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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字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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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地,一掌接一掌地,依次印去,印上一掌,铁壁上只有手掌大小的一块,逐渐熔化, 而且万不能被外面发觉,因此他每一掌,只能把三寸厚的铁壁,熔到二寸七八,便须停手,另换一个地方。
  这样一掌接着一掌,挨次按印,差不多化了顿饭光景,才印成四尺见方一个圆印,估量四周经「五阳掌」熔蚀的铁壁,只要自己奋力一掌,就可震破,但自己此时已感到真气耗损,呼吸重浊。
  当下闭口吸了口气,缓缓直起腰来。
  目光所及,只见孔素棠身子定在剑上,睑色惨白,浑身不住的颤抖,好像在强自忍耐着无比痛苦!
  宗岳不由心头大惊,脱口喊了声:「噫!棠弟……棠妹,你怎么了?」
  孔素棠那还答得出话来,粉睑上一粒粒珠汗往下直淌,满口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宗岳又惊又急,更不打话,一把抱住孔素棠娇躯,奋起神烕,猛喝一声,右手「五阳掌」,对准铁壁拍出。
  这一掌,他用上十成力道,威力何等惊人!
  但听「蓬」的一声巨震响处,整座铁屋,立即被震得起了一阵晃动。
  不,方才被他用「五阳神功」在四周熔蚀的那方铁板,早巳随着「轰」然巨震,往外激飞而出。
  一条人影,奇快无比的破壁冲出!
  铁屋四周,同时响起尖声惊叫,许多人,豕突狼奔,纷纷逃窜。
  宗岳抱着孔素棠冲出铁屋,在半空中陡一拧身,轻轻落地,点尘不惊。
  星目迅速地向四下里略一打量,只见身子落在一处空旷场地右边,有一座两丈来高的铁架,端端正正架着一间铁屋,下面端满松木,火光能熊,烧得十分猛烈,还不时爆出劈啪之声。
  但四外静悄悄,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敢情所有的人,包括文士仪在内,似乎都被自己的破壁飞来吓破了胆,纷纷躲了起来。
  此时正当中午,烈日悬空,但「太极宫」重重殿脊,空荡荡地瞧不见一丝人影,听不到一丝声响,偌大院宇,宛如鬼域废墟一般!
  宗岳只觉抱在怀里的孔素棠,娇躯只是颤抖,门中不住呻吟,他还不知道棠妹妹究竟中了人家什么暗算?抑或火毒攻心?
  是以不再犹豫,双脚一点,纵身扑起,往旷场掠去。
  他此时一身功力,不同凡俗,抱着孔素棠,施展上乘轻功,穿殿越脊,当真像一点流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瞬息之间,业已飞越过不少殿宇,掠近最後一道围墙。
  「太极宫」的人果然一个不见,这一路上,也不再有人拦击。
  宗岳心急棠妹妹的安危,等距离围墙还有两丈来远,便吸气蹬脚,整个身子冲天而起,斜斜越过围墙。
  墙外已是一片空地,左边还放着几条石凳,是准备给香客们登峰劳累休息用的。
  宗岳掠出「太极宫」,缓缓走近石凳,正想瞧瞧棠妹妹的伤势!
  只听孔素棠颤抖着道:「岳哥哥,我……是着了『金……蝉粉……』你快抱着我往後山去……」
  宗岳听得一怔,急急问道:「棠妹,你说什么,你中了贼人的『金蝉粉』,这……这怎么办?」
  他听九尾狐说过「金蝉粉」的厉害,一时可慌了手脚!
  孔素棠娇躯越抖越是厉害,全身宛若蚁行,痒得她香汗淋漓,湿透重衣,咬牙强忍,喘息、颤抖,从齿缝中迸出焦急的声音道:「岳……岳哥哥,你快往後山跑,越……越快越……好,後山,没人……迹的地方,快,快……」
  宗岳被她催得没了主意,抱着一团火辣辣软绵绵的娇躯,答应一声,掉头就往峨嵋後山跑去。
  这一阵,他不再开口,一任怀中的孔素棠,抖得如何厉害,他展开脚程,只是往没路径的山岩中跑去,全力施为,两耳生风,巉岩幽壑,苍翠深林,一排排像风驰电掣般,往後倒去。
  不知越过多少山岭,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程,反正已经到了人迹罕至的峻峯茂林之下!
  他没有棠妹妹叫他住足,只是一路飞跃。
  正跑之间,忽听孔素棠急促的厉叫一声道:「岳哥哥,我忍不住啦!」
  手上只觉孔素棠奋力一挣,蓦地脱出怀抱,拔脚往林中飞奔进去。
  「噫,棠妹,你……」
  宗岳惊得一惊,正待跟踪奔入!
