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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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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俅却是满面笑容:“叶先生满腹经纶,勘定党籍更是廓清朝野妖氛,实在令人钦佩。他日若是蔡相公得以复相,叶先生定当飞黄腾达,贵不可言哪。”
  叶梦得见说,乐得合不拢嘴:“自事难言自事难言,叶某只求能在恩相指引下为圣上效力,实在顾不得什么富贵。”
  高强本待出言讥讽,不过想想自己现在可也是在这条船上,倘若蔡京不能复相,只怕不出一年自己老爸就得倒台,自己在这时代可是个米虫啊。有见于此,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便饭吃得很快,待撤去碗盏,家人呈上清茶,几人说了回闲话,叶梦得便起身告辞。
  高强刚要松一口气,却听高俅笑道:“强儿,为父尚有些公事处理,你代为父送送叶世叔吧。”叶梦得连忙逊谢不敢,却一听就是纯客气的话。
  高强心中奇怪,高俅此举分明是制造机会让自己与“叶世叔”单独相处,难道这叶梦得此来却是为了自己不成?
  虽然疑惑,不过老爸有命不可不从,高强满面堆欢,提着灯笼殷勤在前引路,叶梦得捻着小胡子,踱着方步在后。
  从高俅书房到前院要经过一汪池塘,池边一条卵石铺就的小径,长约百余步,四处幽篁掩隐,是个十分僻静的去处。刚行到此处,叶梦得在后轻咳一声道:“贤侄,可否暂驻片刻,叶某有一事相询。”
  高强心说果然不出所料,这话儿来了,忙转身道:“世叔有话尽管问便是,侄儿但有所知,无不尽言。”
  “前日令尊高帅夤夜遣人至中太一宫传讯,说道决意辅助蔡相公复相,言辞恳切,相公极是意动,遂命叶某前来致谢,并与高帅共商大计。哪知见面之后,高帅言道他虽然心系恩相,却是赵党气焰方炽,一时不得要领,倒是贤侄一力主张说恩相必然复起。叶某不才,却也曾闻贤侄大名,故此要向贤侄请教,恩相若求复起,当取何道。”
  高强听得有气,什么叫你曾闻我大名?小生的大名无非是花花太岁四字而已,难道你是跑来说你不相信我献策?
  既然眼下要依仗蔡党,高强也不与他计较这些小事,便停住笑道:“叶世叔,其实恩相复相一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家父只是令小侄能有机会入恩相法眼而已,故此有意抬举。世叔切不可将小侄高看了。”
  叶梦得原本确实不信高强能有此见识,适才说话原有讥刺之意,听到他说话谦冲,一点火气也没有,心下却是一怔,看来此子虽然年轻,却不可小觑,便笑道:“贤侄少年英雄,偏生还如此谦光,叶某甚是钦佩,还望贤侄尽抒己见,恩相早一日复起,我辈便早一日好过。”
  高强心中估量,这是搭上蔡京一党的好机会,如果站在这个能把持朝政二十年的庞大集团的对立面,下场只怕是惨不忍睹,苏轼一门便是最好的榜样。便从容说道:“小侄狂妄,便说出话来,还望叶世叔海涵。小侄以为,恩相复起之机,当在年底,复起之人,当在宫内。”
  叶梦得微微一惊,他们几个蔡京的心腹这些日子来日夜商议,总觉得赵党步步进逼,来势凶猛,蔡党虽说根基深厚,却一时手忙脚乱,招架乏力,现在听到高强如此信心十足好不喜欢,连忙追问道:“贤侄如此笃定,不知可有定计?”
  高强心说定计就没有,盖棺定论就一堆,其中也有给你的,要不要听?面上当然和气生财:“世叔等恩相门生满腹经纶,恩相更是深谋远虑,旷世奇才,岂无成竹在胸?小侄只是以理推之罢了,想那赵相公去年六月间便免相,守观文殿大学士,恩相他早已大获全胜,所以失算者,乃是天时不利,星变兼大旱连月,今圣避殿禳灾,并下诏求直言,赵相公一党中书侍郎刘逵等趁机进谗言,一时措手不及,这才免相。”
  “然而小侄以为,恩相必复者有三:其一,天子与恩相君臣相得,不忍过分斥逐,只命离了宰辅,仍领开府仪同三司,守中太一宫使,位尊而无实授,去岁赵相公罢相则除观文殿大学士,其位次于御史大夫,可见圣眷未衰,禳灾而已;其二,赵相公乃恩相举荐至宰辅,然而参政以来与恩相处处争权,不逞而去,恰逢天变而相,其在朝中并无根基,惟有交接刘逵等数人为党,一旦有事则乏人襄助,一人有事则一起获罪;其三,赵相公才仅中人,对于熙宁、元丰诸法只知遵奉,不知变通,此乃行政大忌,当年王相公便因此受讥被谤,元祐党人便以此翻身。”
  叶梦得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位小衙内如此思虑清晰,明见透彻,看来人好色未必无才啊。不过究竟有何良策,还要问个明白:“贤侄所言一针见血,叶某茅塞顿开,却不知贤侄有何良策教我?”
