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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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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连方面色大变,听出语声就是坐在壁角座上的黑衣人所发,霍地立起,大喝道:“是尊驾说话么?”
  黑衣人头也不回,冷笑一声道:“在下说话与阁下何干?”
  郝连方认定黑衣人乃徐凤英同党,右掌缓缓扬出,目中暴射杀机,蓄聚十二成功力,欲一击出手。
  只听黑衣人道:“阁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自忖斤两是否能接得下徐凤英一招惊天壁雳剑法!”
  语声冰寒峭骨,似背后长了眼一般郝连方举动心意无不了如指掌,接道:“在下虽非徐凤英同道,却亦非两位之友,动手相拼,两位未必稳操胜算!”
  灵山大师已然沉不住气,一掌疾拂而出。
  黑衣人忽旋身两指点出,一缕暗劲袭向灵山大师协下死穴。
  灵山大师如不及时撤掌,必然伤在黑衣人指力之下,疾撤右掌旋身跃出店外。
  黑衣人冷笑道:“佛门中那有如此败类,暗算偷袭,无耻之尤!”
  郝连方亦随灵山大师掠出店外,只见黑衣人将一锭银两留在桌上,缓缓走出。
  苍茫暮色中依然可辨明黑衣人身材矮胖,腰悬一柄钢刀,郝连方猛然忆起一人,骇然高声道:“尊驾就是华星隆么?”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不错,在下正是华星隆!”
  第十二章 刀气纵横四海惊
  灵山大师郝连方闻得黑衣人竟是华星隆,不禁相顾骇然。
  华星隆道:“两位意欲如何?在下刀出如风,不死即伤,两位成名多年,还以保全盛名为宜,在下也不愿计较!”
  两人均是一门宗师,闻言面红耳热,怒血沸腾,气极欲炸。
  他们二人久走江湖,经历过多少惊涛骇浪,生死已不置于怀,无如此刻心情却又不同,华星隆快刀如电,威震江湖,联臂出手似无制胜之望,退去却恐反使竖子成名,不由僵在那儿做声不得。
  只听暗处传来清朗语声道:“二位请迷离是非之地,容兄弟见识这位华老师几手刀法!”
  不知何时,一条人影已立在郝连方与灵山大师之后。
  郝连方回面望去,尚未辨明那人形像,华星隆已自穿空腾起,曳出一转长笑,半空中翻转半轮,望无际芦荻业中电泻疾落。
  那人大喝道:“你走得了么?”
  身形迅疾如风掠向那片芦荻业中。
  郝连方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我速回!”
  两人急急朝来路如飞奔去。
  途中灵山大师道:“郝施主是否看真那人是何来历?”
  郝连方道:“并未看真,神似鬼刀邢无弼,如料得不错,那华星隆似遇上克星了。”
  灵山大师摇首道:“只怕未必,华星隆只是骄敌而已!”
  两人虽未败在华星隆手中,却落得个灰头土脸而归,心情沉重垂丧。
  前途忽隐隐传来急骤如雨奔马蹄声,相距既近,只是一骑风弛电掣奔来,骑上人突高声道:“是灵山前辈郝前辈么?”
  骑上人啊唷一声,紧勒丝鞭,座骑前蹄高扬希聿聿发出一声长嘶,倏地落地纹风不动。
  郝连方听出骑上人语声,惊诧道:“杜非么?”
  杜非一跃下骑,抱拳躬身道:“晚辈追赶徐凤英中途忽获马员外飞讯,命晚辈立即赶回叶庄!”
  郝连方心头一惊,道:“莫非叶庄发生变故么?”
  杜非答道:“庄外频频发现可疑敌踪,却无任何举动,只是严老前辈已然去世了。”
  郝连方顿了顿足,叹息道:“马庄主未见到严老儿最后一面?”
  杜非忙将经过详情说出,道:“马员外将严老前辈遗书传柬飞寄门主后,即命晚辈赶来请二位前辈速返叶庄,言说叶庄有击卵之危。”
  灵山大师道:“你可记得严昌陵遗言诗句么?”
