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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刚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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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雄忙道:“回禀大人,草民欲回乡省亲,暂时不能应卯,望大人原宥是幸!”
  胡光禄眉头一皱:“怎会有这些噜嗦事,你先来当差,日后回去不也一样么?”
  邱子荣连忙道:“禀大人,秦玉雄艺成下山,尚未回家,因离家已久……”
  胡光禄不耐烦听下去,随后一挥:“那就让他去吧,送客!”
  秦玉雄一肚子气,跟着邱子荣出了大门,便对他道:“邱兄止步……”
  邱子荣忙道:“秦兄,小弟恭喜三位!”
  秦玉雄一愣:“什么?你还恭喜我们?这喜又从何来?”
  邱子荣道:“秦兄有所不知,胡大人对部属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赞扬话,对你秦兄可说是特别青睐,另眼相看,今后必蒙胡大人破格提拔,前程无可限量,望秦兄回乡早去早回……”
  秦玉雄冷冷道:“多谢邱兄引荐,待小弟省亲后回来再说。”
  邱子荣急了,道:“秦兄,你不在官场,自是不知官场中情形,朝中一二品的大员,胡大人也未放在眼内,不假辞色,对秦兄你……”
  秦玉雄没好气道:“好、好、好,胡大人对小弟已是破例相待,这个小弟心里清楚,待回家省亲后再来应卯,邱兄放心就是。”
  邱子荣道:“这就对了,秦兄,莫辜负胡大人一片爱才之心,也莫辜负小弟报恩……”
  “邱兄,你的盛情小弟心领,今后你我就是好朋友,相互提携,今夜就此别过,来日再相会,就请邱兄留步吧!”
  邱子荣只得站下,挥手惜别。
  回到旅舍,三人均无睡意。
  梁公柏道:“秦兄,你真的要投到这位胡大人手下当差么?”
  秦玉雄发作道:“去他的什么胡大人,在他眼中我们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侍卫罢了。你瞧他那副模样,连个座也不给,还说什么爱才不爱才,真要投到他手下,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呢。不去、不去,宁可在外行侠仗义,扬名立万,也不到羽林卫去找罪受!”
  梁公柏一拍大腿:“好极!这话就对我的胃口啦。这胡光禄架子太大,不把我们这班草民放在眼内。哼哼,我等武林儿女,又岂把他这个官儿放在心上?呸!见他的鬼去吧!”
  伏正霆并不多说,只笑着看他们。
  秦玉雄恨恨道:“总有一天,我秦某要混出个人样来,让他姓胡的不敢小觑了秦大爷!”
  梁公柏道:“好极好极,人争一口气,爷们总有天令他刮目相看!”
  秦玉雄道:“明早我再去见关爷,把那个秘密帮会的情形再问明白些,然后再作决定。”
  梁公柏道:“秦兄,为何要去入帮会呢?你我结伴巡游江湖,何等自由自在,行侠中还可扬名立万,处处受人尊敬,何苦受帮规的约束,还得听命于人……”
  秦玉雄道:“梁兄,你我三人结伴虽好,但势单力孤,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恐怕不易。
  入帮会虽受些约束,但却可借帮会之力,有权有势,做什么都容易得多,这叫借鸡生蛋。因此明日待我摸清底细后再说,请梁兄放心,小弟决不会轻率从事。”
  正说着,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以为小二送水来了,没想到有人来访。
  “秦爷,在下可以进来么?”那人道。
  秦玉雄听出是董管家的声音,连忙拉开门应道:“原来是董爷,请进请进!”
  董昌笑吟吟道:“打扰打扰,在下奉主人之命,请秦爷一人过去,有位客人要见秦爷。”
  秦玉雄不假思索,马上答应,便对伏、梁二人道:“二位,我去去就来。”
  董昌道:“秦爷,今晚大约回不来了呢,请伏爷、梁爷早些歇息,不必等了吧。”
  梁公柏道:“好说好说,二位请吧!”
  秦玉雄带上腰刀,二人出门上车,店上的女掌柜鱼素珍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马车驶入霍家后院,董昌把秦玉雄带到亭子间,只见亭内灯光四溢,八盏风灯把周围照得一片通明,亭内霍瑞祥、关钰、黄武杰和一位瘦削的锦衣老人在座。见他来了,纷纷起身招呼,只有陌生老人未动。
  坐下后,董昌为秦玉雄沏茶。
  关钰道:“秦少侠,老夫为你引荐一位贵客,这位是相府三总管高桐高爷,江湖人称乾坤掌,少侠不知听令师提过没有。”
  秦玉雄忙施礼道:“见过高前辈,家师多次提起过前辈,称誉前辈乾坤掌乃武林一绝,不料今日得以会面,实乃三生有幸!”
