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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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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三尺多高的确是了不起了,但石崇心中暗笑;自家库中,五、六尺高的,也能搬出两三株来。
来到里面,他们一直进到内棚。
孙秀已先叫道:“相国大人到,度支尚书石大人到!”
究竟这两个人在朝也好,在长安也好,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里面的人都惊动了,大家纷纷起立。
这时,王浚首先迎出来,哈哈笑道:“啊!老哥!这可不敢当!小弟贱辰,怎么敢惊动您的大驾呢?”
里面还有七、八位藩王,因为司马较多子,所以武帝掌朝时,这些爷爷叔辈都还健在,只有一律封王,拨给他们一块土地,让他们自己在那里称孤道寡去。
当然他们也有大有小,其中赵王司马伦却是最大的一国,自己有军队,设银安殿,照样临朝设官,俨然一小国之君。
王浑看见了司马伦,倒是不敢怠慢,拱拱手道:“王爷好!”
然后再对王浚道:“老兄弟好,你有喜事,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来恭喜一番的。自家人再不捧场,那不是自己闹笑话吗?”
他说这话是有感而发,因为他看见有几个贾家的勋戚都在,倒是王姓子弟不多,亲疏立见。
王、贾都是时下的巨族,而且都跟皇帝有着亲谊。
王浑的女儿为皇帝纳为贵妃,而他的儿子又尚了公主,辈份有点乱,不过从末汉以降,风俗礼节日乱,这些早已不算回事了。
但当今的皇后,却是他们贾氏的。
因此他们的势力也颇为可观,王浑特别地提了一句,是要王浚别忘了同族倾轧,不可搭上别家的祖训。
王浚自然听得懂。却只能装糊涂,逮住了后面的石崇笑笑道:“季伦,你来瞧瞧这株珊瑚如何?你对这类珍品是鉴赏的权威。”
石崇看见正中有一口青瓷大盆,盆中满贮白色的圆石,栽着一株雪白的珊瑚,光洁圆润。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失足,总之他的脚一滑,身子冲过去,撞在树上,哗啦一声,树倒了下来,跌成两截了。
这一下子使得举室大惊。
客人登门,把主人最贵重的礼物给弄毁了,这实在是非常失礼而尴尬的场面,谁都不能说什么。
还是孙秀开了口:“尚书公,这是王爷千方百计弄了来,原是想呈送给皇后的,因为上将军的寿辰,要借来点缀一下,让大家也能够观赏一下的,你却把它弄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浑忙替石崇解围道:“季伦是不小心,好在他家里新奇的玩意儿多,叫他赔出一两样价值差不多的就是!”
孙秀道:“相爷!似这类无价之宝,怎生估价去?”
那知石崇拍拍身上的土,笑道:“没关系!我是故意弄断的……”
“啊!你……”
“因为这株珊瑚虽好却太矮了一点,小妾最喜接技之术,弄断了叫她拿去接长尺许,才更见名贵。”
孙秀道“什么?还可以接技?”
石崇一笑道:“寻常人当然不行,小妾却是出身交趾习得奇术,叫她去接上一截,还保天衣无缝,如同天生。”
众人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司马伦道:“石尚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能接得好吗?”
石崇笑道:“接得好,下官在这儿做抵押,叫个下人将这株断树送去,片刻即可接受送回,若是有半点断痕,王爷尽可取石崇项上人头。”
司马伦道:“这个我倒不信,就此等候领教一番。石大人!若是接得不像真的,本爵可要你做个交待。”
石崇笑嘻嘻地把自己带来的从人叫来,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就叫从人用个盒子装了断树去了。
王辉在这儿陪着石崇,倒是忧心如焚。
他低声对石崇道:“季伦,你那位新宠叫绿珠吧!说她美绝人间,我承认,但是说她能接珊瑚,实在令人难信了2谁都知道这玩意是天生而成的,质坚而脆,断了就无法再接回去的。”
石崇笑道:“珊瑚本来是无法接续的,绿珠更不会接续断树,那只是小弟信口胡说而已!”
“什么?你是信口胡说的?”
石崇道:“不错,不过那一跤小弟倒是故意跌倒,目的就是推倒那株珊瑚树,使它折断的。”
“季伦,你这是干什么?”
