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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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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老叟是越打越心惊骇惧,揣摸不到对方是何来历,看似初出道的新雏,却武功博杂而又紊乱无序,大感迷惑混乱。
  他暗道:“此人不除,假以时日,将成心腹之患。”顿萌恶念,塌身一闪,左臂猛探抓起欧阳翠英,右足足尖点在欧阳翠华“期门”穴上,喝道:“你再不住手,老夫就取她们性命!”
  奚凤啸不禁一怔,继而冷笑道:“二女与我只一面之交,并无渊源,你取她们性命与我何干。”身形一闪,诡疾无伦落在老叟之后,掌吐暗劲劈向命门穴。
  一股罡劲随掌面出,势若春潮。
  蒙面老叟大惊失色,身形疾旋,用欧阳翠英身躯横挡而去。
  奚凤啸究竟心存顾忌,将攻出掌力硬生生收了回去。
  蒙面老叟趁机足掌并用,在二女身上暗中做了手脚,桀桀怪笑甫方出口。
  只听窗外太极双环刘文杰语声传来道:“老朽不慎中了你的调离山诡计,究竟逃不出老朽手外。”
  欧阳翠英忽出声尖叫道:“刘老前辈,这老贼劫去了白阳图解宝钥,现在他身上,千万不可让他逃走。”
  蒙面老叟忽变掌朝天,推出一式“天王托搭”一股排山倒海掌风震破了房屋一孔。
  轰的一声大震,瓦尘如雨,木屑弥漫中,蒙面老叟冲霄而起,疾逾奔电穿出。
  只听刘文杰一声大喝道:“你逃得了么?”
  欧阳翠英似乎受了极重的伤,语声一落,嘴中喷出一股鲜血。
  奚凤啸大惊,道:“姑娘……”
  欧阳姑娘苦笑一声道:“奚少侠,你扶我起来坐在榻上,我有话说。”
  奚凤啸忙将她扶起倚壁坐在榻上。
  欧阳翠英苍白如纸的面上泛出一丝凄凉笑容道:“这蒙面老贼委实歹毒,临去之际在愚姐妹身上做了手脚,伤在内腑,非方城山一元真人“玉髓仙露丹”莫救……”
  奚凤啸张口欲言。
  欧阳翠英挥手制止道:“武林中最是以讹传讹,愚姐妹并未得白阳图解宝钥,而且还不知宝钥究是何形状,但谣传加身,如白染皂,竟无法洗刷,惨罹非常之祸。”
  奚凤啸道:“那褥内所藏明珠不是么?”
  欧阳翠英摇首幽幽一笑道:“那是世俗之物,用来搪塞一时,此乃权宜之计,唉,我知道少侠不信是真,但是确实真情,愚姐妹诚不惜死,只怕我姐妹死后,无人知道白阳图解的藏处。”
  奚凤啸闻言不由心中一动,道:“大姑娘真知道藏处么?”
  欧阳翠英点点头道:“我比其他武林中人知道得较多,也是因缘巧合,让我碰上了一件稀奇的事,白阳图解藏处有三的传说,武林由来已久,我姐妹二人年少喜事,去年重阳我自离山先往冀北长城……”
  说时真力似已不济,喘息良久,又道:“长城绵亘冀北,不下数百里,要寻出藏处,无异海底捞针,愚姐妹沿着长城来回两次,不曾发现丝毫端倪,正大失望之际,突见一奇丑老妪身形疾如流星奔向长城……”
  欧阳翠英突然止口,只觉喉头一阵血涌,迅忙运气压抑下去,苍白的脸突泛出一种稀有之潮红色彩。
  有顷,欧阳翠英道:“少侠,有劳在我身旁囊中取出一支蓝色瓷瓶,瓶中贮有丹药,倾出三粒投入我嘴中,感德不浅。”说罢汗水如雨冒出。
  奚凤啸忙如言取出药瓶,倾出药丸,喂服在欧阳翠英口中,道:“二姑娘应如何处置?”
