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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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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受了冤枉,可外人知道什么是真相隐情?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相信申明亭里白纸黑字写着的,那才是事实。
    
    就算是谎言又如何?从古到今,因为蒙冤屈死的多了去了:屈原,伍子胥,戾太子,窦娥……还差三房一家?
    
    三人成虎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陶氏觉得才刚吃下去的一口面条,瞬间变成了绳索。
    
    释然只做不知,静静地表述出自己的态度。
    
    “娘不甘心,只是因为多年的付出未得到回报。娘不死心,冀望着有朝一日,他们能够良心发现,认识到你的好,而后公正地对待你。按理,人都有梦,只是娘这个梦,太遥远了。不但要赌上你和爹的一辈子,还要再填上儿女们的一辈子,娘觉得这划算吗?”
    
    凡人过日子,没有个不算计的,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房舍耕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会算计的,都是败家子、不会过日子的愚妇、蠢人。
    
    算计得好的,能够一世富足安闲。
    
    算计不到的,多半都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怎能不算?
    
    别人不说,释然可是很了解她娘,那个精打细算,整个栖凤大街上,都难得找出第二个堪与之媲美的。
    
    既然要算,她就跟母亲好好地算一下,看看哪些是母亲漏算的,哪些能赚、哪些会赔,哪些是保本的,哪些是糊涂帐。
    
    “娘你对外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吧?难不成送去一碗箍扎过去,就为了等外祖还你两碗?送的时候,肯定是没有想过任何回报的吧?从私心里,外祖才是最亲的,因为娘知道,外祖才是那个宁肯自己饿着,也绝对不会让咱们吃不上饭的人。
    
    因为不信任,所以才会想到索取。落袋方能心安。可是,你却没想到,他们偏能那么狠心、做得那么绝。如果娘觉得这已经够叫人气愤的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言哥儿有没有跟你说过?
    
    记得上次我刺伤了人家的马,获赔了十两银子的事吗?你以为你把银子藏得很好?言哥儿到前头玩儿,大太太、二太太,二伯父几个妾,甚至包括家里的下人,绕着弯地套言哥儿的话,问他咱们得了多少赔偿?银子都藏在哪儿了?
    
    言哥儿那就是小,不管事。不然,家里头哪还有什么秘密。这也罢了,那可是你闺女拿命换来的钱,她们居然还要算计。有这样的亲人、亲戚,娘你能睡得安稳吗?”
    
    “这群杂碎……”
    
    陶氏的牙根都要咬断了。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瑶。小老百姓过日子,讲的不过是个礼尚往来。光吃不吐的,那是貔貅,是禽兽。娘你想过没有,这些年咱们打了水漂的东西,要是拿来孝敬外祖,可能二舅早就娶上媳妇儿了。为了无情无义的人,而让对自己最好的人受苦受穷,娘你心里不难受吗?一个只给了你一双筷子两个碗的人,怎比得上连棺材本都送给了你的人?当别人想看你笑话的时候,你固然会难过,可是,你想过没有,外祖会不会因为你的难过而难过、内疚?”
    
    陶氏的眼泪流了一道又一道,把手帕子都打湿了。
    
    释然便将自己的小手绢递了过去。
    
    陶氏一接住手绢,当时就觉出异常了。
    
    泪眼朦胧看不清那是什么,她赶忙揾了揾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顿时大吃一惊。
    
    再看释然,依然是那个样子,天掉下来都不会让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只是,与往日不同。眼前的女儿含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安慰和鼓励。
    
    陶氏忽然就头不疼了、气不虚了、肚子也不饿了。
    
    “我抄了点东西,上次去县城的时候卖了。”
    
    陶氏至此再无疑惑。
    
    释然可以帮许图贵抄功课,她的字必定是不会太差劲。至于抄的什么东西,能卖这么多钱,陶氏决定不予追根究底。
    
    女儿肯跟她说这么多话,她已经相当地满足了。女儿没有傻,相反地,这孩子简直早慧得令人瞠目结舌。
    

萧墙内外之第85回

    听听她说的那番话,哪句不通情达理?
    
    哪句不世故圆滑?
    
    哪句不合情合理?
    
