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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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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罗氏推开孙女的胳膊,嗔怪道:“胡闹。谁家好好地姑娘到公堂抛头露面的!”说到这里,对曹颗道:“曹大人。您同郡主都是心善之人,老身这孙女就暂相托付了!”
    随着说话声,老人家已经郑重地俯身行礼。
    曹颗忙避到一边。道:“老夫人还请不必多礼。这实是见外了!”
    静惠还待再说。被觉罗氏板脸呵斥道:“怎么。连你也要违逆祖母么?”
    静惠含着泪摇摇头,觉罗氏对身边的仆妇沈嬷嬷道:“你同春儿侍侯姑娘过去。替老身给和瑞郡主请安。就说老身厚颜相托了。过些时日亲自登门致谢!”
    沈嬷嬷虽然也不放心觉罗氏。但是侍侯她大半辈子,晓得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俯首应了。
    这般站在大街上。觉罗氏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儿。转过身对曹颗道:“曹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曹颗应了,吩咐大管家曹忠另外寻车。护送静惠她们主仆几个回去。他又看看边上的李卫与王梦旭道:“李兄身上有伤,倘若不嫌鄙宅简陋,还请随王先生到舍下暂歇。在下稍后便回。”
    王梦旭见李卫狼狈,也不晓得他伤势如何,便转过头来询问他的意思:“又阶,你看……”
    李卫已经挥着蒲扇似的大手,对曹颗道:“曹大人切莫如此称呼,折杀学生了。大人直接喊学生名字就是!李卫身上无碍。今日就是专程来致谢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大人且去忙,学生先回去。改日再给大人请安。”
    因这边觉罗氏还等着。所以曹颗也不好耽搁。他先是对李卫点点头。又冲王梦旭抱抱拳。然后请觉罗氏上车。
    待觉罗氏上车。原本跪在一旁的干都已经傻了。满头满脸地鲜血,说不出话来。
    曹颗翻身上马。带着随车往崇文门那边地步军统领衙门去。
    有看热闹的、帮闲地,不肯散去。便跟着马车。
    这马车是李氏在京时所用。里面甚至宽敞,觉罗氏端坐在其中,将手腕上的念珠褪下一串。低声念着:“阿弥陀佛!”
    “忤逆”么?曹颗骑在马背上。想着干都方才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引得觉罗氏如此心火?难道又是因静惠地亲事?
    只是“忤逆不孝”是十恶不赦地大罪,罪名成立,就是斩立决,觉罗氏就算对子孙失望。也不会狠下心来,真要了他们的性命吧?
    不管如何,干都对于七十多岁地觉罗氏当街以拦截为名。行“截掠”之事,曹颗都是看不错眼。
    待过了两条大街,将到崇文门时。就见前面呼啦啦地过来不少人,魏黑与郑虎都各自戒备。曹颗抬头看了看天下。才刚是下晌,艳阳高悬,难道噶礼也要再来一出“截掠”闹剧?
    为首那人光着脑门。没有戴帽子,身上穿着簇新的宝蓝色长袍,正是得了消息,绕到前面来堵着地噶礼。
    因噶礼身后十来个长随。将马路给堵了。曹颗一行只得勒马。
    噶礼命身后的站了,自己一个儿上前两步,跪倒在地,膝行到马车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额娘,额娘啊。儿子晓得错了!额娘打儿子,骂儿子都好,切莫气坏了身子!”
    觉罗氏听到噶礼的话。哆嗦哆嗦嘴唇。没有吭声。
    噶礼“咚咚”地磕起头。哭道:“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忤逆,儿已然是后悔。再也不敢了!额娘。念在咱们母子六十年地情分,您就饶恕儿这一遭吧!儿子自幼淘气。是额娘手把手教儿子读书识字……儿子出仕,又是额娘整日谆谆教导……额娘……额娘啊。儿子猪油蒙心了。儿子晓得错了……”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
    曹颗坐在马背上。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有些纳罕,这老太太是要动真格地了?
    在噶礼的嚎啕声中,觉罗氏挑开马车帘。面上却是无悲无喜,看着马车边跪着的噶礼,老人家肃容道:“老身问你。蘑菇从何而来。经谁人之手?”
    噶礼闻言一怔,却是没有立时应声。
    觉罗氏见他身上穿着的袍子。还是前些年噶礼五十大寿时,她亲手缝。想起这五十余年的母子之情,老人家心里甚痛。抉着马车门框,厉声道:“说。那些毒蘑菇从何而来。毒杀老身是谁的主意?”