  欧阳翠华仍昏迷在地,宛如熟睡一般。
  只见欧阳翠英服下药丸,待药力发动布运五脏六腑后,凄然一笑道:“暂莫动她,二丫头福泽比我来得深厚,危险中亦可安详无惊,强似我命运多乖……”
  奚凤啸叹息一声道:“可否容在下试解二姑娘被制穴道。”
  欧阳翠英道:“蒙面老贼手法歹毒,强行解穴,必口喷逆血而死。”
  奚凤啸倏的面色一变,低喊道:“有人来啦,姑娘速闭上双目,装着昏迷模样。”话时身形疾晃,掠向室外而杳。
  一条人影在风雨飘摇中,迅以惊鸿翻入室中,身形一定,两道锐利寒芒缓缓向室中扫视。
  欧阳翠英睁开眼帘一看,只来人正是那武林名宿太极双环刘文杰去而复回,显然未追上蒙面老叟,面上仍挂有失望懊丧之色。
  刘文杰察出室中无人藏匿,叹息一声,轻轻的唤道:“贤侄女,你伤势如何?”
  欧阳翠英知不能佯装,睁开眼睛,凄然一笑道:“原来是刘老前辈,恕晚辈伤重,不能全礼。”
  刘文杰迅即探腕抓住欧阳翠英脉门,细察脉象,不禁失声惊诧道:“此人手法歹毒奥绝,经络全被错开,气血散逆,伤在内腑,所幸为药力逼住,暂时保住性命三月,你已服下令堂秘制灵丹么?”
  欧阳翠英点点头道:“晚辈巳然服用。”
  刘文杰不禁目露诧容道:“贤侄女四肢既不能动弹,何人代劳取出。”
  欧阳翠英不禁心神大震,忙道:“老前辈料事如神,就是与蒙面老贼动尹相拚的面目森冷中年汉子,蒙他相助倾出灵丹喂服。”
  “他人呢?”
  “现已离去,他相助晚辈得以不死并非善意,欲自晚辈口中获得一些白阳图解奥秘,其实晚辈并不知,武林谣传只是莫须有之罪,此人大为失望,一怒而去。
  刘文杰忖道;“这鬼丫头诡计多端,不要上了她的大当。”遂微微一笑,道:“贤侄女似言之不实,为何白阳图解宝钥……”
  欧阳翠英忙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不过欲逃去一步杀身之祸,信口胡说,那颗明珠为家母赐给,世俗之物,那是什么白阳图解宝钥。”
  说着凄然一笑道:“晚辈最多可苟延三月生命,百药罔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前辈德高望重,武林生佛,家母钦仰备至,日后老前辈如是看家母时,将晚辈冤死情形转告。”
  刘文杰不禁双目一皱,道:“二位为何不回骊山?老朽不信此是不治之伤!”
  欧阳翠英幽怨一笑道:“老前辈试想怎能返转骊山。”
  刘文杰叹息道:“老朽命人带个口信转交令堂就是。”说时目中神光一亮,沉声道:“妖邪横行,老朽决不坐视,那蒙面人姑娘可知他的来历?”
  欧阳翠英摇头苦笑不语。
  刘文杰抓起欧阳翠英腕咏察看,只觉她的脉象散窜,虽然凶险难治,但以他的功力,不难治愈,却需耗费时日及真力,他不愿为此不必要而伸手,踌躇须臾,忽的伸指在二女胁下戳了九指。
  点穴拿脉手法内功已臻功候的武林高手均擅此道,但造诣深浅却大有不同,其指力大小,拿捏分寸。血行部位,丝毫都差不得,否则将谬以千里,故点穴武学易学难精,多望而生畏,轻易不愿妄试玄露,以免弄巧成拙。
  欧阳翠英猛感身形一震,但听刘文杰语声道:“两位姑娘珍重身体,不可急燥愤怒,吉人天相,当能化险为夷。”只见刘文杰身形疾晃穿窗面出。
  须臾,只觉气血急涌四肢,那阵麻痒滋味令她无法禁受,嗯咛一声,浑身撼震不已。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麻痄感觉渐止,四肢已可缓缓行动。
  垂目望去,发现其妹满头大汗,已睁目醒转,脸色痛苦难禁,不由柔声唤道:“妹妹,你忍着一点。”
  欧阳翠华苦笑一声道:“姐姐,只要不死,这点痛苦小妹还能忍受。”
  欧阳翠英感丹田升起一缕如焚奇热,飞涌周天,口内烦渴,眼中直冒金星,暗道:“不好。”
  迅即瞑日端坐,吸取一股外气将体内焚热徐徐压仰而下。
  这时,奚凤啸迈步走入室内,见二女神色,微微一愕,正耍启齿,忽地一条身影疾闪而入,不由大骇,迅退三步,横掌当晌凝蓄真力待发。
  抬目望去,只见是一宫装中年妇人,螺髻高耸,眉目如画,惜面含冰煞浓霜。
  那中年妇人望了二女一眼,倏地双眉一挑,风目中吐出两道威芒,如挟霜刃,逼注在奚凤啸面上,道:“两女可是你所伤的么?”
