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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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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这样下场的。植物爷爷就在吉森行星上一切活着的植物下面,他以他自己特有的方式与小兄弟们的悲号哀叹共鸣。他对自己的儿孙们在来自异域人的手中或牲畜的蹄下遭到如此的浩劫已感到厌倦。
  “安静,爷爷,安静。”特威格向植物爷爷发出了信息,但他没有回答。她两手放开了树干,睁开眼睛向后退去,回到了哈克身旁。
  “这帮人乘在车里,”特威格告诉哈克。她还把这些人和他们所乘的敞篷履带车形容了一番,好像她亲眼看到似的。其实,这些情况都是她的树兄树弟传送给她的信息。它们一直低头看着这些在草地上行进的车辆。“当他们开始出发时,一共8个人,而且是步行。现在又多了5个人,还带来了车子。要是咱们俩呆在这儿,他们就会在半小时内赶上我们。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那些车子会摧毁许多树木和植物爷爷的其他儿孙。”
  “那我就到高石区去,”哈克说。他皱起眉头,一双蓝眼睛中间的皱纹就更深了,瘦瘦的脸上满是胡子茬茬。“他们就得下车跟着我走,这样他们就伤害不到什么植物了。此外,他们在高石区追上几星期甚至一个月,也追不上我。实际上他们真正想抓的是你,他们想把你抓住,让你讲出植物爷爷的下落来。不过,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可以诉诸法律,他们还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在这个吉森行星上,总算还有一点法律,而且是跨行星的法律。这使我想起了……”
  他用两只手指从衬衣口袋里夹出了一小张塑料纸片,递给了特威格。
  “当我还在首都议会里的时候,我要求总督派人到星际政府去请一位生态学专家来,他是一位法定的有正式审查权的专家,这就是他的名字。”
  特威格蹲下身来,打开了对叠的纸片。她为自己的阅读能力和其他教育感到自豪。她的这些知识都是一架教学机教的。这架教学机是哈克从首都到乡下来时带给她的。她一看纸上的宇原来是用蓝颜色印的,可是哈克的汗水已把它弄得几乎辨认不出来了。
  “约翰……斯通。”她最后还是念出来了。
  “就是这个人,”哈克说,“我事先作了周密的安排,所以请他到这里来这件事完全是秘密的。不过,我估计他两天前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到这儿来找我。他要是往北走小路,用不了一天就到这儿了。他已经听说过你。你去接他,把这张纸片给他,并把那帮人最近的活动,以及其他一切情况都告诉他。我把这帮人引到高石区附近,明天下午我就到铁锈泉去,你跟斯通在那边等我,我们就在那边等这帮人,让他们赶上我们。”
  “可是到那个时候,你们也只有两个人呀。”特威格不太同意地说。
  “甭担心,”哈克站起来,伸手拍拍她肩上的树皮衣服,“我不是对你说了吗?他是个星际政府的官员——就像警察局的人一样。他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不敢冒违法的风险。这批垦荒人确是想在植物爷爷的树林子里放火烧林,烧出几块新的庄稼地来。但只要他们知道约翰·斯通在这里,他们就不敢胡作非为了。”
  “到斯通走的时候,他会向议会推荐一套法律的,永远禁止乱烧森林,”哈克说,“特威格,现在你往南走吧,你找到他后就跟他在一起。这帮家伙在找我,也在找你,只要他们发现你的踪迹,他们就会来缠住你的。”
  他又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就转过身,向树丛走去。他走得很快,除了特威格以外,任何人看见他这种速度,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善于翻山越岭的人。
  特威格看着哈克离开,很想跟他一起走,同他在一起。但她得听他的话。哈克说这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约翰·斯通就是他需要的人,那她就得去找到他。不过,她总是觉得别扭。她周围的一切东西,以及她平时喜欢的一切事物,现在看上去好像都不顺眼了。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压倒了她。哈克走后,她俯下身去把脸贴在地上,伸开双手,好像能把大地抱住似的。
  “植物爷爷!”她只是从心灵深处发出了呼喊。当她呼唤植物爷爷的时候,不需要通过树木花草的传播。但是植物爷爷没有回答她。
  “植物爷爷!”她又喊道,“植物爷爷!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呀?”她感到一阵恐惧,“怎么回事呀?你到哪儿去啦?”