  杜非郝然笑道:“晚辈虽侍立马员外身后,却未敢偷窥,两位前辈先行,晚辈随后就到!”
  灵山大师略一颔首,偕同郝连方如飞掠去。
  杜非登骑,勒转马首缓缓策骑而行。
  天池逸叟郝连方与灵山大师双双赶回叶庄外叶林中,不禁愕失色。
  林中零零落落散躺着马文俊手下,均昏迷不醒,并无伤亡。
  两人掠入宅内,只见偌大一所巨宅,已阒无一人,马文俊亦不知何往杳无影踪。
  灵山大师目露迷惘神色,道:“林中倒卧人手似是中了迷魂药物,不如逐个救醒,或能问出真情。”
  于是两人掠向庄外,浇泼冷水吃服药物逐个救醒,问出蒙面江湖中人众多来袭,拼搏良久蒙面人四散回撤,他等紧追,蒙面人转身打出弹丸般暗器,落地冒起浓烟,不由自主地头昏目眩倒地不起,却未曾目睹庄主马文俊。
  二人到得一处,只见方圆数步枝叶聚积成丘,仰面可见天光,发现三个黑衣人倒在一处,其中一人未曾昏迷,两目转动自如,却无法吐声,显然已为人点中穴道。
  郝连方诧道:“李豪!”伸手解开穴道。
  李豪一跃而起,道:“多谢老前辈相救!”
  灵山大师道:“庄主呢?”
  李豪凄然答道:“庄主死了?”
  郝连方大惊道:“庄主为何人杀害?”
  李豪道:“庄主是服毒自绝身亡!”
  灵山大师郝连方闻言相顾骇然。
  郝连方沉声道:“李豪,在老朽面前可不许胡说!”
  李豪道:“小人虽被点上穴道,却耳目聪敏,仍然清醒……”断将目睹详情经过一句不漏吐出。
  郝连方与灵山大师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灵山大师长叹一声道:“果然不出老衲所料,徐凤英竟是李代桃僵。”
  郝连方拍开其余二黑衣人穴道后,略略询问数句,随命李豪传知叶庄众布桩紧防强敌来袭。
  李豪三人领命退去。
  郝连方道:“大师,你我进入秘室探望严老遗体是否受到侵害。”
  灵山大师沉思良久,道:“不必了,老衲意欲赶回灵山待门主后命。”
  郝连方道:“也好,郝某留此守候门主覆讯,叶庄已成是非之跑,不可久留,谅门主亦会撤此暗舵。”
  灵山大师一声“珍重再见”出口,人已掠出数丈开外,转瞬踪影杳失林木森郁中。
  郝连方匆匆进入秘室,守护四老已然不见,只见严昌陵居室内一棺横陈胡床之上。
  他似异常敬畏严昌陵,不敢妄动棺木上贴的符录,掀盖瞻望一眼严昌陵遣容,踟蹰须臾,急急走出秘室,独自一人在大厅中负手来回踱步,双眉愁蹙,只觉情势险恶无比,对方似为门主宿怨强敌,才智极高,一切举措充满矛盾,其实高深莫测,愈穷究之下愈使人趋向歧途。
  天池逸叟郝连方也是一派宗师,武林名宿,素以心计才智自高,此刻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一筹莫展。
  忽见李豪急急奔入大厅,躬身禀道:“门主有飞讯到来!”