  语音寒冷澈骨,飕飕侵入。
  奚凤啸不禁一怔,道:“不是!”
  “那么是谁?”宫装妇人冷笑道:“快说!”咄咄逼人。
  奚凤啸不由怒火上涌,厉声答道:“不知!”
  宫装妇人凤目中突射出两道杀气,冷笑道:“分明是你,尚推称不知。”话才出口,一招虚拍过去。
  奚凤啸只觉一股冰寒潜劲袭而出,不知为何,他身内真气竟自动飞涌周天,封闭住全身穴道,那股寒劲拂体而过,恍若无觉。
  宫装妇人不禁面色大变,深深打量了奚凤啸两眼,只觉此人面目可憎,不禁心底泛上一股无名的厌恶,道:“你是何来历,师承是谁?”
  那知奚凤啸正如她观感一般,心内异常厌恶,怒道:“在下来历师承不劳费心见问,似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猝袭出手,就算你在武林中深负时望,如此行为令人不齿。”
  宫装妇人闻言大怒,道:“你这是自己找死。”侧身电欺,右手拂出,迅疾无伦攻出七招,无一不是奇诡奥绝之奇招。
  快若奔电,挟着阴寒气劲指向要害。
  奚凤啸交手经验不似前时慌乱无序,退了一步,气定神以静制动,右臂徐徐伸出,两指如戟,以臂代剑,弧形圈挥而出,指划劲啸如割。
  此招乃是天飚三式化出,渗用金刚指法,威力无匹。
  宫装妇人锐利,猛觉此人武学极高,心中一凛,丝毫不敢大意,旋身飘开让过来招,复又欺身猛攻而出,漫天掌影纷纷落向奚凤啸要害重穴。
  她那掌吐阴寒罡劲竟是愈来愈强,密啸刺耳。
  奚凤啸右臂未撤,只飞速轮转挥动,身法变幻不测,戟指如刃,指端逆吐一缕真力随着宫装妇人掌心,宛右附骨之蛆戳去。
  宫装妇人心胸偏狭,竟存杀机将奚凤啸废在掌下。
  奚凤啸虽对宫装妇人不齿其行,但无怨无仇,存心在动手过招中。习练他那无师自通的何湘君梅六并三元秘笈中参悟玄奥所得,以增加对敌经验。
  室内相搏,地形极隘,又恐伤及二女,动手之间,故有三分顾忌之念,不敢动手猛拚。
  宫装妇人厉叱道:“你走得了么?”正待迫身赶去。
  突闻欧阳翠华娇唤一声道:“娘!”
  宫装妇人不禁呆得一呆,止住追势回望,只见二女均一跃而起。
  欧阳翠华嫣道:“你为何知道女儿在此?”
  欧阳翠英见宫装妇人面上怒容尚未敛去,不禁诧道:“娘为何盛怒,似与人动过手模样,但不知此人是谁?”
  宫装妇人正是骊山鬼母,泛上慈霭笑容道:“你们姐妹未受伤么?为娘方才就在此屋与一面目可憎汉子动手……”
  欧阳翠华不待骊山鬼母说完,即忧形于色道:“娘可是将他伤在掌下逃走了么?”