  「啊!岳哥哥,快别进来,我……」
  孔素棠娇急的喊着,只听几声裂帛清响,从林中传出。
  宗岳微微一怔,立即想起九尾狐说过,中了「金蝉粉」的人,唯一解除之法,便是褪尽衣衫,不着一丝一缕。
  不由睑上一热,赶紧住足!
  裂帛之声才过,同时又听到一阵窸窸嗦嗦的细响!
  宗岳想到棠妹妹为什么要自己尽力往人迹不到的峨嵋後山奔来?当然为了解除衣衫,解除「金蝉粉」的奇痒!
  他只觉心口一阵突然跳动,面上立时感到一阵火烧,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岳哥哥,你守在这里,啊!快背过身去,不许……不许动,我要到山涧里去洗个澡。」
  宗岳依言背过身子,只听孔素棠又道:「啊!岳哥,你还不把长衫脱给我呀?」
  宗岳依言脱下长衫,孔素棠叫道:「别转过身来,就这样团着丢给我。」
  宗岳把长衫卷成一团,往身後丢去。
  「咭!」
  孔素棠娇笑了声,一阵细碎的声音,倏然远去!
  宗岳那敢回过头去,偷偷的瞧上一眼,他只是背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不!他闲着没事可做,就打量四周山势。
  只觉四周岗岭起伏,树木蓊翳,除了一片清涛,和山涧泉响,互相酬唱,空山寂寂,一片荒凉。
  糟糕!方才一路急奔,只是拣没人的山岭飞掠,这会静了下来,竟然不辨方向,连从那里来的,都感到印象馍糊!
  眼看日色渐渐斜移,心头禁不住着急。
  「岳哥哥,你在想些什么?」
  宗岳吓得一跳,赶忙回过头去,只见孔素棠穿着自己那件长衫,玉靥飞红,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後。
  「哦,棠妹妹,你洗好澡啦?」
  孔素棠白了他一眼,道:「我问你在想些什么?你怎的不回答我呀?」
  宗岳道:「没有,我只是在瞧着四周山势。」
  孔素棠哼了一声,忽然两颊更红,纤纤玉指,点了他一下,嗔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是……」
  她话到一半,又改口道:「你是在想著那位散花的小掌门咯!」
  宗岳楞道:「棠妹,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唉,我是忘了方才来路,所以……」
  孔素棠披嘴道:「鬼才相信,方才不是打那里来的?」说话之间,玉指往右边指了一指。
  宗岳喜道:「啊!原来你还记得来路?」
  其实孔素棠方才浑身奇痒,片刻难忍,那还记得什么来路,她因岳哥哥楞楞地站着,还当他想入非非,思索着自己在山涧里洗澡的情形,等说到一半,发觉这话自己不好出口,才临时寃他是想念公孙小凤,後来听岳哥哥说迷了路径,她要掩饰自己故意寃他,才随手指了一指。
  那知宗岳却信以为真,姑娘家多半好强,那肯改口,这就娇哼道:「怎不记得,谁像你只顾跑,连方向都会忘记。」
  说着,娇躯一扭,便向左首山岭跑去。
  宗岳信以为真,心中还暗暗称赞着到底女孩儿家心细,脚下便立即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後,奔了盏茶光景,忽见前面有一座高峯,挡住去路,宗岳依稀记得来时途径,不曾有此,正待住足!
  孔素棠却因那峯拔地孤立,直矗半天,四外大小峯峦,都似朝它拱揖,又极具形势,耳听松风泉瀑之声聒耳,估量上面景致,一定不差。一时起了童心,拚着时光还早,足可赶得出去,便不顾再找来路,索性登峯一望。当下也不知会宗岳,便向峯上攀援而登。
  当然,宗岳不待她招呼,也跟着纵跃上去。
  这座高峯,深藏群山之中,因为四外有山挡住,从来人迹罕到,连鸟道樵径都没有一条。
  两人仗着一身轻功,攀援到了峯顶一瞧,上面不足十亩方圆地面,满是奇石怪松,因在山顶,所以松都不高。
  却长得形状奇古,俯仰盘行,曲屈轮困,苍鳞铁皮,夭矫撄孥,虬枝龙干,临风欲飞。
  再往峯下低头一瞧,只见三面俱是峻峭石壁,另一面半腰上,悬着一道匹练般瀑布,宛如玉龙飞坠,下临无地。
  再迎着劈面天风一吹,顿觉宇宙皆宽,心神俱爽!
