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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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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离人横川



楔子一

天边——一道深红色的裂痕撕裂了天空。

乌云遮蔽了剩余的天空,沉闷的雷声在云层中

天低云暗,风雷际会!

天倾之祸,近在眼前!

“是时候了。”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把他们召回来。”

人皇法喻:召万类生灵回来补天!

楔子二

凉州风大,沙尘大。

一阵大风刮过,卷起黄沙烟尘,遮天蔽日,风中的砂石打在屋顶上哗啦啦作响,跟下了冰雹相似,不知打坏了多少茅屋草舍。一顿风要刮两三个时辰,从正午开始刮,刮完之后,已经到了黄昏。

演武堂的空地上,马三拳喷出一口混合着黄土的哈气,看着眼前十几个泥猴一样孩子,大笑着道:“刚才的风大不大?”

众孩童一起高声叫道:“大!”

孩童的声音唯恐不大,也有扯着嗓子喊的,只有排在末位,一个眉目清秀的孩子没吭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马三拳继续叫道:“风大,你们就怕了吗?”

众孩童高声道:“不怕,不怕!”

马三拳哈哈大笑,道:“说得好。你们虽然年纪小,但将来也是西凉的男儿!西凉的男儿从小就在风里长,沙里滚,练就了一副铁铮铮的筋骨。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什么风沙?如果这么点风就不出操,不练武,那还不如学娘们儿在房里绣花!今天,咱们练了一下午,我看没一个倒下的,很好!没一个给咱们学堂丢人。就是让人知道,风沙越大,咱们越要顶着上前!”

拍了拍手,马三拳喝道:“现在,一起唱一首歌儿,然后放学。走路要走——预备,唱!”

那清秀少年脸色变得无比怪异,道:“开什么玩笑?”话音未落,耳边传来清亮的童音合唱:“走路要走大道哟,提枪要提大铁枪,婆娘要娶黄水下,一次要生两个娃…………呀儿喂子哟!”

随着那一声呀儿喂子哟的声音响彻云霄,那清秀少年嘴角已经开始抽搐,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低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歌声中,马三拳大笑,道:“放学!”

清秀少年收拾东西,小脸绷得紧紧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大门口走去,好似是怕满走几步就给院中的傻气沾染了一般。正当他一只脚踏出大门口,却听背后有人道:“小……小方?”

不耐烦的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孩子奔了过来,道:“小方?是这个姓不是?”

清秀少年盯了他一会儿,只把他盯得神色尴尬,才轻轻吐出几个字:“方轻衍。”

那后来的男孩儿嘴里叨咕了几遍,笑嘻嘻道:“什么青盐重盐,外地人说话就是饶舌。认识一下,我叫熊顺。小方子,你这就走了吗?”

方轻衍脸色越发的难看,一张清秀的小脸白里泛青,绷着脸道:“干什么?”

熊顺道:“别那么早回去,我带你去看个好玩意儿,你今天第一天来,不去看看那个,算白来一趟。”说着拉着方轻衍就走。

方轻衍甩开他的手,道:“去就去,别动手动脚的。”

学堂的广场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小院。院子不大,正中间一座三间门瓦房,也和外面一样,被黄沙吹得灰蒙蒙的。

唯一不同的是,瓦房的窗口,摆着一排盆栽,大大小小的花盆中生长绿油油的肥大叶子,其中一盆开着小朵的白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在黄沙天气中倍显珍贵。

方轻衍一进院子,就见七八个孩子趴在窗户上,指指点点,小声嘻嘻哈哈,便眉头又皱了起来。带着他的熊顺大声道:“让让让让——新人小方来了。”

眼前的孩子哗啦一声分开,将窗口给他让了出来。方轻衍的脸色因为他的叫嚷更加难看,嘴角不住的抽搐,正要转身就走,就听屋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

方轻衍心中一凛,惊道:“高人!”大步上前,透过绿油油的叶子往房中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儿在房中背着手踱步,口中慢悠悠的念诵着:“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坐忘无我,周天始成。”

方轻衍默默念诵这几句口诀,只觉意蕴深沉,回味悠长,激动地道:“你们……你们这里……有这样的高人!”激动地双手死死地抓住窗棂,恨不得身子都要凑近去看。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几声扑哧哧的嘲笑。转过头去,只见在此偷窥的儿童,无不嗤笑,有的更捧腹大笑。

