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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无旧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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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曾经我也有失去了就活不下去的人。”陆茗生的出现,打破了我们的安静。陆江终于抬起头来看他,她抬头的时候,眼泪流下来打湿了脸边的头发,发丝凌乱的贴在她脸上。
  “我刚刚失去你婶子那年也是痛不欲生的,可是我想起从小相依为命的大哥、想起待我和善的大嫂、还有可爱的小江,我觉得我该活下去的。姝芸虽然离开我了,但我还记得她在这世上有许多的事想做,如果我也不在了,谁代她完成。”
  “可是我是同性恋,我一直会是,我永远没办法按照爸爸、妈妈期待的那般活着,他们总有一天会受够了,会厌恶我的。”
  “可是他们的期待是会改变的。”
  “他们会希望你是最好的你自己。”陆茗生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而此刻他这微笑十分的迷人。
  “筱雨是个好孩子,她那么年轻一定有很多美好的梦想,小江作为爱她的人,应该帮她完成呀。”陆茗生的声音很柔和,脸上带着和熙的微笑,循循诱导,分明是在骗小孩子。
  可陆江定定的看着他,俨然是小孩子。她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走进房间,砰的关上门。
  我看着陆茗生,有些无措。见他方才还笑着的脸一下变得无比犹豫,眉毛皱得快和眼皮贴在一起。
  “总是这样,这样的话我每隔一段时间要说一次,每次她听了会有些效果,她进屋子去翻箱倒柜,找出关于筱雨的任何东西,然后和我们说她们的梦想,说要一个人去完成两个人的梦想。但是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她还是需要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
  “她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但是没人能让她去看医生,这一个月来她瘦了十七斤。”
  “我去看看她。”我的心情和沉重,我不是救世主,却总希望推开她门的时候,可以带给她一束光。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怎样,坚持写完。

  ☆、十七

  我轻轻扣门,没有回应,自顾轻推门进去,还好没锁。陆江坐在床上,抱着一个笔记本,垂下来的头发遮住她整张脸。
  她抬头看我,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她想要做导演。”
  “那你去帮她完成吗?”
  “可是她不爱我。”
  “但你爱她呀。”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拥着她。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哭声了尽是悲呛,泪水打湿了我的短裤,我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肩,才发现她真的瘦的可恨,身无二两肉便是这样的。
  她抽泣着说话:“十三岁的时候,她第一次亲我,那时候我就潜意识的不想再与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有接触,有时候我想我可能不是个同性恋,我只是喜欢她。她像是我的氧气一样,我离开她一秒钟身体就会有不好的反应。”
  “可我知道我是的,我从小就不喜欢男生,我只是因为先遇见她,先爱上她,就没有办法再去爱其他的女孩了。”
  “十四岁的时候,我们的关系第一次被发现,但那时候还小,没有人当一回事,只是请了家长。虽然事后总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但她总会一副勇敢的样子牵着我。明明比我大不了几个月,却要逞强,凡事站我前面。”
  “高一的时候,她爸爸希望她去绵阳中学,离家近一点,但赖不住我央求,她还是和我一起留在成都,只是总会遇到很多初中同学,我和她的事被他们添油加醋又在新学校传开,我真恨那个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只是动一动嘴,就改变了我和筱雨的人生。那整个暑假爸爸都不让我去绵阳找她,她也没来见我,后来我才知道她父母要把她转去J县,J县的教育质量比这边差很多,我想转过去,爸爸不同于。最后还是叔叔偷偷帮我,米已成炊爸爸才无奈的答应了”
  “可是,上天好像总和我们过不去似的,半年我们又从那里转学回来,还是被学校勒令转学。爸爸快气疯了,从十四岁到十七岁我们一直在折腾,父母们终于开始防备我们,他们觉得同性恋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我想只要她和我一起,我什么都愿意的,只是这一次她再不愿与我一起。她去绵阳,我在成都。我们有时候一周一见,有时候两周才能见,她偷偷来见我。本来我们那天要见面的,我一直在等她,可是她不会再来了。”
  陆江仍是趴在我腿上,裤子湿得难受,心里更难受,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控诉,委屈得很,但我除了听她说话,无一句可安慰她的。她房间的窗户没有开,还好窗帘不是遮光的那种,勉强透写光进来,缓解我心里的压抑。我的手,无意识的一下又一下轻轻拍她的背,她的身体仍是一抽一抽的。
  我听她说话。如果可以,真愿自己可以像一个大人,她想我诉说委屈,我便替她主持公道。只可惜,我不是。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但她在乎,她害怕别人的眼光,害怕让别人失望,只是因为宠着我便随我折腾,假装很勇敢的站在我前面。我原本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在关心与他们无关的事,我们只是这世间那么微不足道的两个人,对他们一丁影响都没有。他们却要以我为乐。”
  “他们以我为乐,我便要让着他们,躲着他们,他们一个不高兴,我便要如让他们所愿,躲在角落里偷偷的不可见人,从这里躲到那里,又躲回来。可是漫长的一生我能躲哪里去,去天边吗?”