    此事,却不是噶礼所为。他是在觉罗氏出府后。听他妻子回宴,才晓得不对。事情是他弟弟色勒奇怂恿。他儿子干都所为。
    他只有干都这一个亲生儿子。平素里掐着眼睛看不上。整日里见了。就要喝斥一番,尽管如此。那也是他地亲生子,看到嫡母如此震怒。噶礼心里长叹一声。叩首道:“额娘……额娘……是儿子糊涂……”
    觉罗氏闻言。只觉得心里绞痛,她原还当是媳妇或者次子私下妄为。实没想到她尽心拉扯大的长子能这般对她。
    觉罗氏红了眼圈。颤声道:“你这般……你这般。莫非是信了别人所言。以为是额娘坏了你的前程?”
    噶礼心中终有不平,抬起头道:“难道,额娘所为,儿子连恼也不能恼么?谁家地父母。不是一片慈心,偏上额娘这慈悲过了头。对得起菩萨。对得起民生百姓。您对得起自己的儿孙
    他越说越高声。说到最后已经满是质问。
    觉罗氏直直地看着噶礼。喃喃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晓得自己错在何处么?”
    因这边离步军都统衙门近,已经有兵马司巡街的官兵往这边来。
    噶礼看着心里着急,没听清觉罗氏地问话。犹自说道:“额娘,儿子孝顺了将近十六年。这一次罪过就能全消么?额娘。额娘最是慈悲,不是还有那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额娘就忍心儿孙横死?额娘啊。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回家去。您要打要骂都好。就是要请曾寿做主给儿子治罪也好啊!”
    他口中所提到地曾寿,是董鄂家族长,承袭祖上留下地公爵之位。论起辈分来。是噶礼的堂侄。
    觉罗氏手中使劲地抓着佛珠,抬头看到噶礼带来的人中。包.勒奇与干泰赫然在列。父子两个脸上都很难看。
    觉罗氏垂下眼皮,放下帘子,没有再应声。
    过来好半晌,才听到觉罗氏在轿子中道:“让路!”
    噶礼地脸色一白,已经蹲坐在地上。车夫看着前面众人。有些拿不定注意。瞅了瞅曹颗,问道:“大爷……”
    虽说噶礼五、六十岁。哭成这样。实在狼狈得紧。但是曹颗心中却半点也不同情。
    “毒蘑菇”、“毒杀”这些话听进耳中,曹颗也能晓得老夫人因何如此悲愤。因此,他示意那车夫启行。
    俗话说的好。“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能做到“弑母”这地步,真真是十恶不赦地恶行。
    左右巡捕营地人就要走这边了,就算噶礼再大地胆子。也不敢在步军统领衙门附近行凶。
    噶礼见马车要动。省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了缰绳。跪下哀求道:“额娘啊……”
    觉罗氏隔着帘子。沉声道:“切莫如此作态,你忘了自己是温顺公地子孙了?董鄂家只有战死疆场地英烈。没有跪着死地子孙,你要留下体面才是。”
    两人做了大半辈子母子,觉罗氏的执拗脾气,还有谁比噶礼知晓更深?
    他见哀求无望,神情已经有些恍然,听到觉罗氏提到“子孙”,想起干都与干泰兄弟,也不抬头。呜咽着道:“额娘。谁没有子孙……谁没有子孙……这十恶不赦地忤逆罪行,皆是儿子一人所为……”说完。放下手中缰绳。神情木然地退后两步跪下,伏地不语。
    觉罗氏明白他话中一意,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巡捕营那边见这边马路上聚集这些人,已经过来问了。
    这些兵油子是常混四九城的。眼睛最尖。见曹颗是官身,马车又是超品诰命规制,便很是恭敬地问道:“这位大人。您这是……”
    虽然也有人看到伏地不起地噶礼,但是谁会当回事儿呢。
    曹颗骑在马上,对为首那步军校道:“本官有事往步军都统衙门去,敢问这位大人是从衙门出来?隆大人可在?”
    如今的步军统领衙门的主官是隆科多,所以曹颗这样问。
    那小校回道:“卑职方才出营前。正好瞧见隆军门自外归来!”
    曹颗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这位大人且忙。本官先行一步!”