“相爷不是要煞煞他们的锐气吗?”
“唉!贤弟!我是在事实上压倒他们,可不是你这种方法,这么一来,你将如何善后是好?”
“相爷不必心急,接技虽然是不能,赔他们一株总行吧?”
“你要怎么赔?”
“这种珊瑚树,小弟家中还拿得出。”
“跟那株一样的?”
“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是珊瑚了,就是最常见的杨柳,也不可能找到两株完全一样的!”
“我不是说那种相同。”
“那是什么?”
“我是说至少要质地、颜色、大小、光泽相差不多的。”
“差不多的,小弟没办法,小弟的那一株跟这一株差得很多,至少高度上就多出一尺许。”
“什么?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会,小弟之所以要压压他们,就是因为家中有一株更好的。”
王浑相信这是真话,可是他又心痛了道:“贤弟,你有超过他们的,到时咱们自己放在园里由人观赏多妙,何必要用这方法来便宜他们呢?”
石崇一笑道:“也不算是便宜,至少折了他们的气焰,回头等那些人看到小弟赠给他们的东西时,脸上又是怎么一副神情,小弟觉得花点代价也值得。”
王浑想起那时的情形,倒是的确很有意思。
不过他又感到肉痛地道:“兄弟!你要赔他的那株既是比毁掉的那株强,为什么不送给愚兄,放在大厅里,让这些狗头吃上一惊,这也是很好呀!”
他终于吐露出贪婪的心思来了。
石崇心中暗笑,也有点暗恨——你这狗头,咱家送给你多少好东西,你还不满足,见了好的就要——但是石崇心中也有计较,笑了一笑道:“好叫兄长得知,兄弟家中的珊瑚树还多着呢!
其中有两株形色、高矮、光泽都差不多,可称天下之绝,再也找不出第三株来了,小弟准备分一株到兄长府上去。”
这下子王浑才真的兴奋异常。
他用手握着石崇的肩膀,失声叫道:“兄弟,你说的可是真话?可不能哄我开心的呀?”
石崇道:“小弟怎敢与兄长开玩笑,方才已经吩咐从人们那样做了,兄长一回去就可以看见。”
王浑使劲一巴掌拍了下去道:“好兄弟,好兄弟,你真是咱家的好兄弟,咱家太高兴了!”
石崇痛得一咧嘴。
王浑想亦发觉了,忙又替他揉着痛膀道:“对不起!
兄弟,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大概他也想到这番话太过于寒酸,忙又补充道:“咱家有了你这么一个好兄弟,着实是高兴。”
然后他又放低了声音道:“兄弟!你以前可是一名虎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怎么现在连一巴掌都挨不起了?看来绿珠那美娇娘是有点本事,把你的虎威都吸去了。”
石崇脸上一热,连忙道:“兄长别开玩笑了!兄长才是当世第一虎将,普天之下,有谁经得起你一掌。”
王浑最得意的就是这一点,他自许神力无敌,虽是上了年纪,并没有放下练武,每天总要举举石锁,而且也喜欢找人较量。
当然,以他现在的地位,谁也不敢跟他认真。
所以,每次都是他得胜。
天马 扫校,旧雨楼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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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石崇这一捧,乐到王浑的心里去了,哈哈大笑中,手又举了起来,总算记住了石崇方才的痛苦相,没有拍下去。
忙笑着道:“兄弟!你也不差,只是得跟老哥哥我学学,少亲女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温柔乡是英雄冢。”
这倒不假,王浑跟石崇走得很近,而且穿堂入宅,内眷不避,也常见到绿珠。
绿珠也曾经有意无意间对他略示颜色,原是想利用这位莽将军的权势,对石崇展开打击的。
可是王浑不解温柔,居然没放在心上。
绿珠很机警聪明,知道这家伙只对钱感兴趣,立刻停止了色诱的作法,以免引起了石崇的警觉。
但石崇对王浑这番话,却只有苦笑的份儿。
他自己明白,年纪已经不轻了,而绿珠却是个天生的尤物,只要一沾上,就是精疲力尽,两三天都难恢复。
经常是从绿珠的身边落荒而逃,躲得不敢见她的面。
但是绿珠的身上却有一股无穷的勉力,躲了几天,将养得体力稍复,他又头狗似的回去了。
他明知那是一盆火,迟早会把自己烧得尸骨无存,但仍然会像一头灯蛾似的,勇敢地扑上去。
尚书府的家人来了,是总管万能亲自押车,由四名大汉抬起一口半丈多高,六尺见方的箱子。
箱子外面雕着花,嵌着明珠宝石,四角包着金片,显得金碧辉煌,灿烂夺目,单是这一口箱子,已是无价奇珍,价值已在那株跌倒的珊瑚之上了。
因此箱子抬到堂中时,大家都直了眼,纷纷赞不绝口。。
连赵王司马伦的脸色也好看多了,他猜想一定是断树无法接好,所以才换了这一口宝箱抵数。一以价值而言,这四宝箱也已超过所值,何况那些断下的残枝尚可叫匠人琢磨一下,做成其他的饰物,价值也不少。
这笔生意大有一赚的。
因此他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道:“石尚书,尊如夫人倒是好手艺,这么快就将断树接好了,叫人送进去吧!”
