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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高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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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两只灰袖左飘右摆,双掌前后发出,漫空狂随汹涌卷去。
  何仲容疾运真力,贯注蓝电刀上,忽然出手,横劈直所,洒出一片刀光。
  太初和尚的达摩神功居然压他不倒,反而两下相接。老和尚微噫一声,双掌齐飞,转眼间已换了七八招之多。
  老和尚焉能不识何仲容这一路十八路无敌神刀,乃是少林不传之秘,威力极大,只要功力达到某一境地的人,源源施展出这路刀法,任是天下第一高手,非在他十八路神刀使完之后,才能进手出招。
  何仲容舞出一片蓝森森的刀光,笼罩住老和尚身形,攻守之间,法度精严。虽是少林寺高手,施展这路刀法,也少有达到这么精妙境界。
  太初和尚正自惊异,一味以神功护身,复以精妙招数封拆,还未及喝问来历,却听何仲容大喝一声,刀法忽变。
  女罗刹郁雅越看越喜,觉得何仲容这个奇怪的人,真是莫测高深!要知她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一把好手,眼力不比寻常,故而已知何仲容又比上一回在家成堡替她解围时,又高了不少。
  最使她高兴的,还是何仲容对她的关心。适才一闻她受伤,便怒不可遏。这样看来,自己一片芳心,总不算落空。
  何仲容使出毒龙掌法,化入刀法的各家绝招,刀光四射,神威凛凛。每一招一式,俱有来历。
  太初老和尚忽然朗声长笑道:“想不到你竟偷了这么多的绝艺!但还我少林神刀来……”
  笑喝声中,施展出数十年精纯苦功,左右掌交替源源反攻,一面发出神功潜力,迫得何仲容的蓝电刀简直递不出来。
  何仲容料不到这个老和尚,武功之高,不但超过四堡五寨九个主脑,还比天狐叟翟寒高出一点。
  他哪知太初和尚一来深谙十八路无敌神刀,二来又有威力绝大的达摩神功,刚好能够克住他手中宝刀,是以觉得束手缚脚,有力难施。
  女罗刹郁雅此时心情沉重异常,若果她不是受伤,一定会奋不顾身,出手相助。
  广元和尚大声喝彩,替师父助威。他们叱咤之声,惊动了一寺僧人,纷纷出来观看。
  太初和尚招数越使越急,神功潜力从四方八面向何仲容压到。
  何仲容一看不妙,心想必需再用十八路无敌神刀,方能支撑危局,等稳定局势之后,再想法进攻不迟。
  就在他心念转动间,太初老和消一掌横扫出去。这一掌他已尽聚毕生功力,如不能克敌取胜,自身便露破绽,极可能招致杀身之厄。
  女罗刹郁雅看出厉害,惊得尖叫一声。引得许多和尚讶然看她。
  何仲容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横刀一挥,跟着左掌发力封蔽。突觉一股潜力有如山崩地坍般横冲上身,登时大吼一声,飞开三丈以外,“叭啦”一响,横绝地上。
  郁雅眼前一黑,险险昏倒。她心中极想过去看他,但浑身无力,寸步难移。
  何仲害双目紧闭,面色灰白,蓝电刀搁在腰腹上,刀锋向下,把自己割开一道口子,群洋流出鲜血。
  太初老和尚诵声佛号,移目扫视四周的僧人们一匝,朗声道:“尔等即速归寝!”那些和尚们连忙四散回去,转眼走个干净。
  郁雅缓缓走下台阶,走到何仲容身畔,停住脚步,突然悲叹一声,轻轻道:“你一生多舛多难,这回撒手尘归,倒是好事。”
  太初老和尚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身边,他面上煞气犹在,冷冷道:“你是否也要陪他?”
  郁雅抬目恨恨瞥他一眼,忽然明白老和尚并非虚声恫吓,处此生死关头,蓦地游移不决,竟不敢干脆地回答是或不是。
  老和尚冷笑一声,俯身拾起那柄蓝电刀,道:“此是成家堡家传宝物,从今日起,已改为少林支派,本寺的镇守宝刀?”
  郁雅怒道:“你取了他性命,还要留下他的东西,你算什么佛门弟子太初老和尚冷冷一笑,道:“你既不敢相随何仲容于泉下,已没有资格说话,给我站得远远的!”
  郁雅满面通红,羞愤难当。自家忽也觉得奇怪,心中想道:“他还活在世上时,我的确甘心为他而死,但现在为何就改变了?”
