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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之浮世情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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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龙睛终于肯睁开他一双泛布红丝的眼睛,用自以为“楚楚动人”的眼神抬头看向我,神情好不委屈,“你干嘛招呼也不打地就踹了我一脚?”
“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应,我别无它法,只能用上这一招,现在效果看来蛮好的,下回你再喝醉了,我还用这一招踹你。”
“老天,还有下回?你就大发慈悲地放我一马吧。”龙睛气质沦丧地趴在地上,苦苦告饶,“我明天开始一定戒酒,再也不碰那害人的玩艺儿了。”
“大哥……”娇俏的声音从旁闪出,好似看到了亲生爹娘,“救命啊,你快来救我啊!”
“咦,龙昙,怎么是你?”
龙睛循声扭过头去,两道视线惊讶地移至那棕子一般的臃肿,但见露在上面的巴掌大的小脸正朝他拼命地上下摆动。
“是、是我呀,大哥,救我!”龙昙捣蒜似的使劲点着头,红润的小嘴一努,大吐苦水,“就是那家伙把我绑起来的,他欺负我,大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出了这口恶气。”她好象真的记恨颇深呢。
“他——”龙睛灰头土脸地自地上爬起身,讪讪地瞟了我一眼,“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这个家伙不但诬陷我是奸细,你瞧,他还把我绑得象棕子,更可恶的是他甚至将我当猫一样地拎来拎去,完全不将我们龙摩族放在眼里。”
龙昙气势汹汹地要求龙睛替她申张正义,帮她讨还一个公道,并且冲着我直瞪眼睛,就恨没有多出两只手来挥舞助兴。
“我又打不过他,你就别让我去自取其辱了。”
龙睛耸肩苦笑一下,语气里隐含着讨饶的意味,不知是求我不要同他家小妹一般见识,还是要他的宝贝小妹饶了他这哥哥的一条小命,毕竟龙睛与我过招根本就毫无胜算,自然不愿莫名其妙的和我对峙。
“你怎么可能打架打输掉?他又不是御殿下,谁有这个本事压过你?”
龙昙犹自不信,仍在大力鼓吹不已。
“龙昙,你所说的这个家伙正是御殿下。”
“你骗人——”龙昙猝然瞪大了一双与龙睛极为酷似的大眼,圆滚滚的,有些不知所措地眨动着,好不可爱。
“看来,这是一场误会。”我自觉现在该论到我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了,“龙摩族的小公主,让你受委屈了。”手臂轻抬,袖管展荡如风,冷电一闪,捆人的光索自行收入袖中,“实在抱歉,是我御西罗多有得罪了,请你万勿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龙昙活络了一下被我绑得有点僵硬的手脚,旋尔脸上笑开了花,朝我笑眯眯地说道,“原来你就是御西罗殿下,如果哥哥不说穿,我真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御西罗殿下会长得如此漂亮。”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嗯,长得真够漂亮的,就是比我还差上那么一点点。”
哈,她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心真不知从何而来,平心而论,她的容貌虽美,但仍尚逊我家南陵一筹,不过我不至于会笨得去打击一个小女孩的骄纵。
“多谢小公主的夸奖,但我身为风曜军团的统帅,无需注重容貌的媸妍。”我礼节性地微笑道。
“但这对我很重要!”龙昙突然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知此话怎讲?
为什么我的容貌会对她很重要?
我微带不解地稍蹙起眉尖,眼光扫过龙睛脸上的神情,见他也是一片迷茫。
“此次我来到落日神山是偷跑出来的。”龙昙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我们。
“什么,偷跑出来的?你干嘛不好好地耽在父王母后的身边,跑到落日神山来做什么?”迟钝的龙睛愕然地大叫起来,他此刻才想到询问妹妹蓦然至此的来意。
“还不是那个突牙族的小子。”龙昙一提及此人便显得颇为懊恼,“他居然要他的父亲——突牙族的王向父王提亲,要我嫁给他作老婆……”
“是古符吗?”龙睛的眼中微透讶异,但并未流露出龙昙所期待的同仇敌恺的激动,“我看这小子挺不错的,嫁给他当下一任的突牙族的王妃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龙昙气咻咻叫喊着,“那小子每次一见到我就露出一副色迷迷、贼兮兮的恶心嘴脸,我讨都讨厌死他了,没料到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敢打起我的主意。”
“那是他喜欢你嘛。”
这么刁钻精怪的性子,喜欢上她的人可不轻松,龙睛颇为同情那个爱上自己妹妹的古符王子。
“谁要他喜欢我。”龙昙鼓起了粉嘟嘟的腮梆子,拼命游说她大哥站到自己的这一边,“大哥你知不知道,父王母后做得好过份哦,竟会不顾我的抗议,真的要把我许配给那只癞蛤蟆。天哪,我才几岁,连玩都嫌来不及呢,远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所以我见苗头就独自偷偷地溜出来,打算先到大哥你这儿避避风头,等事情淡了,我才回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若父王母后同意了这门婚事,就算你现在不嫁,日后仍是要嫁的。”
“听说落日神山聚集了诸界各路的菁英,因此我要在这里找个未婚夫,好让父王母后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决不让那只癞蛤蟆的奸计得逞。”龙昙说得神采飞扬,对此事好象早已胸有成竹。
“你准备找个冒充的?”