  高桐笑道:“令师与老朽二十多前曾会过一面,但彼此行踪无定,失去联络,想不到这些年竟教出了少侠这样一个好徒弟!”
  秦玉雄道:“多谢前辈夸赞!”
  霍瑞祥笑道:“以后彼此一家,不必再客套,这就转入正题吧。”略一顿,续道:“秦贤侄,老夫倚老卖老这般称呼,不知少侠……”
  秦五雄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行礼道:“霍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霍瑞祥大喜,呵呵笑道:“好、好,老夫有这样一位人中骐骥做侄儿,真是飞来之福,今后就是一家,不分彼此。”
  秦玉雄又行一礼:“多谢伯父!”
  霍瑞祥道:“贤侄,老夫将你引荐给这几位前辈,旨在请这几位老友对贤侄多加提携,大力引导,以免贤侄误入歧途,或是荒废在草芥间。愚伯今晚将你接来,就为的是把话挑明,由贤侄自行抉择,就请关爷对你说吧。”
  关钰道:“少侠未入会,本不该知晓秘密,但少侠系霍东家引荐,特破例一遭。老夫午间所提之帮会叫金龙会,金龙会上下只服从一人之钧旨,这位爷就是当朝丞相胡惟庸胡大人。
  这就是为什么金龙会要保持秘密的重要原因,因为它不是一般江湖帮会。金龙会既是相爷所创,权势之大可想而知,实不亚于那些官佐。会内等级森严,上司之命不得违反,否则将以军法从事。这些细节,少侠入会后自会知晓,老夫不再赘言。”
  霍瑞祥道:“贤侄,老夫蒙丞相垂青,时时被宠召为座上客,因此与关爷、黄爷、高爷相知甚深,故大力引荐贤侄入会。须知金龙会只效忠胡丞相,胡丞相一向求贤若渴,贤侄在金龙会中当能大展手脚,受到丞相青睐,这功名富贵岂不唾手可得?也不枉贤侄到世上来走一遭,不知贤侄以为如何?”
  秦玉雄心花怒放,想不到一日之内竟攀上了京师的大富豪、大丞相,一个有钱,一个有势,这实在是一生难逢之机遇啊!
  他连忙站起,朝在座四人行礼:“多谢各位前辈提携,晚辈当入会,誓死效命!”
  高桐笑道:“好极好极,大丈夫当机立断,入了金龙会,少侠定可大展鸿图!”
  关钰道:“金龙会等级极严,分都、督、巡、抚、将、佐、校勇、哨勇八级,会主副会主均为都字级,会内称都爷,以号牌显示身份。会主之下有总管一人,副总管二人,为督字级,称督爷……”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道金牌,递给秦玉雄看。
  “各级对下称头,对上称爷。”
  秦玉雄见金牌为盾形,一面雕龙,一面有个隶书体的“都”字,看着令人眼热。把玩了一番,递给关钰。
  关钰续道:“这身份牌到巡字一级均为金牌,抚字级以下为银牌,校勇、哨勇持铁牌。
  金龙会在京师设总坛,地方上则设分堂,以后少侠到各地就会知道。鉴于少侠由霍东家力荐,老夫与两位副会主洽商后,将少侠定为巡字级,也就是第三级,这已是大大破例,等少侠开堂立誓入会后,便正式授级。”
  秦玉雄大喜过望,当即再三道谢。
  关钰道:“事不宜迟,今夜少侠就随老夫前往总坛立誓效忠,少侠以为如何?”
  秦玉雄心花怒放,哪有不愿意的,立即答应前往。
  关钰、黄武杰遂辞别霍东家、高总管,带秦玉雄出了花园,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四处遮得严实,但顶棚上悬挂着一盏风灯,秦玉雄看出这不是霍东家那辆车,但豪华之处不减。车上,关钰又告诉他会中的一些情况,末了道:“总坛还有位副会主,人称独臂屠夫太叔罡,不瞒少侠,此人曾是黑道枭雄,但他已投效胡丞相,为朝廷出力……”
  秦玉雄听得大惊,江西大旭山劫镖,不是有他的份么?想不到他竟是金龙会的副会主。
  但他没有出声,只竖着耳朵听。
  “另外总管黑心书生司徒俊、副总管追命客史志久、勾魂罗刹管翠玉都是黑道煞星,那司徒俊是相府大总管冲天鹏司徒天鹏的侄儿,少侠对此人必须小心,不可顶撞。须知金龙会虽说不分黑白两道均效忠相爷,但彼此间话不投机也是常事,有时也免不了发生龃龉。少侠由老夫与黄兄招纳,有什么事只管找我二人便了,这一点千万记住!”
