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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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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转两转到了一处瓦舍旁,高强见门头上挂着块匾,这些日子来也曾读些古书,认得上写的是“容乐坊”三个大字,字体俊雅遒丽,一看便知出自高人之手,只不过下面的落款却看不清楚,不知是何人所提。
  燕青日前才来过这里,这等风流人物那是等闲少见的,此处的帮闲几乎都认得,当时便围上来几个迎接,待见随后的竟是花花太岁驾到,那是第一等的寻芳客了(这第一等自然是指出手阔绰而言,至于风雅唱和这位衙内出了名是一窍不通),个个抖擞起精神来逢迎,点头哈腰地领进门去。
  老鸨上来满面堆欢,一听这高衙内今日要点花魁白沉香,暗地里就是眉头一皱,心说这俗物怎么恰好这时候来,里面那位老才子可在呢!忙笑道:“衙内却是不巧,今日香香闭门修曲,循例是不见客的,嬷嬷我另寻一位更胜于她的姑娘来与衙内唱曲,可好?”
  高强心说要听曲的话有几个能比得上我院里的那位小师师,难道本衙内真是有空来找乐子的?燕青是眉目挑通的人物,不待高强开口便上前笑道:“这嬷嬷却是好意,怎奈我家衙内平日里习文练武,等闲也不得空,今日幕名而来,还望嬷嬷行个方便,前去通报一声,只求见上一面便了。”看来这时代青楼的风气甚好,求的是风流佳话,恶的是仗势凌人,是以燕青笑语晏然,丝毫不拿身份来压人。
  那老鸨见说的客气,又是这等风流俊俏的人物,心下便肯了,忙叫两个歌女来陪高衙内小坐,又叫奉上茗茶点心,一壁进去通报。
  高强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见这容乐坊地方不大,布置的倒很幽雅,处处多闻丝竹歌舞,却不很听到淫声浪语借酒撒疯等声音,不由暗暗点头,心想高级娱乐场所正该如此。工夫不大那老鸨便出来了,却笑的一脸不尴不尬:“衙内,今日香香姑娘实在是倦的很了,只是听得衙内一片诚心却也感动,叫嬷嬷我给衙内出个题目,倘若衙内答的中式,那便是有缘,倘若不中式么……”
  高强心中倒觉得有趣起来,这等桥段以往只在戏文里见到,今日难得碰上一回,玩玩倒也无妨:“就请嬷嬷出题。”
  那老鸨本来惴惴不安,生怕这小太岁发飚,这时见他答应的爽气,却也意外,赶紧一顶高帽子送上:“衙内这般潇洒,真是不枉了风流二字,嬷嬷我佩服的紧啊。”这就叫抬你上轿,先让你的身份端起来,免得待会你答不出题来翻脸砸场子,小小容乐坊可经不住你殿帅府那些如狼似虎的兵丁。
  只见那老鸨向两个歌女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旋即奏起丝竹管弦,唱的却正是燕青适才所唱的那首“解语花”,只是这两个歌女资质平平,转折间少了许多韵味,高强听过了小乙的演绎,再来听这二流歌手的演唱不由得索然无味起来。
  好容易一曲唱罢,那老鸨战战兢兢地上来说题目,却是问高强这词中有何处不妥,当如何改动?高强一听便知,这位白沉香姑娘是有意刁难,这当今有几个人能挑出周邦彦的毛病的?好在本衙内来自九百年后,又恰好读到了《人间词话》中的评论,此刻正好卖弄:“这真是绝妙好词!虽然意境不如欧阳永叔、秦少游词,然言情体物可谓穷极工巧。只是其中以桂华二字代替月字,可谓白璧微瑕。词中忌用代字,凡用代字者,若不是意境不足,就是词句不妙。当日苏学士问秦观近作,秦举‘小楼连苑横空,下窥绣毂雕鞍过’,被苏学士讥为‘十三字只说得骑马楼前过’,今日香香姑娘的词也是这个毛病。至于如何改动么……”故作沉吟片晌,其实是回想王国维有没有说过改动,却半天想不出来,只好笑道:“本衙内眼高手低,这改动却是不能了,只答得半式,嬷嬷请去回报香香姑娘便了。”
  那老鸨一脸的狐疑,想是觉得这俗物怎地也说的长篇大论,对错什么的却也不能分辨,囫囵记着便往后进去了。少停便满脸喜色地跑进来,半身肥肉抖出波浪粼粼,气喘吁吁地道:“衙内果是有缘人,香香姑娘请衙内至水阁安坐片刻,待匀了粉妆便出来与衙内见面。”