  忽见太初老和尚定睛望着何仲容身边的血泊中,动也不动,宛如中了邪。郁雅随着他的目光仔细一看,只见血泊中竟有不少东西,都是由何仲容被刀割破的革囊中滚出来的。
  其中一枚碧玉环,鲜血一点也沾德不住,极是惹人注目。
  正在诧讶不解之际,只见太初老和尚双膝跪倒尘埃,用双手恭恭敬敬地捧起那枚碧玉环,高举过顶,沉声道:“弟子不知师叔祖法驾光临,误伤法使,罪大弥天……”
  那广元和尚一见师父跪下,连忙也屈膝跪倒,哪知腿伤极重,这一跪下去,触动伤处,不由得冷汗直冒,整个人俯仆地上。他是少林弟子,当然分辨得出本门信物,是以也知道师父下跪之故。
  太初老和尚俯首沉思,双目紧闭,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开目仰首向郁雅道:“姑娘是微师叔祖法使之友,亦遭误伤,贫衲极为抱歉!不过请你放心,何大侠性命决可无虞……”
  说起身,捧着玉环走人殿堂。
  都雅蹲下去摸摸何仲容,觉得他身体尚有暖气,倒不知太初和尚所言是真是假。
  片刻间,四个和尚扛着一张软床出来,合力小心地把何仲容搬在床上,然后走入殿去。
  郁雅跟着他们,穿过大殿,就在殿后的一间禅房中停住。
  只见太初老和尚已将身上宽大袈裟脱掉,浑身装扎得十分利落,房中飘动着阵阵药香,还有开水沸腾之声。
  何仲容被放在另一张软榻上,老和尚用利剪把他伤口附近的衣服完全剪掉,然后敏捷地用药水洗干净口,洒上四五种药粉,然后才包扎起来。
  他对郁雅道:“这一处刀伤虽然不轻,但尚不足以致命。反而五脏被贫衲以神功潜力撞伤,真气已散,贫衲虽有本门机为至宝的灵药一九,但只能保他一命……”
  女罗刹郁雅道:“能够保得一命,也胜于无…”
  太初老和尚浮现一个奇怪的笑容,缓缓道:“但贫衲如何能向师门交待呢?”
  郁雅心想你不能交待,与我何干?便不理他。
  太初老和尚又替郁雅治伤,先用热水敷在伤臂处,把她烫的直冒汗气。
  眨眼间老和尚已用极快速的手法,替她接正筋骨,敷药包扎好。
  “郁姑娘,你的伤势经我少林秘传跌打妙术施为,不出三日便可痊好如初。”
  说罢,又替广元治伤,弄好之后,立刻有人进来把火炉药物等物撤走。
  老和尚穿回袈裟,取出一个拳头大的玉葫芦,拔塞倒出一颗色作火红的舟药,撬开何仲容牙关,用水灌下。
  这时,寺中钟声彻霄而鸣,悠悠扬扬连敲九下。
  老和尚道:“老初召集全寺僧侣,有话交待。姑娘你好生看着何大侠,贫僧一会儿便回来……”
  郁雅懒得作答,坐向椅上。
  片刻间,全寺僧人都齐集大殿上,悄无一点声息。
  郁雅在房中独坐,见何仲容面色已渐渐好转,不似早先那么苍白,方自喜慰。
  忽听太初老和尚庄严地道:“自从二十年前,老衲初驻本寺,其时本寺荒凉残坍,破败不堪。经过二十年来修建整顿,如今不但面目全新,而且还有了寺产。可以自给自足,不须出外募化。”
  他停了一下,大殿中静寂异常,只听到数十和尚的呼吸声。
  “但老衲原是少林弟子,今晚无心做一件错事,犯了欺尊侮师之罪,复又因噎心未除,曾起杀机,二十年辛苦持戒所积功果,只在一旦之间,尽赴流水。因此老衲先将后事吩咐,即将远行……”
  所有僧众起先吃一惊,以为老和尚要死,但听到最末的一句,才都放心。
  老和尚继续道:“当今少林寺老方丈梦智大师,乃是老衲师叔,自老衲罗列少林门墙之后,梦智师叔便最疼爱老衲,不久恩师圆寂,传方丈大位于师叔,遗言要师叔善视老衲,务必使老衲尽得本门绝艺,纵而加以发扬光大
  女罗刹郁雅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忖道:“原来他仗着师叔疼爱,故此气盛好斗,嗔念难除……”
  “但老衲竟然有负师恩,于内功之道,进境极少,羞愧之余,便离山飘泊于江湖…”
  众僧全都寂然,恭容听老和尚自道身世。
  “……时至今日,虽然各有成就,但在未为本门立过功劳之前,仍无面目重返师门!如今尔等仔细听老衲交待,本寺之有今日,广元护法之功最宏,因此方丈一职,派他接任,尔等弟子如有不服,无妨当老衲之面提出!”
