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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铁笛振武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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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嗖嗖连声,六个老者相继现身。
  一字形堵在两道中,暴喝一声,同时发掌,掌风锐啸,加上甬道回声,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冷笑一声,双掌齐飞。
  两老者及两个使剑的中年人,乘机闪身,贴向甬道石壁。
  掌风相接,一声轰然巨响,闷呼声中,六个老者被震得倒飞丈外,甬道本窄,六个身形,在空中互相激撞,砰嘭倒地。
  他略不稍停,一掌震退六个老者之后,回掌伸指,快如电光石火,两缕指风,射向贴壁而立的两老者,左掌则猛然挥向两个持剑的中年人。
  四人见他一掌震退六个天毒门中一等一的高手,方自怔愕之间,料不到他出手如此快捷,掌指齐来,凌厉绝伦。
  惊叫惨呼及哧哧声,同时发作。
  两老者身手终究不凡,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顾不得体面攸关,老命要紧,齐齐惊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出丈外,险险透过两缕指风,那两股指风,直射向市道石壁,登时石屑纷飞,射穿了五寸深的两个小孔。
  两个中年人,身手究竟差了一筹,蓦觉重逾山岳的掌风,压体而来,闪避不及,惨呼声中,被劲气往石壁上猛挤,胸骨尽碎,张口射出两道血箭,紧贴石壁亡。
  以上掌指齐出伤人闪避,都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两老者亡魂丧胆,身形方起,人影晃处,怪手书生已站在身前伸手可及之地,满面带煞,好不怕人。
  他冷哼一声,玄天掌法中的第三招“雷鸣九天”已狠快无伦的施出,如山劲气,挟轰轰雷鸣之声,迎头猛袭。
  两老者脸色灰败,心族摇摇,对攻来的掌式,简直封架无从,不得已故技重施,双双又来一个“懒驴打滚”。
  就在两老者翻身打滚的刹那之间,适才被震退的六个老者,心虽震惊对方的绝世神功,但自己人命在顷刻,焉能袖手旁观,齐齐暴吼一声,又是十二只掌齐出。
  他飞身离地尺许,招式一变,改为凌空推掌,猛然迎向六人,而两脚却不空闲,在发掌的同时,左右双打鸳鸯腿,迅雷疾电般,分踢地下两个打滚的老者。
  这一招掌腿齐施,妙到毫颠,完全出于众人意料之外。
  轰天巨响中,夹着两声惨嚎,同时飞起两条身影。
  六老者被他的掌风震退三步,而地下的两个老者,这一次“懒驴打滚”可没有滚得出去,对方的双腿快得简直近乎神奇,分别被踢中腰部。
  这一腿少说也有千斤以上,惨嚎声中,腰骨已折,两个身形被踢得直朝六人飞去,去势极猛。
  六人蓦见人影飞来,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齐朝两旁一闪,砰!砰!两声,重重的摔在两道石地之上,登时气绝!六老者,不由胆裂魂飞,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杀机一发,即不可遏止,略一定神,又待……
  蓦然——
  一声阴森至极的冷笑传处,六人身后,甬道转弯之处,出现了那灰衣蒙面人,六人同时向旁闪开。
  “天毒尊者!”他心中大叫一声。
  于是——
  他一家惨死的情状,慕容伯父主仆三人被洞胸裂尸的惨象,婉姐姐埋骨石牢,他被不停的追杀……一齐涌上心头。
  他面对不共戴天的血海仇魁,目眦欲裂,热血翻涌,激动得不停的颤抖,牙齿咬的山响。
  “恶贼!小爷要喝你的血,食你之内,揭你的皮!”
  灰衣人扫视了一眼甬道中遍地残尸之后,心中杀念陡燃,阴恻恻的说道:“小狗,你死在目前,还狂吠些什么?”
  “老狗,我只问你一件事,杀害中原双奇全家的凶手,除你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哈哈哈!”灰衣人发出一长串怪笑,声如枭鸣狼嚎。
  “你如不说,小爷将杀尽所有天毒门中人!”
  灰衣人心中大震,以怪手书生的功力,可是说得出,做得到,但,他能说出来吗?他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千方百计的要把他毁去,否则天毒门将冰消瓦解。他一方面震惊于他的绝世武功,一方面更使他大惑不解的是他何以不惧绝毒。
  司徒文悲愤填膺,满怀怨毒,缓缓欺去。
  “小狗,你再进一步,就得立死当场!”