“倘若我见了喜欢的话,弄假成真也无妨啊。”
“那你相中谁了?”
龙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向我,似乎掺杂着少许同情的因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落日神山最出色的豪杰当属御殿下,换了谁都会想也不想地挑了他吧。”龙昙满脸兴奋地说道,“我想父王母后亦不会为了那只癞蛤蟆而开罪御殿下。”
“多蒙抬举,可惜我早有婚约在身,无法消受小公主的一番美意。”
我冲龙昙拱拱手,婉言谢绝。
“什么,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你怎么可以有未婚妻呢?那我怎么办?”龙昙气急败坏地嚷道,猛地一步跳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揪住我的衣襟不放,“你说你该拿我怎么办?你难道好意思看我跟着那只癞蛤蟆就此埋没大好青春年华?我不管,我要你负责!”跺跺莲足,撅撅小嘴,这娇憨的女儿腔,好生厮象南陵向我撒娇时的俏皮眉眼。
“不如这样吧,我命龙睛先去向你父王母后进言,劝他们暂缓婚事。”
我想了个折衷的法子。
“那以后呢?那些张三李四我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把我嫁掉呢?”
龙昙顽心尚重,婚嫁之事对她而言太过遥远,如同虚无飘渺里的蜃阁虹楼,无法吸引住她的好奇心。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伸手摸摸她的小脑瓜,完全是敷衍小孩子的玩笑口吻,“假如你日后出落比现在更美丽,说不定我会娶你当我的侧妃喔。”
玩笑话,玩笑话,真的是一句有口无心的玩笑话!
“好,一言为定!”不料龙昙竟做了真,望向我的眼神十分认真,“如果我将来长大了比现在更漂亮,你一定要娶我当妃子。”
“我是说笑的,龙昙你别当真的。”
我有些后悔随口说出的这句玩笑话。
“不,我决不当作是说笑!”
龙昙好象认定我似的,咬住了我的话尾不放。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后悔,我真的后悔了!
龙睛亲自送龙昙启程返回龙摩族,藉机探望他许久未见的父王母后。
自归入我麾下以来,即使天帝不曾问罪于龙摩族的王与后,但龙睛的身份已然由一介王子转变成了反叛者,无法随心所欲地轻易与自己的父母碰面,免得造成天帝讨伐龙摩族的借口。
临行前,龙睛偷偷地跑来问我:那晚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有意于龙昙?
“当然是玩笑话!”我坚决摇头否认,“你晓得的,我早就有了南陵了。”
“我恐怕龙昙那小妮子会死心眼到底。”知妹莫如兄,龙睛叹道。
“她还是个小孩子嘛。”
我并不在意他的话,犹自脸带微笑。
“就是小孩子的固执才让人觉得可怕。”
龙睛的欷嘘声更长了。
“过几天她就会忘记了。”
我倒是比较乐观地开解略潜忧容的他。
“我妹妹她……”
龙睛语气一顿,终是不曾道出他的顾虑。
“放心吧,我也有个妹妹,做妹妹的脾气我好呆也知晓一二,没事的,没事的……”
日后回想起来,我当时对女孩子的玄妙心思实在太不了解了。
第二章 昆仑山
昆仑山,自古仙家的发源地。
瑶池仙境,风鬟雾鬓,琪花琼草,罗列珍馔。
“南陵呢?”
席间,我轻声问向美丽的双成仙女。
“南陵公主?”
