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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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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音女”恃宠而骄地道:“人家就喜欢他嘛!”
天地会主怒声道:“胡说,你简直是太不像话……”
“魔音女”道:“娘会替我作主。”
天地会主吹了口大气,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现在给我滚!”素心拉了小青一把,转身便走……天地会主大声道:“站住!”
素心停住脚步,没吭声,显然父女之间毫无感情。
天地会主声音微带激动地道:“你连一声爹都不叫我?”
素心低着头道:“您并不争我叫一声爹,有人叫就成了!”
说完,不理他父亲的反应,弹身疾奔而去。
小青自然跟着驰去。
“魔音女”冷冷地道:“不像话,居然敢如此目无尊长。爹,你得好好教训……”
天地会主一摆手,粗声暴气地道:“少废话,你也滚!”
“魔音女”翘嘴道:“滚就滚!”
她瞟了武同春一眼,举步离开,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天地会主这才正对武同春道:“本座最后劝你一句,退出江湖,好好与华锦芳厮守!”
天地会主紧接着又道:“本座可以赠送你一笔金银,终身享用不尽,怎么样?”
武同春不但觉得好笑,而且也相当奇怪,对方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因了华锦芳的关系?心念之中,脱口道:“阁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地会主怔了片刻才道:“你不必问为什么,跟本会敌对,于你没什么好处。”
武同春心念疾转:“眼前又是一个完成圣僧遗愿的好机会……”
心意才动,忽然瞥见四下里有不少人影隐约浮动,不用说,全是天地会的高手。
他心念又转:“如果动起手来,元法稳操胜券,反而会使事态更尖锐化,对方心里上有了防范,日后要找机会就更难了。
“反正天地会与‘流宗门’已展开明争,应该利用时势,否则等于帮助了‘流宗门’,岂非除了一狼,又来一虎……”
天地会主见武同春沉吟不语,以为他已动心,又道:“打定了主意没有?”
武同春悠悠地道:“以后再说吧!”
他拱拱手,大步离去。
天地会主没阻止,暗伏的高手也没现身拦阻。
人的长大,年龄是其次,主要的是思想,在各种磨炼中成长,武同春在迭经挫折忧患之后,不知不觉地成熟了。
他出道时,年纪已经不小,但到现在,才算真正地长大,所谓长大,也就是阅历增长。
他已经能控制自己,衡量利害得失。
如果换回以前的他,他不会走的,豪气与匹夫之勇是不同的。
他始终想不透天地会主所以这样委曲求全是什么意思。
凡属采雄类型的人物,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岂会轻易放过可怕的敌人。
如果说,仅是为了副会主牟英山与华锦芳的父亲是权交这一点,不值得他那样做,而且这层关系并非直接的。
何况,牟英山也已经死了。
可是,事实上,情况的转变,是在牟英山认出华锦芳的身世后,在此以前,是火与水不相容的。
而牟英山临死,曾吐露了受托二字,受托什么?受谁之托?这到底是为什么?黄昏,他离开襄阳已在五十里之外。
眼前是一条荒凉古道,远树含烟,野草凄迷。
“得!得!”
一阵杖头点地之声,从身后传来。
武同春扭头一看,精神为之大震,来的是丐帮首座长老“鬼叫化”,打狗棒点着路面,歪斜而行。
武同春回身停候。
“鬼叫化”行近,瞪眼道:“小兄弟,你怎么除去了化装?”
武同春苦苦一笑道:“身份被揭穿,易容是多余之举。”
“鬼叫化”上下打量了武同春几眼,啧啧地道:“实在够风度。”
武同春讪讪地道:“您老谬赞了。有事么?”
“有!”
“什么事?”
“一个大好消息,天地会副会主牟英山,已经被‘流宗门’杀害,双方水火之势业已形成,这是武林之福。”
武同春目光一溜,四下无人,悄声道:“牟英山是在下做的。”
“鬼叫化”翻眼惊声道:“是小兄弟你杀的?”
武同春点点头道:“是的!”