  山顶中间,却有一方比桌面还大,略呈长方的巨石,似是天生,又似乎经过人工修整,石面极平,可供人坐卧之用。
  两人就在石榻上坐下,领略佳景,不由互相赞叹,盘桓了一阵,才携手下山。
  那知往去路一看,到处都是削壁绝巘,无路可通,尤其一路岩缝间生长的藤草,多枯焦黝黑,有如火烧一般。
  两人也未放在心上,仍旧攀越而下,山中生路,甚是难走,两人边谈边走,接连越过几处深谷岩岭,一路乱窜,始终没有找到出山路径,彷佛越走越远似的。
  宗岳剑眉微皱,道:「看来我们越走越岔,今晚恐怕要留在山里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下峯时,打原路退出的好。」
  孔素棠掠着鬓发,笑道:「我们反正无什急事,只要一直走去,还怕走不出山?」
  正说之间,又上了一个峯头,这时已是申酉之交,红日虽未落山,但斜照山林,巳显出日薄崦嵫的景象。
  两人跑了许多山路,都觉有些口渴,附近又不见溪泉,正待举步下峯寻觅,忽见前面树林中,飘起一缕炊烟!
  孔素棠喜道:「我们快出山了,你看,那不是近山脚人家在煮饭吗?只要找到那里,就可有路了。」
  宗岳也甚是高兴,忙道:「那么我们快走!」
  两人放开脚程,往前奔去,谁知从高处眺望,似近却远,翻越了好些冈岭,才奔到一座小山脚下,峯头所见炊烟,便是从林中飘出。
  山脚下还横着一条小溪,曲折潺湲,清可见底。
  两人正在烦渴,用手捧着喝了几口,觉得舒服清爽,才一起往林中走去。
  不多一会,只见一所用石土砌成的房子,靠着山脚而筑,屋前围着一列短短篱笆,屋後一片竹林,修篁摇曳。
  虽是山中土屋,却纸窗茅篷,别有幽意!
  这里除了这所孤零零的屋子之外,要说左邻右舍,连人影都不见一个,静得通没半点声息。
  再看那炊烟来处,那里是什么煮饭?
  原来竹篱之内,是宽约亩许的菜园,满园都种着状如春韮,色呈紫黑的蔬菜,中间一条白石小径,直通庭前。
  此时石阶上放着一个黄泥炉子,炉上安着一个巨大瓦罐,炉中炭火极旺,瓦罐中不知煮着什么东西,浓黑如膏,沸得中间滚起一个个膏状气泡,直冒黄烟,被风一吹,腥秽扑鼻!
  屋中却不见有人出来。
  两人急於问路,便在门口唤了两声,依然不见有人答应,那篱笆只有齐胸高低,宗岳探头往里一望,恰好纸窗半开,斜望进去,只见屋里一张横榻上坐着一人。
  这就回头向孔素棠道:「你瞧,这屋里不是坐着一人,我们这般叫喊,连理也没理一声。」
  孔素棠踮起脚尖,往里望了一眼,也气愤愤的道:「真是的,这人好没道理,我们索性进去问问。」
  说着,拉了宗岳,便从篱笆门内走进,刚到窗下,便听一个苍老声音说道:「两位说的话,我都已听到,无奈双足不便,不能稍动,有什么事,请进来稍坐,等我师侄回来再说吧!」
  宗岳听那人口音苍老,说话有气无力,便不打算惊扰人家,接口说道:「我们是游山走迷了路的,老丈既然身子不能行动,别的不须打扰,只借问一声,那条路可以出山?」
  那老人道:「两位若想出山,今日恐怕已无法出去了。」
  孔素棠道:「我们来时只走了半日光景,怎会出不去的?」
  那老人道:「从这里出山,还须走上百十多里,而且还隔着许多峯峦,多是悬崖峭壁,此时天色已晚,两位路径又生,纵有本领,也难走得出去,最近的是通往峨嵋前山,那条路也异常艰险,却只有七十来里,但……」
  孔素棠没等他说完,忙道:「老丈,我们就是从那条路来的。」
  老人吃惊道:「两位从独秀峯来的?真是造化!那里几十年来,从无人迹敢到,两位没遇上凶险,真是吉人天相。
  两位想必行乏口渴,请只管入内休息,屋里有泡好的山茶,今晚在这里权留一晚,明日再走吧!」
  宗岳听说自己来路十分凶险,心中不禁好奇,而且天色也果然逐渐昏黄,看来真还无法再走,这就拉了孔素棠一把,应道:「老丈既然这般说法,在下兄妹说不得只好叨扰了。」
  说着便相偕走了进去。
  此时屋中已显得微黑,老人要宗岳代将屋角上的松燎点起。
  宗岳照他所说,点好火把,火光影里,照见榻上端坐着一个老人,虽生得白发飘萧,却是面容红润,眼神奕奕,不像有病的人,他打量了两人一眼,使含笑点头,请两人坐下。
  宗岳忍不住问道:「老丈,你方才说在下兄妹来路,十分凶险,几十年来,从无人迹敢到,不知是何缘故?」
  老人笑道:「那独秀峯在峨嵋後山,游山的人,从不到此,老朽小的时候就听说出了毒物,方圆十里,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只要有人经过,便会暴卒。
