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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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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赵明诚。
  倘若别人说这话,高强说不定还要计较两句,既然知道李清照在座,别说骂他俗物,就算说他是“清风不识字”,也只好认了。当下也不生气,扬声道:“赵公子,今日新词初唱,声清词美,真是好雅兴啊。”
  闻涣章在旁暗吃一惊:没想到衙内小小年纪,竟然雅量高致,面斥不惊,实乃大将之风,令人深感意外。
  却听赵明诚闷哼一声,所谓凶拳不打笑面,人家没半点火气,又怎么接着嘲讽?少停片刻,又是一阵乐声响起,这次却是更加熟了,乃是一阕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高强听的心醉神迷,连连鼓掌叫好,旁边的陪酒女连忙把酒斟满,果然衙内又是一曲新词酒一杯,不过这次变本加厉,一杯一杯又一杯,一连喝了三杯。今日有机会亲耳听李易安唱词,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惊起一滩鸥鹭”少年时曾令他情怀萌动,春日踏青时专向芦苇丛中乱扔石子,惊起麻雀无数,今日可谓原音重现,看来真是要“沉醉不知归路”了。
  这如梦令词牌甚短,接着又是一曲,高强一听险些没跳起来,开头一句竟是“昨夜雨疏风骤”!千古绝唱,绝世好音啊,完了完了,没想到这番穿越时空之旅,竟然是来追星的。
  接着“浓睡不消残酒”,仿佛见一位佳人乍醒,星眸半掩,檀口微张,惊闻昨夜风雨,芳心忐忑,“借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虽然略略宽心,却终是难以放下,待晨妆初罢起来看时,只把佳人心痛的泪眼婆娑,跺脚暗骂老天心狠,风雨无情,“知否,知否?应是花残叶秀”。
  “嗯?不对啊!”高强一路听下来,早已忘情,不由得大叫起来:“怎么不是绿肥红瘦?”
  只听隔壁琵琶四弦齐振,曲声顿歇,一个柔美女声惊喜地轻叫:“正该如此,应是绿肥红瘦!”
  高强闻声而惊,这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心中纳罕:真是怪事,难道这词的结尾竟是我作的?若是传扬出去,不知多少李清照的粉丝要追着我狂扁了。
  只听隔壁那女声又道:“是哪位才子在此?可否见上一见?”
  高强心中大喜,心想李姐姐啊李姐姐,今生能见上你一面,别说回宋朝,就算要我回到秦汉,我遁入深山修真去也要等到你出来啊!虽然心中狂喜,却不敢唐突佳人,忙将衣冠整理一下,喝了几口清茶以消酒气,恭恭敬敬道:“小生高强在此,不敢请教姐姐芳名?”
  满以为接下来就是才子佳人一见如故,吟词弄曲相得益彰,哪知赵明诚冷然道:“高衙内,以阁下花花太岁之才,如此佳句只怕是妙手偶得吧,这一面不见也罢!”
  当头一瓢冷水泼下,正是“头顶分开八瓣骨,七千冰雪灌入来”,把高强从头淋到脚,一时做声不得:这花花太岁四个字一报,李姐姐那是别指望见了,哪个良家妇女能待见自己这样的淫虫?至于方才那四字妙语,一定也是被当作幕客所作了,说不定李姐姐正在惋惜一个才子误入俗门呢。
  这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淫虫不是我的错啊!
  只听那女子轻叹一声,惋惜无限,高强失魂落魄,只想穿越时空去追杀那个捣了一摊糨糊就跑路的混蛋,忽听那小女孩轻道:“唉,这位姐姐真是好才情,好词句,可惜这一入相府深似海,不知哪天才能再见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强听隔壁已经了无声息,显然是买单走人了,连忙站起,跑到窗边竭力把头伸出去向下观望。只见赵明诚伴着另一个身形较瘦小的书生出来,此外却不见旁人,哪里有李姐姐的影子?
  赵明诚对那书生却甚是恭敬,笑容满面地请那书生先上车,高强见那人将头一低,躬身进了车厢,心中一动,忽地想起了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恍然大悟:“猪头啊猪头,那书生不就是李姐姐?她一个有夫之妇,要出门游玩,又是到这等烟花之地,不穿男装穿什么?”
  恨得简直要把头去撞墙,李清照啊,易安居士啊,我从小的偶像李姐姐啊,竟然穿越时空九百年都见不到你一面啊!
