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莫恩斯很难被格雷夫斯的兴奋所感染。他当然轻松了,但他头脑里也在计算,自从他们跨过神庙的大门以来最多过去了两个小时。即使时间具有那种奇怪的特点,情况越是危险,它似乎流逝得就越慢,洞外还是不可能已经是白天。
“看样子我们的规则在这里不像平常那样有效。”当他发觉和正确理解了莫恩斯的怀疑目光时,格雷夫斯说道,“你以后再去绞尽脑汁吧,莫恩斯。现在最算数的就是我们成功了。”
莫恩斯对此一点没有把握。当格雷夫斯不再拿他的灯对着他晃动时,浅淡的亮光组成的灰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楚。可它有点不对劲儿。
他和普罗斯勒小姐又迅速对望了一眼,这回莫恩斯肯定在她的眼睛里一目了然地不仅看到了不安。他也突然怀疑起她将那姑娘抱得那么紧只是要给她温暖和安全的感觉。也许这个姿势不是单方面的。最迟从昨天早晨起他就终于理解了这个女人多么坚强——但这不一定等于她自己有时候就不需要一些她能够广泛传播的保护和坚强。
小船继续行驶,他觉得它慢得简直是折磨人。隧道尽头的灰点十分缓慢地越来越近,好像小船越接近它的目的地就越慢了。莫恩斯还是无法形容这情形为什么让他如此不安,但那感觉没有减弱,反而还在增强。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灰光的光源,他们的速度却在同样程度地下降,莫恩斯抵制着这越来越糟糕的感觉,长时间以来头一回地又将目光转开了。那里一直看不到多少东西。格雷夫斯几乎整个行程中都将他的灯光直接照着前方,观看突然钻出的石头或其他障碍——这样做对他们用处不大,因为他们既没有橹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来控制他们的船速或航向——可现在他将灯转向一边,不让隧道尽头的苍白光线消失,让莫恩斯能看出他们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如果他没有见过那座地下城市,知道他必须寻找什么的话,他几乎不会想到他们不过是在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窟里,而是其他某种东西:就像它抹平了石刻和又填平了浮雕的精美线条一样,时间也同样将具有数千年历史的石壁画、象形文字和图画消灭得无影无踪。洞壁和洞顶曾经很光滑的石块上覆盖着数百年的沉淀物,被盐和数千年的潮湿所蚕食,被数百万年的霉菌、腐物和微小的有机物的耐心啃啮所泡软、留下了疤痕。偶尔会有整块大石头从隧道顶脱落,掉进水里,部分洞壁坍塌了或者变形得如此厉害,光是它们还竖立着的事实似乎就有违自然法则。
它们离灰光的光源越近,情形就越严重。当他们的旅行接近尾声时,这同时又像是反方向穿越时间的第二次旅行:在跨过神庙的大门之后,他们顺着台阶向下似乎倒退回了一个历经几千年、几乎完好无损的过去。现在,那数千年似乎在以和小船滑行于水上的相同的匀速度从他们身旁掠过;在通往隧道尽头的途中,那种在数千年的力量面前保护了这座地下城市的不可思议的力量越来越弱。就连莫恩斯在这最后的一段也只能看出像是随意的形状,也许——由于他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一根有点太直的线,不可能真是由自然之手创造的,一只有点太精确的角,一个有点太精准的弧。但是,每个偶然来到这下面的客人,不管他多么细心,都不会想到自己不是置身于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窟里,而会以为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就连水面都不再是光滑的,而是形成了由石头、岩尖和小漩涡组成的迷宫,小船像是被一只鬼手控制着穿行于其中,一次也没有撞在什么地方。
后来他听到了沙沙声。莫恩斯还成功地劝说了自己三四秒钟,那只是船体擦过一块石头的响声,但同时他也准确地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就像他准确知道这响声来自哪里一样。
是那棺材。
沙沙声和嚓嚓声来自棺材里面。它不比先前响,但令人费解地……更确凿,更有攻击性——这回正好反了过来:不是他的幻想造成了这响声,而是沙沙声让他的头脑里产生了相应的图像。