    都能考虑得那么周全了,做母亲还担心什么?不但能够自保,小小年纪,都有了保护亲人、光耀门庭的思想了,谁说女儿都是赔钱货?得这么一个孩子,胜过给她一座金山银矿。
    
    二十两呐!简直就是一笔横财!
    
    丈夫在衙门里做苦力,一年下来,才拿得回六两银子,其中还包含着饮食。要攒下这二十两,就需要不吃不喝干上将近四年!
    
    一个秀才,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的补助。这个钱,花的仔细点儿,能养活一家几口人;
    
    令人艳羡的生员,一年能领到的也就是四两廪讫银;
    
    街上杀猪的王屠,那算是个赚钱的,一年下来,收入将近四十两;
    
    一把菜刀,值三十文钱;
    
    四十两银子,能买临街的二层门面一处;
    
    ……
    
    加上上次的十两,然儿已经给家里赚了三十两银子。
    
    这是怎样一笔账目?
    
    一户平民人家,一年的花销只要一两半的银子,就够了。这三十两银子,足可以让三房舒舒服服过上七八年。
    
    当然,前提是这笔钱得是自用。倘若像以前那样,就必须将孝敬杨老太爷的那部分刨出来。
    
    一想到那些响当当、金灿灿的铜板落入别人的口袋中,陶氏的心不由得抽紧了。
    
    也好。
    
    桂月说的对,一拍两散,没什么不好。
    
    赔上她的一辈子也就算了,孩子们何辜?凭什么要继续给那些狠心绝情的人当牛做马?
    
    “这银票没问题吧?”陶氏就着窗口,翻来覆去地端详。
    
    “是真的。”拿到银票后,释然特意去“天机票号”里咨询过了,事实证明,崔玄真的没有骗她,“娘快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再商量以后的事儿。”
    
    “吃,吃。”
    
    陶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到女儿递过来的碗里装着的都是金银珠宝。
    
    整整一天,陶氏和二女儿形影不离。
    
    娘儿俩坐在炕上,嘀嘀咕咕,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
    
    家里的其他人都近不到跟前,却能听到陶氏的声音越来越开朗,底气似乎越来越充足。
    
    恢复了往日雷厉风行的陶氏,无形中也给家人增添了信心。
    
    其间,她吩咐老三换了两次茶,又给他几文钱,去大街上买了两斤桃酥。
    
    老三就觉得身子轻飘飘地快要飞到天上去。肯指使他干活儿,这可不是个小事情,这表明,妻子是彻底地原谅他了。
    
    桂月大刀金马蒂坐在紫藤架下,一手攥着一块桃酥,一手端着茶碗,冷眼觑着他眉飞色舞地进来出去,不禁嗤笑道:“爷,你就是个贱皮子。非要人鞭赶着才自在。”
    
    老三啐她:“你懂什么!”
    
    他自认自己没眼光、没远见、没打算、没胆量。可是一家之中,怎可能缺少个主心骨?
    
    所以,他巴不得妻子强硬一些。妻子越能干,他就越省心。
    
    而且,他发现自打二女儿跟妻子说了话,妻子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地晴朗,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举手投足间,似乎多了点儿什么。
    
    嗯,是大气、阔气。
    
    这不,居然叫他去买桃酥吃。又不是过年过节,这不是很稀罕么!
    
    为什么?
    
    老三抬头望天,阳光灿烂,瞬间花了眼。
    
    但他确定了一件事:老天爷并没有下下铜钱来。
    
    “割麦子的东西,你全都准备好了?看你坐得那个稳当!”
    