“鬼叫化”轩眉道:“妙极了,天地会把帐算在‘流宗门’头上。”
武同春这才恍悟天地会主与自己见面之时,没追问牟英山的死因。
心念之中,剑眉一挑道:“您老可曾查出天地会主的来历?”
“鬼叫化”哈了一声道:“这只老狐狸够狡猾,这么多年,瞒尽了天下人耳目,就连会中一般下级的弟子,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听说一向处理会务,都由副会主牟英山出头,他只在幕后操纵。”
武同春灵机一动、道:“有了!”
“鬼叫化”道:“什么有了?”
武同春道:“天地会新任巡监童光武,是‘流宗门’伏在该会的暗桩……”
“噢!”
“而童光武被丑女缠住,看来已被认定是乘龙快婿……”
“又怎么样?”
“以此要挟童光武,要他从‘魔音女’口里探索天地会主的来历。”
“嗯!此法可行,不过……”
“不过什么?”
“童光武既是‘流宗门’的伏桩,对方当然也会不择手段的查这件事,说不定‘流宗门’已经知道了。”
想了想,武同春道:“看来应事吧!”
“鬼叫化”目芒一闪,道:“你现在又成了‘无情剑客’,谁封你的?”
武同春心中一动,他又想到了与天地会主相拚的一幕,这“无情剑客”之号,是天地会主封的,对方为什么要捏造这么一个外号代自己掩饰身份?而且是对他的妻女,这实在令人莫测?心念之中,期期地道:“是天地会主封的!”
“鬼叫化”大感意外地道:“什么,天地会主封你的?”
“是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同春直言无隐地把事实经过说出来。
“鬼叫化”的双眼瞪得更大了,用手猛持胡子,震惊地道:“怪事,难道这当中会有什么阴谋?或许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内幕?对方杀害本帮邱长老,本来的目的是要对付老弟你……”
武同春幽幽地道:“对方当时只知道我是‘冷面客’。”
“鬼叫化”道:“这老要饭的知道。你这一恢复了容貌,对方永远不知道秘密,会认定‘冷面客’已死于通天岩头。现在的问题是天地会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话锋一顿,又道:“会不会跟令先尊有所渊源?”
心中一动,武同春道:“只要查出对方的身份,谜底当可揭晓。”
想了想,又道:“不对!”
“鬼叫化”道:“又是什么不对?”
武同春咬咬牙,道:“晚辈出道之初,也是本来面目并未隐秘身份,却接过对方的死亡令‘天地符’,这又做何解释?”
“鬼叫化”一昂头,道:“是啊!什么原因使对方改变态度?想笼络你么?”
武同春摇头道:“不,对方曾提醒过要晚辈退出江湖的条件……”
“鬼叫化”连连翻眼道:“这可就令人莫测了!”
武同春皱眉苦想。
想来想去,还是把事情的问题结到副会主与华锦芳之间的关系上,除了这,再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当下冷冷地道:“不管怎么样,‘无我大师’的遗愿非完成不可。”
蓦在此刻,两声凄厉的惨号,遥遥传至。
“鬼叫化”惊声道:“有人被杀!”
武同春转动着目芒,道:“听声音在附近不远,不知是什么人。”
“鬼叫化”道:“说不定是天地会与‘流宗门’的人。”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晚辈去看看。”
说着,弹身朝声音所传的方向掠去。
“鬼叫化”的身法,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决不逊于“黑纱女”,所以才有这外号的。他也随着弹身,但没有与武同春同一路线,而是从侧方统回。
喝叱之声传出,武同春很快地找到了现场,在数丈外掩蔽以观。
野林里,横陈了两具尸体。
两个活的握剑相对。
一个是三十不到的年轻武土,另一个是黑衫老者。
死者与那年轻武士,胸襟都绣天地会的乾坤标志。
老者是谁?是“流宗门”的高手么?年轻武士满脸激愤之色,咬牙切齿地瞪着黑衫老者。
黑衫老者满面杀机,阴森森地开口道:“你胆敢反抗?”
年轻武士激越地道:“耿堂主,属下三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而横遭残杀?”