他明知珊瑚之物,质地坚脆,一断就根本无法接续,石崇只是在自找台阶,当作赔偿而已。
现在赔的礼物拿来了,自己也表示接受了,叫人拿进去,不作检视,已经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石崇装模做样地问道:“王爷不检视一下?”
司马伦笑笑道:“石尚书,那株珊瑚树虽是奇珍,到底只是一项玩物,损便损了,那里真要你赔?
尊如夫人接得上固好,接不上也没关系。算了!我们还是喝酒谈天吧!”
那些客人也知道接续断树是不可的,本来只是想看看石崇拿出什么东西来赔偿。
看到了那四箱子后,他们一面赞叹,一面在为赵王司马伦庆幸大赚一笔。
其他的不说,单以上面的各式明珠,就是难以估计的奇珍。
因为那些珠子不但大而且圆润,拿到暗处去显得特别耀眼,这个,显然就是世上所谓的夜明珠。
司马伦那样表示,显然已经满意,于是大家也随声附和起来。
只有石崇笑吟吟地道:“万能,夫人怎么说?”
万能道:“大人!夫人看了那些断技之后,说像这种稀世之珍,接续起来恐怕要费些时日。”
石崇道:“那怎么行呢?我不是叫人吩咐说这是王爷专程送给皇后的礼物,不能耽误的。”
万能道:“从人说了,可是夫人说那是急不来的,不过幸好想到家中有一株差不多的,叫小的赶紧送来。
夫人怕是王爷不满意,认为没有原株珍贵,又把大人得自波斯胡买的一口藏珍配上,将就着或许能凑合,请王爷多原谅。
要是还不满意,等过了三五个月,夫人把那株树归还原状后,再换回来,若是王爷肯体惜将就一下,就准抵了数,因为接续断树实在很辛苦。”
这番话说得司马伦心中十分舒服,觉得石崇这一家子都很会做人。
因此笑道:“季伦!着如夫人也是的,一件玩物罢了,哪里还值得如此操心?本爵只要有样东西能够送给皇后,拿出去不太寒酸也就行了!”
孙秀也凑趣地道:“是的,王爷。石尚书之富,天下闻名,他家里拿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太差,您就吩咐打开来让我们看看,一饱眼福。”
司马伦见这四箱子已足偿所值而有余。想到箱子里面的东西一定不怎么样,或许是一口空箱。
若是当众打开,未免显得自己太不上路了,正在沉思。
孙秀凑在他的耳朵边道:“王爷!箱子里的东西,一定没什么玩意,叫他打开来瞧瞧,王爷也赏个人情,将就的连箱子收下算了。否则的话,他日后说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岂不是显得咱们仗势欺了他吗?”
司马伦道:“这个我想他没这么大的胆子吧!”
孙秀道:“他不敢,王浑可敢。”
司马伦道:“晤!他真有这么大胆子……”
孙秀道:“那老小子贪得无厌,从这口箱子抬进来开始,他的眼睛就瞪得浑圆,恨不得抬回家才好。若不是趁这个机会敲定,日后他可能又出什么点子,把这口箱子要回去,到那时候……”
司马伦想想倒也好,不仅王浑的眼睛没离开箱子,厅中所有人哪一个又舍得将目光移开呢?