  (第三部第十五章完)
    第三部 出仕 第十六章 暗香
     更新时间:2008…10…13 20:32:59 本章字数:3410
  衙内吐血强推:《泰坦传奇》作者、资深作家超级肥鸭最新力作《九鼎问天录》,我不推荐是我的错,我推荐了你不看是你的错,看了觉得不好是肥鸭的错~~~
  高强一听大喜,能在这时代的大才子面前显示自己的“才学”,那是回到过去的生涯中第一等快事,如今这扬眉吐气的机会落到自己头上,正是幸何如之!赶紧整了整衣冠,周身看过并无甚尴尬处,折扇啪地一声合起,指点那老鸨道:“头前带啊~路!”一时兴起,连昆腔都出来了,只可惜这时代并无京剧,满堂无一人知道喝彩,衙内只得暗叹一声“晦气!媚眼丢给瞎子看”。
  此刻已近二更,天上明月半升,却正是这院街的热闹之时,四面丝竹歌舞不绝于耳,不时有红男绿女嬉笑而过。老鸨提着个宫灯,摇晃着一个“丰满”的身子在前引路,高强随后漫行,燕青微微落后半步跟着。
  一路行来渐渐幽深,几个转弯过后人声渐渐已不可闻,偶尔飘来些管弦声音却犹如天籁,令此地平添一丝雅致。高强正自点头暗喜“此地果然不俗”,脚下转过一丛矮树,眼前陡然出现一洼池水,池中一道画舫四角宫灯高悬,余外都是轻纱遮蔽,而四周女墙都以藤萝衍蔓,分外衬得那画舫如天上宫阙一般。
  高强见状情不自禁地叫声“好”!想起以前去苏州旅游,所见的拙政园亦不过如此,再加上此处乃是活生生的古韵佳人,心中益发多几分激赏,只可惜少了点点江南烟雨,否则真可称是人间仙境了。
  这边话音才落,那画舫上亦应声道:“烛花报,贵客到!可是高衙内到了么?”这莺莺呖呖之声方过,只见那画舫的门帘一挑,两盏宫灯并出,一对侍女分列,中间一位盛装丽人飘身出迎。
  虽然有***照亮,无奈隔得这几步,影影绰绰的不甚分明,高强紧赶几步到得近前,那丽人盈盈一福,娇声道:“小女子白沉香,见过高衙内。”
  真好个美人!先前看燕青的妙笔生花,那画上美人仿佛活的一般,对画便如对着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待此时见到白沉香本人,竟觉得这真人也好似在画中游移,不惟眉目如画,行动娉婷,那一种幽雅中隐含的媚态亦是禁制不住地流泻出来,令人一见便顿忘己身。
  高强停了好一刻才醒悟过来,心中暗惊:这白沉香不愧是一方花魁,只这一见便让人有把持不定的感觉,怪道是这般难求一见,如此姿色象是天生来媚惑男人的,确实不应轻出。还好本衙内来自九百年后,平时网络上电视上见的美人海了去,总算也有点免疫力,否则还真被你给镇住了也不一定!
  忙上前虚做搀扶状:“香香姑娘请起,姑娘的才名本衙内闻之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甚幸甚!”却是不好就扶上去的,更不可提什么艳名,只能提她的才名,否则岂不是成了急色鬼?
  那白沉香眼中微微掠过讶色,想是觉得这出名的俗物高衙内怎地这般吐属斯文,不过这人先前一语点出周邦彦词中的瑕疵,却也是有些才学,看来传言多有虚妄,这高衙内究竟腹中有无才学,让那老才子一试便知。
  当下轻启朱唇笑道:“衙内一语点出小女子词句中的瑕疵,才是真正的才子呢,香香在衙内面前哪里敢提什么文才,便请入内详叙。”说着伸手肃客。
  高强却不忙入内,拉过燕青向白沉香笑道:“香香姑娘且慢,本衙内这燕青兄弟乃是当今少有的少年风流人物,姑娘亦来见过才是。”
  那白沉香闻言吃了一惊,本来老鸨只提起了高衙内到访,又见这燕青跟在高强身后默不作声,只道是清客帮闲之流,故此并不理会。此刻听了这话方才知道怠慢了客人,那是倡家的头等大忌,忙上前赔笑:“燕小哥是这般的身份,偏生为人又这般恬忍,衙内不提便不则声,小女子真真是识不得了,还望小哥包涵则个。”一阵轻言浅笑,教人便有心发作亦不可得。
  燕青踏上半步与高强并列,脊背微微一挺,白沉香登时便觉眼前一亮,只见他头戴木瓜心攒顶头巾,身穿银丝纱团领白衫,颈项上系着一方鹅黄香罗丝巾,左鬓旁簪着一朵刚摘下来的月白梨花,拱手笑道:“香香姑娘客气了,小可只是衙内身边的仆役,姑娘对衙内恭敬,那便是小可的大体面了,这些虚文却不必放在心上。”真个是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潇洒!