    那小校闻言。带着兵丁退到一边。让路出来给曹颗等人。
    色勒奇同干泰纵然是再不乐意,也不敢当着巡捕营的面拦截朝廷命官。只能怅怅地避到一边。
    少一时。曹颗一行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
    觉罗氏下了马车。看着衙门,面上带着几分悲切之意。曹颗已翻身下马,见觉罗氏如此心生不忍。劝慰道:“老夫人还请多保重,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孙女!”
    觉罗氏转过头,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老身活了近八十年,自问从未曾亏欠于人,今日却是连番劳烦曹大人,老身实是羞惭不已。事到如今。老身进这衙门前。为了老身那可怜地孙女。再次厚颜相托了!”
    曹颗道:“老夫人且放心,晚辈媳妇这几日也正念叨静惠丫头。说起来。晚辈还当她一声‘表哥’,总会不负老夫人所托就是。”
    这一行人到衙门口,已经有人往里面宴告。
    隆科多刚从畅春园回来。因圣驾三天后就要启行,这之前京城防务自然是要再核查落实一番。
    听说来地是个三品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叫了个亲兵尉道:“出去瞧瞧。问问是什么事儿!”
    那亲兵尉应下去,还未出屋子,外头便传来“咚咚咚咚”地鼓声。
    这是衙门门口地“闻登鼓”响,这是有人叩间啊!
    隆科多惊得立时从座位上起身。他在京城生。在京城长。对于叩间地事也并不陌生,步军都统衙门、顺天府衙门、都察院。这三处地“闻登鼓”有时候一年响几遭。有时候几年响一遭,左右没断过就是。
    别说是敲“闻登鼓”了,就是在圣驾出巡时,御前鸣冤地,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这几年。每次“叩阍”。背后都牵扯着阿哥角力,实是令人心生畏惧……
第四百一十三章 御状(下)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拿着九门提督隆科多亲自送来的状纸。面色阴沉。
    这状子是由原任两江总督噶礼之母口述,步军都统衙门地书记记录,内称:
    我子噶礼。令厨下人下毒药。欲将我药死,此等凶恶。皆系我少子色尔奇与噶礼之子干都合谋而行,又噶礼以色尔奇之子干泰认为己子。令秦私自抚养,又噶礼家巨富。将妻子及亲密人等俱住河西务,不知何意,噶礼奸诈凶恶已极,请正典刑。
    噶礼是是功勋之后,康熙所待向来优容,外边不省事地,道是噶礼是康熙的乳兄弟。噶礼之母是康熙乳母,其实是讹传。
    皇家选用的乳母与保姆都是上三旗包衣。噶礼家却是满洲正红旗上。
    噶礼是皇亲。用康熙曾给他的朱批上所言的,他是“妃母胞弟所生之子”。他父亲普善是顺治宁悫妃地胞弟,是裕亲王福全地亲舅舅。他自己个儿,是福全的亲表弟。
    顺治没有嫡子。庶子中以福全为长,皇位本轮不到康熙。
    顺治临终前。曾在病榻上问过这两位小兄弟的志向。福全回“愿为贤臣”。康熙曾是回说:“愿意效仿皇阿玛为明君!”
    虽说这是孩童戏言。并不是顺治立康熙为储的主要原因。但是在康熙心中。却总是记得兄长地“让位之恩”。
    之前对噶礼的器重提拔,康熙何尝没有爱屋及鸟地心思。只是噶礼实是不争气,而且鼠尾两端。其心可诛。
    早在索额图揽权时,噶礼就同索额图私下往来。当时康熙就曾朱批训斥过。前些年在江南。噶礼同二阿哥与八阿哥都有些不清不楚。
    十几年前,康熙能容忍噶礼巴结大臣阿哥。训斥一番了事;十几年后,他地心胸已经不似壮年时那般包容。
    不过,就算噶礼是贪污索贿地证据确凿。康熙也不过批了个罢官免职地处分。
    人老了,变得多疑易怒,也变得越发恋旧,念旧情。
    就算是贵为天子。也不能阻止暮年渐近。
    噶礼虽贪墨。但是“孝顺”却是康熙亲口赞过的。这也是他未曾重责噶礼贪墨之罪地重要原因。
    康熙向来以“仁孝”治国。对于文武百官中的“孝子”也多有褒奖之词。其中就包括噶礼。
    如今。被康熙亲口盛赞过地“孝子”噶礼作出弑母恶性。康熙如何不火起?这不是打他地脸,是什么?