  高强微微一笑,心说索性镇了你:“恩相如要复相,小侄以为便须从此三者入手。其一,当伺赵党为政不当之事,待机命御史参之;其二,参则当尽参一人,一人既去则一党皆去;其三,当内外兼施,交引内官和嫔妃之属,伺机从容向今圣称说恩相诸般好处。三管齐下,何愁不复?!”
  (第十六章完)
  
    第一部 雌伏 第十七章 师师
     更新时间:2008…10…13 20:32:44 本章字数:3492
  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出自李白《行路难》,文中是高强的联想。感谢书友马甲之王的指正~
  一番论罢,叶梦得只听得瞠目结舌,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小子,真的就是那个迷奸了他人妻子、以至逼死人命,京师无人不唾骂的花花太岁?身为元祐党籍案的策动者之一,对于政坛的起落无常、风云变幻,可以说没几个人会比他更明了其中的奥妙,对于高强的这些论述自然是一点即透。只是此话若是从蔡京、蔡卞或者赵挺之之流的口中说出,那是半点也不出奇,但眼前之人却本应是个没人真正看得起他的纨绔子,倘若剥去殿帅府衙内的外壳,根本就只是个无赖子弟而已,如何竟有这般见识?
  自从罢相之后,蔡京从不与任何人计议,任凭长子蔡攸和几个心腹如叶梦得、强浚明兄弟等人忧心如焚,整日只是吟风弄月,悠然自得。可是今晚听了高强的分析,叶梦得脑中立刻浮现出蔡京的悠哉神情来,难道这高衙内才是真正懂得蔡京之人?
  叶梦得回过神来,心知今晚目的已达,不但明确了高俅的态度,更发现了一个人才,可要赶快回去向蔡京禀告才是,便长笑一声道:“贤侄大才,叶某当速去向恩相回禀,这便要告辞了。”
  高强心说你走得正好,再掰下去我可就要没词了,这点东西还是好不容易从脑子的记忆里淘澄出来的呢,你当知道了历史就能唬住别人?忙笑道:“世叔过奖了,小侄胆大妄言,真是惭愧之极,还望世叔日常多多教诲小侄才是。”
  也不知是高强面貌不正,还是光线问题,叶梦得只觉眼前这小子的笑容在月光下陡增几分淫亵之意,浑不似方才侃侃而谈的从容气度,一阵眼晕。
  到了府门,目送叶梦得上了马车,高强暗吐一口气,总算把这个“世叔”给送走了,只不知自己的一番表演在蔡京眼中能打几分?
  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小院,隔着十几步远,就听见阵阵琵琶乐声,如山泉在石间跳荡,似流云随春风款摆。自己的房中并无什么懂乐器的人,想来是今日才到的小师师在奏曲。
  一想到这小女孩,高强就是一阵头痛。出身相符,同名同姓,这个还未长成的小丫头看来就是历史上那个名动京师、被皇帝百般宠幸的名优无疑了,只是现在却莫名其妙被自己收入私房,岂不是自己吃了皇帝的头啖汤?高强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迂腐,会来到这里已经够莫名其妙的了,还会有什么更莫名其妙的?
  迈开步子进了小院,果见院子中间的大树下坐了一圈人,都是高强房里的下人,小环却也杂在当中,垓心一个小小身影抱着琵琶,不是小师师是谁?
  众人见衙内回来,都慌得起来行礼,跟着都跑开去。
  高强抢上一步先把小环搀起来,笑道:“早说了叫你不要每次见我都行礼,怎么又忘了?”
