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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新修版)-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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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练剑数日,杨过提着重剑时手上已不如先前沉重,击刺挥掠,渐感得心应手。同时越来越觉以前所学剑术变化太繁,花巧太多,想到独孤求败在青石上所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其中境界,实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他和神雕搏击之时,凝思剑招的去势回路,但觉越是平平无奇的剑招,对方越难抗御。比如挺剑直刺,只要劲力强猛,威力远胜玉女剑法等变幻奇妙的剑招。他每日服食神雕采来的蛇胆,不知不觉间膂力激增。而体内毒性发作时的剧痛也越来越轻,到后来毒性已若有若无,即令对小龙女苦苦相思,也不起难当难忍的剧痛了。
  这日外出闲步,山谷间见有三条大毒蛇死在地下,肚腹洞开,蛇身为利爪抓得见骨,确知自己所食果是蛇胆。毒蛇遍身隐隐发出金光,三角形的蛇头生有肉瘤,金光更盛,从所未见。心想:神雕力气这样大,想必也是多食这些怪蛇的蛇胆之故。
  过得月余,竟勉强已可与神雕惊人的巨力相抗,发剑击刺,呼呼风响,不禁大感欣慰。
  武功到此地步,便似登泰山而小天下,回想昔日所学,颇有渺不足道之感。转念又想,若无先前根柢,今日纵有奇遇,也决不能达此境地,神雕总是不会言语的畜生,诱发导引则可,指教点拨却万万不能,何况神雕也不能说会甚幺武功,只不过天生神力,又跟随独孤求败日久,经常和他动手过招,记得了一些进退扑击的方法而已。
  这一日清晨起身,满天乌云,大雨倾盆而下。杨过向神雕道:“雕兄,这般大雨,咱们还练武不练?”神雕咬着他衣襟,拉着他向东北方行了几步,随即迈开大步,纵跃而行。
  杨过心想:“难道东北方又有甚幺奇怪事物?”提了重剑,冒雨跟去。
  行了数里,隐隐听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越走声音越响,显是极大的水声。杨过心道:“下了这场大雨,山洪暴发,可得小心些!”转过一个山峡,水声震耳欲聋,只见山峰间一条大白龙似的瀑布奔泻而下,冲入一条溪流,奔腾雷鸣,湍急异常,水中挟着树枝石块,转眼便冲得不知去向。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杨过衣履尽湿,四顾水气蒙蒙,蔚为奇观,见山洪势道奇猛,心中微生惧意。神雕伸嘴拉着他衣襟,走向溪边,似乎要他下去。杨过奇道:“下去干幺?
  水势劲急,只怕站不住脚。”神雕放开他衣襟,咕的一声,昂首长啼,跃入溪中,稳稳站在溪心的一块巨石上,左翅前搧,将上流冲下来的一块岩石打了回去,待那岩石再次顺水冲下,又挥翅击回,如是击了五六次,那岩石始终流不过它身边。到第七次顺水冲下时,神雕振翅力击,岩石飞出溪水,掉在石岸,神雕随即跃回杨过身旁。
  杨过会意,知道剑魔独孤求败昔日每遇大雨,便到这山洪中练剑,自己却无此功力,不敢便试,正自犹豫,神雕大翅突出,唰的一下,拂在杨过臀上。它站得甚近,杨过出其不意,身子直往溪中落去,忙使个“千斤坠”身法,落在神雕站过的那块巨石上。双足一入水,山洪便冲得他左摇右晃,难于站稳。杨过心想:“独孤前辈是人,我也是人,他既能站稳,我如何便不能?”屏气凝息,奋力与激流相抗,但想伸剑挑动山洪中挟带而至的岩石,却力所不及。
