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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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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谢曜抽出靴子里的棉花垫在伤处,将两根树枝放在小腿的内侧和外侧,又将衣服撕成条打成绳子,分段将腿扎牢固定。待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夜风一吹,草原遍地寒凉。谢曜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着想要站起来,天书忙过去扶着他,道:“要不我变成拐杖罢?”
  谢曜瞪他一眼:“那你不快点变!”
  天书嗖的一下变成拐杖,看外貌确实和柯镇恶的拐杖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山寨货。谢曜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蹒跚走着,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谢曜不想留在崖底是有原因的,第一,他不想坐以待毙,第二,他不想让铁木真、郭靖、江南六怪任何一方找到,没错,他在置气,待这气消了才会重新想这些问题。谢曜和天书不知朝某个方向走了多久,晨光熹微之时,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正当谢曜准备找一个地方歇歇,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谢曜下意识以为是找他的人来了,但仔细一听,这马蹄声并不似蒙古马一般的铿锵有力,反而有些散漫。他愣了一下,那群马队已经朝他这边走来。
  再走近些,谢曜看清这些人穿着不大合身的蒙古服,马匹体型也较小。当先是一个面方耳阔的粗糙大汉,他后面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仆人,再往后是一辆精致的方盖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板车,板车上却放着好些大笼子,笼子里都是些小羊羔。
  那大汉一眼就看见路边拄着拐杖的谢曜,谢曜抬起眼怯弱的看向对方。那大汉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驱马来到谢曜身前,翻身下马。
  谢曜心下咯噔一想,他可没有把握自己在受伤的情况下打过一米九的汉子!若是这人刁难他,也只有忍气吞声保平安。
  那大汉四处看了看,弯下腰,用蒙古语问:“小兄弟,你怎一个人在这草原上?爹爹妈妈不在么?”
  谢曜见他态度竟是出乎意料的友好,大为惊奇,面上滴水不漏。他回答道:“叔叔,我不是蒙古人,我是汉人,我没有爹爹妈妈。”谢曜将很久不用的身世搬出,如果他没有赌错,这马队应该是汉人的马队,他们来蒙古,是私自买卖牲畜来了。
  那汉子听到他这么说果然一惊,随即用汉语道:“都没有人照顾你了吗?”
  谢曜眼眶一红,点点头:“没有了。”他本来只是想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同情,岂料鼻尖一酸,竟真到了伤心处。
  汉子见一个少年又是伤,又是脏,不禁拍拍谢曜的背,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们老爷心地善良,你容我去给他禀告一声。”谢曜看那汉子跑到精致的马车门前说了些什么,不过多时便朝谢曜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谢曜刚走近,就听马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没关系,一个孩子罢了,快让他进马车里来。”
  那大汉朝谢曜笑道:“我们老爷姓程,你放心,待到了宝应,就给你在府里谋个差事,只要你勤快些,总不会亏待你。”
  谢曜此时也管不得了,道了谢便让那大汉扶进车厢。
  车厢里的位置很是宽敞,当中一个中年人坐在软垫上,一撮山羊胡子,慈眉善目,看样子四五十上下,十分和蔼。他身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睛黑漆漆的,见到谢曜竟羞涩的钻到中年人的怀里。
  谢曜心下一转,立刻猜到这就是那程老爷,当即简单的行礼:“程老爷的救命大恩,我没齿难忘。”
  程老爷见他小小年纪如此有礼,摸摸胡子:“你腿受伤就别乱动了,坐下说罢。”他拍了拍那女孩儿的手臂,吩咐道:“遥迦,去把柜子里你的桂花糕拿出来。”
  女孩儿怯生生的看了眼谢曜,抿着唇点点头,转身从马车的另一端取出一个食盒,食盒里上下两层,打开看来,全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糕点小吃。
  谢曜摸了摸肚子,看了眼程老爷,显然是在问可不可以吃。程老爷被他的眼神逗笑了,说:“快吃,你肯定饿坏了。”谢曜忙伸手抓了两个,大口大口的吞嚼,那女孩儿还细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免得他吃噎着。
  谢曜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了大半盒,打了个饱嗝,说:“程老爷,我叫谢曜,言射谢,日翟曜。”
  程老爷微微一笑:“我姓程,禾呈程。外面那汉子是我府里的管家,钱保军。这是小女程瑶迦。”
  谢曜拱拱手,正要客套几句,目光扫到女孩儿突然一呆。
  “程瑶迦真是一个好名字,不知是哪个瑶迦?”