  正在自怨自艾,忽见那车帘一掀,一双秋水般的瞳子向楼上一扫,在高强脸上只略停了停,那赵明诚已经掀帘入车,车帘一放,内外隔绝,马蹄踏踏声中辚辚而去,只留下高强在那里捶胸顿足不已。
  闻涣章见衙内这样沮丧,只道他心痛一个绝好的歌女就这样被赵明诚收入府中,心想如何帮衙内稍解此恨才好?眼珠一转,却见那小女孩捧着琵琶还坐在那里,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年纪,却是明眸皓齿,桃笑李妍,十足一个美人胎子,便上前向高强道:“衙内,卑职看着小歌女年纪虽幼,但歌喉姿色均甚为可观,若延请明师调教,他日必当为京中花魁之选。衙内何不趁此时替她赎身?”
  高强心情正劣,耳中听到“调教”二字,再看到那小女孩犹带着孩子气的面孔,心中不禁火大:好你个闻涣章,长得一副高人隐士的模样,读的又是圣贤书,竟然教我玩萝莉养成!你自己怎么不去作正太?
  只是这些话心里嘀咕也就罢了,说出来怕是要晕死一片,再说闻涣章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眼见这小女孩丽质天生,小小年纪已经颇为惹人怜爱,长大了那还了得,定是各路摧花狂人你争我夺的对象,倒不如自己收入府中,好歹能有个健康成长的环境。
  便问道:“小官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那小女孩脸一红,显然刚才已听到了闻涣章的话,轻声道:“禀衙内,奴家本姓王,家父王寅,洗染为业。五岁上没了爹娘,邻居将我寄在佛寺,有个老僧为奴家摩顶,说奴家有慧根,可为佛门弟子,以此大家都唤奴家作师师。”
  高强一听就是一楞,心说这大宋青楼业起花名的学问还真烂,是个人就叫师师。不过这些也不必理她,笑道:“衙内我看你唱的好曲子,谈的好琵琶,想为你赎身,收入府中专学诸般曲艺,你意下如何?”
  那小女孩也不如何惊慌激动,只低头道:“但凭衙内心意,奴家无有不从。”
  闻涣章便叫老鸨,少停那老鸨便踅摸进来,堆起满脸笑容道:“高衙内啊,不知女儿们服侍的你老可舒坦哪?”
  高强没见到李姐姐,心情不好,懒得答话,便叫闻涣章去说了要给这王师师赎身之事。
  那老鸨一听,立时便哭喊起来,说什么衙内啊,奴家这楼里生意清淡,近来娱乐业大气候又萧条,红牌姑娘纷纷隐退,收山的收山,嫁人的嫁人,实在没什么上等的姑娘,迫于无奈才让这等才学艺的小官人出来见客。可头一天出来就被衙内收了,往后这生意可怎么作啊。再说了,小孩子学艺不精,又哪里懂得奉承衙内,还是奴家为衙内调教好了,择个良辰吉日请衙内来梳笼她便是。
  罗里罗嗦一大套,高强也懒得去听,只把手一摆,陆谦察言观色,自然心领神会,把桌子一拍道:“恁多废话,只说赎身价几何?”
  老鸨一吓,忙道:“五百两。”却是一个字也不多说。
  衙内要赎身,自然不来跟你还价,不过这老鸨也不敢多要,五百两的价钱也算公道,当下高强点头,陆谦便去办手续。
  那老鸨一手摸着银子,一手捉着王师师的手腕,眼泪水直流也没手去擦:“女儿啊,此去到了衙内府中,可要好生服侍衙内,不可坏了我怡红楼的招牌啊。”高强心中好笑,看来这老鸨还很有品牌意识,就不知售后服务如何。
  那老鸨又道:“这一赎身,按规矩就是从楼里出去的姑娘,须得跟妈妈我的姓,以后你就不姓王,要姓李了。”
  本名王师师,不姓王而改姓李,那不就是:李、师、师?!