  他恍若未闻,仍然缓缓欺去。
  灰衣人本来不想要他立刻死去,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不然,三天前,一百个怪手书生也完了,哪能活到现在。
  他考虑再三之后,认定他要想从他身上得到玄天秘录已属无望,还是趁早除去这根祸苗为要,以免节外生枝。心念一决,轻轻一挥手,六个老者躬身隐去。
  司徒文已逼近到灰衣人身前,不及两丈之地,正想……
  突然——
  一块巨间,迎头压下,快逾电闪,如被任中,怕不立成尸粉,要想闪身避过,难如登夭,试想,而道高不过三丈,这下压之势,何等迅快,而且巨闾直径寻丈,重逾万钧,岂同小可。
  玄天绝艺,罕绝人寰,在千钧一发之中,表现出了他超人的机智,身形贴地,闪电般离地五寸,水平射出。
  如果他以站立的姿式闪出,那身体所占的空间必大,在时间上必也会延迟了一瞬,这极微细毫发之差,可以决定他的生死,所以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贴地平射,争取这毫发的一瞬时间。
  一声轰然巨响,半尺之差,巨闾已落地。
  他翻身而起,也不由唬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好险。
  惊咦声中,他雷疾回头,已失去了灰衣人——天毒门掌门人天毒尊者的身影,他怒吼一声,飘身向前驰去。
  身形方到达两道转角之处,一阵轻微的丝丝破风声忽传,暗蓝色的针雨,密如飞蝗,迎面罩来,整个南道,没有半分空隙。
  念动功力,护身神罡,立在体外布了一重钢墙,那含有剧毒的针雨,射到身前三尺之处,纷纷倒激而回,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射完。
  “雕虫小技,也来班门弄斧!”他不屑的自语一声,身形又顺而道飘去,他心急如焚,生怕仇人乘机适去,以后再搜寻时,却不是件易事。
  行不过十丈,只见前面布满了一重茫茫白雾,腥臭之味,已隐约可以唤到,他知道这是毒雾。
  不由一怔。
  他志切亲仇,不顾一切,屏住呼吸,直穿毒雾而去。
  几个转折之后,甬道已尽,毒雾全消,步出甬道,眼前景物又是一变,只见朱栏重户,奇花瑶草,美仑美奂,每隔一丈,即有一盏宫灯,照得明如白昼,但却不见人影。
  上望不见天光,原来此身还在石窟之中,可惜他这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巧夺天工的布设,他只念念仇人。
  他逐间逐户的搜去,就是不见人影,不由纳罕万分。
  一声冷笑,传自身后,他倏然回身,那灰衣人如幽灵似的,站在他前面三丈之地。
  “恶魔,纳命来!”
  人随声起,疾扑天毒尊者。
  冷笑声中。天毒尊者一闪而没,一招扑空,立即收势,蓦觉右侧劲风袭体,他连看都不看,反手一掌挥出,随着电疾转身,嘭的一声,他连退三步,一看,赫然是那天毒尊者,他不由暗惊对方的身手,不愧一代枭魔。
  他怨毒已深,不再开口,功集双掌,以十成劲力猛然推出,劲势之强,足可撼山拔岳。
  天毒尊者两眼碧芒闪处,天毒法掌已自蓄足,掌心之中竟透出丝丝黑气,缓缓推出,腥臭触鼻。
  掌式看似缓慢,但潜劲却强猛无匹,双方掌风一接,响声震天,轰隆之声,久久不绝,他退了三步,而天毒尊者却退了两步。
  双方功力,差了半筹。
  天毒尊者大感骇异,这小子年纪不到二十,功力却如此惊人,就算他习得了“玄天秘篆”全部武功,也只是招式和各种练功诀窍上得以通晓超越常人而已,而这内力除了赖天材地宝等灵药补助,可以速成外,却丝毫也个能取巧,难道这小狗奇缘都集于他一身不成。
  思念未已,司徒文又是双掌直劈,这一掌运集了他毕生功力,他恨不能立劈仇人于掌下。
  天毒尊者蓦党对方掌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劲势之强,无与伦比,较之先前一掌,更加凌厉。
  他猜不透对方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是何等奸狡之辈,怎肯与对方硬拼,待对方掌劲全吐,方才快逾电闪的移步侧避,身法的玄奇巧快,相当骇人。
  震天巨响中,司徒文十二成真力的一掌,袭向天毒尊者身后的大厅,一时木屑横飞,整问华美大厅,全部被毁,真是骇人听闻。
  天毒尊者不由惊咦出声,这种功力,出现一个刚出道的少年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这小狗如让他活着出去,无异是天毒门的末日来临。
  他一掌劈空,气得七窍生烟,转身又面对天毒尊者。
  忽觉对方眼色有异,那碧绿光芒越来越盛,就似有一股魔力,使他不克自制,功劲渐渐松懈下来,两手下垂,如醉如痴,他本来欠缺江湖阅历,方感奇怪,心神一分,立时就着了魔。
  他仿佛觉得,那碧绿光芒,越来越扩大,渐渐连他自己也被包没其中,眼前失去了天毒尊者的身形,婉姐姐、玄衣女关小倩、雪山魔女、天真活泼的公羊蕙兰,一个个向他姗姗行来!