  手捧一封密缄递与天池逸叟。
  郝连方打阅之下,大意谓:“叶庄暗舵速速撤离,乔装士畏工商,分途撤往洞庭湖滨白杨镇候命,严昌陵遗体不许移动,暂信厝秘室”等语。
  三日后,这幢巨宅尽撤一空,孤零零地幽暗沉寂,群鸦噪翔,落叶满院,无人清扫,景物不胜荒凉。
  深夜。
  一条人影翩然掠下地底秘室,迈入停厝严昌陵遗体房内,步近棺木之侧。
  长明灯映照之下,只见那人身御一袭玄乌宽大披风,扣以帽罩,首尾全为一片黑色覆没,无法分辨老少形像,仅能从胁隙伸出两臂,掌肤粗糙可察出此人并非妇女无疑。
  帽檐下两双眼孔巡视了室中景物一瞥,喟然发出一声低微叹息。
  他注视了棺木片刻,缓缓抬起右臂揭开棺木上所贴的符录后,小心翼翼地移开棺盖,但见严昌陵面目栩栩如生。
  只见此人右掌抬起,暗聚真力,蓄势压向严昌陵面门,意欲毁之使其无法全尸。
  掌力方吐未吐之际,忽感脚下地面生起一阵急促震晃,承尘高悬的长明灯来回不停地摇荡,只觉明灭无定。
  此人脱口发出一声惊呼道:“地震!”
  迅疾飞掠出室,待他穿出宅外,耳闻一片轰隆哗啦之声震耳欲聋。
  整座大宅墙裂梁坠,木石横飞,尘土飞涌。
  脚下地底仍自余震不绝,那人一鹤冲天而起,身在半空,已发现现林木亦纷纷断折,叶涌尘飞,惊天动地,不禁胆寒魂落。
  弥空漫天扬尘中已不复瞥见此人身形,不知是生是死……。
  一片绵延不绝黑土冈陵,牛山秃秃,寸草不生,狂风无休无止,刮起弥天黑尘,极目之下,只见昏蒙蒙天地同色,难以分辨。
  冈陵上独有一座神庙,香火零落,难得一见拜神祈愿的香客。
  此刻,庙门口却屹立着一人,经无尽风砂扑面,仍目畏无惧,凝望前途远处。
  只见冈陵之下风砂弥漫中隐隐现出七条身影,迅快如飞,朝山神庙扑至。
  距庙前两丈高外突停身止步,十数道梭厉目光庙前屹立之人。
  为首来人正是名震武林之鬼刀邢无弼,身后紧随青衣垂髻背剑童子,年岁约在十二三岁上下,全身找不出一丝令人喜爱的气质,傲然冷森,满面含煞。
  一双背剑童子之后立定四个锦衣劲装中年汉子,神态凛悍,成凌逼射,显然却身蕴上乘武功。
  鬼刀邢无弼抱拳笑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冷冷答道:“在下全无忌!尊驾因何动问?”
  邢无弼倏又深深打量了全无忌一眼,只觉全无忌不过三旬开外,除肩后带有一柄长剑外,其余无异常人,微微一笑道:“兄弟邢无弼,追踪一个身材矮胖,腰际悬刀中年人,全老师可曾发现么?”
  鬼刀邢无弼之名威播江湖,寻常武林人物一闻鬼刀之名必骇动容,岂料全无忌漠然无动于衷,仅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邢老师,在下在此候友,并未发现矮胖中年人!”
  邢无弼目中闪过一丝异芒,双眉微蹙,诧道:“这就奇了,兄弟亲眼目睹此人掠上黄土冈陵,为何全老师意称未见?”
  全无忌冷笑道:“这片黄土冈陵迤逦辽阔数里之遥,风沙弥漫,难辨景物,纵然有人在近处掠过,亦无法发现,何况又与在下无干!”
  左侧青衣小童忽厉声道:“此人分明是那矮胖汉子一丘之貉,意图搪塞主人,此人该当死罪!”
  全无忌猛然双眉一扬,哈哈大笑道:“小小年岁,信口雌黄,你认你那主人是当今皇上么?”
  倏地面色一寒,沉声道:“狗仗人势,有目无珠,全某念在你年幼,速自剜一目,以示薄惩,不然全某未必饶得了你!”
  那青衣小童发生一声鄙屑冷笑道:“凭你也配!”