黑衫老者狞声道:“本堂是奉命执行,你就认了吧。”
暗中的武同春大为骇异,想不到对方都是“天地会”的人。
天地会残酷的作风,自己人也不例外,姓耿的堂主奉命杀手下弟子,而不说出罪状,这叫不教而诛,够酷虐。
转念一想,对方是自己的生死对头,管他如何自相残杀。
年轻武士抗声道:“杀人得把人叫醒,我不认。”
黑衫老者寒声道:“单凭你敢拔剑对本堂这一点就死有余辜。”
年轻武士厉声道:“难道要无辜引颈受戮?”
黑衫老者冷酷地道:“上头既然下令要本堂就地执行,你绝非无辜。”
年轻武士狂声道:“多说无益,出手吧,如果我被杀,算身手不如你,活该,否则的话,你就撂在此地。”
黑衫老者狞恶地道:“本堂要把你分尸,以为抗命者戒。”
剑芒暴闪,双方出了手,金铁交鸣声中,双方一合即分,竟是旗鼓相当。
乍分倏合,狠斗在一起。
武同春一看年轻武土所使用的剑法,不由心头剧震,大喝一声:“住手!”
黑衫老者与年轻武士被这猝发的声音所惊,双双收剑后退。
武同春看出那年轻武士所施展的剑法,竟然是家传一脉的“无敌剑法路数,是以大感震惊,发声喝止。
正待现身查究…“飕!飕”数点寒星疾射而至。
武同春意外地一惊,闪电般划身避过。
“嗤!嗤!”树身上钉了三颗天狼钉,这是十分歹毒的暗器,登时怒火大炽,目芒扫处,三丈外一条黑影闪过,他连想都不想,便扑了过去。
人影已在五丈之外了,他当然不会甘休,身形一紧,划半弧截在头里。
“呀!”惊叫声中,人影刹住,是个中年壮汉。
武同春冰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壮汉惊怖地连退三步,栗声道:“无情剑客!”
武同春心中一动,对方竟然能叫出自己这个新名号,再次喝问道:“你是谁?”
壮汉股栗地道:“天地会外堂头目江豹。”
武同春眸中煞芒一闪,道:“你暗器手法不错!”
壮汉身躯一颤,嚅嚅地道:“不知道是武大侠,所以冒犯……”
现场那边,搏击之声又起,武同春急于要解开心中之谜,不耐久耽,寒声道:“使用天狼钉这等暗器之人,绝非善类,你认了吧!”
吧字声中,身形一欺,白光暴腾。
“哇!”惨号声中,那叫江豹的头目,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了,“砰”然栽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同一时间,现场传来一声惨号。
武同春心头一震,不知是谁杀了谁?急忙奔回现场,目光扫处,不由一呆,黑衫老者卧倒在血泊中,业已断气,那年轻武士已不知去向。
人影一闪,“鬼叫化”飘入现场。
性急之下,武同春没头没脑地道:“人呢?”
“鬼叫化”瞪眼道:“什么人?”
武同春道:“那名年轻的天地会弟子。”
“鬼叫化”道:“走了,你问他干什么?”
武同春发急道:“我得找到他,他朝什么方向走的?”
“鬼叫化”朝右面一指,道:“穿林而去!”
武同春再不答话,急急追了下去。
比际夜幕已垂,林子里一片黝暗,加之林深树密,视线不朗,目力再好也得打些折扣,武同春狂追了一程,到了林尽处,一无所见。
武同春颓然止步,目光四下游扫,半个影子也没有,咬牙暗忖:“奇怪,那年轻武士何以会施展家门绝技‘无敌剑法’,这是父亲生前研创的,没听说父亲有过传人……”
“鬼叫化”跟踪而至,道:“小兄弟,怎么样?”
武同春吐口气,道:“不见人影。”
“鬼叫化”道:“对方既被会中高手追杀,走不远的,只要一现身就是死路,多份还匿在林子里。”
武同春道:“也许是,但这一大片林子,藏上十个人也无法找出来。”
“鬼叫化”道:“你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想,武同春照实说:“晚辈见他所使的剑法,是先父所创的剑法路数……”
“噢!有这种算?这么说……是你的同门了?”