  没有一个僧人反对,因此便作定论。
  太初老和尚起座离殿,钟声又悠扬地响起来。老和尚面上流露出极庄严的神色,一众僧人,全都跪伏相送。
  他走到殿后,向郁雅道:“老衲要施展本门通关破穴大法!此法近百余年来,本门历代祖师,均未曾使用过,可想而知这通关破灾大法,不比等闲功夫…”
  女罗刹郁雅道:“大师可是要我护法?”
  “不错,本寺仅有广元随待日久,武功尚算不俗,其余只有五个年轻弟子,可堪一战,但如遇高手,则仍不济!可是如今广元伤腿,你臂伤未痊,如果你们合力出手,尚可一拚…”
  他歇一下,然后沉重地道:“老衲施展此一大法,须时三昼夜,以本身毕生精修之功,注人何大侠全身经脉,助他贯通生死玄关以及多处死穴,玄关及死穴一通破,功力倍增,而此后也不畏点穴!但在这三昼夜之中,我们两人对坐于秘室中,不能有一点外界声响惊扰,否则只要有一个心神微乱,便一齐走火入魔…”
  女罗刹郁雅惊道:“听闻大凡这种助长功力的大法,最招天嫉,纵使安然功成,但施法之人,真元耗损极多,可能终生不能恢复,大师这种通关破穴大法,既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几夺天地造化之功,想必极耗真元……”
  “郁姑娘所言均对,但老衲不惜如此,乃对师门表示悔罪诚意!只请姑娘小心防备,在这三昼夜之内,任何人想推门进入秘室,俱所禁止,如有不从,格杀勿论!”
  说完之后,不久,他们已处身在一间秘室中。
  这座秘室原是作为修练各种奇功之用,专门设计防止心神被扰,四面墙壁俱是宽厚的大石。室中另有通气管设备,故此空气甚佳。
  室门虽是木制,但厚达一尺,坚实细密,沉重无比。此门一关,任何声息室中均听不到。
  外面一连有两间房相套,如有人想到达秘室本门,一定要经过这两个房间。
  因此最外面的房间,由五名武功不错的星字辈年轻弟子把守。
  第二关则由女罗刹郁雅和广元和尚一同把守。
  到了卯时正,天色已亮,那扇厚厚的木门便关上。一直要等到大后日的卯时,才是功德圆满之时。
  郁雅和广元和尚商量好,假如有高手人侵,她因双腿无事,同时手中红绸带又是兵刃,便管远攻。广元和尚行动不便,但单力拳功都沉雄凌厉,刚好适宜于近身搏斗。
  不过他们都认定不会有什么事,郁雅虽担心四堡五寨的人寻到此处,但他们只知何仲容到了南方,却因自己这根线索已断,哪能查访得到?
  果然平静地度过两日,郁雅和广元和尚的伤势,已痊好了七八成。
  又一直平安地到了晚上子时,仅有两个时辰,他们便可以功德圆满。
  外间五名弟子,全都持刀握剑,全部出动各戒。
  三个留在房内。两个负责在外面三丈之内巡视。
  忽听一声叱道:“是什么人?”
  女罗刹郁雅晏然一惊,红绸带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手。
  只听一声痛哼过处,有人叫道:“师兄弟们注意,有贼人要进房,我已经被暗器伤了四…”
  喊叫声中,外间房中的三名年轻和尚,各摆兵刃,一齐塞住门口。
  只见一人迅捷如鸟,飞落房门之前。房外本来还有另一个和尚,法名星宗,大叱一声,挥刀斜斜扑到。那人年纪不大,面目毫不惊人,但突然一挥掌,“呛啷啷”大响连声,星宗手中利刀已被击落尘埃,那人冷笑道:“我岳冲寻的是何仲容,你们如敢拦阻,勿怪我岳冲手辣!”
  内进房中的广元和尚和女罗刹郁雅一齐闻声色变。不过他们所惊的并不一样。
  广元和尚深知这五名星字辈的年轻僧人,一身武功,已非泛泛,虽然不能和武林高手比较,但刚才那岳冲一现身间便将星宗利刀打飞,这种身手,凭他广元和尚已未必抵挡得住,何况此刻腿伤未曾完全痊好,总不免会受到影响。
  女罗刹郁雅惊的是这个心黑手辣的少堡主,居然跟寻到这光明寺来。在四堡五寨中,她就是怕被岳家堡之人知悉内情,而偏偏就是岳冲亲自来到。
  那岳冲手持家传仙人掌,精光耀目。猛可闯入房中。
  星觉、星信、星海三僧各摆刀剑,拦住去路。
  岳冲虎视他们一眼,只见当中的星信和尚手持长剑,由两刀夹卫,心知这三人必曾练过合击之术,便冷冷一笑道:“内房还有什么人,趁早滚出来,免得少堡主麻烦……”
  星海利刀微晃,喝道:“狂徒你先过了我师兄弟这一关再说!”
