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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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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让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感觉。她的每一件安排都是合情合理,没有能比她所想的更周到了,所以我才说她不让人拒绝……”
  “但她对大哥却是绝对尊重,一切都是以大哥的意念为主,从不曾对大哥的决定有所执拗。”
  预让苦笑道:“是的,她的确是这样的。她没有违拗过我的意思,因为那本是她自己意思,她只是巧妙地运用情势,使我顺着她的意愿,演变为我的意愿而已。”
  王飞虎愕然道:“兄弟实在不明白兄长的话。”
  预让一声长叹道:“别说你难以明白,我也是今天清晨要出发前才想通了这个问题。今天清晨在林中,鸟语、花香,芳草茂盛,狐兔徜徉,一片平和的气象,而我无法停下来欣赏,因为我要来决斗。那时,我就忍不住想,我这一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飞虎道:“是啊!小弟也曾想劝阻大哥的,可是大哥说为了一个剑士的信守和承诺,小弟就无以为言了。”
  预让道:“我过了一天的农夫生活,觉得很平静,也很快乐。若是以前,我可以放下了剑,放弃了剑客这个身份,忘掉了剑士的荣誉和信条,平平实实的做一个农夫。”
  “现在也可以,没有人逼着大哥。”
  “不行,文姜逼着我。她唯恐我会改变,抢先一步仰药以殉,逼着我非贯澈到底不可。
  假如我在这时侯撒手,我将成为天下人不齿的对象,普天之下无我立足之地。”
  王飞虎怔住了。站在预让的地位上看,的确是如此的。当然,他若不在乎别人的笑骂,也可以那样做,但预让却不可能那样子活着。
  一个成了名的剑手,必须要有一个轰轰烈烈的死。没没以终,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突破了,绝不可能屈辱地活下去,他们已受惯了人们的尊敬。
  预让又是一叹道:“文姜跟赵侯没有私仇,她跟智伯之间,也没有我这样过命的交情。
  她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热切,是要我以一个剑客的身份,刺杀一个大国的诸侯,在史册上留下千秋万世不朽的一页,如是而已。”
  王飞虎顿了顿才道:“生前彪炳的霸业身后不朽的盛名,这不是一个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预让道:“这是一些人的目标,他们当然是一些很特出的人,因为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机会,故而也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思想。”
  “但大哥有了这个机会。”
  预让苦笑道:“我的机会是人为的,是刻意造成的,我并没有这种雄心,已欲罢不能,因为我有了一个好老婆。兄弟,我在这世界上走一趟,只学到了一件事,就是你想成名,就去娶一个文姜那样的老婆,她会像一条鞭子,不管你是一匹多劣的马,她也会鞭得你拼命奔驰,跟那些骏马并驾齐躯。”
  王飞虎不禁默然。本来他没有那种思想的,现在经预让提出后,在他的心中,居然也引起了共鸣,因为他自己的一生,也可以说是在文姜的控制与安排中。除了追随预让夫妇来到河东是出之于他的自愿外,此后的一切,也差不多是文姜为他安排的。智伯战败被杀,文姜安排他率领残众退回河东,保持了尚堪自卫的力量,也正因为如此,才勉强保持了河东的自主,没有被诸侯并吞。更因为如此,才使赵侯襄子重视王飞虎的地位。
  这个女人实在很了不起,她造就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天下闻名的剑客与刺客;一个是由平民游侠而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
  尽管心中如此想,王飞虎对文姜仍是十分尊敬,因此他以肃然的口吻道:“大哥。兄弟以为您跟文姜夫人伉俪情深,以共生死……”
  预让笑道:“是啊!我并没有说不爱她呀,她不但美丽,而且聪明绝世,天下恐怕很难找到一个可相与匹比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憾。”