  “安静,小跑腿,”植物爷爷那昏昏欲睡的缓慢的心音终于传来了,“我哪儿也没去。”
  “我以为人家在地下发现了你,”特威格说,“你不回答我,我还以为有人伤害了你,甚至杀了你……”
  “安静,安静点儿,小跑腿,我厌倦了,我非常厌烦跟你是同类的那些人,不久之后我可能真的要睡着了,”植物爷爷说,“要是我真的睡着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醒过来。不过,我不相信我会被杀死。是不是什么东西都会被弄死,我没有把握,也许它们只是样子改变一下,暂时不说话而已。等到宇宙记起它们来的时候,它们又会成长起来说话了。我不像你的那些同类人,他们只有一个形态。我有几种形态,无论是根呀、枝呀、花呀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小跑腿,不管我回不回答你,我总是在这个世界上等你。”
  特威格的泪珠滚滚而下,把她脸下的上全弄湿了。
  “你不知道!”她哭着说,“你会死的,你会被他们害死的。你不了解,可你还以为这不过是睡着罢了!”
  “我才了解呐!”植物爷爷说,“我比你这黄毛丫头知道的不知多多少,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片刻而已,而我已不知活了多久了,我曾看见过高山从地上耸起又落下。这些人只能找到树根和摧毁树根,可是我的形体何止是树根一种呢,因此,我怎么会死呢?要是树根完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植物呢,我仍然是各种各样植物的一部分呀,我也是你这个小跑腿的一部分呢。要是有朝一日这些东西都完了,这个星球毕竟是土和岩石构成的呀,我还是土和岩石的的一部分呢。如果连这个行星也完了,那还有其他的兄弟行星和姊妹行星,我仍然是行星的一部分呀。如果连行星也没有了,宇宙中还有其他天体呀。我曾在这里孤独地教我自己说话,教我跟所有大大小小的植物兄弟妹妹说话。而在另一个世界上,这个世界离我们的星球太遥远了,以致连我也看不到。但就在这个遥远的世界上,与你相同的人类一直在教自己说话。所以,现在我跟你能在一起谈话。要是我们以前不是混成一体,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我们怎么能心灵相通呢?”
  “可是就我来说,你还不是死了!”特威格呜咽着说,“我受不了!我不能让你去死!”
  “那我能给你讲什么呢,小跑腿?如果你思想里真的认为我死了,那我也就完了;如果你认为我是不可能被害死的,那我就死不了。你会永远感到我跟你同在,除非你对我毫无感情。”
  “可是你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呀!”特威格哭着说,“你是无所不能的,当我还是一个孤苦伶什的婴孩时,你就照顾我,我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是你使我活下来,把我抚养成人,并一直在照顾我。而现在你想让自己被人毁灭,我怎么能不管呢!你完全不应该自暴自弃,让他们来毁灭你,你可以在这些人面前打开地壳,让火热的岩浆毁灭他们,你可以把江河的水舀干,让他们喝不到水。你可以把有毒的花粉、种子传播出去,让他们生病。可是你就是无所作为,什么事也不干,就是躺在那儿,让他们找到你,并把你害死!”
  “照你说的那样去干也不是办法呀,”植物爷爷说,“你生到这个世界上来还不久,很难向你解释清楚。反正这不是宇宙发展的规律。按照你刚才讲的那样破坏与毁灭,岂不是一切东西都完了,也谈不上什么生长发展了,当然也谈不上我的生长发展了。小跑腿呀,你总不希望我生病和停止生长吧,是不是呀?”