  “江茗,我能去哪里呢?”
  “我去哪里也不会让别人满意。”
  “我应该去见筱雨。”
  “可是我又怕见到她之后,她不理我,我一个人害怕。”
  我抱紧她,她说她害怕,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在流,顺着脸颊顺着流进身子里,冰凉、黏糊糊的。
  “我一直以为筱雨像我爱她一样爱我,因为她的爱让我无畏,可是她现在说她不爱我,她说我是同性恋而但她不是,她说不与我说清楚只是因为不想我一个人背负同性恋这个包袱。她好像只是怜悯我。”
  “可是同性恋不是包袱!这只是真的我,这是真正的我,是所有人没办法理解但我仍然要明白的我。”
  “她只是不爱我而已。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留一本日记给我,我却连找她问清楚都不可以。”
  她说着说着又趴在我腿上痛哭起来,她的身体很轻,只是趴在我头上,我却觉得她所有的体重都是压在我心头的。我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背,最后索性抱着她,头靠在她背上一起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只是见她哭难过得紧,我不想安静的看她一个人哭。
  她说,我的父母我的家庭都是需要我躲起来的人,在这世界我已无处可逃。
  陆江最后哭得睡着了。我轻轻的把她挪在床上,她现在估计七十斤不到,抱起来也费不了多少力。
  从她房间出来,陆茗生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江茗你去洗个澡吧,我找小江的衣服给你换,估计有点小,将就一下。”
  陆江这一觉睡得很长,直到晚上。
  我穿着她的衣服坐客厅与陆茗生聊天。他说她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也许是今天的大声的哭泣,释放了一些长久以来堆积在身体里的痛苦。
  我在陆江她家的客房睡了午觉,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她的父母已经回家,她妈妈在厨房里做饭,爸爸与陆茗生在电视。陆茗生已经与他们说过我,中年男人一脸疲惫的与我笑。
  “江茗,别拘束,过来坐。”
  我挨着陆茗生坐下来,想起我此番的目的,鼓起勇气像一个大人一样与她的爸爸说话。倘若我是一个大人,就好了,我害怕,可是房间里的陆江,或许需要我。
  “叔叔,容我冒昧。你怎么看陆江同汪筱雨的事。”我的话刚说我,她的父亲即刻变了脸色,我只得硬着头皮说话。
  “叔叔,原谅我的不礼貌,只是我年初见陆江时她还是个腼腆优秀的可爱女孩,时隔半年再见她,竟是只剩半条人命。我知道叔叔和阿姨也很担心她,下午的时候陆江和我说了很多话,她说她害怕叔叔阿姨,害怕不能让你们满意,所以生无可恋了。”
  必要的时候,说一些小谎无伤大雅,我硬着头皮与他对视,说话。但他只是重重叹气。
  “我和她妈妈已经不介意她是同性恋这件事了,这几个月我们也从各个渠道对同性恋这个群体作了很多了解,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她妈妈也是因为害怕邻居和同事的议论,害怕她以后一个人没办好好生活才那么生气,但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又比以前好到哪里去,比起面子当然是女儿重要些。怕只是筱雨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们两个人从来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
  “我和她妈妈总是担心,同性恋又没什么法律保护,现在她小还有我们保护她,以后我们不在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陆茗生伸手拥住他大哥,此刻这个个无比脆弱的男人“大哥,不要担心,小江会长大的,她会保护她自己,我也会保护好她。我们现在应该一起帮她度过这个难关,就像姝芸离开我那时候一样。”