  骊山鬼母听出其女语气似有蹊跷,目露诧异之色道:“此人武功甚强,似不耐与娘久拚,趁隙遁去,你们可足伤在此人手中么?”
  欧阳翠英闻言黛眉微皱,道:“此人是女儿异性莫逆,娘岂能不分皂白,出手迅辣,交替了激怒而去。”说至异性莫逆时,苍白的脸上忽泛出霞红,似不胜羞赧,与其妹相视一笑。
  骊山鬼母微愠道:“此人虽然武功甚高,但面目可憎,眸子不正,言语闪烁,分明居心叵测,你们岂可与匪人为伍。”
  欧阳翠英忽噗嗤一笑道:“娘常自负眼力不虚,料事如神,此番也失了眼啦,这人并非本来面目。”
  骊山鬼不禁呆住。
  一阵凉风由震破屋顶孔隙中涌入,骊山鬼不禁仰面望了一眼,道:“你们将经过情形与娘详细道出。”
  欧阳翠英便将此行经过,一丝不漏,倾吐而出。
  骊山鬼母面色顿现阴沉,喃喃自语道:“这蒙面老者是谁?”继又说道:“刘文杰用心奇险,杀人不见血,外貌良善,誉重四海,其实是武林巨奸,他对你们二人未必就是偶发善念。”说着面色一变,双手分出,疾如电光石火扣在二女腕脉上,细察二女脉象。
  片刻,骊山鬼母面泛杀机,目中神光暴射道:“果然为娘所料不差,蒙面老贼重伤你们在先,刘文杰藉解你们穴道中又做了手脚,如不设法救冶,你们只有三个月好活。”
  欧阳翠英愕然一笑道:“这样说来,想必娘有方法可以救治女儿了。”
  骊山鬼母摇首黯然苦笑道:“白阳图解中治伤筛可冶这六脉散窜,气血逆行之法,此无异痴人说梦,三月之期何能觅得白阳图解,除此之外,只有方城山一元真人“玉髓仙骆丹”可治,不要说一元真人将此丹视如性命,何况与娘结有宿怨,虽恳跪求也不可得。”
  欧阳翠英幽怨出声长叹:“方才此人娘把他激怒而去,不啻断送女儿性命。”
  骊山鬼母愕然道:“为娘不信此人有此功力。”
  欧阳翠华道:“你不信么?蒙面老贼暗算猝袭将他点住踢在门口,但蒙面老贼威逼女儿之际,他忽一跃而起,与老贼动手猛搏,终至刘文杰将蒙面老贼惊走,女儿料他必有自解穴道之法,如非身负旷绝武学,焉能臻此,显然他能救治女儿。”
  话声略略一顿,又道:“倘与女儿所料有误,女儿托他上方城山一行,谅不致见拒,一元真人最爱根骨上乘,英秀挺拔后学,又无传人,说不定爱上他资质,慨赐数粒“玉髓仙露丹”也未可知。”
  骊山鬼母长叹一声道:“丫头说话最喜绕圈子,直截了当明说,也不致于耽误时刻,娘追他去。”话落人出,人已飞掠楼下。
  口口  口口  口口
  奚凤啸飞掠出楼外时,突听欧阳翠英娇呼一声娘,不禁一怔。
  他身形电泻落地,暗道:“这宫装妇人就是骊山鬼母么?爱女莫母,她自有救女之策,免却我见死不救之议。”
  风雨已止,凉风飕飕,园中景物异常凄清。
  奚凤啸卓立园中,依袂飘飞,心底不由泛起一股无名的惆怅,只觉江湖多冷酷,得不到一丝温暖,张望四顾,感慨唏嘘良久。
  继而转念道:“我何能以概论全,人间岂无温暖,何湘君恩重如山,梅六前辈独垂青睐,一双无名父女义赠三元秘笈,虽说投以琼瑶,报之以木桃,但君子落落之风,令人感动。”随即想到那负伤沉重,慨赠三元秘笈的老叟,或可从治伤篇救治老叟之伤,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心中一动,猛生寻觅他们父女之念,急急在园内巡视一遍,并未发现伍梦龙踪迹,遂即长身一跃,翻出诧墙翩然走去。