  秦玉雄忍不住问道:“金龙会效忠相爷,清除元奸,保民平安,剪除盗贼,除暴安良,怎会招纳黑道凶魔?请恕晚辈愚鲁,不明……”
  关钰接口道:“招纳凶魔,令其改邪归正,为相爷、为朝廷效力,这自然是好事。何况对付元奸也须高手,黑道上武功高绝的不少,若被元奸招纳了去,岂不增强了他们实力?所以金龙会不分出身来历,一律任用。”
  秦玉雄一想也对,同为丞相效力,分什么白道黑道?于是说:“关爷说得是,玉雄顿开茅塞,以后请关爷、黄爷多多指教!”
  黄武杰突然道:“授你巡字职,别人不服,是在下与关爷力荐所致,今后还望少侠建功立业,不负我二人一番苦心!”
  秦玉雄感激道:“晚辈对二位的提携,当永生铭记,为金龙会不惜赴汤蹈火!”
  说话间,马车前高后低,似是上了坡,因问道:“前辈,这是到了何处?”
  关钰道:“此乃覆舟山,就在小教场北面,总舵一会就到。”
  此时马车左绕右拐走了一阵忽然停下,只听有人低喝:“什么人,出示号牌!”
  车夫道:“两位都爷回总舵,还不开栅?”
  遂听有人答声:“是!”,俄顷,马车又走了起来,片刻又停住。
  “出示号牌!”又有人低喝。
  “会主副会主回总舵,速速让道!”
  “是!”那人恭恭敬敬回答。
  于是马车又走了起来,不一会又停下,又有人盘诘,车夫应答之后,马车又才走动。
  秦玉雄心想,连过三关,要进这总舵也真不容易,可谓戒备森严,非一般帮会能比。
  此时,车又停住,关钰带头下车。秦玉雄下车后一打量,见自己立在一幢高大楼房前,四周开阔,东西两面盖有不少平房,站立处是空地,周围都是大树。
  关钰、黄武杰走前引路,门口有两名带刀武士向关、黄二人行礼。
  三人步入正厅,只见四壁皆有风灯,室内摆设十分豪华,红木家俱上均覆有彩缎。
  两个妙龄女子手捧茶盘进来,但关钰手一挥,道:“不必了,准备开香堂!”
  “是!”两名女子答应着退去。
  不一会,走进来个三十三四岁的书生,温文尔雅,一派文士风范。
  进门后抱拳道:“两位都爷回来了,属下早已恭候!”
  关钰道:“这位是总管司徒俊,督字级。”
  秦玉雄站起来一揖:“请多指教!”
  司徒俊一笑:“好说好说,请!”
  关钰、黄武杰站起来就走,秦玉雄忙跟在后。众人走过屏风,后面有道门,出门沿小径走到第二幢大楼,只见明窗漏瓦、雕栏画栋,气派比第一幢还要豪华恢宏。上了石级,走廊边立着两名紫衣少女,不住拿眼打量秦玉雄。
  司徒俊问道:“香案备了么?”
  一位少女道:“一应香案备齐。”
  “那好,开始吧!”
  另一名少女便娇喝一声:“开香堂!”
  正室两扇门忽然拉开,从门槛到里间一张香案前,排列着两行玄衣武士,人人显得骠悍勇猛,笔直地站着,纹丝不动,如两排石人。
  少女又喝道:“香主升座!”
  刹那间锣鼓齐鸣,声震室外。
  关钰大步走进,在供桌前的一把椅上坐下,黄武杰这才跟着走进,坐在另一把椅上。
  两人坐定,锣鼓顿敛,又听紫衣女喝道:“入会者上香立誓!”遂和另一女郎进门。
  秦玉雄便跨进门槛,来到香案前,一女郎点燃了一炷香,递给秦玉雄。
  供桌上竖着木牌,上绘一条箕张四爪、昂首仰视、欲腾云上天的金龙。
  紫衣女又喝道:“跪下立誓!”
  秦玉雄慌忙跪下,遂见供桌上压着一张誓词,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照着念就成。
  于是,他朗声念道:“秦玉雄叩请金龙会接纳,愿对天立誓,从此忠心效命,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违忤,抗命反叛,当受纪规处死!”