  他欢喜无限的移步上前招呼。
  他忘了一切,随着意念,生出无数的幻景。
  他觉得他大仇已报,无毒尊者的尸身倒在他的脚前。
  一声清越的啸声,如午夜钟声,直钻入他的耳鼓,他陡然一震,灵台一明,幻象全消,天毒尊者的乌黑毒掌,距他顶门不及五寸。
  他心头猛震,头一侧,右手疾挥,接个正着,右臂一阵酸麻,而天毒尊者,痛哼一声,一闪而逝。
  他怔得一怔,眼前白衣飘飘,站定了一个天仙也似的人儿,正是那雪山魔女李玉兰。
  “那魔头呢?”他一看,已没天毒尊者的影踪,着急的问道。
  “去了!”
  他不由连连顿脚,且不理会雪山魔女,逐屋细搜,哪有天毒尊者的半丝影子,早已鸿飞冥冥了,他知道这神秘的石屋中,一定有其他的暗道机关,要追查可无从着手。
  雪山魔女见他遍身血污,满脸杀气腾腾,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他见事不可为,心神略定,忽然想起,方才入魔的一幕,若不是她及时赶来,怕不早已遭了毒手,而自己只顾追查天毒尊者的下落,连谢字都不曾对人家说,心里顿感一阵愧疚,歉然的一笑道:“多谢兰姐又一次相救!”
  “自己姐弟,算得了什么,何必言谢!”她格格一声娇笑,柔媚已极的说,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波光。
  他不由心中一荡,忙又振慑心神。
  “兰姐何以会来到此间?”
  “偶然遇到千手神偷章前辈,承他相告,你在这黄叶山庄附近失踪,他因有急事待办,必须离去,嘱我在这里继续搜寻,终于在废庄的厅屋中,发现棺木破碎处露出一个洞穴,误打误撞的走了进来,恰好见你被那灰衣人天魔眼所迷,即将遭毒手,所以才发声唤醒你,出手相救已是不及,不想文弟功力竟精湛到这地步,在危极一瞬中,举手退敌,愚姐我由衷的佩服。”
  “什么?天魔眼?”
  “这是一种武林失传的邪道武功,能使人在眼光的接触中入魔,但遇到定力强的人,却无所施其技!”
  他恍然而语,原来天毒尊者那慑人的碧绿眼芒,是练了“天魔眼”的功夫,同时想到自己一疏神,险遭不测,不由俊面微红。
  “以文弟的功力而论,当不致于如此容易入魔,主要的原因是不知道这种邪功的缘故。”她微有所觉,她方才的话,无异是说他定力不坚,所以忙加以解释。
  他连连点头,深深佩服这位被视为一代女魔的兰姐,阅历丰富,心细如发,连自己的心思都瞒不过她。
  “兰姐可知道那灰衣人是谁?”
  “这个可弄不清楚!”
  “他就是天毒门掌门人天毒尊者!”
  “哦!天毒尊者,是文弟的大仇人,早知道,就不该放他走脱!”她秀眉微蹙,恨恨的说。
  “任他逃到天边海角,我总要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他怨毒已极的说,眼中杀气随现。
  “兰姐,婉姐姐已遭了毒手!”
  “谁,婉姐姐,那个追杀你的霓裳仙子?”
  他泪光莹然,微一点头,仿佛他又看到了婉姐姐临死时,向他诀别的一幕,他想,如果不是他功力未复,婉姐姐可能还有救,不由一阵刀扎心肝。
  “在何处?”
  他将石牢中的事略略述出,雪山魔女也不由一阵黯然。。
  “文弟,如此说来,这里可能是天毒门的一个根本重地,看这些布置,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呢!”
