箭,使宗岳心头猛可一震,一眼扫过仍然依着树干末倒的文师叔尸体,脱口而出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悟果小和尚知他仍处伤感之中,神志一时末复,忙道:「依小僧的意见,不如暂时将文前辈的尸体安葬树下,待大局好转之後,再行迁葬终南,宗掌门人意下如何?」
  只听宗岳恍如对敌叫阵般大声叫道:「不!我绝不能让师叔……」
  公孙小凤不待宗岳话尽,突然插言:「我知道,你是说不让文前辈死後亡魂不安是不是?宗掌门人,不是我说你,你未免太过自私了!」
  她这几句,不但话出突然,而且粗声大气,直似与人吵嘴。
  不要说宗岳闻之大感惊异,就是一旁的悟果小和尚,也为之莫名其妙,不知她所指的自私为何。
  宗岳此刻神志渐复,惊异之下,不由双眼频眨,满腹疑云问道:「公孙掌门人此话当有原因,请直说如何?」
  公孙小凤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此目的何在?」
  悟果小和尚一时仍未体会她的话意,抢着接道:「不是为了阻止那三公主卞无邪来夺取玄阴草的么?」
  公孙小凤未及答话,宗岳已然领悟,陡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对呀!我怎如此糊涂?玄阴草既已被人夺去,那还有时间容许我运尸返回绝南?」自语至此,抬头朝公孙小凤一拱手道:「多谢公孙掌门人提醒,恕我……」
  公孙小凤「嗤!」地一笑,摇摇手道:「别说啦!咱们快动手安葬文前辈吧!」
  三人合力,霎时便将白衣侠文乐天安葬完毕。
  宗岳问起斑衣神童顾大可的行踪,公孙小凤苦脸道:「刚才你浴血奋战,三进三出,精力损耗甚巨,在你调息之时,忽听黑暗中有人叹息,他说要四处看看,我阻止不及,但不知怎地一去半天,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才好?我们是不是……」
  话声中,忽听「嘘!」的一声,接着花影一闪,斑衣神童已神色张惶地飞奔而来。
  宗岳见他神色不正,像是面临重大难题,不禁暗暗吃惊,刚想张嘴问信,斑衣神童已然以指按住嘴唇,又「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
  公孙小凤最沉不住气,不知斑衣神童弄的甚麽玄虚,但见他那紧张而又认真的脸容,似又不是在开玩笑,是以忍住没有作声。
  斑衣神童走到众人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就急急地东一指西一划,要众人分开躲藏起来。
  宗岳与悟果小和尚看出其中大有蹊跷,也不多问,立即闪身藏入暗处。
  只有公孙小凤屹立原地不动,大有你不说出理由我就不躲的意思。
  害得斑衣神童苦丧着睑,作揖打拱地半求半推,总算把她藏了起来。
  四个人恍如捉迷藏般躲了约莫一盏热茶工夫,斑衣神童方始大声地吁了一口长气,神情轻松地缓缓走出。
  公孙小凤早已憋得一肚子火,这时又见他若无其事,心里更火,大声叫道:「癞痢头!你究竟捣的甚麽鬼?」
  斑衣神童咧嘴一笑,道:「小姑奶奶,没事!没事!」
  宗岳闻言,心中也颇感不悦,本想责备斑衣神童几句,不该在此时此地随便乱开玩笑,但转而一想,又觉事出必有原因,斑衣神童方才那付表情,绝不像是无的放矢,愚弄於人,因此,他朝斑衣神童深深盯了一眼,道:「顾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小凤紧接着双手一叉,道:「没事?你装缺一神翁,已经寃得我们够苦,这次你要不说出个青红皂白,我不让你癞子癞变丑八怪才怪!」