落落大方的董双成一怔,眉间蕴起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莫非又私自溜到人间去了?”我微微皱眉问道。
“南陵公主尚幼……”
董双成试图为南陵藉辞开脱。
“年幼?我记得我与南陵是孪生兄妹。”
有时,我的辞锋较之我掌中的诛神剑更为犀利。
“南陵公主只是性子顽皮了点,这也无伤大雅。”
精灵的眼珠一转,流动着慧颖的黠光,显然她又找到了说辞。
“记得上回我来时,你也是这般说的。”
我轻啜一口淡淡的清酒,混合着花香与果香的薄酒颇为适合女性的口味,与我在魔宫尝过的名为“炼狱”的烈酒相比,个中滋味截然不同。
女子的似水柔情,男子的刚烈秉性,本来就是水与火的不相溶。
“御西罗殿下……”
董双成撅嘴娇嗔,缘于我没有给她这个西王母最宠爱的侍女一个面子,芳心甚感委屈。
“现在不比上古,人类不象以前那样敬畏神明,南陵若不慎在人前露了痕迹,你认为人类是会把她当成仙女供起来,还是当成妖女一把火烧死她?”
“别说了!”
董双成掩口惊呼,脸上惊惶地褪尽娇艳的红润。
悠游的神仙岁月早让她淡忘了人类有多么的可怕与愚蒙,此时经我提醒才忆起人类对待非我族类的手段是何等残酷无情。
“我将南陵托付给西王母照顾,是因为我相信昆仑山的仙女们对我们兄妹不抱有野心,但我不愿见到你们对南陵无节制的喜爱,反而把她纵容成什么都不懂的任性公主。”
“是,双成明白。”
董双成赧然地低下头,对我的话无可辨驳。
“南陵是我唯一的血亲,我怎么会不着急她呢?所以我更希望她能在瑶池的平安环境下成长,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或许我的语气太过严峻,董双成的脸色倏红转白。
“南陵是我的妹妹,我对她的关心绝对不会比你们减少一分毫。”
我自知失言,于是容色稍见缓和地向她耐心解释。
“殿下的心情,双成岂有不知之理。”董双成盈盈裣衽,万福深深,“请殿下放心,往后我们一定会留意南陵公主的行踪,对她的行为严加约束,不让她再踏出昆仑山域半步。”
“我明白瑶池仙女对南陵的一番爱护有加之意,只怕那个小妮子太过顽劣,反给你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自己妹妹的性格脾气,我这个为人兄长的有什么不晓得的,也不能单怪瑶池仙女疼溺太过。
正说话间,云板轻敲,环佩铮瑶。
珠帘挑起,莺语沥沥飘送,一对对仙女簇拥着端庄华贵的西王母走了进来。
我与董双成的谈话告一段落,双双起身迎接西王母的驾临。
离开瑶池,始终不曾与南陵谋面,看来私溜到人间的她玩得不亦乐乎,早忘了我这个哥哥会前来探望于她。
雍容大度的西王母对我再三致以歉意,自惭未能管教好南陵,有负我的托付。
其实西王母不用对我抱歉,倒是我应该自行反省一下,是否没有尽到兄长爱护妹妹的责任。
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妹,我怎么会真的生她的气?
把南陵托付给瑶池,就是希望她不要被外界的邪恶沾染到与生俱来的纯洁,在众仙女呵护下长大的她,理应比我这个哥哥幸福得多。
御风飞经天山,那是毗邻昆仑仙境最近的一座凡间山脉,听说时有仙人会来天山之巅歇足小憩。
一股异香冲透云霄,我大为好奇,人间有甚珍卉竟然香郁浓烈至此?
沿寻着香风溯去,于山巅之上发现有两株碗口大的奇花,一红一白,醒目非常。
优昙!
当年佛陀大师不小心遗落的仙种。
人间一甲子,一世人生路,只得花开一度,凋谢在即。
漠漠四野无垠,山巅千载披雪,绝少人迹的探访,何况此处更非人类可凭一己之力所能攀上的陡峰峭壁,而今唯有我独自伫足欣赏它们的清丽姿容,倘若就这般静静飘萎逝去,未免太过可惜了这六十年才等到的一刹那。
怜花,惜花,花不常,莫负花开时,若欲相携共赏花,问题是我愿与谁相携共赏这眼前的绝品奇花?私下惴惴,唯有南陵!