  白沉香是何等人物,身为瓦舍的花魁行首,汴京中的风流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等等是见过无数,却也少见这般倜傥的人物,又听高强语气中与他显然交情匪浅,不由暗自纳罕:“怎地这等俊品人物我竟从没听人提起过!”只是欢场中讲究的是迎来送往,忌的是轻抛寸心,再如何倜傥也只认作是寻常客户罢了,是以香香也只微一摇神,随即又挂起笑容道:“难得燕小哥这般气量,小女子却是有福了,这便请衙内与燕小哥入内奉茶。”
  说罢当先引路,早有使女掀起纱帘,高强与燕青并肩入内。本来高强先前在外面求见这白沉香如此之难,还怕见面之后又是冷言淡语的不招人待见,这刻看这位花魁却是笑语宜人,片刻便令人如坐春风,不由深觉纳罕,想来此处的规矩是严进宽出,既然获准一见,那便是倾力迎候,务要令寻芳客满意而归的。
  进得舱房,这里却是清幽雅致的很,并无什么堂皇的装饰,一壁摆设的都是清水花梨木的家私,墙角用大瓷盆栽着一人来高的花木,桌上摆着六色小点,三副杯盏,一旁几个伴奏的乐师和使女见有客来,都起身万福,高强挥手叫罢了,三人各自落座。免不得又是一番推杯换盏,高强一面应酬,肚中却暗自嘀咕:“那周大词人却不知在哪里猫着?”
  正思量间,白沉香笑盈盈道:“适才高衙内一言点破小女子词句中的瑕疵,文才识见令人叹服。却不知衙内可曾作得什么精妙的辞章,可否借来与小女子一观?”
  高强一楞,这词的精华集于五代和北宋,南渡后的词人便多了些破败的气象,自己若要再行剽窃之事,唯一能与北宋如欧阳修、苏轼、秦观等人颉颃的也只有辛弃疾一人而已,非此不足以压倒周美成这样的大词人。不过那位的豪放词章怎么看也不适合眼下的烟花歌舞之地,总不能叫这位娇怯怯的花魁娘子高歌“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吧?只是就此偃旗息鼓收兵回营,却又心有不甘,若不能在此将这白沉香一举慑服,如何能指望靠她拢住皇帝、为自己的进身张本?
  正在踌躇间,忽地灵机一动,想起一阕千古绝唱来,暗叫一声“辛稼轩,得罪了!”当即展颜笑道:“本衙内向日惟务游荡,年来方才承庭训读书,故此词作不多,亦不能与香香姑娘的妙曲有所匡正,不过闲暇时也作得一两阕在此,音律却是不通了,请姑娘雅正。”说着便叫纸笔,自己的一手毛笔字那是见不得人的,只好教燕青笔录,自己口述,将那阕“青玉案”给抄了出来。
  这词既出,燕青一面笔录,一面随口便配上了曲调来,只见他手下笔走龙蛇,口中低吟浅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只唱得这一句,白沉香面色急变霍然站起,丝毫不顾什么淑女风范,两步抢到燕青身后,俯着身子看他写字,耳朵竖得高高地听这位浪子唱词。便是这一俯身,她胸前丝罗轻荡,一抹香肌乍现,半截沟壑隐藏,灯光下愈显得白腻幼滑光芒耀眼,落在高强眼中不由心头就是一荡,刚念到的“笑语盈盈暗香去”险些变作了“笑问客从何处来”,后面的更差点接不上来,忙收摄心神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将这一阕续完了。
  全曲录出,燕青方才搁笔,白沉香一把将那笺纸抢过,也不要什么伴奏的丝竹,就着方才燕青的曲调稍作变化,清声将这一阕“青玉案…元夕”唱出。这番“知名歌星”的演绎与燕青又有不同,也有别于小师师那清亮明丽的嗓音,这白沉香的音质是澄净透明处如晴空,低回婉转处似幽咽,唱起这等思慕怅惘的词句来更是如鱼得水。
  一阕唱罢四座无声,似这般的辛稼轩的绝妙词句、燕小乙的音律,再加上白沉香的京中瓦舍首屈一指的唱腔,饶是高强这等来自九百年后的人、耳中灌满了世界各地的音乐元素的人也听得呆了,更遑论这时代的众人了,那白沉香身为歌者更是全心投入,余音犹自在檀口中萦绕,竟是无法自拔了。
  忽听画屏后一人长叹一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真是绝妙好词,好一个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声出人入,画屏后转出一人,只见他五十上下,一袭青衫三绺长髯,容貌甚是清矍,只是此刻双眼有些失神,失魂落魄之处比之白沉香更加不堪。
  高强一见这人情状,心中明镜一般:这人必是周邦彦无疑了,且看本衙内与你一较高下,这位花魁娘子关系着本衙内的仕宦之途,岂能容你在旁窥伺!