它们可怕得无法形容,但现实也不是太让人高兴的,而且还取走了他最后的自我欺骗的可能性:他不是唯一听到这响声的人。普罗斯勒小姐坐直了身体,仔细望着棺材——十分警觉。格雷夫斯转过身来,盯着黑色的棺材。他脸上的表情无法解释,但那不是舒服的表情。
“是木头,对吗?”普罗斯勒小姐问道。这话毫无疑问是想带点嘲讽口吻的,但她的声音哆嗦得太厉害了,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格雷夫斯紧张地用未受伤的手摸摸下巴。“那……又能是别的什么呢?”他呢喃道。棺材里又传出一声生硬的嚓嚓声,莫恩斯说道:“也许你应该早一点考虑到——比如说,在你让我们上一条死亡船之前。”
这不公平,他知道这不公平,格雷夫斯也愤愤地做出了相应的反击,“我们的选择性不是特别大,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的朋友。”他怒吼道,“另外——你指望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在最后关头还从箱子里钻出来,将勇敢的英雄拖进毁灭的跳跳鬼只有拙劣的小说里才有。”
棺材里面传出一声同意的嚓嚓声,格雷夫斯再次更紧张地摸了摸下巴。这回他使用的是被踩碎的左手,这个动作有什么东西引起了莫恩斯的注意,但他很快就认识到了:格雷夫斯的手仍然是粉碎的,可怕地变了形,但它的样子远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了。如果不是手套裂开了,那区别几乎不会再引起注意。
“也许……我们应该将这可怕的东西从船上扔下去。”普罗斯勒小姐不安地说道。
“扔吧。”格雷夫斯回答道,“我估计,它差不多有一吨重,如果不是更重的话。您请便吧。”
普罗斯勒小姐愤怒地剜了他一眼,但她没有重复她的建议,片刻之后格雷夫斯也重新转过身子,盯着前方。棺材里钻出来一种沉闷的咯嗒咯嗒声,让莫恩斯回想起一把剪刀的声音。
现在他们快到运河的尽头了。水流在最后几米明显变大了,小船变快了,但还在可靠得近乎神秘地避开每一个障碍。他们前面有种东西像一个小急流,那里的水翻着浪花,白花花地摔碎在潜伏在水面下的危险的岩脊和礁石上;那景象通常情况下会让莫恩斯吓得要命,而他现在几乎没有注意到它。他只知道小船也会战胜这个障碍。让他害怕的是位于那后面的东西。
运河通进一座圆形湖泊里,湖泊位于一座穹隆形大洞窟里,莫恩斯终于明白了这么长时间来这景象为什么让他如此困惑。充满洞窟的灰色光芒是真正的日光。可它来自错误的方向。他们头顶上笼罩着一个由灰色和黑色的岩石组成的巨大穹顶,根本没有接缝。光芒来自水里。
格雷夫斯深叹口气。“我估计我们有麻烦了。”他说道,一边缓缓地转过身,目光仔细地在狭窄的岸上寻找,右手开始掐他的粉碎的左手;好像他是想将粉碎的内部重新捏压还原。小船缓慢地原地打起转来。棺材里的嚓嚓声和沙沙声变大了。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教授。”普罗斯勒小姐不安地说道。
“我知道。”莫恩斯紧张地回答道,“乔纳森……”
格雷夫斯做了个威严的动作要求安静。莫恩斯能看见他的脑海里在翻滚。他的目光还在紧张不安地搜索岸上,莫恩斯能清楚地看出他在寻找某个十分肯定的东西。
他也能清楚地看出来他没有找到。
“乔纳森。”他又叫了一遍。棺材里嚓嚓一声,然后是很响的、沉闷的砰砰声。
“我们……我们必须游泳。”格雷夫斯回答道。他声音里的口气是纯粹的绝望。
莫恩斯叹口气。“你疯了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格雷夫斯坚持道,“我本来想,这里有……”他没有讲下去,眼里闪烁着惊惶,动作越来越急促地转着圈子,在岸上寻找某种显然不存在的东西。尽管它的几乎完美的穹隆形,这个洞窟只是一个洞窟,而不是人造建筑。也许在狭窄的沿岸有过雕刻或立像,可就算有过,也早就沦为时间的牺牲品了。被腐蚀的石头和黑色山崖里任意的形状,这就是他看到的一切。没有出口。
“乔纳森!”这是他喊的第三遍,这回他的声音十分紧张。棺材里响了一下,像钢铁碰在石头上的嚓嚓声。
“我们必须游泳。”格雷夫斯坚持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他指着水里的灰色的光,“这洞窟一定有条向外的通道!你自己看!”