  “可那总比死好呀。”
  “看你又来了,这种思想是没有头脑的思想。小跑腿呀,要是你偏要悲哀,那我也没有办法使你不悲哀。在你脱离你自己的同类,一个人孤零零地成长时,我已经动用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植物兄弟姊妹来照料你,因为我希望你高高兴兴地在这个世界上度过一辈子。而你却并不高兴。我知道的事情虽然远远超过你,但在丰富的知识面前,我懂得的东西太少了,我还得不断地学。正因为我懂得的东西太少,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使你高兴。要是你非感到悲哀不可,那就随你的便吧。反正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跟你在一起,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将跟你在一起,现在和将来,永远在一起。”
  特威格感到植物爷爷的注意力已不在她身上了。她就躺在那儿对着身底下的土地啜泣,她为自己的孤独而流了一会儿泪。不久泪水就少了,她想起了哈克交给她要办的事。于是她就慢慢地站起来,开始向南跑去,迎面而来的清风把她脸上的泪水吹干了。
  特威格跑呀,跑呀,她那富有诗意的动作开始慢慢地把她内心的恐惧和悲哀驱散了,就像温暖驱散严寒一样,不是一下子,而是逐步逐步的。要是约翰·斯通这个人真的能像哈克所说的那样会办事,那就什么事值都好办了。她突然想起来,最好还是去核对一下来的那帮人的情况,于是就来了个急转弯,回头向供应点跑去。特威格来到了森林里的那块空地边上,供应点就在那里。她向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男男女女和他们的车辆已经到了。她站在那里不用担心,因为这帮人虽然与特威格是同类,但他们的视力和听力都不如她,而且她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树丛作掩护,他们根本看不到她。
  特威格离他们不算远,所以她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她看得出来,有辆车的履带断了,需要修理。一些男的正在车左侧的履带旁边忙忙碌碌。那条履带像一条巨大的金属手表带一样松松散散地挂在车侧的驱动轮上,而那敞篷的车身就像一只朝天开口的盒子。其他没有参与修理的人则在夕阳的余辉下站在一旁,蝶蝶不休地在争论什么。
  “……臭婊子!”这是伯格的声音,他正在说特威格。他脸上的伤口早已不流血了,原来的血迹也擦干净了。不过他额头上的伤口还是红红的。“我们把他俩抓到后,先在哈克面前把她吊死,然后再吊死他!”
  “不行,”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瘦瘦的细高个儿,上身穿一件短短的褐色皮茄克,下着一条乡里乡气的皮裤子,屁股右上方的黑皮套子里挂着一把激光手枪。“先得让她说话,该杀的是那个叫什么植物爷爷的老鬼。然后再把她送到哪个合适的家庭里去。”
  “合适的家庭……”伯格喊道,他正想再往下说,另外一个女的打断了他。这个女的长得比较矮壮,她穿的是女式服装,但外面罩着一件齐膝长的风衣,脚登一双皮靴。她那件风衣原来是白色的,现在可不白了。尽管她没有带什么武器,但她看上去比那个细高个女的更加武腔武调,说话也更加粗声粗气。
  “伯格,闭上你的臭嘴!”这个女的说,“你开口之前,最好先想一想,免得懊侮都来不及。我们一本正经的庄稼人家庭早就为这个小姑娘作好安排了。这几年来她虽然跑出去变野了,但她毕竟是人类的后代呀,只要对她进行好好的教育和训练,她就会变成一个懂规矩的好女人的。等我们抓到她以后,你可别起坏念头,或动手动脚。这一帮人里,只有我们做老婆的会使她讲出那个什么鬼爷爷的藏身之地来,你们男的甭想。”
  “看你能……”伯格咆哮着说。
  那个矮壮的女人哈哈大笑起来,特威格听到她的这种笑声不禁全身都哆嗦了。
  “你以为我们能不让你说话吗?”这个女的边笑边说,“要是你真的不说话,那岂不是也跟那个小丫头差不多了?”