  (第三部第十六章完)
    第三部 出仕 第十七章 包装
     更新时间:2008…10…13 20:32:59 本章字数: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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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心下明知,面上却还是要装作不识,高强讶异道:“这位先生见解超人,却不知上下如何称呼?”
  那人慨叹一声,长揖道:“老夫周邦彦,草字美成,平生并无所长,惟好填词弄曲,这厢见过高衙内了。这见解超人云云,怎敢在衙内面前擅称?老夫那阕解语花本是平生少有的佳作,自诩可上追少游词了,哪知适才衙内那词忌用代字的评语,实在令老夫汗颜哪!”
  高强心下却也慨叹一声:该汗颜的是我才对啊,不但剽窃了辛弃疾,连王国维先生也不放过,拿来欺负你这“入土”了几百年的大词人,惭愧惭愧。忙拱手道:“原来是清真居士当面,失敬失敬!然则适才小生在外面所听的那一阕‘解语花’就是先生的大作么?”当着名士的面,称呼也多几分酸气。
  那白沉香见到周邦彦出来时,面色便骤然一沉颇为不善,此刻听到说起了这“解语花”的作者,更是柳眉一竖当即发作:“周邦彦,当日你曾答应奴家什么来?这词的作者可是你么?”
  这话听着却是蹊跷,这词流传千古,怎地竟不是周邦彦?那他又为何这般说?高强心中疑云顿起,又想起来时曾与燕青商议,这周邦彦几年来不闻有什么新作面世,倒是容乐坊的香香姑娘屡有新词唱彻汴京的街巷,其中的缘故只怕就要揭晓了,当即与燕青换了个眼色,在旁并不出声,静观二人说话。
  却见周邦彦又是一声长叹道:“香香姑娘,当日你以填词赌赛赢了老夫,却至今也不肯说出那词的作者究竟何人,只教老夫在此为你填词,到如今两年有奇,如今有高衙内这般大家在此,还不肯容老夫自去么?”
  高强暗吃一惊:这话说的可有点玄啊,居然三年前就有人填词赢了周邦彦,那会是谁,怎地史书上不闻有这么一个人?忙开口问道:“竟有此事?香香姑娘可否为本衙内细说端详?”
  他这一开口,白沉香却不敢怠慢,勾栏中向来最敬的是豪客与才子,如今这位小衙内二者兼具,那是等闲也请不来的第一等客人了,忙笑着将这件青楼秘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两年前一日,周邦彦醉入容乐坊,唤来白沉香唱曲,却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听什么都叫不满意,大言什么“秦观之后无人知词”。当时白沉香羞恼非常,三言两语便与周邦彦定下赌约,一盏茶时间内双方各填一首新词,容乐坊中不拘何人都可以应试,而后各自给对方挑毛病,谁输了东道就认罚。老周一来喝的有点高,二来自恃才调,一口就答应下来,谱的是就是这阕“解语花”,本以为是平生力作,正在得意,哪知被白沉香拿进里间去,不片刻便掷出来,点的就是这“桂华”二字不妥。
  老周踌躇半晌,废然一叹正要认输,忽然想起对方的词还未过目,忙索要来看时,只惊得浑身冷汗涔涔而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输的心服口服。这东道一输,白行首划下道儿来时,却是要老周终身为自己填词,而且不得署上自己的名字,就此框住了这位老才子在此。
  高强听得惊叹不已,这朝代居然还有人能让周清真吃这么大一个亏?也要那令老周甘拜下风的词来看时,白沉香一笑,向画屏后一转,不片刻又出来,手中已持着一张纸笺。
  高强接过来看时,只见上面用工笔小楷端端正正地写着几行字,书法清俊淡雅,秀气盈然,仿佛是女子手笔,心中就是一动:“莫非是那人?”