    隔着窗户,陶氏操控着外头的一切。
    
    “场院轧好了?就没再去看看?你还真能依赖你丈人。”陶氏说话带劲,但绝对没有不满的成分在内。
    
    老三回答得干脆利索:“看了!爹不用我。”
    
    任何时候,只要搬出丈人来,妻子就使不出劲儿来。这么多年下来,老三还是蛮有体会和收获的。
    
    说起来,他那个丈人倒像是亲爹。凡是地里头的事儿,都能替他打算到。这些年来下来,不说别的,就说夏秋两季必不可少的场院吧,基本上都是陶老爷子负责整治的。
    
    赶在收获之前,老太爷就开始着手做各种准备了。先从河里推回最细的沙,从炕洞里掏出草木灰,把场院里的杂草、石块一一清除干净。然后,趁着某个雨后的清晨,赤着脚、弯着腰走在湿凉的场院上,肩上拉着沉重的碌碡,一圈一圈、一遍一遍地轧场院。
    
    直到轧的地面光滑如镜、亮可鉴人。即使是用石头去砸,都出不来一个坑窝。
    
    这样的场院才好用,粮食粒才不会嵌进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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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墙内外之第86回

    然后,就是备好各种能用得到的农具:扫帚、木锨、木叉、联枷、笊扑、刮板……
    
    不管老三准备好还是没准备好,老太爷必定要逐一提醒一番。
    
    那架势,就跟叮嘱没记性的小孩子一样。
    
    为这事儿,陶氏没少骂过丈夫。三番两次后,老三的“没心没肺”就算是流传开了。
    
    现在,听到丈夫又冒出那种吊儿郎当不庄重的态度来了,陶氏禁不住就生气了:“你丈人头顶大太阳替你拉犁扛活,你在这儿好吃好喝,叫你去看看怎么样了,你那屁股是钉在板凳上了?”
    
    老三拧着脖子信誓旦旦:“才看了,你不信,去问我丈人。”
    
    陶氏听他这么说,稍稍放下心来:“反正,你要是敢给我掉一穗麦子试试。”
    
    老三马上接口道:“你就打破我的狗头。”
    
    桂月“噗”地喷出了口中的热茶,手指着丈夫,连连摇头。
    
    孩子们也都笑了。
    
    笑声把笼罩在家里数日的阴云,驱赶得无影无踪。
    
    次日天还没亮,老三就夹着两把镰刀出门了。
    
    北岭上的麦子早熟,待到割倒了,紧跟着就是一等地里的。接下来的十多天,将会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临出门,陶氏叫住他,塞过去一把煮鸡蛋。
    
    因为在凉水里浸过,那温度刚好不烫手。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儿,老三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敢伸手去接:“我才吃了饭,不饿。给孩子们吃。”
    
    陶氏眉头一拧,沉下脸来,硬是摁到他怀里:“放心,饿不着他们。”
    
    妻子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三笑歪了嘴,屁股溜轻地去了。
    
    这边,陶氏和桂月弄孩子们吃晚饭,拾掇了一下家里,也开始往地里头赶。大人垮大篓,孩子背小篓。为防暑,陶氏还捎上了手巾、蒲扇。把家里所有的草帽都拿了出来,一个孩子一顶,虽然都旧得缺了边、破了洞,但是终究必顶着太阳晒要好些。
    
    在街上碰到陶老太爷他们。
    
    释言和释容欢呼着围着二舅叽叽喳喳。
    
    陶氏郑重其事地告诉父亲:“爹,等空了,帮我看辆车子。”
    
    二舅的眼睛一下子就爆亮了:“大姐,你们要添置家什了?”
    
    陶氏挑眉道:“有那东西到底便宜些。咱们两家的粮食,她爹三两趟就推回来了,剩下那时间,干什么不好!”
    
    二舅的眼珠子骨碌碌转悠了两圈,靠近了,低声道:“姐,你攒下私房了?”
    
    桂月轻哼了一声,有意无意地朝身后杨家的方向瞟了一眼:“省下了三两银子,别说买一个车子,就是三个四个也没问题。”
    
    二舅笑开了花。看看自家大姐,虽还是那副轻易难得一笑的表情,可是眉宇间亮堂得很不同于往日。
    
    一年三两,对于大姐家来说,不算小数目。不用充公,这三两银子拿来置办家什,得添多少东西?
    
    有了独轮车,姐夫干活儿就如虎添翼,可不是能省很多时间、节省很多气力?
    
    早些年,肩挑背驮那么辛苦,也不见自己的爹娘兄弟过来帮把手,或者借个大牲口使使。
    
    一家人?不想不觉得,越想越生气。一家子,何必做的那么明显、那么绝情!是不是早就打谱不认这门穷亲戚了?
    