  特威格缩回身去,前面的树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就看不见这些人和车了。不过。她要知道的已经全知道了。那些车辆现在不会开,所以哈克在到达高石区之前,就没有被他们追上的危险了。高石区是一个丘陵地带,地上布满了大块大块的鹅卵石和其他石头,车子根本走不了。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机会抓住他,但至少现在他们是抓不住他了。这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特威格转过身来,又向南跑去,去找那个叫约翰·斯通的人。这时候,太阳已经在森林后边消失,暮色苍茫的黄昏笼罩着大地。
  她又飞奔起来了,而这种飞奔又使她觉得陶醉和温暖,把她刚才听见那帮人说话时的浑身哆嗦和寒颤渐渐驱散了。在她飞跑的时候,谁也抓不住她,更不用说对她采取什么可怕的行动,逼她讲出植物爷爷根体在地下的藏身之处了。
  太阳早已下山,一轮又大又白的明月高挂在吉森行星的上空。特威格的眼睛一经适应,就觉得这轮满月的光芒几乎跟夕阳的余辉差不多亮,所不同者仅仅是月光只有白色和灰色两种不可思议的色调,没有其他色彩。就在这种光线之下,大大小小的树丛纷纷向两边分开,让她过去。而她脚底下的那些小兄弟们则像一块柔软的灰绿色地毯,在她面前铺开,形成了一道月光和阴影交差的过道。特威格就在这条过道上轻快地向前飞奔,好像脚不沾地似的。
  她一点不费劲地跑着,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就在地面上、树丛中和月光下滑行一般。四野里万籁俱寂,她耳边的呼呼风声就像阵阵音乐,陪送着她一往直前。周围空荡荡的,好像除了森林和月光外,什么也没有,而她就在这静悄悄的空间跑着。有一阵子她觉得天底下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甚至把植物爷爷和哈克也忘了,更不必说乘车来的那帮人了。他们好像都不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在永无休止地跑着,除了她那手舞足蹈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飞奔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她跟世界。她觉得孤独,永远是那么的孤独。
  太阳下山后的夜空,是月亮和星星的天下。那一轮明月现在比刚才升起时小多了,它在繁星点点的苍穹中徘徊,显得非常突出,非常孤立。特威格就在这明月当空的深夜里一路跑下去,植物兄弟姊妹们则为她开道让路,并在跟她的心灵进行微妙的联系。她终于从孤独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开始听到它们在告诉她,她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远了。它们把那条为她安排的过道铺向这个人,让她顺着方向去找。特威格在溶溶的月色和疏疏的树影中,发现前面有一点黄色的光亮在忽明忽暗地闪耀。她在夜风中闻到了一股气味,那是烧枯树枝的气味,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人和一头动物的气味。
  她终于找到他了。他正在林中的一块小空地上露营。那块小空地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砾石,上面长满了苔薛。一条小溪从林中流出,在砾石底下绕了个半圆后又向对面的林中流去。这首小溪不宽,特威格很容易跳过去,她隔着小溪望去,只见一堆小小的篝火在燃烧,旁边坐着一个男子汉,他身材高大,穿一身黑色的野外服装,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堆篝火,乍一看他好像也是一块长满苔藓的砾石。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只有蹄的大动物,她的同类人管这种动物叫“马”。这个动物不是嗅到就是听到了特威格,所以它昂起头来朝她所在的方向喷着鼻息。
  这个汉子抬起头来看看马,然后又回头向特威格看来。
  “喂,过来坐坐吧。”他说。
  他的目光正对着她的方向,但她不想贸然上当。特威格认为他肯定看不见她,因为她藏在距他至少有四米多远的树丛里,而且那堆火花使他眼花缭乱,他只不过是根据那匹马的动作判断出有人在这个方向罢了。
  “你是约翰·斯通吗?”她冲口而出地问道,忘记了只有哈克才能在这样的距离下听懂她的耳语声。可是他却出乎意料地回答了。
  “是呀,你是特威格吧?”
  她大为惊异,于是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让火光照在她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起来。他的嗓音低沉宏亮,笑声更甚——不过这是一种和蔼友好的笑声。
  “这儿只应有两个人知道我的名字,”他说,“一个是叫哈克·伊利昂斯的人;另一个可能是叫特威格的女孩子,你的声音像特威格,不像是哈克。”他接着肯定的说:“我现在已经看到你了,你看上去就像特威格。”
  她向前走去,一直来到小溪边上,跟他只有一溪之隔。现在她终于看清他的脸了,那是一张方正、白晰、英俊的脸,淡黄色的头发密而不长,稍为有点卷曲,不太浓的眉毛下是一双蓝湛湛的眼睛,蓝得像那夏天的湖水。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他身后的那匹马不断地喷着鼻息,蹄子不停地在地上刨着。
  “你干么老坐着?”特威格问道,“是不是躲着什么事情?”