心念倏动,微念咒语,手上蓦地出现了一只一尺见方的莹润玉匣。
我小心翼翼地采下优昙放入匣内,随即封上我的咒印,相信优昙应可在仙家玉匣中盛放不谢。
在注目中,玉匣在我掌中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只小不盈寸的盒子被我纳入怀中。
等到下回再去探望南陵时,可以将这当做礼物送予她,谅来定能博她欢颜一粲。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降缓风速,从高高天际渐行渐落,盘掠过天山脚下。
我站定在苍野千里的广袤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在我身边攒动,凭藉着祖先遥远的记忆,它们认出了我的身份——精灵王的孙子,掌管天上地下一切妖灵精怪的皇族后裔。
如此温驯善良、不懂半点心计的动物真是好可爱啊!
我不由地绽颜欢笑,追着它们跑着、跳着、叫着……
为着它们的纯洁善良,我难以排斥这些最低等生灵的亲昵,禁锢的心灵反而为此敞开门扉,使我乐意接近它们。
若是教我的那班手下瞧见了,一定会认为我疯了!
在他们面前素来行事一丝不苟的殿下怎么会有这等荒唐的举动?
倘若不是他们的眼睛出了毛病,那就是我出毛病了。
暴乱的蹄声狂燥地冲开了牧群,惊恐不已的牛羊往四处逃窜开去,一霎间,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于原地不动。
黑压压的马队在我面前齐齐勒止,马背上的骠悍汉子居高临下地打量起我。
我镇定地仰起脸,漠然地看向为首的头子,从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读出一丝惊讶,或许我的冷静太出乎他的预料,使他感到很意外。
“你们是什么人?”我先开口问道。
我听说人间有一种叫做“强盗”的行业,看他们横眉竖目的样子,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
“天山八百盗!”头子傲然答道。
瞧他们表现出来的倨傲,仿佛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可惜我来自天上,不闻人间匪号。
“我从未听过。”
我用比他们更倨傲的态度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们。
我的话似乎挑起了他们的怒气,一个个吆喝连连,在马背上蠢蠢欲动。
马蹄不安份地在地上乱踏,仿佛即刻向我冲来,立要将我当场踩成肉泥。
换作是普通的凡人怕是早已抵挡不住他们身上爆发出来的腾腾煞气,但是我非凡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尔乃何人?”头子谨慎地问道,单凭这份细心,不愧为众盗之首。
“我是人又非人。”
含笑的语意不知是嘲弄抑或是认真。
是呀,我是人又非人——我并没有骗他们!
经由祖母流传下来的血脉,令我拥有一部分稀淡如水的人类血统,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还是在我祖母的父亲——轩辕黄帝的那个神话时代……
当人类开始认定自己是宇宙中心之主,当人类傲慢地想支配起其它与之平等的生灵,神族、魔族、精灵等渐渐疏远了人类,最终断绝了与人类的往来,不再赐福于这个自以为是的族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诸界下令严禁与人类通婚,而人类也不似以前那么虔信有神灵的存在,更不信有比他们更高等级的族群占据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对于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种种传说往往嗤之以鼻,悉数认为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子虚乌有,所以眼下在我面前出现的这些人根本不会采信我所言明的实话。
而我的话显然惹恼了他们,头子手中的刀断然一举,八百个人、八百匹马、八百柄钢刀在这个暗示性的号令下疯狂地朝我头顶争先恐后地劈落,天上的青云仿佛被雪亮的刀锋遮蔽,我立时置身在预兆死亡的黑暗之中。
我不觉轻笑出声,飞身一旋,身影蓦地变成透明,轻燕般穿越过重重凝蕴森然杀气的封锁,凭空在他们眼前消失,刀刀劈空,即刻引来一阵大哗。
“愚蠢!”
我不屑地暗骂,衣袖翩舞,宛若蝶翼,自视潇洒地挺立风中,略侧脸庞,俯瞰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正在拼命用眼睛四下梭巡的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诸界第一勇将恰是我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
我从出生之日起便双手沾满血腥,若论起大开杀戒、屠宰生灵的十八般武艺,他们权充我的十八代徒子徒孙我都有心嫌他们粗鄙无能。
偶尔有人在无意中一抬头,马上大惊失色地发现了我腾空凝伫的身形。
在他错愕万分地大叫与朝空中乱指的同时,其他人也差不多同时地看见了我的踪影,一声发喊,八百双人类的眼睛里情不自禁流露出害怕恐慌的神色。
那是对神、对魔的畏惧,任是多么狂戾的盗匪也无勇略在神与魔的威慑下放肆。
“天哪!天哪!你……是神?”