  (第十四章完)
  
    第一部 雌伏 第十五章 卖刀
     更新时间:2008…10…13 20:32:43 本章字数:3456
  高强呆瞪着双眼,看着李师师背了个小包袱,手里抱着琵琶,给那老鸨深深福了一福,眼眶微红,却没什么说话。她虽然小小年纪,但骨肉匀停,进退有致,行动之间风致宛然,的确是很有潜质成为一个万人迷。
  青楼派了一辆马车相送,小师师坐在车里,高强等三人骑马在前慢行。高强没见到李清照,心中仍是有些怏怏不快,闻陆二人就拣些好笑趣闻来说,又从路过的摊贩买了些玩物给李师师。
  刚走到汴河边的天汉桥下,老远看见桥边围了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吵嚷些什么。陆谦纵马过去,站在马背上望了一会,回来向高强禀告道:“衙内,前面是一个外地汉子卖刀,被本地一个无赖喝醉了酒,纠缠不清,所以在那里吵闹,围观人众阻了道路,车仗都难行。小将以为还是绕道便是。”
  高强听他说的有理,便叫马车从前面岔路拐弯,绕点远路也罢。
  看看到了人堆边,正要拐过去,忽听人丛中一个男子声音大着舌头道:“老子要你、你这口刀,难、难道还要给钱不成?”显然是喝高了。
  又听一个人带着口音,含怒道:“街坊邻居都来作证,杨志流落京城,盘缠用尽,只好卖了这口刀,却被这个泼皮强夺洒家的刀,又动手打人!”
  高强一激灵:杨志?青面兽?!难道就是他在卖刀?
  忙叫过陆谦,问那卖刀汉子的形容相貌。
  陆谦见衙内动问,忙回道:“衙内,这汉子大约七尺五六身材,甚是精壮,相貌倒也寻常,只是面上一大块青记,腮边一轮赤色胡须。”
  高强大惊,这分明是杨志了,据施大爷所说,此人还是后山杨老令公的血脉,忠良之后,只是失落了花石纲,逃走在江湖上。估计是年初星变时徽宗下了赦书,免了他的罪名,故此又到京城来谋复职,不料被自己老爸高俅给赶了出来。
  想想这家伙也是笨,下岗再就业有那么容易嘛?不给顶头上司和管人事的塞足红包怎么成,就凭你空口白牙说要复职,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既然知道了是杨志,一旦杀了人,进了开封府再捞可就有些麻烦了。高强当即向陆谦道:“陆谦,快去将人群赶开,将那卖刀汉子请来见我。”
  陆谦虽不知何意,却丝毫不敢怠慢,忙策马奔过去,正要开口,就听人群“轰”的一声,一片声地喊“杀人了杀人了”,众人向后急退,陆谦的马也被挤得乱晃,一步也进不得。
  人群散开,只见天汉桥头站着一人,手中倒提着一口长刀,向四方抱拳团团作了个揖,朗声道:“各位街坊邻居,杨志被逼无奈杀了这人,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连累各位街坊,这就去开封府自首,还请各位街坊都去作个见证,免得杨志受那不白之冤。”
  高强一看晚了,这一刀下去少说也是个发配三千里,看来只好走后门,自己送他去开封府,看看咱殿帅府衙内的招牌能值几个钱了。
  当即催马上前,提气大喝一声道:“呔!~各色人等都站在原地别动,小生高强在此,愿陪同这位杨壮士前去开封府自首,有哪位街坊同去?”
  众人听到“高强”这名字,都不知是谁,待回头看时,嗨,原来是花花太岁,都想这小子平时坏事作尽,能有什么好心?齐作鄙视状。
  杨志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另一边喊一嗓子:“呔!~赵相公大公子在此,愿陪同杨壮士前去开封府自首,请街坊邻居都去作个见证啊!”
  高强一楞,继而一喜:赵明诚既然在这里,那么李清照自然也在了!当即举目四望,只见人丛另一端停着一辆马车,正是方才接走了赵李小夫妇的那辆。
  不过他欢喜还没一会就受到严重打击,围观的街坊对赵公子的响应显然比对他要热切的多,多有人叫着“都去都去”,大众潮涌,推着杨志和赵明诚的马车向开封府方向行去,有地保取过芦席把那泼皮的尸体卷了,拆一块门板抬着跟随在后。
  高强不尴不尬,自己还是先开口的,那赵明诚的手下连喊话都是向自己盗的版,竟然反响如此不同,真是无语,只得慨叹一声天凉好个秋——呃,是春啊。
  不过看在青面兽的份上,还是同去开封府走一遭吧,顺便看有没有机会可以瞄李清照一眼。肚里打着小算盘,高强命青楼的马车将小师师先送去殿帅府,自己三人跟着大众都往开封府去。
  到了开封府,府尹听说一件人命官司,而且当今赵相公的公子和禁军殿帅府的衙内齐到,吓了一跳,不知是出了什么惊天大案,难道是这两人在青楼争风以致闹出人命?