  他摇摇头。
  “我不想惊吓你,”他说,“哈克·伊利昂斯留话给我,让我不要在第一次看到你时突然动作或碰你。如果我站起来,不是要把你吓坏了吗?”
  “不会。”特威格说。
  可是她估计错了。当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时,她还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因为她从来没看到过如此高大的人。他比她想像中的任何人还要高大。当他站直后,他好像凌驾于一切之上,凌驾于她,凌驾于那堆篝火,凌驾于那块巨大的砾石,甚至凌驾于他身后那匹高头大马之上。说真的,特威格认为那匹马已经是够高大的了。她的心脏又开始跳得快起来了,就像她还在飞跑似的。不过她看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小溪对面等着,身上丝毫没有威胁或邪恶的气息。她觉得他跟伯格,跟供应点的管理人,跟那一帮人里的男男女女大不一样。于是她的心跳又慢慢地正常了。她为自己感到害臊,接着就一跃跳过小溪,与他面对面地站着。
  “我不怕,你再坐下来吧。”她对他说。
  说着,她自己盘着双腿在他面前的地上坐下了。这时,约翰·斯通就像一座高山沉入大海似地也坐了下来。即使他们俩都坐着,他仍然好像凌驾于她之上。不过特威格觉得他这种凌驾于人的气势很亲切,就像她偎依在参天大树的枝叶下,丝毫不感到树哥哥有盛气凌人的味儿。
  “我的马打扰你吗?”约翰·斯通问她。
  她看看那高大的动物,带着点蔑视的口气说:“它脚上有金属的东西,会像车子那样把小生物踩断和压死的。”
  “这倒是真的,”约翰·斯通说,“不过它脚上的马蹄铁不是它自己要钉上去的。再说,它喜欢你呢。”
  他的话一点不假。那动物正在把它那个有点像锤子的头低下来,并不断地向她点头。它跟特威格之间有一段距离,但它好像要伸过头来跟她亲热似的。特威格的心软了,她伸手向它表示亲善,它就安静下来了。
  “哈克·伊利昂斯到哪儿去啦?”约翰·斯通问道。
  特威格的忧虑与焦急像潮水似地一下子涌回来了。
  “在高石区,”她说道,“有人在追他……”
  她把所有的情况都说给约翰·斯通听,她尽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来讲。因为她过去曾跟哈克以外的人说过话,可是他们只懂她说的一个一个词,不理解这些词合在一起的意思。但她现在对约翰·斯通讲话时,他不断地点头,而且看上去很能领会她讲话的意思,神情也非常关切,好像他对她的了解在不断地加深。
  当她讲完以后,约翰就问她道:“这个铁锈泉离这儿多远?我们从这儿去要多少时间?”
  “一个普通人得走六小时。”她说。
  “那么,要是我们在太阳出来以前动身,我们就可以跟哈克同时到达那边了,是不是呀?”
  “是呀,”她说道,“不过,我们应该现在就出发,这样我们就可以在那里等他了。”
  约翰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树林。
  “天黑,我走得慢,”他说,“哈克对我讲过,你不喜欢走得慢。再说,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告诉我,坐在这里谈总比走着谈要好一些吧。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再走。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及时赶到铁锈泉的。”
  他说这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平静、安详,使特威格想起了植物爷爷讲话的口气。她虽然还没有十分信服他的话,但疑虑总算消除了,于是她就重新坐了下来。
  “你吃过饭没有?”约翰·斯通问她,“噢,对了,你喜欢不喜欢像我们这样的人吃的东西?”
  他微微地笑了笑。特威格顿时觉得他可能在笑她。
  “我当然吃你们吃的东西,”她说道,“哈克跟我总是在一起吃饭的。我不一定非吃这些东西不可,但吃也没有什么关系。”
  约翰严肃地点点头。特威格心中暗暗地在嘀咕,不知道他猜不猜得出来她没说出来的话。事实是植物爷爷虽然见多识广,但他并不真正了解人类的味觉。他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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