  程老爷道:“瑶池的瑶,迦南的迦。”
  谢曜嘴角微微一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将程瑶迦的名字夸赞了一通。他心下却想,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总能遇见几个知根知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人无完人,主角会慢慢成长哒~!

☆、第22章黄河四鬼

  短短几日,谢曜和程家人也都互相熟悉。他所猜不差,程老爷乃是扬州宝应县商人,这次来蒙古是为了买种羊,而程瑶迦则是跟着一路见见世面。
  期间路过蒙古包时,钱保军还去买了一些跌打损伤的伤药拿给谢曜。谢曜连声道谢,大呼遇见贵人。这日天气晴朗,谢曜撩开马车帘子,看着倒退的景色,不禁感慨万千,终是要离开蒙古,前往中原了。
  “你在看什么?”忽然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在谢曜身边响起,幸好谢曜没有出神,否则绝听不见。
  谢曜转过头笑道:“看天,看地。”程瑶迦见他笑容,忙低下头,向后退远了些,隔了好半晌才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程姊姊关心,到了中原定然痊愈。”
  程瑶迦点点头,目光始终不敢看谢曜一眼。
  好在谢曜也知道她的性子,程瑶迦一大家闺秀,肯和他说话已经不错了,但不知此时她拜入全真教没有。
  正当谢曜准备和程瑶迦再侃侃大山,他眼神一撇,眼尖瞧见远处一队蒙古士兵奔来,而带头之人竟然是郭靖!
  谢曜心下一转,心知不妙,他可不想被郭靖发现,就让他们当自己死了心怀愧疚不是很好么?眼看郭靖直奔而来,谢曜心思飞转,忽然抬头对程瑶迦道:“程姊姊,我们来玩个游戏罢!”程瑶迦听到“游戏”二字眼神微微一亮:“游戏?”
  “……我扮女孩儿给你看。”
  “啊?!”
  谢曜见程瑶迦一脸尴尬的表情,接着道:“而你必须对我作女性称呼,如过错了一个称谓,那你可就输了。”谢曜不等程瑶迦回话,就催促她拿几件女子的衣服穿。
  程瑶迦心下只觉得又怪异又新奇,愣了片刻,点点头,转身从柜子里给谢曜拿了一套粉色的裙子,正是她自己的衣衫。
  谢曜二话不说麻溜的将裙子套在身上,将头发弄散弄乱,遮住半边脸,正想找一朵花戴上,就见帘子忽然撩起,程老爷探头进来道:“前面有一队蒙古兵拦住去路,瑶迦,你不会蒙语,千万不要说话。”他看向谢曜也正准备叮嘱几句,却见谢曜这身打扮,呆的忘了言语。
  谢曜却强打起严肃的神色,说:“程老爷,那领队的蒙古人我见过,还望不要戳穿我是男的,事后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老爷大感惊诧,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多问,沉吟道:“罢了,你们不添事就行。”他们也是扮成蒙古人偷偷来此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老爷自不愿担当风险。
  谢曜和程瑶迦端坐着一动不动,只听外面蒙古士兵先是盘问程老爷他们要去哪儿,要干什么,程老爷用蒙语说买卖羔羊,并且给了银子打通关节。便在此时,谢曜只听郭靖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少年,嗯……和我差不多高,穿藏青色的袄子,脚上是一双鹿皮靴……”
  谢曜心下一惊,伸手理了理裙摆,将鹿皮靴藏起来。
  “这……这并未见过。”程老爷迟疑道。
  “哎,你马车里坐的什么人?”郭靖说着便朝马车走去,程老爷忙伸手阻拦,说:“使不得!使不得!里面是在下的家眷!”
  但话未说完,郭靖已经撩开帘子,正准备朝里面觑视,忽然一只手伸来重重的按着郭靖脑门儿,将他一推,声音尖细的大叫:“姊姊我好怕,那人想要非礼我!”
  郭靖恍惚见得是个女子,忙退开去,脸皮刷的红透:“对……对不起,我没有要非礼你。”
  谢曜向程瑶迦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接话,程瑶迦还想着谢曜说的那游戏,于是道:“妹妹别怕。”
  郭靖只瞥到两个身穿粉色裙子的姑娘,这下听到声音再不敢乱来,朝程老爷匆匆做了个手势,便领着蒙古士兵离开。
  谢曜从马车的窗帘子里偷偷看去,直到郭靖的背影消失,方重重的吁了口气。不知他今日的躲避是对是错,但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
  谢曜却叹了口气,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给程老爷解释。
  果不其然,马车刚刚起步不久,程老爷便弯身进来,谢曜忙狗腿的给他撩帘子。不等程老爷询问,谢曜就笑道:“老爷你定是想问为什么那蒙古人询问我下落罢?”