  小环晕红了脸,低头道:“衙内大量,妾身可不敢放肆。再说……”却是欲言又止。
  高强大奇,前面那句倒是毫不出奇,小环刚刚被收进房里,心理上还没完全适应过来,经常还把自身当作奴婢。不过又哪来的什么再说?
  “再说什么?怎么不说了?”高强追问道。
  小环偷眼看了小师师一眼,低声道:“再说小环以后有很多姐妹,还会有少奶奶,不想乱了身份礼数。”
  “诶?”高强楞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小妮子平白多了个姐妹,就添了无数的心思,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便笑道:“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小师师没了父母,托身在青楼里学艺,衙内我见她身世堪怜,又弹得好琵琶,不忍见她在那里蹉跎了,才赎了身带进府来的。你当她是姐妹当然是很好,不过衙内我可不是要她给你作那种姐妹啊。”
  小环闻言明显松了口气,不过脸却更红了:“小环一时糊涂,衙内别见怪。其实小环也在纳闷,虽然听说有些爷们喜欢师师这般年纪的女子,可衙内一向喜欢不是这种……”
  高强一阵晕,赶紧挥手叫她打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当着这么小的孩子说这种东西,毒害下一代啊。
  哪知小师师一开口,直接把高强吓了一跟头:“衙内,师师出门前妈妈就吩咐过了,要奴家好生侍侯衙内。师师虽然年幼,也曾听楼里的姐妹谈起有些爷们就是喜好象奴家这般大的,本来还在想衙内必也是如此,现在听了衙内说话,才知衙内纯是好意。奴家本也在奇怪,听说那些爷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似衙内这般年少怎么也……”
  “停!到此为止!”再下去就变成年龄与性趋向的讨论会了,被两个女孩子这么当着面议论,高强还真是快受不了了。
  小环抿着嘴道:“衙内,你是不是马上安歇?”
  高强看了看天,一轮明月挂天际,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小环,今儿是什么日子,月亮这么圆?”
  “衙内,你这几日勤练武艺,连日子都忘了,今儿是三月丁巳,昨天是望日。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
  “……是吗?”不知不觉,自己成为高衙内已经是半个多月了啊,那么,这就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第一个圆月么?
  “……小环,替我摆壶酒,弄两个小菜,衙内我想喝一杯。”
  小环脆生生地答应了,自管跑去安排。不一会酒菜摆上,小环给高强满了一杯,便捧着酒壶站在旁边。
  高强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招手叫小师师也坐下,问道:“师师,你会不会弹苏学士的水调歌头?”
  师师抿嘴一笑道:“衙内,这是楼里每个姐妹都要学的曲子呢,师师自然会得。”随即把怀里的琵琶拨了两拨,便开口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高强低低应和着,熟极而流的章句在心中缓缓流过,真不知来时都市,今夕是何年?我虽欲乘风归去,奈何高处不胜寒啊。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这里可是我的人间么?
  几杯浊酒,半阕唱词,月凉如水,何处是归乡?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琵琶声停,四下无声,惟有高强犹自低吟浅唱:“此事古难全,此事古难全……”
  忽听小师师轻声道:“衙内,可还要听什么曲么?”
  高强忽地抬头,眼中一片迷茫之色:“师师,你说,这世上之事,可都是难全的吗?”
  小师师咬着下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衙内,师师年纪小,只懂得照着词谱唱,并不解得其中的滋味。不过我曾见楼里的姐妹唱这只曲子,每常把这几句翻来覆去,终至无语凝噎,泪流满面,其情伤恸之极,想来这几句必是有感于心,不是妄言了。”
  “是吗?”高强喃喃道。
  小师师接着又道:“师师学曲时,也曾问教曲的优伶,何谓此事古难全,可那位姐姐只是叹口气,摸摸师师的脑袋,说师师长大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衙内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是不知道吗?看来这件事真是很难懂啊。”
  高强闻言不禁莞尔,还真是孩子气的话啊。只是,大人就一定能搞懂这其中的深意吗?冥冥中自有天意,将世间众生摆弄,岂是虚耗些年岁就可以搞清楚的。即便以孔圣之贤,尚且要五十方知天命,小子有何德能,浪迹时空,遭逢末世,投身以事民贼,屈膝而助国蠹,只为一己之求生,而弃黎庶于水火不顾。
  难道这就是上天要我来到这末世的用意吗?