    “那个,果子。”陶氏拉住二舅,叫他名字,“你跟爹还有大哥今天晌午不用煮饭,我这边多备一份。到时候让孩子送到地里去。热水我也给你们备下。”
    
    二舅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走出老远了,还在跟陶氏吆喝:“你跟姐夫说,别着急。我们的少,老早就收完了。一旦收完,马上过去帮他。叫他放心,有爹在,不会耽误事儿的。”
    
    “知道了。”陶氏也大声地予以了回答。
    
    烈日炎炎,群情激荡。
    
    又是一个丰收季。
    
    就在这热闹的人欢马嘶声中,一辆油壁马车悄然驶出杨家的大门,沿着官道,径直往北。
    
    北岭上。
    
    陶氏居高临下,目送那辆马车走远,满面鄙夷。
    
    桂月抱着一捆刚扎好得麦子经过这边,好奇地跟着望去。
    
    “谁?”
    
    陶氏冷笑道:“贵人。”
    
    桂月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嗤笑道:“姐姐你还真会长他人志气,一个连祖宗都不要了的奴婢,也配称‘贵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释然漠然地抬起头,只看到了一个小黑点、一团黄色的尘雾,掩盖了一个少女的美好年华。
    
    杨释贤,这下你如愿以偿了吧?前方的路,但愿你走得顺风顺水。
    

萧墙内外之第87回

    割麦、捆麦、拾穗,颗粒归仓。
    
    车载、人背、肩扛,一直要把收下来的麦子运到自家的场院里。全部运来后,将麦捆解开,麦穗朝向一个方向,开始热火朝天的打麦。
    
    宋时范成大有一首诗,写的就是麦收时节的情景:
    
    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
    
    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
    
    打麦完毕,将麦秸用木叉或钢叉叉起来,抖净上面的麦粒,集中挑到场院头上。
    
    铺陈在场中的麦粒会进行多次的清理。首先是用笊扑将混杂在其中的麦秸搂出来。数次过后,就要进行充分的晾晒。
    
    用木锨将沉甸甸的麦堆朝四面推开,推成薄薄的一层,再用笊扑或赤脚犁匀,务必让每一颗小麦都能得到曝晒的机会。
    
    晾晒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犁一次。
    
    刚打下来的小麦软软的,抓一把放在口中反复地咀嚼,将糙皮吐掉,最后剩下的筋道十足的一团,那就是面筋。是粘知了的最佳利器。
    
    趁着晾晒麦子的空当儿,农夫和农妇们需要将已经晒干的麦秸归拢起来,垛成草垛以供日常烧火煮饭之用。
    
    草垛一般都会堆在离家较近的地方,以便随时取用。
    
    三房的草垛基本都固定在自家菜园的南头。
    
    运麦秸也是个不小的工程,一个往返也要走上一两里路,三趟四趟是干不完这活儿。
    
    老三早就预备下了大捆的麻绳,一次捆个百八十斤麦秸不成问题。捆好的麦秸比他高、比他大,背在身上,要不是走动起来,根本不知道下面还有个人。
    
    这个时候,连陶氏都于心不忍了,一个劲儿喊他“少装点儿”。可是老三总是会说“没事儿,背得动,我有数”。
    
    孩子们则一旁看着,对父亲充满了崇拜。懂事一点的,像释怀和释容,就会替父亲感到心痛。
    
    也只能心痛,这些事,她们两个小脚的女孩子根本帮不上忙。
    
    倒是释然,捆了一大一小两个草包,大的甩到自己背上,小的挂到释言肩上。
    
    桂月一看着了急:“言哥儿还小,哪能干这活儿啊!”
    
    陶氏伸手拦住她,沉声道:“别管,让他试试那个滋味儿没什么不好。”
    
    桂月愣怔了一下,仔细瞅瞅陶氏的表情,心里直犯嘀咕:这是要锻炼言哥儿呢,还是在默许二姑娘的举动?
    
    似乎从上次娘儿俩说过一次话之后,姐姐对二姑娘的态度,明显就不同了。不敢说惟命是从吧,至少也是偏听偏信。
    
    娘儿俩应该是说了什么秘密吧?
    
