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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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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儿,及早过去通知外祖和舅舅们。
    
    姐弟几个一一应了,一起送出门。
    
    大舅身体不好,行动要缓慢些。刚刚出了门,走到树下阴影里,看着释然就要关门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唤了释然一声。
    
    “二嫚。”
    

萧墙内外之第80回

    释然就发现大舅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星子,亮得异乎寻常。
    
    她闻声慢慢踱过去。
    
    四目相对,大舅还是那个大舅,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月亮星星。
    
    刚才,大概是她眼花了。
    
    “不会有事的。好好看着弟弟妹妹。”大舅道。
    
    这都是废话。
    
    释然心中想到。
    
    但是,紧跟着大舅说了一句很令她不解的话:“你会有办法的。”
    
    大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别有深意。那口气,听上去既笃定、又忐忑。
    
    “上次你拉的那个曲子,你以前只听过一次。”
    
    释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嗡鸣声吵得她有些摸不清方向。
    
    大舅这是什么意思?夸她记忆超群?赞她冰雪聪明?夸就夸吧,怎么这味道儿这么怪?
    
    “我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正好有个算命的经过家门口。”
    
    大舅似乎在追忆往事,但是释然可不敢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谈及她的生辰八字。
    
    “他跟你姨娘讨了两个红皮鸡蛋,给你免费卜了一卦。你娘跟你说过没?”
    
    这个,确实闻所未闻。
    
    释然很想听听详情,可同时又觉得浑身别扭。
    
    沉沉的天,黑黑的树荫,静静的周遭,一个医不好的病人跟你慢慢地谈论神鬼之事,这感觉委实诡异。
    
    看她无所动容,大舅接着说道:“是个好命,不敢说万里挑一,至少整个栖凤镇、整个莱阳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很好,五行俱全。”
    
    他一再地强调那个“好”字,反而让释然越发地怀疑了:真有那么好么?能好到什么程度?能好到让家人视她为危难时刻的救星?
    
    她决定抽空好好研究一下自己。
    
    看看自己的流年,看看自己几时发达、几时遭厄,看看自己几岁出嫁、能嫁个怎样的人家,看看自己能活多少岁、生多少个孩子。
    
    “好。”
    
    好命就好。命不好,别处找补就是了。
    
    大舅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小人儿,却发现她已经走了神。
    
    那么,刚才跟她说的话,到底听进去几分?
    
    什么叫“对牛弹琴”?这就是。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走神儿?几时瞧见,几时她都是呆呆的。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呢?
    
    到底谁能走进她的世界、知悉她的心思呢?
    
    这真是他的外甥、如假包换,是吗?
    
    “释然?”
    
    释然释然释然。
    
    释然给叫得心烦。上次那一病,娘隔三差五就要在她枕头上方烧香招魂,深更半夜地,灯也不点,装神弄鬼的。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每次都在装睡。
    
    怎么睡得着嘛,那个香,一文钱买一大把的那种,烧起来简直要鬼命,能把洞里的老鼠呛出来,能呛得石头缝里的草鞋底连夜搬家。
    
    她每次都忍得很痛苦,还不能跟人说,简直就是活受罪!
    
    当真把她当妖怪了吗?还是说,这是在拐着弯儿地夸她装神弄鬼水平高?
    
    她讨厌鹩哥儿,一遍一遍地絮叨,没脑子一样,烦死个人。
    
    假如有机会,她一定会打了杨释英的那只巧嘴鹩哥,串烧了来吃,以解心头之愤。
    
    她两只手互助,拍打着裸露在外的颈面和手臂。
    
    看似在驱赶蚊子,实则是为大舅的迟迟不走表示出了不满。
    
    “你爹娘要是和离了,你们几个怎么办?”
    
    大舅一瞬不瞬地紧盯她的面部表情。
    
    “不会的。”释然的回答像是一根冬天里的木头橛子。
    
    大舅的意图太昭昭了,那么激动干什么?打算从她这里探到什么秘密?别人误会她魂魄有异也就罢了,作为亲舅舅,怎么能这么不信任她呢?
    