游泳?莫恩斯一想到这念头就毛发倒竖。格雷夫斯肯定彻底失去理智了。即使没有水里缓缓飘动的丝线的帷幕也不可能用这办法离开这个洞。毫无疑问存在一条连接公海的水下通道,正如光线所证实的,可那通道一定在水下五米、也许十米深的地方!
船越转越快,好像掉进了一个开始将船越来越无情地往下拉的漩涡里似的。可没有漩涡。湖面平静、光滑,只有船本身的运动引起的细浪使水面泛起涟漪。
后来莫恩斯发现他搞错了。有一种动作,但它不是来自水。是那发丝一样纤细的幽灵,它慵懒的来回摆动中突然开始出现一个图案。莫恩斯将它比作一个漩涡不是平白无故的。到目前为止一直在随意、不安地摸索、寻找和滑行的东西,渐渐变成一个很大的环形动作,数百万纤细如发的闪闪发光的丝束在其中结合成唯一的一个起伏的圆圈,它渐渐地越转越快——小船刚好就处于它的中心!
“快走!”格雷夫斯吼道,“往岸上游!”
可已经晚了。“咝”的一声,仿佛数百万颗水滴掉在一块巨大的灶板上似的,突然就有森林一样多的挥动的细丝从他们周围的水里钻出来了。格雷夫斯往后退去,以一个毫无意义的手势抬手护住脸,趔趄地撞在棺材上,它虽然奇重无比还是被撞得晃了一下。棺盖沙沙滑开,掉在船上。
那下面的一场噩梦醒来了。
那是棺盖上的浮雕的有生命的版本,只不过这生物要大得多,一个大块头,跟它相比,就连古叻们也会显得像侏儒,它高过两米,特别强壮;一个巨怪,就连这具巨大的棺材也几乎容纳不下。它的身体确实像人的身体,虽然它的肌肉极其发达,显得几乎怪异。但它没有手,而只有两只强大的蟹螯,它的头真是一场噩梦:一个由成千上万挥动的细小触须组成的颤动的肉瘤,相当于一个有无数小胳膊的怪异的海葵,两只邪恶无比的大眼睛鼓突出来,它们看上去像人的眼睛,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可怕。那下面危险地弯曲的大大的鹦鹉喙一张一张的,里面有根肉嘟嘟的舌头在摆动。但所有这一切都比不上莫恩斯看到这怪物时的感觉。那生物流露出的敌意像一种有毒的气味,它实在让莫恩斯透不过气来。让莫恩斯吓得魂飞魄散的甚至都不是它的外表。他见过比这更恐怖更丑陋的生物——但从没见过这样完全陌生的东西。他体内的一切都在痛苦地大叫。这个怪异生物的样子是那样一点不自然,莫恩斯的每一点人性都在拒绝承认它的存在的事实。
格雷夫斯尖叫一声,转身拿他的灯砸向那个大块头,不是有意识的或经过慎重考虑的攻击,而是一种盲目的反应——后果是灾难性的。灯击中怪物高举的一只螯手,破碎了。喷溅出的血特别不真实,颜色令人不舒服,灯还没有最终熄灭,就点着了包在噩梦生物头颅上的一部分触须花环。怪物怒叫起来,一种尖锐的、叽叽的响声,更像鸟的啁啾,而不像这么一种显然是来自大海的生物发生的声音,脚步慢腾腾地完全转向格雷夫斯,伸出可怕的螯手,它的动作显得缓慢笨拙,实际上却快得眼睛都几乎跟不上。格雷夫斯抬臂护在眼前,残酷的螯张开来,一口咬向他的胳膊,在紧靠关节的下方将两只手剪断了。
格雷夫斯尖叫起来,只尖锐地叫了一声,又突然中断了,目盯两根残臂,血从中喷出,像两道淡红的跳动的喷泉,然后仰面跌下了船,怪物挥着触须、螯一开一合地转过身来,大步走向莫恩斯和两个女人。它的头颅的一部分和它的左肩在燃烧,它眼里冒着熊熊的烈火,那是痛苦、愤怒和一种无法遏止的对一切活的和有感觉的东西的仇恨的混合体,吓得莫恩斯当场瘫痪了。然后……
开始时只是一阵十分轻微的震动,几乎只是从水中掠过的短暂战栗。这震动都不足以让湖面泛起涟漪或者破坏掉小船窄窄的航迹。
“托马斯。”普罗斯勒小姐低声说道。
像是为了强调她的话似的,第二次更强烈的震动从湖上穿过。就连那怪物也停下来,困惑地——或者不安地——望着隧道,震动是从那里传来的。到处的水都开始冒泡儿,好像它的温度一下子升到了接近沸点似的,小船现在不仅在转圈,而且剧烈地摇晃起来。莫恩斯本能地屏住呼吸,同时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地方,但还没等他被真正地吓坏,震动就停了,冒泡的水转眼也就平静了下来。丝线继续不安地动了一会儿,像风中的船,然后也停了。