  程老爷“嗯”了一声,这会儿看谢曜的眼神也有些防备。
  谢曜却是不着急,而是转身向程老爷拜了拜,他道:“小的不敢相瞒,方才其实那人是我义兄。”
  程老爷闻言一惊,和程瑶迦互看了一眼,追问:“那是你的义兄,为何不与他相认?”
  谢曜用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眼眶一下就红了,他道:“我们的师父十分凶恶,他要我和义兄比试赛马,输了的要将自己的马杀死。我不想杀马,所以我逃走了。我本就是汉人,蒙古我待不惯!”
  程老爷听罢良久没有作答,摇摇头叹道:“你定然还瞒着很多事情,罢了,我也不问,待到扬州,你伤势痊愈,自谋生计去。”
  谢曜一听大为感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程老爷心慈仁善,定有福佑。”
  *
  此事之后程老爷对谢曜并不如之前热情,谢曜心中知道却也无可奈何,人一旦有了间隙,那真的是很难弥补。倒是程瑶迦的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弯,经常和谢曜说上几句,谢曜也觉得这妹子单纯,便和她说些蒙古发生的趣事儿,或者讲一些笑话,渐渐的两人关系竟还不错。
  又过了大半月,已然进了河南开封境内,也不知程老爷是有什么关系,这一路顺风顺水再没有人来捣乱。
  谢曜敲敲小腿,估摸着伤势该要好了,改日得找个时候向程老爷辞别。这段日子里天书一直没有吃到书籍,谢曜每次借着大小便时间找他说话,却从未得到回应。谢曜心下惴惴,但因为有人在旁,只得强压下来。
  “谢曜,你还吃不吃?”程瑶迦拿起一个桂花糕递到谢曜面前,细声询问。
  谢曜嘿嘿一笑,正要伸手接过,马车忽然猛烈一晃,程瑶迦手一抖,那桂花糕“啪”的掉在地上。
  “哥几个借道此间,一时间用尽了盘缠,还请这位老爷赏点钱花花!”
  马车外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程瑶迦全然不懂,撩开帘子,探头问:“爹爹,可是到家了?”
  谢曜忙一把将她拽进来,食指抵在嘴上做出“嘘”的姿势,他若没猜错,这是遇上抢劫犯了!
  只听马车外忽然有人“哎”了一声,说:“这位老爷,你马车里坐的什么人?方才那小妞儿是你家丫鬟么?”
  程老爷声音发粗,显然是隐有愠怒:“那是老夫小女,不是甚么丫鬟!四位来求财,我也不是吝色之人,保军,把银子给他们。”
  谢曜一听,心下了然,显然有四个人一起拦路抢劫来了。程老爷不愧是走南闯北多年的商贾,这些人要钱就给他们钱,只要不伤人。
  但一个细嗓子道:“啊哟,我瞧小姐美丽的紧,那可否请那位小姐下车,兄弟几人给她行个礼见。”程瑶迦听到此话脸色刷的变白,无措的看向谢曜。谢曜想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程瑶迦却往后缩了缩。谢曜干笑一下,手腕一转拍了下自己脑门儿:“别怕,程老爷肯定能将他们打发了。”
  程老爷道:“小女蒲柳之质恐怕污了四位眼睛,还请拿了钱行个方便罢。”
  “你这老儿,藏藏掖掖的真不听话,大哥三哥,别跟他废话,我去把那妞捉出来瞧瞧!”
  谢曜和程瑶迦听见这话都惊了一惊,谢曜使劲儿活动活动左腿,右掌暗中聚力。程家对他有恩,若是对方要强,也不得不出手了。但不知对方的武功比起他来是有多高……
  “休对我家小姐无礼!”只听一声大喝,正是钱保军,随即砰砰砰一阵拳脚风声,先前那人惊叫道:“好啊!原来还有练家子,我说怎么这般油盐不进!”