  再细读这词句时,脑中轰然一声,那熟极而流的字句点点流过心间,不待辨别字句已经自然道出:“……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还能是谁?这还能有谁?!除了那自少年时便魂萦梦绕的李易安之外,更有何人?!
  高强脑中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才缓醒过来,一把握住白沉香的温腻小手,却无心去体味这温柔滋味,迭声只问:“这人现在何处?香香姑娘可能为本衙内引见?”
  白沉香手下也不挣扎,只掩靥一笑,丽色尽显:“衙内果然是名士风格,这般反应与当日周先生似是同出一辙呢!只是要见这人,那却是多有不便,小女子可不敢给衙内引见。”
  高强闻言头脑一清,看来这词果然是出自李易安之手,这白沉香与她想来是闺中密友,当日老周恰好撞上这位大家正在此处做客,这钉子碰的可真是头破血流。
  眼下的确不是详问此事的时候,倒是问问这白沉香为何一直拘着老周为自己填词才是正理:“既然香香姑娘有所不便,本衙内也不好相强。只是周先生在此为姑娘填了这许多词,论理这东道也输的够了,倘若苦苦相逼,压抑了周先生的才气,愚意反而不美,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白沉香微一侧首,想了想道:“衙内说的却也有理,周先生近日来确实佳作渐少,想来名士须风流,强留着亦无甚趣味,也罢,”说着走到周邦彦面前一福道:“年来多得先生谱写新词,香香在此谢过了。”
  周邦彦大喜,忙着打躬作揖向高强和白沉香道谢。只是他话犹未了,却见白沉香上前挽住高强的臂膀,一个绵软丰盈的身子直贴上来,笑容中说不出的媚惑:“衙内既然一力为周先生开脱,想必是会有所担当,那小女子今后的词牌曲目可就要仰仗衙内咯!”
  啊,跟我玩李代桃僵啊?高强这可有点发蒙,这碗迷魂汤可灌不得,忙笑道:“以香香姑娘如此的天籁之音,又是这般的国色宜人,唱什么曲目都必是叫人激赏的,而且本衙内和我这燕兄弟都会为姑娘填词谱曲,周先生想也不会置身事外,姑娘何必忧心?”要求自己脱身,可要拉几个垫背的,这道理自然是错不了。
  哪知白沉香幽幽一叹道:“衙内适才也说道名士风流,小女子蒲柳之姿,又见惯了这勾栏中的起起落落,焉知他日不会再有个出色当行的花魁娘子出来,便召去了诸位名士的心,”说到“名士”二字时格外咬了一下,双眸在三个男人面上一溜,叫人心魂便是一荡,“那时小女子却又上哪里去再寻新词佳曲?”
  高强心中一动,看来这白沉香却是个对演艺事业极其热中的人,而且深知要霸占词曲资源的道理,其意识可谓超前,与现代的娱乐圈不谋而合,如此不妨这般:“姑娘原来是要长远据住这坊间行首的位子么?若依了本衙内这番计较,只怕姑娘要作我大宋的第一花魁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话落在白沉香的耳中犹如一针强心剂,只见她娇颜上如欲发出光来一般:“小女子平生志愿便是要作花中魁首,常思若能名闻异邦,令外人亦知我大宋有歌女名沉香,则虽死无憾!衙内有什么计较,小女子无有不从!”
  高强心中叫妙,你既有此心,那与本衙内可是一拍即合了!正要开口细说,眼角忽然瞥见周邦彦似有偷偷开溜的企图,当即笑道:“周先生且慢,本衙内这番计较却也须先生的大力襄助,还请过来一同商议。”
  周邦彦被绑了两年,此刻心情就象那自由的鸟,正要飞向天空,却被高强一句话给拉了回来,却又不好驳他的面子,毕竟人家刚才给自己求情了不是?只好返身回来听高强说话。
  高强抖擞精神,将自己的一番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以现代的观点来看是毫不希奇,他提议去京中热闹去处买下一座大的酒楼来翻修,诸般陈设装修和酒水菜蔬自然是无一不精。待建成后打出“京中第一花魁”名头来,每隔旬日由白沉香登台演唱新歌,料想以周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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