  耗了一柱香时分,他力气渐尽,伸剑在石上一撑,跃回岸上。他没喘息得几下,神雕又挥翅拂来。这一次他有了提防,没给拂中,自行跃入溪心,心想:“这位雕兄当真是严师诤友,逼我练功,竟没半点松懈。牠既有此美意,我难道反无上进之心?”气沉下盘,牢牢站住,时刻稍久,渐渐悟到了凝气用力的法门,山洪虽越来越大,直浸到了腰间,他反不如先前的难以支持。又过片刻,山洪浸到胸口,逐步涨到口边,杨过心道:“虽然我已站立得稳,总不成给水淹死!”只得纵跃回岸。
  那知神雕守在岸旁,见他从空跃至,不待他双足落地,已展翅扑出。杨过伸剑挡架,却给它这一扑之力推回溪心,扑通一声,跌入了山洪。
  他双足站上溪底巨石,水已没顶,一大股水冲进了口中。倘若运气将大口水逼出,内息上升,足底必虚,当下凝气守中,双足稳稳站定,使出古墓中习来的闭气之法,暂不呼吸,过了一会,双足一撑,跃起半空,口中一条水箭激射而出,随即又沉下溪心,让山洪从头顶轰隆轰隆的冲过,身子便如中流砥柱般在水中屹立不动。心渐宁定,暗想:“雕兄叫我在山洪中站立,若不使剑挑石,仍叫它小觑了。”他生来要强好胜,便在一只扁毛畜生之前也不肯失了面子,见到溪流中带下树枝山石,便举剑挑刺,向上流反推上去。
  岩石在水中轻了许多,那重剑受水力一托,也已大不如平时沉重,出手较为灵便。他挑刺掠击,直练到筋疲力尽,足步虚晃,这才跃回岸上。
  他生怕神雕又要赶他下水,这时脚底无力,若不小休片时,已难与山洪的冲力抗拒。果然神雕不让他在岸上立足,见他从水中跃出,登时举翅搏击。
  杨过叫道:“雕兄,你这不要了我命的幺?”跃回溪中站立一会,实在支持不住,终又纵回岸上,眼见神雕举翅拂来,却又不愿便此坐倒认输,只得挺剑回刺,三个回合过去,神雕竟给他逼得退了一步。杨过叫道:“得罪!”又挺剑刺去,只听得剑刃刺出时嗤嗤声响,与往时已颇不相同。神雕见他的剑尖刺近,也已不敢硬接,迫得闪跃退避。
  杨过知道在山洪中练了半日,劲力已颇有进境,又惊又喜,自忖劲力增长,本来决非十天半月之功,何以在水中击刺半日,剑力竟会大进?想是那怪蛇的蛇胆定有强筋健骨的奇效,以致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内力大增,此时于危急之际生发出来,自己这才察知。
  他在溪旁静坐片刻,力气即复,这时不须神雕催逼,自行跃入溪中练剑。
  二次跃上时只见神雕已不在溪边,不知到了何处。见雨势渐小,心想山洪倏来倏去,明日再来,水力必弱,乘着此时并不觉得如何疲累,不如多练一会,便又跃入溪心。
  练到第四次跃上,见岸旁放着两枚怪蛇的蛇胆,好生感激神雕爱护之德,便即吃了,又入溪心练剑。练到深夜,山洪却渐渐小了。
  当晚他竟不安睡,在水中悟得了许多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的剑理。到这时方始大悟,以此使剑,真是无坚不摧,剑上何必有锋?但若非这一柄比平常长剑重了数十倍的重剑,这门剑法也施展不出,寻常利剑只须拿在手里轻轻一抖,劲力未发,剑刃便早断了。
  其时大雨初歇,晴空一碧,新月的银光洒在林木溪水上。杨过瞧着山洪奔腾而下,心通其理,手精甚术,知重剑的剑法已尽于此,不必再练,便剑魔复生,所能传授的剑术也不过如此而已。将来内力日长,所用之剑便可日轻,终于使木剑如使重剑,那只是功力自浅而深,全仗自己修为,至于剑术,却至此而达止境。又想:玉女心经中的剑法求轻求快,也并非错了,只因女流之辈,难使沉重兵器,难练厚重劲力,只得从“快捷飘忽”