  谢曜一听打起来了,对程瑶迦道:“程姊姊,你躲在里面切记不可出来。”随即拿起拐杖,凑过去低声说了句“打起精神”,探头望去。
  只见钱保军正和四个人对峙,这四人高矮胖瘦占了齐全,那胖子脸上长着一串浅络腮胡,提一柄刀;矮子头上绑几根麻绳,小眼睛,吊眉毛,一杆红缨枪足足有他本人三倍长;高个子倒是面目普通,腰间挂着铁鞭子,正对钱保军冷笑。而最后的瘦子便是执意要轻薄程瑶迦的人,谢曜仔细一瞧他面相,细长眼八字胡,果真一副色中饿鬼模样。
  瘦子使的是一双斧头,他这会儿将双斧往腰间一插,摸着右臂的伤口,咬牙道:“本来不想跟你为难,可你竟敢伤老子!今天不给个交代,我非将你们……”
  “明明是四位同我为难!”程老爷也没好气道。
  瘦子道:“臭老儿还跟我吵嘴了!好,我就先杀了这大个子,再杀了你,再将你女儿抢去!”话音一落,那人挥舞双斧朝钱保军砍去,斧口上白光闪烁,风声呼呼,十分刚猛。钱保军侧身避开,顺手抽出一柄钢刀,反手格挡。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吃到好处,谢曜在一旁观战,心下却想:这瘦子使双斧的手法倒有些巧妙,但武学家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分短,一分险。”他和钱保军的功力不相上下,这时间一长,定会败退。
  谢曜刚刚想毕,就听“哎哟”一声痛呼,那瘦子果不其然右臂又被钱保军划了一道。瘦子连吃两次亏,不禁恼羞成怒:“你们还不来帮忙,光看我出丑么!”
  那拿鞭子的高个子道:“四弟,你这武功被师父看见可又要被骂啦,三哥这就来助你!”
  突然间他右手横溜,执住鞭梢,原本卷在腰上的鞭子立刻伸将出去,搭住旁边一块大石,卷起来朝钱保军扔去。钱保军慌忙之下横刀在胸,妄图抵挡,却不料这石头飞来的力道如此之大,“砰”的一声,钱保军身形一晃,倒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程老爷见钱保军受伤,忙将他扶起来,颤声道:“今日可算遇到强敌了。”
  钱保军擦了一口血,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鬼门龙王沙通天的弟子,黄河四鬼!”钱保军早年也是扬州城响当当的镖师,江湖上摸爬滚打好些年。这黄河四鬼在黄河流域略有名气,而他们的师父沙通天那更是不得了的人物,他们取近开封,竟没想到会遇见这几位煞星。
  只听那使鞭子的冷笑道:“你倒有些眼力,他是大师兄断魂刀沈青刚,这是二师兄追命枪吴青烈,我是夺魄鞭马青雄,那是我四师弟丧门斧钱青健。”
  谢曜见他们报出名号,略觉好笑,嘀咕道:“甚么丧门斧断魂刀的,我一个没听说过。”
  “这些无名小卒,你又哪里记得住。”
  谢曜一愣,看向拐杖,喜道:“你终于肯说话啦?这几天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天书朝他一阵骂:“你丫才死了!我没有书吃,灵力不足,得省些力气。否则你再闯祸,我可救不了你。”
  谢曜眉毛一挑,道:“我瞧你中气挺足。”
  天书重重一哼,不答话了。谢曜知道缘由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他在这里若再无天书陪伴,那可就真算寂寞到死了。
  这时,忽然一只白鸽扑棱棱飞到地上。马青雄上前将白鸽捡起,抽出竹筒里的纸条一看,眉头一展,对其余几人笑道:“青城寨寨主同意与我们会面,让我们今晚去寨中赴宴。”
  吴青烈接过纸条一看,哈哈笑说:“这青城寨寨主和我们师父齐名,若能将他拉入伙,可给师父涨涨面子!”
  他笑够了,伸手朝马车一指:“正好,这就是我们给寨主的见面礼!”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初露身手

  黄河四鬼三下五除二的将钱保军、程老爷捆了,却将那两个吓的瑟瑟发抖的仆人衣服扒下,赤身裸…体的吊在树上,那老四丧门斧一个劲儿的拍手大笑。
  谢曜看的颇为无语,但这群人没有动手杀人,却已极好。黄河四鬼绑了程老爷和钱保军,谢曜方才观战,他要胜钱青健和马青雄不是难事,只是还有老大老二没有出手,不知武功如何。谢曜没有十分把握得胜,便不会贸然行动。
  那钱青健将程老爷钱保军扔进车厢,正要伸手摸一把程瑶迦的脸蛋儿,程瑶迦吓的花容失色,忙往后缩,谢曜见状,“哎哟”大叫一声,倒在钱青健手臂上,正好压住伤处,顿时让钱青健疼的面目扭曲倒吸凉气。
  “臭小子!你差点疼死老子!”钱青健抬起斧柄往谢曜背上一戳,谢曜直接疼的嗷嗷大叫,钱青健听的心烦,索性拿来绳子将他也紧紧捆了。随即对程瑶贱笑道:“小美人儿别怕,我捆他们不捆你,但你若偷偷给他们松绑,可就别怪我啦!”