  王飞虎道:“可是大哥似乎并不以此为幸福……”
  预让苦笑一声道:“这话也没错,娶了这样一个老婆,个人是谈不上幸福了,但不幸并不表示我不爱她。尽管她给我所作的安排已不由我选择,但她仍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人,而且,她使我成功了。”
  王飞虎不知如何接下去了。他感到自己很卑微,不够资格说任何话。
  预让笑着继续道:“夏桀因妹喜而亡天下,商纣因妲己而不保杜稷,这两个女人的本事不能说不大,但是文姜若早生几百年,活在那个时代,她一定比她们更为轰动。”
  王飞虎只能恭敬地道:“是的,大哥。妹喜、妲己仅只是祸国,而夫人却是成就男人,这两者是不能比的,何况那二人以帝后之尊才为世所传,而夫人却以布衣平民而名动天下,品格上比她们高出不知多少了。”
  预让哈哈大笑道:“那都是一样的,反正做她们的丈夫总不是件容易的事。好了,废话不说了,我要去参加决斗了,赵侯已经出来等候了。”
  赵襄子果然已经在对面等着了。他的精神焕发,身披轻装,手中执着一支长剑,光芒辉射,一望而知是宝剑。他的脸上也充满自信,毫无紧张之状。
  这正是一个高明的剑手在决斗前最佳的态度,从容、沉着,斗志高昂,使精神处于最佳的状态。
  相形之下,预让倒是显得有点委靡了。他的衣着破旧,乱虬绕颊,精神也不太振作。但那不过是刹那间的样子。当两人相距三丈站立对峙时,预让神态已经变为庄严了,一支平凡的剑握在手中,也有了生命。他站立的姿势很自然,却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他虽是一个平民,但是在剑道的王国中,他是王,至高无上的君王。
  但是他的气势也没有把襄子压下去,好像这两人都是无敌的王。
  凝视片刻,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对敌手的尊敬与激赏,更有着一种难抑的兴奋。
  双方都没有敌意,但也都没有退缩之意,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原因,就为了互相在心目中的地位。
  他们也觉得必须一战。
  片刻后,预让才道:“对不起,我来晚了一点。”
  赵襄子笑了一下道:“不晚,就是先生来早了,我也要在这个时候才能准备好。”
  决斗有什么好准备的呢?束整衣冠?磨利兵刃?这些在昨夜就已准备妥善了。剑手只要充分的休息,养足体力就是了。但是预让却不这样想,他明白襄子的话,知道所谓的准备是一种心理的控制,情绪的培养。
  那关系也许很少,但是在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之间,这些微的影响往往就是胜负生死之机。
  襄子又问道:“预先生昨夜睡得还好?”
  “很好,姚开山他们没有再来骚扰。”
  “尊夫人的伤势呢?不碍事吧。”
  “多谢君侯关怀,君侯赐下的药极为灵验,不仅不再流血,也没听她叫过一声疼。”
  “对尊夫人断腕的事,我十分不安。”
  “没什么,这是她自取的。我之所以伤她,不是为了君侯,而是为了她的行为该受惩罚。”
  襄子很上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再继续下去了。他说:“先生是否也准备好了?”
  预让道:“早就好了。我是一名江湖剑客,跟君侯在宫廷中所学的剑术略有不同,就是我们随时都在准备接受战斗,不需要特别的预备了。”
  赵襄子道:“平时我也不要的,但今日一战不同,我希望尽己所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来向先生请教,因此我也要求公平。先生的气色似乎并不太佳!”
  “不,我很好。这半年来,我一直是这个样子,与气色的好坏无关。”
  “先生是否已能摒除一切杂念,全神贯注剑中了呢?”
  预让笑道:“君侯,若是全神贯注剑中,就不能说是摒除一切杂念,剑也是一种意念。”
  “是的,先生高明,我受教了。看来先生的悟境比我深,我到底还是差了一筹。”
  “君侯太客气了,我只是领略到一点空灵的诀窍而已,还没有达到心中无剑的境界,倒不如君侯在一个境界中登峰造极。”
  心中无剑,是剑术中形而上的境界,若能深入,自然可以独步尘世。但如果初入门径,一切都在摸索的阶段,反倒不如低一层的顶尖来得精湛了。
  赵襄子肃然道:“以造诣而言,先生已经高出我一层,本来是不必再比了,而我心中也实在不想跟先生决斗的,可是刚才与先生持剑而立,我心中竟起了一种无法抑止的冲动,好像不请教一下,心神就无法安定。”
  预让听罢,笑笑道:“君侯言重了,其实在预让心中,何尝不是对此战抱有热切之期望。”
  “哦,先生也热切期盼此战?”