  高强正在迷茫,忽听琵琶轻扬数声,小师师那清丽悠扬的声音再度响起:“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高强闻声一震,脑中不期然想起诗仙的那首将进酒,虽然是琵琶轻扬,雏音浅唱,但那诗中的豪气直如白虹贯日,字字振聋发聩,尽书少年胸臆,仿佛眼前一个白衣狂士仗剑高歌:“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高强忽地大笑起来,将手中酒杯一抛,拿过小环手中的酒壶,把盖子一揭便向口中倾去,溢出的酒水淋得他满衣襟都是,须臾皆尽。
  小环和师师都有些呆了,难道衙内不胜酒力,发起酒疯来了?却见高衙内将手中酒壶用力掷下,一把抱住小师师的蛮腰,将她的娇小身躯高举在空中,哈哈大笑道:“好!唱得好!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管他千秋功过,管他后人评说!我生也有涯,不趁此区区数十年快意人生,跃马江湖,难道要效那家雀驯鸡,坐于竹篱土墙边,看着那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么?岂能事事如意,但求无愧于心,上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能体验另外的一种人生,倘若就这样轻轻放过,苟且偷生又有何意义?要当作人杰,羞与尔曹列!
  高强兴发,将师师捧到面前,在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个师师!”将她放在地上,跟着一把拦腰抱起小环,径自回房去了。
  溶溶月色下,庭院深深,只有一个小小身影,抚着自己的面颊,呆呆地看着那***逐次熄灭,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胜过天上的繁星……
  (第十七章完)
    第一部 雌伏 第十八章 唐猊
     更新时间:2008…10…13 20:32:44 本章字数:3498
  第二天一早,高强破天荒地赶在鲁智深和林冲之前起床,跑到演武场一看,那几个老军却比他更早,已经把场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军器也擦得雪亮。
  见衙内一早到来,两位魔鬼教师却并未出现,老军们个个喜笑颜开,每日如此辛劳,终于逮到机会表现给衙内看了!一个个都围上来,这个说场地是我整理的,那个说刀枪是我擦的,还有一个捧出一叠棉布说给衙内擦汗用的。
  实指望衙内开颜一笑,夸奖几句,哪知高强皱起眉头,背着手转了几圈却不言语。众老军正在狐疑,忽见衙内拿起一块棉布来,那捧出棉布的老军顿时一喜,看来衙内比较欣赏我的贡献,这下发达了!
  不过接下来的进展却令他大失所望:衙内拿着棉布,却不擦脸,径自向军器架走去,用手在诸般兵器上来回摩挲,好象在检查卫生一样。
  那擦拭军器的老军立刻挺胸凸肚,心说我把架子上所有军器都擦了好几遍,就连狼牙棒都能照出人影来,这下衙内还不满意?却见高衙内将兵器都摩挲一遍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一言不发,累得那老军心中惴惴,不知哪里不合衙内心意。
  忽听场外一阵宏笑,正是鲁智深的大嗓门:“好徒儿,只是一天没练功,今天就到得比洒家还早,孺子可教啊,嚯哈哈哈~~”
  这笑声一传来,只见衙内双眉一轩,就手提起一杆枪来,用棉布在上面用力擦拭起来,边擦边笑应道:“师父,徒儿正是一天不练,浑身难受,正在擦拭军器呢!”
  众老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衙内起这么早也是要找个表现的机会呢!
  鲁智深与林冲迈步进来,见高强提着杆枪正擦得起劲,都是大为高兴,心想这徒儿虽说过往行为不检,名声有亏,不过倒是有心向武,尊师重道,嗯,还是可以改造的吗。
  两位师父一高兴,指点起工夫来自然格外的卖力。不过这老师一上心,眼中的高强就开始走样,一些原先眼开眼闭的小动作都成了光棍眼里的沙子,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也开始抬头,高强今日所受的折磨抵得上数日的总和,却又是始料不及的事了。
  好容易熬过了一上午,高强只觉得浑身酸痛,几百根骨头好似搭不到一起了,每走一步都大为吃力。好在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上锻炼颇多,十八岁的年纪精力也比较充沛,勉强撑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里,便一头栽在床榻上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却直到日影西垂,红霞漫天方醒。甫一睁眼,就见小环拿了把扇子在自己枕边轻摇,一脸的关切之色。
  高强微微一笑,刚要坐起身来,肌肉一动便是一阵酸痛,不由“哎呀”一声。小环忙伸手将他身子托住,惊道:“衙内,可是哪里不舒服?”