  程瑶迦哪里敢看他,将脸埋在腿间瑟缩着哭泣,一言不发。
  马青雄在外喊道:“四弟!出来驾车!”钱青健不耐烦的应道来了来了,又看了一眼程瑶迦,方恋恋不舍的离开。
  谢曜扭了扭手臂,发现还捆的很紧,不再挣扎做无用功。
  钱保军这时道:“哎,这黄河四鬼同他们师父臭名昭着,经常做那抢人钱财的下作勾当。那青城寨寨主向鸿飞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常年在山腰下拦截过往的行人,不知家里的钱财有几分是干净的。”
  “这些人仗着武功高强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像你一样愿意走这么远只为一桩小生意?”程老爷忽然哀声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谢曜清咳了两声,说:“程老爷何出此言,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且看看那黄河四鬼和青城寨主做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程老爷只看了眼程瑶迦,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
  车行辚辚,暮色将黑之时马车忽然停下,吴青烈用长枪挑起车帘,马青雄钻进来,将四人都带下马车。
  谢曜借着些微光亮一瞧,他们身处一山坳中,四周都用两丈高的木头围出好大一片空地,门口挂着一个大匾额,借着火把光亮一看,正是“青城寨”三个大字。山脚下一座十分大的竹楼,许多喽啰手持兵刃在周围巡逻。
  两个喽啰走上前,对沈青刚问:“你是谁?怎么上得山来?”
  沈青刚将纸条摸出,递给对方道:“黄河四鬼应邀赴宴,还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那喽啰见果真是向鸿飞的笔迹,态度立马大变,忙对身旁的同伴道:“快给几位带路。”他说完又看见谢曜几人,惊疑不定的看向沈青刚。
  沈青刚道:“哦,这些人是我半路上截的,看他们衣饰华贵想必有些闲钱。那板车上还有几十头羊,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那喽啰明白过来,对沈青刚笑道:“贵客莫担心,我这就将他们关地牢里!”
  青城寨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寨主向鸿飞见哪家姑娘年轻美貌都会抢进寨中,有时候人抢多了塞不下,就关地牢里慢慢挑选。
  他几人被关在地牢里,墙壁上的半截蜡烛也要燃尽了,程瑶迦听钱保军讲述,“呜”的一下哭出声来。
  谢曜最不爱听人哭,他忙道:“程姊姊莫担忧,钱大叔是在逗你罢了。”钱保军一听也自知失言,忙苦笑道:“是是,我说着玩的。”
  程瑶迦抹了抹泪,抬起头哽咽道:“你……你们休要骗我了……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我知道……”
  程老爷见程瑶迦哭泣,自己也难受非常:“都怪我,我不该执意带你出来见识,你娘说的对,女儿家就该待在家中学那女红针线,爹爹以后再也不逼迫你了!”父女俩儿在黑暗的地牢中抱头痛哭,谢曜也不由难过。他自不知前途如何,但不明就里死在这寨中,又不甘心。
  只要谢曜不甘心,那他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甘心。
  “哭甚么哭,哭甚么哭!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啦!”蓦地里有人举着火把过来,谢曜一看,正是马青雄和钱青健。
  马青雄让喽啰打开牢门,打手一抓,就将程瑶迦提了起来。程老爷冲过去想要阻拦,奈何手脚被缚,只能眼睁睁看着。
  “放开我女儿!”
  程瑶迦失声惊叫:“爹!爹!救救我!”
  钱青健冷着脸说:“你女儿是去享福了,那向鸿飞想将她纳为第五十八房小妾,你可要当老丈人了还不跪谢?”钱青健说完,热不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乐意道:“这小妞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干么大哥不经我同意送给那劳什子寨主!”
  马青雄对他呵斥道:“咱们只要谈妥这事儿,你要什么女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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