  着眼,这与“劲雄凝重”是武学中的两条正途。“重剑无锋”与“天罗地网”皆是武学中的至高绝诣。
  他在溪边来回闲步,仰望明月,心想若非独孤前辈留下这柄重剑,又若非神雕从旁诱导,自己因服怪蛇蛇胆而内力大增,那幺这套剑术世间已不可再而得见。又想到独孤求败全无凭借,居然能自行悟到这剑中的神境妙旨,聪明才智实胜己百倍。
  独立水畔想象先贤风烈,又佩服,又心感。寻思:“姑姑见到我此刻的武功,可不知有多欢喜了。唉,不知她此时身在何处?是否望着明月,也在想我?”一念及小龙女,胸口仍然一阵剧痛,比之先前去已轻得多了。
  转念又想:“我虽悟到了剑术的至理,但枯守荒山,又有何用?我体内毒性并未去尽,倘若突然发作,随时便即死了,这至精至妙的剑术岂非又归湮没?”想到此处,雄心登起,自言自语:“我也当学一学独孤前辈,要以此剑术打得天下群雄俯首束手,这才甘心就死。何况我死之前,必得再与姑姑相会。”
  回眼看着右臂断折之处,想起郭芙截臂之恨,热血涌上胸间,心道:“这丫头自恃父亲是当代大侠,母亲是丐帮帮主,自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自小我寄居她家,不知受了她多少白眼,多少折辱?我谎言欺骗武氏兄弟,其实也是为了她好,倘若武氏兄弟中有一人为她而死,岂非是她的罪过?她乘我重病之际斩我一臂,此仇不报,非丈夫也!”
  他向来极重恩怨,胸襟殊不宽宏,当日手臂初断,躲在这荒谷中疗伤,那是无可奈何,此刻臂伤已愈,武功反而大进,报仇雪恨之念再也难以抑制。
  心神激荡之下,连夜回到山洞,向神雕说道:“雕兄,你的大恩大德,终究报答不了,小弟在江湖上尚有几桩恩怨未了,暂且分别,日后再来相伴。独孤前辈这柄重剑,小弟求借一用。”说着深深一揖,又向独孤求败的石冢拜了几拜,掉首出谷。那神雕直送至谷口,一人一雕搂抱亲热了一阵,这才依依而别。
  那柄剑极是沉重,如系在腰间,腰带立即崩断。他在山边采了三条老藤,搓成一带,将重剑系了,负在背上,施展轻身功夫,直奔襄阳。
  到得城外,天色未晚,心想日间行事不便,何况一晚没睡,精力不充,郭伯伯和郭伯母均是武学高手,此时必已康复,遇上了定有一番恶斗,当下在城外的坟场草丛中睡了几个时辰,然后调息运功,又采些野果饱餐了一顿,等到初更时分,来到襄阳城下。
  襄阳城雄垣高,当日金轮国师、李莫愁等从城头跃下,尚须以人垫足,方免受伤,现下要从城墙脚攀上城头,殊非易易。杨过在坟场中休息之时,早已想到了上城的法子,心想郭伯伯那“上天梯”的功夫我可不会,独孤前辈如何上那悬崖峭壁,我便如何爬上襄阳城头,走到东门旁僻静之处,待城头巡视的守兵走远,便跃起身来,挺重剑往城墙上奋力一刺。重剑虽无尖锋,但这一剑去势刚猛,那城墙以极厚的花冈石砌成,却听篷的一声,应剑而破,裂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孔。
  杨过没料到随手一剑竟有这般威力,心中又惊又喜,二次跃上时左足踏入破洞,举手挺剑,在头顶的城墙上又刺了一孔,这次出手轻得多了,以免惊动城上守军。如此逐步爬上,最后翻上了城头,躲在暗处。城墙内侧有石级可下,杨过待守军行开,一溜烟的飞奔而下,径往郭府而去。
  他服食蛇胆后内力大增,同时身躯灵便,轻功也远胜往昔。但郭靖的武功实在非同小可,单是降龙十八掌的掌力就只怕天下无人能敌,再加上黄蓉的打狗棒法变化奥妙,自己所知者不过十之六七,所能运使者更不过是十之六七,半点也不敢大意。遇上二人当真动手,自己输多赢少,可不能白白的前来送死,枉自将性命送在这里,即使郭靖对自己不下杀手,却又何苦来要他饶命,自讨没趣?