    就算她这个身体里装的是别人的魂魄,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一把火把她给烧掉?
    
    谁敢?!
    
    “大舅忘了?你才说的,不会有事儿的,让我看好弟弟妹妹。”
    
    哦。
    
    大舅怔住了。确实,他才刚说过这话。可他本意不是这样啊,释然当真理解不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确认,眼前这真是他的外甥?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多想了?没有跌倒之前的释然,是个真正的孩子,可是经过那一摔,她开窍了、懂事儿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是这样吗?
    
    再说,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神童并非没有。他的外甥,为什么就不能是个出类拔萃的神奇孩子呢?
    
    “是,不会有事的,老天保佑……”
    
    大舅尴尬地笑着,没听到笑声,只听到一连串中气不足的咳嗽。
    
    望着大舅的背影没入黑暗,释然仰头长叹。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焦点,大家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杨家的内斗上。
    
    顺便,那位孙县丞作为未来的杨家人,也应该“积极”地加入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中来。
    
    敢羞辱她的大姐,姓孙的这算是惹上她了。
    

萧墙内外之第81回

    她根本就不相信,孙浣裳会连自己要娶哪个女子都不清楚。整个事件,五姑奶奶是第一黑手,这孙浣裳就是帮凶。
    
    当五姑奶奶在街头瞧见大姐和孙浣裳走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就留了心。当打听到孙浣裳的来历后,五姑奶奶就萌生出了“光大门庭”的念头。
    
    借着婚姻,壮大娘家在地方上的势力。,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最佳人选:释媛。
    
    这就是不分家的坏处。孩子们的亲事,都需要经过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首肯。
    
    孙浣裳定是瞅上了这个空子,名义上求的是“大小姐”,可是却没有具体到是哪一个“大小姐”,在把决策权交给杨老太爷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忘恩负义找到了一个极恰当的托词。
    
    反正他是如约求亲来了,也说了求的是“大小姐”。至于是按序排下来的大小姐释媛,还是三房的大小姐释怀,很抱歉,他实在不知道杨家内部的情况,如果是弄错了,也应该怪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呢,作为堂堂君子的他肯定是不会做出悔婚的愚蠢举动来。只能是将错就错,在不辜负杨家大小姐的前提下,只能选择辜负三房的大小姐。
    
    信物。
    
    鱼佩。
    
    老天爷当真公平得很,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定会开启另一扇窗。
    
    那块鱼佩就是孙浣裳的软肋。至于要怎么用——释然挑眉轻笑:那就看她的心情喽。
    
    需要为证时,那是个信物;不需要时,那就是小孩子捡来的玩意儿。
    
    再穷,她都不会拿去典当。
    
    她赌姓孙的不敢亲自来索要。他也应该不会傻得用钱来赎,那样会直接暴露他卑鄙与心虚。
    
    一辈子的证据呢。一辈子都被人捏在手心里,这感觉不会太舒服吧?
    
    就好像杨释英,穷其一生,都会为那个失踪的香囊坐卧不安吧?
    
    若是大姐能够明白这一点,想必会将痛苦转变为痛快吧?
    
    如果可能,姓孙的大概一生一世都不想再见到三房和陶家的人吧?
    
    那么,在衙门里做苦差的父亲呢?姓孙的不会卑鄙到暗中使坏,卸掉父亲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价值六两的好差事吧?
    
    都道是“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孙浣裳会像杨老太爷那样狠、那样绝吗?
    