  陆江的妈妈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眼睛里还嗪着泪。
  我站起来,说去叫陆江吃饭。
  我发现陆江的门竟然没有锁上,我中午出来时明明是关上的。我轻轻推门进去,发现陆江背着门缩成一团在哭,她一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说话。
  我走过去推她的肩膀,她转过身双手捂着眼睛,咬着唇没有哭出声音。
  我说,陆江,和我做一辈子朋友好吗,就从我的十八岁算起,期限无期。
  朋友就是,如果有一天,无论何时何地,我过不下去了,就来投奔你,你一定要照顾我陪伴我,我亦如是。
  她说好。
  我那天帮她梳了发,把她那乱糟糟的头发扎起来,一点刘海也没有,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好看的眼睛,就像我第一次见她那样。虽然,她现在的眼睛不算好看,但是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手牵手出去吃饭,从现在开始就是好朋友。
  陆江的妈妈每顿做的都是陆江爱吃的菜,据陆茗生说她那天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吃得比平常多,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她的父母感谢我。但这一切其实与我无大关系,陆江毕竟只是个女孩,有这么疼爱她的父母所有伤害都会慢慢治愈的,我只是刚刚巧来到,打开了这契机。
  我晚上没有住她家客房,而是与陆江睡一起,我们关着灯,说一大晚上的话,就一般的好朋友一样。
  她说:“自从知道我是同性恋以后,那些女孩总是有意无意的疏离我,我不能碰到哪怕是她们的衣袖,搞得好像只有是个女生我就会扑上去。江茗,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挽着她的胳膊说:“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喜欢上一个女孩?”
  “是以安姐吗?”
  “你怎么知道?”我倏一惊,我以为是秘密的事竟然有人知道。
  “我可以感觉到,所以一开始才没有抗拒与你的接触。”
  “可是她以为我喜欢你。”
  陆江没有说话,她转过身来头枕着我的胳膊。
  “可我想让她就这样以为我喜欢你,我不想让她知道。严格来说,我并不算同性恋,我十七岁之前没有喜欢过谁,我觉得我应该会喜欢上某个男生的,但第一个喜欢的人竟是她。一见钟情,或者不知不觉。我不知道这种喜欢可以持续多久,说不定我突然某一天又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陆江说:“江茗真希望你不要喜欢以安姐,你喜欢她大概永远不会有结果。”
  “或许吧。”
  我长长的吐一口气,一开始就没想过压抑自己,放任这种情愫自由生长,我也有些累了。
  “以安姐太爱清涵姐了,她和我一样,如果没有了清涵姐会活不下去的。”
  我心猛烈的一痛,有利刃在这淡淡凉意的初秋刺进了我的心房,刺破了,刺爆了,鲜血四溅开来,好疼,我的心脏没有了。我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必须全身缩成一团才可以减缓这疼痛。我好像能感受到陆江那疼痛的万分之一了。
  她抱着我,却仍在说说让我心疼的话。
  “以安姐很喜欢打篮球,除了写作她最爱的便是篮球,大三的时候她和朋友一起准备参加大学生3v3比赛,可是最后她不仅没有参加比赛,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打篮球了。”
  “她怎么了?”我仍要无意识的问,控制不住。
