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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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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打仗,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原因,人类只是需要这个星球来种庄稼。哈维不知道要种什么庄稼,可是就他见过的土地来看,他无法断定能种出什么东西来。
伊娃修女松开了安全带,爬过飞机舱板,到哈维身旁坐下。作为行星的副指挥官,哈维习惯了一个人呆着,只有烦人的马克西和禀性善于宽慰人的伊娃修女时不时地来打破他的寂寞。
“感觉怎么样?”她问,“想让我为你祈祷吗?”
他考虑了一下她的建议。“好的,”他温柔地说,“我对这次进攻和对总司令部的逻辑都产生了疑虑,也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领导这帮小伙子作战,并把他们活着带回来。”
伊娃抓住他裹在盔甲里的双手,念起了一段简短的祷词:
亲爱的上帝,我们的统帅,
听听您仆人脆弱的心声吧,
帮助他,引导他吧,
用您的号令来为他指引方向,
我们相信您的智谋,
我们听从您的计策。
不要让对战争的恐惧,
阻碍我们恪尽职守,
阻碍我们对您谦卑的侍奉。
我恳求您,
给这个士兵以力量,
不要让他丧失战争的信念。
并以伟大的上帝,
独一无二的统帅的名义,
宽恕我们的这次任务。
“谢谢你。”哈维说,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要为杀死林克人乞求宽恕呢?”祈祷词中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怪。他们的行动当然是正义的。
“因为一切杀戮都是一种过失,特别是当我们……”
飞机颤抖起来。四周进发出舱内气体逃逸而出的呼啸声。哈维抓起自己的安全带,死死地将它攥住。飞机上只有少数人还系着安全带,他是其中之一。
伊娃被卷过舱板,滚到了飞机侧面一个张着大嘴的洞口边。他伸出手想去拉她,可是太晚了。
机舱内闪起了黄光,接着是红光。高音警报器呜呜作响,却仍盖不住不堪重负的引擎的尖啸声。
“我们摔下去了!”马克西喊道。他用一只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拽着一个士兵的手。“混蛋!真是混蛋!”他吼道。
伊娃滑进了机身侧面的那个洞里,用手抓住一块参差不齐的飞机舱板,整个人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
哈维动弹不得,像个新兵似的傻掉了。他感到害怕。“振作一点,哈夫,”他告诫自己,“现在没时间吓得尿裤子。”
他调了调无线电,公共频道上传来一片混乱嘈杂的尖叫和似懂非懂的口令。他朝伊娃伸手示意,举起两个手指。过了片刻——这片刻的沉寂直迫进他的心脏里——伊娃惊恐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了出来。
“哈……维!”她喊着。
“我会救你的,坚持住。”
“不!”她大喊,“快到驾驶舱去,把飞机的方向锁定在攻击区域。”伊娃的话断断续续的。她挣扎着不让自己掉下去,“我们必须进攻那个目标。”
“那你呢?”哈维喊道,“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去了。”
“求求你了,军士,我们进攻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军事基地,它是整个战争的中枢神经系统。”伊娃大叫一声,哈维看见她又掉出洞口一些。“快去,哈维。”
此时,空气逸出的呼啸声被正在坠落的飞机发出的巨响盖住了。哈维解开安全带,匍匐着穿过机舱,朝驾驶舱爬去。他输入了自己的安全密门嗤的一声打开了。驾驶舱里片狼藉,到处是机器零件、鲜血和断臂残肢。猛烈的劲风吹在他身上,他费力地接近空无一人的驾驶座。
“这儿全成碎片了,”他冲着无线电说,“袭击好像直接来自于……”哈维结巴起来,“我们被雷珀尔加农炮击中了!”哈维大叫起来,“他们缴获了我们的一台武器!”