    三日后,随着北岭上的第一束麦子被放倒,闹得妇孺皆知的“杨老三忤逆父母案”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申明亭里,除了一张最新的红艳艳的“劝农书”,由杨老太爷授意、杨释褐执笔的“绝义书”也同时张贴出来。
    
    布告中详细列举了杨老三的种种恶行,归纳起来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听信妇人谗言、离间手足亲情,污辱先人、谩骂父母。
    
    基于以上种种可耻、可鄙、可恨之言行,杨家决定自即日起,将三房从族中除名,从此生老病死,双方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这本来是极为丢人的事儿,桂月却跑得飞快。站在申明亭前,大字不认得一个的她盯着公告看得浑然忘我,丝毫不去理会别人异样的眼神和幸灾乐祸地窃窃私语。
    
    释然作为她的保护神,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桂月不认字,要靠别人念才知道公告上的内容,她却是认得的。等桂月听完了公告,她也从头到尾浏览了好几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杨释褐的字,还成。
    
    老成。守成。不是个机灵懂得变通的。
    
    回家的路无比地短暂,因为桂月就像是一阵风般轻快。
    
    跨过门槛、拐过爬满薜荔和凌霄的照壁,她地向屋里气得浑身发颤的陶氏大声宣布:“好了,一拍两散了!”
    
    然后,她掇起檐下石台上的一盆脏水,“哗”地泼向院南,痛快淋漓地叫了声“好、真好”。
    
    几个孩子都跟看怪物般瞅着她,搞不懂她到底乐呵什么。
    
    吃饭的时候,她比平时多吃了半个糙面馒头。一向吃相安分的她,居然把咸菜条子嚼得嘎吱响。
    
    满院子的人都能听到。
    
    孩子们给骇到了,呆呆看着她,一时间忘了吃东西。
    
    释怀的悲伤也给冲淡了一半。她磕磕绊绊地问:“姨娘,你……不要紧吧?”
    
    母亲不肯看医生,想必身子不要紧。只是姨娘这个癫狂样儿,倒是很需要请季叔叔过来瞧瞧。
    
    桂月的声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我?哼,我好得很!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我真是不明白,姐姐,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我是早八百年前就盼着这一天了。真好!辛辛苦苦忙一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份汗水、一分收获。每一粒粮食都是自己的,再苦再累都值了!”
    
    “喳喳”
    
    狠咬了一口咸菜条子,她攒足了力气接着控诉:“要是还跟姐姐要的那样儿,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一家子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辛苦攒下来的,全都交上去,却连个好儿都赚不到,这不是傻是什么!人家不说,其实人家心里是把你当傻子对待的。人家大鱼大肉吃的欢的时候,可没想着给你留条鱼尾巴,甚至连送个汤底子给你抹馒头吃都没有吧?这么多年来,给过你什么?一双筷子两个碗,姐姐你三天两头挂在嘴上,这会儿怎么都忘了?”
    
    她理直气壮、铁面铮铮,那架势,仿佛她才是当家主母,而屋里的陶氏反倒成了冥顽不化的丫头。
    

萧墙内外之第82回

    老三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他现在已被证实是清白的了,陶氏的偃旗息鼓也从侧面表达出了原谅。
    
    他是个惧内的,但不表示他没有想法。桂月的话听上去很大逆不道,却是戳中了他的心思。
    
    算起来,在这个家里,他跟桂月是差不多的境地,都是陶氏手下需要整改的“不成器的东西”。
    
    而他,实际上比桂月还要低一等。桂月敢这么敞开了撒泼,他却是不敢。
    
    而且,这阵子妻子的心情极为恶劣,他有点担心桂月的话会激怒妻子,万一真给气出个好歹来,他可没那个精力操持这个家。
    
    出于维稳和谐的考虑,他选择了“身在曹营心在汉”,对桂月的言辞表示出严厉的批判:“吃饭也堵不住你那嘴!这个家,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说话间,朝着桂月不停地眨眼。
    
    对于他们两个这种没上没下宛若小儿游戏般的互动,孩子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知道都是在做戏,那看热闹的兴致就减了多半,纷纷端正了态度继续用饭。
    
    桂月像是吃了鸡饲料,异常地硬实。面对丈夫的色厉内荏,不但不退缩,反倒甩出一幅雄鸡啼晓般的高傲。
    
    “当主母有什么好?又要孝敬老的,又要教养小的,还要放着汉子出去吃喝嫖赌。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少,干得比驴多。做得好,说是本分;稍有差池,就是一毒妇、恶妇,给人高高低贴到申明亭去,供万人瞻仰、唾骂。出力不讨好,图个什么!那一百两银子来求我做,我都不稀罕,哼!”
    