  念完后叩头,把香插进香炉。
  紫衣女又喝道:“签字画押!”
  另一紫衣女捧过一份名册,让他把姓名年龄籍贯填上,然后按了手印。完了之后,紫衣女又喝道:“封职授印!”
  司徒俊遂走了过来,大声道:“兹授秦玉雄抚字职,特授银牌以志身份!”
  关钰一听不对,道:“慢来!秦玉雄授的是巡字职,应受金牌,为何弄错?”
  司徒俊微微一笑:“启禀二位都爷,这是丞相的意思,秦玉雄刚来,不宜授高职,以中职为宜,故授抚字职。”
  关钰大怒,但却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老夫不知,继续授职!”
  秦玉雄一听丞相把他降了一个等级,心中大不舒服,他又不好发问,便恭恭敬敬接过银牌。刹那间,鼓乐声又起,片刻后停住。
  紫衣女又喝道:“退堂!’’
  关钰当先走出,黄武杰第二,秦玉雄被紫衣女拉住,等司徒俊走出才让他走。两边玄衣武士则弯腰恭送。
  这入会仪式,庄重而不繁琐,秦玉雄不禁舒了口气。出得门来,关钰示意他跟在后边走,穿过第一幢楼来到马车前,一起上了车。
  关钰吩咐车夫:“到霍家!”
  马车出了总舵,又走了一阵,关钰才开口说话。他道:“贤侄,你已是会中人,我们叔侄相称吧。若有会中其他人在,则按职级称呼,不可乱了规矩,这一点贤侄要牢记。”
  “是!”秦玉雄恭恭敬敬回答。
  黄武杰没有跟来,车上只他二人。
  关钰又道:“授职之中,贤侄想必奇怪,老夫授你巡字职,刚才却成了抚字级,你可知这真正的原因么?这话说起来话长,愚叔就长话短说吧。丞相身边,能人会集,免不了争权夺利。愚叔与相府大总管司徒天鹏一向不和。他侄儿司徒俊自是他的心腹,见贤侄由愚叔引荐入会,担心贤侄以后夺了他总管之位,定是他去密报司徒天鹏,司徒天鹏又在相爷跟前说三道四,是以把贤侄降了等级。但贤侄不必沮丧,愚叔与霍东家一定为贤侄设法,不久便会升为‘巡’字职,只有让贤侄暂时委屈些日子。”
  秦玉雄心想,原来会中还有这多的过节,自己只要紧靠会主,想来不会吃亏,忙答道:
  “小侄遵从关叔吩咐,决不沮丧!”
  关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求一时之快意,目光放得远些,定能遂平生之愿!”
  “是是,小侄谨记关叔教诲!”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金刚门在京师的声威,那周涛也只授了个‘抚’字职……”
  “什么?周涛是金龙会的抚爷?那么,飞龙堂的俞松寒呢,大概也是抚字职吧。”
  “俞松寒不是会里的,只周涛是。贤侄伤了周俞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中无疑是砸了他的招牌,他自然怀恨在心,要到总舵搬兵,暗中对贤侄下手。所幸霍东家事后及时找到贤侄,并命人知照愚叔,说贤侄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要愚叔招纳入会。愚叔一向敬重霍东家,便下令不准找贤侄报仇,是以周涛不敢再动贤侄的心思,但他万万想不到贤侄也入了会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十分得意。
  秦玉雄也笑道:“想不到小侄要与他握手言和,早知如此,对他手下留情。”略一顿,又道:“小侄那两个朋友,也能入会么?”
  “只要贤侄以为他们可靠,自然可以。但他们只能授‘将’字职。还有,贤侄要小心从事,一旦让他们知晓金龙会秘密,那就非入会不可,否则就要处死,以防泄露秘密。”
  秦玉雄一惊,心想金龙会竟这般严厉,对梁、伏二人要小心从事才成。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到霍家大院。
  两人依旧来到花园凉亭,霍瑞祥、董昌正在吃宵夜,见他们来了,又命侍女斟酒。
  秦玉雄见桌上有两副碗筷,似是早准备好的,大概关钰和霍东家已有先约。
  酒过三巡,关钰把经过情形说了。
  霍瑞祥道:“屈才屈才,这司徒俊心胸也太窄小。不过,秦贤侄,愚伯在找胡丞相说项之前,贤侄最好能立上一两件大功,到时愚伯说起来话来腰板儿也直些。贤侄立了功,愚伯和关会主就可将贤侄引荐给相爷,到那时看看可还有人能把贤侄捂住。若此时去引荐,不合时宜,贤侄以为如何?”