方轻衍气得面红耳赤,道:“蠢货,蠢货,你们……你们懂个屁。”

带路的熊顺笑道:“你接着听啊。”

就见那老者绕了一圈,接着道:“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

方轻衍一愣,就听身边的孩子们跟着念道:“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坐忘无我,周天始成。”声音整齐,竟也朗朗有声。

那老者就在咫尺之间,恍若未闻,继续绕圈踱步,道:“行气,深则蓄,蓄则伸……”

方轻衍讶道:“这是干嘛?怎么不往下念?”

众孩童嘻嘻哈哈,旁边的熊顺抱肩膀道:“往下念?我们在这里听了五年,从来没听过他往下念。他就会这一句呗。”

老人一圈圈的在屋中绕路,一遍遍的重复着那一句口诀,孩童们早就听得腻了,各自散去回家吃饭,只有方轻衍还盯着老人的背影,默默发呆。带他来的熊顺也不耐了,道:“怎么了?看上瘾了?乐一乐就好了,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

方轻衍摇头道:“不对,你跟我说说他的来历,他必然是有来头的人。”

熊顺嗤笑道:“有什么来历?咱们这里不就是演武学堂么?他也是教师爷啊。”

方轻衍道:“教师爷?和外面马教头,侯教头他们一样?”

熊顺撇嘴道:“那怎么能一样?马教头一个打他十个,侯教头一个打他一百个。五年之前,老东家把他聘过来的时候,就说他是教内功的内家拳的教师爷,和侯总教头并列,可了不起。我们这一拨,谁没跟他学过?但是三天他的底细就漏了,就会一句话,当我们是傻子么?早就不听他的课了,现在他就剩下一个学生了。”

方轻衍奇道:“还有一个学生,是谁?”

熊顺侧过脸去,往旁边一指,诺了一声,道:“就在那里,刚才他背那可怜的一句话,就是讲给他听的。”

方轻衍侧过头,努力的往里面看。因为墙壁的阻隔,他的视线存在着死角,以至于没发现还有一个小小的身躯靠在墙壁上。

那是一个和方轻衍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盘膝打坐。因为没在外面吹风,显得干净整洁,闭着双眼,神情安详的像睡着了一样。

熊顺笑道:“就是他,钟家的小二。他跟着这老头五年了,每天进学从早到晚就是在这里打坐,也亏了他,这老儿还没丢掉教师爷的身份,能在学堂里混吃喝。”

方轻衍道:“哦?他不知道这老人只会一句话?为什么还在这里打混?”

熊顺撇了撇嘴,道:“他愿意呗。其实我也愿意,在这儿坐着多好,不用风吹日晒,不用辛苦练拳。可是没办法,不练拳将来没有出息,给爹娘丢人。我二爷爷虽然是大船东,可我们家也就是船户,爹爹还是要出门跑船。我若练不成高手,将来只能继续做船户,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他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男孩儿,耸肩道:“小二就不一样了,他爹爹是咱们瓜陵渡上一个财主,匠户的首领。渡口三分之一的地产都是他家的,他又是幼子,哥哥支撑门户,他只要坐着吃房租,就一辈子吃喝不尽。这样好的条件,还跟我们去练什么武术?跟着在这里混一天是一天就行了。”语气之中,说不出是艳羡还是鄙夷。

方轻衍直直的看着那男孩儿,眉头皱了起来。

熊顺看他出神,心中奇怪道:这小子啥爱好,刚刚盯着老头看个不停,现在又盯着小二看,他俩有什么好看的?便道:“走吧,这没什么可看的了,你要想看,咱们不如去隔壁院子看练软硬功夫的丫头……”

突然,方轻衍道:“他死了。”

熊顺“啊?”了一声,方轻衍声音平平道:“坐在那儿的,是个死人。”

大热的天气,熊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到脚浇下来,强笑道:“你胡说什么?”又看了那男孩儿一眼,已经恢复了正常,道:“嗨,你不懂。那老儿教的功夫有点邪门,练了之后,呼吸都停了,跟死了一样。但等过会儿练完了,他又活蹦乱跳的起来了,没事儿。”

方轻衍眉头挑起,道:“你见过死人吗?”