  邢无弼忙道:“全老师何必与稚童幼龄一般见识,不过邢某追踪之人与武林大局劫杀纷乱有关,此人倘与全老师陌不相识你我似不必节外生枝。”
  全无忌冷冷答道:“是谁节外生枝?全某平生行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恩怨必报,手辣心黑,看在邢老师面上,宛目之罪可免,必须三叩其首以免其罪!”
  邢无弼闻之大变,嘿嘿干笑两声,道:“全老师真个狂傲无比,兄弟邢无弼也非江湖无名小卒……”
  话犹未了,全无忌已自沉声接道:“这个在下知道,尊驾就是武林人称无影鬼刀,出身青城,一刀出手,鬼哭神嚎,听邢老弟口气,是否意欲与在下动手过招么?”
  邢无弼微微一笑道:“端凭阁下?”
  全无忌哈哈一笑,道:“这与邢老师平日行事不大相符,就算此刻放过了在下,稍时亦难逃邢老师无影鬼刀之罹?”
  邢无弼似大感惊愕,诧道:“这是何故,恕邢某不解!”
  全无忌冷冷答道:“邢老师少在全某面前装蒜,放下追踪的人不管,反与全某蘑菇,无疑邢老师已坚信全某与追踪的人本系同党!”
  “不错!”
  邢无弼道:“邢无弼确有此想法!”
  全无忌道:“如果想法不错,跑不了在下,也逃不了追踪之人,譬如一根绳子拴牢两个蚱蜢!”
  邢无弼笑笑,道:“这个譬如恰当无比,”
  全无忌冷冷一笑道:“倘或邢老师所料有差,则一股怨气全然发泄在下身上!”
  邢无弼道:“全老师到有自知之明!”
  全无忌道:“其实邢老师愚不可及,在下倘若与那人同党,早就逃之夭夭了。”
  邢无弼不禁一呆,突放声大笑道:“邢某早知全老师曾说此言,好,邢某不叫破也不行了,你那同党在山神庙内,如邢某迟来一步,全老师与他真的逃遁无踪了。”
  “邢老师你错了,而且已铸成了大错,谅邢老师成名太早,无影鬼刀罕遇敌手,遂养成目无余子骄狂之性,须知谦受益,满则损……”
  邢无弼沉声道:“全老师的话说完了么?”
  全无忌冷冷一笑道:“在下说与不说都是一样,邢老师习性在下已了然于胸,无制胜把握绝不出手,是以犹豫踌躇,胜了自无话说,倘或落败则一世英名俱付之东流了。”
  一席话恰好击中邢无弼心坎,不禁恼羞成怒,面色森厉,喝道:“拿下!”
  一双青衣童子早跃跃欲试,闻声抢步飞出,撤剑在手,双剑流芒电奔攻向全无忌,虽仅仅一式,却心辣狠毒,指向全无忌要害死穴。
  全无忌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穿入剑飚中,只听一声凄厉尖锐惨嗥腾起,一双青衣小童身形震飞出数丈开外。
  其中一童右目被刺,鲜血喷溢,双手蒙住剜处,痛得满地翻滚。
  另外一童似亦受伤不轻,已然昏死过去。
  四个锦衣汉子见状不禁胆寒慑住。
  邢无弼更是骇然色变,心神暗凛,只觉全无忌武功高不可测,倏忽之间欺身,出掌,剜目如同在一时间完成,更无法瞥明他是如何出手的?
  不言而知,全无忌身手委实太快了点。
  全无忌似不经意弄掉手中剜下的眼珠,淡淡一笑道:“你我在此相见时,即言明在下睚眦必报,心辣手黑!”