  “是的。预让虽然在君侯剑下二度受杀,但那时都为了一些外在的原因所影响,未能领略君侯之所长,也未能尽我之所能,心中不无憾焉。”
  襄子忍不住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我也是同样的有此感觉,所以孤家才不远千里,远赴河东。先生想必也明白,若非为了能重晤先生,孤是不会出来的。”
  这段话令预让十分感动,因为襄子说出这番话来,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这段话是当着不少河东父老讲的,那几乎将他远来河东,亲为智伯合骨安葬的恩德一笔抹杀了。尤其是在他已将取得河东父老的好感,赢得他们的感激与拥戴时,他居然说出了这番话。
  预让知道襄子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讨好自己,因为自己与河东百姓是结为一体的。在河东百姓心目中,自己仍是有若像神明一般的崇高地位,襄子若是为了讨好预让而得罪了河东的百姓,预让是不会领情的。
  这一点大家都很很楚,聪明的襄子,绝不会做这种笨事,襄子这段话,只是为说出他内心的真正感受而已。
  一个剑手的一生中,永远都在追求的,不是名位,不是尊荣、富贵,而是一个人,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仅是剑手如此,任何一种可以比较的技艺都如此。
  任何一种技艺若是能作比较,则一定有高下胜负之分。相差悬殊,上下分明,这种比较,败者固然很没意思,胜者也没有胜利的乐趣。
  双方实力较为接近的,在经过一场公平的较量之后,败者不但是心悦诚服,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而得胜的一方则有胜来不易,弥足珍贵之感。
  这虽是一场十分刺激的比赛,但也只是满足一下与赛者心中那种内发的冲动而已,尚不足以叫他们刻骨铭心,生死以赴,永矢不忘。
  真正令他们心折的,只有一个剑手,当然,这也必须要他们本身的技艺已臻极境,在尘世间很难觅得相当的对手,才会有这种冲动。
  高处不胜寒,越高的地方越冷静、寂寞。
  这种寂寞的心只有身临高处的人才能体会。
  天下无匹固然是人人渴求的境界,但那种落寞的心情却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他们终生所追求的,便是可堪一战的一个对手,能真正测定自己的一次战斗。
  只要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哪怕万里之遥,也会赶了去达成这一战。
  即使是一个十分卑鄙的人,在面临这一战时,也会求取公平,像朱羽以前对预让的挑战,就是如此。
  襄子此刻对预让,更是如此。
  预让默默地面对着襄子,他觉得也有很多的话要说,但他一向拙于言辞,所以他只将自己的千言万语,并在一句中表达了:“请君侯赐教了。”
  双手抱剑,微一恭身,态度十分庄重。他以严肃的态度请战,以表示对此战的重视,这就是最好的说话了。
  襄子也是十分感动。他虽贵为一国之君,但是在剑道的范围里,他只能算是一个新手。
  预让名满天下,不知者无几,预让能如此隆重的接受他的挑战,也是一种难得的殊荣了。
  能赢得一个绝顶的剑手在决斗时尊敬,是十分困难的事,那不是尊贵的身分与显赫的地位而能得到,更不能是千斛明珠,万镒黄金能够买到。要得到这种尊敬,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本身在剑技上是非常造诣。
  襄子也还了一礼,双手捧剑道:“先生,我们这就开始了,先生还有什么要指示的?”