  曙光乍现,东方显出一线青白,晨雾霏霏,草木如洗,初夏季节,料峭寒意犹未祛净,风劲衣袂依然仍有瑟之感。
  郊外景物清新触目,道旁桃杏垒垒初坠,柳丝迎风摇曳,秧翠菜黄,扑鼻送爽。
  欧阳翠英忽噗嗤一笑道:“娘常自负眼力不虚,料事如神,此番也失了眼啦,这人并非本来面目。”
  骊山鬼不禁呆住。
  一阵凉风由震破屋顶孔隙中涌入,骊山鬼不禁仰面望了一眼,道:“你们将经过情形与娘详细道出。”
  欧阳翠英便将此行经过,一丝不漏,倾吐而出。
  骊山鬼母面色顿现阴沉,喃喃自语道:“这蒙面老者是谁?”继又说道:“刘文杰用心奇险,杀人不见血,外貌良善,誉重四海,其实是武林巨奸,他对你们二人未必就是偶发善念。”说着面色一变,双手分出,疾如电光石火扣在二女腕脉上,细察二女脉象。
  片刻,骊山鬼母面泛杀机,目中神光暴射道:“果然为娘所料不差,蒙面老贼重伤你们在先,刘文杰藉解你们穴道中又做了手脚,如不设法救冶,你们只有三个月好活。”
  欧阳翠英愕然一笑道:“这样说来,想必娘有方法可以救治女儿了。”
  骊山鬼母摇首黯然苦笑道:“白阳图解中治伤筛可冶这六脉散窜,气血逆行之法,此无异痴人说梦,三月之期何能觅得白阳图解,除此之外,只有方城山一元真人“玉髓仙骆丹”可治,不要说一元真人将此丹视如性命,何况与娘结有宿怨,虽恳跪求也不可得。”
  欧阳翠英幽怨出声长叹:“方才此人娘把他激怒而去,不啻断送女儿性命。”
  骊山鬼母愕然道:“为娘不信此人有此功力。”
  欧阳翠华道:“你不信么?蒙面老贼暗算猝袭将他点住踢在门口,但蒙面老贼威逼女儿之际,他忽一跃而起,与老贼动手猛搏,终至刘文杰将蒙面老贼惊走,女儿料他必有自解穴道之法,如非身负旷绝武学,焉能臻此,显然他能救治女儿。”
  话声略略一顿,又道:“倘与女儿所料有误,女儿托他上方城山一行,谅不致见拒,一元真人最爱根骨上乘,英秀挺拔后学,又无传人,说不定爱上他资质,慨赐数粒“玉髓仙露丹”也未可知。”
  骊山鬼母长叹一声道:“丫头说话最喜绕圈子,直截了当明说,也不致于耽误时刻,娘追他去。”话落人出,人已飞掠楼下。
  口口  口口  口口
  奚凤啸飞掠出楼外时,突听欧阳翠英娇呼一声娘,不禁一怔。
  他身形电泻落地,暗道:“这宫装妇人就是骊山鬼母么?爱女莫母,她自有救女之策,免却我见死不救之议。”
  风雨已止,凉风飕飕,园中景物异常凄清。
  奚凤啸卓立园中,依袂飘飞,心底不由泛起一股无名的惆怅,只觉江湖多冷酷,得不到一丝温暖,张望四顾,感慨唏嘘良久。
  继而转念道:“我何能以概论全,人间岂无温暖,何湘君恩重如山,梅六前辈独垂青睐,一双无名父女义赠三元秘笈,虽说投以琼瑶,报之以木桃,但君子落落之风,令人感动。”随即想到那负伤沉重,慨赠三元秘笈的老叟,或可从治伤篇救治老叟之伤,但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心中一动,猛生寻觅他们父女之念,急急在园内巡视一遍,并未发现伍梦龙踪迹,遂即长身一跃,翻出诧墙翩然走去。
  曙光乍现,东方显出一线青白,晨雾霏霏,草木如洗,初夏季节,料峭寒意犹未祛净,风劲衣袂依然仍有瑟之感。