  岳冲道:“那还不容易…”话声未歇,突然远足丹田之力,大叱一声,响如雷鸣。
  三名僧人面色均为之微变,岳冲这一声断喝,本是想把何仲容喝出来,但瞥见三僧竟为之心神骤分,哪肯怠慢,仙人掌起处,一招三式,分向三僧递去。
  星觉、星信、星海三僧吃一惊,各自舞剑抢刀,封架敌招。岳冲倏然收招,退后两步,然后立即挺仙人掌直取当中的星信。他的动作上气呵成,其快异常。
  两旁的星觉和星海二僧,见对方功力湛深,已化成一道耀目光华,力取星信。惟恐师兄有失,一齐挺刀抢救。
  岳冲正要他们如此,运内力一震仙人掌,化出四五支之多,“锵锵”连响,已分别点在一剑两刀之上。他的力道甚巧,借力生力,身形一旋,竟从星海、星信之间闪过。直扑内室。
  女罗刹郁雅一直掀帘偷看,此时大惊,百忙中无处可避,双足一点,腾身飞上门帘之上。
  但蓦地想起何仲容和太初老和尚,此时正是最吃紧的关头,如何可以任他得手?
  心念方动,岳冲已举掌往外微按,那门帘“呼”的一声,直向室内飘飞起来,因此他可以尽览房中,只见广元和尚当正门帘之内,已摆好门户,双掌举到胸口,掌心向外。
  岳冲一见这个和尚眼中神光奕奕,马步极稳,便知此人以掌力刚猛沉雄见长,不敢硬冲。身形方自微挫,那道门帘“呼”的一声,猛可垂下,立刻便定住不动,把房门遮得极之严密。
  他正在猜疑其故,只见那道房帘突然无风自动,宛如灵蛇掣动,“呼”一声卷到身前,急忙斜斜闪开数步。
  外面房中的三个和尚此时已扑到他身后,刀剑齐飞,岳冲大吼一声,回身抡起仙人掌,运足真力,硬砸硬架,三招不到,一声金铁交鸣响处,星觉和尚手中利刀已飞上屋角,刚好插在梁上。
  岳冲心毒手辣,仙人掌幻出千重光辉,招数骤施,如疾风暴雨般专向空手的星觉和尚进攻。不消数招,已把星觉和尚迫在墙角,若不是星信。星海二僧拼命抢救,早就得血溅禅房。
  星信、星海二僧忘命护卫师兄,手中刀剑的招数不免流于太凶过猛,因而露出空隙。
  岳冲狂笑连声,仙人掌突然横扫直砸,瞬息之间,分别击中二增的刀剑。
  那一刀一剑,同时坠地,三名年轻和尚,均剩下赤手空拳。
  内房的广元憎看了心中难过无比,但又明白自己如果固守在房门,则敌人要闯过此关,还须费一番手脚,侥幸尚可挨到师父功成之时!假使出房驰救三名弟子,敌人定能在短时间内,夺门而人。
  可是他能够坐视那三个尚在与敌挣扎的忠心弟子们,任由敌人凌割么?
  他犹疑了一下,善目中掉下两点泪珠,朗诵一声佛号,决定不离开门口一步。
  一声惨叫起处,星信和尚腿骨已折,人也被对方仙人掌一击之力,扫开丈许。
  正在危急之际,刷地飞入一条人影,身材纤细,头面俱被玄巾蒙住,只露出一对眼睛。
  只见此人手中一柄长刀,寒光闪闪,但背上还斜插着一支长剑。
  他一人房,手中长刀一摆,迅疾无伦地连发三刀,招数既毒辣,又巧妙。
  岳冲连封两招,仍没沾上敌人长刀,心中微凛,抖丹田长啸一声,回转身使出一招“凤凰三点头”,仙人掌化出巴掌大的三团寒光,直取蒙面怪客。
  那蒙面人一声不哼,施展开刀法,专以巧妙毒辣的招式,亦守亦攻。一面又以小巧功夫,腾挪闪避,不与岳冲硬碰。
  但见刀光掌影,弥漫全室。精芒电射,寒风旋卷,当真是好一场恶战。
  那星觉、星海二僧,拾回刀剑,先把星信和尚拉到角落去,然后两人挺兵器守在内房门口之外。
  晃眼间又飞入一道人影,身量高大,气势威猛,双手分持着一对粗大沉重的铝铁双怀杖,正是卫家寨少寨主卫成功。
  他一人房,便大喝道:“何仲容可是在房中?还不滚出来……”
  岳冲应道:“此中必有蹊跷,只看这些秃驴们拼命阻拦,便可想而知卫成功双杖并举,猛然冲向房门。
  星觉、星海两僧抡刀舞剑,拚命抵挡,但五招才过,便被卫成功那对重逾七十斤的双怀杖,打得东歪西侧。
  这边岳冲和蒙面人攻守了数招,突然“咦”了一声,撤仙人掌跃开数步,定睛望着那蒙面人,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这个人的口舌一向不大干净,目下这个和他对敌的蒙面人,居然使他这样平和地询问来历,实在是奇事一件,内房躲着的郁雅暗暗称奇,方想岳冲是否已从那人刀招上,看出来历,才会这么客气?