“先父没收过传人。”
“那可就是怪事了,你看错没有,也许路数相近……”
“不,晚辈没看错。”
“令先尊的同门所教传人呢?”
一句话提醒了武同春,立即想到被残杀的师叔欧化雨。
欧师叔化名欧阳一凡,投在天地会任右护法,为的是想调查父亲伤亡的原因,结果,被指为叛逆而惨遭杀害。
“无敌剑法”是师兄弟共研而父亲总其成,欧师叔就曾传过这剑法与魏士廷,刚才逸走的年轻武士,极可能是师叔的传人……想到这里,心头映起了师叔惨死的那一幕,不禁切齿。
“鬼叫化”道:“想出路数了么?”
欧师叔曾说过不许泄师门之秘,武同春期期地道:“想不出来,除非……找别人。”
“鬼叫化”道:“还有两个被杀的,三人可能是一路,照情理推测,有两个可能……”
武同春星目一亮,道:“您老说说看?”
“鬼叫化”沉声道:“杀人者是该会会主,被杀的是凶手的属下弟子,所以有两种可能,第一个可能,是三人犯了会律,而下令格杀。
“第二个可能是那堂主有某种把柄落在三人手里,所以不惜灭口”。
“杀人者没明示罪状,仅称是奉令执行,这就表示内有蹊跷的,可惜活的走了,死的已不能开口。”
武同春深悔自己出手慢了一步。
当然,如果不是那壮汉打岔,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那壮汉不用说是黑衫老者的心腹,负责把风的。
“鬼叫化”突地一顿手中打狗棒,道:“对了,有个问题得说清楚,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亨不立……”
武同春瞠目道:“什么事须要正名?”
“鬼叫化”煞有介事地道:“正名呀!”
“正名?”
“不错!你上从什么时候起改称晚辈的?”
“可是您老的年纪辈份……”
“算了,老要饭的不作兴这一套,从现在起,你叫我老哥,我称你小兄弟,你自称小弟,名正言顺。”
武同春知道争辩无益,笑了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哥,小弟高攀了。”
哈哈一笑,“鬼叫化”道:“这才像话!”
武同春心中暗笑,这老化子可真与众不同。
武林中讲究的是尊早有别,长幼有序,他偏说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头发胡子一把抓,天下大乱了。
“鬼叫化”偏头想了想,道:“如果能找到那小子,可能会查出天地会主的来历,再不济,也能知道些内基。
“咱们来个守株待兔,老要饭的守在这里,你到左边的林缘,右后方是来路,几条不喘气的人躺在那儿,他绝不敢回头。
”如判断不差,对方必须乘黑夜远走高飞,不敢等到天亮的,去吧!”
这倒不失为一个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武同春点点头,绕林而去。
荒野寂寂,只偶尔传出一两声刺耳的夜枭啼叫。
武同春在莽林的另一面藏好身形,守株待兔,当然,这是姑妄为之的事,也许对方早已远飞了,能击杀一名堂主,身手是可观的。
静下来,他无法不想。
首先想到的是天地会主令人莫测的暧昧态度,从而想到了妻子华锦芳,这是最烦心的事,夫妻之间,将来是何了局?还有神秘的“黑纱女”,她报复的行动何时终了?她最后的目的是什么而后,又想到了拜弟许中和,多可怕的误会,他心灵上所受的创伤,是一辈子无法平复的。
一条淡淡的灰影,从远远的林边掠出。
武同春一眼瞥见,登时精神大振,立即弹身追去,除非是他,换了别人,这么远的距离,又兼夜暗,是无法发现的。
那人影似在忘命奔驰,速度惊人,由于先有数十丈的差距,等武同春追上,离那片野林已有半里之遥。
距离一近,看出正是要追的人。
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村落,约莫十来户人家,那人影直扑村子。
武同春心念一转,暂不拦截,缓上势子,尾随而进。
村狗扬起了急吠,互相应和。
那人影飞身掠入一道土围墙。
武同春跟着飘进去,朝角落里一闪,不带任何声息。
土墙里,是一栋三合的低矮瓦屋,正面是敞开的,那人影站在正屋门边,轻轻的扣着门。
屋里传出了人声:“谁?”