    不过呢,桂月懒得操心。她就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自从二姑娘跟太太说过话,太太的心情立马就好了,再也不纠结被杨家除名那件事儿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家里头的生活,似乎比往常好了些呢。
    
    不说别的,以前家里的鸡蛋,几乎都是给言哥儿吃的。除非是过节,才会每个人分两个。
    
    可最近,家里吃鸡蛋的次数明显地多了,煎鸡蛋、煮鸡蛋还是有些奢侈,但是蛋花汤却已经吃得不稀罕了。
    
    要是就因为多了三两银子,依着桂月对自家主母的了解,她相信陶氏绝对不会这么铺张浪费,也不会做的这么扎眼:刚走出杨家就吃香喝辣的了,这不是拐着弯儿骂杨老太爷苛刻么!给杨家作了那么多年的媳妇儿,竟是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
    
    伙食改善了不说,还要买车。接下来还要添什么?
    
    桂月抹抹脑门儿上的汗水,决定把这些伤脑筋的事情留给当家人去想。
    
    管那么多呢,只要爷和姐姐能让这个家好起来,她就只管闷声不吭气地跟着享福就行了。
    
    运完了麦秸,接着就该堆草垛了。为防止冬天的大风掀翻草垛,还会事先准备些木头树枝,在顶端加固。
    
    堆草垛听着简单,实则也是个技术活儿。
    
    首先,要先定好重心。在此基础上,一层层码上去,保证下面大、上头小,形成一个锥形。
    
    真正垛得好的草垛,即使后期只从一个位置抽草、掏出来恁大一个洞,草垛都不会垮。
    
    陶氏并没有因为那二十两银子就转了性子,忽视掉丈夫那天生的轻佻浮夸的毛病。
    
    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教训丈夫的声音。不是嫌麦子没摊均匀,一边晒焦了一边能攥出水来,就是嫌他把草秸扬得满天飞,要么就是嫌他不长眼睛,风向都不看就乱扬麦糠,结果糊人一头一脸。
    
    毛焦火辣的天,繁重的劳作,再加上她爆栗般的发作,这样的夏天还真是叫人印象深刻。
    

第88回

    最恬静的莫过于看场了。
    
    忙了一天,傍晚时分就成了一天中最安闲的时候。
    
    各家的场院上都支起了草棚。
    
    或是挨着草垛搭一根木头,上头在铺一层草帘子,下面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地上铺上新鲜的干草,就是现成睡觉歇脚的好地方。
    
    讲究一点的,就会用四根木头做支撑,上面横着再搭一根。然后挂上草帘子,在两端或一端留口子以作瞭望。
    
    晚间吃过饭,就抱着被褥枕头过来看场。在小麦归仓前,场院中都会一直有人看守。
    
    释言最是渴望睡到那个草棚子里去。
    
    对他而言,那是跟家里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可以彻夜听到虫子叫、青蛙叫、野鸡叫。
    
    还有四下里看场的人会聚在一起,斗牌、吹牛、神侃,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能听到。
    
    释言向往的东西不多,看场就成了他最大的一个梦想。
    
    但是陶氏却不许他跟去。因为夜里凉,有可能会着了寒气。况且外头虫豸多,万一给叮了、钻了,自己遭罪不说,还要拖累家人跟着忙活。
    
    这时节,人手都不够用的,哪还能分出多余的人去专门照顾他?
    
    释言就眼泪汪汪地,晚饭也没吃多少。
    
    桂月连蒙带骗,“你要多吃饭、快长大。到时候咱家的场院全都归你管,还有外祖家的,别人不许看,全是你的任务。”
    
    释言迫不及待:“明年吗?”
    
    明年他才四岁多点儿,看场?
    
    桂月忍住笑,使劲地点头:“你几时像你二姐那样,射得死家雀老鼠了,就行了。”
    
    释然顿时感到了压力山大。因为他根本拉不开弓弦。
    
    “许大哥几时来呢?他说会送给我一个弹弓。用弹弓射行不行?”
    
    这会儿,他就格外地想念同样孩子气的许图贵,守夜看场的事儿,暂且给丢到一边了。
    
    陶氏给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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