  直到一年前,老朽才知道那峯上是一条罕世毒物墨鳞铁甲蛇,此蛇奇毒无比,周身坚鳞如铁,普通刀剑,休想伤得它分毫。
  就是它游过之处,草木枯焦,人畜践踏上去,也会毒发身死,两位并未遇上,总算是天大造化。」
  孔素棠听他说得如此厉害,心头也觉发毛,宗岳问道:「老丈隐居深山,不知高姓大名?」
  老人面色微黯,道:「老朽兄弟,十年前,为避仇家,自知力不能敌,才避居深山无人之处,以耕田打猎度日,山居之人,不用姓名久矣。」
  宗岳听到「十年」两字,不禁心中一动,但见他答得甚是含糊,谅必定有来历,人家既不肯实说,自己不好多问。
  孔素棠想起阶前那瓦罐中熬着的黑膏气味腥膻,不知是什么东西,插口问道:「老丈,你瓦罐中熬的是什么呀?」
  老人支吾的道:「那是老朽熬的草药。」
  一面笑道:「老朽只顾说话,还忘了请教两位贵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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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孔素棠抢着答道:「他是我哥哥终南宗岳,我叫孔素棠,是华山门下!」
  老人听得身子似乎微微一震,脸色也同时一变,接着勉强笑道:「原来两位还是名门高弟,老朽倒失敬了!」
  话声才落,只听屋外,有人响起洪钟般笑声,说道:「二师兄,药物齐全,看来这次定可成功无疑,噫,璜儿呢……」
  风声飘然,从屋外飘然走进一个人来,目光一转,瞧到屋中宗岳、孔素棠两人,便倏然住口,接着问道:「二师兄,这两位是谁?」
  宗岳举目瞧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头戴铜冠,身穿古铜道袍的长须道人,满脸风尘,两道烱烱目光,只是打量着自己。
  榻上老人道:「三师弟辛苦了,这是两位迷了路的小客人,这位是终南门下的宗少侠,这是华山高弟孔姑娘。」
  他把「终南」「华山」四个字,特别说得沉重!
  铜冠道人,突然脸色一沉,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终南、华山的高弟,也居然连袂赶到……」
  「唰」门外又窜进一条人影,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生相魁梧的劲装少年,他才一进门,铜冠道人喝道:「璜儿,你炉火正旺,又跑到那里去了?」
  魁梧少年连忙躬身道:「启禀两位师叔,弟子方才添火之际,忽然看到林外有两个装束怪异的人,打山前经过。」
  铜冠道人双目乍睁,瞥了宗岳两人一眼,问道:「你可曾被他们发现?」
  魁梧少年摇头道:「弟子隐身林中,没被他们发现,只是听他们口气,好像也是……也是……」
  铜冠道人道:「也是为了墨鳞铁甲蛇而来?」
  魁梧少年点头道:「听口气,好像就要在明日午时动手。」
  铜冠道人脸色铁青,口中「唔」了一声,忽然转脸向宗岳、孔素棠冷笑道:「真人面前,勿必说假,两位也是有为而来的吧!」
  他说话之时,双门精光暴射,脸色十分严厉。
  宗岳愕然道:「在下兄妹,确系山行迷路,远远望见炊烟,才寻到这里,借问出山路径,蒙这位老丈相留,道长何出此言?」
  铜冠道人冷笑道:「你们不是自称终南、华山门下?」
  孔素棠气道:「终南、华山门下,又待怎的?」
  铜冠道人大笑道:「十年以来,江湖早成鬼域,十大门派,全沦魔爪,你们还不是恶魔阴古希的徒子徒孙?」
  宗岳剑眉一轩,朗笑道:「原来道长把我们当作老贼门下!」
  铜冠道人听得一怔,奇道:「那么你们是何人门下?」
  孔素棠哼道:「道长没听说过江山代有才人出,十大门派,沦落魔爪,固然已有十年,难道就後继无人了吗?」
  铜冠道人惨笑一声,点头道:「後继有人!哈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再说阴古希爪牙遍江湖,即使十大门派,後继有人,也难是这恶魔的……」
  孔素棠没等他说完,抢著道:「眼前我岳哥哥就是终南派的掌门人,一举收复终南派,哼,阴古希有什了不起?」
  她身上穿着宗岳的一袭长袍,秀发披肩,侃侃而言,十足的须眉本色!