随之出现的静谧让他觉得几乎更可怕。它是绝对的——好像那震动将所有响声统统扫出了世界。
这静谧只持续了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秒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真正停止了似的,然后莫恩斯的耳朵里咯嚓一响,那生物又朝他们迈出一大步,可怕的咆哮向他们当头罩下来。水平面刹时下沉了不止一掌深,小船倾斜,之所以没有倾覆,只因为挥动的丝线的森林挡住了它。可后来水突然又回来了。小船真正是被弹射上去,怪物舞动胳膊叉开双腿努力站稳,随后光明消失了。
不像是他们的灯熄了或什么东西遮住了灰蒙蒙的日光,虽然莫恩斯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绿色的亮光也熄了。骤然变得黑咻咻的——一种莫恩斯还从没有经历过的黑暗。因此,就像第一次震动消灭了世界上的所有响声一样,这第二次震动熄灭了每一种光亮。它又像响声一样返回了。他们的白色矿灯突然又亮了。他们的灯没有熄灭,只是太黑暗了,好像它们有一瞬间被抛进了真实之间的深渊里,那里面甚至连光明都没有,莫恩斯又醒过来,仰躺在船甲板上,绝望地挥着胳膊。不仅光明和响声消失了一会儿,所有的氧气也是。
小湖顿时变成了一条汹涌的地下激流,小船在水面上疯狂地颠簸。矿灯的灯光在穹隆状洞顶和洞壁上狂舞,四周的水都在沸腾,将鼎沸的泡沫和数千只像是垂死挣扎地挥动的细如发丝的胳膊喷向空中。嗡嗡声和隆隆声仍在持续,甚至有可能变响了,一场不想停止的大爆炸的地狱般的嘈杂声,波浪形地从隧道里涌过来,似乎要震破他们的鼓膜。
怪物消失了,同样消失了的还有大多数触手和格雷夫斯。
普罗斯勒小姐喊了句什么,但他没听懂。空气似乎在沸腾。莫恩斯拼命抓紧某个地方,但一点用没有。小船颠簸着,像一匹发怒的马拼命地甩掉他的骑手,莫恩斯被狠狠地轮流撞在船壁和棺材上。然后小船一边颠簸一边从一侧歪向另一侧,重新原地打转,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最后一只灯倒了,像只多角的银色球在甲板上跳动,当船再次颠得跳起时,它从船舷上飞落,周围的石头和岩块突然下雨似的落下。整个岩洞都在抖动,扭曲,旋转,像一个有生命的庞然大物,受着无法忍受的痛楚,开始将他们周围的一切砸碎。石屑落在甲板、碎木板和上层建筑上,湖水飞溅。一块数吨重的大方石击中上翘的船头,利落得像一台石头的斩头机一样将它切掉了,忽然,水一下子消失了。小船以毁灭性的力量“砰”地撞在布满淤泥和石头的湖底,咯吱吱地倾斜,紧接着,当湖水像消失时一样突然返回时,它又颤抖着升起了。
还在下着石头雨。莫恩斯不再数他被击中了多少回。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受重伤,其他人怎么样了。一切都似乎发生在唯一的但又漫长无比的一秒钟之内,虽然时间似乎同时在飞逝不停,要将他的不知所措的动作降成一个慢得古怪的哑剧。他陷在了纯粹的混乱中,在一场由颤动的光、沸腾的水和咆哮的响声组成的飓风中,情形越来越严重。一股压力穿过隧道涌来,扫除了船甲板上最后剩余的上层建筑,使他透不过气来。洞顶和洞壁上发光的斑点猛地一亮,像积淀在壁炉内壁的烟灰,被一个无形的火苗点着了,然后又熄了,一次更厉害的简直无法想像的打击击中了整个石洞。大地呻吟,好像有什么东西动摇了它的基础,落下更多的石头、岩块和废墟。空气颤动得那么强烈,让他无法再呼吸,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要碎了。
但情况越来越严重。
咆哮的声量上升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又停止了——虽然不是因为那无法设想的隆隆声和爆炸声真的沉寂了。莫恩斯聋了,也许是永远聋了——后来船翻了。