  “先把它毁去再说!”他眼中满是恨毒之色。
  双掌连施,再加上雪山魔女的湛湛长剑,半刻工夫,已把这辉煌的地下石窟,捣得稀烂。
  蓦然——
  一阵潺潺水声传来。
  雪山魔女粉面一变,急拉着他的手,口里叫着:“快返!径朝他来时的通道窜去,略不稍停。
  他也觉察了事态的严重,俊面失色,惶急不已。
  地下石窟,如果通道被封住,施以水灌,任你功力通天,也只有死路一条,焉能不着急。
  三转两折之间,沿石阶上升,雪山魔女惊咦一声,她方才进来的通道,已被乱石堵塞,据估计至少有十丈以上的上升孔道被塞。
  “不行,另找其他出路!”她惶急不已的又拉着他,飞奔下去,一看,原来停身的地方,已是汪洋一片。
  而那水势,更是有增无减,逐渐上升。
  他俩又被水慢慢的退回到乱石堵塞的地方。
  水势渐涨,退无可退,水由脚踝上升,刹那之间,已齐腰部,眼看就要活活被淹死在这石窟之中。
  女人终是女人,那一分柔弱的天性,任你是叱咤风云的女杰英雄,也不能完全泯灭。
  她感到死神已向她俩发出召唤,半刻之后,将要变作一对同命鸳鸯,她想到,能伴着心爱的人一同长眠,虽死又何憾!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儿相贴,脸儿相偎,在临死之前,她要尽情的领略一番,脸上神光湛然,毫无恐惧的表现,大有生不同衾,死当同穴之慨!
  他的想法,则根本不同,他觉得万分的对不起她,他死不足惜,却无端的害得她同葬石窟。
  他又想起亲仇未复,许多大事未了,而就要含恨以终,一时百感交集,不禁一声长叹!
  “文弟!”她爱他已深,虽死不侮。
  “兰姐!是我害了你!”
  “不!这是命运!”
  “命运?命运!”
  “文弟!在临死之前,我要听你亲口说一句,你爱我吗?”她一脸希冀之色,这是心声,毫无半点做作虚伪。
  他能拒绝吗?他能连一句话都要吝啬吗?
  “兰姐!我爱你!”
  他两手突然紧拥她的娇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流遍全身,他似乎身心都融化了,虚飘飘的,然而这时刻是多么的短暂啊!瞬息之后……他不敢往下想。
  水淹没了他俩的身影,只剩头脸在外。
  这种眼睁睁等待死神光临的况味,笔者无法形容。
  四片嘴唇,陡然合在一起,互相吮吸,一股热流立即遍及全身,她双眸微阖,享受这刹那的温存。
  陡然——
  一个意念闪上心头,这水灌入的地方,不是极好的出口吗?玄天秘录所载的“龟息大法”,不是可以用内功封五官七窍,停脉闭息吗?对!“龟息大法”!
  “兰姐,抱住我,不要放手,用内功闭住呼吸,愈久愈好!”话刚说完,水已漫及口鼻。
  雪山魔女忽听他这么说,可不知他想出了什么生路,她功力本来不弱,闭止呼吸,一时半刻还做得到。_
  事实不容她深思,两手一紧,闭住了一口气。
  “龟息大法”罕世绝学,练到极处,可以停息十年而不虞死亡,他虽略窥门径,但几个时辰,却可以胜任,他自责为什么早不想起,险些遗恨千古,兰姐并不懂“龟息大法”,仅凭她精湛的内功,暂闭呼吸,如果时间久了,不能支持,岂不又是件天大的憾事。
  水已没顶,他抱着她缓缓向下落去,顺着逆流狠命的冲去,他的目力因巧服了“九品兰实”之故,异于常人,在水中仍可清晰辨物。
  逆流潜行,所耗真力,可想而知。_
  “龟息大法”,须不言不动,才能持久,全凭一点真元保住心脉,简单的说就等于一个活死人。像这样的艰辛行动,支持的时间也有限得很,他同时还担心她万一不支……
  水道迂回,狭窄的地方,恰容两人通过,阻力之大,不啻千钩,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微感力促,而雪山魔女,娇躯不停扭动,显然已经不能再支持了,他不由大感着急。
  水道越来越倾斜向上,冲力也更大,如果是他一个人,这倒难不倒他,可是他身上还附着一个人。