  高强略略活动了几下,感觉除了肌肉酸胀之外,倒没有什么拉伤扭伤,看来林冲和鲁智深虽然督率甚严,倒还颇有分寸,不是一味蛮干的。便笑道:“衙内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快去放一盆热水,我要洗洗身上的汗垢和灰尘。还有,帮我叫晚饭上来。”说话时腹中如想斯应,一阵雷鸣,却是五脏庙在提抗议了。
  小环抿着嘴道:“妾身知道了,这就去准备香汤沐浴。只是有一件事,前厅有位姓徐的爷们,说是来请衙内去家中吃酒,只是见衙内劳累过度,睡得正香,故此不敢打搅,从午后直候到这时候了。”
  “哦?”高强略一寻思,便想起来一个人:“多半是他了,嘿嘿,看来陆谦的效率颇高啊。”便问道:“林教头和鲁大师可还在么?”
  小环应道:“鲁大师午后便到林教头家中喝酒去了,与这位爷们却是前后脚之差。”
  高强心中暗喜,既然别无旁人,徐宁那副号称“赛唐猊”的雁翎甲看来必定可以拿出来一观了。其实高强倒不是起心要霸占这副甲,他来自现代,对这些宝刀宝甲是兴趣缺缺,顶多是有些好奇,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把腰间那口宝刀解下来给人看了。
  既然有好东西可看,高强自然是精神大振,便让小环出去请徐宁暂坐片刻,自己要沐浴更衣,同去他家吃酒。
  小环答应了自去,不一会就来回禀说香汤已然备好,请衙内沐浴。原来她知道高强醒来必要沐浴,是以早将一盆热水烧好,这当儿不过是去热上一热而已。
  洗漱既罢,又换了一身新衣服,高强精神一振,容光焕发,出来时正见徐宁坐在前厅,忙笑着上前道:“徐教头,高强只因早间劳动过甚,一觉睡到这时才醒,不知教头大驾光临,久候在此,实在是罪过非小。”
  徐宁昨晚听了内弟汤隆的转述,惊得是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觉。他知道早间高强要随鲁智深和林冲习武,便等到午后才来,谁知高强今天练武格外卖力,回来便一觉沉睡不起。他坐在前厅等候,想到欺瞒了顶头上司的衙内,还不知面临什么后果,心中忐忑不安,一壶茶喝了又冲、冲了又喝,早已与白开水无异,却硬是不敢去上个茅厕。
  直到高强房里的小妾出来告知衙内已经起了,沐浴之后便出来见他,徐宁心中才放了点心,想来衙内肯应邀去自己家吃酒,最多是把家传的那副宝甲献出了事,还不致有什么小鞋穿。只不过衙内既然就要出来,这茅厕就更不敢去了,忍的好不辛苦。
  此刻见到高强出来,徐宁连忙站起,虽然小腹一阵胀痛,却发扬军中将士的吃苦耐劳精神,强压阵阵酸意,堆起一副笑容道:“衙内练功辛苦,徐宁甚是敬服,特在家中备了水酒一席,还望衙内赏光。”
  高强自然也是满面笑容:“徐教头真是太客气了,小生能有幸与徐教头对酌,趁便请益几路枪法,真是好大的福气。”
  徐宁见衙内言笑甚欢,心中稍慰,忙要在前引路,高强却定要把臂同行,推让一番,终于还是并肩而出殿帅府。
  到了徐宁家中,汤隆出来迎接,三人一同进了堂屋。高强见早已摆下一桌酒席,却只三副杯筷,便笑道:“徐教头,汤老哥,咱们只喝几杯酒,说些闲话,哪里要这许多酒菜?”
  他是对着屋里说话,徐汤二人站在他身后,却不听回话。高强心中诧异,回头看时,却见徐宁和汤隆都跪在地下,口称“衙内恕罪!”
  高强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自己让陆谦点破了徐宁藏甲之事,却假意惊道:“徐教头、汤老哥,这是何意?快快请起,但有所求,小生自当尽力。”一面上前搀扶。
  徐宁却不起来,只道:“衙内若不恕罪,徐宁长跪不起。”
  这中间苦就苦在高强并未自己开口,而徐宁却又不好出言挑破,如果说自己是有意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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