熊顺干笑着摇摇头,方轻衍道:“那我来告诉你,这个人已经死硬了。”他突然伸手,掐住了熊顺的下颚,道:“你去摸摸他这个地方,已经僵了,还有手,应该也不会弯曲了。死了至少有两个时辰了。”

熊顺看着方轻衍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感觉胃里恐惧的直翻腾,突然打开他的手,道:“开什么玩笑!”突然一翻身,从窗户翻进了屋子,冲到了那男孩儿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脑袋,道:“小二,你没事吧……”只觉触手冰凉,好似摸到了一块冷硬的生铁。

他吓了一跳,顺势轻轻一推,男孩儿单薄的身躯应手而倒,落地发出砰地一声。

熊顺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抬头大叫道:“杀人啦!老骗子杀人啦!他杀了钟家的小二!来人呐!”

还未变声的童音高亢尖利,透过瓦房的屋顶,远远的传了开去。

方轻衍不舒服的皱眉道:“叫什么?蠢货!”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两步,突然就听“轰!”的一声,脚下巨震。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地面在倾斜?

巨大的震动,让他倒在地上无法站起,土地,房屋,树木,还有人,一起震动了起来。

地震了!

方轻衍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原本矗立在院中的瓦房,在震动中轰然倒地,化为一堆废墟!

屋中的三个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震动停止了好一会儿,方轻衍才从地上爬起来,耳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似乎外面也在大乱。

但人声虽然鼎沸,却没有往后面小院来的。这里是被遗忘的地方。

站在废墟之前,方轻衍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抬起一断横木,开始挖掘瓦砾。

“成不成的,就算你们的造化了。”

吭哧吭哧的抬起半块墙壁,熊顺的身躯赫然在目。他的身体弯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不需要经验就可以判断,没救了。

“一个。”

哗啦!

瓦砾碎片的震动声响起,半个身子猛地从缝隙中探了出来,圆脸男孩儿操了一口怪异的语调大叫道:“我勒个大去——这他妈是哪儿啊?”

第一章纪事

七月流火,眨眼间,盛夏已经只剩下个尾巴,秋风渐起,吹黄了树叶。

离那场几乎把瓜陵渡翻过来的地震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月。

距离孟帅从废墟里爬出来也四个月了。

打了个哈气,孟帅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头晕眼花,就像刚起床一样。夕阳从窗户上斜斜的照下来,身前的地面上一片金红。

放学了!

孟帅一下子蹦了起来,蹦得高了点,震得茅草棚吱呀呀直响,几根稻草忽悠悠掉了下来。

“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孟帅转过身,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儿站在身后,双眼发直的看着自己,扯了扯嘴角,道:“老师,我要回家了。”

“嗯。”老者微抬起头,慢吞吞的问道:“你明天还来吗?”声音虽然暗哑,但口气中带着几分紧张。

又来了,又来了!

孟帅腹诽了一句,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老师,我保证明天一定会来。而且天天会来。”

老者放松了神情,“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缓缓地背转过身。

孟帅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水杯,跟老者鞠了一躬,迎着夕阳走出了茅草棚。临走的时候,将水杯中的剩水倒进了屋外的花盆里。

一阵秋风刮过,孟帅打了个寒战,刚才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彻底消散,郁闷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道:“明天还要来啊。”

作为一个现代白领,意外穿过来已经很不爽了,而好容易来到武风兴盛的世界,居然在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内,每天浪费一白天听着老头重复一句话,练那个一上手就睡觉,醒来就下课的鬼功夫,想想就令人吐血。

真不知道自己的前任五年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他熬了四个月,实在有点受不了——四个月时间,他昼伏夜出,夜猫子什么作息他就什么作息。

孟帅何尝不想离开小院,在广场上和同学一起练拳,强筋健骨,挥汗如雨,那才痛快!