“导……航……计算机在控制台后面。”伊娃的声音听起来很吃力,“里面已事先设定好了我们的进攻区域,键入……伊娃00—72。目标……区域为‘结束战争’。导弹将自动瞄准目标发射。轰炸机的任务……”无线电里传来一片静电噪音,“……就此结束。我会祈祷上帝保佑……”
他还想再问她几个问题,可是伊娃虚弱的声音迫使他赶紧执行她的命令。他爬到环形控制台的下面,找到了那台导航计算机,把紧急操作面板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键盘和屏幕。“我找到了,伊娃。”他含混不清地说。
飞机又摇摆起来,一阵猛烈的震颤扫过整个机身。他们又遭到了一次袭击。控制台上的大部分仪器已经不亮了。警报器也哑了。
“我现在正输入密码。”他键入密码,然后输入“结束战争”几个字,屏幕闪烁起来。“电脑要求我输入一个确认密码。”他喊着伊娃。
没有回答。他又试了试公共频道。还是一片寂静。
“伊娃!”他通过所有的频道大喊,“伊娃,我需要确认密码,伊娃!”
“请原谅,”伊娃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确……认……密码是‘请……原谅’……”
哈维迟疑了一下:“请重复一遍,伊娃。我再说一次,请重复密码。”
无线电里只有静电噪音。计算机的小屏幕一下子黑掉了,过了一会儿又亮了起来,他没有时间了。他用颤抖的双手输入密码。随着主引擎的强力推动,飞机猛地往一侧倾斜过去。轰炸机的导弹射了出去。你早就料到会发生这一切的,哈维心想,一边爬出驾驶舱。还会发生什么呢,伊娃?飞机又是一斜。
坠落。
夜晚的寒冷把他身上最后的一点生命力都吸走了。他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食物,没有饮用水,医用胶布也快用完了。
“我不喜欢黑暗。”伊娃说刚刚完成了对飞机的又一圈巡视了回来。
哈维记得自己是从飞机的残骸里爬出来的。轰炸机的一侧裂开了一道缝,泥浆顺着裂缝渗了进来。他摸到自己的盔甲上有一个洞。疼痛。伊娃不见了。
“他妈的!”马克西又骂骂咧咧起来,“在这种烂泥里屁也种不出来。”
一天的时光慢慢消逝了,半张脸的马克西和失去双腿的伊娃的形象在哈维眼里越来越模糊了,抑或是他正在消失不见?
他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时候,发现了伊娃的下半身,他认出了伊娃大腿部位的小十字架标志。轰炸机坠落在一个巨大的综合性建筑的废墟当中,建筑物暴露在天空下,就像一处血淋淋的腿伤。炸成碎片的尸体四处散落着。血肉模糊的肢体他一个也辨认不出。他回想起来,导弹射中目标后不久,他们的飞机就坠毁了。
“你害怕黑暗吗,哈维?”伊娃又一次问他。
他发现马克西的时候,马克西还活着,躺在轰炸机的残骸旁边,手里还攥着哪个士兵的胳膊。他把马克西从冒烟的飞机残骸旁背开时,马克西还哼哼了几声,可是没过一会儿就死了。哈维想尽办法不让马克西的脑浆流出来,直到马克西停止了呼吸,他才把胶布揭下来。
“死亡是什么样的,伊娃?”哈维问。他感到伤口处脉搏的跳动越来越慢了,他觉得自己闻到了潮温的微风中有一股甜甜的花香。
“战争结束了,是吗?”她问,然后又谈起了黑暗。
哈维感到恶心,眼前直冒金星:“我们消灭的究竟是什么军事目标,伊娃?我们是怎样结束这场战争的?”
伊娃在泥地上空盘旋飞舞着,蓝色的眼睛已褪成了灰灰的颜色。她的表情十分宁静。
“想想看,哈维。是谁控制了战争?是谁最有可能结束这场战争?”伊娃又飞去搜寻罹难者的尸体了,“你很快就会和我们团聚了,哈维。很快。”她说。
夜晚的雾气包围了她。
哈维想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躺倒在泥地里。“是我们控制了这场战争,”他轻轻地说,“是我们……”他没有说下去,“伊娃修女,你这个魔鬼般的女人。”
他朝天上望去,云彩遮住了天空,只露出一条缝隙,从那儿望出去,只见星光璀璨,一颗颗未曾相识的星星洒下它们的光芒,夜晚似乎没那么糟糕。他坐了起来,身体一侧的疼痛成了记忆,渐渐感觉不到了。他朝独眼向天的马克西望去。
“这儿很黑,是吗?”哈维用一种空洞的声音对他说,“你是知道的,对吗?”