  珏衣神童先是背着手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回这头地来回踱着方步,像是心中有着疑难的问题,说又不好,不说不行。
  公孙小凤以为他在使坏,故意拖延时光,气得双足一顿,幌肩冲到斑衣神童面前,大声叫道:「癞痢头!你到底说是不说?」
  斑衣神童有如熄妇做错了事被叫到婆婆面前似地感到尴尬非常,使劲地吞了一口口水,露出苦笑,道:「姑奶奶,你别逼,我说就是啦!」
  公孙小凤得理不饶人,冷冷一笑道:「说!你为甚么鬼鬼祟祟地要我们都躲起来?」
  斑衣神童抓了抓头,做了个无奈状,道:「不瞒你们说,终南宗掌门人调息运功之时,我忽听得有人轻轻叹息,这叹息之声,不像出自我们几人,很像有人窥伺在侧,经我追出一查,果然,远远只见两条人影,一红一绿……」
  宗岳一旁闻言至此,忍不住插话问道:「一红一绿!是男是女?」
  「两条身影我已看清,全是女的!」
  宗岳跌足道:「真的又是她们?」
  公孙小凤眼一瞟,道:「喂,几次提起一红一绿,你都神思不属,这两女子究竟有甚么值得你那么神魂颠倒的?」
  宗岳尴尬地冲她一笑,随又问斑衣神童道:「结果你追着了没有?」
  斑衣神童闻言,顿时睑露难色,又抓了抓头,道:「就在我堪堪追上的当口,陡然,远远的斜处,忽又出现一人……」
  说到此处,他倏然终止黯然不语。
  公孙小凤还当他在思忖当时情景,故未予催逼,但过了半晌,依然不见他有开口的意思,不禁急道:「後来是怎么啦?」
  「後来……後来我就跑回来了呀!」
  宗岳心中暗急,问道:「那你为甚么不继续追下去呢?」
  斑衣神童做了个鬼脸道:「我不敢追嘛!」
  公孙小凤对他伸了伸舌头,道:「难道有鬼拉住你的腿不成?」
  宗岳惊讶地问道:「究竟为什么?总得有个原因哪!」
  斑衣神童腼覥地笑笑,道:「当然事出有因,你们要知道,那从斜刺里窜出来的人,武功要比我高上不知多少倍啊!我逃都唯恐不及,还敢追吗?」
  「那人是谁?十绝谷的?」公孙小凤带着讥笑的口吻道。
  斑衣神童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公孙小凤猜的不对,但他却没说话否认。
  悟果小和尚自斑衣神童返後一直就没一言半语,此刻亦忍不住一稽首道:「顾施主别打哑谜了,究竟那人是谁?令施主如此畏惧!」
  公孙小凤啐了一口,道:「真没出息!要是我,就是十绝魔君出现,我也跟他拚上一拚,绝不像你这么窝囊废,嗅着味儿就恨爷娘少生两条褪,怕得连自己姓甚么都忘了。」
  这几句话,直把斑衣神童挖苦得面红耳赤。
  斑衣神童气得脖子老粗,大声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胆小?你们甚么时候;见我怕过人来着?上次我假扮缺一神翁,曾跟十绝魔君斗过,你们不是亲眼得见的吗?我是不是胆小如鼠之辈?……」
  宗岳听他愈说声音愈大,恐他恼羞成怒,连忙插话道:「顾兄胆识过人,宗某自叹不如,但是,顾兄这次的麦现,的确令人百思莫解,不知主要原因何在?」
  「别说啦!老实告诉你们,那人我见他下得!」
  宗岳与公孙小凤同声惊问道:「那人你见不得?」
  斑衣神童点了点头,又「唔」了一声。
  宗岳与公孙小凤、悟果小和尚三人异口同声又道:「那又为甚麽?那人是谁?」
  「是谁!是我师父嘛!」
  「你师父?」
  「十全老人?」
  斑衣神童又点了点头,神情懊丧道:「是我师父十全老人!」
  此话一出,宗岳等三人同时大吃一惊。尤其是宗岳,想起师父所交待的任务,首要的便是寻访十全老人,转告师父当年在邛崃十绝谷所见的全部实情,然而,下山已然半月,正愁无处可寻十全老人,如今天赐良机,十全老人碰巧经此,想不到斑衣神童竟……