  那面人哼也不哼,长刀一摆,突然如风翻电掣般攻到卫成功侧翼。此人一出手,形势立时改观,卫成功一连挥扫了七八杖,才把蒙面人锐不可当的攻势挡住。这时岳冲岂甘寂寞,大喝一声,施展岳家堡秘传手法,一招“应落平沙”,仙人掌幻出光华如练,力取蒙面人左边空隙。
  谁知蒙面人早已有备,左手奇快地掣下背上长剑,手腕一震,寒光满室,敌住岳冲。
  那间占地不大的房间,此时霞影千重,寒光万道,还有那刀凤剑气令人瞩目惊心。广元和尚忍耐不住,大叱一声,冲出房门,从星觉手中取了利刀,猛攻卫成功。他乃少林嫡传弟子,也会使十八路无敌神刀,此时施展开来,神威凛凛,把门口守得如铁桶般坚固。
  卫成功一面盘打攻扑,一面骂道:“好秃驴,原来何仲容的刀法,真是从你们少林学到的……”
  蒙面人收回长刀,一齐对付岳冲,只见她两样兵器招数不同,神妙异常,一口气竟把岳冲逼出房外。
  岳冲自觉丢人已极,要知他为人坚忍猛毒,十年前他才十三四岁时,便自夸要成为四堡五寨中小一辈人物中的领袖,这十年来,亏他肯吃尽苦头,死练武功,因此一身技艺,的确不同凡响,就拿眼前的卫成功来比较,莫看他的仙人掌不似卫成功双怀杖那么沉重刚猛,但功力却显见高出一头。
  然而他竟然被这个疑为四堡五寨小辈人物之一的蒙面人,直迫出房外,这个人如何丢得起?只好一横心,施展出家传绝学,招招都是换命的煞手,这一来才把颓势挽住,不再是一味清退。
  卫成功的镔铁双怀杖,又长大又沉重,在这小小地方,施展开来,对方已无法用小巧身法进他凶锋,不时被迫硬封硬架。这一来广元和尚便大为吃亏,二十招之后,已震得手腕酸麻,力量不继。
  女罗刹郁雅心中极急,暗暗褥告佛祖有灵,快教岳冲败走,以免自己泻露行藏,遭那剥皮剖心的极刑。
  猛见房帘一震,从跌下地,她在门相上,也险些儿被扯下地,跟着大响一声,沙石乱飞,原来卫成功双怀杖之一,击在门柱上。
  正在她吃惊之时,卫成功已冲入房来。他一见还有一道门户,便直扑过去,抡杖击在门上,“轰”地大响一声。
  女罗刹郁雅失声尖叫,卫成功突然退后数步,回头一瞥,见到她,便冷冷笑道:“原来女罗刹在此……”
  郁雅见自己行藏已经败露,面现张皇之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卫成功不理郁雅,复又举杖,要硬砸道极厚的木门,杖尚未发,忽见那门“呀”的一声,自动开启,门内当中站着一人,正是何仲容。
  女罗刹都雅一往情深,此时骤见何仲容之面,情不自禁地大声问道:
  “你怎的这么快便出来?可曾受了惊扰?”
  卫成功狞笑道:“郁雅,你趁早滚蛋逃命,日后四堡五寨如找不到你,算你本领高明……”
  何仲容神采奕奕,目射威光,伸手掣出蓝电刀,平静地道:“卫成功,你欲得我而甘心,来吧……但你得小心点,若然今宵收拾我不下,你的性命可要留在这儿…”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自然流露出一种坚决有力的味道和令人震慑的气度。
  卫成功暗想后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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