马克西一语不发。
“你相信英雄那套说法吗?”他问。他重新在烂泥里躺下。此时,黑暗已笼罩了四周,星星不见了,又湿又冷的感觉消失了。“你认为我们会成为英雄吗?”
马克西笑了。他的嘴巴在半张苍白的脸上就像一个松弛的黑洞。“扯淡!”他大笑起来。
《我握着父亲的爪子》作者:'美' 戴维·D·莱文
接待员本来长眉毛的地方是一丛羽毛。羽毛混杂着绿、蓝、黑三色,就像孔雀羽毛那样色彩斑斓,而且它们在空调的静静微风中轻柔地颤动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先生?”
“没有。”詹森回答着举起手中的杂志,但在同一篇文章读了三遍却记不得一个字后,他又把它放下了,“实际上,我是有个问题。嗯,我想问你……啊……你,你是否正在转变?”他的问话像片纸样落在候诊室那修剪考究的柔软草地毯上,詹森希望自己能把它收回,装进口袋,然后离开。只是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噢,你是指眉毛?没有,先生,我没有做转变,这样的眉毛只是时尚。我很高兴做个人类。”她温和地对他微笑着,“你很久没来旧金山,对吗?”
“对,我今天早上刚到。”
“羽毛在这儿很流行。事实上,这个月我们有做特价。你想看看产品小册子吗?”
“不!啊,我是说,不用了,谢谢。”他低下头,发现手中的杂志已经被弄皱了。他笨拙地想抚平它,但随后放弃了努力,把它塞回咖啡桌上的杂志堆里。这些杂志都是最新一期的,咖啡桌看着像是实木的。他用肮脏的拇指甲检查着:真的是实木的。然后,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他把那一堆杂志挪过来盖住那条小刮痕。
“先生?”
接待员的声音让詹森惊跳起来,把杂志滑曳了一桌子。“什么?”
“您是否介意我给您提一个善意的小建议?”
“啊,我……不介意。请说吧。”她可能会告诉他:他的纽扣儿开了,或许在这种场合必须打领带。她自己的领带同墙上的壁布很相衬,一种栗色和金色的豪华印染品。詹森怀疑自己那已经褪色的工作服上衣领口甚至能否围着他那粗脖子。
“你不该问任何我们的病人他们是否正在转变。”
“那不礼貌?”他想钻桌子,死了算了。
“不是的,先生。”她再次微笑着,这次带有真正的幽默意味,“只是他们中有些会喋喋不休,就最微不足道的东西给你做展示。”
“我,噢……谢谢你。” 钟声响起——那是个持续时间很短的嘹亮声音,同候诊室的古典音乐混杂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接待员瞪了一会儿虚无处。“我会告诉他的,”然后她对着空中说,接着把注意力转回詹森身上,“卡梅尔可先生出手术室了。”
“谢谢。”听到一个罕见的名字让其他人叫出来太陌生了。二十多年里他都没见过另一个卡梅尔可。
半小时后,候诊室的门打开了,露出一个走廊,走廊的地板光滑、锃亮,墙壁是精良的米白色。尽管布置很新颖,而且无疑——那古典音一直继续着,但微弱的消毒剂味道还是提醒詹森自己是在哪儿。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男人领詹森扇标有劳伦斯·施泰格医生的门前。
“你好,卡梅尔可先生,”桌子后面的人打招呼,“我是施泰格医生。”医生比詹森瘦小,色的眼睛,蓄着整洁的斑白胡须。他的手,就像的声音,有力而粗糙;他的领带以外科医生的精确打着结。“请坐下。”
詹森倚坐在椅子边,不想屈从于它的豪华。不想太舒适。“我父亲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不过我想先同你谈谈。我相信你们之间有些……家庭内部矛盾。”
“什么让你会这么说?”