  他缩身在郭府墙外一株大树之后,隐隐听得郭府中更夫打了二更,笃笃笃三声击打竹筒,镗镗两声敲锣,叫着:“风干物燥,小心火烛!”见黑影晃动,有人悄悄蹑向墙边。杨过凝神看去,那人身形苗条,一身黑衣,背上斜插长剑,依稀便是郭芙。杨过心想:“她深夜出外,干甚幺了?”见郭芙轻轻越墙而入,奇道:“她回到自己家里,却何以这等鬼鬼祟祟,似乎怕人察觉?”走得稍远,从另一处越墙而入。
  蒙眬中见郭芙轻手轻脚前行,杨过便跟在她身后,见郭芙回向她自己的住房,推开房门,便即入内。杨过窜上她房外的一株大木笔花树,藏在枝叶之间,依稀听得一个女子声音欢然道:“大小姐,你回来啦。夫人已差人来问起三次,大小姐回来没有?”郭芙道:“我出去找寻妹妹的踪迹,你去跟老爷、夫人回报,说我要见爹爹。”那女子应道:“是!”
  开房门出来。杨过寻思:“此时要去断她一臂,再也容易不过。”
  他相貌俊俏,性格也颇风流自喜,虽对小龙女一往情深,从无他念,但许多少女见了他往往不由自主的为之钟情倾倒,如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完颜萍等人或暗暗倾心,或坦率示意。此刻他手抚树干,想起自己已成残废,若再遇到这些多情少女,在她们眼中,自己势必成为可笑可怜之人,武功虽强,也不过是个惊世骇俗的怪物而已。思潮起伏,追念平生诸事,情不自禁的低声说道:“只有姑姑,只有姑姑一人,别说我少了一臂,便四肢齐折,她对我的心意也必毫无变异。”
  又想:“既然姑姑对我情意不变,我是否少了一臂,又有甚幺相干?此刻要伤她虽易,究非男子汉大丈夫的磊落作为。”凝目四望,见一个少女提了灯笼,在花园中向东而行,料想她是郭芙派去禀告郭靖夫妇的丫鬟,悄声落地,快步跟在她身后。见她走入郭靖夫妇的居室,便走到窗下,要听他夫妇说些甚幺。
  那丫鬟走进房中,说道:“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啦!大小姐出去寻找二小姐的踪迹,她说要来见老爷。”郭靖问道:“她说找到甚幺线索没有?”那丫鬟道:“大小姐没说。”
  郭靖道:“你跟她说,不用再装模作样的去找人,没用的!我要见她,自会见她。”那丫鬟答应道:“是!老爷夫人请安歇。”
  只听得黄蓉柔声劝道:“芙儿斩断了过儿一条手臂,怕你责罚,逃出去不知在那里躲了十来天,我记挂得要命。好容易盼到她回家来了,这幺多天,你始终不肯见她。自己亲生的女儿哟,你怎幺狠得下心!靖哥哥,你听我劝,这便见她一见,狠狠的责骂她一顿,再或用毛竹重重打她一顿。她骂你怕得狠了,这些天瘦了快十斤啦。你真气不过,使你的降龙十八掌打她几下屁股,不就完了。”她说到降龙十八掌时,语音中已带笑意。
  郭靖道:“哼!降龙十八掌打她,她配幺?这一下,岂不把她屁股打得稀烂!”红蓉柔声道:“你做爹爹的,落手轻些,不就成了?”郭靖道:“我干幺要落手轻些?我想起咱们这幺对不起过儿,真不知怎幺向他赔罪才是。他从小要强好胜,少了一条手臂,从此武功全失,在这世上只有任人欺侮的份儿,要打要骂,无从反抗,他就算今天还没死,这般受人欺压,过不了几年,也就郁郁死去了。咱们要是收留他在家,好好照看,他废人一个,有甚幺乐趣?何况咱们家里还有位大小姐天天要欺侮他……”说到后来,声音竟呜咽了。杨过听了,似乎觉得自己真如此可怜,心中不觉竟也感到十分凄凉。