  他艰辛的在水中爬行,眼前光亮陡盛,他知道离出口已不远了,精神大振,而雪山魔女此时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咕嘟一声,水朝喉里直灌。
  他知道危机已迫近了,如不能在短时间出水,她的一条命很难保住,奋力又往前爬进一丈。
  眼前忽现出一道铁栅,粗如儿臂的铁条,交错互织,他不觉又傻眼了,他稳住身形,已是十分困难,若再运力去破除铁栅,真不容易办到。
  雪山魔女口中气泡直冒,而水也就不停的灌入。
  他急得心火直冒,穷思极想,脱困的办法。
  情急智生,心念转处,已筹思到了一个方法。
  竭力靠近铁栅,左手倏出,伸掌就向水底石道插入,稳住了身形,右掌运足“玄天神功”,疾拍向铁栅,浪花翻涌中,三掌过后,那粗如儿臂的铁栅,似摧枯拉朽般的折断下来,孔道大开,心中方自一喜……
  雪山魔女抱着他的双手,陡然一松,人也就顺流而去,水道是斜坡形,加上水的冲力,去势如脱弩之箭。
  他一把没有捞住,心胆俱碎,亡魂皆冒。
  猛一回身,脚尖在水底一蹬,电射而下,十丈之外,方始抓住雪山魔女的腰带,用力过猛,手中一轻,腰带又告打断,惶急中,拉住她的玉足。
  双脚踏定水底岩石,折转身形,用右臂弯,夹住她的娇躯,一咬牙,奋力往外冲。
  她这时已喝足了水,进入昏迷状态。
  他知道多延一刻,她就多接近死亡一步。
  越过铁栅洞口,光亮更盛,四周都是空蒙水色,他知道已脱出了水道,双脚一蹬,疾如游鱼般射出水面。
  原来这水源只是三丈宽阔的一条小溪,沿山脚而流,他这一射之势,已到了岸边,忙抱着她离水上岸。_
  阳光耀眼难睁,四野景色艳丽,他又重见天日。
  但,他的心仍是沉重万分,雪山魔女的生死还在未定之数,他抱着她水淋淋的娇躯,疾走两丈,到了一棵大树蓬下,平放了下来。
  娇躯水湿,衣裙紧贴,曲线玲珑浮凸,纤毫毕现,他面上一热,心头卜卜猛跳,绮念顿生,他别过头去,不敢多看,但眼前除了他,没有别人,他能不管吗?
  勉强镇住心神,蹲下身去,只见她双眸紧闭,面如金纸,腹部向上隆起,鼓胀如球,一探鼻息,已弱如游丝,心知一分一秒也不能再迟延了,必须赶快设法施救。
  先飞指点了她几处大穴,护住心脉。
  这时他也顾不了许多了,虽然在水中时,他们曾紧紧互抱,但现在是在地上,在荒僻无人的郊野。一伸手,把娇躯翻转,俯在自己的腿上,使头部向下,然后右掌紧贴“命门穴”,一股真力,源源涌入。
  樱口一张,腹水徐徐吐出,半个时辰之后,水已吐完,血气又开始正常运行,人也悠悠醒转,吁出一口浊气,而他,头上白气蒸蒸而冒,汗下如雨。
  她醒转之后,只觉一股热力,由“命门穴”中,源源涌入,如滔滔大河,秀眸微睁,竟是置身在心上人怀里。
  她立即意识到,她还没有死,心上人正在运用本身真元,助她恢复功力,忙自镇慑心神,运用本身真力,去迎接那汹涌而入的热力。
  两股巨流一经会合之后,劲势何等强大,通走奇经八脉,热力愈来愈强,全身有如火焚,那股汹涌巨流竟猛然向任督二脉攻去,全身陡然一震,人也随着昏迷过去。
  醒来时,但觉真力充沛,全身经脉穴道畅快无比,试一运气,真力泉涌,连那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任督两脉竟然畅通无阻,这一喜,非同小可,心中的甜密,更不用提了,这时,他贴在她“命门穴”上的手,已缓缓移去。
  她一翻身坐起,见心上人兀自运功未醒,头上白气蒸腾,额角汗粒如珠,俊面却绯红如火。
  她不敢惊动他,慢慢站起身形,走得两步,一声惊叫几乎脱口而出,忙忍了下去,粉面如胭,回眸一看,且喜他尚入定未醒,不然这一张脸,可就没处放了。
  原来在水道中时,腰带已被司徒文抓断,经过这一阵折腾,衣裙已干,这一走动,衣散裙落,她有魔女之名,并无魔女之实,一个黄花少女,在光天化日之下,掉下裙子,岂不令她羞煞,急煞。
  她胡乱撕了一条布条,把裙扎好,摘下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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