  榻上老人目射兴奋之色,问道:「两位此话当真?」
  孔素棠娇笑道:「两位高蹈深山,自然不会听到近日江湖之事。」
  榻上老人疑信参半,瞧了宗岳两人一眼,又道:「宗少侠既是终南掌门,不知和天南剑客如何称呼?」
  宗岳肃身道:「老丈说的,正是先师!」
  榻上老人瞿然一惊,喜道:「原来宗少侠果是赵兄的传人!哈哈,宗少侠,你收复了终南派?」
  宗岳听老人称呼自己师父做「赵兄」,定是师父执友好无疑,当下连忙躬身道:「老前辈想必是先师友好,不知如何称呼,请恕晚辈不知之罪。」
  榻上老人蔼然笑道:「宗少侠不可多礼,老朽瞿稼轩,这是三师弟铜冠子。」
  宗岳听他说出罂稼轩和铜冠子,不由心头大喜。
  自己曾听十全老人说过,当年十大门派高手,其中峨嵋太极真人有两位师弟,一个叫太阳神针瞿稼轩,一个叫铜冠子,自从十大门派掌门,在邛崃十绝谷惨遭十绝魔君毒手,十大门派,数年之间,尽入魔爪,这两人也相继失踪。
  当然所谓失踪,十之八九,也遭了十绝魔君的毒手,不想竟在这里相遇,尤其铜冠子,长年戴着一顶铜冠,极易辨认,自己怎会想不起来?
  心念转动,肃然作揖道:「晚辈曾听十全老人说过两体老前辈大名,晚辈兄妹,这次前来峨嵋,就是为了访贵派有无後人,不想误打误撞,会和两位老前辈相遇,真是万分的荣幸。」
  太阳神针瞿稼轩听到「十全老人」之名,双目乍睁,愤然道:「宗少伙,你说的十全老人,可是当年和十绝魔君联合散发请柬的十全老人吗?这老贼和十绝魔君沆瀣一气,假藉『公开印证武学』,要十派掌门同赴邛崃作证,不想蛇蝎居心,十大门派掌门人,同罹毒手……」
  宗岳连忙摇手道:「老前辈原来还不知道当日情形,十全老人和十绝魔君相约比武,其实是上了阴古希的恶当,他老人家走後,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才相继遇害。」
  瞿稼轩奇道:「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相继遇害?还有一派没遭毒手?」
  宗岳黯然答道:「那就是先师,他老人家当年舍众独生,被阴老贼废去武功,留得一命,忍辱负重,实是为了重振十大门派,消灭老贼的大计着想。」
  瞿稼轩、铜冠子,一齐重重的吁了口气。
  宗岳就从当年十全老人和十绝魔君在十绝谷比武,一直说到自己收复终南派,和孔素棠寻上峨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这一段话,直听得瞿稼轩和铜冠子不住点头,那个魁梧少年,站在一旁,听到九大门派少年掌门,同心协力,结合在一起,共同讨贼,脸上流露出向往之色。
  瞿稼轩等宗岳说完经过,使叫道:「璜儿,你听到没有,九大门派的後人,业已全出江湖,你年纪也不小了,正该追随他们之後,为武林除害,为峨嵋争光,还不快去见过终南掌门宗少侠,华山掌门孔姑娘。」一面又向宗、孔两人笑道:「这是敝师侄徐璜,今後还望两位多多提携才好。」
  徐璜依言跨上两步,向宗岳、孔素棠抱拳为礼,大家虽是初见,却觉十分投契。
  铜冠子吩咐徐璜前去备饭,孔素棠站起身子,想跟去帮忙料理,罂稼轩摇手道:「孔姑娘只管请坐,山居简陋,吃的东西,都是现成,用不着帮忙。」
  不多一会,徐璜果然端着一大锅饭,和几盘菜肴出来。
  因瞿稼轩不能行走,便把桌子移近榻前,又搬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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