  郊外景物清新触目,道旁桃杏垒垒初坠,柳丝迎风摇曳,秧翠菜黄,扑鼻送爽。
  奚凤啸驰目骋怀,缓缓前行,胸中一腔俗虑,尽皆洗涤。
  他行至江边,目注浩荡长江,滚滚东流,云帆片片,盈耳扑岸惊涛之声,不禁神往。
  忽觉一阵急行衣袂破空之声传来,转面望去,只见一条人影迅逾流星沿着江边山道疾奔而来。
  奚凤啸待来人奔近,瞧得真切,不禁出声呼唤道:“韩老师。”
  韩维武闻声愕然止步。
  奚凤啸见他目露迷茫神色,笑道:“在下九荫,韩老师缘何行色匆迅,谅身有要事赶办。”
  韩维武面现惊喜之容道:“老朽风闻武林凶邪昨晚向骊山二女寻衅,奚老弟似参与其事,是以老朽放心不下,恐老弟遇险,为此赶往一探。”
  奚凤啸不由心内感动,微笑道:“在下未学后辈,何能参与,情面难却为柏树庄少庄主伍梦龙强拉拖去。”
  韩维武道:“老弟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不过昨晚与老弟谈话未竟,而且有事相托,你我就此席地而坐畅谈如何?”
  奚凤啸欣然道好,两人择一处江滨静僻草地坐下。
  韩维武在怀中取出一荷叶纸包,内贮酱鸭卤鸡,井两支盛酒葫芦,左手葫芦递给奚凤啸.仰饮了一口酒后,长叹一声道:“老朽托身四海帮诚为避仇,再也事非得已,如老朽当日不机警,早丧命庞府,埋骨侯官了。”
  言下不胜唏嘘,黯然神伤。
  奚凤啸诧道:“这却是为何?”
  韩维武黯然一笑道:“老朽不妨始末倒叙,来得简明扼要些。”说明略顿,抓起一鸡脯塞入口中咀嚼咽下,接道:“敝帮主似不热衷于白阳图解,所以目下武林鼎沸,如蝇附体,唯敝帮主独立特行,漠然视之,率帮中匹英八杰赶往剑峡觅获另一册武林秘笈,不料竟为吴绍唐父女捷足先登,致令功几垂成。”说时目光望了奚凤啸一眼,朗声笑道:“不如说是败在老弟身上。”
  奚凤啸道:“在下总不能见危不救。”
  韩维武两道浓眉一挑,宏声道:“当然,老弟侠风义行,无可非议,但敝帮主严令于江汉间搜觅此一双父女下落,他深知吴绍康负伤垂危,绝不能远逃,老朽方才查出他们投在夏口对江一渔村中,不忍立即禀明帮主,特来找寻老弟赶往,不使这本秘笈陷入凶邪之手。”
  奚凤啸心中暗笑道:“这本秘笈巳在自己怀中。”本欲道出,复又忍住不言。
  韩维武又道:“吴绍康既然伤重不治,敝帮主迟早必发观其父女藏处,老弟不妨借取,习成一身绝艺,也可聊报知己之恩。”
  奚凤啸闻言不禁心神猛震,忖道:“莫非他已知自己与何湘君之事。”口中现出不胜惘惑之色。
  韩维武见奚凤啸神状,饮了一口酒后,慨叹一声道:“老朽不说,老弟也不明白,庞老爷子遭遇之惨,生不如死,老弟若不设法相救,庞老爷子必含恨而死。”
  奚凤啸闻言不禁骇然瞪目道:“庞老爷子并非身染恶疾,而是他人所害么?”
  韩维武点点头,喟然叹息一声,目中不禁流出两行老泪,倏又痛饮了几口酒,展颜一笑道:“英雄末路感知己,一腔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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