医生瞪着他那金制的个人信息管理器,一直重复着啪嗒打开再关上。“我为你父亲治疗了近两年,卡梅尔可先生。医生和病人在这种合作关系中,必须是相当亲密的。我觉得我已经相当了解他了。”他抬眼看着詹森的眼睛,“他从未提及你。”
“对此我并不吃惊。”詹林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苦涩。
“我病人的家庭不愿承认他们是相当平常的。”
詹森猛然、唐突的笑声让他们俩都很震惊。“这和他做转变没什么关系,施泰格医生,我父亲在我九岁时就离开了我和我母亲。从那时起,我就没同他说过话。一次也没有。”
“我很抱歉,卡梅尔可先生。”他似乎很真诚,不过詹森怀疑那是否只是医生对病人的职业态度。医生张嘴想说什么,然后却闭上,瞪着角落一会儿。
“这可能不是家庭重聚的最佳时机,”他最后说,“他的情况可能有一点……一点让人吃惊。”
“我从克利夫兰走这么远的路来,不是想仅仅转身回家。我想同我父亲谈谈。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是吗?”
“最后的手术安排在五周后。当然,也可能被推迟。但是所有的文件都已经签署好了。”医生把手平放在桌子上,“你不是想劝他改变主意吧。”
“我只是想看看他。”
“如果他想见你……我会让你见他的。”
对此,詹森没有再说什么。詹森进去时,他父亲侧躺着,脸背对着门。这儿消毒剂的味道更浓些,仪器的电池发出哔啪哔啪声。
他的头秃了,头后面只在边上长着些泛白的头发。头皮光滑、粉红、锃亮,而且非常圆——同詹森自己的圆头相同,詹森的头就他工作服配置的标准安全帽来说,太大了。他自己的头盔里用黑颜料在黄塑胶安全帽里写着“大头杰斯”。
尽管他父亲的头很大很圆,但随他呼吸颤动的肩膀却很窄小,他胸下很快就是臀部,臀部仍很窄小。看不见腿,那位于他身体前面。当他走向床边时,詹森吞咽着唾沫。
他父亲的圆脸是褐色的,脸上很粗糙。从他鼻子到两个嘴角有深深的褶皱,他紧闭眼睛上的眉毛灰白而且很浓密。这张脸比他想象中的年老些,那想象只是在二十年前一个旧记忆上加上二十年的时光流逝而已。
詹森目光下滑,滑过他父亲那刚刚刮过的下巴,滑到他脖子上那浓密的灰白色颈毛上。然后向下更远,是他平放在床上的灰白色毛腿,脚爪在踝骨处交叉,放松地放着,趾甲干净整洁,趾肉没有任何磨损。
他父亲的身体像狼或者是獒,宽大、强壮、充满肌肉。但不知怎的,有些不对:他的胸膛,尽管很窄,却仍比任何正常的狗要宽,他的皮毛像是赝品——太干净、太精致、太齐整。自飞机上读的资料詹森知道那是从他父亲自己的头发,经过工程技术处理制成的,只是近似于真正狗那毛层不同、毛种类也不同的自然皮毛。
他是一只华美的动物。他是个可悲的畸形人。他是生物工程的奇迹。他是自大的自我放纵者们的偶像。他是一只狗。
他是詹森的父亲。
“爸爸?是我,詹森。”他身体的一部分想去抚摸那满是毛的肩膀,但他管住了自己的手。
他父亲的眼睛张开了,但接着又闭上了。“是吗?医生告诉我了。”他的发音有一点儿含糊,“你到底来这干什么?”
“我在奥黑尔机场撞上了布列塔尼姑妈。我不认识她,但她立刻认出了我。她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我直接就来这儿了。”
他是我父亲,他在电话里告诉他老板:他住院了。我得在一切太晚前去看看他。
他父亲的鼻子嫌恶地皱着:“永远不能相信她。”
“爸爸……为什么?”他再次张开眼。它们像詹森的眼睛一样是深蓝色的,它们开始完全聚焦。“因为我能。因为宪……宪法赋予我对自己身体和金钱随心所欲的权力。因为我想在余生中放纵一下。”他闭上眼,手爪交叉捂在鼻梁处。“因为我不想再做任何该死的决定。”
詹森的嘴张开,又像条鱼样合上。“可是爸爸……”
“卡梅尔可先生?”詹森抬起头,他父亲转过头去,看到施泰格医生站在门口。詹森不知道他已经站在那儿多久了。“对不起,我喊的是詹森。”詹森的父亲再次把手爪捂在脸上。“卡梅尔可先生,我想你该让你父亲单独呆会儿。麻醉剂还没有失效。上午,他或许更能畅开来谈。”
“想都别想。”声音传自交叉的手爪下。詹森手伸出——想抚摸一下父亲的前额,或者揉揉他的皮毛,但他不确定为什么——随后手又缩了回来。他说:“明天见,爸爸。”
没有回答。
当身后的门一关上,詹森沉重地倚着墙,然后下滑着坐在地上。他觉得眼睛刺痛,他揉着它们。
“我很抱歉。”詹森睁开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施泰格医生蹲在他面前,手里举着一个带夹子的写字板,“他通常并不这样。”
“我从不了解他,”詹森摇着头说,“从他离开后一直就不理解。我们生活得很幸福。他不喝酒,也没有别的不良嗜好。也不是钱的问题——总之,那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妈妈爱他,我爱他。但他说‘这儿对我没什么重要的’,然后就走出了我们的生活。”
“你提到钱,是因为那吗?你知道他给慈善机构捐了很多钱。剩下的仅足以支付颅面手术,一个信托基金为他支付手术后的微小需要。”
“不是钱,从不是钱的问题。他甚至要支付离婚后的赡养费及孩子的抚养费,但妈妈不肯要。那并不是很现实的决定,但她真的不想再用他的任何东西。我想那是因爱生恨。”
“你妈妈知道你来这儿吗?”