  待到升堂时,问明原来是闹市斗杀人命,赵公子和高衙内都是来作见证的,府尹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叫衙役看座,请二人听审。
  府尹叫提上杨志来,问明案情,杨志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府尹又问旁边的地保和街坊,都说属实,并有凶器和尸体呈上。
  府尹捻着胡子,看看左右,赵公子和高衙内都不说话,心中就犯难:这案子虽说出了人命,可也寻常,怎么会惊动这两个公子哥?到底他们吃饱了没事干,伸手管这件案子是何用意?
  为免犯错误,府尹便先问赵明诚道:“赵公子,你当时所见,可与这人犯供述相符?”直接问他的用意就太没水准了,显得开封府一点体面也没有。
  赵明诚却也在犯难,其实当时他被挡在外面,又隔着车帘,压根就没看清咋回事,只是见高强出来插手,心中好奇,就也跟着起个哄。没想到高衙内名声太差,大家都先看他的脸色,变成喧宾夺主的局面,这当口被问住了,也只好表个态吧:
  “府尹大人,小生看的分明,这杨志所述属实,其情可悯,其罪难恕,还望府尹大人明断。”
  高强一听可吓坏了,这不是要人命吗?不过“其情可悯其罪难恕”这话倒听的耳熟,心中一动,想起一个典故来,见府尹又来问自己,便笑道:“府尹大人,小生当时骑在马上,倒也看得清楚,这位杨壮士当街卖刀,那泼皮缠着定要试刀,说自己有什么空手入白刃之法,二人一过招,这杨壮士想是军中练就的好武艺,那泼皮不是对手,一个失手,被刀所伤丧命。杨壮士磊落汉子,敢作敢当,便来开封府自首。据小生看来,正如赵公子所说,杨壮士其罪难恕,其情可悯,还请府尹大人公断。”
  闻涣章在后听得暗自赞叹,心想衙内好心计,将赵明诚的“其情可悯其罪难恕”八个字掉个个儿,变成“其罪难恕其情可悯”,字面虽无大差,意思可截然相反,一个是要杀头,一个就是要求情饶命了,这般工夫就是多年在职的刑名押司也未必想得出啊。
  这府尹却一时不察,见两位公子竟然意见一致,心中大喜,忙令人勘验现场,又给杨志和众街坊都录了口供,当堂大笔一挥,定了个“当街斗殴,误伤人命”的罪名,发配河北大名府充军,待六十日后起程。
  众人见定了案,都是一哄而散。赵明诚却是纳闷,好象那里不对,自己明明是要府尹判这杨志死罪啊,怎么变成从轻发落了,而且还说是照自己的意思办?直到上了马车,将前后经过告诉娇妻,李清照却是玲珑心窍,一口道破其中关节,赵明诚这才恍然,都不禁吃惊:怎地这花花太岁竟有如此心计?
  杨志被戴上了刑具,经过高强身边,忽然跪倒在地,说道:“衙内,杨志一命得保,都是衙内所赐,请受杨志一拜!”
  高强立刻上前扶起,看来杨志颇有心计,倒不是笨人,此刻心中好不得意,自己也享受到这好汉见面“纳头便拜”的待遇了。嘴上自然是客气:“杨壮士何必多礼,小生看壮士心念方动,宝刀已出,端的是好武艺,不知从何处学来?”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果然杨志叹息一声道:“说来惭愧……”就将自己出身本末和因花石纲获罪的经过说了,却和高强所知的不同。原来当日杨志倒是好心,他奉命从江南运花石纲,只因不忍强逼百姓服劳役,以致撑船拉纤的人手不足,误了归期,索性将百姓都放了,自己脱身逃在江湖上。只因罪名不同,所以高俅不肯让他复职。
  高强听得连连赞叹,夸他是真英雄,又拍胸脯保证,要一力抬举他复职。杨志感动得热泪盈眶,只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高衙内也。
  高强又吩咐陆谦跟着衙役和杨志进到开封府大牢,务必打点上下,不能让杨志受一点苦。
  杨志是忠良之后,向来以英雄自诩,只是年来命运乖褰,颇有些英雄气短,胸中颇为郁闷,否则也不会按捺不住杀了泼皮牛二。如今殿帅府的衙内如此器重于他,又有进言求情之恩,那是感动莫名,这一条命就此卖给这位平生知音的高衙内了。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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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雌伏 第十六章 密议
     更新时间:2008…10…13 20:32:43 本章字数:3501
  (向大家说声抱歉,昨天出去玩到凌晨才回来,欠了一章的债,今天会发三章补上。致歉!)