  “那年冬天的时候,她和清涵姐的事被清涵姐的父母知道了,清涵姐她家算是军人世家,父亲是军人哥哥也是,后果可想而知吧。我当时只是被爸爸打了一耳光加禁足,但是清涵姐的父亲是拧起长凳就往她身上砸,以安姐护着她,当场被砸晕了,几乎住了一整个冬天的院,后来她就没办法再剧烈运动了,她现在再打球也是轻轻的投球。当时现场肯定是很惨烈的,但是以安姐不愿意说。清涵姐也和家里面彻底闹翻,不过以安姐出院后非但没有生气,还每天去清涵姐家门口守着,见到清涵姐妈妈拧东西就非常狗腿的跟上去,这是清涵姐的原话。她经常跟着清涵姐妈妈去菜市场、去超市,然后慢慢的就出柜成功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可是,李阿姨知道了得多伤心。”
  我想起陆以安总是去篮球场,她说她很爱篮球,但是很少和别人一起玩。我的眼眶开始发热,鼻子也发酸,要拽紧床单才可控制住自己不哭,李阿姨要是知道了她家以安糟受这样的苦,得哭成什么样子。
  “所以以安姐要好好和清涵姐在一起呀,不然这得吃多大的亏,她那身体可再挨不起一板凳了。”
  江茗,你要是喜欢的不是以安姐就好了。
  别担心,我大概喜欢不了她多久的。
  不会太久的。

  ☆、十八

  我在成都,陆江带我玩,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攒的钱可以请我去人民公园喝茶,正是阳光好,我欣然接受。
  我是穿短裤与运动鞋来成都的,陆江借我裙子和帆布鞋。她的半身裙子我穿略短,只好穿长裙,鞋倒还合脚,她消瘦的脸上难得的带着笑容。我为她选了一件橙色的半身裙,看起来阳光一些。我们去她家小区的楼下,做一次性的直发,于是便像街上那些靓丽女郎一般,携手快乐出门。
  尽管,她其实没有我看见的那么快乐。
  我们去春熙路,不过那里实在太繁华了,路上劳累的人很多,我们连一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陆江说可以去春熙路南段街道对面的西南城逛逛,我们,或许可以买些书,送给陆以安。
  她说,要记住送给陆以安的东西,送什么都没有送书妥当。别的东西她会自动忽略掉的,陆以安是一个心小得不行的人。
  我说,是,陆以安实在偏心得很。她的悲喜常常只为一人,又从来不于人前掩饰。
  西南书城。是我去的第一家大型书店,这里书太多,看得我眼花缭乱,反倒不知道选什么好,目光流连在书名与封页,从而真正翻看的书一本没有。我在一处,陆江在别处,最后我在新书畅销那里选了安妮新出版的《二三事》,决定送予陆以安。
  我也顺便选了一本,还给赵毅的《不朽》。
  我们买书,以为陆以安三十日晚会来。我们商量计划,四个人来一次成都几日游,陆江作导。我想见陆以安,陆江也是。可那天晚上,我们从锦里回去以后,陆以安给我打电话。她说,从陆茗生处听到陆江的消息,为陆江的改变高兴,不担心也就不来成都了。原因是,北方天渐冷,十一的时候陈清涵一家准备去海南,也包括她。
  她说,这是难得的机会。
  我打趣她,这是对未来岳父献殷勤的机会吧,她在电话那端傻笑,不回话,空气里面都是她毫不掩饰而泄露出来的幸福。
  有些人不懂得掩饰幸福,有些人不懂得掩藏悲伤,有些人是把悲与苦独自嗪在嘴中,埋在心里,你只看得见一片笑容。
  我祝福你。
  陆江为她高兴:“我就说因祸得福吧,都已经开始家庭旅游了。”
  可是陆叔叔和李阿姨呢?
  我也祝福你。每个人都要假装傻瓜,不准高瞻远瞩,为了维持陆以安此刻在远方,难能可贵的幸福。
  送陆以安的书,最后决定由陆江邮寄过去。
  至后,我和陆江搭陆茗生的车来了一次成都二日自驾游,其中心情,自是愉悦,不予多说,毕竟不是写游记,但成都这个城市,来一次我的确喜欢。也喜欢,这里遇到的人。
  回程的车票是陆茗生为我买的,包括一些在火车上的吃食,以及可以带回家送予亲朋的小物品。他称我“小朋友”,倒是做了如长辈贴心的事。
  临行的前一晚,吃过陆江父母精心准备的晚饭,我和陆江秉灯夜谈,一盏蓝绿色的小台灯,放在床头柜上,足以把床照亮,房间换了颜色,不黑。我们靠着床坐,共盖一张毛毯,她也听了我的建议,看了窗户。
  风凉凉的轻轻吹来。月光也轻轻的飘进来。秋天也如是,都悄悄进了陆江的房间,从窗看过去,看见这城市的灯红,也可以看见星星。这夜,很好,我们可以说很多的事。
  “从前,她说想去上戏学导演,我去上大。”
  “往后呢?”