但是,他也有不能放弃的理由。

其中一个理由是——孟帅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茅草棚,四个月前,这还是一座瓦房——这个老头太可怜了。

作为学堂的教头,孟帅附身的小子已经是他唯一的徒弟,如果孟帅也离开,这个早就被视为骗子的老人一定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冻饿而死。

对于孟帅来说离开很简单,但对于老头来说,那就是一条性命。虽然这个叫水老的老头不知道多大年纪了,似乎有些痴呆的迹象,但孟帅能感觉到他也很担心这件事。

所以当水老每天晚上重复的不厌其烦的问那一句“你明天还来吗?”他也只能回答:“我一定来。”

当然,这可不是他决定留下来的唯一理由。

让他四个月坚守茅草棚,练功不辍,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在这里。

缓缓闭上眼睛,灵魂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渐渐飘忽起来,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土。

那是一片诡异的土地,从他鸟瞰的视角来说,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半个篮球场大小,被包围在一片浓浓的雾气当中,形如孤岛。

在黑土中央,只有一株巨大的树木,通天彻地,仿佛不周山一样撑起了整个世界。但它的外形,还如同一根树苗一般青绿,茎干上只有小小一团树冠,却在中央长着如捕蝇草一样的两片夹子。

那两片叶夹牢牢夹住一物,坠的往下歪落,树冠上长着几枚青涩的果子。

而在树木旁边,有一块丑陋的灰突突的东西。乍一看好似一块岩石,再仔细看时,能看到两只大眼鼓出,分明是一只雕塑一样的蛤蟆。

这土地不知从何而来,但孟帅穿越之后,每每做梦,就能神游一遍。虽然不得其门而入,始终没能以任何形式踏上土壤一步,但他心中有数。

这土地,这树,这蛤蟆,都是自己的。

他也是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电视的人,焉能不知道,这或许就是自己重活一世,收到的一点点小福利?

在这不可知的异界,能有金手指傍身,不管它是什么用处,到底能让人安心。但孟帅自从发现这个地方,安心没感觉,只感觉糟心了。

原因是这捕蝇草一样的巨大植物的叶子当中捕获的那个东西,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是从叶子中间露出一双鞋来。

一双运动鞋,还有一角牛仔裤。

这特么就是他的脚。

虽然换了个身体,但前世那身体他用了二十多年,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在他记忆中,他是远游踏青时,一脚从悬崖上踩空,落了下去,没在悬崖下找到老爷爷,倒是穿越到了异界。

好吧,既然是魂穿,原来那身体指定是废了,这还罢了,但让他看见自己前世的身体被捕蝇草捉住一点点的消化是怎么回事?

这四个月来,他可是亲眼看见自己的牛仔裤一点点憋下去,这点血肉想必都喂了树苗了。

最可气的是,这捕蝇树能够把他吃下去,还是多亏了孟帅。

目光上移,在黑雾上方,悬着一轮太阳。

说是太阳,比起外界那个大火球可差的太远了,顶多算一个亮一点的灯泡。

但就是这么个灯泡,制造起来也不容易。

本来这个世界是一片漆黑,只有朦朦胧胧一片雾气。每当他练了一遍那鬼功夫,就有一丝光亮窜上天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这个小灯泡。

这小灯泡不但小,而且一日不充电,就会消散少许,每次少一丝光亮,那雾气便合拢一分,孟帅虽然不能监视捕蝇草的行为,但料想它没有阳光作用,就不能吸收养分。

按理说,为了保留残躯,他应该不提供能量才是,但孟帅也豁出去了,死了的身体也就能做个纪念,何况现在拖出来也是吃了一半的。他非要看看,到底这捕蝇草吃完了东西,到底还能干什么。

如果它吃完了不吐骨头,抹抹嘴就罢了,孟帅定要一把火烧了这个鸟树。

看这几天的样子,它吃得差不多了。

黑土地上,掉下一只运动鞋。

那代表撑着运动鞋的骨头已经完全化尽,它失去了着力,就掉下来了。

想到这点,孟帅由衷的想吐。

但从心底,他也感受到一缕轻松——和前世最后一缕牵挂,终于完完全全的消失掉了。

只是,那捕蝇草到如今还没露出任何有用的迹象,那几颗看起来可能是果实的东西,至今还是青皮,就是熟了,好像也没法拿来吃……

再给你三天,不表现出你的价值,别指望我再给你提供任何能量,活活饿杀你这鸟东西。

恶狠狠的想着,孟帅睁开了眼。

水老的小院,在学堂的最里面,孟帅要出大门,还要穿过两层院子和一个操场。他放学算是晚的,外面的孩子早就散了。毕竟镇上的孩子大部分家境寻常,年纪稍微大点就要分担家里的活计,每天练四五个时辰,家长也不会乐意。一般到了下午就放学了。