  作了这样一件得意之事,尤其是让赵明诚吃了个瘪,高强心里真比大热天喝了一罐冰红茶还快活,一边骑在马上,一边心说:别看你是宰相的儿子,又是“太学生”,比我这“大学生”还多了一点,娶个老婆更是千古留名,可真材实料实在有限,连我这小小把戏都没看出来。嗯哼,看来本衙内才学通贯古今,干脆也写他百八十首诗词,集录起来编一本《洗玉词》之类好了。
  可别看高衙内才学贯古今,写首新词却难比登天,憋了半天也没得出啥好句来,只得悻悻地想:码字太累了,还是回去找点枪手吧。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殿帅府天已经全黑了。刚一进门,就有门房禀报:“衙内,老爷书房有请。”
  高强应了,想来这十几天来自己勤于练武,连着好几天早上都没去给便宜老爸高俅请安了,所以才特地叫人来请。
  问过门子那青楼送来的女子已经送到衙内的小院安置,闻陆二人各自告退了,高强提了个红纸灯笼,独自向高俅的书房行来。
  离的不远,就听见书房里阵阵谈笑声,高强心中有些奇怪,谁这么晚了陪老爸聊天?便在门口清清嗓子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高俅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强儿回来了?快进来,让为父好好看看。”
  高强答应一声,迈步进去,却见高俅穿着便服坐在一张茶几旁,另一边却还坐着一个人。此人三十多岁年纪,一身便服,相貌清雅二目有神,更有一股子书卷气,看起来是个饱学之士,只是却不认得。
  高强上前给父亲请安,那人忙站在一旁,高俅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间说不出的得意,转头向那人说道:“叶先生,你看犬子如何?”
  那叶先生忙笑道:“高帅府中的衙内,果然是将门虎子,英挺俊拔,好一表人物。”
  高俅呵呵大笑,见高强脸上写了一个问号,便道:“来来,我儿见过叶世叔。”
  叶世叔?高强满心疑惑,什么时候又蹦出个世叔来?不过老爸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便把衣襟掸拂几下,作势要拜,那“叶世叔”慌忙双手搀扶,连声道:“世侄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高强见这世叔倒是谦光,配合着必定要拜,你来我往几回推手,终究还是施了半礼,这才罢休。高俅命开出晚饭来,先请那叶先生落座,叫高强也一起坐下同吃。
  少停酒饭上齐,高俅是主人,端起酒杯来向那叶先生劝酒,那人倒也爽气,举杯一饮而尽,复把酒杯都斟满了,向高俅道:“高帅,叶某为相公敬您一杯。”
  高强在旁听的心中一动:相公?只有作过宰臣的才可称相公啊,现在活着的人中,可以称相公的只有赵挺之、蔡京二人,被贬为太中大夫、提举崇福宫、撵到润州去看庙的曾布也算一个,不过曾早已失势,而赵则与高俅并不是一党,难道此人是为蔡京而来?
  果然见高俅笑道:“高某身受蔡相公厚恩,值此赵党气焰嚣张、蔡相公蒙难之时,正当竭力相报,辅助蔡相公重登宰辅,此乃应有之分耳。”两人相视一笑,又是一饮而尽。
  高俅放下酒杯,见高强在旁发愣,便指着那叶先生道:“我儿,你这位叶世叔的学问非同小可,是蔡相公的心腹之人,名讳是上梦下得。”
  叶梦得?高强暗自寻思,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脱口道:“可是前年有份勘定元祐党籍的那位叶梦得?”
  那人笑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世侄倒是记得牢靠。”虽然嘴上谦逊,却满脸尽是自矜神色。
  高强心中暗骂:哪个是在夸你!虽然你不是主谋,可这件元祐奸党案把蔡京的过往仇家和潜在对手一网打尽,京城内外万马齐喑,从此朝野再无一人可与蔡京正面交锋,放眼望去尽是蔡党,彼此勾结上承昏君下残黎民,穷奢极欲无所不为,终于将好好一个大宋给活活葬送在小小金国之手。你还当你有功么?
  高俅却是满面笑容:“叶先生满腹经纶,勘定党籍更是廓清朝野妖氛,实在令人钦佩。他日若是蔡相公得以复相,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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