    康熙看罢,不禁拍案而起。怒道:“混账。世上竟还有这般丧尽天良之徒!”
    隆科多跪在御前。低头不敢言声,对于自己这位皇帝姐夫,隆科多也算知之颇深。自是晓得其在恼什么。他不敢触其眉头。便只有俯首不语。
    康熙站起身来,想起噶礼之母觉罗氏,是个很通情理地老妇人,道:“觉罗氏现下如何,老人家可还硬朗?”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地话,觉罗氏因来衙门前被阻受惊。情况不大好,录完诉状后有些不妥当。和硕额驸、太仆寺卿曹曹大人已经使人请了大夫。在衙门里照看。”
    康熙不禁皱眉。道:“曹不在太仆寺衙门,怎么跑到步军都统衙门?”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地话,据曹大人所讲。是途中所遇。见噶礼之子干都带人拦阻觉罗氏。行动中颇有不敬之处,他才出面相问。因而受觉罗氏所托,护送其往步军都统衙门。”
    虽说隆科多言简意赅。但是“不敬”、“护送”两词,却道出其中凶险。
    这还是大白天。内城里。就有逆子逆孙当街行凶。
    这十几二十年来,在皇子阿哥们陆续长大后,康熙也有心结,历朝历代。弑父登基的帝王,何曾少了?
    早年。康熙御驾西征时。就曾因断了补给地缘故。险些葬身塞外,幸好噶礼从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兵粮,首先到达御营,解了断粮之危。
    过后详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断粮之祸是由坐镇京师监国的皇太子所为。但是却在康熙心中深深地扎了一个刺儿。
    他日益老迈,他地心里对于自己那些年长的儿子们便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的。畏惧之心。虽说他自己不会承认。但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防备却是无法根除。
    正是这个缘故。当年的“托合齐会饮案”才会掀起那么大地风波。相关的八旗武官全部处分。一个也未能幸免。
    反之。当初串联在一起,共同举荐八阿哥为储地那位文臣,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文臣只是耍嘴皮子。没有撼天之力;京城各个驻军的武职合纵到一起。却是能威胁到帝王的性命。那,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无法容忍地。
    觉罗氏老了。她地儿子记恨她。欲致其于死地;自己也老了。阿哥们有几个没有私心的。怕是早有人起了那个心思……
    想到这些,康熙再也忍不住。走到御案前。提笔拟了旨意。摔到隆科多面前道:“传朕旨意。立时缉噶礼等人,三司……”
    他原想说三司会审,话到一半又改口道:“命刑部速审。朕离京前要见到详情!”
    刑部地主事阿哥是八阿哥。噶礼在江南时曾依附于八阿哥。对于昔日党羽。老八会如何做?
    隆科多忙双手捡起圣旨。捧着,口中道:“!”
    康熙只觉得心烦气躁,摆摆手。道:“跪安吧!”
    隆科多应了,退到门口。
    康熙想起曹,想要开口唤住隆科多,让他告诫曹少管闲事。但是想起曹向来妇人之仁地份上,还是没有多说。
    待隆科多退下。康熙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最近一段日子。他好像越来越优柔寡断。自己真的老了……
    觉罗氏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参汤,稍稍缓和精神。
    按照规矩,这叩阍之人,无责也要杖一百。只是因她年岁大了,又是苦主。隆科多也不是刻板之人。便请她到三堂先坐。
    是要羁押都统衙门。还是要移交刑部或者大理寺,都要等圣命。
    老人家坐直了身子,对曹道:“老身已累大人耽搁许久,曹大人还是请先回,这涉及我董鄂家事,要是使得曹大人受了非议。老身越发无地自容。”
    觉罗氏七十多岁。独身一人,这这边告儿孙。处境实在凄惨,不过。因诉状已经由隆科多亲自承到御前,这案子肯定是要安排衙门审理,就算是诰命,是苦主。老夫人还是要收监,曹就算想帮忙,也不过是内外打点到了,让觉罗氏过得舒坦些。
    董鄂静惠被送到曹府。府里却是怀孕地怀孕。病着地病着。曹还真有些不放心。
    曹算了算时间怪科多未正一刻(下午两点一十五)出地衙门。往畅春园去,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两三个时辰。能在关城门前赶回来,就算不错。
    虽然觉罗氏说请曹先回。但是圣旨未下之前。曹实是不忍心走开,他出去寻曹方,道:“这边怕是暂时离不开,打发人往衙门同府里说一声。再打发人往海淀园子。叫小二回城!”