莫恩斯被高高抛起,重重地落在水面,水面突然让人感觉像块玻璃板一样坚硬、没有弹性。他本能地想屏住呼吸,全身绷紧,至少缓解这一碰撞的最严重的威力,可两者他都没能成功。那一摔挤出了他肺里的空气,几乎让他昏迷。他被压到水下两三次,被疯狂地来回旋转,让他顿时失去了任何方向感。他的平衡感消失了。即使他还能够做游泳的动作,他也不知道哪里是上哪里是下了。他的肺在燃烧,好像里面灌满了液体的火,他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断了。
他又回到水面,那完全是幸运。
他贪婪地饱吸一口气。几乎马上又有一个漩涡将他抓住,重新拖下去,但这口珍贵的气也许决定了生死。他的肺还痛得难以忍受,每个细小的动作都成了纯粹的痛楚——但他的平衡感又回来了,不知怎么的他也能做了几个疲软无力但总算目标明确的游泳动作,他回到了水面上。
有什么东西向他的脚抓来,一种柔软、同时又力大无比的手,要将他重新拖下去。莫恩斯惊惶失措,开始发疯地乱踢乱拍,在最后的关头他明白了越是试图反抗就会越严重。虽然这违背了他所有的本能,莫恩斯强迫自己冷静,压下那越来越强烈的想呼吸的冲动,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从发怪温柔的搂抱中抽出他的脚。他自由了。片刻之后他就冲破水面,返回了洞窟里。
尽管那让他觉得像是一段永恒,他在水下也就呆了几秒钟。洞窟还在摇晃。一道锯齿形大裂缝将他头顶的石穹隆分成不等的两半。从将他们带到这里的运河里涌出滚滚浓烟,烟雾里不时地有白得刺眼的和桔红色的闪光。整个湖面都在颤抖。船就漂在他身旁一点远的地方,船底朝上,碎成了好多截。无论是普罗斯勒小姐和那姑娘还是格雷夫斯都不见踪影。
然后他看到了岸上的一个人影。
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面对落石、灰尘和高高溅起的水的混乱她无动于衷,最多只是一个阴影,她向他招手,虽然莫恩斯只能隐隐绰绰地看见她的脸,但他还是立即认出了她来。
是贾妮丝。
这当然绝对不可能。莫恩斯现在的状态虽然歇斯底里,即使这样他也明白,他产生幻觉了。贾妮丝死了,九年前,死在数百里之外,即使没有死,她也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这个时候在这里了。他心中有什么东西想看到她,就这么简单。
但莫恩斯还是毫不犹豫地立即向幻象游去。
湖岸相距也许有二十五或三十米,即使对于他这样一个不熟练的游泳者也不是不可逾越的距离。但他周围的洞顶上还在落下石头。真正的震动早已结束了。地震,即使那些强度极大的,也很少有超过几秒钟的,自从第一次地震传到湖面以来,一定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但他游在其中的水还在颤抖,抖个不停,他头顶的岩石穹隆仍然在动。空气中充满神秘的咯嚓声和叹息声,不时地还有石头从变得不稳定的结构里松脱,落进水里。也许整个洞窟都会坍塌。虽然莫恩斯对地质学懂得不是很多,他估计这场地震很大,震后还会影响到岩洞的地基。
莫恩斯很想游快点,但他不敢。水里满是飘动的、细细的发丝。虽然那个神秘的幽灵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但它的接触即使在水里都很疼,就像一只巨大的水母的触手,他害怕会缠进这种网里,活活淹死。水冷得要命,他在里面每呆一秒,水似乎就越来越冷。莫恩斯还是强迫自己平静缓慢地游,他竟然做到了不理睬岩块和石头没有规律的轰炸,它们在他四周噼里啪啦落下来。如果有一颗狡猾的炮弹射中他,那他就完了。
安然无恙,但精疲力竭了,莫恩斯到达了低矮的岸边,刚往上爬到能让他的脸不再埋在水下,就瘫作一团,再也动不了啦,只能躺在那里,呼吸,享受不必为了不被吸下水底而强迫自己不停地做痛苦的动作。
但他也知道他不可以沉迷于这一奢侈。他累坏了,几乎感到疼痛,寒冷又将他四肢内的最后一点力气都吸走了。他觉得自己实在荒唐——如果他再在这里躺下去,他完全有可能会睡着,再也醒不来。
可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