  邢无弼一刀已倏地脱鞘飞出,端的快极。
  当的一声金铁交击,两人身形同时跃了开去,不知何时全无忌肩头长剑亦已脱鞘飞出。
  邢无弼一退又进,瞬眼之间攻出了廿七刀,破空锐啸悸耳。
  全无忌立在原处,丝毫无动,扬剑轮转如风,将邢无弼攻来廿七刀悉数接下。
  四个锦衣汉子瞧得不禁目瞪结舌,从未目睹有人能逃出邢无弼无影迫风廿七刀之下,今日全无忌与邢无弼居然打成了平手。
  邢无弼陡地放声大笑道:“难得,难得,邢无弼愿结识全老师这位朋友,订个后会之期如何?”
  全无忌叹息一声道:“在下四海飘泊,天涯作客,后会之期难定,不过在下有话必须与邢老师言明,邢老师追踪之人实与在下无关,也不在山神庙中藏身,何妨命四位贵属进入搜觅,日后偶然重逢有话说。”
  邢无弼道:“不必了!”
  全无忌面色倏地面色—沉,道:“在下言出必行,邢老师千万不可栖误。”
  邢无弼面色异样难看,点点头道:“全老师委实狂傲,是邢某一时不明滋生误会,看来邢某无法不遵命了!”
  说时挥手示意四个锦衣汉子进入山神庙察视。
  四锦衣汉子飞跃掠入山神庙内。
  全无忌面色冷漠如冰,两眼凝望远处出神,全然不把邢无弼放在眼中。
  邢无弼内心怨毒无比,方才攻出廿七刀他未施全力,刀招也缓慢了几分,一来他已生怜才之念,再因自负过甚,成名多年以来就从无人能逃出连环九刀之下,意欲将全无忌收作臂助,那知一着之差,竟导致满盘皆输。
  片刻,四锦衣汉子鱼贯掠出山神庙外,躬身道:“庙内并无人踪!”
  邢无弼面色—肃,躬身长揖道:“邢某知错,全老师请见谅!”
  全无忌淡淡—笑道:“不敢,在下友人已至,恕不奉陪!”
  说时远处忽传来—声长啸,清澈悠亮,只见全无忌身形腾起,半空中疾转如轮,弹腿振臂穿空如电,瞬眼即落入远处弥漫黑尘中不见。
  邢无弼顿了顿足,长叹一声道:“邢某不杀这厮,誓不为人!”
  取出两粒药丸,命锦衣汉子喂服一双青衣童子并点睡穴带走。
  风沙漫漫中,只见邢无弼独自一人身形似箭,望来路率先离去。
  四锦衣汉子片刻之后亦迅疾离去,其中两人分挟着—具躯体,左行如电,瞬即无踪。
  蓦地——
  山神庙后丘陵之下突纷纷冒起多条身影,望方才全无忌与
  邢无弼拼搏之处飞掠而至,现出醉济颠郑奇、风尘侠丐乐宸、华星隆、罗明、金湘、童寒及一双蒙面女。
  那一双蒙面人少女正是胡薇兰淑莲公主。
  淑莲公主道:“与鬼刀邢无弼为敌之人是谁,剑招奇幻无比,似高出邢无弼一筹。”
  胡薇兰娇笑道:“淑莲妹子你猜他是谁?”
  淑莲公主本玉雪聪明,愕然诧道:“难道他就是舒大哥么?”
  胡微兰颔首笑道:“正是他!”
  淑莲公主一噘樱桃小嘴,嗔道:“他怎么又跑了!”
  胡薇兰嫣然一笑道:“你那舒大哥片刻即回,何必念念不忘。”
  醉济颠郑奇忽道:“邢无弼受此重挫,虽未落败,但已颜面无光,此番返转如能藏敛未必不是武林之福,老醉鬼忧心的是邢无弼恼羞成怒,反而变本加厉,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未免得不偿失!”
  胡薇兰道:“邢无弼城府极深,凡事谋定后动,毫不刚怵自用,因此邢无弼暂时绝无可能变本加厉,目前我等前途更荆棘重重,所知之事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仍在暗中摸索,又劣踪未彰,我等恐师出无名,为今之计仅能斧底抽薪,不可扬汤止沸,俟其主者渐感自身之危,举止失措,露出破绽,逆谋败露,方可犁庭扫穴,一举功成。”
  郑奇笑道:“胡姑娘你是女中诸葛,料事如神,老醉鬼无法比拟,邢无弼此次现身江湖决非简单,也许与华罗两位老师有关!”