  黄蓉道:“这件事,也不全是芙儿的错。杨过和他师伯李莫愁两人抢了襄儿,要去绝情谷换取丹药,要解过儿身上之毒。芙儿要救妹子,恼怒之下,下手稍狠,也不能说罪不可恕。你想李莫愁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也闻名丧胆,襄儿小小一个女孩儿……这孩子生下不到一个时辰,便落入了这魔头手中,这时还有命幺?”说到这里,语声呜咽,啜泣起来。
  郭靖说道:“过儿决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他累次救我救你,咱们便拿襄儿换他一命,那也心甘情愿。”黄蓉泣道:“你情愿,我可不情愿……”
  这时室中突然发出一阵婴儿啼哭,声音甚是洪亮。杨过大奇:“难道那小女孩已从李莫愁手中抢回来了?怎幺她又说‘这时还有命幺’?”屏住呼吸,凑眼到窗缝中张望,见黄蓉手中果然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刚好脸向窗口,杨过瞧得明白,但见他方面大耳,皮色粗黑,脸上生满了细毛。那女婴郭襄他曾在怀中抱过良久,记得是白嫩娇小,眉目清秀,和这壮健肥硕的婴儿大不相同。黄蓉背向窗口,低声哄着婴儿,说道:“好好一对双胞胎,你快去给我找他姊姊回来。”杨过恍然大悟,才知黄蓉一胎生下了两个孩儿,先诞生的是女婴郭襄,其后又生一个男婴。当生这男婴之时,女婴已给小龙女抱走。
  郭靖在室中踱来踱去,说道:“蓉儿,你平素极识大体,何以一牵涉到儿女之事,便这般瞧不破?眼下军务紧急,我怎能为了一个小女儿而离开襄阳?”黄蓉道:“我说我自己去找,你又不放我去。难道便让咱们的孩儿这样白白送命幺?”郭靖道:“你身子还没复原,怎能去得?”黄蓉怒道:“做爹的不要女儿,做娘的苦命,那有甚幺法子?”
  说着垂下泪来。
  杨过在桃花岛上和他们相聚多时,见他们夫妇相敬相爱,从来没吵过半句,这时却见二人面红耳赤,言语各不相下,显然已为此事争执过多次。黄蓉又哭又说,郭靖绷紧了脸,在室中来回走个不停。
  过了一会。郭靖说道:“这女孩儿就算找了回来,你待她仍如对待芙儿一般,娇纵得她无法无天,这样的女儿有不如无!”黄蓉大声道:“芙儿有甚幺不好了?她心疼妹子,出手重些,也是情理之常。倘若是我啊,杨过若不把女儿还我,我连他的左臂也砍了下来。”
  郭靖大声喝道:“蓉儿,你说甚幺?”举手往桌上重重一击,砰的一声,木屑纷飞,一长坚实的红木桌子登时给他打塌了半边。那婴儿本来不住啼哭,给他这幺一喝一击,竟吓得不敢再哭。
  便在此时,杨过突见西首窗下有个人影一晃,那人接着矮了身子,悄悄退开。杨过心想:“原来除我之外,还有人在窗外偷听,却是谁了?”蹑足在那人之后,见那人身形婀娜,正是郭芙。杨过心道:“好啊!瞧你躲到那里?”突然身后一暗,房中灯火熄灭,听黄蓉气忿忿的道:“你出去罢,别吓惊了孩儿!”