“她八年前已经去世了。白血病。他甚至没有参加葬礼。”
“我很抱歉!”医生再次说。他也坐下,把他那带夹子的写字板咔哒一声放到他旁边那闪光锃亮的地板上。他们一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医生说:“让我今晚同他谈谈,卡梅尔可先生,我们明天早上再看事情会怎么样。好吗?”
詹森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好吧。”
他们互相扶着站起来。
第二天早上,詹森的父亲轻轻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他那柔软的新身体随着平稳的四腿步伐来回动着,轻松地跳上一个铺有地毯的平台。在上面,他的头可以与詹森和医生的处于同一水平面。但他拒绝与詹森眼睛对视。詹森自己坐在医生的椅子上,但仍感觉不太舒服。
“诺亚,”施泰格医生对詹森的父亲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我想让你明白,那对你儿子甚至更困难。”
“他本来就不该来这儿。”他回答,但仍不去看詹森。
“爸爸……我怎么可能不来?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死了还是活着,而现在……却是这样!我不得不来。即使我无法让你改变主意,我……我只想同你谈谈。”
“那么,谈吧!”最终他的脸转向了詹森,但他的蓝眼睛很冷淡,嘴巴紧闭,“我还能听。”他把头放低到趴在身前铺有地毯平面的脚爪上。
詹森觉得自己腿上的肌肉在绷紧。他可以站起来,走出去……不再面对这种尴尬和痛苦。他可以回到自己那寂寞的小屋去,努力忘掉关于父亲的一切。
但他知道有这最后一次相聚机会真好。
“我告诉他们你死了,”他说,“我学校的朋友们。是我们搬去克利夫兰后新学校的朋友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许多他们的父母也是离婚的,他们会理解的。但不知为什么假装你已经死了会让情况容易些。”
他父亲猛地闭上眼睛,眼和额中间显现出深深的皱纹。“我不能说我怪你这样说。”他最后说。
“无论我对多少人撒谎,但我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一直想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否会想我,你都去过哪儿了?”
“布法罗(美国纽约西部一城市)。”
詹森一直等着直到确定不会再有更多的详细说明才问:“你这些年一直呆在那儿?”
“不是,我只在那儿呆几个月。然后去了锡拉库扎(意大利西西里岛东部一城市)。也在迈阿密呆了一阵子。我没有在那儿长时间定居下来。但最后的十一年我一直呆在加州湾区。”他抬起头,“为诺曼提可销售外形控制软件。那是真正让人激动的东西。”
詹森不在乎他父亲干什么,不过他感觉这是个好机会:“给我讲讲那吧。”
他们谈了半个小时的外形控制、源码控制以及员工的认股特权——都是些詹森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东西。但他们一直维持着交谈。他甚至设法让这个话题看起来很有趣。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听一条狗做销售介绍,詹森的嘴上泛出扭曲的傻笑——条长着他父亲头的狗。
詹森和父亲坐在诊所后院子里的一棵日本红枫下,红枫在风中悲泣着。可以在围墙上看到旧金山的摩天大楼,那是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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