  “我想明年去上大,看看有无导演此类专业,我想去做一些她原本想做的事,这样就好像她一直陪在我身边。”
  “陆江,你去上大,我去北师大,到时候我从北京去上海看你,那时候说不定就有北京到上海的高铁了。”
  “如果没有呢?”
  “那我就赶快挣钱,坐飞机去看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其实高铁比飞机贵。
  离开成都之前,我与陆江拥抱。我劝她去见医生,我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有三分真,七分假。她以为我不知道与她同睡的时候,她半夜咬着被子哭,哭完再把被子抚平。还好,她答应了。
  我回家。晚上十点到市里的车站,爸爸开车过来接我,妈妈为我准备了夜宵。他们没有说多的话,只是用爱欢迎我回来。
  至此以后,我理应是变,从2008年秋天,我十八岁开始。尽管周围的每个人都在改变,谁也没有特别的注意到谁。
  我的整个高三,回忆起来都是用学习填满的,如父母一直期待的那个样子。在此,容我回忆一些我的从前事。
  我想起从前,除了没有爱恋某人,我做了许多的事。
  十三岁的时候,躲在女厕所抽了第一支烟,所幸只此一只,还没有变成烟民,原因只是虽然抽烟的样子很帅,但喜欢不来那呛鼻的味道。
  十四岁的时候,和同学在外面喝酒到十二点,陪她去喜欢的男生家楼下呐喊,边吐边喊,把新衣服弄得一身酒味,回家只被父母大骂一顿。
  十五岁的时候,去网吧包夜只是为了看电影,一场接一场,凌晨五点多爸爸在网吧找到我,一言不发,我埋着头跟在他身后回家。
  十六岁的时候,考上县里不怎样的中学,和新认识的同学翻围墙逃晚自修,摔折了腿,请假十三天。
  十七岁的时候,最好朋友自杀未遂,因家庭破裂自杀未遂。那是一个和陆江一般乖巧的女孩,学习成绩很好、待人温和、脸上时时带着腼腆的笑容,与我是同桌,我以此为荣。却在后来从不提及她的名字,哪怕只是在故事里。我听从父母的话转学到另一个县城,在没有人知道我过去的地方,我开始变成一个成绩不怎么样的乖女孩。
  然后,偷偷的喜欢上陆以安。或许,骨子里仍是让人不省心的,所以才要拼尽力气,用其他来弥补。
  我回到J县,并没有向谁说我去看陆江的事。
  有一个下午,赵毅练完体育回教室,我把从成都带回来的书给他。他把书掂在手里,笑着说:“我一向不喜欢看书,更看不来这样的书。”
  我把书收回,偷偷放在桌箱里。
  从2008年末,章禾开始给我补习,也许是受陆以安之托,也许是觉得我们还算是朋友。她主教地理,但除了数学几乎每一科都可以予我补习,有时候是在她家,有时候会去苏言“FOR HER”的里屋。
  章禾母亲早逝,从小由父亲抚养长大,父亲以前是一高的政治老师,现在退休在家,煮煮饭,养养鸟,下下棋。是一个每次见我都笑得很慈祥的老人,而据章禾所说,这个老人一向很严格。
  有一个周天,我如约去“FOR HER”,不小心撞见章禾与苏言亲吻,或是她们从未想过在我面前隐瞒,也完全没有被人撞破“□□”的尴尬。自此之后,倒是肆无忌惮在我面前恩爱起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们以为我喜欢陆江,是同类人。
  章禾和苏言。80年和84年。我在课余之时,听他们说一些故事,章禾说她是2003年冬天认识苏言,那时候她刚刚大一,苏言大四。大四的苏言在北京实习,恰不巧与章禾一起被隔离起来,因为SARS。所以苏言常常说,她和章禾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
  苏言大概是从见章禾开始,就喜欢上她。她说,章禾与陆以安师姐妹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有让人忍不住要喜欢的能力。
  我在心里默默的认同。
  苏言说,是章禾追她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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