每天孟帅穿过操场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黄土地。

今天却不同。

操场上居然有人。

黄土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手持一根大铁枪,正舞作一团。

身形轻捷如飞,大枪如虬龙一般盘旋飞舞,在傍晚的暗色下舞成了片模糊的黑影。

有人在练枪!

孟帅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学堂里练拳的多,练枪的少,这么晚还练枪的更是少之又少,至少他还没见过。这次看到难得的场面,不由走上了几步。

走得近了,孟帅能感觉到铁枪带起的劲风扑面而来,波及数丈,把他逼得一时不能靠近。

舞枪的那人是个跟孟帅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身白衣短打扮,干净利索,比起那一丈零八寸的大铁枪,他的身躯太矮小,但是身姿矫健,丝毫不见沉重。

这小子是……

孟帅想起了,好像是学堂中的一个学生,叫方轻衍。

是叫这个名字吧?

孟帅这些日子在后院里日出而睡,日落而归,龟缩不出,和其他同龄的孩子基本没交集,能对着方轻衍的脸叫出他的名字已经十分不易,还是因为这名字很有武侠风主角范儿他才印象深刻,至于这孩子的性格为人,那是全然不知。

他只知道枪是真好。

但见方轻衍一杆大枪在空中点点刷刷,如毒龙钻洞,一抖枪花,竟扎出五个枪头的影子。

枪头分影,那是五虎断门枪练得娴熟而流之后的表现,学堂总教头,名震一方的“铁臂枪”侯林,也只能扎出五个枪头。

难道这孩子跟练枪数十年的侯教头一样的造诣?

一套枪耍完,方轻衍收枪而立,一口长气吐出,胸口有些起伏,显然也感到了疲劳。

啪啪!

掌声响起。

方轻衍眉头一皱,回头看到一个圆脸男孩正在傻笑着给自己鼓掌,登时脸色一沉,瞪了他一眼。

孟帅出于礼貌,为方轻衍鼓掌表示佩服,但见他不怎么高兴,便讪讪的放下,咳嗽了一声,赞道:“好功夫。”

方轻衍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道:“原来是你。”

孟帅再笑着点点头——他虽然不认识其他人,但因为他坚守水老五年的行为,已经相当有名,在孩童中间也算是个名人,当然名声不大好就是了。清了清嗓子,道:“你的枪炼的不错,已经不在侯教头之下了。”

方轻衍轻轻的哼了一声,孟帅接着道:“不过,是不是太早了?”

方轻衍一怔,孟帅接着道:“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练重兵器的。咱们练武的人,从开始打桩、蓄力,练松了筋骨,积蓄了力气,学习拳法,就进入了‘行拳’的境界。通过练习拳法,配合手、眼、身、法、步,浑然一体,可以出门与人交手,这方为‘走马’境界。再往上突破,气灌内府,五脏强劲,到了‘举重’境界,凭空生出数倍于常人的大力气,才算迈入了武林好手的门槛。我看你手眼合一,身随意动,应该已经到了走马境界的巅峰,距离举重境界一步之遥,那时候再根据自己的力量选择重兵器,岂不更方便?”

想了一想,孟帅又补充道:“你别学他们,很多人一辈子突破不到举重境界,因此为了追求一时武力就不管不顾的练起来。其实这么年幼炼重兵器,一是伤筋骨,对以后影响不好,二来到了举重境界兵刃不伏手,还要重新练过,那不麻烦么?你又何必急在一时三刻?”

方轻衍闻言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突然冷冷道:“你懂个屁。”

孟帅陡然觉得脸上一热,同时泛上红潮,一直红到脖子,道:“你说什么?”

方轻衍道:“我说你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耳朵歪理,也要在我面前卖弄,你还不配。”说着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孟帅气得手指发凉,喝道:“你给我站住!你……别太不识好歹,我好心好意的劝你,真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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