  预让摇了摇头。
  襄子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又接口道:“先生,我要声明一句,我手中所持的剑是一支宝剑,剑名苍冥,乃名匠欧治子所铸,肉试能断牛马,金试则裂铁石,先生要十分小心。”
  预让微微一怔后才道:“不妨事,我的剑虽非名器,但尚称坚利,大概还能挡得几下。”
  “那就好,我是怕先生不明就里,在剑器上吃了亏,我使用此剑并非为求以器利而占先胜,而是因为孤练剑时,用惯了此剑。若是对别的人,孤还可以换支剑将就一下,面对先生,孤就不敢如此托大了。”
  预让道:“那是自然。用惯了一枝剑就不能轻易更换了,重量长短宽窄的不同,都足以影响到剑招的运行,一个好的剑手,终生只用一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襄子道:“先生能谅解到这一点就好了,孤家也是因为知道剑器的重要,所以一开始就选了柄好剑。”
  这就是贵族剑手比别人占便宜的地方。他们有能力一开始就用最好的,尤其是此等丈剑名刃,更为稀罕。预让知道自己的剑器比不上,但是只要知道对力用的是宝剑,至少可以用技术去匡补不足。
  只要避免与锋刃硬碰,就不会被对方斩兵器,所以这件事并没有给预让成多大的困扰。
  双方摆好了姿势,决战即将开始。襄子知道预让是绝不会先出手的,所以也不作客套。
  出手已作了攻击的准备,但是一旁的太傅轻咳了一声。
  襄子听见了,又垂下了剑道:“预先生,再等一下,我忘了宣布一件事了,这是敝国太傅伊琦。太傅,那就请你先读一遍后,再交给王将军好了。”
  伊太傅转身道:“老臣遵命。”
  他打开了袖中的一个羊皮卷,上面用珠砂写着密密的字。他眯起眼睛,尽量放大了声量念道:孤赵侯襄子。今与剑士预让相约作生死之搏,纯为本人之自愿,纵有死伤,概不得追究刑责。凡我国之臣属军民人等,更不得借故生事设词,若有故违者,即以抗命逆上之罪,应予格杀,并责令河东将军王飞虎立予执行。”
  伊太傅读完了,在合起羊皮卷前,特地还指一指上面那个鲜红而明晰的玺印,以证明这卷羊皮的权威及有效,然后再双手递给了王飞虎。
  顶让微愕道:“君侯,这是为了什么呢?”
  襄子笑道:“为了此一战的绝对公平。在决斗中途,很可能有我赵国的臣属冲进来阻挠进行,在他们说来,是忠心为主,不能算错,我也不忍心判他们的罪,所以才授权给王将军,若有违者,立杀无赦,相信他一定能澈底力行这个使命。”
  襄子真正的意思,却是为了预让在事后能免于获罪,即使这是一场公开的决斗,但一方是平民,—方是诸侯,而律法规定,平民杀死贵族者族灭。
  这种立法当然是不公平的,可是当势的是诸侯,定法者也是诸侯,自然要维护诸侯的权益了。
  诸侯之间互相纷逐争斗,本来是该由天子来干涉判定曲直的,但天子已失威,王权式微,无力干涉了,只好由得他们打来打去,形成此诸国纷乱之局,但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分野还是很分明的。
  平民若侵犯了诸侯,律法仍然是严厉执行,那些统治者对保护自己的律条绝对是忠实执行。
  有了这份声明,预让在杀死襄子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不在乎赵国的人来追究了。
  预让的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声音有点颤动道:“君侯对我太优厚了。”
  襄子笑道:“先生无须客气,这是你该得到的。举世之间,能使我拔剑与斗的剑师并不多,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专为先生开的例子,在赵国,孤对那些受邀进宫来切磋的剑师们,也都有类似的声明。”
  预让知道有类似的声明,但绝没有这一次隆重而公开的宣读,而襄子也没有这一次所冒的危险大。剑师们受邀入宫切磋剑技,双方只是炫其所能而已,纵有血光之危也只是皮肉之伤,技艺浅的,襄子不屑于领教,技艺高的,出手必有分寸,即有疏失,相差不会太远,而今天是生死之搏。
  决斗与切磋是不同的。切磋时只点到为止,一方略略受点轻伤或输了招式,即会停斗,决斗,只要一方仍挥剑,战斗就不会中止。
  王飞虎接了羊皮卷,再度看了一遍后,才肃然道:“君侯既然有令,末将就遵谕执行了。”
  襄子笑笑道:“孤也知道这是多余的一举,决斗在河东举行,且在将军的主持下,谁也不敢再来向将军理论。”