“爹,是我,大元!”
“怎么?半夜三更的回家来?”
“爹,快开门,有急事。”
“急事?哦!”
一阵响动之后,堂屋右边的房窗亮起了灯火,接着,屋门打开,应门的是个老人,披了条被单,口里呛咳着。
他唠叨地道:“真是的,这么晚了,什么急事嘛?”
那叫大元的年轻武士回头张了一眼,道:“爹,进去再说。”
父子俩进入房中。
武同春狸猫般蹑到了窗边,从窗隙内望,只见老者坐上床,拉被拥了下身,又是一阵呛咳,道:“说吧!什么急事?”
大元站在床边,惶急地道:“爹,我们收拾收拾,离开此地!”
老人瞪大了眼,栗声道:“大元,你……你说什么?”
大元擦了擦额汗,尽量使声音平和地道:“爹,您别着急,孩儿是说我们拾辍一下,离开这里。”
老人喘着气道:“为什么?你……你在外面闯了祸?”
大元搓着手道:“爹,您现在暂时别问,我们愈快离开愈好?”
“这是什么话?”
“如果对方发觉找上门来,后果可就……”
“你得说个理由出来呀?”
“我们得避祸。”
老人惊叫:“避祸,避什么祸?”
大元顿脚发急道:“爹,来不及了,您……不能再听孩儿慢慢禀告么?”
老人吹口气道:“不成,这是祖业,我不能放手,我指望替你娶一房媳妇,在这里养我的老,送我的终……”
大元拭着汗,道:“爹,孩儿不孝,但换个地方也是一样。”
老人又是一阵抚胸呛咳,喘息着道:“胡说,换个地方,去住破庙,挨门乞讨么?这是四代祖居,虽然破旧,但这是我们的根。我年老多病,受不了奔波,要走你走,我不走,死也死在这里。”
武同春到现在还听不出所以然。
大元突地跪了下去,激动地道:“爹,我求您老人家,暂时离开些时,孩儿做苦干粗活也要孝敬您老人家,过些时还可以回来,屋子不会被人拆走的。”
老人固执地道:“不成,我不走!”
大元直喘气,无可奈何地道:“爹,您记得那位教孩儿武功的欧老先生么?”
老人点头道:“记得,怎么样?”
大元惶然道:“他老人家早已被害,孩儿……”老人栗声道:“被害,为什么?”
大元道:“爹,你不懂江湖事,不谈也罢,反正就是孩儿的身份暴露,也在追杀之列,两位要好的朋友,已经被杀了,孩儿侥幸逃脱……”
老人惊叫道:“啊!大元,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安份良民,不许你学武,你不听,学了武不说,还跟姓欧的到外面胡闯,现在……可好了,唉!”
武同春心头狂震,他明白了。
这叫大元的,是师叔欧化雨收的弟子,说起来是自己的同门师弟,怪不得他会施展“无敌剑法”。
大元站起身来,道:“爹,只求您委曲答应孩儿……”
“我不走,我不能撇下祖家。”
“爹,只是避风头。”
“说什么也不成。”
“那我们父子会……”
“怎么样?”
“一齐死在这里。”
“有这么严重?”
“一点都不假。”
老人用手捶着床沿道:“你师徒干了什么好事?”
大元惶急无限地到门边外探视了一下,又回到床前,颤声道:“爹,没有,这……唉!
孩儿怎么向您说呢?爹,孩儿现在就去收拾细软,换换衣服,马上离开此地……”
“慢着,我们父子到哪里去?”
“到新野那边去。”
“新野?入豫?”
“是的!”
“为什么?”
“那里是另一派人的天下,这边的人不会追过去。”
“这么远的路,途中……不会出事么?”
“爹,但愿不会,孩儿打扮成乡下人,可以蒙人耳目。”
武同春正待出声,忽听衣袂飘风之声,忙闪入正房与厢房接暗角里,静静的等待动静。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起自天井中:“梁大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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