即使是自己,一见之后,也是爱不忍释,若非在这么多人面前,早已凑近过去好好地欣赏了。
但是他不好意思做得太绝,若箱子里面的东西只是一番装做,就不必让石崇太感到难堪了。
因此,他先问石崇道:“石尚书,这箱子里的东西鉴赏不费事吗?”
这是一个询问的暗示,如若箱中的内容不值一顾,石崇可以回答说很费时间,请王爷回府后慢慢地看。
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就如此带过了。
可是石崇却笑道:“不费事!小妾已经禀明了,也是一株珊瑚而且,只是比不上王爷的那一株。”
说着,石崇挥挥手。
万能走上前去,打开了箱子,四周又是一声惊叹,那倒不是为了其中的内容,而是这箱的设计。
箱子里面是以丝绸为衬,但这些丝绸却是以手工做成了各种花饰,附在箱内板壁上,每块箱壁却与底板相连。
但箱壁之间,都是分开的,把上面的暗扣解开,放下箱垫,就成了一片海它奇景,各种海中的花朵灿烂,更还有许多美丽的贝壳排列在四周。
一幅黑绸覆住了一株树,高约半文,那已经比原来的那株高了,看它的体积伸展,也比原来的那一株大了不少。
万能含笑揭去了绸布。
厅中所有的客人都呆住了。
这株珊瑚红似火,艳亮眩目,就像是一盘火似的,盘枝错节,又如盆松。
再外行的人,也看得出这比那一株名贵多了。
司马伦自己也怔住了。
他没想到箱子里竟是这么一株名贵的玩意儿。
他连口称赞道:“奇珍!奇珍!真是了不起的奇珍,季伦,真想不到你府中有着这么一枝奇珍。”
石泉笑道:“王爷看看能否抵得过,假如勉强尚可一观,就请连同箱子一并笑纳,以抵下官之过失。”
司马伦忙道:“抵得过,抵得过!足足有余了!”
他在兴奋之下,也忘了自己的身份,笑逐颜开,好在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每个人都被那株珊瑚吸引了,凝神摒气地鉴赏着,不住地发出喷喷之声。
大家都想伸手摸一下,但是也知道这玩意太名贵,若是折了一枝,可没有那么大的身家赔得起。
座中群宾颇不乏富贵之家。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石崇的这一次手笔,是他们万万不及的。
司马伦原是想藉此一炫财富的,可是他却被石崇彻底的击败了,但他并不生气,反倒满心欢喜。
因为他得到的太丰富了,绕树转圈子,越看越爱。
王浑把石泉悄悄地拉过一边道:“兄弟!你家中当真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万能跟在一边,忙接口说道:“相国大人,不仅敝上家里还有,尊府上也有一株更佳的。”
王浑道:“没有的事,咱家若有这样一株宝贝,早就拿出来亮相,也不让这些王人蛋神气了!”
万能笑笑道:刘、的在来此之前,就已经先选了一株到相爷的府上去,相爷回去就知道了。”
王浑一听,心痒难搔,连忙道:““真的?咱家回去瞧瞧,万能!你要是哄了咱家,咱家可要你好看!”
万能道:“小的怎么敢?”
王泽道:“不敢最好……”
万能又道:“夫人听说要送相爷一株,不但挑了最好的一株送去,而且连装树的箱子,也比这口名贵得多。”
王浑再也忍不住了,急急道:“咱家这就回去瞧瞧去!
兄弟!走!到咱家去看看!”
石崇道:“等一下吧!还没吃寿酒呢”
王浑道:“这种烂酒筵有什么好吃的,过两天咱们摆下更为盛大的酒筵来,叫这些土佬们开开眼界。走!走!
咱家替你告辞去!”
说着,便拖了石崇到司马伦面前道:“王爷!咱家跟季伦还有事待办,因为上将军的大寿,不能不来尽个礼数。
再加上又发生了断树的事,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且喜一切都圆满解决了,我们可要告辞了!”
又对王浚道:“上将军,今日我有失礼,改天咱家跟季伦还是在乐游原上设筵,为君补寿,也向各位表示歉意,希望大家赏光。再者,咱家跟季伦也还有些小玩意,请大家品鉴一下,再见!再见!”