  宗岳思忖至此,倏然,悟果小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顾施主,你怎轻易地便把大好机会放过?若是能将十全老人……」
  斑衣神童摆了摆手,阻止悟果说下去,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将宗掌门人师父天南剑客赵正令当年所见全盘说出,而将家师十全老人劝醒重出江湖,便能与十绝魔君一较雌雄,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不对?可是,你要知道,我是背师偷下山的,要是让他碰上,我能吃得消吗?」
  宗岳情知此刻埋怨他也没用,索性不再责难,心念一转,道:「顾兄可知令师去向?」
  斑衣神童道:「好像是朝南,此刻怕已追之不及了!」
  宗岳大声道:「无论是否追赶得上,我们还是要尽力去追!」
  说罢,不待他人答话,便已纵向南方,没入黑暗之中。
  公孙小凤与悟果小和尚随後跟去,斑衣神童无奈,也只好硬起头皮,尾随追去。
  宗岳在前,公孙小凤等三人随後,蓦地,宗岳忽然刹住去势,回过头来朝众人一点头道:「三位请稍停,我们只顾追赶十全老人,险险误了另一件大事。
  我们既不能阻止三公主抢夺玄阴草於前,却不能听由玄阴草顺利送达十绝谷於後,因此,追赶十全老人固然重要,玄阴草却也不能放弃。
  以宗某之见,追十全老人有一人已足,公孙掌门人与小师父请随顾兄同行,即刻转回古庙,盯梢三公主卞无邪与文士仪,如果三公主等一行离去,可迳往十绝谷前一站守候,定在该处夺草。路上各位请多加小心,宗某无论是否追得上十全老人,都将往十绝谷前会师,咱们不见不散!」
  斑衣神童听说不要他同往追赶师父十全老人,顿时心花怒放,连连应好道:「宗掌门人的话一点不错,玄阴草的确太重要了……」
  公孙小凤朝他一挤鼻子,道:「好啦,这下可称了你的心啦!少废话,事不宜迟,快走!」
  宗岳与斑衣神童等分手,立即全力展开轻功朝南纵去。
  只因他心悬十绝谷前会师之事,唯恐赶之不及,足以一路急纵狂奔,甚至连吃奶的力气也给用上了,这一全力飞纵,直似流星飞矢,奇快无比。
  约莫是天亮的前後,宗岳急急奔驰中,陡然,只见前方一点黑影浮动,但因相距过远,加之天色未明,一时实无法辨认是人是兽。
  既然发现远处有物,宗岳奔驰更速,恨不得胁下插翅,赶到头里看个真切。
  谁知,无论他奔行多快,远处之物,却始终遥遥领先,生似鬼魅幽灵一般,始终追之不及。
  天色渐渐发白,黑暗渐渐褪去,等到宗岳发现远处之物是人而非兽时,一座庞大城池已然在望。
  宗岳发觉追了半个时辰的是人,不禁心头一喜,忖道:眼前的黑衣人,定为十全老人无疑,自己全力追赶,尚且追他不上,足证他轻功非凡……
  正思忖中,那人已然隐入城门之内,宗岳心想:他既然进入城中,如非有事,便是歇腿进食,多少总得逗留一些时间,只要赶上两步,便可相遇城中。
  眨眼工夫,宗岳已然穿过城门,眼光到处,只见自己追赶之人,正以常人的步伐,悠闲地在前面数十丈走着。
  大庭广众之下,施展轻功未免惊世骇俗,而且,眼前之人既然步履缓慢,一时并无去意,自己何不也慢下步来,缓缓而行?
  宗岳虽然不敢快奔,但他双眼,却片刻不离眼前黑衣人,唯恐稍为疏忽,踩脱了线,则功败垂成了。
  黑衣人在街心行了一阵,倏然,身形一侧,向街旁走去。
  宗岳定神一望,不禁喜出望外。
  原来那黑衣人进入的是家小饭店,果然被宗岳猜中,他是进城歇腿进食的。
  这家小饭店许是专为赶早市买卖之人而开,一大清早便门庭若市,里面七八张小桌子早巳坐得满满的,宗岳行至店门口,店里人手少而生意忙,直让宗岳冷在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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