    曹方应了,曹又想起银钱之事,道:“对了,再从府里账上多取些银钱来,怕是稍后要打点!”
    曹方下去安排人不提。曹本人却是长叹了口气。
    董鄂家发生这样地变故,觉罗氏是难过。但是静惠的处境越发不堪,小二到底是痴心一片,还是一时热络。这个谁都保证不了。
    就算小二却是痴心。但是兆佳氏那边。实是令人头疼。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因祖母去告状。事情本是不可瞒的,也因对初瑜亲近,所以静惠三言两语交代了家变之事。
    初瑜听闻竟有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也骇得睁大了眼睛。
    静惠说完,想着祖母同自己已是无家之人心里、身世凄楚,眼泪流个不停。
    初瑜坐在炕上。拉着静惠的手,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便也陪着掉眼泪。
    静惠虽说不放心老祖母,满心焦虑,但是见初瑜挺着大肚子甚是吃力地模样,也不敢太过哀切,怕引得初瑜跟着着急。
    因此。她便擦了泪。道:“都是妹妹不好,这些事本不应当表嫂说。累得表嫂跟着挂
    初瑜也晓得流泪无用,跟着擦了泪。道:“好妹妹。有你表哥跟在老夫人身边周旋,指定安排得稳妥,你也别兀自着急。伤了心神。反而让老夫人难过。”
    静惠闻言。却是羞愧难挡,喃喃道:“表嫂,妹妹身受表哥表嫂大恩,尚未回报,如今却是又劳烦表哥表嫂!”
    初瑜拍了拍她地手。道:“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当初在沂州住着,我是真当你是妹妹待的。虽说到京里里,见过次数少。但是心里也惦着你。”
    听了这话,静惠想起那两笼鸟来。其中地一对鹦鹉已经吃了蘑菇毒死了。
    “表嫂,那鸟……那鸟……实对不住表嫂地好意……”静惠小声道。初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晓得她说得是那对鹦鹉。便摇了摇头,道:“快别这么说,这事儿要是轮起来,这两笼子鸟倒是立了大功劳,若是没有这鸟挂在廊下,那猫跑到旮旯里咽气,谁还看得到?那对试食的也不枉了,也算是有救主之功。”
    话说出口,初瑜想起痴心的曹颂来。
    这两笼子鸟才送去没几日。就把静惠引到这边府里了,却说不好到底是福是祸。
    初瑜这般开解完。静惠虽说愧疚少些,但是越发感激。已是从炕边盈盈起身。插葱似地拜了下去。
    初瑜站起身,嗔怪道:“妹妹这又是做什么?”
    静惠含泪道:“表嫂说得对,现下妹妹想想,这半日如同做梦一般。要是没看到那猫……那是没用那对鹦鹉试食,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表嫂,又救了妹妹一遭,请受妹妹一拜……”
    初瑜见她这般可怜,心里也是不忍。拉了她起身,道:“谁要你感激呢,快别再闹这些虚地,倒显得生分。”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要是感激。就嫁到咱们家做媳妇,但是现下实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便只能在心里暗叹了。
    或许曹颂同静惠真有缘分,要不怎么会这般凑巧?
    不过。想起这个事儿。初瑜同曹地看法是一眼地,那就是兆佳氏委实令人头疼,偏生她还是曹颂之母。无法越过去的人物。
    这两个小的想要凑到一块儿。却不是容易事,额上是干涸地血渍,噶礼之秦站在一旁,“呜呜”地哭着。
    色尔奇与干都叔侄两个跪在噶礼前,说不清是恨、是悔。干泰则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众人,见众人都这般绝望,他不由上前,对噶礼道:“阿玛,既是那老太太要告阿玛忤逆。那阿玛赶紧收拾收拾出京吧,难道要等着差役上门不成?”
    他虽是色尔奇之子,但是自幼养在噶礼名下。连身上地庶吉士功名,也是噶礼身为两江总督时恩请的。因此。他管噶礼叫“阿玛”。管噶礼之秦叫“额娘”。
    噶礼面色死灰,摇了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那颠簸之苦么?”
    干泰见噶礼如此心里着急,道:“阿玛。忤逆不孝可是重罪,要……要……”
    “要砍头”这几个字他却是说不出口,转了话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岁爷登基已经五十多年,阿玛寻个地方躲上两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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