    老三“噗嗤”乐了:“你做梦吧,把你零碎卖了,都卖不出一百两来。”
    
    桂月舌灿莲花、步步跟上:“几时我值一百两了,这个家就不是这个样儿了。到那时,爷和姐姐可能瞧都瞧不上这一百两呢。”
    
    “你知道一百两是个什么状况?”老三不屑地白她一眼,“房子得好几进,奴婢得好几个,种地收割掏粪浇尿这些活儿自己都不用动手。”
    
    “爷就是真正的爷,姐姐就是真正的太太。”
    
    “那是!”
    
    “从前,这种事儿想都不敢想。现在呢,好歹还能做做梦。”桂月感慨道。
    
    老三冷哼道:“这么弄也好!说老实话,我早想这么着了。那就是个无底洞,就把你满家子都填进去,也填不满那个坑。”
    
    桂月受到鼓励,狐狸眼锃亮:“爷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想想,这些年来,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他们给过咱什么?没有!连一把米、一瓢面都没给过。倒是吃咱们的、要咱们的,要得心安理得的,把咱们当傻子呢。”
    
    老三的愤恨于是就给撩起来了:“早从送我去充军役的那天起,就没当我是个活物。我不说就是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爷你就是他们的眼中钉。”桂月跟他达成了一致,越发地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了,“你当初是怎么惹到了他们,要这么对你?”
    
    老三的眼睛瞪得溜圆:“我哪知道!”
    
    “要不说爷你就是个傻子,一门心思只管对他们好,可惜,人家从来就没把你当成自家人。”
    
    “管他呢!反正现在是解脱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割麦子去,也不知道今天能收多少。”
    
    桂月喜笑颜开道:“肯定是只多不少!”
    
    说到这里,桂月压低了声音,朝正屋瞟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吧?饭都要凉了。”
    
    说完,就要起身去屋里送饭。
    
    释然放下筷子,从腰间抽出小手绢擦擦嘴,拦住了桂月:“我来。”
    
    桂月巴不得这一声。
    
    陶氏的倔强她早就领教过无数次了。如果那是一堵墙,这会儿她的鼻子早就撞平了。
    
    “一定要成功。”桂月伸出两根手指,“都两顿没吃的。在这么着,又要花钱看病了。”
    
    她的担心纯属多余。实际上,释然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陶氏从恹恹欲昏的状态中,一下子精神起来。
    

萧墙内外之第83回

    释然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陶氏从恹恹欲昏的状态中,一下子精神起来。
    
    她说:“娘,孙浣裳会不会给爹穿小鞋?”
    
    陶氏的呻吟立马就消失了。
    
    她声音有些发紧:“你听说了什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旧更替,肯定要活动活动。俗话说,浑水好摸鱼,但凡姓孙的有这个坏心,想更换个轿夫简直易如反掌。”
    
    陶氏睁开了眼,盯着纸扎的棚顶一瞬不瞬。
    
    耳边,释然的话字字句句敲打着她的心。
    
    “姓孙的和大姐见面那天,五姑姑正好准备回去,两下子在街上见过面。大姐也许没注意到,可是五姑姑肯定是看到大姐了。这一点,街面上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初七办事得力,她用着越来越顺手了。
    
    “所以呢?”陶氏的瞳孔明显地收紧了。
    
    “五姑姑那个人,你也说了,势利。为了虚名富贵,甘愿典身为奴。她既要显摆自己的神通,自然就会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一个给大户人家做管家婆的人,可想而知那心眼儿有多活络。姓孙的什么来历,以五姑姑的耳目,转眼就能查得一清二楚。所以——”
    