头子的嚣张气焰大为消挫,胆气稍壮地扬脸朝空中的我发问。
这就是人类的悲哀,同类面前的强者不过是另一更大者面前的弱者,就象豺狼可在兔群中大肆扬武耀威,但在老虎的眼里豺狼与兔子一样都是弱者的象征,同为可以大加恣意啖嚼的对象。
弱肉强食,人性争胜的本能,又何必美其名曰“物竞天择”?这原是人类刻意为自己的生存方式所铺陈的道路,与我们天上之人何干?又非我等挑起连年不熄的战祸,也未曾于幕后主使某个穷兵黩武的野心家接连泡制妻离子散的人间惨剧,何苦推诿到我们的头上,这骂名儿背得好冤。
曾往人间潜心修行并同人类打过交道的仙友提起下界经历之事便一个个面如土色、心有余悸,回避着不愿多谈,有时言及差不多皆是众口一词地说:人类真是奇怪复杂到了极点,一边动辄怨天尤人,稍不如意便指日骂地,直斥苍天无眼,置身世外的我们无辜地反被善于狡饰的人类倒打了一钯,竟说成是一切出自天授神旨,是非功过皆由我们天上替他们担了干系;一边又烧香点烛,供祭斋素,向上天乞求万事遂心——欲妻有妻、欲子得子、功名加身、富贵梦圆、娇容相伴、福泽绵延,恶毒点的便要对手立降二坚、政敌一夕垮台、仇家满门毙命……又做师娘又做鬼,好人坏人的角色统由他们扮演,一迳要求我等上界之神一律不需过问善恶因由,只管负责填平他们内心的无底欲壑,种种恶习陋俗实非我辈可敌,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妙,免得神算、天算不如人算。
莫怪天上诸神将贬谪往凡间视作畏途,宁愿循规蹈矩地当个清心寡欲的无为神仙,急欲和人类彻底划清界线、撇清了关系。
“不!我是魔!”
我鉴于以往听过的各形各色关于下界人类的不良传闻,所以临时起意,故意出言恫吓他们。
“魔……”
头子将信将疑,眼中惊怵更深,黝淡的瞳孔渐渐泛上灰白,看来多半是信了我的话。
我朗朗一笑,猛一挥手,八百把刀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倏地从它们刀主的手里挣脱,银虹匹练般飞上半空,闪烁的阳光映照着湛亮的刀身,精光四射,头尾相衔,连缀成一道优美的半月弧形,重又连珠急坠直下,整齐地插入自己主人的马前泥土里,深至没柄。
如果这群人不是杀人越货惯了的盗匪,胆气要比常人粗壮数十倍,恐怕早让我露的这一手吓得软瘫如泥了。
此时,饶是他们平素俱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也只剩下不寒而栗的心惊肉跳。
但见他们脸色陡变,手软足颤,个个在马背上摇摇欲坠,险些坐不稳鞍桥跌落马下,战悸的目光呆滞地盯向空中,神色惶惶地全成了一群没了爹娘管教的小孩子,豺狼在老虎面前也不过是退化成了一只懦弱的小兔子。
在他们的脑子里,人类纵有绝顶轻功亦办不到凌空蹈虚、飞舞如仙的这一步,显然,我决非人类,自然就是神啰。
自古以来,人类束缚着这样一个信念——是人都应该臣服在神的旨意之下。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向人类灌输这种洗脑似的无聊念头的始作蛹者是谁。
“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给我拿下!”
大片凌乱的蹄声乍破春雷,又见一批人马风驰电掣般席卷而至,旌旗鲜明,扬幡招摇,看得出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正冲着“天山八百盗”齐声呐喊,狂策撼地奔来。
第二批人马迅捷赶到时,不可避免地发现前面人马的集体异状,也抑不住好奇地抬起脸帘,凝神望向天空,当他们看到有人凭空独立,顿时喊声四起,同样震惊于我横空飞袂的身姿。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随手招来一片浓雾,迷离了他们睁凸的双眼,在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当中,我纵身飞离了已陷入失控状态的现场。
我留下的一串笑声,才使得他们惊栗地确信适才发生的非是一场虚幻,若非如此,他们着实不知该如何解释亲眼目睹的眼前这一幕。
神啊!神啊!这世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吗?!
一致在胸腔里狂叫的声音,几乎擂破了他们正急骤起伏的胸膛。
这件小事很快就被丢进了遗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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