  “不然。末将这个将军是君候封的,也只有君侯一人认可。要是君侯有了意外,谁也不承认这个将军了,有了君侯的手谕,末将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据理而争。”
  “孤的手谕只能证明决斗系出于孤家自愿,此外并没有太多约束的力量。王将军,你必须要牢记一件事,手上的实力方才是最佳的保证。你在河东掌握有实力,谁也不敢否认你的地位,否则孤即使下了十道手谕也没有用。孤家能给你的支持,只有带来的这三千人,他们都是孤最忠的部属,对于孤家的话,遵行彻底,绝不会违抗。”
  这倒也是实情。目前,在名义上,河东已是襄子亲领的属地,他当然有权在这儿任命文武官吏。
  但是这种任命却是随着任命人的实力消长而存灭的。正如王飞虎此刻是河东将军,但只是襄子一人的任命而已。
  襄子活着而且仍然握权,这任命当然有效,襄子死了或是失了势,代之而起的也可以推翻旧有的任命而另委人选。诸侯纷逐互相并吞,把战利掠得的土地作为对部属将领的奖赏以激发其斗志,提高士气。
  这才是战国的祸乱之由,所以一年之间,领主数易是常见不鲜的事。
  襄子的话是十分诚恳的,他告诉王飞虎的是如何确保在河东的地位。
  这些王飞虎长十分清楚的,但襄子的话还有一个暗示,就是他在默许王飞虎可以扩张实力,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更是特别有力量。襄子带来这几千人,可以凭那卷手谕而调度,都等于是把这几千人交给他了。
  当然,那要襄子死后,这个承诺才有效,但这已经可以见到襄子的诚意和盛情了。
  王飞虎只能感动地道:“多谢君侯支持!请铁翼尉领队乐将军出列来!”
  一名戎装将军出来恭身道:“末将乐清听候吩咐。”
  这是王飞虎执行权责的第一关,他必须当着襄子的面执行第一命令,才证实他的受支持到什么程度。
  因比,王飞虎还是试探着道:“君侯的示谕你听见了?”
  乐清道:“听见了,君侯昨天已作谕示,他若是有了不测,要我们都听王将军的指挥。”
  这是个绝对明确的保证,王飞虎点点头道:“好!现在请你带领属下两百人,分为四队,布在四周三十丈处,箭上弓弦,若有人接近到二十丈范围内,立予格杀。”
  乐清答应了一声,行礼退下。他的行动很快,没多久已完成了部署,把决斗的场地围成了五十丈见方的一个大空场,三十丈处,则是那列持箭的甲兵,面向外,背对着斗场。
  这个部署是对襄子绝对不利的,因为把他的军队跟他完全隔开了,别的人都被围在五十丈外,而这批弓箭手则又看不见决斗的状况。假如襄子遇到危险,谁也救不了他了。但是所谓危险,也只有来自预让而已,别的人已被隔离在外,威胁不到他。
  王飞虎这样做,只是了解一下赵侯对决斗的态度,他是否真心地求公平一战。证实了这一点。襄子其他的一切也都可信而不须怀疑了。
  襄子很镇静的站着,而且还笑道:“王将军不愧为一等将才,轻易的一个口令,就把事情办妥。现在孤和预先生可以安心的一战,不虞有人来打扰了。”
  王飞虎道:“多谢君侯谬奖。”
  这次的道谢已经有了感情,因为他已证实了襄子的诚意,也证实了襄子确实把军队交给他了。
  襄子笑笑道:“王将军,我对你是十分信任的,我若有不测,小儿年事尚轻,恐怕难以使赵国上下一致诚服,还要仗着你的大力扶持。”他说得轻松,却已有托孤之意。
  王飞虎忙道:“君侯,赵国有的是贤能之士,飞虎何敢当此重任。”
  “王将军,赵国是有人,但是有能力的人多半不安份,所以孤家才信任你。”
  王飞虎还算是他的敌人,襄子居然把辅孤的大任托付给一个敌人,这份魄力的确是难得。
  王飞虎只是恭敬地道:“飞虎唯尽全力以不负所托。”
  他也退了下去,同时把伊太傅也拉开了,决斗场上,已不再有他们的事了。
  预让在旁一直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些戏剧性的情节一一地发展,内心却深受震动。
  他知道襄子一切都有点做作,因为襄子实在是不必如此做的。贵为一国之君,用不着冒生命之险而从事这次决斗,那无非是讨好自己,但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
  所以预让轻叹一声道:“君侯,您何苦如此?”
  “无他,但求公平一搏而已。现在的条件大概已经差不多了,先生还有什么指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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