    释然冷了三分:“所以,五姑姑固然心思不好,姓孙的同样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从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根本就是一拍即合。”
    
    不过是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哄骗世人罢了。
    
    陶氏慢慢起身,整理着发髻、衣衫,一边暗暗打量炕边的二女儿。面上不显什么,心里头却像是大雨冲垮了院墙,无从收拾。
    
    之前,她从没听女儿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从来不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口吻: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却丝丝入扣、入木三分,扯得人浑身的筋都紧绷绷地。
    
    你会觉得,她的每句话都暗藏玄机;每句话都有峰回路转般的下文;每个字都有缘由根底。
    
    就是阅历深厚的老人家,也未必个个都能做到这般冷静、从容。
    
    她说的是自家的事吧?
    
    这是她的女儿吧?
    
    还是说,这些话有人教过她?
    
    可能吗?
    
    而她的话,总是能够一语中的,戳到最关你痛痒的地方。
    
    简直比神医的银针还灵验。
    
    “惩罚孙浣裳这种人,不能急在一时。”
    
    孙浣裳。
    
    陶氏默念这个名字,用牙齿细细地撕扯。
    
    她开始还觉得,以释然这样的小小年纪,直呼一个成人的名讳有些怪异,可转念一想,很快就释怀了。
    
    也许是因为恨透了,才会这样居高临下斥责某人吧?
    
    “那要怎么办?”不知不觉地,陶氏就被女儿牵着走了。
    
    “他那种人,一般都很谨慎,疑神疑鬼的。须得等他放松了警惕,最好是等他得意至极的时候,狠狠地给与打击,就如同打蛇打七寸,只一下,省时省力又省心,让他一辈子畏惧,这样才好。”
    
    是很好,简直绝妙。
    
    陶氏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筷子,端起了饭碗。
    
    “这些事,是谁教的?张先生?”
    
    “哦。”
    
    释然的回答含混不清,不过不要紧,因为陶氏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头。
    
    她一心想着怎么解气,就算是眼下不成,只要有可行的好法子,她都会用心去听、去记。
    
    释然留心觑着,见母亲对张先生如此的深信不疑,心里越发好奇张、陶两姓的关系了。
    
    娘幼时在京中住过,那个时候认识了张先生,彼此应该有所了解,或者说,非常了解。
    
    后来,外祖一家迁徙到了莱阳,经过多年的经营,渐渐从外来户变成了坐地户。就在这个时候,张先生忽然又出现了。
    
    虽然大家都避免跟张先生见面,父亲去庐山干活儿的时候,也从不去张先生居住的附近转悠,在这个家里,也有意地回避着谈论与张先生有关的一切事项。
    
    可是释然相信,母亲一定私下里见过张先生,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便往来,所以才会打发了最不易引人注意的孩子,偶尔上山探望张先生。
    
    为什么张先生不能出来见人呢?
    
    除非是身负重罪的通缉犯。
    
    像张先生那种远庖厨的君子,定是不屑舞刀弄棒街头火拼买凶杀人,学问那么好,举止那个高大上,极有可能是作过官的,而且,还是个不小的官。
    
    仕途比市井还复杂,朝令夕改、波谲云诡是哪朝哪代都避免不了的。
    
    或许,张先生就是这种政斗中失败的一方,为躲避政敌的追杀,不得已隐居在一隅,只等着某一日拨云见日、东山再起。
    

萧墙内外之第84回

    陶氏见她忽然沉默了,只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便惴惴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
    
    释然收回心神,摇摇头。
    
    张先生没说什么,可她有太多的不解:“娘,你一定要留在杨家是为什么?”
    
    为什么?
    
    被赶出家门,这是奇耻大辱啊!以后会遭到怎样的非议与白眼,不用脑子就能想到。这是数代都无法根除的隐痛,三言两语怎可能说得明白!
    
    你觉得受了冤枉,可外人知道什么是真相隐情?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相信申明亭里白纸黑字写着的,那才是事实。
    
    就算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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