  秦玉雄大喜,连忙行礼道谢。
  有霍东家这番话,他心里感到笃定、稳妥,这无疑是替他铺好一条锦绣大道!
  他又兴奋又快活,忍不住把见胡指挥使的事说了,霍瑞祥、关钰不禁大笑。
  霍瑞祥笑罢,道:“好个胡光禄,竟让贤侄去做个校尉,他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庸人!贤侄,不是愚伯说句夸口的话,用不上多少日子,愚伯就要使贤侄大放光彩,让他侧目而视!”
  秦玉雄大乐,到那一天,他也要摆出个架子端着,让胡光禄目瞪口呆,无可奈何。
  霍瑞祥又道:“胡光禄只是丞相的远房侄儿,在相爷心目中,他算不了什么。”
  秦玉雄更加高兴,连饮三杯。
  关钰道:“对了,贤侄久住旅舍不便,手头也要使些银子,明日可搬到锦桃酒楼去,每月从帐房支取五十两银子,掌柜姓张,名丙隆,是‘佐’字职,只要找到他,亮出身份牌,他自会安顿好。”
  霍瑞祥道:“贤侄可暂住一时,不久愚伯自有安排,至于花销,愚伯自会派人送来。”
  秦玉雄忙道:“多谢霍伯,会中每月支五十两银子,足够小侄花销……”
  “贤侄不必客气,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此时夜已深,秦玉雄与关钰被引到花园北面靠围墙的一幢小楼内安歇。
  第二天一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忙穿衣起来,遂见一美貌小婢端了水进来请他洗面。
  “秦爷真好睡,婢子已进来看过三次,没敢惊动。关爷说他有事先走,秦爷起来后速回旅舍,家主人要小婢转告秦爷,主人到钱庄理事,秦爷起身后自便。”
  秦玉雄听她口齿伶俐,声音如黄莺儿一般清脆,不由多看了几眼,发现她就是弹琵琶的那乐伎,便道:“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真算是多才多艺,叫在下好生佩服!”
  “婢子叫绿荷,秦爷爱听,婢子以后多弹给秦爷听就是了,只怕秦爷一转身出门,就把婢子忘了呢,这样说只不过是宽宽婢子的心罢了,婢子哪敢奢望受到秦爷的赏识呀!”
  秦玉雄不禁笑了,这妮子好一张利嘴,便大着胆道:“我要是真赏识你呢?又如何?”
  绿荷也望着他,轻声道:“这就看秦爷怎样对我家老爷说了。”
  秦玉雄看她娇媚可爱,心里不禁一荡,道:“好,我记下了,等有机会再说!”
  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绿荷把个青葱也似的手指按在红唇上,示意他禁声,然后低头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秦玉雄会意,自顾漱洗。
  来的是董昌,笑嘻嘻打了招呼,吩咐绿荷叫人去抬早点,秦玉雄急着要去见梁、伏二人,便谢绝早餐,董昌便带他去乘车,亲自送他回洁香楼。
  秦玉雄满面春风,喜滋滋进了小院。
  梁、伏二人正坐立不安,见他来了方才大大松了口气,忙问他这一夜的经历。
  秦玉雄笑道:“不忙不忙,小弟空着肚子跑回来,就为的是向两位报个喜讯,人回来了,还愁不说话么?请二位收拾农物,我们这就找个去处,有吃有住,不花银两。”
  梁公柏道:“咦,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先把话说明了要走再走,不然憋得人气闷。”
  秦玉雄轻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两位跟兄弟走就是了,包管没错!”
  伏梁二人无法,只好去收拾衣物。
  在柜台算帐时,女掌柜翘起了嘴:“怎么,三位爷嫌小店简陋,住不惯么?”
  “哪里哪里,这儿干净舒适……”梁公柏道。
  “那就是小二侍候不周,怠慢了各位!”
  “不是不是,我等有事离开,过些日子再来打扰鱼掌柜。”
  鱼掌柜这才换了副笑脸:“那就请各位赏光,多多惠顾,三位爷好走!”
  等三人出门,她立即吩咐小二:“快去跟着,看他们到哪儿去!”
  小二张兴立即解下围腰,远远跟着。
  秦玉雄带头望三山街方向走,又向路人打听,锦桃酒楼在何处。不一会,在三山街中段找到。这家酒店不算很大,门面却装饰得富丽。当街的两层卖酒饭,后院便是旅舍。
  秦玉雄站到柜台前,问柜台后的两个中年汉子:“哪位是张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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