就这样拉了石崇走了。
出门之后,万能笑道:“赵王对那株珊瑚是十分满意了,只怕明天他就会感到很难过了!”
石崇一怔道:“这话怎么说呢?难道那树··”
万能道:“那棵树没问题,绝对比他原有的强上百倍,夫人听说大人的目的在杀杀赵王的气势,所以又加上了一口宝箱,叫他先空欢喜一场。”
石崇道:“是的,你们也够大方的,拿着咱们的东西做人情。唉!你说空欢喜一场,又是什么意思?”
万能笑笑道:“大人虽然赔了他超过十倍的价值,他却不能留下来,不是空欢喜一场是什么?”
赵王司马伦的确是为这件事烦恼了半天。
他对着那株石崇赔偿给他的珊瑚巨树叹着大气,观赏抚摸,久久舍不得离开,更别说是送人了。
实在没办法,他把孙秀找了来道:“孙秀你快给我出个主意,想个什么方法留下这株树才好。”
孙秀道:“王爷,这可是有点困难了,在公开展示前,你倒是能自由作主.爱送不送都行。
但此刻大家都看过了,知道王爷要将这株树送给皇后祝寿,现在却又改了主意。恐怕给皇帝知道了不太好。”
司马伦鼓了眼睛叫道:“所以才叫你来相个什么籍口,另外换样东西去,这株珊瑚咱家实在喜欢。”
孙秀想了想道:“王爷,这件事实在没办法.当做京西是您的,此刻也还没送出去,您一定不肯送出去,皇帝也不便向您动问。”
司马伦道:“他当然不敢问.咱家是他叔叔.他只是个晚辈,他老婆过生日,咱家送份礼已是很给面子,他还敢挑剔什么不成?”
孙秀忍住了笑道:“是的!王爷,话可以这么说,但是人家现在究竟是皇帝,高踞九五之尊。”
司马伦冷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我们几个老叔在捧着他罢了!那天火大了,咱家找几个要好的哥儿们联合起来,把他这小子揪下来。”
孙秀忙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言语谨慎些,这可不是咱们自己家里,说话要多加小心才是!”
司马伦仍是鼓起了眼睛道:“怕什么?就算是给他小子听见了,又能拿老子怎么样呢?”
话说得凶,但喉咙却低了下来,分明是色厉内荏的表现。
孙秀听了心中暗笑,口中却道:“王爷既然有这个心,那就更要大方一点,把这份重礼送出去。
皇帝瞧了心中欢喜,以为王爷是真心对他支持。
以后回到家里,王爷就是找个借口,扩充地盘,甚至于多征募一些兵士,皇帝也不会注意了。”
司马伦气得直骂道:“放你的狗屁!咱家就是要你来出个主意,留下这宝贝,弄了半天,你仍是要咱家送给他,那是什么鬼主意!”
孙秀道:“王爷先别生气,下官自有道理!”
司马伦吼道:“那你还不快说?”
孙秀道:“这只是暂时放到宫里去,给他们瞧瞧过瘾而已。你想,你既然有那么远大的计划,将来还怕这宝贝收不回来吗?这玩意儿又大又重,吃不掉丢不了,等您主京师时,它岂不又物归原主了?”
司马伦这才有点心动,但是他想了一下,又摇头叹气道:“话是这么说,但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天呢?”
孙秀道:“下官这次代表王爷,跟好几位王爷的门下心腹作过接触,他们除了少数几个人跟皇帝走得较近,大部分都有点不安份。”
司马伦道:“这个还用你来说,咱家也知道。那些狗头只是心中不安份,却是些胆小鬼,不敢有所行动的。”
孙秀笑道:“他们胆小,王爷才有机会,只要王爷登高一呼,他们自然会响应的,那时大事就成了。”
司马伦道:“成个屁啊!他们既不是安份的人,自然也是在自谋打算,不会真心来捧我的。”
孙秀笑道:“这个却不劳王爷费心,下官早有了一个最佳的安排。王爷有了天下之后,不妨大方一点,把国库中的宝贝,以及长安大臣首富家中的珍宝,都搜集起来,召集诸王,齐集长安,平均分散。
他们一定会皆大欢喜,也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前来,对不对”
司马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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