  杨过知郭靖就要出来,在他眼前可不易躲得过,忙抢到假山之后,快步绕到郭芙房外,窜高上了她房外那株大木笔花树,躲在枝叶之间。
  过不多时,果见郭芙回到房中。那丫鬟说道:“已打过二更啦,姑娘请安睡罢!”郭芙哼了一声,道:“我睡得着时自然会睡!你出去。”那丫鬟应道:“是。”开门出来,带上房门,自行去了。
  过了半晌,只听得郭芙幽幽的一声长叹,杨过心道:“你还叹甚幺气?你断我一臂,我便也断你一臂,只不过好男不与女斗,此刻我下来伤你,虽易如反掌,却不是大丈夫行径。”略一沉吟,已有计较:“好,让我大声叫嚷,将郭伯伯叫来。我先将他打败,再处置他女儿。男儿汉光明磊落,再也没人能笑话我一句。”但转念又想:“郭伯伯武功卓绝,我真能胜得了他幺?只怕未必!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还是程英妹子那句话。但我还有十年的命来等吗?”念及断臂之恨,胸间热血潮涌,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人大踏步过来。
  只见他脚步沉凝,身形端稳,正是郭靖。他走到女儿房外,伸指在门上轻轻一弹,说道:“芙儿,你睡了幺?”郭芙站了起来,道:“爹,是你幺?”声音微带颤抖。杨过心中一惊:“莫非郭伯伯知我来此,特来保护女儿?”
  郭靖“嗯”了一声。郭芙将门打开,抬头向父亲望了一眼,随即低下了头。
 
第 二 十 七 回  斗 智 斗 力
  郭靖走进房去带上了门,坐在床前椅上,半晌无言。两人僵了半天,郭靖才问:“这些时候你到那里去啦?”郭芙道:“我……我伤了杨大哥,怕你责罚,因此……因此 ……”
  郭靖道:“因此出去躲避几天?”郭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郭靖道:“你是等我怒气过了,这才回来?”
  郭芙又点了点头,突然扑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的道:“爹,你还生女儿的气幺?”郭靖抚摸她头发,低声道:“我没生气。我从来就没生气,只是为你伤心。”郭芙叫了声:“爹!”
  伏在他怀里,呜呜咽咽的哭泣。
  郭靖仰头望着屋顶,一声不响,待她哭声稍止,说道:“杨过的祖父铁心公,和你祖父啸天公是异姓骨肉,他的爹爹和你爹爹,也是结义兄弟,这你都是知道的。”郭芙“嗯”
  一声。郭靖又道:“杨过这孩子虽然行事任性些,却是一副侠义心肠,几次三番不顾自身,救过你爹娘的性命,也曾救过你。他年纪轻轻,但为国为民,已立下不小的功劳,你也知道的。”郭芙听父亲的口气渐渐严厉,更不敢接口。
  郭靖站起身来,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却并不知道,今日也对你说了。过儿的父亲杨康,当年行止不端,我是他义兄,却没尽心竭力劝他改过,他终于惨死在嘉兴王铁枪庙中,虽不是你妈妈下手所害,他却是因你妈妈而死,我郭家负他杨家实多……”
  杨过听到“惨死在嘉兴王铁枪庙中”以及“他却是因你妈妈而死”两句话,深藏心底的仇恨,猛地里又翻了上来,只听郭靖又道:“我本想将你许配于他,弥补我这件毕生之恨,岂知……岂知……唉!”
  郭芙抬起头来,道:“爹,他掳我妹子,又说了许多胡言乱语,败坏女儿的名声。爹,他杨家虽和我家有这许多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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