  乐宸道:“老醉鬼是说他们本是同路人么?”
  郑奇点首答道:“有此可能,诸葛明亦是同路人,但他们并不相识!”
  胡薇兰道:“如此说来,邢无弼绝不甘心,必卷士重来探明全无忌究竟为何来历?”
  郑奇道:“胡姑娘对邢无弼比我老醉鬼知之尤深,一定错不了,我等在此布下伏桩,他如敢卷土重来,当予以迎头重击。”
  胡薇兰已成此行之首,指挥若定,只见她口授手挥,布下天罗地网,眨眼人影俱杳。
  全无忌忽偕同冯云帆双双掠来,目光四扫了一眼,微笑了笑,双双跃起落在山神庙后身形隐去……
  胡薇兰说得不错,邢无弼退下黄土冈陵并不甘心,心头愈气,他生平罕遇对手,竟然栽在不知来历的全无忌手上,几乎落得灰头土脸。
  他栖身一家茅舍中,随命两锦衣大汉道:“传讯下去,探明全无忌形踪速报我知!”
  两锦衣汉子应命掠出茅舍。
  忽见一短装执刀大汉奔入,禀道:“诸葛明大侠师徒偕同桂婆子母女拜望香主。”
  邢无弼一听有桂婆子母女二人,不禁面现惊喜之色,道:“快请!”
  诸葛明已自朗声大笑,迈步跨入茅舍,道:“不速之客,冒昧造访,望请海涵!”
  说时忽瞥见榻上负伤颇重的青衣小童不禁一怔。
  这时桂婆子母女双双进入,身后紧随柳占魁。
  邢无弼道:“岂敢!”
  趋前迎着桂婆子母女笑道:“桂女侠威名播扬大河南北,邢某久欲识荆,只是缘吝一面,今得相见,快何如之!”
  执礼甚恭,令人如沐春风。
  桂婆子谦让了几句,柳占魁趋前施礼道:“晚辈柳占魁拜见邢伯父!”
  邢无弼道:“柳贤侄免礼!”
  目光转注诸葛明道:“贤弟为何知愚兄栖身此处?”
  诸葛明答道:“小弟途中得遇贵属白虎,是以得知!”
  邢无弼闻言微笑道:“如此说来贤弟是从潮音寺而来!”
  “不错!”
  诸葛明道:“小弟是再度前去,说来话长,不过尊者是如何负伤的?”
  邢无弼逐将行过详情叙出,长叹一声道:“错诚在愚兄,不该将全无忌误认作华星隆同党,滋生误会,但全无忌欺人太甚,愚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诸葛明道:“只要查明全无忌下落,会桂女侠之助何愁此仇不报,“白眉摧心芒”“蜂尾针”任施其一,管叫全无忌死无葬生之地!”
  邢无弼大喜过望,向桂婆子一揖道:“深望女侠鼎力相助,在下日后必有以相报。”
  他怎知桂婆子有苦难言。
  桂婆子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老身所携之两种暗器之数量极微,配制更难,非遇强仇大敌或生死关头轻不施展,听邢大侠方才所言,邢大侠偶怜悯才之念,是以未竟全力,用不着老身相助,但必要时老身决不吝惜。”
  些话答得极委婉得礼,但邢无弼已微感不悦,表面上却泰然自若,微笑道:“有桂女侠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忽见一锦衣汉子奔入,躬身禀道:“全无忌与友人相晤后,两人重又返回山神庙。”
  邢无弼不禁一怔,道:“重回山神庙?”
  目光转向诸葛明,接道:“全无忌去山神庙必有所为,愚兄意欲前往一探,见机而行,复仇之事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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